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解密的“余则成”档案:《祖国,请别叫我间谍》

  又弄错了。呵呵
  CIC的专家会判定廖凯伏击郑子华和林大煌后,回到下水道枢纽发报。但因林未死,带伤跟踪而至,廖突遭袭击,死前吞下电文纸,来不及下咽就开枪击杀林大煌,同时被林大煌打死,死前廖凯应该正在发报。

  两人仔细检查一遍,算是全身而退。他们将林大煌车上那一箱子材料带走,开龚剑诚自己的车去一个静寂山沟。两人找个破旧的土坯房,用朝鲜人的炉台销毁缴获的台湾机密文书。
  火光中,龚剑诚看见了有三页黄色信纸,字迹工整,用毛笔书写,正是六年前他用化名给八路军情报部写的密语材料的原件,这些本该销毁的东西,只因那时候思想整风,上级要他写一份思想汇报材料,可以使用化名。但就这么一份颇具政治色彩的“纪念品”的东西,居然完好保留到至今,还有自己的墨迹,大概首长也想将来龚剑诚归队,这是组织关系的依据吧。善意保留,反被台湾特工窃取,于无声处制造了一颗炸弹,差点将远在朝鲜半岛的侦察员炸出原型。
  “好险啊。”龚剑诚望着灰烬自言自语。“真不可理解,总部留这玩意干什么。如果这张纸和我留给你的纸条对比,不用专家,普通人都能鉴定出是我写的。”
  “真没想到,中央首长也会犯错。”李真娴心有余悸,也跟着撅嘴皱眉。两人踩灭纸灰,推倒炉台上的黄泥土,把箱子也埋起来。让一切都消失的毫无痕迹,这才撤离。真娴遥望机场下水道枢纽方向满脸阴云,有些后怕。“剑诚,你说CIC能查出来还有第三人吗?”
  “有可能。但有郑子华垫背,他的尸体不会轻易找到,美国人不是军统,他们没那份兴趣为了中国人挖地三尺。不过,这可能瞒不过安德斯,他应该会产生怀疑。”
  “那怎么办呀?”真娴更担心了。“CIC会不会怀疑你?”
  “别忘了,廖凯和林大煌是CIA的人。”龚剑诚平静一笑,没直接回答。他何尝不想说是林湘做内应,可这话怎么能说出口呢……林湘在真娴眼里和恶魔同等,一旦得知丈夫和林还有私情,今后的幸福日子就会挂上严霜,反而得不偿失。
  “怜悯是谍报员犯傻第一大弱点。”龚剑诚严肃地看着妻子说,“我宁可冒一次险把你从慰劳营救你出来,但这和廖凯一再出卖我,我一再迁就是两回事,这个人必须死,他已经沦为美国人对付中朝的工具。”
  “亲爱的,你永远是最棒的……你那么爱护朝鲜人,对金秀美能施以援手,不管是南朝鲜人还是我们,评价这件事,都会感激您。”真娴感激地看着丈夫,眼里充满崇敬之情。龚剑诚抱抱妻子的肩,抿嘴一笑。“这次冒险,也有你的帮助,不然我对林大煌两人开枪,就在美军巡逻队的眼皮底下,那手也会抖啊!”
  真娴望着龚剑诚,眼里充满敬佩。能嫁给这样一位心地善良而又勇敢的人,真娴觉得很幸福,“真希望那个秀美没出什么事,逃出汉城,走远远的,廖凯出事后,CIC一定会抓她问罪。”
  “不用担心,她伤是不轻,但为了逃命,她不会被抓住的。”剑诚安慰妻子。
  “你要去北方,是晚上走吗?”妻子依依不舍地问。
  “计划是这样,这要看安德斯对廖凯和林大煌失踪的反应了。”
  “他会不会想到是你?”
  “有百分之五十吧,安德斯眼里不揉沙子。但也许,他更希望如此吧,我这次就赌他一把。安德斯这个人,不是谁的救世主,也不是正义法官,更不是信仰的卫道士,他只在乎经营自己一亩三分地能开花结果,何况目前志愿军就要打过临津江,他想立功。”
  龚剑诚和妻子离开山坳。凌晨时分,悄然从小路上了大路,在野地里绕过美军汉江岗哨,而从北汉江的冰面上过江,回到了汉城市区。
  就在这一夜,金秀美逃出汉城,她为了活命,在京畿道的松湫雇了一辆牛车,历尽千辛万苦,远去了横城,从那儿往东就是偏僻山区,汉城的军事情报队是根本抓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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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阳逐剑 2194楼 2014-07-01 10:29:09
  如果真的较起真,龚剑诚很难过关。问题是安德斯上校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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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利益动物 2204楼 2014-07-01 12:42:44
  安德斯需要战绩,现在也无人可用,所以,即便对龚心存怀疑,也只能放在一边,用龚给自己的团队立功-----真功假功都不能计较,只要有形式上看起来存在的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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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解!!
  第二天龚剑诚照常上班,就在午后四点,见戴CIC臂章的美军吉普车开来,为首的是托德上尉的得力部下——调查跟踪二科的科长霍恩中尉和行动组加莱上士。霍恩和加莱急匆匆上楼,还未等新来的女秘书通报,两位美军调查员就闯进了龚剑诚的办公室。
  龚剑诚其实一天来心里十分不安,台湾郑子华来汉城,安德斯没见到,他或许不问,但台湾不会不打电报询问,郑是否平安到达汉城,这是保密局公差,行事肯定严密。等到中午没什么消息,龚剑诚开始准备晚上去北方的事,只是他一直没有见到安娜,也没她的电话打过来,看来,她没机会来汉城,唯一能和组织取得联系的机会,就在傍晚了,在中餐馆电线杆上,看看有没有给他紧急联络的信息。
  下午两点左右,林湘打过电话来,语气平淡,说了几句公事。但对昨夜的事丝毫不暗示,只说根据安德斯上校建议,去执行北方任务的人已经选好,由崔忠浩中尉带队,美军通讯秘密单位AFSA还派来一个年轻的日裔美籍上士,配合此次监听行动,会说朝语,但他不会说中文,面貌颇似朝鲜人,他父亲就在朝鲜师团服过役,随时等候龚剑诚的差遣。
  @人是利益动物 2183楼 2014-06-30 17:06:15
  是否有个小问题,廖是后脑中弹的。对射应该都是前面中弹。
  台湾来的特使失踪了,就没人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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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阳逐剑 2185楼 2014-06-30 17:59:25
  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呦……“人是”兄问的好。特务行里没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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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利益动物 2192楼 2014-07-01 08:22:45
  这样,问题就出来了:不记名的台湾特务不算,有姓名的三个人,2个死了,只有龚主角活着,他就自然成为台湾特使死亡,资料丢失的唯一收益者。
  普通人有不再现场的证据就能洗脱嫌疑。间谍总是被认为有同伙的,所以,在不在案发现场就不重要了。
  特使的资料箱中,应该是复印件,就算那时台湾没有复印机,照相翻拍总是常规手段,也不费很多时间。没道理去战区核对笔迹非得带唯一的原件。
  我们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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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阳逐剑 2194楼 2014-07-01 10:29:09
  如果真的较起真,龚剑诚很难过关。问题是安德斯上校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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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能束 2207楼 2014-07-01 13:32:13
  楼主前面的意思是说核对笔迹实际上是台湾派系斗争的一部分。联想到后来孙立人的失势和倒台,龚的命运恐怕不会好。还得看楼主的生花妙笔如何扭转乾坤啦!
  顶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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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点子上了!美国人会对三个台湾人的死感到蹊跷,但安德斯是半个中国通,对派系斗争不是不明白。龚剑诚的胆子也源于此。但您也说对了,这件事对龚剑诚没好处。秋后算账是难免了。

  
  廖凯和金秀美
  龚剑诚从林湘的电话里,听出了平静和高雅,丝毫没有疲惫和不安,看来林湘似乎对林大煌的事没放在心上,她杀了廖凯,犹如碾死个臭虫,记忆中的林湘可不是这样的女子,她是怎么样修炼的呢?是什么力量和方法,让她在美军阵营如此镇定?龚剑诚自叹弗如,尽管她帮了自己,可语气却那么低调平静,龚剑诚由衷佩服。
  就在他打算离开汉城通讯社,去CIC领受安德斯上校任务的时候,门外闯进两个高大的美军。
  “你好,霍恩中尉,来有事吗?”龚剑诚吃惊一愣,但随即笑面相迎。
  “没什么事,林大煌和你朋友廖凯少校不见了,昨晚见过他们吗?”霍恩中尉很客气,但也认真地看了龚剑诚一眼。没说出确切理由。龚剑诚假装吃惊,随后就笑了,没否认。“我见过廖凯,昨天晚上,大约七点多吧……”
  龚剑诚假意茫然,“出什么事了?”
  “你们做了什么?龚少校,请回答我,这是正式问话,您的话将作为记录。”霍恩中尉严肃地看着龚剑诚说。
  “哦,我本打算昨晚邀请廖凯去我家,我结婚他一直想去喝酒,这不,刚回到汉城,总算有个空闲。后来有个女孩子叫朴美娜,电话告诉我说,廖凯在宾馆正虐待女友金秀美小姐,恳求我去解劝。我就去他的宾馆,可这家伙刚和女人做爱,喝的烂醉,可能玩了点花样,把金秀美小姐打的遍体鳞伤,很不像话。”
  龚剑诚耸下肩膀坏笑。

  @高能束 2207楼 2014-07-01 13:32:13
  楼主前面的意思是说核对笔迹实际上是台湾派系斗争的一部分。联想到后来孙立人的失势和倒台,龚的命运恐怕不会好。还得看楼主的生花妙笔如何扭转乾坤啦!
  顶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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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利益动物 2212楼 2014-07-01 13:48:03
  核对笔迹甄别间谍,是正当需要。 把这事扩大化,就是派系斗争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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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件奇怪的事。如果核对,在台湾就可以解决。龚剑诚不可能连一个汉字不留下保密局。关键是毛人凤也想整事,把他那套中国人的思路搬到了南朝鲜美军中枢,就不那么招人待见了。
  霍恩中尉有点懵,不想会是这样,就探近了身子急忙问:“您说那晚他们在做爱?”
  “这有什么奇怪?”龚剑诚挑挑眉毛。
  “那到底因为什么事廖先生才喝多的,龚主任?”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的床上功夫,过去我就有所知情,我们也一起……啊!哈哈!”龚剑诚挤眉弄眼一笑,暗示廖的床上事很特别。霍恩对加莱挤挤眼睛,也抿嘴一笑,不知该不该继续问,但例行公事,他必须知道详情。
  “请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龚剑诚夸张地描绘,这时候,他已拿出在国民党时期的花花太岁嘴脸,比比划划,举止就如同在和两个泡妞的美军说起荤段子。
  “我见他的时候,还几乎光着身子,由于殴打了那裸体女人,气力不足,非常沮丧,大概喝多了,在享受了性的暴力后,他还在喝酒。那种花样,美国人的杂志是见不到的,女人怎能受得了?那姑娘就大哭,我就进去了。”
  “然后呢?”中尉耸下肩膀,有些难为情,他还年轻,传统的基督徒,因此也面红耳赤。“没想到汉城也有好莱坞电影,可宾馆不是摄影棚,龚先生,廖为什么刚从安德斯上校那儿出去,就要这么干呢?”
  “他去了上校那儿?”龚剑诚表示不知情,“不过廖的情绪亢奋,相当不妙。看起来很糟,这不知怎么了,把那女人打的全身没好地方,肋骨折断了至少三根。我进去的时候,悲剧已发生了,而廖还嚷嚷要梅开二度,这简直匪夷所思。”龚剑诚适当地添油加醋。
  “有证人吗?”加莱上士问。
  “我进去的时候,有保安看见,后来我给了那保安点钱,希望他去找个大夫来,他可以作证。”
  “您说的情况我已经调查过了。”霍恩显然已问过宾馆,故而没有将此事记在本子上。“廖凯确实打了那女人,是在做爱之后,而且廖也经常打骂金小姐,您说的没错。”
  龚剑诚突然想起什么,大悟道:“哦,对了,我进去的时候,廖凯下床锁上了密码箱,手里可是拿着有手枪的,他显得很紧张。”
  “密码箱?”霍恩非常在乎这个词。
  “对,他常提的那个铝制箱子。”龚剑诚反而轻描淡写。
  “也许你搅了人家好事,他紧张羞愧才拿起枪吧。”加莱上士打趣道。
  “不会,男人都有一杆老枪!”龚剑诚故意淫亵一笑,“如果紧张的话,应该拿起短裤。在中国,我和廖不分彼此,在一张床同时和四个女人做爱,已是家常便饭。廖很能干,他不会为这事感到羞愧。”龚剑诚大言不惭的话,让两个人惊呼。
  “我的上帝!”两美国人面面相觑,面孔惊愕。心说同是特工,这好事怎没轮到咱哥们?霍恩搔搔头皮,对龚剑诚点点头。“谢谢你,龚主任。”
  “哎?廖不是玩出问题了吧?”龚剑诚表现出惊恐的样子。
  “还不清楚。今早安德斯上校让林大煌先生去,想询问昨晚他办的一件公务。结果宾馆服务人员说,他晚上根本就没回来。上校让我打电话找廖先生,服务员说,他也不在,还汇报昨晚的事,和您刚才说的一样。至于后来廖去哪儿了,保安不知道,因为廖的车不见了。”
  “是不是还在屋子里,喝多了?”龚剑诚引入旁骛,眼睛死盯着霍恩的脸。
  “不,他不在屋子里。”加莱耸耸肩。
  “那得找啊,北朝鲜游击队多,要是出事,不得了,他们可是中情局的人啊!”
  “所以,上校阁下才特意关照了一下。”霍恩最不喜欢听到中央情报局这几个词,哼出一口气说。“您休息吧,我们回去了。”
  @栖阳逐剑 2213楼 2014-07-01 13:58:25
  是件奇怪的事。如果核对,在台湾就可以解决。龚剑诚不可能连一个汉字不留下保密局。关键是毛人凤也想整事,把他那套中国人的思路搬到了南朝鲜美军中枢,就不那么招人待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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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利益动物 2216楼 2014-07-01 14:26:03
  原件带到战区,就不该不留翻拍件在台湾;
  到韩国核对的人死了,找原因是一件事,继续在台湾比对,不应该停止。
  因为3人失踪,更说明有隐患,不能做无事推定,更要对比所有到韩的特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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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摄影技术限制,保密局应该留有翻拍的黑白照,但因为不是原件,对比的权威就大打折扣。复印件刚刚有了施乐,估计台湾还没有一台。
  “别,我也去,正好和上校有事情要汇报。”龚剑诚面色忧郁,表现出对廖凯牵挂的神情。说着跟秘书交代了几句,就跟随霍恩中尉出了楼。龚剑诚一路都在沉思,这次很有把握过关,因为有林湘默许,廖凯和林大煌已除,对两人都有利。美国情报机关最关心的是郑俊勇的“K点”,廖和林的死活,对美国人意义不大,只是,这次两人失踪,对中情局的计划确实是一次打击。

  沉闷地来到CIC大楼,龚剑诚和霍恩中尉一起来到二楼办公室。安德斯上校依然沉默地坐在皮椅子后面,背对着门。当霍恩中尉进来的时候,他还在不断地吸雪茄。
  “龚少校回答你的问题了吗?”上校没回头就问。吐出一股淡蓝色的烟雾,袅娜之间,上校疲惫地站起来。
  “阁下,我们询问过了,碰巧龚先生有事找您,他亲自来了。”霍恩说完将记录本递给上校,然后出去了。安德斯转过身,略微看了一眼记录本,就在这时,龚剑诚进来,给上校敬军礼。
  “你去找过廖凯了?”上校斜眼看了一下龚剑诚,口气已不再信任。
  “是的,她殴打女朋友金秀美小姐,是她的一个女友给我打电话,我才到场的。”
  @红尘过客看沧海 2219楼 2014-07-01 14:38:58
  谍战小说的精彩就在于逻辑思维的缜密,情节丝丝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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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人一个人的头脑,恐有疏漏,热切盼望大家参与!弥补不足,楼主求之不得
  “可廖从我这儿出去,已经是晚上五点半了,他怎么会在七点前后殴打自己的女友,还喝了那么多的酒,整出性爱花样呢?”安德斯也有些糊涂了,不理解中国人的癖好,怎会和工作扯的这么近。“那个时间,他该反省我给他的任务。”
  “阁下,廖凯其人,其实我本不该说,我毕竟是他的大哥,但友谊不能解释一切,他确实对女人有特殊的爱好,尤其是当精神沮丧,遇到挫折的时候,更是如此。”
  “哦?这么说,他昨夜不高兴?”
  “有吧,我见到他的时候,心情很糟,金小姐被打的浑身没好地方,犹如上过酷刑。”
  龚剑诚挠挠鼻子,再次挺直了身子说,“他好像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所以神经紧张,拿女人开心大概是许多男人的做法,可廖凯似乎玩过了火,如果是和平时期,他会因此坐牢。”
  “中情局的情报官,殴打一个韩国平民,这件事传扬出去,很不好解释。”安德斯捏着下巴说,“不过,我的意思不是问他的性爱理由,而是他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阁下。”
  “你应该知道,他有压力了,不是吗?”
  “请阁下明示,我只知道他要去北方执行任务,但丢脑袋的事,廖凯向来不在乎,我相信他的勇敢和对美国人的忠诚。”
  “要是真那么忠诚,就好了,他也不会失踪了。”安德斯深意地看了龚剑诚一眼。“不说这件事了,准备的怎么样?”安德斯脸色并非难看,他似乎还有点小小的窃喜,这和龚剑诚的判断一致,安德斯不想深究此事。
  “阁下,准备好了,林少校配给我的人,已经到位,晚上我要给他们开个会。”龚剑诚严肃地说,“如果谁因为小小的闪失,让行动失败,我会很不客气!”
  “必须说清楚,这次行动如果暴露,那将给后来打击中共志愿军机关带来天大的麻烦。我授权你,龚少校,必要的时候,可以对他们使用监督权力。”安德斯上校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可以枪决。
  “我懂您的意思了,阁下!”
  “很好,林大煌和廖凯出了点事,赖斯中校刚刚给我打电话,朝我要人,”安德斯古怪地一笑,“我怎么会知道这两个人的下落,说不定在哪儿喝多了,这阵子汉城的酒鬼可不少。”
  “是的,阁下,要不要我去找找?”
  “等等吧,会有结果的。”安德斯悄悄抬起铜手指,对着空气举起那根雪茄,“这两个人知道的太多了,那个金秀美的女人,来路不明,倒是让我产生了要查下去的想法,不过这与我们的计划无关。”
  “阁下,我可以走了吗?”
  “好吧,到了北方之后,要直接和CIC无线总台建立联系,我的电台直接和空军第五联队想通,如果你找到目标,把坐标告诉我,我会让轰炸机在一个小时之内,干掉所有目标。”
  “遵命!”龚剑诚立正,“如果不成功,我们也不会被俘虏,尽可能悄然回来。”
  “成功靠运气,努力吧,如果做的好,你在CIC的位置就有保障了!”安德斯信任地拍拍龚剑诚的肩头,“不要受到廖凯和林大煌失踪的影响,他们不是我的人,这一点,我心里更有数。”
  “谢谢您的理解,我……”
  “去吧,别顾着成功,我不是中情局的老爷,只要你做到了,差不多就炸它一次,反击的胜利不一定是让对方死人,你懂吗?”
  “我懂,再见,上校!”龚剑诚再次敬军礼,转身,大步流星出了办公室,去了CIC军事训练科,那里有AFSA和崔忠浩在等候。
  去修自行车去啦,,,今天不写了
  @栖阳逐剑 2225楼 2014-07-01 15:30
  去修自行车去啦,,,今天不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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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水乡信天游 2229楼 2014-07-01 21:20:39
  老兄去买辆车开吧,那怕是小Q Q 也行啊,起码能遮风挡雨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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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连工作都没有,养车是梦话了。原本想出版点书糊口,可我写的都是敏感的书,反而不能出版。算是为了理想而活着吧。
  龚剑诚见到了AFSA派来的上士,日裔美籍人托马斯·三浦,他还带了个助手,南朝鲜人卢英值,曾经是美国佐治亚大学留学,精通无线电。三浦这个日本人基本是在美国长大,后来上了大学,做派和李超英虽然差不多,但却没有李超英那么牛气。只是一笑露出不太整齐的龅牙,让人觉得他很有意思。三浦很勤奋,对长官也很尊敬,并非因为龚剑诚是中国人就怠慢,这一点却比李超英要好。
  他因为过去就在咸镜北道的元山长到十一岁,对朝鲜北方比较熟悉,语言还算凑合,能对付将一些简单朝语。龚剑诚对他交代了监听的任务细节,尤其对他带来的机器性能,通过三浦进行了熟悉。
  “到了北方之后,我们要分乘两辆苏式卡车,上面会有一些军用物资,这些都是从缴获志愿军的物品里挑选出来的,基本都是共军急需的东西,一般情况他们不会盘查。”龚剑诚对崔中尉说,“你负责第一辆车,卢英值和你手下两个人,一共四个,注意,遇到志愿军不要说多话,让给我来对付。”
  “明白,少校!”崔中尉向来做事低调,这与林湘是他长官有关,崔中尉对手下两个人点点头,让另外一个站到龚剑诚这一边。
  @19116457 2231楼 2014-07-02 06:59:06
  写的真好,文字细腻情感真实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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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利益动物 2232楼 2014-07-02 10:38:49
  而且还配了真实性很强的附图和照片,显得不像小说,像报告 文学 。
  不知楼主从哪里找到那些恰到好处的照片?
  以楼主的才华,到什么报刊做记者编辑,完全没有问题。
  不喜欢受限制,被上级的任务压着,才做自由职业者? 这样忙闲可自主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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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英文也非常好,若说窝在家里受苦,没人相信。但我无奈,根本没办法离开。老母是从小就双目失明的残疾人,唯一的弟弟也未婚,小儿麻痹残疾人,父亲早去世了,我只能在家乡葫芦岛陪伴他们生活,日子很苦,不是一般的苦,我是没办法必须守护他们的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但我的心很宽广,精神还没倒吧。

  
  三浦原型人物,日本美籍军官三浦,在夏威夷家乡的照片
  “长官,我叫宋一宪,会开车,您多关照。”宋一宪五官端正,体重足有一百八十斤,下士,在跟踪队负责外勤,龚剑诚没见过他。龚剑诚瞅瞅这个大个子,典型的韩国男性,面部扁平,连腮胡子,倒很像志愿军里的后勤运输兵。
  “好,大宋,你来开车,要激灵点,”龚剑诚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不过他眨眨眼,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会旗语吗?”
  “会!我会美国陆军和韩国国军两种旗语,只是对于共产军,我只知道人民军一般的旗语……”
  “那就好,不难学,解放军的东西讲求实用,和朝鲜人民军的有相似的地方。我在飞机上再教你。”龚剑诚环视大家,严肃目光充满杀气,俨然刚才的毛毛雨仅仅是让大地润湿,下面的才是电闪雷鸣。他忽然变了嗓音,刚才的温文尔雅,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龚剑诚的面孔十分难看,有如烈风钟鸣后面瘫中风的守墓人。
  “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们一共七个人,是个整体。每个人出事都关系到其他人,别给我惹事,要谦虚,谨慎,有善心,遇到朝鲜老百姓,下车关照,不能用卫生纸,用秫秸棒解决!吃饭不要掏牙签!遇到美军空袭,不要不停车,你当你是空军他爹?照样炸死你!志愿军不会在大白天开车,晚上开,也轻易不开灯!这才是中国志愿军部队的传统!”
  “请长官放心!”崔中尉带头发誓,但也吓的脸色发白,他还从未见过龚剑诚发这么大的火气。
  “我不放心,我要警告大家,如果空投后落入对方的部队宿营地,没别的说,你给我自裁,而且立刻!”龚剑诚说着,拿起桌上的一个小瓶子,打开后,每个人一个药丸,都用锡箔纸包裹的很严实。
  “知道这个是什么?”他稳稳当当将药丸拿起,放到唇边,但没有舔舐,而是给大家看。大家都是干这个的,顿时明白了。只有三浦感到纳闷,还要凑过来仔细看。龚剑诚冷冰冰地看着他,用手捅了一下他脑门儿。
  “这是氰化钾毒药,咬破之后,吞下,很快就会死,你的长官来之前交代过没有?不能被俘虏?”
  “啊……好像说了吧,我想这次一定危险,就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了!”三浦和卢英值见到毒药,都有点懵了,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打鼓。眼睛也变得沮丧起来。龚剑诚冷笑道:“你们俩滚回去吧,给我换两个胆子大的!”
  “长官,请相信我们,一定不暴露身份!”三浦立刻敬礼,表示不成功则成仁。
  “屁话,到时候你们被俘,交代出来,我们可就都上西天了!”龚剑诚瞪了他一眼,“没有选择,你们是特工,根据日内瓦公约,不穿本国军服的间谍不受公约保护,你们知道下场!”
  “请长官放心,如果我们有被俘的可能,即使我们不敢……也请长官成全,一定别让我们抓活的!”三浦倒有点日本人的蛮劲儿,龚剑诚点点头。
  “好,技术部分,三浦负责给大家讲解。”他随后让大家交出手枪。
  “我们去北方,都要更换武器,志愿军没有咱们这么先进的配枪,只有排长才可能有自动武器,所以,还是不要拿手枪,只有崔中尉和我两人有一把。你们只配两杆老式卡宾枪。子弹也只有二十发,共产军穷,还有配备三颗木柄手榴弹。”
  “少校,车上都是什么物资?”崔中尉谨慎地问,“我们先知道,以免说漏了。”
  “有炮兵的苫布,三十床被子,一些黄豆,还有行军锅,炒面,五麻袋土豆。”

  @栖阳逐剑 2235楼 2014-07-02 11:23:11
  我的英文也非常好,若说窝在家里受苦,没人相信。但我无奈,根本没办法离开。老母是从小就双目失明的残疾人,唯一的弟弟也未婚,小儿麻痹残疾人,父亲早去世了,我只能在家乡葫芦岛陪伴他们生活,日子很苦,不是一般的苦,我是没办法必须守护他们的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但我的心很宽广,精神还没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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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利益动物 2241楼 2014-07-02 11:54:21
  小儿麻痹残疾人还是可以做些坐着用手的劳动的。
  如果你在外面工作,收入高些,给家人资助,是不是总体状况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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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就是这样的,我在外面打工。但母亲岁数大了,身体极其不好,这才是主要原因。
  “这么杂……共军都吃这玩意儿?”几个韩国人面面相觑,他们还没去过一线,不知道志愿军的伙食情况。
  龚剑诚从自己手提箱里拿出一包炒面,几个冻土豆,给他们看:“你们以为共军吃什么呢?罐头?还是巧克力,压缩饼干!”龚剑诚冷冷一笑,说着将炒面吃了几口,就着白开水吞了下去。
  “到了朝鲜北方,你们连水都没有,不能吃冰块吧,就一把炒面一把雪,吞也要给我吞下去!”
  所有在场的六个人都傻眼了,真没想到中国的志愿军竟然吃这玩意打仗。龚剑诚冷笑一下,咬了一下冻土豆,然后递给他们。这几个人轮流啃,但都啃不动,崔中尉低下了头,显得心事重重。龚剑诚很瞧不起地看他们,继续说:“战争的胜利,永远不取决于武器,是士气和精神!”
  说完,将货物清单交给崔中尉。“你要在三个小时内,模仿上面的志愿军后勤部队办公戳,刻出两个来,然后在我们的货物清单上盖章。”
  “是!”崔中尉抬起头,接受任务。
  “还有,”龚剑诚看着大伙儿的衣着,然后自己带头脱下上衣,“我们的衣服,鞋子,包括内衣全部要更换,没有新的,咱车上拉的都是志愿军后勤机关的急需物资,作为后勤兵,你没资格穿。我们只有穿旧的,都是从共军死人堆里扒出来的,很脏,但是能让人相信,我们是从新义州经受了无数次的轰炸,才到达目的地的。”
  “啊?死人衣服!”三浦瞪大眼睛,嘴巴大张,他在美国长大,哪儿受过这样的委屈,就有些胆怯。虽然不怕死,却对死人衣服心惊肉跳。龚剑诚笑着给每人一个铁盒烟,会抽的和不会抽的,都塞了几支,大家一看,没见过这么粗糙的烟。
  “中国产的,恒大,这就算高级品了。”龚剑诚给每个人点上,大家吐着烟雾,气氛融洽了不少。“共产党很穷,一般干部才有烟抽。咱能有一身棉衣服不错了。靴子,你,还有你,都给我拔掉,全部穿胶底布鞋。”
  “这是冬天啊!”大家都惊呼,不情愿地看着脚。
  “垫垫棉花,玉米叶子,我在长津湖,见到很多志愿军都这样弄。看来你们真得受一次锻炼了,我们的敌人,中国志愿军就凭这些简陋不能再简陋的武器,难看不能再难看的衣服,打败了沃克的第八集团军,还有韩国国军。但我们是特工,敌人什么样,就要学什么样,所以,不但这次要学的像,回来之后,各位还要进行宣传。”
  “原来中国人是这样打仗的,真了不起!”卢英值偷偷地说。龚剑诚没工夫费口舌了,他还有个任务要做,就是到现在,安娜都没有一点信息给他,不知道“渔父”同志会不会同意自己的方案。不过,同意与否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配合自己,不然这一次就白去北方了。
  “崔中尉,你带着他们去吃点饭,然后检查每一个细节,包括你们的手,都想办法弄的粗糙一些,这么白白嫩嫩的,不是运输兵的手。还有头发,都给我剃短了,剃须刀不能带,三浦身上的香水气味,给我去澡堂子泡光!还有你,卢英值翻译,你见人就喜欢点头哈腰,中国人不会像你这样,给我站直了!”
  “是!少校先生!”大家不怕教训,这么一顿骂,反而更敬佩龚剑诚了。
  “去吧。晚上十一点集合,然后一起去金浦机场,我们要分乘三架飞机,两架C119运输汽车,我们坐C47,在集合之前,整理好东西,主要是电台和测向仪,不能摔坏了。”
  “是!”
  “滚吧,小子们!”龚剑诚摆摆手,这些人觉得有点谱了,都高高兴兴离去。
  离开CIC,已是晚上七点一刻。冬日里的汉城笼罩在一片严寒的夜色里,由于战争可能再次降临这座罹患战火的城市,很多人都忧心忡忡,市民们大多不上街,只有那些外国军官和舞女们还在各种娱乐场所淫欢喝酒。
  龚剑诚要去中餐馆那条街,心里没底,他的计划理论上可以做到,即损失一个目标,让美国空军炸掉,然后通过他带来的特务进行评估,造成假象,打乱中情局对我志愿军指挥系统的觊觎。可是,这个首选目标必须接近K点,也就是郑俊勇发现的那个地方,十有八九是彭德怀司令员率领的志司机关驻地。
  这是一项艰难需要很多人配合的情报工程,必须总部和志愿军保卫机关大力协助,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营造一个真实的总部通讯基地,否则将很难欺骗美国情报机构。龚剑诚心如火烧,这件事到目前还完全是空白,他焦虑地披着一件旧大衣,走上大街。看起来和落魄的伤兵差不多。离开大楼之后,沿着中央大街朝南走,在一家韩国人的夜店吃了点东西,出来后,就开始往饭店的方向而去。他一直在判断,中情局掌握了多少关于志愿军的秘密,他能偷梁换柱,李代桃僵吗?
  战争时期,华侨居住区受到了严重破坏和骚扰,中国志愿军出兵以后,南朝鲜的警察隔三差五就会到这里洗劫一回,许多年轻力壮的华人差不多都被枪毙了,还有一些被送进了监狱。因此,能在此处继续营业的中国人,大都和南朝鲜警方有些特殊关系,也正因为如此,当初由“黑狼”同志建立的联络点才具有隐蔽性。
  其实,若是在国内,这样的联络站早就该废弃,但汉城实在难以找到更好的地方,许多韩国市民不敢招惹是非,劳动党在汉城的活动受到了极大限制。龚剑诚也是装着胆子前往,他判断这个联络站还没有被敌人发现,因为知道这个地方的沈智豪同志和“老妖”同志都已牺牲。龚剑诚慢慢朝前走,在汉城邮政所南面的一条昏暗路灯的小街五十米处——紧急联络点的电线杆上,终于发现一则“包治跌打损伤”的汉语广告。
  他慢腾腾地拿出一支烟,借助点火的时机,暗暗回头瞧瞧身后,觉得没有可疑人,就大大方方走到电线杆下,抬脚将皮靴踏在木头上,装作系紧鞋带儿,顺便读了内容。知道上级派来了联络员。
  他在饭店附近看了几眼,此处大都是乞丐。按照民国时期的惯例,化装乞丐是地下党接头的常用方式,而标志就是乞丐的左腿会系白色布条或者破毛巾,手腕子系红布条,不知道秘密的人,根本看不出有特征的乞丐是接头人。龚剑诚假意到那家中餐馆买了点东西,出门的时候,正好围过来一大群人,都是大小乞丐。龚剑诚就在乞丐人群里,忽然看到了目标。不过他并不想去接头,这样就太鲁莽了。
  龚剑诚将食物分给了乞丐们,然后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当天晚上八点二十分,李真娴带着丈夫的使命,独自从家里出来,去龚剑诚看见跌打损伤广告的“光州中餐饭馆”接头。
  饭馆处在东大门市场贫民区,饥寒交迫的南朝鲜难民很多,围成一圈取暖。天寒地冻,无衣无食,这里的饿死者很多,几乎每个街道的角落都有饿殍陈尸。真娴刚刚回家,还来不及给丈夫做法,就接受了这个任务。让女人出面,一则可以减少暴露目标的可能,二则也防止跟踪,毕竟女人出去买菜买食品,是不会那么惹眼的。真娴在夜店转悠了几家,但都因东西太贵,没有买什么,只买了点美国面包和几个土豆回来。
  她挎着食品袋左走走,右转转,三绕两绕,就转到了“光州中餐饭馆”那条街,老远就见到了有一堆饥饿的乞丐,在墙角瑟瑟发抖,而只有一个男性乞丐,在电线杆子前后徘徊。善良的真娴眼圈一红,最看不得孩子们饥寒交迫,就走上前先给几个饥饿的孩子一点食物,然后又给几个女乞丐一点小额的韩元,然后向一个左腿系白布条,右手腕系一条破旧红布条的“乞丐”,施舍一张千元面值的韩元。
  给他半个面包,里面夹带了龚剑诚用密写纸写的北方行动计划说明,以及他希望总部和志司能将他怀疑的“志愿军总部机关”的位置做诱饵,让美军空中打击这个军事坐标:40°18'17.29"北,125°35'33.49"东,因为根据龚剑诚研究,这个地方非常接近中情局的K点。

  “乞丐”戴破旧礼帽,一直没抬头,真娴看不见他脸。任务结束,“乞丐”趁机给真娴一张字条。接头完毕,真娴到附近的一家裁衣店去看看布料,和老板说了几句就离开回去。龚剑诚并未在家里死等,他也前来接应妻子,两人一起回了家。真娴在路上就将“乞丐”带来的纸条给了丈夫,很显然,这是总部的最新指示。

  磨坊,
  中朝军拟近期突破临津江之敌。请在北方行动后,将美第八集团军布防情况汇总给总部。并做两点评估。第一,美军上层对汉城守备的战略构想。第二,美军可以动员的联合国军预备力量。另:朝鲜最高情报部“凤凰”委派‘乞丐’特派联络员,为今后你们接头人。
  前期你们的工作受到中朝联合情报总部嘉奖,特祝贺你们。
  望保重身体。
  昆仑
  
  这封电文证实中朝军队一定会打过三八线。看过电文,龚剑诚马上借助点烟的工夫,将纸条烧毁。李真娴异常激动,因为上面有“你们”字样,说明她已被认定为真正的谍报员了。
  “我是首长的情报员了吗?”真娴悄悄地说,幸福地望着剑诚,似乎不敢相信。
  “当然是啊,我们是夫妻,又是磨坊主嘛。”龚剑诚笑了,拥着满面红润的真娴,快乐地朝家里走。两人心情都很激动,上级指示坚定了继续潜伏的信心。龚剑诚望着北方,无限感慨地说:“志愿军不容易啊,如果能打过三八线,在战略上就可以抓住更大主动权,在政治上将是一次重大胜利。只是,我也为中朝部队捏把汗,咱们的运输跟不上,天气这么冷,吃不上饭的战士,无法做持久战啊!”
  “是啊,听你讲述的长津湖那些战斗,英勇的志愿军同志遭受那么大的牺牲,太让我感动了!每一次想起来都……”真娴激动眼里溢出泪花,脸上如发烧,她无以表达更深切的情谊,对中国人民的感激,她已经铭刻在心底。
  “这几天,那些从临津江一路撤退下来的美国兵都吓破胆了,谈起半夜遭遇志愿军劫营的恐怖,简直风声鹤唳,心有余悸。国防部军法局也在审理逃兵的案子,已经毙了好几个长腿军官了。”
  “南朝鲜傀儡军确实不仗义,打起来比兔子跑的都快,美军对此十分气恼,”龚剑诚一笑,随即悄然问妻子:“给乞丐同志点吃的没有?”
  “我给了半个面包,没敢多给……”真娴方才后悔。
  “你做的没错,我们的同志化装成叫花子,你给多了,是要被人怀疑的。毕竟一个男人当乞丐,那种施舍是不恰当的。唉,难为我们这位同志了。”
  “为了祖国,我相信这位同志能挺住。我看得出,他应该也是人民军情报员,他不会叫苦,不会屈服,因为这都是为了我们的祖国!”真娴双手握在胸前,痴痴地看着龚剑诚:“剑诚同志,我真的感谢你,你挽救的不仅是我的生命,还给了我无比坚强,无比自由的力量,我能成为人民军侦察员,同样也是中国的侦察员,我要为你们的祖国和我的朝鲜战斗,如果我爸爸妈妈……还活着,知道他们的女儿做了多么伟大的事,他的女婿是个中国人民优秀的儿子,该多高兴呀!”
  “会知道的,还有真玉姐姐,”龚剑诚指指天空的弯月,悄然降临的夜幕掩饰了他眼角的刚毅和无畏,他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战友和亲人们都会保佑我们俩,永远战斗下去。”
  “嗯,我相信爸妈和咱姐姐都能知道,毛主席和金将军也都知道了呀!”真娴孩子气地抿嘴,目光迎着丈夫深情的眸子。龚剑诚紧紧拥抱真娴,深深被妻子的情绪感染,畅想了一番。两人相拥的时候,龚剑诚对妻子说了一件过去的事。
  “上次林少校给我的郑俊勇照片,你处理好了没有。”
  李真娴突然一愣,脸颊涨红。龚剑诚低低声音说:“不用紧张,她没有找茬。”
  @19116457 2231楼 2014-07-02 06:59:06
  写的真好,文字细腻情感真实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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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利益动物 2232楼 2014-07-02 10:38:49
  而且还配了真实性很强的附图和照片,显得不像小说,像报告 文学 。
  不知楼主从哪里找到那些恰到好处的照片?
  以楼主的才华,到什么报刊做记者编辑,完全没有问题。
  不喜欢受限制,被上级的任务压着,才做自由职业者? 这样忙闲可自主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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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阳逐剑 2235楼 2014-07-02 11:23:11
  我的英文也非常好,若说窝在家里受苦,没人相信。但我无奈,根本没办法离开。老母是从小就双目失明的残疾人,唯一的弟弟也未婚,小儿麻痹残疾人,父亲早去世了,我只能在家乡葫芦岛陪伴他们生活,日子很苦,不是一般的苦,我是没办法必须守护他们的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但我的心很宽广,精神还没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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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更等更 2253楼 2014-07-02 18:16:57
  栖阳兄请多保重。家庭很重要,或许我们有些不幸,但每个人的生命里总有一些不同际遇,让生命之花才显得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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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等更兄,既然无法改变命运,那就让这点残存的精神化成一股焕发大多数人需要激发的激情吧。写抗美援朝,我虽然现在默默无闻,但若干年后,当后人们幸福地看到这些故事的时候,我只求记住英勇的志愿军和无名英雄,至于我是吃土豆萝卜写成的,还是大鱼大肉成就的,都毫无意义。人在和平年代是饿不死的,但精神会死。
  “那女魔都知道了,我能不紧张吗?我太笨了!”
  “当初也是没办法的事。做了就做了。好在她没有恶意,是帮我。”
  “还没有恶意?她为什么要帮你?”
  “这个……廖凯其实想陷害她,林少校想让我帮助除掉他。”
  “可是,廖凯不是自杀了吗?这么说,他的死……是林……”
  “啊,我也说不好,也许不是自杀,但总归林是有利益驱使,才会出手帮我。”龚剑诚有点遮掩不住了,真娴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恨死她了,也许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真娴愤愤地说,“我经常去向她汇报工作,但我就是讨厌她那副嘴脸。也许,我在她眼里根本就不合格,说不定会在哪一天,让人逮捕我。”
  “她若逮捕你,早就做了。”龚剑诚尴尬地挠挠鼻子。不过,这个掩饰真情实感的小动作被真娴看出来了,她忽然站到了丈夫身前,看着剑诚的眼睛。
  “那她是什么意思?”真娴不糊涂,她为什么那么好心。“我从保安局偷出照片,若她真知道是我干的,为什么不逮捕我?就凭她跟美国人死心塌地的劲儿!”她瞪大眼睛,不知道丈夫今天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件事。
  “这件事确实没事,我问问,也是叮嘱你,那两个照片不十分一样,林湘给我的时候,她显然也没有别的好办法。”
  “林湘……是谁?”这下捅马蜂窝了。
  @栖阳逐剑 2245楼 2014-07-02 13:46:53
  “还有,”龚剑诚看着大伙儿的衣着,然后自己带头脱下上衣,“我们的衣服,鞋子,包括内衣全部要更换,没有新的,咱车上拉的都是志愿军后勤机关的急需物资,作为后勤兵,你没资格穿。我们只有穿旧的,都是从共军死人堆里扒出来的,很脏,但是能让人相信,我们是从新义州经受了无数次的轰炸,才到达目的地的。”
  “啊?死人衣服!”三浦瞪大眼睛,嘴巴大张,他在美国长大,哪儿受过这样的委屈,就有些胆怯。虽然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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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更等更 2254楼 2014-07-02 18:28
  志愿军作战状态的写照哇,看到此眼睛不能不湿润了。栖阳兄这笔法很犀利,寥寥数语就完整的勾勒出那群时代的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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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水乡信天游 2255楼 2014-07-02 20:05:02
  栖兄也可顺带写些时髦通俗小说,象投视穿越之类,就可收收费啥的,人毕竟要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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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个想法我也有,但目前图书和图书电子市场法律不规范,你可能最后白写。那些什么唐家三少等人日赚斗金,某写手年挣百万的事都是炒作。包括韩寒和郭敬明郭妮这些人背后有个庞大的团队支撑。我也写过,但网站基本不会给你钱,尽管他们将你的小说投到了移动手机收费,但不会给你,我签约过4部,两个雪糕都没拿到。后来就不写那种东西了。给人做嫁衣裳,你又无门去告他们。
  李真娴警惕起来,一直都是称作林芳少校,龚剑诚一下说出了另外一个名字,精通汉语的真娴开始怀疑了。
  “哦,就是林少校,林芳的原名。”龚剑诚不能再装聋作哑了。他后悔今天不该提起林湘。
  “可你为什么没早告诉我,这么说你过去认识她?”真娴那颗漂亮女子独有的妒忌心涌上心头,再坚强的女战士也不会容忍丈夫记得别家“小妹儿”的乳名。她嘟起嘴,靠在丈夫身上,非要龚剑诚说出子午卯酉才罢休了。
  “过去……她是叫这名字,后来改了。”龚剑诚苦瓜脸,掩饰不住惊惶。
  “剑诚……你认识她?要不她为什么帮你!”真娴妒忌的目光现出一丝恐慌和不自信,她忽然蹲在地上,捂住脸。龚剑诚赶紧将妻子抱起来,搂了一下妻子的小脑瓜,尽可能轻描淡写,但他觉得太难了。
  “老婆,千万别误会。她去军事情报队取郑俊勇档案,给那小子办护照签证,李德武给了她你的钥匙,打开抽屉看见的,这都是事实。”
  “啊?她居然去翻我抽屉!”真娴倒吸冷气,都快窒息了,“太无耻了!没发现什么吧?”
  “没有,就看见郑俊勇档案少照片,而且她用行家的眼光看刚撕掉的。然后,就想着你别出事,毕竟你也是她派过去的心腹人!”
  @雾霭霭的天 2257楼 2014-07-03 08:55:47
  为精神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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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大家都有一个精神,那就是向善,祖国强盛,历史就在那儿摆着,志愿军烈士的骨骸就在那儿埋着,凭什么不弘扬?集结号的谷子地说过:“我的人都躺在里边呢,你们怎么就没看着?一个一个都好好躺在里边呢,你们怎么就看不着?”
  我要让大家看到那些先烈。比起先辈,我每天吃的苦算不了什么,至少同意吃土豆,我吃热的,志愿军是冰坨的。我没啥抱怨的。
  “哦,真是这样?亲爱的,我……我就是害怕你和她过去认识,你过去说过,那个人已经投靠了敌人,还不在台湾,我心眼儿小,你批评我吧!”
  龚剑诚亲了一下妻子的额头,安慰说:“我怎么能批评你。我说的那个女人,在我心里早就死了。林少校这次是怀有私心。她不想为难你,而这次我能顺利地除掉林大煌,其实也是她给我的情报。”
  “哦,看来像林少校那样凶恶的敌人也有私心呀。我明白了,可她——为什么两次这么做?”真娴突然茫然的目光看着丈夫,大眼睛里闪着恐惧、惊喜交相辉映的寒光。“她不是咱们的人,不会吧!”
  “不是我们的人,和我根本就不是一个路上的。但她感激我吧,廖凯和林大煌一死,对她是极大的解脱,毕竟中国人多了,谁还没有个短处?今后咱也得加倍小心。”
  “亲爱的……为什么廖凯一死,她就解脱了?”李真娴听到这里,突然皱起眉头,女人的心细起了作用,她没有被龚剑诚的话岔开,觉察到了丈夫和那女魔不一般的关系。
  “你告诉我,以前你们认识吗?”
  “认识,但……算是纪律吧,真娴,我还不能告诉你。”
  “我明白了,丈夫同志。”真娴失落地将头埋进剑诚的臂弯里,可余光还在漂着龚剑诚的脸。只是,她再也没有捕捉到异样的神色,也许是多想了。她低下眼帘,抱紧了龚剑诚,心说,这个好男人是我的,也许林大魔鬼也惦记过,那也不稀奇,好男人谁不要。
  “慢点走呀,我想看看今夜的雪景,我丈夫就要出门了。”真娴忽然娇媚地挽起丈夫的胳膊,骄傲而多情地说,身子玲珑地旋转一周,显得娉婷而妩媚。她觉得自己更年轻,更漂亮,那女人再怎么也岁数大了些,怎么能跟自己如花似玉相比呢。
  临近午夜的十一点,汉城远东情报部CIC陆军反间谍处大楼前的空地上,整齐地站好六个人。这些人清一色是中国志愿军的军装,昂首挺胸等待CIC最高指挥官安德斯上校的检阅。毕竟不是解放军出身,这些人看起来虽然硬挺,但目光游离,手指张开,左顾右盼,显得心虚而做作。安德斯上校在托德上尉陪同下,在龚剑诚的引导下,健步走到院子中央。这个神秘的小院子少有的夜间集结,虽然只有七个人出征,但上校格外重视。
  “勇士们,你们是我安德斯亲自挑选的人,希望此行能代表陆军情报部给联合国军阵营带来尊严和荣光,”安德斯不喜欢长篇大论,他边说着,边检查这些人的装备。上校很吃惊,这帮小子竟然惟妙惟肖,太像志愿军了,条纹沟绵袄,破旧的几乎露出麻花棉,特务们的手满是油污,看起来就像刚刚修理过汽车。几杆破枪,几条汗珠子润黄的白毛巾,搭在脖子上。脚下寒碜的惨不忍睹,是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玉米棒叶子裹的胶皮鞋,棉帽子的两个挡耳边风的棉团,好像两个弹簧翅,这一次安德斯对龚剑诚更加佩服,用行家的目光扫测,这些“亡命徒”的确够资格,举手投足和衣着打扮都有志愿军的风范,上校还差点就以为面前的士兵就是中国战士。
  “你们会在敌后潜伏至少三天,然后抛弃物资和车辆,有直升飞机接你们到安全地带,最后乘坐运输机返回。”安德斯为了鼓励大家,从怀里掏出七只雪茄,给大家一一点上。
  “虽然这违反了龚少校的纪律,但在飞机上寂寞,抽几口吧。”安德斯说着对大家敬军礼。龚剑诚带头将雪茄握在手里,给上校回了军礼。
  “上校阁下,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走吧,保护好电台,那是你们的生命。”
  “是!”龚剑诚转身,一挥手,大家立刻跃身上了大卡车,驶出大楼,直奔金浦方向。

  北京,“昆仑纵队”总部。情报部研究“寒风”刚刚由“凤凰”特派员“乞丐”同志带回的关于这次北朝鲜潜伏计划,即摧毁志愿军首脑机关的斩首行动计划。总部首长和志愿军情报处的北京联络员进行了沟通。只是,李克风更关心“寒风”的另外一份电报,这份电报在一天前由龚剑诚本人亲自发出来的。
  昆仑
  中情局在我情报部门有间谍,代号“双头雁”,怀疑窃取了原社会部失窃绝密档案。另外,在“凤凰”身边也有中情局卧底。
  研究过电文,陈翰卿当即指示:“密切注意敌情部门对我渗透,第三次战役前,要打掉这股敌人!”
  “我做了相应安排,继续配合志司机关保卫局将隐蔽工作做好。”李克风胸有成竹地说,“这次配合‘寒风’同志,将彭总现在那处指挥机关暴露给他们,不然和K点就差距大了,中央情报局不会甘心,也算给我们的同志一个最大的潜伏资本吧。”
  “志司有意见吗?”
  “意见是有的,主要是司令部一二号首长,觉得不划算,舍不得那个地方。”李克风无奈地说,“可是,和美国人打现代战争,容不得疏忽,大战在即,无线电通联很难不暴露一些重要目标。彭总这样固执也太危险了,若不是我的情报员执行着这次任务,事先把情况汇总过来,后果都不堪设想!上次被炸的教训总结还没有完全报告给军委,我们不能再让司令部遭受第二次凝固汽油弹!”
  “这个工作,我去做。”陈首长说,“另外,这个‘双头雁’危害极大,庆幸他没有钻进情报核心系统,不然我们第一、二次战役,就不是这个战果。这说明,他应该是中高级干部,有能力接触到机密档案,但没有进决策圈,也不是外勤人员。”
  “这也不一定。”李克风皱眉分析道,“这个人能量不算小,即便进不了情报和外勤部门,也是能探听到消息的活跃干部。”
  “这个……廖凯其实想陷害她,林少校想让我帮助除掉他。”
  “可是,廖凯不是自杀了吗?这么说,他的死……是林……”
  “啊,我也说不好,也许不是自杀,但总归林是有利益驱使,才会出手帮我。”龚剑诚有点遮掩不住了,真娴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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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僧不寂寞 2267楼 2014-07-03 12:51:28
  不是他俩一起杀的吗?怎么真娴会这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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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漏洞了……其实我这个稿子是刚改过的,原来的情节不合理。感谢!!我立马修改掉。
  @栖阳逐剑 2269楼 2014-07-03 13:15:37
  临近午夜的十一点,汉城远东情报部CIC陆军反间谍处大楼前的空地上,整齐地站好六个人。这些人清一色是中国志愿军的军装,昂首挺胸等待CIC最高指挥官安德斯上校的检阅。毕竟不是解放军出身,这些人看起来虽然硬挺,但目光游离,手指张开,左顾右盼,显得心虚而做作。安德斯上校在托德上尉陪同下,在龚剑诚的引导下,健步走到院子中央。这个神秘的小院子少有的夜间集结,虽然只有七个人出征,但上校格外重视。
  “勇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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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托姆的菜刀 2271楼 2014-07-03 13:30:35
  抽完记得把烟屁股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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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不然引燃了航油,都上西天了,不过那时候没有过滤嘴,兴许都抽干净了
  “哦?那说说你的想法。”对于反间谍,陈首长不在行,他探寻地看着李克风。李克风想了想说:“‘寒风’同志在上一次汇报里,提到威洛比否决了中情局提供的接近准确的情报,这说明并非‘双头雁’捕风捉影,而是获悉了一些我志愿军大批入朝的真实信息,只是拿不太准。而麦克阿瑟和威洛比在那时候都非常自负,根本不信他的情报。但这种局面已经过去,敌人在两次战役后退到三八线以南,已经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双头雁’肯定重新获得重视,近期他必然会加紧活动,正是捕捉他的好时机。”
  “是啊,我们的第三次战役即将展开。挖间谍刻不容缓。有点线索没有?”
  “有一个线索,再下个诱饵,双管齐下,不愁‘双头雁’不露头。”
  “要紧紧抓住线索,”陈翰卿给老部下沏了茶,到上一茶缸递给他,面容严峻地说,“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
  李克风喝了口水,严肃地说:“东北二局通过监测电波,捕捉到一个线索,是一对夫妻。男人叫厉德昌,是东北局民政部物资管理处处长,他掌握民用物资铁路调运,而我边防军调动,主要是铁路,这个人曾经多次打听军列内容,侦察员在他家里,也发现了大量这方面的数字文件;他老婆叫钱雨逢,东北局机关通讯科科长,过去还做过东北社会部的报务员,专业到地方后,担任这个职务,她掌握民用和军政通讯的密电码。”
  “这太危险了!”陈翰卿瞪着眼睛,看着李克风,“有确凿的证据没有?”
  “目前还处于跟踪阶段,我怀疑,他们还不是‘双头雁’,真正的幕后特务‘双头雁’应该在北京我情报部的直属部门,因为前些天,厉德昌曾借着来京到公安部汇报工作之机,去了一次天坛公园。在我军列频繁调动,抗美援朝前期工作紧锣密鼓之时,他这个老同志去公园游玩,是不合时宜的,我怀疑他去见上司或者取指示,可能就是和‘双头雁’接头。”
  “他们为什么不用电台联系?”
  “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指示,可能觉得电台不安全,才去接头的。”李克风接着说,“至于他在天坛公园见了谁,我们不知道。因为那时还没怀疑到他。根据宾馆的同志会议,厉德昌离开北京,就买车票去了上海。”
  “是公出吗?”
  “是,这件事调查过了。他有职务上的便利条件。在上海,他住在徐汇区宜山路的东亚宾馆,第二天去了大东书局上海印刷厂。”
  “到印刷厂?”陈汉卿觉得怪异,“他去那儿干什么?”
  “这里面就有问题啊,”李克风神秘地说,“他拿着东北局机关介绍信,说要打听印刷地图的价格。负责业务的厂长见他是东北局的干部,没有丝毫戒备心理,但也说活儿太忙,目前赶制的活儿有军管会和公安局的人监督,其他活儿一概不能收。厉德昌就询问这批活儿是谁的。厂长就透露说,是东北边防军部队机关委托赶制的三万份朝鲜地图,厉德昌就打道回府了。”
  “这是严重泄密!”陈首长为这件事震惊,气恼地说,“谁给他们的权力!”
  “也没办法,大东书局还是私营企业,见到军代表就害怕,他们也没有保密意识。我们无法做到严格保密。”李克风语气沉重地说,“根据侦察员了解,厉德昌根本就没有去上海印刷地图的任务,我分析是想以此为依据,分析出我志愿军首批入朝部队人数。”
  “真是狡猾呀!”陈翰卿重重地将拳头捶击到桌面,后怕地说,“三万份地图,就有二十到三十个师的使用者,这是神算啊,这个人不简单。”
  “是啊,这件事已经泄露了志愿军入朝人数,我估计‘寒风’同志汇报的中情局得知将有三十万解放军入朝的情报,就出于这个推测,但因为没有其他情报佐证,美军没有相信。”李克风呼出一口气,眼眸里闪着锐利的寒光。“估计是‘双头雁’给厉德昌的任务,‘双头雁’从情报部门了解到我军有入朝迹象,而且掌握了大东书局印地图的事。有了这个线索,范围就缩小多了,我会找出这个潜伏特务。”
  “但不要打草惊蛇,这个人很专业,”陈翰卿评价,但也感到忧心忡忡,“应该尽早将厉德昌和他老婆控制起来。尤其是他老婆,还是机要通讯部门的负责人,十分危险。”
  “我已经抛出一个诱饵,下达了东北局和入朝部队联络密电码更换的内部文件,钱雨逢是能掌握到这一密级的干部之一,她必然会将此重要无比的密码本窃出,再转送给‘双头雁’。”说到这里,李克风狠狠按了下桌角,双眉紧锁,“一定能抓到藏在我眼皮底下的这个特务。”
  一场惊心动魄的暗战开始了。李克风通过地图为线索,甄别知情者,后来缩小到三个人。但还不能确定。李克风派最得力的反谍处处长戴靖远赶赴东北,跟踪监控厉德昌和钱雨逢近期行动。五天后即找到突破口,抓住了狐狸尾巴。钱雨逢窃到密电码当天晚上,下班后的钱雨逢乘坐有轨电车在兰州街邮电所附近下车,给值班的部属带去一份文件,然后去附近的太原街商业区买了点食品。在卖报纸的报亭前,买了份人民日报。然后将密电码文本塞进报纸,丢进了一个日式公寓楼前的垃圾堆里。她走后的两分钟,就见一个穿大衣、戴棉帽子的男子来到垃圾箱前,将报纸装入怀里。
  戴靖远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此人就是他的部下,东北二局直属情报处副处长王敬。而王敬入我情报系统多年,在东北民主联军时期,就在东北二局担任情报科副科长,立过功,是戴靖远得力部下之一。戴靖远咬住这个目标后,派人盯着,以免这个重大特务嫌疑人溜掉。并将情况汇报给李克风。李克风指示,不要轻举妄动,全天候跟踪他。
  果然,当天夜里,王敬用自己的秘密电台联络上级,得到回电。但截获的密电内容无法破解,这完全说明了此人是潜伏特工,戴靖远束手无策,只能静观其变。
  @次奥又是我 2281楼 2014-07-03 15:29:17
  看了一个星期才追过来,潜水太久了。浮上来冒个泡。栖阳兄写的很不错。会有出版那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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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想啊,谢谢大力支持!!!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王敬买了张赴北京的火车票。而这次,他也确实有个出差的任务,经过查证后没有破绽,组织上确实给了他一个比较紧急的工作出差。李克风觉得其中有诈,就亲率侦察员到北京站外等候,待其下车后,撒下天罗地网跟踪王敬。李克风派出精干的公安力量,还有北京卫戍部队的侦察员等一批人马埋伏在天坛公园,但这个嫌疑人去了那里,却转悠一圈,让人感觉他是在欣赏首都的精致,他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见面。
  直到第二天黄昏时分,他们才在东四牌楼的隆福寺庙会上捕获了正准备接头,传递密码本的王敬和台湾保密局王牌间谍“双头雁”,一个庞大危险的间谍网,就此告破,而“双头雁”竟是李克风负责的政治保卫局九局的一个处长,一个出生入死在白区战斗,在监狱里遭受两次酷刑后在国共合作释放的高级情报员,而此人正是早期被秘密策反的军统分子,潜伏到李克风麾下有很多年,专门从事敌后宣传和策反工作。
  1950年圣诞节之前的某个夜晚,三架飞机从夜色中起飞,不一会儿就越过三八线和临津江,朝平壤方向悄然飞去。此刻,中央情报局潜伏现在北朝鲜情报机关的高级特工也独自坐在无线电发报机前,十指翻飞,敲打着莫尔斯电码。这份加急电报是发给东京厚木基地的情报部门主管的。因为此前一个小时,他从“凤凰”那里得到了一个机密情报。汉城有一股潜伏到北方的特务,准备袭击北方某地,这些人将空降到北纬四十度线某处,十分危险,人民军情报部正在就这股敌人与志司负责情报的同志协商。

  扰乱敌人潜伏人员的视线,促使其乱方寸,自行暴露,中朝情报部门此次“泄密”行动具有非常毒辣的动机。因为这个消息的确是真的,只要中情局的特工认真一点,就不难找到是第五航空队在运送这批特务来朝鲜,货真价实的绝密任务。中情局不知情,龚剑诚设的套,就利用了中情局和CIC之间的矛盾,因而正是这种敲山震虎的冒险,才可能让“凤凰”身边的隐藏敌人暴露,为此,“凤凰”经过了一番仔细排查,忍痛确认了名单,都是平时最信任的人,一共五名。
  “凤凰”当时表现的焦急万分,给人感觉是因事态紧急才忘了保密的原则,居然在五位下属在场时,没回避部下就看那份来自汉城敌后特工的密电,随后通报了“美军特务已经乘飞机越过三八线,随时可能袭击中朝最高指挥机关”的紧急情报。接下来,“凤凰”直接给志司保卫处打电话,还分别指派他们去清川江以北地区多处指挥所区域,让他们带人进行清剿。
  而此时,“凤凰”秘密找来了志愿军司令部保卫处五位经验丰富的侦察员,让他们分别带领五组朝鲜人民军政治保卫局的基层干部战士,开始了对这五位信得过的高级干部跟踪。鼹鼠中计了。他在离开指挥所后,就在即将过清川江之前,用隐蔽在附近的山里的潜伏电台向东京做了汇报,虽然发报仅有一分钟,但已经被监视小组发觉。跟踪组没有动他,而是回去报告了“凤凰”同志。
  @婷婷168 2287楼 2014-07-03 21:09:40
  太精彩了!佩服楼主的写作功力,楼主辛苦了!希望能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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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婷婷,如此鼓励只会变成动力,出版的事,随缘吧
  @1229ZCQ 2283楼 2014-07-03 15:44:26
  一直潜水 觉得不回复对不起楼主了 不出版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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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遇不可求啊……大家的愿望都很同情我,支持我。非常感激大家
  接到紧急电报后,东京中情局主任第一感觉,就是自己的鼹鼠被“凤凰”算计了。不过,评估一番后,觉得事情也可能发生,毕竟,朝鲜半岛的地面说了算的,不是中情局而是陆军情报局反间谍处CIC。面对如此奇功即将被别人斩获,中情局必然不会旁观,否则他们就没有机会了,这就给此次龚剑诚的北方行动上了连环锁。
  无线电在东京与汉城之间兜圈子,赖斯中校还在睡觉,就被东京上司的电报吵醒。中情局厚木首脑奥本主任命令他,立即打开无线电侧向仪器,侦测此刻发自汉城的可疑信号。而赖斯立即想到了CIC,想到了廖凯和林大煌的失踪,以及近几天安德斯曾会见过廖凯等人,意识到安德斯 可能来个黑吃黑。不过,他没有胆量去半夜叫醒安德斯上校,孤灯下,他召集了几个人,只好开着两台无线电侧向车,在零下二十五度的汉城市区,围绕CIC的大楼附近,像鬼魂一样游荡。
  东京的中情局“特别行动处”特工首脑接到了朝鲜鼹鼠汇报,立即进行了多方位调查,因为本该是他来承担袭击中朝联军司令部从而建立奇功的角色,却被不知何处的特工捷足先得抢了风头。为此恼怒不已的厚木基地主任亲自质问了威洛比将军的副官,但由于此次安德斯上校的行动十分诡秘,就连威洛比将军也不知情。所以,这更增加了中情局的恐慌,也促使中情局想对K点提前行动。
  龚剑诚在飞机到达平壤附近时,用无线电简短地向CIC总部汇报一切正常。然后检查每个队员。龚剑诚很相信林湘的眼光,这些人确实各有特长,但他必须确保不和地面部队交火,否则这次任务就会前功尽弃。
  飞机飞行到伞降区之前,龚剑诚还有点时间嘱咐大家,主要是和解放军打交道的细节,敬礼的姿势、遇到首长时的语言和表情,这些对于曾经遭受日本奴役的韩国人来说是比较难的。因为怎么看,韩国的男子都有日本人遗风,不是特别鲁莽,就是点头哈腰不自信。
  龚剑诚看了下手表,已经是零点四十,没啥说的,他的这架C-47尽管是专门为跳伞改装的,但也不能飞的太低,以免遭受防空炮火。
  除了三浦和崔中尉,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跳伞,摔死的几率要大的多,虽然来之前,他们都受到了专业伞兵的培训,可是,毕竟是夜间跳伞,对于下面是山是水还是志愿军的枪口都没有一点感知,所以几个人显得面色苍白,极为紧张。
  龚剑诚的任务就是在降落之前想办法缓解飞机上的紧张气氛,他故意说了点笑话,可除了崔中尉谈笑风生,其他人都紧紧拽着伞包的带子,一言不发。
  降落区是安德斯上校事先选好的,下面有CIC内线特工点燃三堆篝火,而这个人将不参军这次绝密行动。快到地点了,领航员确认高度、地点参数,用灯光信号通知机舱里的伞兵装备空降进行五分钟准备。
  机长见到那三堆篝火了,于是在对讲器里对龚少校做了提醒。龚剑诚招呼大家站起来,红灯亮,龚剑诚严肃的目光扫过大家,高声喊道:“不要紧张,挂钩!”
  随着哗啦啦的声音,大家都把自己主伞包背后的引张索钩到座舱上方中间的拉伞钢缆上,两个人不利索,龚剑诚给予指点。
  “现在,设备检查,报告!”龚剑诚大声下达命令。
  “1号检查完毕!”崔中尉喊。
  “2号检查完毕!”三浦操着日本式英语咆哮!报告依次进行,直到那位一直没说过话的6号韩国特工。
  “靠拢,站到门前面去!”龚剑诚喊。“我最后一个跳,记住跳伞时间两分钟以内。跳晚了,就可能跳到敌人那儿去,或者掉进深山,大家也找不到你。”龚剑诚说着,自己做了准备。
  由于大多数没有经验,他们携带的武器装备放在武器袋里,随着副伞出去。这是无奈的办法,步枪太长,如果随身携带,在伞降过程中容易受伤,所以龚剑诚选择人枪分离,但这也增加了降落后集合队伍的难度。
  “检查匕首、绷带,崔中尉,你和三浦负责好无线电台!”
  “是!长官!”两人回答,崔忠浩很在行,想必以前他受过专业训练,所以毫无惧色。
  数分钟后,飞机到达五百米高度,“嘀……嘀……”离机信号响起,随着“呼呼”的风灌入,飞机舱门缓慢开启。
  “准备跳伞!”说话间,飞机开始略微爬升。冷风从舱门直灌进来,将龚剑诚贴近舱门的裤脚刮得乱舞。黑夜,犹如一个连接到苍穹的魔影,黑洞洞出现在大家眼前。来真格的了,韩国特工们面面相觑,胆怯中相互鼓励,但还是情不自禁往后躲。
  飞机降距离地面大约五百五十米,距离跳伞警报最后时限快到了。
  “啪啪”,龚剑诚击掌两声,打出“钩型”手势。跳伞员们纷纷往前涌,拽紧拉绳弹簧钩。飞机又开始爬升并调整航线,龚剑诚和站在门口的机师投放员打个手势,再次细心检查每名跳伞员的伞具。
  “崔中尉,你先跳!”龚剑诚轻轻拍了一下崔忠浩,崔中尉微微一笑,即刻飞了出去。当然,到了三浦这里多少有些腿软,龚剑诚大声喊道“跳……”
  三浦运了运气,大喊一声,“嗖”的一下不见人影。接下来是宋一宪和卢英值,两个跳伞特工闭着眼睛,走到舱门边,强风将他们的脸吹歪,但都没有犹豫,纵身而下,像片薄纸一样被旋了出去。最后两个人腿就软了,龚剑诚是用脚将他们请出去的。
  他最后一个出舱,和投放员打了个手势,并再次叮嘱接下来把武器也扔下去,龚剑诚纵身也跃了出去。耳边尽是呼呼风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近八秒的失重后,他拉开伞,一股巨力的无形的大手猛地把身体往上一提——伞张开了。寒风刺骨,他睁开眼,就见远处的山岳如鬼魅,月色朦胧在云层里,他也不知跳的地方到底距离上级约定的“司令部”有多远。天寒地冻,龚剑诚的腿顿觉麻木,他赶紧在空中踢踏双脚,力求落地能平稳。
  如果说二百米内的低空跳伞,是空降兵必须掌握的一种战术技能,那么,一个从未跳过伞的特工要从五百米高的黑夜中的空中纵身跳下,确实是一种更严峻的生死考验。从快速运动的飞机上跳和从固定的楼房上往下跳,面对气流的自然条件大不同,龚剑诚小队跳伞区域是山地之间的一小块平原,气候寒冷,环境极端恶化,风中夹有气旋,又没有明显参照物,纵身下来,伤亡是不可避免了。
  六名特工的降落伞都顺利打开,但悲剧还是难免。崔中尉的一名手下,那位途中从未说过一句话,最后一个跳伞的韩国特工出事了。他在出舱后因为高度紧张,身体翻滚的厉害,降落伞没能打开,整个人像炮弹一样朝地面笔直地坠落下去,他是第一个到达地面的。由于速度太快,降落在一堆篝火附近的耕地时,巨大的冲击力给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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