“先生,我不怪你,我没拿你东西,我也不知道你丢了什么。我希望你……好自为之吧!”姑娘流泪拖着受伤的躯体,离开了这个恶魔,蹒跚地走下楼。跑过来的酒保和同伴姐妹立刻搀扶她下去,几个韩国人敢怒不敢言。但就在刚才,已经有一个秀美在一起的舞女姐姐害怕出大事,跑到吧台给汉城通讯社打个电话,想请求廖凯的大哥龚剑诚来解救秀美,她和秀美关系好,从秀美口中知道龚剑诚和廖凯的关系,就斗胆打了求救电话。
龚剑诚正在整理安德斯上校的计划书,听到这个电话,他只是哼了一声,就无比愤怒了,答应过去看看,他将计划书收起来,立即离开办公室。
金秀美离开之后,廖凯呆若木鸡,跪在地板神情恍惚。暴打秀美,就和梦一样不真实。他知道喝多了,手下的太重,后悔不已,可控制不了的还不是酒精,而是那种绝望的情绪。
第一直觉是龚剑诚拿走了。龚开密码箱易如反掌,而且这箱子在釜山战役时,就曾让他保管过,但龚剑诚缺少时间和机会,几乎不可能是他,那时候他和自己一样,都在前线为美国人卖命。可不是他,又能有谁?林湘?很有可能,可她怎么知道我有她和龚剑诚的照片呢?龚剑诚和她根本不说话,两个人形同陌路。不可能,林湘也不认识金秀美,她也几乎不认识自己,这不可能。现在,他毫不怀疑米勒会在走投无路情况下,把自己出卖给龚剑诚了。
老龚是什么人?他不清楚兄弟背叛的结局吗?人不在汉城,他就不能作案了吗?想到这里,头上滚下大颗的汗珠。对待龚,要么抓他七寸,立刻置他于死地,要么别捅马蜂窝,你死都死不起。可事情越怕越有鬼,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就在廖凯焦虑万分的时候,有人轻轻敲门。廖凯吓得往后倒退,拿起柯尔特手枪。“谁?”他故作镇静问。
“老弟,你怎么了?吃枪药了,把秀美打成那样!”龚剑诚阴冷而愠怒的声音,吓得他差点把尿撒在地板上。廖凯咔嚓一声,将子弹上膛,但又觉得不妥,赶紧穿上衬裤,开了门。“啊是……是大哥!”他迎候时,嘴朝前,喷出的酒精味道都能点燃了,可这都是给龚剑诚懈怠的故意行为,廖凯拉开门栓的那一刻,眼珠子就溜着外面。见没别人,心里发憷,但不敢不开,开了又后悔。
“怎么了?阿凯,回来了也不和大哥打招呼,整天往美国人那儿跑,你还有你大哥没有了?我和你嫂子等你喝喜酒呢!”龚剑诚板着脸进来,但警惕了不少。
“哥,我也是刚回来,这回去了一趟三十九度线以北,遭罪啊,美国人事多,南棒子也不好伺候,我……”廖凯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摸了下头。
“这屋子乱的,啊,擦枪干啥啊?”龚剑诚看他突然发出噗嗤一声笑,可这是十分勉强,且会让对方小便失禁的带有杀气的冷笑,这种笑,廖凯很多年没见过了,偷眼一看龚剑诚,脸色挂在一股寒气,他就后悔刚才为什么拿出枪来。
“没,没事,擦擦枪,这不还要去北边!”廖凯极力恢复镇静,却掩饰不住恐惧的神态。龚剑诚眼睛眯缝一下,聚焦在床上床下,但是,廖凯犹如行刑的毒打,床单和被褥都是姑娘的血,桌子腿都断了,可见刚才廖凯多么凶恶。他似乎视而不见这些惨剧的道具,仅神秘一笑,调侃说:“学洋人,玩床上暴力?怎么样,韩国小妞挺让你销魂的吧?你老弟还真有风格!”
“哥,您也领教了吧!”廖凯强作欢颜,嘿嘿一笑,“这韩国女人那房事儿太他妈的强,深不可测啊!我是满足不了。刚才一上手,就马失前蹄,他妈的,我就失手……打了她。”廖凯想用荤段子遮掩事实,如往日用黄色笑话诙谐一下,然后大哥的一片云彩也就散了。不过,今儿云层太厚了,关键是谁让你到南朝鲜以后根本就没尊重过这位老大呢。
@雾霭霭的天 2098楼 2014-06-28 09:38:23
@栖阳逐剑
LZ辛苦,晚上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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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阳逐剑 2100楼 2014-06-28 11:20
让大家空等刷屏是一种无礼。做人要有信用。我以后有事,应该提前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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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水乡信天游 2102楼 2014-06-28 11:45:25
越来越精彩了,很佩服逐剑兄的写作功力与构思,我曾经写过对越自卫还击类似作品,可惜到底功力不够,半途而废,有空向兄弟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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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天游兄,各村有各村的高招,呵呵,自卫反击战,我是一点心得都没有。非常不熟悉,以后您可以继续写,我到时候去顶贴!1
笑话并未引起龚剑诚任何反应,他的目光一直在房间里环绕,而且几次都将眸子里深潭一般的凶光击中那个铝皮箱子,廖凯垓下就一哆嗦。他突然注意龚剑诚今天不同往常,进屋之后,始终与自己保持一段距离,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距离,虽然只多出了半米,可那注定是无法弥补的隔阂了。
“哥,你找我……有事?”廖凯不能闪烁了,无事不登三宝殿,龚剑诚可从未来过这个宾馆,今天是头一遭。所以低下头惴惴不安地问。
“有事,”龚剑诚朝门外看了一眼,“本来今儿和你喝两杯,看来你已经把狗尿灌足了。”
龚剑诚的话很硬,廖凯马上害怕了。正逢韩国保安进来,大概因为女招待被人打成那样,这位南朝鲜老兄颇有评理的正义之心,要和廖凯说道说道,只是他也知道廖凯是司令部的人,怀有十分忐忑,因而在门外徘徊不前。
保安见廖凯手里拿枪,胆怯地想溜回去,但见龚剑诚在,心里还有点底,过去给龚剑诚鞠了一躬。
“是少校阁下,打扰您了。”
“啊,我知道,你们一个叫什么……朴……”
“是朴美娜小姐给您打了电话,我们害怕出事啊!”
“是她。没事,你放心吧,我在这儿,会给金秀美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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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托姆的菜刀 2052楼 2014-06-26 09:36:26
K点...不会是毛岸英同志牺牲的地方吧...如果是,那龚剑诚要接受一次严峻的心理考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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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利益动物 2068楼 2014-06-26 11:38:46
小说,不用较真。
如果较真,那么炸死毛二世,对毛家是灾难。
对中国人民,是无与伦比的巨大贡献:使中国人民摆脱了北韩那样的“现代封建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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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阳逐剑 2070楼 2014-06-26 11:49:22
老弟,看看我上面的帖子吧。蛋炒饭都是汉奸们虚构的情节,你也信?毛岸英多大?毛的部下二代接班人有多少?中共在革命战争时期就是政治局集体领导,这和苏联的斯大林和朝鲜的金日成有天壤之别。我泱泱大国和朝鲜小国怎能一样的宿命?这个问题私下辩论吧。给大家一个我新建的抗美援朝QQ群192462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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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更等更 2107楼 2014-06-28 13:04:57
我认为栖阳兄不必为了矫正一个人的思维,而断了创作的思路。这个世界上没有百分百的支持率,也没有百分百的蠢货。对于不懂 历史 歪曲世界观的人,任你百般阐述,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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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更兄说的是啊……但在我的这个帖子里,不会任由那种思潮发生。只要我力所能及,就会及时给大家补充真材实料,让大家看看真面目。
“谢谢少校,可是秀美她伤的很重,还在流血,美娜说可能秀美小产了……”保安看起来就二十多岁,是个楞头青,可能连恋爱都没谈过,说完脸就红了。
龚剑诚明白了他的来意,递给保安两万韩元,息事宁人地说:“对不起秀美了,我兄弟和金小姐玩的是有点过,这钱给她看伤,若是小产的话,那会要人命的,赶紧找大夫。”
“谢谢先生!”保安感激地接过钱。龚剑诚拍拍保安的肩,叮嘱道:“给秀美找个好大夫,晚上确实不好找,但如果谁敢不出诊,你告诉我,我保证明天就让他的诊所关门。”
“少校阁下的吩咐,谁敢不来呢!”保安赶紧恭维。
“嗯,也是廖先生今晚心情不好,他刚从前线回来,不少人都死了,脑袋都快为你们韩国人掉了,有些过火的事,你们多担待。反正人家是情人,说不准下个月就结婚睡一个被窝,你多劝劝秀美,想继续跟我兄弟,我担保今后他要还敢打人,我不饶他,如果觉得实在难在一块儿,这个月廖凯的薪水,不有一百美元吗?我负责全都给秀美作为补偿费——”
龚剑诚又拿出三千韩元递给保安,瞥瞥狼藉的床,拍拍他说,“拿着,是小费。请你对廖先生和秀美的特殊癖好不要乱传,传出去对姑娘名声不好。”
“特殊癖好?”保安愣了。
“傻小子,你还不懂,回去问问朴美娜小姐,她会懂。”
“噢,好,那好,我一定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谢谢您啊!”保安拿钱怯生生离去。廖凯本想说声感谢,可语迟了,龚剑诚打发保安一走,就将门关了,然后冷静地看着他。屋子里短暂的沉默,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不动。龚剑诚把断腿的椅子立起来,找个东西垫起来,坐上去,双手扶膝看着廖凯。
龚剑诚很心痛,廖凯的自私是自己过分关怀和始终压他一头的客观强势造成的。廖凯起初也不一定想要搞死自己,但他就像一个渴望摆脱父亲管束的儿子,在激流勇进的时刻把父亲推进河里,他想独立摆渡人生。
他已经走进了深渊,却一直以为被他推倒在河里的父亲,始终不明真相,但一个旁观者米勒,将这对“父子”的悲剧放大给双方,接下来无论怎么弥补,都难以平复双方的内心了。
想到就要除掉这个一直视为知己的兄弟,他的胃有些痉挛,如同得了癌症的人始终不能确诊,可现在,双方都看到了医生的X光片——那张让兄弟俩反目的缅甸底片。装聋作哑只能让双方从暗处拿起枪。
切除肿瘤是死,但不割除累赘,养大的恶魔会把龚剑诚吞噬。对出卖良心的人怜悯,如同给自己的酒杯里下毒,当你为善行酩酊大醉时,今生再没有人为你的生命买单。
“老弟,你在找什么?”说话时,龚剑诚嘴角亮起一点惨淡的微笑,看似平常,可熟悉的人清楚,那是他要杀人之前的神经反常。不幸的是,廖凯就是懂得大哥微笑的人之一。
“我……我钱不见了,妈的,一定是金秀美偷走了,这个娘们,下辈子也是婊子,我没翻着,就打了她!”廖凯撒谎不周,脸刷地白了,拿枪的手有点抖,可他没胆量对龚剑诚比划,多年来对大哥的敬畏和恐惧心理不是有了一根烧火棍就可以减轻的。
“钱丢了,能挣回来,可良心丢了,就找不回来了。”龚剑诚话里有话。廖凯抬起困顿的眼睛,张了下嘴,惶惑地将枪收起来,支吾道:“是钱丢了,金秀美偷我的钱,这破烂儿每个月都花掉我五十美元,我真他妈的怀疑她是不是倒贴了。”
“别玩了,懂吗?你要找的东西化成灰了。”龚剑诚说话时,丝毫没有动怒,此刻他才知道林湘的那张菲林胶片搞的诡异高明,廖凯今天才发觉,但他也立刻否定了金秀美,她虽然有这样的机会,能不露马脚地从廖凯的箱子里弄走胶片,可那也是最愚蠢的,看来秀美姑娘被冤屈了。
在廖凯对龚剑诚产生敬畏的同时,龚剑诚也第一次对林湘产生了特殊的惊觉,只要她想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龚剑诚忽然产生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就没再难为廖凯,目光离开那张扭曲的脸,看向窗外。“如果不看在多年兄弟情份,你可能就在老家数阴钱了!”平静的道白,犹如晴天霹雳,廖凯脸色煞白。
“大哥!我对不起你!”他双腿一软,给龚剑诚跪下。“我不是故意的,那底片是东京得来的,真不想害您啊!”
“谁给你的?”龚剑诚抽出一支烟,但由于激动,手也抖了起来,无法点燃,他努力平静自己,碾碎了烟卷,眼珠子瞪的像包子一样喝问。
“远东请报社社长三枝正行,就是咱们的死对头三枝大佐。”
“他?”龚剑诚诧异了,转脸正对廖凯,恼怒地问:“你怎么知道他在东京干情报,你和他有血海深仇,为什么他给你这个?”
“他……本来我不知道他在东京,他是我们的敌人,那年我差点就死在他的大牢里,还不是您救了我。可就在您来东京后不久,我们还没到汉城之前,三枝突然找上门来,说以后可以和我做些情报上的生意,我恨透这小子,根本不见他,但这家伙死乞白赖缠着我,说,过去的事情,谁还在乎呢?看看人家美军,硫磺岛和珍珠港死的人少吗?还不是放弃前嫌,在日本活的跟太上皇一样,多滋润,前仇不忘,你永远是伤兵。”
@tvrc2014 2112楼 2014-06-28 13:45:11
楼主好风范,现在每天都在看您的文章,一天不看,好像就缺点什么。楼主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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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谢谢 tv兄,这个题材特别,支持我是莫大的荣幸
“所以你合作了?”龚剑诚还真不知道他们之间也有来往。廖凯点点头。“那时候我在驻日代表团,李驰压制我,我手头根本没钱,三枝说不为难我,只要一些台湾对美国苏联外交上的情报,这对我来说小菜一碟。三枝爽快地预付给我两百美元,我没要,他就拿出这张照片,对我说,龚剑诚和林湘都与他合作了,你是龚剑诚兄弟,还那么迂腐干什么,我就把钱收了!”
“这家伙,阳奉阴违,他真这么说的?”
“他将底片给了我,说,他留着没用。有机会让我还给大哥,他不好意思。还说林湘现在是美军少校,一直独身,就在日本的美军里服役,找机会让我说合说合……让你们重归于好。我就把底片收下了,然后给了他几个情报,从那以后,我们有点合作,但不多。不过三枝知道很多关于您和林湘之间感情的事,想必他过去在中国远征军时期有内线吧。这件事我本想到汉城就说给林少校,把照片还给她。但我害怕她多心,大邱那时候你也见到了,她连你都不认,还能认我这个小弟吗。后来到了汉城,进入了CIC,就更不可能了,如果把这件事透露给美国军方,安德斯就会调查,因为你们装作不认识,这就不正常了。我也非常为难。就这么着,我就将底片收起来,一直藏在铝皮箱子里,可谁知道,从三八线回来,就给掉包了。”廖凯避重就轻地解释。
“那你为什么在釜山前线对我楞装,说林芳少校,你想隐瞒认识林湘的事实,不是吗?”
“我——我不敢认啊,林湘那时候是CIC大员,威洛比将军的红人,我他妈又是谁啊。”
“放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用心?要不是米勒走投无路告诉我照片的事,我想办法弄走了胶片,早被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送上CIC老虎凳了。”
“可就是知道,安德斯上校也不会怎么样您吧!”
“哼,你跟林大煌凑到一起,想搞点名堂还不容易吗!”
龚剑诚脸露凶光,双眼微睁,眉宇间射出杀气,好比一把锋利的冷剑。这面孔廖凯在抗战时常见,那是杀人征兆,不禁吓得声音大变。“大哥,请你相信我,我怎能害你啊!再说,我和林大煌到现在也是仇敌一个,我怎么能和他一起害您!”廖凯理屈词穷,找不出词解释,毕竟做了亏心事,但他噗通一声跪下,哭着说,“大哥,您把这件事看的太大了,我对天发誓,我恨不能杀了林大煌,只是咱在美国人的屋檐下,怎敢报私仇啊。”
@人是利益动物 2116楼 2014-06-28 14:52:04
最好龚能让廖去对付林,就是一件三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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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头,思路是这样的好!!
“起来吧,”龚剑诚咬了下嘴唇,“我若真想杀你,一进门就把你崩了。”龚剑诚大度地重新抽出一支烟,翘起二郎腿,廖凯赶紧过去给点烟,但他突然被大哥手心里的硬邦邦的东西吓了回去。龚剑诚自己将火柴拿起了,就在廖凯吃惊的过程中,变戏法一样,从袖口退出一把上膛的袖珍手枪。廖凯一哆嗦,庆幸刚才没鲁莽,若对龚剑诚举枪,先倒下的必是自己。
龚剑诚拿起床上的一把精致的修脚刀,轻轻摇了下头,充满戏谑意味地说:“秀美对你真够意思了,像皇帝一样伺候你,你就把她打成那样?她肚子里可有你孩子,廖凯,你他妈的真不是东西,如果知道你到南朝鲜也犯踩花病,我绝对不会让你来。”
说着把玩旋转,突然扬手飞出,刀子正好钉在圣诞祝福画——那位好看的Charmaine Negligee明星挂历的脖子上。吓得廖凯脸肌跳动。龚剑诚此举是威慑对方,我还没老。他不慌不忙,将手枪重新放回口袋里,烟叼在嘴边猛吸一口。望着烟卷的灰烬,廖凯斜着眼,胆怯地说:“哥,你没吃饭吧,我给你弄点去。”
“我不饿,其实,今天不是因为你打秀美,我才来找你。”龚剑诚将二郎腿拿下来,一脸严肃地看着廖凯,龚剑诚没心思抽烟了,神色严峻地说:“帮我做件事。”
“大哥,你说,什么事,”廖凯苍白脸色稍微好转,探身子讨好道,“只要小弟有口气,做什么都行!”
“干掉这人。”龚剑诚说着,递给他一个纸条。廖凯面色惨白,手指有点不听使唤,打开纸条,上写“林大煌”三字。
“他?”
“怎么,跟他去趟北边,就成兄弟了?”
“兄弟?您还不知道我们俩有过节,我正想怎么干掉他呢!”廖凯咬牙切齿地说。“这小子去北边和赖斯中校套近乎,可能是郑俊勇发现了共军的一个指挥所,就以为见到升官发财的通天塔了,根本没把我放眼里,我还知道,他正打算弄死咱俩。”廖凯虽是这么说,眼睛却在看龚剑诚的反应。因为他刻意提到指挥所,也是一种试探。大家都是特工出身,若说廖凯刚才害怕,那是因为这关系到两个人的恩德,可龚剑诚要杀林大煌,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所以他将身子直了直,有了点谱。龚剑诚吹了一口烟灰,慢条斯理地说:“所以我要除他,活该他在南朝鲜地面,毛森快倒了,毛人凤的手再长,也罩不了他。”
“大哥,交给我办吧!”廖凯激动得眼放光,见有机会赎罪,就来了精神,“您怎不早说?除掉这王八蛋,我请您喝酒!”廖凯嘴巴说着,身子恢复常态,看到救命稻草,龚剑诚似乎没把底片的事太当个事。
“别喝了,喝成今天这尿样,想让咱俩一块儿挨刀子?”
“我知道,哥,你不知道,今天林大煌在安德斯面前就她妈像个哈巴狗,我们正回报北方潜伏的事,他突然说台湾要来人,说运来了一箱子从北京搞过来的军统档案文书,说要在南朝鲜鉴定笔迹,以确定谁是文书上的共党呢。”廖凯嘴上这么说,可眼睛却直直地看着龚剑诚,他必须得到相应的反馈信息,以确定龚剑诚到底是不是因为担心败露共党身份,才出此除掉林大煌的下策。龚剑诚倒似乎没有太大反应,反而平静地听着。
廖凯也不白给,这么多年在生死线上的历练,对人的心理反应早就有自己的一套判断方式,见龚剑诚没有丝毫震惊,心里陡然生出一个闪念,龚剑诚,你是事先知道了,还是心里害怕呢。
廖凯不是吃素的。龚剑诚杀林大煌,其实很不合时宜,这坚定了廖凯的想法,龚可能是共党分子。如果他不是,为什么这么急要杀林大煌?
“不是他死,就是咱们倒霉。”龚剑诚把一支香烟扔过去,廖凯接住,哆哆嗦嗦塞到唇里,却没吸。“哥,有件很急的事我其实今晚想告诉你,若不是金秀美……我也喝不了这么得多!”廖凯挠挠头。
“什么事?”龚剑诚皱眉。
@lywaaa 2127楼 2014-06-29 07:46:15
这么好的文笔,这么清晰的思路。好久没看到这么爽的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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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如此热情鼓励,我也不能不努力!!
“林大煌在安德斯面前肯定设了套,让你我钻。估计最迟明天,他会让所有台湾来的特工写份汉字报告,再和大陆过来的几份共军机密存档原件对照,如果笔迹一样,这人就是共党安插在台湾的谍报员,CIC就会捕人,问题是我们不知道那箱子东西什么时候到汉城。”廖凯语速不快,他在敲山震虎,察言观色。到现在,那点藏在骨子里的刚刚勃起的尊敬正在随着高潮消失,想到他和龚最终是两条道上的人,心底涌起了梅开二度的杀气。
龚剑诚听了这话,略微一皱眉,但并没有愣住,来前他想过对策,林湘的话他已经权衡再三,现在他要先拉一个同党,对付林大煌,然后和廖凯的私人帐以后清算。廖凯看在眼里,心里骤然升起一种先入为主的杀机,那一丝紧张就从脸上褪尽。
“这小子在大陆就是整人专家。”龚剑诚脸上挂着愤怒,用鼻子哼了一声,“那时候没弄死他,是咱俩的失误啊。可现在,他的对手仍然是咱俩,这一次不能放过他。”
廖凯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子附和:“一个军统的晚辈,想骑在咱哥们头顶拉屎,不出这口气,对不起咱戴老板。”
“是活到头了。”龚剑诚叹口气,一语双关地说。廖凯听到这话心头一紧,但无论怎样,林大煌是共同敌人,需要他们合作应付。他坐直身体,把烟点上,穿上衣服,咽了口唾沫说:“冤家路窄,想必这王八嫉妒你我在美军中的地位,”廖凯踏上鞋子,谨慎地凑近,“怎么干?”
“三小时后,十一点十分,你在金浦机场路和汉川路交汇口等我。”
“到那儿干什么?”
“这个情报来源,你就别问了。”龚剑诚并没有隐讳,“林大煌十一点半左右到机场接台湾来的人,那些材料此刻就在飞机上。在他回来的路上伏击,地势我都选好了。”
“他接谁?”廖凯也很吃惊,他可没想到台湾有人来自己都不知道,看来林大煌这一回是要整死自己了。龚剑诚淡淡一笑。“郑子华少校,原来北平站的,资格没你老,你大概认识吧?”
“认识,我息烽班的下期生,他比我晚一年毕业!”
“就是他吧,傅作义投降的时候,他还在北平,后来潜伏一阵子,才听说回到台湾,就拿到了硬货。”
“就几箱子档案,就成了硬货?哼!”廖凯一脸的瞧不起,“这小子一直在北平站,军调组的时候跟中共可整的挺热乎,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共党间谍!”
“反正这小子回来了,还从潜伏人那里接过三箱子的文件,都是共军最高机密。说是坐美军飞机从台北过来,今晚降落在金浦机场,有一箱子藏有共党间谍嫌疑笔迹,可以说是真假莫辨,说是绝密档案,还不是想扣在谁脑袋上,你就得认栽的事。”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要兴师动众,跑到汉城,台湾不一样鉴定吗?我们都有文书档案在总部存查啊!”
@hanruiyan 2126楼 2014-06-28 20:05:33
好文采,这么好的文章少见了,没法不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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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您看到的是一本暂时不能出版的书。大家和我自娱自乐吧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抓现行犯,给美国人看的。”龚剑诚站起身,也很难受地默默揩了一下眉头,叹口气说,“总统就要派兵来朝鲜了,这个时候谁不想立点功,给美国主人看,就在你们美国人的眼皮底下,你看,这不就隐藏共产党?还证据确凿,美国人想保护都保护不了,况且美国人用谁还不是用。共党嫌疑这一票,就否决了被怀疑人的前程和后半生了。”
“妈的,这个馊主意,估计是保密局的高层特意而为,但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事。”廖凯叹了口气,也不那么张狂了。龚剑诚看看手表,不想多解释。不过廖凯现在多半是在演戏了,他暗自吃惊,原来总部真要拿档案鉴定这事做文章,这么说,老龚也在上面失宠了?不然,他怎么没事先知道呢?
“哥,你说郑子华会从哪儿弄到的呢?”廖凯语气迟疑。他又觉得对龚剑诚是共产党的事吃不准了,因为更神秘的敌人还是在大陆。
“是潜伏下来的高人搞的,”龚剑诚拉出长音,其实也是无奈,“你我都和共党打交道多年,他们会轻易将档案让你得到那么重要的东西?说不定是个诱饵,专门等着咱们潜伏的人上钩。所以,这种档案可信吗?”
“我可听说有个叫‘双头雁’的组,早就打进去了。”廖凯说了句真话,他想和龚剑诚分享情报。
“我不怀疑这一点,但是别忘了现在舟山的沈之岳。当年他能当上毛泽东的警卫人员,可谓我辈中的高手,可居然没下手,反而跑出了延安。整出一大堆惊险故事,戴局长不知怎么就让他给蒙混过去了,这件事我是不信。共产党内部组织相当严密,有高效的检举和预防制度,你能轻易把这种档案搞到手?”
“唉,真他妈的倒霉!”廖凯脑子乱了,再讨论也没什么意义。“我信?就是他妈的没事找事,想搞谁,就痛快说好了。”
“所以不能让这件事得逞,否则,你我就等着回台湾上军事法庭吧。”
廖凯愤然凄凉,拍拍胸部,沮丧地说:“我廖凯光明磊落,从未出卖党国,没做过亏心事,在朝鲜战场出生入死,我图啥?到了这步田地还他妈被小人过堂,真他妈的窝囊!”
“你啊,还是嫩,”龚剑诚看穿了他的幼稚,加了一句,“咱过去可就在大陆革命,文书档案留下不会少。人家抓你个闪失,你不服吗?”
“那得有真凭实据,戴老板时期,我是个毛都不是卒子,可毛老板可不能昧良心,我廖凯出生入死,在东北战场差点就为党国献身……”
“阿凯,还那德行,太天真,太拿自己当回事。”龚剑诚笑眯眯看着他,双手抱肩,调侃说,“民国三十六年冬,你在德惠监督潘裕昆五十师,德惠车站你的督察组被共军包围,后来民主联军又奇妙地放了你的事,算不算把柄?”
“这——这……我当时化装个小兵,八路军都是土包子,根本就不知道我身份。”廖凯傻了,狡辩。
“这事根本到不了郑介民和毛局长那儿。就连满洲站站长都搞不清楚,可我知道,别人就会知道。万一这批材料里有你老弟的料,你想跳黄河还是游汉江?可惜,现在是冬天,还上冻了。”龚剑诚阴阳怪气,句句是理。
廖凯叫苦不迭,这伤疤够深的,连他自己都忘了,龚却说出了被俘的细节,老龚,你真够毒的,原来早就凑我的材料!廖凯打蔫了。保不准郑子华带来的那批材料就有东北民主联军时期的材料,共产党不会销毁。他的心跳开始升高,当年他可在共产党那边主动坦白,然后假装投诚,表现积极,指认了还几个隐藏在俘虏中的国防部二厅的人,这才没被枪毙。只是后来侥幸,廖凯趁管理人员疏忽,从拉屎的地方打死那个民主联军战士才跑出来的,后来回去压根儿就没敢提被俘的事。
这件事他撒了谎,谁都不知道,可龚剑诚恰恰知情。想到这儿,廖凯顿觉手脚冰凉。
“那点事……那也不叫事,我没投共,是趁共军疏忽装上厕所钻高粱地逃命!”廖凯赶紧给自己打圆场。
龚剑诚冷冷一笑,点上烟,脸上像憋住一股笑泉,就坐等看小儿尿床再来点评,故而“扑哧”一声笑,吐出一个很滑稽的烟圈,在廖凯脑袋顶上盘旋。“是共产党看守少,还是他们故意在高粱地放生?”
“哥你不信?”廖凯懵了,他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信。东北剿总督查二处于汉章,你直接上司对不对?”
“是啊,他不是……”廖凯哑巴了。
“他和你一天被俘,老于被民主联军给毙了,你却跑了。老于是谁,比我晚一期的同学,林大煌的教官,林是他老乡,被于一手提拔起来的,据说两人能扯上亲戚。林大煌对老师稀里糊涂的死早就颇有微词,还到毛森那儿闹过,不过碍于我和你特殊关系,毛森不想把事情闹大,给压下了。可现在你大哥日薄西山,这点事若真拿到台湾,你的故事根本经不起推敲。”
“原来是大哥给压住了……”廖凯倒今儿才明白,原来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点小事,哥值得说么。”
“这……狗娘养的林大煌。”廖凯一生中就这么点说不清的事,还攥别人手里,不由得懊丧地骂了一句。但潜意识里更增添了对龚剑诚的惧怕,也坚定了除掉大哥的决心。不过,他必须先杀林大煌!干掉绊脚石,至于如何对付龚剑诚,他也不会给龚剑诚机会。
龚剑诚提起德惠县的这件陈年旧事,其实也有和廖凯算总账的意味,他要为一向忠诚憨厚的廖凯找到可杀的理由。两个人各怀心腹事,不过商量伏击林大煌的地点和行动计划时,却是志同道合的。
龚剑诚看看表,时候不早了,该对廖凯表达的已经差不多,他不想给这个背叛的兄弟太多的压力,适可而止。就站起来说:“做准备吧,我先回去,出门时注意韩国人,不能让他们看到你出门。”
“我明白了,大哥。”廖凯现在想平静一下,龚剑诚走的是时候。他过去抱了抱大哥,虽然力度不足,可也说得过去的亲热。“哥,您别生我的气,我有时候很混账。”
“傻话。你我从远征军死人堆里走出来,容易吗?”龚剑诚说着动了感情,“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啊,要善待女人,别犯众怒,这儿是汉城,不是仰光和曼德勒。”
“哥,是我错了。”廖凯天真一笑,“我就是那玩意太强,过去觉得行,可到了朝鲜,这女人让我自卑!”
“女人都一样,你只要对她们好一些,可以每天喝到清纯的汉江水,别玩驴子精神,别整浑的!”
“放心吧,大哥,今天把林大煌摆平,以后兄弟到嫂子那儿负荆请罪!”
“别大意,林大煌不白给,我走了。”廖凯假笑相送,龚剑诚摆摆手,示意他回去。“开车注意看看前后,别让探子给跟了。”
“知道。”
龚剑诚披上大衣,没回头,走到吧台前,对正在哭泣的金秀美安慰了几句,然后保安和秀美的几个舞场姐妹送他出去,千恩万谢地在后面鞠躬,龚剑诚也没回头,径直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
这边二楼的一间酒气扑鼻的屋子,只留下廖凯一个人发呆。在窗口,他死盯着龚剑诚离开了楼前的大路,一块巨石才算落地。龚剑诚的影子似乎还未远去,他后来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廖凯脑海里闪现重复。德惠县,于汉章……这些事情若真的被林大煌之流在这次鉴定的烟尘中扬起灰来,他就完了。
一屁股跌坐在破椅子上,哗啦一声坍塌,廖凯结结实实地坐到地上,这才知道,敢情龚剑诚刚才一直是虚坐,他是用腿撑起了身子,根本没坐实。说明龚剑诚那会儿多么警觉,他看似轻松,其实一直提防着自己。
@栖阳逐剑 2133楼 2014-06-29 11:08:19
“这个情报来源,你就别问了。”龚剑诚并没有隐讳,“林大煌十一点半左右到机场接台湾来的人,那些材料此刻就在飞机上。在他回来的路上伏击,地势我都选好了。”
“他接谁?”廖凯也很吃惊,他可没想到台湾有人来自己都不知道,看来林大煌这一回是要整死自己了。龚剑诚淡淡一笑。“郑子华少校,原来北平站的,资格没你老,你大概认识吧?”
“认识,我息烽班的下期生,他比我晚一年毕业!”
“就是他吧,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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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利益动物 2140楼 2014-06-29 13:46:01
如果伏击顺利,龚也可以立即解决廖,只要为自己出现在那个地点,找个理由----如果不是日常必经之道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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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解!!
脑门上满是汗。他还在思考,龚剑诚什么时候偷走的底片呢?真后悔去前线没仔细看,后悔有什么用呢?那时不也没预料到米勒被CIC干掉吗?龚剑诚没怪罪他,不等于饶恕自己。论枪法,他不输龚剑诚,从抗战到内战,廖凯杀人不少,很少失手。就在最近,他还在仁川月尾岛干掉过四个北朝鲜的边防军……可廖凯的枪口指向大哥,想想也哆嗦。
他强迫自己狠毒,设想龚剑诚收拾自己的残忍,慢慢下决心。他想好了对策,先让林大煌死,再制造两人互射身亡的假象,CIC就弄不清真相了……台湾特工只是来帮忙的,对美国人来说,谁跑龙套都无所谓,事后非但不会调查,还会重用幸存者。想到这里,一丝诡异的冷容浮现在眸子上,绝处逢生的快感涌上心头,廖凯长舒一口气。
哥,怪不得老弟了。你和林大煌去地狱讨论吧。另外,也得给龚剑诚安个色魔头衔。要让CIC相信,龚剑诚在自己不在汉城期间,接近秀美,狗男女不但暧昧,致使秀美怀了孕,不然今天他怎么为了一个女人来和兄弟翻脸,还给保安钱让金秀美“保胎”呢。
》她轻轻地走上前,在打开的牢房门前站住,随后看着姜智媛,在她身前半米远的地方蹲下。真娴的眼角湿润了,虽然还没有到一九五一年,可她能体会到,这所人间地狱里度过的,一天就好比一年的漫长。
望着这位曾经那么天真浪漫无拘无束的美人儿,曾经的容光焕发的脸,那一切都消失在可憎的岁月里,真娴就想到了自己在慰劳营的凄惨岁月,若非龚剑诚搭救,她的下场不会比姜智媛好多少,所以对姜智媛非常同情。
姜智媛用同样的目光环视一下四周,眼神暗淡无光,但似乎并不恐惧。见李真娴过来,她认识这位佩戴中尉章的小妹妹,已经明白了,来这么多人,还有外国人,矮胖子必是典狱长,多半是要处决自己了。毕竟上午出去那么多人,有很多女子被用铁丝穿过锁骨带走,她就知道大限到了。
上面的传错了。抱歉哈
下面是:廖凯稳稳心神,觉得有把握弄死龚剑诚。他狠狠心,理顺一下今晚行动的细节。现在,他必须将嫌疑的目光转移到龚剑诚和林大煌。因为林大煌死了,安德斯第一个会怀疑自己,他必须很好地利用今晚龚剑诚来访这个突发事件,让人理解为龚剑诚害怕林大煌的档案鉴定,然后狗咬狗,双亡了。
他将密码箱里的消音器手枪拿出来,装满子弹。还拿出一瓶消灭痕迹的药水,提防作案后被警犬跟踪。一切妥当,廖凯走出了房间,像幽灵一样在走廊潜行。狡猾而谨慎的眼睛由于酒精和紧张双重作用变得血红,罪恶双眸放射寒光。
夜晚的旅馆本来酒客颇多,但中国军队即将打过三八线的传闻不胫而走,常来嫖妓和泡酒吧的美军后勤人员也都对这种地方退避三舍,原因是混乱的局面,最容易遭到游击队的埋伏,身首异处。
寂寥的吧台,秀美姑娘一个人独自清洗伤口。她的脸肿胀很高,折断的肋骨动一下如刀剜斧锯般疼痛。眼泪已流干,心已死灭,在等待医生到来的二十分钟里,满脑子都是悔恨和嗟叹。她原本大家闺秀,因战争当了妓女,总算遇到一个心仪的好人,廖凯起初对自己还不错,就不顾一切地委身于他,期冀有朝一日逃离战火时,能跟这位台湾军官远离汉城,去海角天涯过一辈子。
@人是利益动物 2145楼 2014-06-29 14:44:19
廖手头如果没有不在册的武器,就先输龚一步了。
龚有两种武器,就占据主动了,不论是事发还是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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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刚从长津湖前线回来,私货不少。这一点廖就不行了
可她眼瞎了,看错了人。廖凯生就忠厚男子的脸,却一副蛇蝎心肠,即使最恶毒的嫖客也没这么凶狠待她。姑娘越想越伤心,蜷缩在值班室破床上,无声啜泣。
就在这时,廖凯陡然出现在吧台前,溜到她身边。姑娘瞪大眼睛,恐惧地看着凶神。
“秀美,我错了,对不起!”廖凯为欺骗女人上车,满脸忏悔之意,“真对不起,亲爱的,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刚才是走投无路!看在咱俩过去的情分,还有了孩子,就饶了我这回吧。”
配着忏悔面具的狼,带有极端欺骗性。他还表示要马上拉她去汉城夜诊,查查孩子是否平安,三十多的人了,也没个后,爱的结晶不能就这么没了。如此衷肠,姑娘的心软了。
战争中的女人见惯苦难,见惯死人,却见不得好。姑娘的心像被油煎一样,既害怕又难过。既然廖凯心软了,她还能怎么样呢。最后,她动摇了。受伤的女人扑到他怀里哭,廖凯就搀扶她出了吧台,上了吉普车。可车一出宾馆,他就如一头恶狼,露出凶残的本性。眼看汽车风驰电掣向郊外公路疾驰,姑娘发觉方向不对,意识到情况不妙,慌了手脚。可现在后悔已来不及了。廖凯冷不丁将一副手铐拿出来,三下五除二,将姑娘铐在车座上。
“要干什么,廖先生?”
“找个好一点的坟地。”
“廖先生,我爱您……您就这样对待怀着您的骨肉的女人吗?……放过我吧!我不想死!”金秀美泣不成声,哆嗦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我放你?”廖凯无耻地放声大笑,笑的吉普车都颤抖了,姑娘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知道他要下黑手了。
“等你去CIC告我?说我和那挨千刀的英国人米勒关系不错,还一起喝酒?说我丢了一张照片,让龚剑诚深夜找我来问罪?还是想说你和龚剑诚通奸,怀上了他的孩子!”
“哥哥,你冤枉好人啊!”秀美悲戚哭泣,“我对你的好,你都忘了吗?来到汉城,你是中国人,韩国人排挤你,美国人也不喜欢你,只有我每天陪着你,为你解闷,不分场合,什么时候你想抱我,要我的身子,我都脱衣服,我只想做你的妻子,这与龚剑诚大哥有什么关系!你怀疑我和他有奸情,是对我最大的侮辱,也是对我怀上的骨肉的亵渎!廖凯,人总有一死,我死了,你就这样的坏良心,能活的好吗!您就忍心杀害就快成妻子的弱女子吗?”
“我不忍心?”廖凯暴怒,用枪把子狠砸姑娘的脸和头,顿时鲜血迸离,廖凯发昏了,他蛮横地骂道,“婊子,你以为我打算和你结婚?想得美!看在我睡过你的份上,今儿给你选块好地方,你死在我手里是你的福啊,没我廖凯,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没我罩着你,明天就会让十个美国大兵强奸,然后用刺刀捅烂,扔到荒郊喂狗。”
廖凯昔日的恶习,终于在阴谋的驱使下,露出狰狞的面目,过去他就是军统对付共产党最残忍的家伙之一,龚剑诚和他保持兄弟关系,也是无奈之举。他要立功,就必须适当地抓捕一些地下党,但他绝不会亲自动手,廖凯反而是急先锋。在军统里潜伏,绝非地下党电影里描绘的那样,每一次都能将他们营救出狱,每一次都让组织上的人化险为夷。
龚剑诚亲自观看过处决共产党,甚至很多次,他都没眨过眼睛。他犹豫过,手软过,为自己的潜伏使命感到悲哀,但他的软弱却得到李克风严厉批评。首长指示他,在敌人那里,务必要成为一个反共专家,这才是被戴笠信得过的特务,这才能深层次潜伏,至于那些落入虎口的地下党同志,虽然组织上也为其悲痛,也尽全力营救,但只能说他们不够警惕,不够水平,怨不得龚剑诚不去搭救。所以,后来他没有了这一层顾虑,工作起来相对顺利了。
廖凯杀过许多地下党,也杀过不少日寇和汉奸,从民族的角度,他没有错。而且在抗战时期还是英雄,但就是这位心术不正的廖凯,一个追随戴笠,没有信仰,只希望能出人头地,却没有坚强后台的矛盾的人,在可悲的一九五零年,当他的前上司李驰这些人为自己的后半生找出路,一心想脱离特务组织殚精竭虑的时候,他却不合时宜地选择了美国中央情报局,一个四处煽风点火,策反,颠覆,进行迫害活动的组织,也注定了他悲剧性的结局。
金秀美被打的遍体鳞伤,她连呼救的力气都没了,头重重低下,肋骨骨折后,汽车的颠簸,每一次上坡下坎,她都疼得眼冒金星,几乎疼晕过去。到了这个时候,她已意识到廖凯要将自己送进地狱,而且要嫁祸于龚剑诚。她不由得哀叹:“您真狠毒啊!我看不到您的下场了,但你不会比我死的更好!”
姑娘用戴手铐的胳膊擦擦满脸的血,可廖凯哈哈笑,使劲儿打方向盘转弯,疼得姑娘嗷嗷哭,廖凯却痉挛般狂笑。他看看表,用擦车的抹布塞进秀美的嘴,快到美军哨卡了,他必须绕路走。这家伙的血液变冷,零下三十度的汉城,他的脸上竟冒出蒸腾热气,犹如刚出笼的惊弓兽一般。
@栖阳逐剑 2146楼 2014-06-29 14:58:50
》她轻轻地走上前,在打开的牢房门前站住,随后看着姜智媛,在她身前半米远的地方蹲下。的眼角湿润了,虽然还没有到一九五一年,可她能体会到,这所人间地狱里度过的,一天就好比一年的漫长。
望着这位曾经那么天真浪漫无拘无束的美人儿,曾经的容光焕发的脸,那一切都消失在可憎的岁月里,真娴就想到了自己在慰劳营的凄惨岁月,若非龚剑诚搭救,她的下场不会比姜智媛好多少,所以对姜智媛非常同情。
姜智媛用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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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利益动物 2154楼 2014-06-29 18:26:02
这一段应该是后面的内容。 既然有真娴来了,那么,就应该是放人了:姜智媛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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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瞒不了兄台哈,,,正解
廖凯真的那么残忍到给自己曾经爱的人上酷刑?说实话,他有七成是装出来,故意而为之,每一次毒打秀美,他心里都要轻微颤抖,而他不能停下这种毒打,要给自己找到杀害秀美的理由,不断地殴打她,让她骂自己,才是催生歹毒的办法。他已经崩溃了,因为他今晚面对的不仅仅是林大煌,还有曾经仰视多年的龚剑诚,他害怕极了,如同儿子弑父,那种胆怯的心态不是用语言能描述的。
他已盘算好了诡计,将秀美弄进金浦机场到市区的那个枢纽下水道,现在是一个废弃的武器库,将秀美杀害后,他在半路截杀龚剑诚。然后再去截杀林大煌和郑子华,杀人后,将他们都弄到一起,再给金秀美一支枪,还在现场扔下一个移动电台。这些他都想过了,必须要让金秀美成为劳动党的间谍,成为龚剑诚的助手,是他们两人伏击了林大煌和郑子华,这样,四具尸体不会说话,CIC查起来,即使怀疑到自己,但因为龚剑诚今晚来过宾馆,就为金秀美的事,说明龚剑诚和自己情人之间不光是奸情,还是“革命同志”。
夜色下的汉城肃如坟场。通往机场的道路偶过一两辆军车。廖凯将帽檐拉的很低,提防被人认出来。他开车寻找城南排水枢纽,直到发现了龚剑诚说的交叉路口,那个排水沟总管道,才把车停在路边。他把秀美带下车,撕她棉裙,扯下姑娘的内裤,这样做完全是变态的心理完全崩溃的征兆。冰冷寒冬,寒风呼啸,姑娘被折磨得气息奄奄,冻得几乎走不动了。
排水渠处理站总枢纽就在这里。空间很大,肮脏的垃圾和下水早已冻结,再往里去,就是阴森的军事库房。打开手电,十几具男女朝鲜军人的遗骸,还散落在库房门和简易工事的角落,人民军制服大多变成黑炭,各种可怕的姿势呈现出来,得以看到这些战士死前曾被火焰喷射器焚烧。天太冷了,支离破碎的黑色骨头和酱紫色裸尸散布四周,秀美瘫软在地。廖凯闻到了血腥,反而亢奋起来。想到这冰冷能让龚剑诚和金秀美死在一起,他对自己完美的计划兴奋的得意忘形。
廖凯收起枪。强壮大手拽秀美头发,几乎扯断头皮,指甲嵌进姑娘的皮肉。他想将秀美扔进仓库深处一个污水处理井,扔进去出不来,再投入一个当时朝鲜人民军留下筑垒工事的大沙袋,秀美就被活活压死在下面,要不了两分钟人就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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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利益动物 2154楼 2014-06-29 18:26:02
这一段应该是后面的内容。 既然有真娴来了,那么,就应该是放人了:姜智媛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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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阳逐剑 2158楼 2014-06-30 11:25:01
呵呵,瞒不了兄台哈,,,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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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利益动物 2161楼 2014-06-30 12:01:33
以后,他们夫妻即便不能拉姜智媛入伙,也是个外围的得力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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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台之前瞻,我很佩服
这样,再让龚剑诚和林大煌的尸体出现在仓库前后,就会给CIC一个印象,金秀美在等待给共军发报,龚剑诚今晚去宾馆救她,就因为有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得到K点计划。就在夜里十一点左右,从外面走进龚剑诚,他将林大煌和郑子华劫持进来,逼迫林大煌说出K点的情况,但是,林大煌两人突然反击,金秀美想帮忙,结果一脚踏空,连同电台、沙袋落入井底,自己被压死。龚剑诚先把林大煌打死,但龚剑诚随后就受到郑子华的进攻,死前也打死了郑子华。三人全部死亡,。
廖凯清楚地知道,只要将龚剑诚击毙,事情就好办。林大煌他不惧,郑子华一个外来人,对汉城不熟悉,杀他跟杀个小鸡一样。不过,他吧嗒一下嘴巴,觉得计划不算完美,可越完美的东西,岂不越会让安德斯怀疑?模棱两可的现场,才更让人觉得真实,这就是谍战世界的辩证法。廖凯和美国人交往时间长了,也开始一根筋,其实,他的计划是自娱自乐,还有更致命的因素,他没考虑清楚。
廖凯站定看下夜光表,决定处决金秀美,然后伏击龚剑诚,等杀了龚剑诚之后,再到金浦机场交叉口用车截住林大煌和台湾来的人,出其不意干掉他们,再将林大煌的尸体运到下水管道这里。他将姑娘踹到井边,撕开她上衣夹袄,撤掉束胸的布,这样姑娘就近乎裸体了。
意识到就要死了,秀美缩成一团,最后给他跪下,流着可怜的泪,恳求不要让她赤条条地死去。现在她才回想起龚剑诚的忠告,廖凯是个残忍的国民党特务,没有人性,早该离开他。可后悔有什么用呢。廖凯抽出锯齿型军用匕首,对准女人的胸猛划,乳房被划出很长很多的血口子,血流如注。痛苦不堪的金秀美面如死灰,她已感觉不到疼痛。廖凯掀开下水井盖子,旁边是个二百斤的沙袋,将秀美像死狗一样扯过去,然后抬起脚,准备将她踹下去……
就在这极度悲惨的时刻,只听沉闷枪响。廖凯身子一挺,又是一声响,子弹射穿了他的脑袋。死前的几秒钟,他有回头的欲望,但还是没能如愿。廖凯的后脑被子弹打爆,左手擎着的手电划着弧线落地。金秀美的眼前一片血红,脑浆和血喷了她满脸,她吓得瘫软在地。瞬间之后,这个要残忍杀死姑娘的恶人仰面朝下,栽在白骨堆里。
金秀美跪在那儿,等待下一枪。她想死前看一眼对方的面孔,却因极度虚弱眼前发黑,瘫坐在冰冷的冰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枪击者迈着稳健步子走过来,将廖凯穿的大衣扒下,给秀美裹上,随后那人扶起可怜的丢了魂的女人,打着手电走了出去。
金秀美犹如坠入地狱,又被一双温暖的手拉回人间,她感到不真实,曾经有几分钟以为自己死了,正在和厉鬼出游,她的灵魂在飘飘荡荡,无所依托。但是,她感觉到了身后的死尸,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要杀死她的恶魔。
等金秀美稍微清醒的时候,发现身上多了件棉大衣和毯子,还穿上了被廖凯扒掉的内衣裤。她暖和了。可她发现自己不在地下道,而是公路旁,就诧异起来。身边站着比自己略高一点,但身材很纤细,很精神的美军军人,只是天黑,她看不清脸。
金秀美噗通一下跪倒,其实她刚刚从惊吓过度状态苏醒,没有更多的判断力,只认为是这个人救了自己,她泪如泉涌,用肿胀多高的嘴唇,咕哝出许多感激的话。但这个人似乎不为所动,她把秀美扶起来,拉着她朝一条岔路走去。到了岔路口,只听这个军人用朝鲜语说:“秀美,军事情报队会杀了你,快离开这儿吧!”秀美一愣,因为说话者是个女子,她想扑过去,感激地抱抱恩人,却因伤痛再次跌倒。
女军人似乎并未激动,扶住秀美,往她手里塞了一大叠韩元,还有一个难民通行路条,这个东西是南朝鲜警察路卡需要的东西,不是军事意义的通行证,但没有的话,就可能被枪毙。女军人喝令道:“拿着这些往东去吧,别再回汉城。找个地方把伤治一下,记住,警察抓到你,会过堂的!”
“我明白,谢谢恩人啊!”一阵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感激,像一股滚热的岩浆,瞬间流遍姑娘僵硬几乎破碎的周身。金秀美本是刚强的人,终于咬着牙站起,但前路黑暗,茫然不知往何处去,东边,她没有亲属,没有朋友,不知道那里会不会是死路一条。
她稍微犹豫,热泪盈眶,本想说点什么,女军人却严厉叫喊:“快走啊!你可能小产了,会大出血的!记住,千万别回汉城,懂吗!”
“我懂,我懂!”秀美唯唯诺诺,一阵战栗之后赶紧撑着身子鞠躬,踉跄着跑向黑暗的东方,那是远离汉城往京畿道南阳州去的山路。
@人是利益动物 2161楼 2014-06-30 12:01:33
以后,他们夫妻即便不能拉姜智媛入伙,也是个外围的得力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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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阳逐剑 2162楼 2014-06-30 12:09:35
兄台之前瞻,我很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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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利益动物 2164楼 2014-06-30 12:23:26
过奖了!
每天等您的后续,等得着急,只好见到些蛛丝马迹,就自己发挥想象。
我觉得,你这部小说,以后有出版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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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言出版的事了。梵高一生都没有机会,只卖过一幅画37法郎。但他还是给后人留下了宝贵的东西,虽然有些精神病人的视觉,可有时候不正常的人可能会创造出正常人无法留下的东西。在目前的主旋律下,我这书不算正常。很多人都去写都市言情抗日无厘头,至少能混到一些银子。但我既然开始,就不会结束。
女军人望着金秀美消失在黑夜中艰难行走的背影,低下头托着胳膊肘一阵难过。很久,她才擦去润湿了眼底的泪,叹了口气,随后走回下水道那个仓库。
廖凯的尸体横陈在人民军白骨化的尸体中间,面目狰狞,四仰八叉,张着大嘴,后脑被子弹掀下去一大块,脑浆此刻被低温凝固。
“剑诚,秀美走了。”女军人走近前。
“真娴,摸摸他口袋,找到证件。”李真娴小心翼翼打着手电筒走到尸体边,急切地从廖凯身上摸出钱包,里面除了一叠美元和一张泛黄的廖凯在光复后拍摄于某照相馆的军人照,并没有什么。
她略微释然,但不能放心。往里摸,却摸到了一张精致的白纸,打开后用手电光一照,居然是龚剑诚手写的给李真娴的便条,因为上面有丈夫的签名,她不由得皱眉,这张纸是CIC公文纸,看样子时间不长。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摇头,将纸条抽出去,钱包塞回廖凯的怀里。
“给,纸条果真被他拿去了。”真娴如释重负。
龚剑诚瞧了瞧,撕碎然后吞下肚。
@栖阳逐剑 2167楼 2014-06-30 13:49:35
女军人似乎并未激动,扶住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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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利益动物 2169楼 2014-06-30 13:57:03
真娴的枪法也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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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枪的是龚剑诚
廖凯身上有两把手枪,其中一把带有消音器。龚剑诚把廖凯的两支枪拿出来,然后利用廖凯自己带来的喷雾剂,消除了自己和妻子的脚印痕迹,便出了地下道。不过,当他在附近看到廖凯的汽车,才意识到车上可能还有东西。龚剑诚过去,翻寻一下,找到一部美制大功率移动电台便微微冷笑,拿起看了看,随后轻轻走回下水道,将电台放到了廖凯的尸体旁边,还掏出廖凯的消音器手枪带走。
这里是个转弯道,朝北是汉城市区,朝西南是金浦机场方向,附近的建筑都已在战火中炸毁,昔日繁华的交通要道,此刻如坟茔地一般寂静凄凉。
因为地势隐蔽,龚剑诚和廖凯相约在此见面,一是他和真娴曾经在这里拍发过电报,熟悉环境,再者,在这儿会面,也可以避开美军巡逻队,因为靠近美军机场防务区,又毗邻汉江,因此是美军三不管地带。龚剑诚想不会再给廖凯悔过机会。处决了廖凯,他还要和妻子共同对付大敌林大煌和郑子华。
@栖阳逐剑 2167楼 2014-06-30 13:49:35
女军人似乎并未激动,扶住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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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利益动物 2169楼 2014-06-30 13:57:03
真娴的枪法也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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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阳逐剑 2171楼 2014-06-30 14:02:16
开枪的是龚剑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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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利益动物 2172楼 2014-06-30 14:07:13
两人一起来的,就对了。
廖的尸体,最好处理得认不出来。否则,以后被发现,又成一桩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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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要做起来,还真不容易。是龚剑诚不得已而为。高级特工尽可能不杀人。可他没有选择了
不过,他也不太敢让真娴去冒险,担心她没有经验。
“你在这附近盯着,”龚剑诚拔出枪,对真娴说,“我自己去,你注意安全。”
“不,我陪你去,万一你失手了怎么办?”李真娴跟定丈夫,这次来也是对丈夫今晚行动不放心。虽然龚剑诚没说更多,但这次出去伏击两个台湾老特务,李真娴很担心丈夫失手。龚剑诚其实也需要真娴的帮助,因为真娴是人民军战士,洛东江战役上过刺刀,杀过敌的,见战斗场面,关键时刻,可以帮自己开枪制敌。
这时看表,已是夜里十点五十,龚剑诚也很着急。按照林湘的信息,这会儿林大煌应该接到郑子华,因为今天天气情况良好,飞机不会耽误在空中。他们一起开车前进,来到预先选择好的伏击地点。
两人屏住呼吸,隐藏在一处有路灯的拐角。路太黑,容易误伤美军,因此龚剑诚谨慎地选择了这个稍有光亮的地方,也好在暗处射击。从机场出来的车辆非常稀少,目前美军和志愿军都在三八线对峙,志愿军没有突破临津江,汉城相对平静,而因这里地处军事禁区,来往的车辆都是军用卡车,运送给养物资的。龚剑诚只在黑暗处隐藏,放过美军车辆,专注等待。
十一点零五分,一辆中型吉普车从机场路开出来。车上隐约是两个人。车速度并不快,好像车上人还在专注交谈。龚剑诚将一个勃朗宁手枪的消音器拿出来,递给妻子,让她安装在自己使用的枪筒上。
“不要轻易开枪,我一个人对付,如果失手你再从路那边帮我。”龚剑诚对妻子挥挥手,两人立刻分开。
“不要活口!”他最后叮嘱。真娴点点头,敏捷如狸猫,一纵身就消失在马路斜对面五十米处,她是阻击第二梯队,真娴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虽然枪法一般,但这么近,凭着勇气也要完成任务。
真娴过去埋伏好,也就一分多钟,那辆车就开到了。龚剑诚站起身,快速走上路基。他左手持手电,右手拿廖凯的消音器手枪,对开来的汽车就照。天黑,路灯不太亮,对方很难看清楚劫路的人到底是美国人,还是龚剑诚。龚剑诚说了句英文:“靠边检查!”然后就挥舞了一下准备好的白旗,这是美军宪兵指挥用的。
开车的果然是林大煌,他正在和郑子华热衷谈论下一步和美军合作的事,忽然在机场出去道路拐角被手电照住,虽然愣了一下,但此处毗邻美军机场卫戍区,他还没想到有游击队。听美军检查,见来人还头戴钢盔,林大煌骨子里对洋人那就是顺从,故而条件反射立刻停车。由于手电光强照,看不清龚剑诚的脸,郑子华初来咋到,见美国人半夜盘查,还觉得应该如此,故而含蓄微笑,也没看清龚剑诚的脸,毕竟两人多年不见,他怎能辨认的出呢,在龚剑诚凑前举枪的时候,郑子华还怀抱皮箱子,等待和美国人说声“哈喽”呢。林大煌笑嘻嘻点头,一只手挡住手电光,另外的手从怀里掏出安德斯给的通行证。
龚剑诚拿出一件破棉袄,手枪藏在里面,对着林大煌和郑子华扣动扳机。“噗!噗!”两声轻微的枪响,林大煌和郑子华身子栽歪,对龚剑诚毫无思想准备,就被龚剑诚两枪爆头,打死在车里。龚剑诚随后将林大煌的尸体踹倒在一边,对着不远处探出身子,准备帮忙的真娴轻喊:“开咱的车,跟着我!”
真娴知道得手了,立即回到自己车上。李德武这阵子对李真娴格外器重亲热,能让真娴掌握的技巧都给了绿灯,因而真娴到军事情报队之后,学会了驾驶汽车,有一天李德武见美人高兴,还亲自让李真娴进入了一辆轻型坦克,他手把手教真娴如何驾驶。当然,李真娴也利用李德武的心思,积攒本领。如今算的上是半个特战队员了。龚剑诚在前面开,真娴在后面跟随。
郑子华的尸体不能再往前带了,就在一个道路两侧的深沟附近,龚剑诚将郑子华尸体扔了出去,然后,两人停车。龚剑诚将郑子华尸体踹进很深的沟里,依稀可见秋天时朝鲜人民军战死的战士尸骨。为了混淆,他用工兵锹铲了一些冻土,再用干树枝和尸骨边破碎的布片等覆盖住,给人感觉这里是尸骨坑,美国人根本不会搜查,因为战争时期,这样的尸骨坑随处可见。随后两人重新上车。
两人一人一台车,风驰电掣般开往前方三公里处的那个廖凯尸体处的下水道枢纽。他们将廖凯车和林大煌的车停靠在路边两侧树林,尽可能避开美军巡逻队的视线。龚剑诚拿出一件雨衣,包裹林大煌尸体,然后将尸首背到了下水道仓库里。李真娴在后面持枪警戒,并打手电跟随。现在,他们要重新布置一下“火拼暗杀”现场。
“真娴,快,用廖凯的电台发报,迷惑敌人。”龚剑诚吩咐。李真娴赶紧过去,打开电台,插上干电池,选择一个假波段,用虚假呼号叫了两遍。龚剑诚让妻子进行的这个步骤,即用移动电台发报是必须的。只有这样,安德斯的人发现林大煌和廖凯尸体后,才会相信廖凯是“中共间谍”。
真娴现在进步很快,知道这里发报很危险。因为附近就是美军雷达站和机场无线电总台。真娴即向东京一个虚假呼号电台发报,通报给总部“北纬40度一个指挥机构被中情局侦知,代号K,将受袭击。”当然,秘密格式是“磨坊”组第二套伪装密码,美军截收后,不管破译与否,都不会对廖凯是共产党产生动摇。
@人是利益动物 2183楼 2014-06-30 17:06:15
是否有个小问题,廖是后脑中弹的。对射应该都是前面中弹。
台湾来的特使失踪了,就没人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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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呦……“人是”兄问的好。特务行里没小事
@男人的累与泪 2177楼 2014-06-30 15:42:55
顶一个,喜欢这样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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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谢谢支持!
@人是利益动物 2183楼 2014-06-30 17:06:15
是否有个小问题,廖是后脑中弹的。对射应该都是前面中弹。
台湾来的特使失踪了,就没人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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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阳逐剑 2185楼 2014-06-30 17:59:25
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呦……“人是”兄问的好。特务行里没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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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利益动物 2192楼 2014-07-01 08:22:45
这样,问题就出来了:不记名的台湾特务不算,有姓名的三个人,2个死了,只有龚主角活着,他就自然成为台湾特使死亡,资料丢失的唯一收益者。
普通人有不再现场的证据就能洗脱嫌疑。间谍总是被认为有同伙的,所以,在不在案发现场就不重要了。
特使的资料箱中,应该是复印件,就算那时台湾没有复印机,照相翻拍总是常规手段,也不费很多时间。没道理去战区核对笔迹非得带唯一的原件。
我们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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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较起真,龚剑诚很难过关。问题是安德斯上校是怎么想的……
》电台收起。龚剑诚此时已把雨衣收起来,任何属于两人的东西,都不能留在这儿。真娴赶紧将电台重新擦去自己的指纹,再用廖凯的手指摁了几下,处理好现场。龚剑诚将林大煌的尸体抱到距离廖凯十米左右的地方,俯卧,呈现前扑状。由于射杀林大煌的子弹是打中了他面部上方头部,而廖凯是后脑中弹,因此他必须假设成一个廖凯冷不丁回头,随即开枪射击林大煌,而他也在准备逃跑瞬间,被林大煌击毙的假象。因而在截杀射击时,龚剑诚害怕子弹的火药残余遗留在他脸上被鉴定为极近距离枪杀,他已经在射击时将破棉袄挡住枪口。
但是,龚剑诚忽然打了一个冷战,因为他忽视了郑子华的那一枪。既然廖凯和林大煌在下水道对决彼此射杀,而且双方都一枪打中,那么郑子华的那一枪是谁放的呢?如果他的尸体被找到了怎么办?这岂不要牵涉出第三人?他赶紧将廖凯手里的消音器枪拿出来,摁上廖凯指纹,然后对着林大煌的肩膀补放了一枪,让人感觉是林大煌受伤后,跟踪廖凯而至,才发生的火拼,这样,郑子华就有可能是林大煌击毙的。从林大煌被杀到现在,时间不过十分钟,血液还没有凝固,龚剑诚还可以补救。
@名闻天下009 2189楼 2014-06-30 22:39:54
追了几天,终于赶上大部队了!天涯潜水员,顶起!楼主一定要写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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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水员兄,感谢浮出顶起支持!!楼主在此承诺,一定写完。
他为自己好笑。枪法好,也有致命弱点,当初多开一枪打在林大煌的非致命部位就好了。见李真娴吃惊地看着自己,龚剑诚没解释,随后就将这把原来就是廖凯的枪,重新放回廖凯手里,但把掉到地上的弹壳捡起来,装进口袋,绝不能让这枚弹壳出现在现场。
到此,事情暂时合乎逻辑。污血凝固在林大煌的头上,肩膀处还在流血,虽然这是个破绽,但龚剑诚顾不得那么多了。战争时期,很多事情不是那么严格定义的,即使CIC,对于三个国民党特务的死,也最多调查一下,不会深究,他有把握。
此刻林大煌身体还没有僵硬,但头部半块颅骨几乎被掀起来,十分可怕。龚剑诚将廖凯的消音器枪摆放好,再将杀死廖凯的那支自己的枪擦去指纹,然后将郑子华和林大煌的配枪全部交给真娴带走。他将那把枪塞在林大煌手心,做完这些,在地面放了一枚枪杀林大煌时捂在绵袄里拾回来的廖凯消音器枪子弹弹壳。
这无非要造成廖凯在机场路口劫杀林大煌,林当时没死,受伤后,开车追杀到下水道枢纽,对廖凯开枪,然后相互射杀的假象,至于郑子华是谁打死的,他寄希望于敌人找不到尸体,这样就胡乱猜测去吧。
发报时机盘算的不算好,因为当初是打算让林大煌“背黑锅”。风险是很大的,机场附近空军电台有信号检测站,美军监听大队日夜监听无线电波,发出的电报会被捕捉,但因发报时间短,且在廖凯死后半个多小时,时间上不利。不过冬天气候严寒,尸检人员不可能搞的那么准,电报会造成一定错觉,让CIC谍报专家难以推断,到底廖是在“杀死林大煌”前发的电报,还是之后发出的。
为稳妥见,龚剑诚将真娴左手写的半截汉字“情报”撕碎,塞进廖凯嘴里。即使日后拼凑,因唾液和血液作用分解墨汁,也难以辨认。战争时期,廖凯本身是情报人员,有电台无可厚非,这更增加了对他怀疑的成分。
》但是,探寻的目光终究会有所收获,就在加莱上士的汽车猛地追过来,似乎要李真娴他们停车的时候,后面的车灯频闪,发出了遇到紧急情况才使用的停车命令信号,这种信号在美韩军事系统教材里是通用的,主要是在夜间为特工使用,车灯或者手电筒都可以充当信号载体。
李真娴受过训练,明白了托德车灯的意思,虽然后面的车没有鸣笛,但那也是托德害怕被路边的巡视宪兵车发觉,才有所收敛,不然凭目前的形势,托德的车很可能已经冲过来,横在前面了。这小子和加莱已经怀疑了,所以在拼命追赶,试图逼停姜智媛的“囚车”。
不过,托德的那辆车性能一般,而李真娴这辆是新的道奇214,这是美军第八集团军的标配车,但新旧不同,速度和灵敏性也有所差距,尽管托德的车就查使劲儿鸣笛了,但他无论如何也超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