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解密的“余则成”档案:《祖国,请别叫我间谍》

  当龚剑诚和最先降落的崔忠浩收拢队伍,检查空投下来的汽车和物资时,才发现,七个人中竟然有两人失踪。
  后来,在地面那位向导特工的引领下,大家最终在篝火附近的一块耕地里发现了那位特工,他已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由于从高空落下的冲击力巨大,田地被砸出了一个人形的坑。龚剑诚很痛心地对那位特工摆摆手,这个CIC在北方的线人走过去,以为长官责怪他,吓的面如土色。龚剑诚没有为难他,只是指着尸体说:“你处理了吧。”
  “好好,我处理,这……这怎么能打不开伞呢……”这位不提供姓名的CIC探子怀有愧疚,其实,打不开伞与他选择的地点无关,出事还是在自己。好在长官并无加害他的意思,就赶紧切断了伞绳,将伞抱起来,藏到了附近的一所破旧无人的小房子里。
  “卢英值呢?”三浦见到尸体慌了,赶紧招呼大家去找同伴。结果在一处靠近山边的林子边缘,找到了正在呻吟的卢英值。
  “卢翻译受伤了!”宋一宪喊。几个人过去,宋一宪带头处理了卢英值的伞具,将他从树上弄下来,结果一看,全都傻眼了。卢英值浑身是血,腹部被一根干松树干刺穿,肠子都被扎出来了。
  “长官,救救我吧!”卢英值挣扎着喊,但渐渐就体力不支,不过始终嘟哝这句话,眼睛哀求地看着大家。三浦很心痛,他们是朋友,可临来要求严格,身上没有吗啡,他眼看朋友受罪无能为力。谁也拿不到注意,这儿不是汉城,而且拖累个伤员,就有暴露的危险,这大家都清楚。向导也提醒说,附近有中国军队和朝鲜游击队活动,近期这个地方大量增加部队,不知道中共要干什么,希望大家快点离开。龚剑诚看了看卢英值那张白吓人的哀哭的脸,过去握握卢英值的手,随后对崔忠浩使个特别的眼色,轻拍他的肩说:“送他一程吧。”随后就和宋一宪等人离开了。
  “长官……我不想死啊,我刚刚从美国回来,我学有所成,赶上了战争,我想为祖国做点什么……”卢英值意识到自己可能要被处死,哭着用微弱的声音哀求,“龚少校,崔中尉,把我扔在这儿吧……我等你们回来,别再管我……我不想死,我家里有母亲……我未婚妻昨晚还给我打电话啊……”
  “对不起了,卢英值兄弟,我们的祖国正在分裂,你学的那么多,能让这个国家和平吗……”崔忠浩眼里含泪,将氰化钾胶囊从卢英值的上衣口袋里拿出来,颤抖了一下手指,轻轻挨近卢英值带血的嘴唇。“兄弟,上路吧,下辈子再来韩国!我们会完成你的任务,你不会感到孤单遗憾,老高刚才也摔在玉米地了……你母亲我会照顾……”
  说着崔中尉一咬牙,强行将胶囊塞到卢英值紧闭的牙齿里。
  @婷婷168 2304楼 2014-07-04 13:41:58
  今天刷了三次终于看到了!谢谢你让我们看到这么真实的故事。楼主加油!真的很希望能出版,让楼主的生活过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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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婷婷好,谢谢!苦难也是一杯酒,就是度数太低,不至于上头。这样也很清醒,奋斗动力也就足了。
  @栖阳逐剑 2299楼 2014-07-04 13:23:57
  他最后一个出舱,和投放员打了个手势,并再次叮嘱接下来把武器也扔下去,龚剑诚纵身也跃了出去。耳边尽是呼呼风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近八秒的失重后,他拉开伞,一股巨力的无形的大手猛地把身体往上一提——伞张开了。寒风刺骨,他睁开眼,就见远处的山岳如鬼魅,月色朦胧在云层里,他也不知跳的地方到底距离上级约定的“司令部”有多远。天寒地冻,龚剑诚的腿顿觉麻木,他赶紧在空中踢踏双脚,力求落地能平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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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利益动物 2301楼 2014-07-04 13:28:34
  越怕鬼就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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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当过兵的可能感受更深。跳伞,怕可能更坏事
  卢英值拼命反抗,可胶囊很快就化解在他的唾液,嘴角流出白色液体。就像肥皂白沫,一股苦涩的气味冲入鼻孔,崔中尉猛地摁住卢英值挣扎的手,拿出身背在后的军用水壶,朝他的口中倒点水,强行让卢英值将毒药吞下去。卢英值哭泣,连点呕吐的力气都没了,眼睁睁看着崔中尉将毒药灌进自己的喉咙,眼睛里除了惊恐和绝望,就是生命最后时刻的那点可怜和遗憾的回光返照……
  “妈妈啊……对不起您老人家……英姬我爱你……永别了……”仅仅说出了这几句,毒药就起了作用,卢英值剧烈呕吐,随后呼吸困难,四肢抽搐,继而昏迷,最后呼吸了停止。一个刚刚离开汉城几个钟头的特工头一歪,鼻孔流血而死。崔中尉默默肃立,最后看着死去的队友,抹了一下眼睛,将卢英值的眼皮合上。那名当地潜伏的探子赶紧过来,对崔中尉说:“我来处理尸体,你们赶路吧!”
  “谢谢,要把他和刚才那位埋在什么地方,立个标记。”崔中尉擦擦汗,“等我们胜利了,再祭奠他们吧。”
  崔中尉无声地离去。龚剑诚见他过来,对大家说:“车辆已经投下来了,但不知道好坏,从现在起,全部销毁降落伞,检查车辆和侧向仪器!”
  崔中尉打头离开,那个北朝鲜的向导惴惴不安过来,请求指示。龚剑诚拍拍他,鼓励说:“你留在这里,处理后事,把尸体埋起来,要干净!”
  “是,长官,可我……我什么时候能去南边儿?”这位长期潜伏在北方的CIC外线雇员一脸的茫然,知道龚剑诚他们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会有人搭理他了。龚剑诚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叠韩元和一大叠北方朝鲜的纸币。
  “这些足有一百美元的奖励,拿着,日后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让你回去。”
  “哦,那谢谢!”这个人将钱赶紧收起来,眼底涌现出一点激动的泪花,他近来因为钱紧,都快饿晕了,战争让物价飞涨,他已艰难度日。“还有吃的吗?”
  “有一点罐头,我们留着备用的,都给你留下吧。”龚剑诚说着,指指前面的货物伞包。
  “我都饿了两天了!你们再不来,我都要……”这人难过地哭了。“我天天喊着美军万岁,可谁能给我一盒罐头……倒是长官您,您还是一个中国人,比洋鬼子强百倍!”
  “别难过,兄弟,国军会打过来的!如果觉得实在活不下去,也别去南边,那很危险,你就自行谋生吧,不算违反纪律,因为电台这东西需要电源,你早晚会暴露。”
  “那敢情好啊!”这个人心头涌起希望,几乎要给龚剑诚跪下。龚剑诚赶紧搀扶。“从今以后,你不要随意接触外人,也不要再刺探军情,你已经尽力了。战争不会因为你一个人改变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我老婆害怕出事,这次出来都哭天抹泪的!”
  “好好过日子吧,过去的那笔帐,CIC会给你记功。但我们不说,劳动党也不知道。好好和老婆活着,如果我们能回来,我会去找你。”
  “谢谢您,长官!我真害怕啊!那我就听您的!”
  “嗯,有孩子吗?”
  “有,三个,饿死了一个了。”
  “唉,老兄,这些钱别一下花,会让人怀疑。”
  “我懂!”
  “嗯,我也不想问你的名字,你在CIC也只有代号,你很幸运,韩国特务不知道你的内情,美国人是不会说的。”
  “那太好了,我早就想洗手不干了。我叫金……”
  “不要说出来,保重吧,兄弟!以后多做点善事。”龚剑诚说着,和他拥抱握手,然后微笑着指点货物的位置后,请求他帮助大家装货,然后就可以自行离去。
  小分队赶紧拆包,六个人一通忙碌,跟做贼似的。现场散落的物资带很宽,货物车辆之间有约一公里,他们忙碌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将摔歪了的汽车调试能走。天公算给面子,有一辆车可以开,但另外一辆摔扁不能动了。龚剑诚和宋一宪商量,问能不能修理好。宋一宪看着摔了走形的汽车,摇摇头,“长官,轮毂和传动轴都折了,根本不行。”
  “可是咱一辆车,能完成侧向吗?”他扭头征求三浦的意见。
  “理论上还可以,另外一部我们身背,也能完成。”三浦点头,到了这个时候,他更关心性命,所以爽快地回答。
  “哦,那就好,大家准备上路,不能在这儿久留。”龚剑诚让宋一宪发动汽车,大家分头寻找货物,然后将这些货物拆开后,伞包扔了,货物装上车,用以掩盖测向仪和电台。

  离别了那个潜伏特工,汽车开出去了,龚剑诚也松了口气。但这里是什么地方,龚剑诚也不知道,现在,活着的人都感到庆幸,因为他们身着志愿军的军服,车也是苏联的,应该是隐身衣了。宋一宪很兴奋,说小时候来过北方,那时候日本人还没有投降,龚剑诚提醒大家小点声,而且不要轻易说南朝鲜话,方言有差别,会被路人听到。
  宋一宪不做声了。崔中尉始终微笑,不说话。龚剑诚过去从未对他多看一眼,不过这次行动,让他觉得,崔忠浩不是一般的特工,他很有城府,也很有胆略。只是车开了半小时,也才走出不到二十里,到处是大山,他们犹如一只乌贼,在北方漫天大海中潜游,而三浦刚刚调试好侧向仪器。
  龚剑诚相信总部会帮助自己,接近“目标”。汽车里,龚剑诚和崔中尉坐在驾驶室,宋一宪开车,另外两人在后面敞篷车上。当他们走上一个大路,三浦就开始工作了。
  不过,别说信号,就连普通的电报都收不到,这里是山区,北方的山太多,一般的电波难以捕捉。三浦在车后支起了帆布篷,大干了近四十分钟,也没有捞到什么电波。他请求停车,龚剑诚回头问:“怎么样?”
  “长官,没有信号!”
  “说指导员!”龚剑诚责备他。三浦笑嘻嘻露出大板牙,“知道了,指导员!”
  “这儿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我们可能迷路了!”
  “那怎么办?就这么瞎跑,不是浪费汽油吗?”
  “那,要不,这样吧,我们在附近停一下,我想给总部发个电报,请示一下。”
  “好,老宋,前面停一下,大家补充点干粮!”
  “好咧!”宋一宪回答。三浦晃着脑袋重新回到篷子里,摆弄他的测向仪。
  天还是漆黑一团,龚剑诚看看手表,已经快凌晨三点了。按照组织上的约定,这个时间即将开通电波通讯,可这儿是哪儿?他真糊涂了,什么都预料到,就是没想到一旦迷路,会怎么接近预定目标。就在他犹豫不决,和崔中尉在驾驶室看地图商量如何改变方向时,远处一个岔路口突然传来两声汽车鸣笛。随即看到了一点光亮,那是汽车灯,随后就熄灭了。
  “敌人!”宋一宪惊呼,他因为紧张,方向盘打的急,车差点掉进山坡下的深沟。
  “慌什么!”崔中尉怒斥,“我们是志愿军,你他妈的想要我们的命吗!”
  龚剑诚心里也咯噔一下,这个时候遇到自己人,自己又是孤车前进,他也害怕出纰漏。但想躲已经来不及了,朝鲜的道路就那么两条,大都在两山中间的沟壑里,加上宋一宪紧张,天气寒冷,油门加大后突然熄了火,这下车抛锚,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只能等着那一队汽车追上。
  “前面出什么情况了!”打头的车司机探出头,对前面喊,一口四川口音。龚剑诚只好硬着头皮将车灯打亮,回应道:“噢,熄火了,马上就好!”
  车队在龚剑诚他们前面停了下来,因为道路堵死,车队过不去,好几个志愿军跳下车来,帮助查看。
  “哎?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怎么没见到你们啊!”司机说这话的时候,并非出于警惕,只是好奇。
  @寂寞的眼镜片 2317楼 2014-07-04 15:04:47
  向赵兄致敬!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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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弱警告一句:你懂的!这几个字要被封贴。有人被封了……
  龚剑诚指着修车的两个人,笑呵呵说:“我们是后勤部第一分部暂编汽车二团五连三区队的!”对于志愿军部队的番号,长期从事情报工作的龚剑诚还算有点谱。不想对方一听,高兴地拍了一下龚剑诚,热火朝天地说:“嗨,弄了半天,咱是一个部队的!我们是七团一连一区队的!”
  “是嘛,太巧了!”龚剑诚很尴尬地说。
  “哎?你们这是去哪儿?”
  “我们……是给一号区政治部送物资,你们呢?”
  “也是一号区!首长吩咐了,就是剩下一个人,一辆车,也必须把这批物资送到!”
  “是啊,我们首长也这么说的。就是不知道一号区在哪儿,朝鲜向导同志牺牲后,我们就成瞎子了。”龚剑诚硬着头皮撒谎说。
  “首长没给你们行军地图?一号区就在前面啦,”这位四川同志身后的一个老兵过来,刚才是帮着看会儿汽车故障,他擦擦油污的手,转身对龚剑诚说,“同志,这车没事儿,赶紧赶路吧,部队要打大仗,一号区域那可是首长指挥部队的机关,不能因为咱们这些物资晚到,给首长们着急啊!”
  “啊……原来是给首长送东西,我说呢,咱团长就叮嘱,千万要送到。”龚剑诚对崔中尉等使个眼色,意思是目标在前面。
  “是啊,同志,一号区就是8201部队,你是班长没有传达到吧?”那位手油污的老同志问。
  “啊,我是连队的指导员,姓王!”龚剑诚假意惭愧,“我们孙连长知道,因为保密,没有传达给下边,我刚从野战医院出来,也没仔细问。”
  “就是8201部队。可能是志司首长们工作的地方!”手上油污的战士提到首长,非常自豪,大概是因为这次任务是给志愿军司令部送物资,所以觉得光荣。“哎,王指导员,我们这里负责的是一排长,那您做我们领导吧!”这位老兵很高兴地说。
  “啊?我……哪儿行啊!”
  “您就别客气,咱都是一个师的,都是自己同志,怕啥!”这位油污手的同志是东北人,很热心地看着龚剑诚。
  “那我就临时指挥一下!”
  “好,同志们,指导员说让咱们快走!”这位同志马上向后面的车司机喊话,战时指挥,志愿军同志服从指导员,运输队似乎有主心骨了。可这就难为龚剑诚了,他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志愿军战士大多没什么文化,但是士气高昂,作风强劲,有顽强不怕苦的精神,如今路遇兄弟部队的指导员,大家更觉兴奋。
  “王指导员,你说咱彭总长什么样?真想见见,嘻嘻!”那位四川兵司机笑嘻嘻地围着龚剑诚转,“同志们都说了,要是能见到彭总司令,咱们回去就到安葬在路边的同志们坟边……告诉他们,我们完成的是志愿军第一号任务,牺牲的值得!”
  志愿军同志情真意切,这句话说过,好几位同志眼睛都湿漉漉的,可见他们的部队损失很大,也许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支撑着这些铁骨铮铮的硬汉子,坚持到了现在。
  “我也没见过,但听说彭总很朴素,也很严厉,爱教训人,你做不好工作,那可不行,所以,我们还得加把劲儿啊!”龚剑诚也很感动,这是他第二次接触祖国子弟兵,不禁心潮澎湃,但是,他的任务是摧毁目标,这个既定方针不会因为遇到了他们而改变,于是,他对大家喊:“你们知道路吗?同志们!”龚剑诚探寻地问。
  “知道方向,别看天黑,咱们没走冤枉路。就离这儿不远了。”那个刚刚参与修理,一直没说话的技师擦擦汗,说,“我是一排长高焕茹!指导员同志,这辆车受损也比较重,车体有点变形,不过问题不大,可以出发了!”
  “不用急,天还黑呢,先抽支烟。”龚剑诚凑过来,从口袋里拿出恒大香烟,给两位志愿军同志。“我们一起出来的十辆车,就剩下我们这个光杆司令了!”
  大家都互相传递那两支烟,不会的也吸一口,战士们也趁机放松了一些神经。那个第一次搭话的司机说:“王指导员,我们也损失了很多,这不,运送的物资,一大半儿都给美国鬼子报销了!刚过新义州就牺牲了十五位战友,汽车四辆,那么多猪肉和面粉,本打算给首长和同志们嘉奖改善伙食,都给烧成焦炭了!他奶奶的鬼子空军!”几个志愿军同志闻言也愤怒指着天空大骂。
  “是啊,我们也损失很大,就剩下我们一辆车了!”
  “你们拉什么货?”一个老同志问。
  “啥都有,棉衣服,棉帽子,土豆……货还挺全活,可就是没有猪肉啊!”
  “别为难,指导员同志,等下次我们多拉一车猪肉,一定要让前线的同志们吃上一顿猪肉!”
  “是啊,前线的同志太苦了,总吃炒面是要得夜盲症的!”龚剑诚由衷而发。
  “指导员,我们车货物炸丢了不少,那些弹药车都在路上被鬼子炸毁了,正好有两辆车基本是空的,我们来,”这位同志忽然热心肠,想分担龚剑诚车上的重量,减少行车阻力,他不等龚剑诚回答,就招呼后面同志,大喊:“同志们,王指导员是暂编二团的,大家赶紧把他们货物分一下,带过前面山口,要爬山了,他的车不行。”
  “好!”志愿军过来好几个,虽然个头不高,但都有把力气,能为兄弟部队同志分忧,这是解放军的优良传统。
  “啊!”崔中尉听懂几句,见志愿军要上车,紧张起来。三浦本来就是日本人,不敢张嘴说话,宋一宪别看平时说话瓮声瓮气,很有气魄,此刻也打蔫了,他赶紧拽龚剑诚的袖子。
  “同志们,你们也很辛苦,就别费心了!”龚剑诚叫苦不迭。可这句话阻挡不了大家的热情,几个志愿军战士一窝蜂上了车,替兄弟战友分担重物,责无旁贷。就在龚剑诚等人极度紧张中,战士们掀开了苫布。
  @栖阳逐剑 2323楼 2014-07-04 15:47:11
  “是啊,我们也损失很大,就剩下我们一辆车了!”
  “你们拉什么货?”一个老同志问。
  “啥都有,棉衣服,棉帽子,土豆……货还挺全活,可就是没有猪肉啊!”
  “别为难,指导员同志,等下次我们多拉一车猪肉,一定要让前线的同志们吃上一顿猪肉!”
  “是啊,前线的同志太苦了,总吃炒面是要得夜盲症的!”龚剑诚由衷而发。
  “指导员,我们车货物炸丢了不少,那些弹药车都在路上被鬼子炸毁了,正好有两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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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利益动物 2325楼 2014-07-04 16:22:55
  本来以为这队人马是上级故意安排的,看到这里,确实是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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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利益兄受骗啦……
  三浦正在里面,刚才露出头窥视下面,志愿军战士身体灵活,噌地一下上车,他吓得站起来往后就躲,结果手脚因为受冻麻木不灵,没扶住车的铁栏杆,从车沿咕咚一下掉下去了。他能不害怕吗?龚剑诚的货物清单可没有这个大家伙电台啊!这东西至少有一百公斤重,想隐藏,那不是开玩笑?此刻他正守着这台测向仪,刚刚关闭电源,如果懂行的人一摸就能知道,他刚才在工作,那机盖上面是有温度的。
  “这位同志怎么了?”高焕茹喊,大家将目光转扫车下。一个战士赶紧过去搀扶三浦。这家伙摔的不轻,刚才头几乎扎地,居然摔晕了。龚剑诚猛地看了一眼崔中尉,崔中尉也咧嘴,两人都没想到,这个日本鬼子居然关键时刻如此怕死,这么不镇定,可事到如今,也只好撒谎到底,见机行事了。
  “啊,他路上被炸弹震的,头部震伤了,刚才见同志们帮忙,他心情一高兴,就昏过去了。”龚剑诚过去搀扶起三浦,捶胸叠背,希望他快点苏醒,可这家伙一声不吭,嘴吐白沫,看来是伤脑子了。龚剑诚只好对大家伙说:“让他缓一下,会好的。”
  “嗨,鬼子的飞机太厉害,我们连队有几个同志耳朵都震聋,鼻子出血,刚开始咱们没觉得这伤重,但走着走着,那些战士就都吐血牺牲了!”高焕茹感同身受,心情悲痛地说。
  @等更等更 2330楼 2014-07-04 21:53:10
  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yuanchuang/#_bookch=ycpd1
  栖阳兄,凤凰 原创 图书有过尝试吗?结书之时去看看运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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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4年前就和凤凰读书合作过。他们起初也很支持,给我的两部书推荐加精。但是,后来本色就露出来了,要求我必须和他们签约电子版权,也就是你把全稿给他们,他们到电子媒体诸如移动通信等地赚钱对半分。后来我不但没得到钱,负责我的编辑就辞职走 了,于是我就再没人管,也没人问。新来的编辑不关心前任的签约。
  “是啊,他也是捡条命。”龚剑诚说着,眼睛却溜着车上的战士。可就在这时,那个战士的一句话,如惊雷炸开,将龚剑诚最后一点沉稳轰塌了。
  “排长,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大东西?”那个战士对高焕茹喊。“这么大家伙,我可没见过!”
  龚剑诚听了顿时心惊胆战,崔中尉几乎开始摸枪栓了,宋一宪几乎要尿到裤裆里,无疑是指无线电测向仪。现场气氛顿时出现了紧张,若说志愿军基层官兵不警惕,那是瞎说,入朝前都受过“三反”教育,反特教育以及识别自己部队的经验传授,所以高焕茹顿生疑窦,他看了龚剑诚一眼,跑了过去。
  “这是个大机器,电台!”高焕茹脱口而出。往来朝鲜平壤和丹东多次,他拉过这类通讯器材,不过这么大个儿电台,几乎相当于普通小电台的五倍大,他可没见过。
  “有洋文,可能是美国鬼子的东西!”旁边一个战士小声说,然后扭身望了望紧张的宋一宪和崔忠浩。不过龚剑诚始终笑眯眯地望着他们,没有任何紧张的表情。只是说了一句:“那是3号保密货物,我也叫不出名字,不在货单上。”
  @等更等更 2330楼 2014-07-04 21:53
  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yuanchuang/#_bookch=ycpd1
  栖阳兄,凤凰 原创 图书有过尝试吗?结书之时去看看运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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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水乡信天游 2332楼 2014-07-05 02:43:43
  对!好象风凰台有句口号,叫做‘让 历史 照亮未来‘’你可尝试和他们合作,???最好找一个运作团队帮你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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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各大网站不关心你的书能不能出版,只关心你的稿子是不是给他。一旦你撒手给了,授权了,他们就去手机移动读书和电子媒体赚钱,而且这是隐形的收入,你根本就不知道他赚了多少。大家多是读者,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作者著作权很难保证。收入就别想了,除非你是韩寒那类名人,有强大的炒作公司后台和隐形吹鼓手支持,而且还要自己成立公司运作才能保证收益。这些年,我什么路都走过。哪个网站都去过。起点读书除外,我没去过。
  “嗨呀,你看我这个觉悟!”高焕茹突然训斥那个战士,让他赶紧把电台苫好。“这是给大首长的大电台,你懂吗!”高排长忽然明悟,“小电台,那是给师和团营单位使用的,这一定是彭总和兵团的大电台,我说小同志,不懂可别乱摸,要保护好大电台,赶在天亮以前,送到一号区!”
  高排长的这番话让龚剑诚也出乎意料,但想想,这里面还真有朴素的道理。大首长就使用大家伙电台,淳朴的志愿军战士心思就这么简单。
  “同志们,我也不知道这个大家伙,这一路上,为了保护它,牺牲了我两个运输兵,他们用身体掩护了电台,所以一定不能让敌人给炸掉!”龚剑诚这一次心里踏实了,对大家说,“出发,不能耽搁!”
  “可这位同志还昏迷呢!”高排长显出担忧,想让三浦再休息一会儿。龚剑诚觉得刻不容缓,时间已经快到四点二十了,他必须当机立断,让侦测仪器发现志司的信号台。
  “他没事儿,你给他撂到这个大电台上,他就是特意从沈阳请来的大学专家,老学究一样,他懂这个,路上就因为怕机器在空袭中震坏,他才一直鼓捣。大家帮把手,快把他抬上车,我保证他一摸到那个大宝贝,立刻就会醒!” 龚剑诚故意引导大家的视线,希望三浦能坐到无线电测向仪边,这样他就能在行军路上搜索无线电。
  战士们将三浦抬上来,坐到了无线电测向仪的边上,没想到三浦居然在苏醒后因为害怕说起了英文。“我是技术兵!我投降!别伤害我……”

  胆怯的鬼话,但凡在场有一个懂英文的战士,龚剑诚就完蛋了。好在没人听得懂。刚才龚剑诚提醒了,这是大学里的学究,连昏迷都说英文,让大家伙觉得好有意思。不过这可给龚剑诚、崔中尉和宋一宪们吓坏了,那个一直没机会说话,自始至终跟班的韩国小特工差点就尿到裤子里。龚剑诚急了,过去狠狠抡圆了手,给了三浦一巴掌,名义是唤醒,实则给他一个不留情的教训。
  “醒醒!没事了!”龚剑诚一语双关地用汉语喊,但三浦睁开眼睛,他听不太懂,不过他人很激灵,虽然脑袋受伤,可龚剑诚在身边,他踏实多了。
  @芬芳栀子 2341楼 2014-07-05 11:15:18
  楼主,追楼好辛苦呀!周末多更新点吧,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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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今儿星期六啊……
  “喂!教授同志,你怎么样?”其他战士见三浦这么有趣,真就相信了他是懂洋文的教授了。三浦猛地坐起来,还没有来得及揉眼睛,龚剑诚就喊:“你没事吧?这路上你都掉下去三回了!”
  “哈哈!”战士们也跟着笑起来,在生与死,血与火的战场,很难见到这样让人发笑的趣事,很多战士将三浦比成了私塾先生了。
  “同志,下次可别掉下去了,那可容易摔坏啊!”高焕茹也笑着说。
  三浦这才清醒,见龚剑诚在眼前,志愿军战士都在笑,心里踏实了许多,至少他们没有交火,自己也没被发现是特务。他笑嘻嘻地露出大板牙,看着龚剑诚。
  “同志们,你们把其他物资都抬走,就留大电台和那个小电台,”龚剑诚发号施令,战士们有的上了车,将那些货物都转移到别的车上,随后龚剑诚挥下手,命令部队出发。但因为他不熟悉道路,就让高焕茹在自己的驾驶室当向导。
  汽车开了起来,龚剑诚朝身后一看,这个连的车队有六辆车,都在后面跟着。时间不等人,他边和高排长说起“路上的敌情”,边用目光找时机,好让后面的崔中尉他们打开无线电测向仪。
  车上坡了,车速非常慢,但由于美空军的轰炸和破坏,路基大多布满弹坑,汽车艰难地前进。高排长心很急,干脆从车上跳下来站在路边用双色旗指挥。高排长刚刚跳下去,时机难得,龚剑诚立即探出头,对车后崔中尉悄声说:“可以工作了!”
  崔忠浩领会长官的意思,立刻和三浦行动。将电台开关推上,电池联通。由于苫布遮掩,无线电测向仪工作起来时,车下面基本看不到机器上的指示灯闪光。三浦的头昏昏沉沉,但他为了使命,也为了赶紧找到目标好脱身,就咬紧牙关,将耳机戴在流血的耳朵上,仔细倾听。崔中尉和另外那个韩国特务为他放哨。
  东方的天空朦朦胧胧开始发亮,道路也看的比较清晰。宋一宪车技确实不错,高排长挥舞旗帜,宋一宪起初还不太懂志愿军的旗语,但因为比较简单,领悟几下就明白了,他左右打方向盘,很快就爬上了坡顶。
  “谢谢!高排长!”他竖起大拇指,用生硬的汉语对高排长喊。高排长很高兴,也没听清楚他的口音,就朝下跑,去指挥后面的车队了。
  “咚咚!”就在这时,崔中尉猛敲驾驶室后面铁皮。龚剑诚兴奋地一下从驾驶室探出头,急切地问:“什么情况?”
  “目标找到了!”崔中尉喜不自禁,指指苫布。
  “清晰吗?”
  “非常清晰,”崔中尉随即闭嘴,用手势说话。龚剑诚明白他的意思,目标距此不远。
  “赶快确定坐标,快天亮了,美军飞机发现,咱就跑不了了!”龚剑诚提醒。崔中尉点点头,龚剑诚赶紧把头缩回去。

  当汽车队重新排列出发时,龚剑诚他们已经完成了对目标区域的探测,虽然只有一辆车,但三浦技术和手段优秀,加上崔中尉配合用电台辅助收听信号,两人大致判断出了方位,车距离信号群不远了。
  汽车在群山下土路行军,但龚剑诚意识到,其实没走多远,只是在山里绕行。高排长重新回到驾驶室,拿出地图,给“指导员”看目的地位置和附近遭受过空袭的地点,两人简单讨论。就这样,在大约五点半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一个青松密布的山坳。在山口就有志愿军的一个小队守卫,战士们帽子上戴着伪装的树枝,有人拿着小旗。
  而就在此时,经过交叉测定,三浦已经基本准确认定无线电发出位置,误差不会超过五百米的范围。崔中尉用暗语手势告诉龚剑诚,事情办妥了,现在就是怎么撤退的问题了。
  高排长和龚剑诚说了不少战场见闻,还有那些牺牲同志的故事,龚剑诚从他的口中也了解到了志愿军后勤部队面对的困难,是极其残酷的。两人渐渐说话默契,但山口临近,龚剑诚不能再唠家常了。看前面警戒的架势,这里应是卫戍区域保卫岗哨,也说明了里面可能是重要机关。
  但是,如果进去的话,龚剑诚他们就很难出来了,CIC的使命将难以完成,弄不好事情要搞砸。崔中尉见到志愿军的岗哨,紧张地从后面下来,跟宋一宪嘀咕。龚剑诚命令高排长前去和哨兵说明情况,挥手让后续车队暂时停车,借着这工夫,崔忠浩过来,和龚剑诚简单商量一下。
  @等更等更 2330楼 2014-07-04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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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阳兄,凤凰 原创 图书有过尝试吗?结书之时去看看运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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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水乡信天游 2332楼 2014-07-05 02:43:43
  对!好象风凰台有句口号,叫做‘让 历史 照亮未来‘’你可尝试和他们合作,???最好找一个运作团队帮你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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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阳逐剑 2339楼 2014-07-05 11:04
  现在各大网站不关心你的书能不能出版,只关心你的稿子是不是给他。一旦你撒手给了,授权了,他们就去手机移动读书和电子媒体赚钱,而且这是隐形的收入,你根本就不知道他赚了多少。大家多是读者,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作者著作权很难保证。收入就别想了,除非你是韩寒那类名人,有强大的炒作公司后台和隐形吹鼓手支持,而且还要自己成立公司运作才能保证收益。这些年,我什么路都走过。哪个网站都去过。起点读书除外,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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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水乡信天游 2347楼 2014-07-05 11:4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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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道理,以后我签约一定参照您的点子。只是目前的出版和电子出版条约都是霸王条款,其中的隐形漏洞防不胜防。如果真有那种合同,我就发布到这里,让大家帮助参谋。
  “少校,咱进去可就出不来了!”崔中尉担忧地提醒。
  “我也没想到,这是很麻烦,不过得想一个办法摆脱,千万不能进去。”龚剑诚点上一支烟,看着高排长和哨兵交待货物清单的事,皱眉说。心里也堵得慌,他现在进退两难。
  “就说这个大电台的一个部件掉在路上了。我们回去找。”崔忠浩想个主意。龚剑诚很谨慎地摇摇头,“不行,这样的话,他们都会跟回去,这些战士太热情了。”
  “那也真没好办法了……”崔忠浩显得愁眉苦脸。龚剑诚也一筹莫展,什么都算计到了,就是没想到遇见自己人该如何打发那些“多余的热情”。正说话,高排长跑回来,对龚剑诚为难地说:“指导员同志,我们看来要分手了。”
  “哦?出什么问题了?”龚剑诚心里暗暗吃惊。
  “是这样,刚才哨兵给山里一个首长打电话,首长说,我们的物资要卸到山里后勤三大队,而你们二团的东西,对了,还有那个大电台也留下,只是你们带来的衣服土豆和鞋什么的,要交给前面后勤三分部的基地去,”高排长指了指前面,“不远,翻过前面那座山,往东走十公里是个煤矿区,那儿有个向北的山坡,开上去就会有人接你们。”
  “可这儿不是8201部队?”龚剑诚诧异地问。
  “这是机密吧,我不敢问呢!不过前面后勤处三分部我以前去过,是转运站,物资一般都到那儿集中。”高排长也觉得很遗憾,“大电台是重要物资,衣服什么的,是其他部队的补给品,这是二团的定点补给单位,看您也是头一回来,下回就熟识了。”
  “哦,那……这大电台,首长说要卸到山里什么地方?”
  “这个没说,这个重要的大家伙,首长不放心,还特意让警卫班下山来取。过会儿就下来了。哨兵班没权验收。”高排长将货物清单交给龚剑诚。“我们先进去了,你们和大电台得等候首长的人来。”
  龚剑诚假意看看手表,焦急地说:“要不这样吧,老高,我的车快没有油了,眼看天就要亮,敌机说不定就会窜出来,帮我把大电台和一部分物资拉到里面,我等不及验收,得赶紧上路去三分部,估计两个小时就能回来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回新义州兵站,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那敢情好。只是这……首长会不会让你亲自汇报啊,这大电台估计一般人不懂,不是车上那位……”
  “啊,是教授。”
  “对,教授不去哪儿行啊,我们说不清楚,万一这东西坏了,首长发起火来,还不要了我脑袋……”高排长笑是笑,但很诚恳,说的也有道理。
  “要不这样吧。”崔中尉的汉语还算凑合,毕竟战前日伪时期也到东北做过生意,他听明白了,过来笑呵呵建议说,“可以让张教授跟高排长去,我们去三分部就回来,教授受伤了,先让他进去喝口水。”
  “那敢情好!”高排长兴高采烈,对这个建议赞成。龚剑诚和崔对视一眼,崔忠浩耸了下肩,看得出,他和龚剑诚的心思一样,总要牺牲这小日本才能脱身。只是,这小子会不会提前露陷呢……
  事情就这样定了。龚剑诚让人从车上卸下那台无线电测向仪,这个所谓的“大电台”不经意的就成了志愿军战利品,龚剑诚其实还没有猜出这层意思,只因为高排长等人的表演太出色,居然骗过了龚剑诚。
  三浦被请下车,这位哑巴教授丈二和尚,摸不到头了。他摔了脑袋,现在更晕,眼见那台测向仪被战士们抬走,眼圈有点红,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带来杀身之祸。龚剑诚走到他面前,遗憾地看了看他,轻轻拍拍他说:“我们先去三分部送别的货,你先去跟高排长进山,仪器你熟悉,千万要给首长保护好。”
  “您……的……回来?”三浦脸涨红了。
  “最多两小时,我们就会回来的。”龚剑诚拍拍他,尴尬一笑。心说,两小时后,这里就是一片火海了,保重吧,老兄。
  “指导员,您……”三浦不敢说多话,哀求地看着龚剑诚。他就会这么几句汉语,还是学来的,心里明镜儿一样,我的天,这不是让我死吗?他的心理有些崩溃,但龚剑诚可不希望他因为恐惧暴露身份,就认真地看着手表说,“最多两小时,我保证回来。到时候高排长他们也吃过饭返回新义州,你就在这儿等我,估计那时候首长会让你调试一下设备。”
  “那……”
  “如果我们不回来,你就跟高排长他们一起出山口,在这儿等我。”龚剑诚给他留了一个甜蜜的希望。三浦眼泪要下来了,他知道,龚剑诚的这个决定无异于判处他死刑。可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刚才他也看到了,哨兵对高排长说了不少话,还打电话给山里,回来就提到了这台大机器。共军穷啊,他们不会放过这个东西,谁让路上遇到这群灶王爷呢!
  “老高,张教授有点伤,你多照顾!”龚剑诚握着高排长的手,热情地握紧。
  “你们去吧,我呀,如果炊事班有好吃的,我就给你们留一口,咱任务完成了,这个大电台也没出毛病,首长说不定会奖励我们!”
  “那感谢了!我们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美国鬼子飞机一般在早上七八点钟出来,抓紧回来啊!”
  “好啊!老张,咱们会再见的!”
  “指导员!我的……”三浦绝望地喊。
  “等我,老张!”龚剑诚对三浦笑眯眯打个手势,然后对高排长挥手,几个人重新上车。
  “哦,对了,高排长,那部小电台不是给8201部队的,我们要带过去!”龚剑诚发现电台没有了,这可不行,立刻停车问老高。
  “给您装上车啦!”高排长挥手,举着清单,“车上还有不少东西,那个小电台在上面!”
  “啊!那没事了!”龚剑诚踏实多了,跳上车,亲自开,让崔中尉从车后将小电台拿进驾驶室,他加大油门,快速离开山口。
  @等更等更 2330楼 2014-07-04 21:5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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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阳兄,凤凰 原创 图书有过尝试吗?结书之时去看看运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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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阳逐剑 2337楼 2014-07-05 10:59:43
  我4年前就和凤凰读书合作过。他们起初也很支持,给我的两部书推荐加精。但是,后来本色就露出来了,要求我必须和他们签约电子版权,也就是你把全稿给他们,他们到电子媒体诸如移动通信等地赚钱对半分。后来我不但没得到钱,负责我的编辑就辞职走 了,于是我就再没人管,也没人问。新来的编辑不关心前任的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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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更等更 2353楼 2014-07-05 13:00:45
  都是金钱在作怪。那么我再推荐一个地方看看是否可接触尝试:微博里关注编剧帮。建议不要轻易拿出全稿,看看这个圈子里的人是否可以出书,改剧本。他们最近对于编剧的生存环境非常重视,也有着很多的故事。自己先有掌握版权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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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缘吧,编剧那里暂时不行,这本书没人敢碰,毕竟是大环境抗日、打国民党,建国后的战争可能不会让上。没事,等待吧,说金子埋起来也发光,我纵然是一块铁,也不至于几年就生锈。熬吧。
  @人是利益动物 2357楼 2014-07-05 13:49:49
  三浦只要愿意投降,也能活,毕竟能使唤大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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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益兄果然厉害,猜中了!!呵呵
  东方显出鱼肚白,山野渐渐蒙上了一层清晰的光影。与此同时,天空出现了轰鸣,接着几架美机呼啸而过。美军随意丢下了两个炸弹,落在了山巅之上,其中一个炸了,另外一个没有响。龚剑诚和崔中尉对视一眼,意识到附近确实有美军机群活动。
  “少校,怎么办?要不要告诉总部?”崔忠浩拿出三浦写的坐标数据,急切地请示说,“都在这儿,估计共军指挥机关现在正在吃早饭。附近有咱的飞机,呼叫总部吧。”
  “行啊,中尉,你都搞到手了?”龚剑诚一笑,“那三浦怎么办?”说着龚剑诚就皱眉,其实,他越来越觉得高排长他们神奇,搞来搞去,居然给三浦这个日本人搞进去了。还留下了无线电测向仪,莫非……他笑自己太敏感,那几个同志就是志愿军运输兵,只是巧合罢了。崔忠浩也蔫了,三浦和测向仪都不在了,今后再处理无线电方面的事,恐怕也困难了,所以沉默不语。
  龚剑诚看看手表,总部指示凌晨5点7点通讯会中断,但这些通讯设备,可不是说撤出去,就能撤出去的。如果现在就轰炸,时间还不够。
  “不行,”龚剑诚断然拒绝了崔中尉的请示,“我们的行动是秘密进行的,这些航空队不属于我们系统,如果这时候强行让他们轰炸,弹药也不足,而来万一被中情局知道了,误解了,安德斯上校也不好收场。另外,三浦还在山口,这时候你轰炸,他可真活不成了。”
  “那我们就汇报坐标,不提附近有美军飞机的事。”崔中尉建议。
  “我同意,不过要到前面找到出口再发电报,我们不能困在这条路上,等着咱成为凝固汽油弹的活靶子,你没见过烤鸡?”
  “我还真没见过凝固汽油弹炸人是什么样……”
  “很惨,人死了就和焦炭一样。”
  龚剑诚看看天色,赶紧开车前进,崔中尉当然赞成,谁不怕死?崔中尉拿出地图,找到眼前这条路的前方位置。他们大约开出去有十五公里,才找到一个通往南方的岔路口,这时崔中尉镇定了,已经清晰地知道这辆车所在的位置。
  “妈的,原来郑俊勇他们就来这儿了!”崔中尉认识郑俊勇,对中情局的把戏不屑一顾。“您看,少校,我们就在这儿!新城川!”
  “这就是K点,8201部队首脑机关所在地,彭德怀不可能随军到清川江以南,他不敢拿司令部去冒险,发报吧!”龚剑诚狠了狠心。崔中尉点点头,车停下,崔忠浩立刻打开无线电发报机,安装好电池,然后进行呼叫。
  十分钟后,叫通了汉城CIC总部,崔中尉就用暗语,将所得的志愿军前线指挥机关疑似K点的坐标发了过去,并留有余地地说,坐标误差可能在三百米到五百米。
  安德斯此刻就守护在电报机房,当他接到电文后,立即让林湘进行脱密。当林少校将坐标标注在地图上时,安德斯与自己从其他渠道获得的情报比较,完全符合,激动地咬掉一截雪茄,对身后的托德上尉说:“立即将坐标通报给第五航空队CAT特勤分队!准备起飞!”
  “是!”托德也很高兴,CIC要露脸,谁不高兴。他转身,大踏步走向另外一间屋子,那里是美军陆军情报部派出的通讯联队机要室。不一会儿,林湘将崔中尉发回来的另外三处疑似坐标也通报出来,其实这三处地点纯属志愿军的诱饵,包括那个三分部,都是子虚乌有的兵站。林湘将这些密电准确翻译出来,然后一一标注。安德斯心绪大好,但距离迎接胜利,还有一段距离。他很担心早晨加莱上士报告的情况,说在附近发现了中情局的侧向车,而且两个小时都在钟路区和中央大街附近转悠。
  安德斯鄙视地撇撇嘴,他对加莱上士说:“你亲自去一趟,告诉赖斯的那帮人,就说我们在和第八集团军前线情报处通联,军事情报,十分紧急,请不要打搅干扰我们的信号。”
  “是!”加莱上士明白上校的意思,也谨慎地笑了,立刻跑出去。

  就在龚剑诚他们的汽车奔出K点东南大路,朝清川江方向集合地开去的时候。美军第五航空队的十几架B29和B26轰炸机编队已经从铁原机场起飞。
  半小时后,龚剑诚他们见到飞机来临紧急躲避在山坡的密林,眼见这群轰炸机朝北方飞去。龚剑诚心里开始打鼓,他下意识看了看手表,此刻已是上午7点一刻。不久,巨大的轰鸣声传遍整个山谷,刹那间,惊心动魄的爆炸声使大地震颤起来,树上的积雪全被震落,北方他们刚刚卸货的那座山附近浓烟滚滚,轰炸持续了将近十分钟,随后可听到地面防空炮火反击的声音,炮弹像炸碎的爆竹一样在空中散开,远远看去,一团团黑烟在美军飞机飞掠的后方爆炸。
  龚剑诚的心都在颤抖,他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换来的是一次胜利,还是灾难。让他心里没底的是,自从降落到了北方,没有见到一个自己人接头,也没有看到一次有意义的暗示,整个就遇到了一个志愿军后方车队。他茫然地看着远方的浓烟,似乎听到了战士们在火海中奋力救火,扑打火龙一样燃烧的战友那撕心裂肺的场面。这次轰炸十分猛烈,光凝固汽油弹,美军就投放了至少一百颗,他能听出这种炸弹爆炸时发出的特殊声响,可怕的长津湖记忆,又在脑海中闪现……龚剑诚默默祷告,希望一切都能按照首长的意思进行,即使有损失,也会降低到最低。
  龚剑诚长期坚决执行总部的指令,即使来到朝鲜,他也觉得李克风的宝刀不老,他的智慧不会迟钝。他深知,对于保卫志愿军首脑机关这一重大使命,李克风责无旁贷,他这次批准了自己的计划,也说明,宁可在这次空袭中损失一些低级装备,甚至可能连累的一些战士,也要保证几十万大军的指挥系统万无一失。
  战争中损失到处都有,但只要有价值,就要舍得牺牲。由于这次空袭是安德斯一手主导,他坚信,安德斯一定还有另外一个团队,来评估志愿军的“巨大损失”。
  崔中尉在轰炸中,连续给汉城发送了三份电报,都是简单评估轰炸效果的。他将能见到的场面都做了描述,还对地面防空部队的火力情况大书特书,以此让安德斯相信,轰炸的地方,绝对是中共志愿军的最高指挥机关。后来,安德斯亲自口授回电:“你们辛苦了,胜利已经属于我们!”
  龚剑诚忐忑地看看崔忠浩翻译的电文,虽然“高兴”,但也告诉崔中尉,如实汇报小分队遇到的难处,和付出的牺牲。崔忠浩就把失去了3个人的情况简单说明,并请求直升飞机在预定地点迎接。他们会竭尽全力赶赴过去。
  安德斯复电:牺牲者是自由世界的英雄,我准备为他们提名授勋。希望你们尽快脱离共军,到23E地点等候飞机,白天共军不敢出来活动,是你们的好时机。
  美军轰炸机编队撤走了。龚剑诚立即听到附近的公路有汽车声,似乎从另外一条路出来,准备投入新城川山区救援的。崔忠浩数了数汽车,足有五六辆,他都一一记录,说明中共这次损失惨重,他收好电台,请示龚剑诚是否开车。
  “按照预定路线,撤。”龚剑诚无奈地回头看看依旧浓烟弥漫的山岭,轻轻咽了口气,开车离去。
  @人是利益动物 2370楼 2014-07-06 11:27:29
  不知道回去之后,还有没有查笔痕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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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会在台湾进行了。龚剑诚已经没有退路,毛人凤不会再信任他
  但是,说走,哪儿有那么容易。这是白天,一辆志愿军的汽车在大路上飞驰,美军附近游弋飞行的战斗机编队,正愁没有目标可打,刚才掩护轰炸机的使命一结束,他们就四处打猎了。当龚剑诚听到远处的飞机声,而且是那种尖厉呼啸的战斗机声,他吓毛了!
  “快,抱着电台,弃车!”说着他赶紧将汽车停下,招呼已经昏昏欲睡的崔中尉和被替换下来的宋一宪及韩国6号特工。“飞机来了!”
  “那是咱的飞机!”宋一宪还咧嘴大笑。可笑到一半,就让崔中尉给了一个大耳光。“我们的车也是美国的吗!”
  几个人连跌带撞,狼奔豕突地奔向山林。也就一分钟之后,仿佛是从地狱里窜出八架战斗机,顷刻间就飞临到山岗上空。机关炮响彻云霄,顿时附近就燃烧起来,龚剑诚他们拼命跑,但就在进入一个侧面有山窝的裸洞前,那个沉默的韩国6号特工被炸飞,宋一宪也被机炮子弹打中。巴掌长的子弹头将宋一宪的大腿根当即炸掉,血淋淋的大腿像根木棍一样,飞进了山沟里,而他的阴部和髋骨也被打烂了。
  “少校,救救我呀!”宋一宪噗通一声摔在树丛里,手紧紧抓住岩石,才没有让身体掉下去。可他的一条大腿没有了,另外一条腿也被高射速的子弹削去一大块骨头,就连着一点皮。
  枪毙日军战俘的枪声响彻大地的时候,枭狼他们陆续解决了深埋铁轨内的三枚中型化学定时航弹,确保了第三辆军火列车启动。国军将士们对开走的列车欢呼雀跃,龙啸才和战友们默默走出来,来到梅凝下葬地,默默肃立,脸上流满泪水。

  苏翰城枪杀鬼子战俘后,离开焚烧点,走回到战友身边。见大哥回来,他们默默离开了那块仍在冒烟的高坡,走过来,拥抱安慰大哥。梅凝牺牲了,难言的悲愤和孤独感袭击苏翰城的心,望着铁路高处羊楼小站西面的山坡,那里还在冒出两股黑色的烟雾,一处是梅凝下葬的地方,一处是鬼子殉葬处。苏翰城对大家深情地说:“活着的,继续战斗!”
  枭狼和大家点点头,铁血勇士们手握手,相互鼓励。现在最大的威胁是那些小型、还没有时间排除引信的航弹,一旦爆炸,将对过往的军队和平民造成伤害。苏翰城他们就让应团长的士兵配合,将这些小航弹用绳子尽量拉到一起。因为弹体相距较远,一次性串联有困难,距离较长的中间加展开的电雷管绞线,整体采用了串联线路,然后再联到起爆的电线上,特战排的人相互合作,在每个弹体边上设好TNT块,并保证紧挨着弹体,尽量不触碰弹体,并小心联接。
  @zhaobaiyong123 2374楼 2014-07-06 11:34:34
  真的写的很棒,追了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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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谢谢!
  唉,错了,那个也叫“不能……”我居然在IE上看花眼了。
  呻吟,痛苦的呻吟,到处是血,雪白雪又红,在龚剑诚和崔中尉将他拖进岩石凹陷的山洞,二十几米长的枯草上,淌着淋漓的鲜血。这个体重九十公斤的大汉一下子轻了,连绵的山峦,一眼望去,美军飞机刚刚打过机枪弹的弹壳狼烟犹如锯齿牙,漂浮在空中,飞机掠过山坡的草地,犹如海洋里起伏不平的波浪,让那些松软的草朝着一个方向俯首。
  两颗燃烧弹将那辆车烧成了铁矿石,大火也烧着了附近长满的各种各样繁茂稠密的草木,松枝和草茎哔哔啵啵的炸响,一切都在燃烧。
  “兄弟,你能坚持吗?”龚剑诚俯身握紧宋一宪疼的抽抽一团的大手,他似乎已经昏迷,但似乎又活着,喘着粗气,嘴巴像在干涸的水沟里顽强苟活的鲤鱼,上下张闭,却似乎再也喝不到水了。崔中尉将行军水壶打开,给他喝点,但一滴都没有灌进去,宋一宪已经被恐惧和剧痛控制,他连喝水的勇气和愿望都没了。
  崔中尉和龚剑诚对视一眼,都心痛地低头,到了现在,他们没有任何手段能让这个大汉活下来。想给他包扎大腿根,可是,根本没有捆绑绷带的地方,下体处一片碎肉和盲肠以及粪便……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延缓一下他的死亡。
  “少校……把我……把我埋在这儿吧……”宋一宪开始发冷,因为大量的流血造成了体温下降,他开始抱紧龚剑诚的胳膊,希望能获得一点温暖。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龚剑诚看着他。
  “我老家就离这儿……离这儿不远……我回……”
  这句话没说完,他浑身就颤抖的厉害,再也没能说出下面的话,他在喘气,眼睛瞪的很大,几乎可以看到眼底发射出的血光。龚剑诚没说什么,掏出手枪,对着痛苦挣扎的宋一宪的胸口就是一枪。
  “砰!”地一声,一切都在枪声中结束。庞大的身躯倒下,宋一宪抓着龚剑诚的手渐渐松开,身体也融进草野的血泊里。
  龚剑诚和崔中尉都没有说话,当那枚弹起来的弹壳飞舞在空中,犹如一个灵魂活生生落向尘埃。龚剑诚从草丛里找到那枚弹壳,紧紧地攥在手里,然后将弹壳蘸了点宋一宪的血,默默地装进衣袋里。
  “不能让他的家人知道真情,”龚剑诚对崔中尉说,“回去就说我们被共产军的搜山队伏击,死前他打死了五个中国人,然后开枪自杀殉国了!”
  “嗯,我会这么说的,少校阁下。”崔中尉点点头,很赞同这样的结论,只是,他愤怒地看着天空那些还未远去的战斗机,咬住嘴唇,“死的一点都不值。”
  “老宋也算回家了。”龚剑诚凄惨地一笑,说着扬扬手,示意崔忠浩把他抬进一个自然沟里。两个人忙了一阵,草草安葬了宋一宪,然后背着电台向南走去。
  只剩下两个人了。崔忠浩没有丝毫的恐惧,他反而坦然地走着,还为自己和龚剑诚编织了两个草帽,戴在两人的志愿军帽子上。这样两个人更像志愿军野战部队的人了。路上,龚剑诚才发现崔中尉很有才华,他甚至能背诵中国一些古诗,说话也很有头脑,虽然汉语说的很狼狈,但他浪漫和儒雅的气质,让龚剑诚耳目一新。崔忠浩的沉稳和博学,也让两人心理距离拉进,当崔忠浩吟诵了一首杜甫的《兵车行》后,龚剑诚眼前豁然开朗,仿佛已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春天。

  两人在崇山峻岭中两人在崇山峻岭中成了“真正的志愿军战士”,他们也学着中国军人的风姿,大踏步朝前方迈进,那种豪迈和急行军的谨慎,是龚剑诚从未感受过的梦幻般之旅。
  他激动地贪婪地看着身边过去的一个个骁勇朴实的战士,真想上前拉住一个战友的手,喊一声久违的那句“同志”……一个原本可以归队的解放军情报战线的老兵,却不能在保家卫国的战争中成为铁血战士,他感到遗憾,而此刻又感到光荣。他回想起了志愿军战士宋阿毛的《绝笔诗》……“我爱亲人和祖国,更爱我的荣誉,我是一名光荣的志愿军战士。冰雪啊!我决不屈服于你,哪怕是冻死,我也要高傲地耸立在我的阵地上!”
  亲爱的祖国,龚剑诚从心底发出滚烫的呼唤!您的儿子此刻正和千万个兄弟姐妹一起,朝着抗美援朝的战场纵深前进。光荣的使命,让我第一次有了和志愿军战士一样的足迹!为了伟大祖国繁荣富强,自由与和平,我会继续潜伏下去。虽然我的足迹不允许留下龚剑诚的名字,但我也一样怀有一颗赤子之心,怀有一样对朝鲜人民深厚的感情,祖国啊,多希望您能召唤我回来!就让我的忠诚和热血,为您战斗,战斗到您用鲜花召唤儿子回去的那一刻吧!
  朝清川江边一个代号为23E的接应地点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天黑了走大路也很绕远,但他们没有别的选择,穿越山林是不可想象的。但是,他们的行军速度并未降低,反而随傍晚来临的壮观行军大队而变快。午夜前后,公路出现了大批志愿军部队,而这股部队军衣整齐,武器装备也比较好。
  这是龚剑诚第一次见到祖国的大规模正规军入朝的情景,朝鲜公路犹如一条条黑色的巨龙,在夜幕笼罩的霜雾里,神秘看不到边。那些犹如从天而降的志愿军部队出现在大路上,他们急匆匆行军,间或夹杂炮车和运送弹药物资的卡车,在通往清川江的主要公路上征尘飞扬。
  崔忠浩看到如此多的志愿军简直瞠目结舌,他虽然没有说话,但表情已经到了吃惊的程度。这是一支与他见过的与记忆里美军和日军都不同的军事力量,志愿军战士戴着树枝捆扎的隐身草帽,扛着比较整齐的武器,虽然没有美军那么奢侈,但他看到了巴祖卡火箭筒和马克沁重机枪。就像一群训练有素的猛虎,几乎全部小跑奔向清川江方向,夜色里行军,犹如行走在白天,这是一支长有夜视双眼的魔鬼部队。
  无疑,这是从国内来的增援部队,他们的装备比崔中尉见到的志愿军战俘描述的情况不太相同,这些部队不能再称为装备简陋,虽然没有太多炮车,而大部分又是日本人那种山炮迫击炮,可这一个小时都过不完的队伍,足以让从小就在朝鲜长大的崔忠浩觉得中国军队浩瀚无边了。
  “少校,我现在才明白,美军为什么在两次战役都败给了志愿军。”
  “哦?说说看。”龚剑诚一笑,理解了他的心思。
  “少校,中国的军队和我道听途说的国民政府军队,完全是两回事,他们的行军速度和纪律超过了我记忆里的日军朝鲜师团,看他们的面貌,太有生气了,您看,他们一个个生龙活虎的,路边那些女兵是在干什么?好像在说脱口秀,您看,那些男士兵根本就不停留,这和那些美国说唱明星来韩国劳军的场面完全不一样。”
  “那应该是部队的文工团,和朝鲜人民军的类似文艺团体差不多,但还不一样,这些女战士现在是演出者,战斗一打响,她们立刻就是部队的卫生员。”
  “哦,我很佩服中国这支军队。我说这话,少校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尊重对手才能让自己强大起来。”龚剑诚拍拍他的肩。龚剑诚和崔忠浩在密林边躲了一会儿休整体力。由于对崔忠浩的印象好感加深,龚剑诚对他像对待朋友一样。不管出于使命考虑,还是今后在南朝鲜生活下去,他都想和崔忠浩交个朋友,至少他要保护崔活下去,否则到了安德斯那里,他可就没有证人能证明所经历的一切了。孤家寡人回去,是会受到质疑的。
  他拿出一点干粮,两个人分着吃。“吃完了,我们也下去,必须和他们一块儿行军,这样速度更快。”
  “那行吗?我们不知道口令!”
  “你啊,还是小瞧我们这身衣服,咱也是志愿军。就在队伍的后面跟着,这么黑的天,没有人问你。”
  “那好吧,有少校在,我怕啥!”崔中尉咬了一口硬邦邦的饭团子。“哎?少校,我们好像缺少个干粮袋,你看人家,每个士兵都有个半米长的白口袋。”崔忠浩指指前面的队伍。龚剑诚也皱眉了,他不是没准备干粮袋,可在车里早就化为灰烬了。而且两个人还背着电台,真是与众不同。
  “也没事,我们就说是志司通讯部队的,他们的长官不便过问太多。”龚剑诚打定主意,因为这样才能尽快到达集结地。
  今天是抗日战争胜利77周年纪念日。传几张图片,纪念抗战。

  
  日军攻入上海某地


  
  搞体育锻炼的鬼子,看着这个我就吐,因为这是我在某大型公司进行魔鬼训练的课程

  
  鬼子的嘴脸

  
  八路军在华北某地战斗
  》两人勇敢地出来,不久就搀和进队伍,跟着大部队急急忙忙行军了,虽然有收尾的战士对他们产生了点怀疑,但因为他们背着电台,那几个战士确实以为他们是兄弟部队的掉队的通讯兵,就没有在乎他俩,还鼓励他们加把劲儿。
  龚剑诚两人随着部队走了近三个小时,然后就在凌晨时分消失在清川江边的一座小镇里,而大部队都过了江,他们必须在此停留。镇子里几乎没有人的气息,连鸡狗之声都不可闻,到处是废墟和一些散落在房屋前后的老百姓被炸碎的死尸。
  那部移动电台在遭受美军飞机轰炸时受到了严重损伤,崔中尉好不容易将它修理好,给他们带来了希望。就通过无线电联络,汉城总部确认了他们来到的地方距离南面开阔地即23E机降坐标处很近,前面就是结冰的清川江,总部指示他们原地待命,然后在白集结地出发,等待直升机。
  江面并不算太宽,但是清川江南北的山上和平原中的高地几乎都被志愿军防空哨严密监控,美韩军退守三八线,这里已是后方,所以一架航程不算优秀的直升飞机若降落,很可能被防空炮打掉,龚剑诚开始担心了。他想继续和汉城联络,准备更换降落地点,可是,电台发生故障,再也无法收听到信号了。
  天已大亮,两个人饥寒交迫,随身的干粮也吃光了,遭遇空袭时没能带出多少干粮,这位让两人非常后悔。他们只好在镇子里等候,约定时间是下午两点,唯有期望出现飞机,也期望志愿军为躲避美军空中打击,不会开炮。
  两个人在镇子里一座倒塌的民居里躲着,天空从中午时分就开始阴沉,到了下午一点前后,就纷纷扬扬飘起了一点雪。他们就这样默默地看着远方,目光偶尔收回,说几句怀旧的话。从交谈中,龚剑诚了解崔忠浩的大致历史,他生于铁原郡,父亲过去曾经留学日本,回来后给日本人的矿长当经理监工,靠剥削同胞发财。而崔忠浩则从小就是一个强烈的民族主义者,很早就和同学逃出家门,参加抗日组织,后来在南方的游击队里度过了苦难的三年战斗生涯,直到光复前夕,他所在的游击队被美军登陆部队收编,成为了南方主要政党维持李承晚军事统治的警察,崔忠浩因为人机灵,又有文化,就被招募跟着加入了南朝鲜军事反奸别动队,就是美军扶持的南朝鲜反间谍机构的雏形。他曾经亲自审讯过自己父亲和哥哥,都是罪行累累的朝奸,日本人走了,罪行留下,父子俩不杀不容天理,而且崔忠浩没给父亲开半点罪,也没帮他们潜逃。就在这样一个寒冷的风雪交加的日子,他作为警察股长,亲眼看着部下将他的亲人像死狗一样捆绑在木桩上,然后枪毙了他的父亲和罪行极大的哥哥,而他,则没掉一滴眼泪。
  “苍葱的山,落着白皑的雪,我就站在凛冽的风里,看着父兄摇晃着瘦瘦的身子,五花大绑走向死刑地,”崔忠浩幽幽地回忆,眼角略微湿润出一点自嘲的凄然之光,“他们很怕死,发出尖刻的刺耳的哭声,而且哀求地朝我方向望……他们一定看见我了,因为有一个警察曾经是我的发小邻居。而我则有意蔑视他们,站在山岗上,拿着代表行刑权威的太极旗。”
  崔中尉无法再平静地回忆那个时刻,他抬眼看天,随后痛苦地低头。“那时候,我以为太极旗就是正义,当枪声响的时候,我一下子就解脱了。我终于和旧时代划清界限,不再背负父亲是朝奸的罪恶和耻辱。可我忽然看见了母亲和嫂子还有几个年幼的侄女,他们跌跌撞撞从后面扑过来,想去收尸。却被行刑的警察拳打脚踢,然后长官将我妈妈和嫂子抓起来向一个美军指挥官报告如何处置,我记得那时候起,我扔掉了旗,因为我知道,我可能错了,因为那个美国人狞笑,摆手让军官处置,我看见我的长官举起手枪。我就扑过去,跪下恳求那个美国人,一定把我母亲放了,而且我拿出自己的手枪,对准自己的头,说,如果不答应,我就自杀,我大喊妈妈和嫂子她们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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