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脚步从刚才的迟疑,终于变成跳动的音符一般涌动,两人穿过记者和侍者人群,那是流动在这潭死水中的动感的溪流,每一次见面,都是两条欢畅的溪流的汇集和壮大。安娜似乎等待他很久了,记者们没资格参加这样的宴会,他们都在门外等候,适时参访,很多人已经饥肠辘辘一个下午了,就为了能采访到李奇微将军。安娜的脖子上挂着相机,她张开双臂,迎着龚剑诚而来,战友公开场合见面,拥抱并不过分。 “龚少校,我听说你在前线立了功,李奇微将军圣诞讲话里提到了你的功劳!”安娜见面后,用女记者们特有的百灵鸟一样的口吻,对龚剑诚赞叹。其实记者们已经听到讲话内容,安娜的内心无比激动,真心为龚剑诚取得的成就感到自豪和欣慰,只是表情上还不能过于认真。 “你好吗?安娜小姐!”龚剑诚拥抱安娜后,松开双臂,抿嘴笑眯眯地看着对方,“你比前阵子又苗条了。” “谢谢少校,我很好,就是前阶段随陆军部临时回了一趟华盛顿,哦,对了,我见到了你的老上级朱济深将军!” “是吗?他怎么样?”龚剑诚也很意外,对老长官一直挂怀。 “他可焦头烂额了,被毛邦初的采购案牵连在里面,现在名义上是蒋介石指派的交涉代表,专门和美国的毛的律师战斗,可背地里朱少将和毛邦初的私交又很深,都是对台军援惹的祸,我能听到美元发怒的声音!”安娜幽默地笑笑,随后她给龚剑诚递个眼色,示意两人到僻静地方谈。
谁都不会在意军人和记者之间的亲密交往。龚剑诚和安娜在联合国军情报联络处时,就经常见面,故而他们独处并不过分,在这个将星闪耀的圣诞晚宴现场,大家的目光都盯着联合国军的首脑,他们在一起,仅仅是两滴畅快到酒杯之外的法国干红罢了。 两人从侍者手里拿过一些奶油蛋糕和汽水,去了宴会厅侧门外的记者休息厅,这里相对冷清,桌子上都是背囊和三脚架,仅有几个来自欧洲瑞典、法国和荷兰的记者在叼着烟卷打牌,宴会还没结束,李奇微将军不会接受采访,他们在无聊地打发时间,而且边打牌边说笑,因此在这里说话,非常方便。 安娜贴着龚剑诚坐下,两人的手重新握在一起。深厚的情谊和战斗豪情激励了双方,他们彼此凝视片刻,安娜就红着脸看向窗外。此时的中央大街仍旧华灯初放,宁静的汉城正在从战争的创伤中恢复,只是这里的主角仍旧是军人,灯红酒绿的司令部不远处,就有许多饥寒交迫的难民和乞丐,在等候一星半点的施舍。 宴会请来了美国著名的爵士乐队,还有布鲁斯音乐手伴奏,萨克斯和手鼓声构成了和平曲调,两人暂时忘记了身处敌营,让见面后的喜悦变成轻松遐思, 两人没有直接聊正题,而是变喝汽水,边朝附近瞭望。其实,这里确实很安全,能够进入这种场合的人,一般都要有足够显赫的背景和军衔,那些善于盯梢的南朝鲜人以及CIC的下层特工,是与司令部的酒肉不沾边的。由于有免费的音乐,不少女记者也舞兴大发,拉着她们心仪的军官在走廊里摇臀摆臂,其实,每一次交际都是女记者们寻找老公的良好处所,因此龚剑诚和安娜的和谐相处,在这里迸不起任何引人注意的火花。
宴会上与龚剑诚接头的安娜
“我们也跳舞吧。”安娜闪着眼睛请求。龚剑诚笑眯眯地站起身,忍着手臂上的伤痛,搂住安娜窈窕的身子,两个人也学门外的那些人,在略显空荡的记者室慢慢游走。 “亲爱的,看来在朝鲜连上帝都喜欢一个勇敢的东方人,我为你骄傲!”安娜眼睛闪着幸福的喜悦,满头金发在灯光下像喝醉了的奶酪,偶尔的几根像缕缕金丝搭在龚剑诚的胸前,龚剑诚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一下来自异国战友的周身散发的正气和恬淡的花香。 “安娜,你的家人都好吗?” “很好,我这次回去看看母亲,她还那么硬朗,只是我不喜欢美国,所以跟社里请示了任务,就双脚踏着轮辐,马上转回到东京来了,其实,都是因为我放不下你。”安娜没有掩饰内心对龚剑诚的关切,她是心直口快的美国人,有什么感情和体会,总要抒发出去。 龚剑诚默默点点头,祝福地说:“没能在你回国之前送点礼物给你母亲,这个情以后一定补上。” “看你,我母亲也不是不了解中国。她也想回来看看。”安娜提到这件事,脸上掠过一丝愁闷,如今中美交恶,母亲的愿望很难实现了。龚剑诚没说话,和安娜即兴跳舞,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为说正题寻找机会。安娜今晚打扮的很简单,将发辫盘绕在头部周围,只是别了一根好看的软发卡,在灯光下那发卡犹如一个小花环,发出幽光,见安娜低头,龚剑诚急迫地问:“首长有新指示吗?”
“大英雄,你知道今天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安娜喜不自禁地看着龚剑诚,若不是场合限制,她真想再次拥抱,投入龚剑诚怀里,贴他耳边告诉这一喜讯。 “你带来了指示?” “大掌柜让我带给你一个振奋的消息,”安娜低低的声音宣布,“中央军委表彰你在这次保卫志司战斗中的特殊贡献,主动出色地完成了重大任务,嘉奖你为特等功臣,一级战斗英雄,但不对外公开!也没办法为你颁奖,只能告诉你这个消息了!” 龚剑诚半张着嘴喜悦地傻笑,居然什么话都没了,他无以表达内心的激动,只好一口又一口地朝嘴里填奶油蛋糕,直到满嘴开花……安娜在笑声中为他擦去,龚剑诚的眼角还泛着傻笑的憨光。 “看你,都激动成小孩子了!” “没吃过蛋糕……真甜!”龚剑诚说了半句笑话,就被蛋糕噎住了,脸色铁青,安娜赶紧将汽水递给他,喝了几口后才缓解。 “那就没带回点让我高兴的东西?”龚剑诚抓着安娜的手追问。 “老板指示,要求你再接再厉,但要注意保存自己。” “就这个?”龚剑诚挑挑眉毛。 “老板给你的任务就是‘没有任务’,这是老板的原话。” 安娜看看四周,此时进来几个端着白兰地的记者,觉得这里说话已经不安全,就拉着龚剑诚出去了。龚剑诚正好顺便回家,所以,两人在外面无人的地方继续交谈,也合情合理。
“剑诚,李奇微将军对你的鼓励,为今后在军中的地位不断提高打下了一个基础,这一点出乎总部意料。上级认为,朝鲜战争可能在打打谈谈,谈谈打打的拉锯战中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政治上美军的失败让其他国家产生了动摇,二战后全世界都需要和平的呼声,让美国无法扩大战争;经济上,美国战后经济复苏,但和苏联在欧洲的冷战也让美国军费居高不下。国会不能无休止地支持这场对看不到经济利益的战争。你可能没时间了解政治,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的将领们仍然希望全国统一,打过南方,趁着二次战役的战果,将美军赶出朝鲜。而持这种观点的不光是朝鲜人,还有美国政府的一些高级官员。” 安娜脸色严肃起来,显然这些政治上的东西她并非道听途说,而证据确凿。“美国国务院和军方一直没有放弃使用核武器,华盛顿有这么一种观点,即撤出朝鲜,然后用原子弹解决战争,只是杜鲁门受到英法等盟国的压力,不敢胡来。而在朝鲜方面,金日成首相在刚刚播出的新年献词里,对志愿军只提到一次,而且仅仅提到来自中国的志愿军人,没有给与政治上和军事上相应的高度。如果说我方这样安排,处于战争保密性考虑,还可以理解,可我的同僚说,这篇稿子的调门,很像苏联人的口吻,朝鲜人民军对中国的军事存在存在一定感情上的落差,这是今后我们需要考虑的事实。显然那篇稿子是克里姆林宫审核过的,虽然充满了国际主义和革命的激情,但不难看出,今后在达成战争目标方面,双方会产生协同上的矛盾。”
“哦,我还真没考虑过政治上的差别,但如果想统一朝鲜半岛,金将军的想法过于单纯。” “是啊,金日成将军急于统一的心情,我们能理解,朝鲜半岛遭受外来侵略数十年,人民需要有个独立自由的国家,”安娜和龚剑诚第一次谈到军事政治,让龚剑诚耳目一新,因而听的很认真。安娜和龚剑诚在无人的街边行走,一边说,“中国有句话,欲速则不达,苏联政府对金将军6.25后出现的败局要负责,对朝鲜的精神输出无异于揠苗助长,只能会让朝鲜半岛出现更多的流血。而金将军恰恰没能看到苏联政府一直没有出兵,甚至至今不给朝鲜空中支援的背后,真实理由却是,苏联不想在朝鲜这个亚洲盟友身上投入过多的力量,而成为今后必须对苏联更重要的东欧各国民主德国、波兰、罗马尼亚、匈牙利、南斯拉夫和保加利亚、捷克斯洛伐克等国输出同等保护的先例。
斯大林元帅输出的不全是国际主义,还有大国沙文主义,以及新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霸权;这一点可以从苏联政府对中国的谈判中得到启示,朝鲜战争的国际支持并不是无偿援助,中国在朝鲜参战的每一颗子弹,都是花钱购买的,苏联没有减免军费债务的许诺。如今中国已将爱国百姓的戒指和手镯都拿去交换武器了,我们承受了一个社会主义阵营挑起的国际性壁垒战争无需承担却不得不承担的责任,中国的贫苦老百姓为了国家安全,已经付出了巨大牺牲,多亏中国有毛泽东,有无数革命彻底,不怕流血牺牲的军人,才让东西方两大阵营的意识形态决战,通过中国的无私参与没有彻底地在世界分裂,而阻燃了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火药桶。战争发展到现在,美国人将中国充当了今后的敌手,这将对今后世界政治格局产生重大影响。” 安娜的政治见解非常独特,龚剑诚觉得很新颖,这次谈话无异于是对自己政治头脑的一次填充。他深深点头。 “军委对朝鲜战争有何目标?”
“目标不算乐观。渔父同志跟我谈,毛主席指示,今后作战要由中国志愿军为主导,朝鲜人民军为协同,必须分清主和次,估计在明年初就建立联合指挥部。中央要彭总将阵线逐步稳定在三八线以南,最好稳定在江陵至金化、和水原一线,这样政治上就趋于主动,有利于和平谈判。要避免出现第二次仁川败局,所以军委指示,前线部队不会再打到洛东江。不管怎么打,不打到美国痛处,不打到麦克阿瑟承认军事上失利,不打到美国军人看不到希望,不打到美国国内掀起反对战争的浪潮,朝鲜战争就会继续,我军也陪着打下去。” “所以要做长期潜伏的准备。”龚剑诚自解说。 “对,家里指示,不但要长期潜伏,还要考虑战争持久战时期,乃至战后你的位置,这次救了赖斯中校,鲜血换来的信任得之不易,赖斯是中央情报局的元老,老板希望你日后能接近这个人,并利用安德斯对你的信任,在军事和独立的中情局情报两个系统站住脚。” “这个我会努力,但CIC和中情局目前是两个系统。” “事情都在变化当中,朝鲜就这么大的地盘,军事行动受到局限,今天我将你推到汉江,明天就可能被你退回到临津江,所以,保存自己,为党争取到一个最佳位置,将是你日后主要工作,当然,在能力可及的情况下,可以为总部提供一些情报,但也局限于战略层面,比如上次的K点,就做的很出色。” “我明白了,安娜,部队什么时候过江?”
“部队于今夜开始,趁美军过圣诞节之机,志愿军六个军和人民军三个军团隐蔽进入三八线以北预定地域,正面突破点在39军正面的临津江。反击战役初步定在十二月三十一日夜里。” 这是重大军事情报,龚剑诚明白这是首长的高度信任,就重重点点头。“我知道了,安娜,新年你在哪儿过?” “我可能要回东京。” “如果遇到紧急情况,怎么联络?” “目前不宜使用电台,‘乞丐’同志还在汉城,老方式,不变,他能给我发报,如果我无法收听,他也可以直接发报给‘凤凰’。” “安娜,‘凤凰’身边还存在卧底。” “不是抓到了一个间谍网了吗?”安娜倍感意外。 “我只是怀疑,还是有机会告诉老板为好。” “好的,只是‘磨坊’组一直和‘凤凰’保持联系,如果这个时候改为我方,会影响中朝关系。” “我会让真娴谨慎一些,但在没有正式改变交通之前,我们还是给平壤的‘凤凰’做接口人。不过,特别重大情报还是直接给你,或者‘葵’同志为好。” 安娜考虑一下,点点头,“我多争取来汉城吧,如果特别紧急,也只能电报联系了。”
安娜和龚剑诚再次拥抱告别,两位战友的友谊在加深,龚剑诚对她特别的信任,而安娜也对她心目中最有分量最敬慕的战友怀有超出友谊之外的情愫,只是,她只能让这种特使的感情藏在心底。每一次见面两个人都非常喜悦,而分手时又难以割舍,安娜倒退冲龚剑诚招手,落寞地回到了记者招待室。 回到家里的龚剑诚,迎来的是妻子真娴紧紧的拥抱,夫妻俩什么话都不说,就在门口那样紧紧地抱在一起。战争时期的小别,就可能是永诀,虽然龚剑诚满打满算,离家也不过八九天的光景,可真娴在这短暂的时间内,犹如过了半个世纪。 真娴在魔窟里,每天经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那痛苦就来源于她几乎每天都要在李德武签发的死刑令上盖章,然后将死刑现场带回来的照片归档。南朝鲜军警杀人的手段令人发指,他们将犯人带到汉江,那里已经被凿开一个大窟窿,然后被处决的人成双捆绑,被扔进冰窟窿里,有时候也在冰上枪决,然后推进水中。
真娴抱着丈夫,浑身发冷,残酷的环境使她成为惧怕工作的人,那些恐惧的魔影,那些熟悉的一张张面孔,紧紧包围着她的想象力,以至于在丈夫怀里,仍然觉得不真实。 “真娴,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吓着了?”龚剑诚关怀地抚摸妻子白惨惨的脸颊,他根本想象不到,在南朝鲜军事情报队和保安局里,每天都要经历些什么。真娴苦涩地摇摇头,抱紧丈夫,脸上划过凄凉。 “我没事,亲爱的,你回来就好。”龚剑诚擦去妻子脸上的泪花,将她抱起来,来到屋子里的炕边,火炕很热,妻子已经烧了好几个钟头了,所以两人温馨地坐下,龚剑诚让真娴像个孩子一样,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看着妻子消瘦的脸,问道:“习惯那里的工作了吗?” “不习惯,每天都杀人,而我,对那些根本就不是北方共产党的无辜者连同情都不敢,他们每天都被从西大门监狱里提出来,然后简单审讯,就五花大绑送到汉江边处决了。有的妇女抱着孩子,就连孩子一块送走处决了。” “越是这个时候,他们越疯狂。但你没有过错,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在心里守护那点光明。” “可我渐渐成了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了!” “别那么想,战争还在继续,如果你在心里有了一座善良的监牢,那么同情就是囚犯,亲爱的,一定要停住,让你看到的永远成为过去,严冬和冰雪不会总能称霸一时,绝望的反面就是希望。”龚剑诚离开妻子,给她倒了一杯开水,然后打开从宴会里偷偷拿回来的巧克力,融化在杯子,捧给真娴。“黑夜不是让你改变的,而是让你去经受,来,跟我说说李德武现在到底想干什么,他为什么要大肆屠杀,这样就能改变南朝鲜的现状吗?”
@sdh13814021912 3417楼 2014-07-29 19:38:10 看至2页,精彩,支持 ----------------------------- 老朋友到此来顶,深感荣幸,《不能强拆的军坟》因为不能出版,只能暂停,全力以赴在这个帖子
真娴喝了一口,依旧难过地看着丈夫。“我遭受痛苦,算不了什么。可那么多朝鲜同胞被无辜杀害了,这样得来的统一意义何在。我参加了几个审讯,保安局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他们似乎特别喜欢杀人,我觉得李德武疯了。” “有政治上的原因,虽然南北朝鲜处于战争状态,但李承晚也在利用战争,清除异己,我想这就是李德武杀人的尚方宝剑,与什么劳动党无关。” “我的家乡现在怎么样?”真娴忽然抓住丈夫的手,急切地问,“你到平壤了吗?” “没有,不过在沸流江呆了一阵子。感受不一样啊!” “快跟我说说,沸流江,我小时候常去那儿,我姨妈家就在城川郡!” 龚剑诚看到妻子神色好转,就蹲在妻子身边,激动地讲起北方之行的许多故事,提到了志愿军,也提到了那些抓特务的老百姓,提到了中国志愿军和朝鲜人民的鱼水深情,真娴听的如痴如醉。 真娴开心多了,赶紧给丈夫端来饭菜,龚剑诚不饿,就陪着妻子吃饭。“哎,那个姜智媛怎么样了?”龚剑诚正面提到小姜,还是第一次。同是女人,他害怕真娴误解,毕竟过去小姜是他的女秘书。 “哦,是那个女大学生吧!”真娴放下饭碗,皱眉头说,“我见过她一次,是代表李德武去的,她真可怜,被CIC的托德强奸了,还反倒坐牢。李德武说她是共产党,其实她对共产主义毫无所知,只是有一段恋情,那男人现在东欧和苏联从事谍报工作。” “真娴,志愿军要进攻三八线了。”龚剑诚忽然严肃地看看外面,低低声音说,“我们要做好准备。”
“嗯,我也猜到了,咱们的人肯定要打过来的!”真娴坚定地咬紧牙关,“如果能解放汉城,就能解救那些受难的囚犯了,特务队这一个月逮捕了三千多人,早晚都是要处决掉的!” “李德武这样屠杀,我想也有他的意图,除了是李承晚的旨意,肯定还有别的目的,你要多摸摸这里的情况。” “我盯着他们呢,李德武对我还算信任。” “亲爱的,我这几天走是呕吐……”李真娴撒娇地拥在丈夫怀里,揽着他的脖子,偷偷趴在耳边,嘀咕道,“我没敢去医院检查……担心是那个了……” “真的啊!”龚剑诚赶紧将老婆抱在炕上,然后耳朵贴近真娴的肚皮,让真娴非常不好意思,赶紧就抱着丈夫的头,晃晃脑袋,“别听了,还早呢,我就是感觉……上班的时候总是心神不定的。” 龚剑诚笑嘻嘻地坐起来,抱着妻子,手指摁了一下她的俏鼻子,“我喜欢女孩,像你那么漂亮,等将来长大了,我就带她去平壤,然后再去北京!” “唉……我也害怕怀了孩子,现在战争时期,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两人甜蜜地畅想一番。龚剑诚就将受到总部嘉奖的事告诉了妻子,李真娴激动的像个孩子,非要看看嘉奖令,丈夫却拿出一张CIC的公文条子,李真娴一看到奖励的两千美元,顿时捂着嘴笑了。 “我们的勋章,还是让敌人用的黄金打造的呢!”龚剑诚也觉得这件事很幽默,跟着笑了。
“亲爱的,这是一笔不小的经费,我们就留着它,等我加入中国共产党,就算我的党费,交给志愿军,拿去买飞机坦克!”真娴深明大义,也对中国充满了深厚的感情和期盼,他跟丈夫提过要加入中国共产党,因为她目前还不是劳动党党员,而且加入的可能性也不大。 “老婆,等到了春天,我就跟组织说说,你可以直接加入中国共产党,这样就可以少一个环节。朝鲜人民军方面毕竟对你还需要考察,我介绍你入党,你就可以拥有朝鲜和中国两个国籍,这对战后你和我能团聚,是有益的。” “嗯,我听你的,我们的艺术家郑律成先生就在中国入国籍了,听说还给解放军谱了军队进行曲!” “是的,非常好听,如果不是在敌后,我们每天都能听到,那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魂曲,听着热血沸腾啊!” 李真娴对未来更憧憬了,紧紧搂着丈夫,诉说自己对中国的理解。真娴也是古朴的女子,嫁给了中国人,她也希望将来能到中国去生活。两人亲热了很久,便早早入睡了。 战争中的情侣犹如坐在风雨飘摇的航船上,想到达幸福的港湾是多么的不容易。相聚是泊锚的缆绳,怀抱是避风的港口,他们无比珍惜归港的温馨,哪怕台风正在凝聚,暴雨正在侵袭这座注定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流离于战火的锦城街23号,两个年轻人都在拥抱彼此和拥抱每一个快乐的时针的还情中度过了圣诞节之夜。
1950年12月26日,龚剑诚接到司令部情报处通知,鉴于目前联合国军情报人员在前线伤亡较大,后续到达的情报官也都编入各自的部队,因此,原“汉城通讯社”中联合国军情报人员编制撤销,该机构改为纯粹的对敌作战宣传机构,对外依然称“汉城通讯社”,隶属于远东司令部参谋处宣传科。龚剑诚觉得很纳闷儿,这项决定等于拿掉了他的岗位,而昨天安德斯上校并没有通知他,所以当他在“汉城通讯社”做完最后一次训导讲话时,也宣布了自己的使命到此结束。 他不安地赶赴切尼中校的情报处,领取指示,主要是想得到自己岗位的新任命。切尼中校这几天情绪不好,受到了李奇微将军的训斥,虽说他是威洛比将军的亲信,但是李奇微的上台,威洛比营造的G2系统受到挑战,因此昨天圣诞节之夜,他狠狠地批评了切尼领导的远东司令部情报处,并提出了他的新构想,即撤销切尼的远东司令部情报处这个二线情报系统,切尼的原班人马可能要充实到第八集团军情报机构“501情报旅”,这样的话,切尼即使赴任,在第八集团军里也最多是个副职。
切尼中校和龚剑诚都面临新的分配,所以两人同命相怜,彼此再无上下级的隔阂,谈了将近两个小时,主要是总结了和中国志愿军作战的经验和体会,也总结了失败的教训。恰好林湘也在司令部,他准备陪同威洛比将军回东京,参加美国几个主要情报系统共同召开的一次会议,这次会议将整合远东情报体系,将原来的陆军情报反间谍局、中央情报局、海军情报局等前线单位的职能拿出来,共同组建主要针对中国的情报搜集、渗透、策反和颠覆志愿军指挥机构的组织。这是李奇微将军的意见,他是注重效率的实干家,因此想在情报系统大换血,坚决削减掉那些不深入一线纸上谈兵的部门和人员,精简美军特工体系,大力增加招募熟悉中国的华侨和海外留学人员充当间谍,重视在中国本土作战的原国民党特勤人员并给与他们有效的协助。 林湘得知龚剑诚在切尼中校的办公室,就在去机场之前,打电话给切尼,告诉他说,安德斯上校要在下班的时候见龚剑诚,希望他能通知到。切尼如今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人了,故而撂下电话后,对龚剑诚复述后,给与殷切勉励。 “龚少校,李奇微将军昨天表扬安德斯上校,其实也是变相表扬你,我已经将你的材料递给将军,他认识你,只是因为你来自台湾,所以不便于直接鼓励,才没有给你颁发勋章,将军在我呈递的材料中,批复了几个字:应该赋予重任,此人有前途。”
“能得到李奇微将军的赏识,也是中校您的努力!”龚剑诚立刻谦逊地说道。切尼不无羡慕地看着龚剑诚,推心置腹地说,“我们很多情报人员都在战争中默默无闻,不是因为头脑不够和缺乏勇气,而是因为我们多数人都是坐在公文纸和打字机上谈情报,不能深入一线,缺少第一手情报。当然,有人去了也缺乏对敌人了解,不是丢命,就是像赖斯中校那样,落个孤家寡人回来,中情局的这次失利已经严重挫伤了情报人员献身前线的积极性,说的严重点,中情局的元老们太骄傲自满,太缺乏对中国人的了解。这也是李奇微将军锐意要整合情报体系的初衷。所以我看中你,希望你在今后的工作中再接再厉,我们之间还有更大的合作。” “多谢您的鼓励,只是我毕竟是一个中国人,能出生入死,也是担心做不好而受到怀疑,这才有了拼命的勇气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这并非是我有过人之处,而是现实所逼。” “这我理解,但你的勇气和不留后路,恰恰是许多情报人员缺乏的。” “中校,我的新使命会是什么?让我去部队?”龚剑诚直截了当地问。 “这个我略知一点,不过还是让安德斯上校直接吩咐你吧,这样非常合适,你可能去领导一个新的机构,远比管理那些大杂烩要有前途。”切尼微笑地看看表,对龚剑诚发出邀请。“今天中午我请客,我们去喝一杯。” “中校,这……”
@yg1993 3423楼 2014-07-29 22:17:59
李奇微做过82空降师的师长,现在不太清楚的是,那个志愿军的后勤只能支持7天的理论,是不是李奇微本人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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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杜伊您提出的问题,我专门查阅了一些资料。当然,主要是李奇微的回忆录。综合战争时期的通用常识,我回答您:
1,李奇微回忆录里有这样一段话:“长津湖的陆战师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但并未使其愦乱或遭到惨败。在水库南端的下碣隅里,师长预先贮备了六天的补给。”一个星期也是美军短期的补给原则。
2,中国志愿军后勤能支撑7天,这不是李奇微的专利,而是普遍共识。因为在朝鲜战场有不少志愿军的俘虏,能给美军提供大量的信息。下面这张图,一般的连长,排长都能计算出志愿军一次能打多远。
这是志愿军单兵干粮袋。即使一天吃1斤,那个小袋子也最多装7、8斤。一般人都能计算出是一星期的口粮。
3,李奇微回忆录里从未说过“礼拜攻势”,这反而是国内那些反对抗美援朝的学者,汉奸们的杰作。李奇微在回忆录里提到了补给问题,但绝没有半点看不起志愿军。
以下是主要关于李奇微对志愿军补给问题的描述:
十二月五月,沃克放弃了北朝鲜首都平壤,并撤离该地区。中国久已脱离接触,看来不想马上追击。也许这是因为,中国人通常一次向部队提供的补给仅够几天战斗之用。但是,中国人仍保持以每天六英里左右的速度向前推进。他们自己的补给线现在越拉越长,并且毫无疑问,不断引起我虎视眈眈的空军的注意。
事实上,朝鲜战争充分说明,幻想单靠空军“切断”敌人的补给线是十分错误的。我们在北朝鲜战场上空几乎未遭抵抗,而且,除地面火力外,我们可以不受阻碍地攻击敌补给线。在头一年,敌人甚至连防空火力还击也没有。
因此,我们确实摧毁了敌人许多沿途运送的装备和补给物资,而且毋庸置疑,使敌人遭到沉重的打击,在生命财产上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可是,敌人在地面依旧很强大,而我们又不得不同他们在那里作战,敌部队并未遭到损失,仍然控制着关键的地形地物。
在北朝鲜这样荒凉的国家或者在丛林国家,“卡断”补给线这类事情根本无法做到。而且,在敌士兵自给自足的情况下(譬如在亚洲,他们将自己的补给和武器背在身上,并且能在夜间运动或者在白天沿空中发现不了的人行小径穿行),如果认为扔炸弹就可把敌人打败,那是痴心妄想。即使能通过不停的轰炸迫使他们老实一段时间,要想征服他们并使他们屈服,还得在地面上同他们进行面对面的战斗。
“不必推辞,这也是我代表情报处对你的感谢,我的部门不久就不存在了,但是友谊还在,我们的交往不应停止。” 龚剑诚见切尼说的恳切,就听从了安排。切尼中校如今也不想赖在办公室无所事事,让人看得像一个等待分配的老家伙遭人白眼,所以能和龚剑诚出去斟酌几杯,也是一种心理上的消遣。两人出了司令部,切尼忽然想起一件事,忽然严肃地看着龚剑诚说:“我还差点忘了,台湾国防部来了两次电报了,想让你回去述职,你正在前线,我给搁下了。” “哦,没说什么事?”龚剑诚心里一惊,立即想到了郑子华事件。切尼边走边想了想,说:“可能是想请你回去给台湾新组建的特工机构上几堂课,蒋经国对你很看重,不过如果因为这个就让你回去,显然是对我们的不尊重,他们怎知你在前线为盟国伟大的反共战争在拼命呢。” 龚剑诚不置可否地一笑,对此他确实有点疑惑,就问道:“您认为,他们让我回去,还有别的事由吧。”龚剑诚直来直去,和切尼的关系向来不错,如今不再是上下级,已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了。他确实觉得孙立人将军在逐渐失势,因为这类电文总该有孙将军的意见和书面指示,所以他想知道台湾掣肘的理由。 切尼递给他一支烟,两人吸了起来,切尼挠挠头皮,不太愿意讲,不过还是说道:“我想还是因为廖少校、林大煌上尉和台湾来的郑子华被杀的事。” 龚剑诚故意吃惊,拿出倍感意外的语气,瞪着眼问:“廖和林……都被杀了?这什么时候的事啊?” 切尼本不想提到这件事,本来调查工作他只是协助,都是CIC的工作,而且安德斯上校肯定会对龚剑诚讲的,他这个时候提这件事,有些越权。不过,龚剑诚是他的朋友,大家今后都要吃情报这碗饭,所以也想适当地透露一些,权当是下点毛毛雨。
》“廖和林大煌被杀,是在你赶赴北方执行任务的那天夜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是那天,或者是第二天吧,这个验尸官也说不能百分百叫准。” “是朝鲜游击队?” “不清楚。他们俩都死在金浦机场有个下水道枢纽的仓库里,我没去现场,据说很惨。当晚,台湾正巧有个叫郑子华的少校来汉城,说带来了一箱子材料,可没人见到,人也就失踪了,至今也都没找到。CIC目前已经了结此案,初步认定是那个郑子华枪杀了廖凯和林大煌,然后制造了他们互相射击死亡的假象。这小子是中共的特工,干完事肯定是逃到敌人那边去了。” 龚剑诚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打听廖凯之死,到底CIC是如何结案的,听切尼这么说,想必林湘在里面起了很大作用。好在当晚自己就出发了。 “郑子华……我有点印象,这小子过去没什么名气,听说他老婆还是林大煌的姐姐,这怎么可能呢?”龚剑诚装出一副沮丧的样子,廖凯是他兄弟,他的悲伤应该恰如其分。不过切尼对此看的很淡。 “战争中还有父子为仇,兄弟残杀呢,何况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切尼不愿意为这种事费神,就拉着龚剑诚上了车。可龚剑诚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 “中校,台湾来的特工,就这么死了,可那个郑子华为什么要这么干,这小子想投敌,有一千个办法,为什么非要在这儿动手呢?” “这个我也糊涂了一阵,听安德斯上校透露说,真正的被杀原因与那箱子东西没有任何关联,这个赤色间谍可能带走了廖凯身上的情报,他和林大煌都是赖斯的人,也可能绑架不成,就干掉他们,因为中共非常惧怕廖凯和林,这两人了解中共的情报运作,干掉他们会减少很多麻烦。”
@我想的名字没有了 3427楼 2014-07-30 03:21:55 持续关注。以前一个月来不了几次的天涯,现在每天最起码一次,就是为了看这篇小说。加油,楼主 ----------------------------- 希望能继续支持!!有点事做,也是好事哈
“太残忍了,如果我在战场上遇到郑子华,非敲掉他脑袋不可。”龚剑诚难过地说,“看来让我回去是背黑锅吧!” 切尼中校是一位古板的直来直去的美国军人,虽然身在情报系统,但他早年在军校的作风一直延续至今,向来瞧不起阴谋家。他同情龚剑诚的遭遇,就愤怒地指责保密局的首脑。 “台湾那些人的脑子生锈了,如果再催你回去述职,我想安德斯上校应该直接回电,让他们干点正经事。我想上校没有我这么有耐心,他会把台湾保密局骂个狗血喷头。” “可这改变不了我的命运。”龚剑诚其实也很伤感,怎奈他是台湾国防部的人,闹僵了,最后也许不会比毛邦初好多少。切尼却嚷嚷起来,一本正经地对龚剑诚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即使是上帝,也不会强求一个向往自由世界,并为之献出智慧和勇气的军人选择站在哪一边。你是非常优秀的军人,然后才是一个特工,龚少校,如果需要我推荐去加入美军,我会毫不犹豫地给你写一封不错的推荐信。” “谢谢中校,别因为我一个人,影响了麦克阿瑟将军和蒋总统建立的良好合作关系,朝鲜战争需要台湾的谍报系统精诚团结,我个人……由天命吧。”
@遗落的天使0801 3431楼 2014-07-30 09:29:56 楼主,希望每天多码些啊,每天追的好辛苦,迫不及待想一口气看完 ----------------------------- 呵呵,朝鲜战争长呢,慢慢看。我也慢慢写,其实我就是在写那段军史,因此马虎不得。查阅的资料时候多,还要正本清源,因为国内这几年让周永康,徐才厚之流搞的不像话了。军魂,警魂的正能量受到损害,要竖起来
@斯托姆的菜刀 3450楼 2014-07-30 14:14:21 龚在和平年代一定可以问鼎影帝桂冠~~嘿嘿 ----------------------------- 要坏菜……有表演痕迹,对于一个特工来说就糟了……
“不,龚少校,我想台湾催你回去述职这件事,安德斯上校若知道内情的话,也会站在我刚才的立场上。廖和林不是刀枪不入的人,既然来到朝鲜援助,他们就是联合国军的军人,就可能遭遇流弹和被敌人袭击这样的牺牲。难道不能出点事,台湾的特工就不能付出无妄的生命吗?如果出人命都要追查事情原委,我们还有没有精力去对付中共几十万军队,北朝鲜无孔不入的游击队?其实对于廖和林的死,我更倾向于郑子华这个人因为金钱关系谋杀了他们,然后为了得到赏钱投奔北方去了。因为这个人和林大煌曾经在中国合伙做生意。这些人来到南朝鲜,背景十分复杂,出点事没有什么奇怪的。若是蒋总统这种货色的援助,我们宁可不要台湾再派一个人来。” 切尼火了,他本来就对台湾蒋介石有看法,现在更瞧不起国民党了。“龚少校,你不知道,就是因为廖凯和林大煌死亡事件,整整耽误了赖斯中校一天一夜宝贵时间。因为林和廖是他的人,作为长官,没办法拍屁股走人,所以就无辜地被滞留在汉城,直到CIC初步有了结果,他才匆忙赶回东京,接受了率领小分队去北方的任务。如果不是因廖林之死,他早出发一天的话,结局就会完全不一样。他的人不会遭遇那么惨的伏击,一百人精英部队,很多都是二战时期的精锐,其中就有我的部下,就那么消失在北朝鲜大山里了,一个都没回来,难道这些人的死和被俘都是中情局的错,是赖斯的错,是他妈的计划的错吗!”切尼几乎要咆哮如雷了。“对不起,我没有半点轻视台湾人的意思,我是想说,毛人凤局长应该体恤下情,蒋经国先生也要了解这场只能给台湾带来好处,毫无坏处的朝鲜战争,他们要全力以赴,付出更大牺牲,而不是扯后腿,让一个联合国军的英雄为了那几封电报搞乱了心情。”
“真感谢中校这番肺腑之言。”龚剑诚摇头叹气,“怎奈我身不由己……给美国人卖命,家里不给支持,连孙立人将军大概也不理解我在朝鲜战场的辛苦。” “不,我想这几封电报不是孙将军发的,他肯定也不知情。”切尼中校道出实情,“要你回去辅助培训,是蒋经国的意思,他需要你这位有美国军方背景,又熟悉东亚情报战的老将去辅助,听说蒋经国要整合台湾的情报资源,也是想让你发挥一下传授经验的作用,但这是我的猜测。也可能趁着你回去,有进一步调查廖凯、林大煌和那个该死的郑子华之死的企图,目的是要拿这件事对美军发难,以寻求今后合作中台湾人应当受到良好保障的利益,因为在对美军购中,就有包括最新式电台和雷达天线这类秘密战的诸多设备,美国国务院没有批准。” “可这和廖凯他们的死扯不上关系吧?” “不,有点关系。怎说他们死在了美军机场,当时曾经截获了一组密电信号,但我们没有给台湾破译,毛人凤认为我们隐藏了什么东西,才认为不明不白就被人杀了,可能是美军某项秘密战试验的替死鬼。简单的调查报告显然激怒了毛人凤。” “原来廖凯他们的死,引起了诸多波澜,”龚剑诚轻蔑地一笑,随后恳切地问,“中校,您说我该怎么办?” “不用理,你不会再回到台湾工作,跟着美国情报机构一起成长吧,我们需要你这样有能力,有胆识的人承当重任。”切尼说的很恳切,他的意思也肯定是李奇微将军的意见的转译,让龚剑诚彻底安了心。
下午,切尼和龚剑诚从酒店里出来,就根据司令部通知,去了北汉山美军临时公墓。这里将举行一场战死在城川郡和沸流江畔的五十一名殉职美国特种作战人员和南朝鲜保安局特工的葬礼,原本一百多人,只是这五十一名是经过赖斯中校证实亲眼看到阵亡的,其中一部分有身份牌由他带回,而大多数都是根据赖斯中校描述确认作战死亡者,其中有十五个韩国特工,当然,赖斯中校也把郑俊勇写了进去。 另外,根据崔忠浩提供的名单,五十一名之外,又增加殉职特工三浦、卢英值、宋一宪等CIC派出去的特工人员以及直升机殉职的第五航空队的飞行人员。由于没见遗体,只能象征性地将这些人的名字镌刻在几块大理石上。 葬礼由从东京赶来的中央情报局远东分部主任詹姆斯上校主持,赖斯也跟在后面。南朝鲜保安局则由李德武准将高调格出席,这位杀人魔王露脸不易,因惧怕暗杀,几乎没人见过他近几年的真容,所以今天若不是有他心腹人郑俊勇和派出去的精干特工分队血洒沸流江,美军给予优待,他也不会前来。 CIC方面安德斯没有来。而是派出了林湘和托德上尉,以及全体行政系统的CIC雇员,在汉城中央情报局特工和一部分第八集团军G2军方情报系统也有人参加。因为涉及军事机密,葬礼简单隆重,在随军牧师拉着长音的干巴巴的祷告声中,各路特工神色黯然地低头默哀,军方派出的来复枪队对天鸣枪,葬礼就算结束了。
葬礼后,龚剑诚就到明洞商业区,买了些食品和苹果就到汉城陆军医院看望崔忠浩。北方之行,龚剑诚和崔忠浩结下了深厚的兄弟情谊,抛开使命与信仰,龚剑诚打心眼里喜欢这位正直果敢聪明的南朝鲜人。廖凯死后,他也很孤独,急需有一位能在感情上填充胸中壮志豪情的好兄弟,所以龚剑诚格外重视和崔忠浩的友谊,也想在合适的机会,将崔忠浩策反。 这所联合国军开办的陆军医院规模很大,医护人员百分之八十来自世界各地,虽然美国陆军医疗队随军人员管理各个科室,但骨干医生多是援助南朝鲜,支援美军,并响应联大号召来自国际红十字组织的瑞典、挪威、英法和印度等国招募的外科医生,只有一部分护士是美军女兵和当地韩国人。 这里的医疗条件非常好,伤兵在这里救治,死亡率远比志愿军伤员低,这也是联合国军的优势所在。因崔忠浩负有特殊使命,身份特殊,尽管房间很拥挤,但军方还是单独给他僻出一间单独养伤。这除了表示对英雄的尊敬和体贴,更主要防止他和别的伤病员交往,无意中透露出中情局的阴谋秘密。 就在葬礼进行之前的上午,东京中央情报局主管詹姆斯上校接到中情局新上任的副局长杜勒斯的通知,由于他指挥的行动遭受难以想象的惨败,他的对外部门——政策协调署,并入OSO——即特别行动处Office of Special Operations。
》过去特别行动部(OSO)是以日本横须贺为基地从事地方情报活动的小规模组织,人数很少;而詹姆斯的政策协调署以东京的情报站作为办公地点,由于当时它受中情局和国务院双重领导,因此与特别行动处作为两个部门分头工作,詹姆斯拥有很大自主权。 赖斯中校给搞砸了。 詹姆逊出身军方,本来就不善于运筹这种偷偷摸摸的行动,杜勒斯对他不信任,也代表局长史密斯将军对他已不信任,詹姆逊如芒刺在背,所以这次会同安德斯上校单独来到病房探望一个南朝鲜特工,已经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则表示高级别的慰问,另外主要是想了解情况。两位上校旁敲侧击地询问了北方之行的要点,尤其龚剑诚和他从第一次轰炸地逃难到沸流江的离奇过程,最吸引两个特工元老。 安德斯上校如今在李奇微将军面前得到了荣耀,他可不希望崔忠浩的胡言乱语,搞出一些“莫须有”来,因而不但问的很少,还进行引导,生怕崔忠浩因为伤痛说些糊涂话,把本不该让中情局知晓的CIC计划内情和引起怀疑的潜伏过程说的对不上号,反而引起詹姆斯的怀疑。所以他的引导谈话也有监督之意。
@好山好水2014 3472楼 2014-07-31 13:12:05 @栖阳逐剑 楼主呢?该上班了呀?! ----------------------------- 我那台老爷电脑坏了,整了一上午也没好,现在我在使用更老的赛扬处理器机,非常慢。写字更慢。
詹姆斯上校面对这个不可能敢说假话的南朝鲜人是一副长者的尊容。除了表面敬重之外,骨子里对崔忠浩也是看不起。但苦于龚剑诚少校和赖斯中校的话都不一定可信,所以他想得到这个唯一的可信的活口的证词,因此姿态很低,问的很细致。 他最注赖斯中校是如何在行动败露后活下来的,他的人马都损失光了,赖斯岂不是长了三头六臂?詹姆逊其实也有几点怀疑,即怀疑赖斯别是苏联红色间谍吧,要是那样的话,他这个主任也就当到头了,所以他也有几分袒护,虽然问的严厉,但心里还是想为赖斯开脱的。 不过赖斯的班子里到底有没有内鬼,他心里没底,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他最想知道的,就是问崔忠浩,你看没看见赖斯中校有无必死的举动,其实就暗示他是否焚烧了怀里的密电码。
@仰望天空俯瞰大地 3461楼 2014-07-30 16:27:18 看了一周终于赶上直播了。看的心情澎湃啊,好久没看过这么长的书了,楼主历害啊,写的这么好,加油。 ----------------------------- 仰望天空兄好,一本贴近真实历史的书,会让人心灵受益,我写作就有这个感觉,看来大家和我心情一样!
其实,崔忠浩对詹姆斯虚假的探视这一诡异的举动所包含的杀机心知肚明,尤其他特别提醒自己不能随意讲话。当时赖斯和戴靖远交换东西的时候,他就在附近二十多米看着,虽然沸流江畔的松树茂密,赖斯中校的手法老道诡诈,可崔忠浩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不用看,就知道赖斯豁出去换命的东西是什么,必是中情局的密电本。否则中共志愿军绝不会那么轻松地放他走。 但崔忠浩是个守口如瓶且十分聪明的人,损人不利己,甚至损人利己的话,他都不会说。说出去对自己和龚剑诚毫无益处,怎么讲他们都是东方人,和眼前这两个洋人在根本利益上尿不到一个壶里。如果他嘴上把不住,弄不好可能被中情局派人灭口,将绝密的密电副本交给敌人,这是战场通敌行为,如果查起来,绝对会让赖斯上军事法庭,他和龚剑诚也会被枪毙。所以他将赖斯中校努力塑造成一个无畏的、悲壮的、倒霉的英雄,说他看见赖斯中校在全军覆没之前,烧毁过什么东西,还砸毁了电台,举起手枪就要自戕,龚剑诚少校和自己才赶到,然后就是那戏剧性的一幕,这一点他没有隐瞒。
“那么多的志愿军,他们又在敌后被包围,为什么中共会放你们安全过了几百里路?”詹姆斯不甘心,语气充满了怀疑,“中共既然知道X19地区有危险,那么又怎么能没有处置方案呢。”崔忠浩对此早有准备,他硬撑起身子,恭敬地对长官解疑:“上校阁下,您见过志愿军在战场上释放俘虏吗?” 这句话唐突,詹姆斯和安德斯都一愣,似乎不太对题。 “这个……我听说过,中共释放美军,似乎是不想找累赘,不过他们确实不像人民军,对我们的人还是人道的,一般不枪毙,就让他们逃走了。但具体情况,我不知情。” 安德斯上校补充说,“这种事在长津湖战役中比较常见,第三十一战斗团的麦克莱恩上校和三十二团的默里中校阵亡后,几千名拼凑的战斗队失去了有效组织和合理抵抗,在长津湖溃散,被敌人俘虏了一些。不过绝大多数人都完好回来了,而且没目击者称中共军队对他们打冷枪。对此我专门做过调查,确如您所言,中共军比较人道。” “中共军队单方面释放战俘,其实也是一种善意的行为,这是中国军人中比较普遍的想法。您若觉得中共真是嫌俘虏累赘,就放掉的话,那就错了,阁下。”崔忠浩勇敢地挑刺,这让詹姆斯有些不快,一个南朝鲜小特务,如此放肆地逼问自己,他有些恼怒。不过,为了调查赖斯“费城1号”行动失败的原因,他还是忍了。“我想中共没有那么多粮食,供养不起,所以不想抓更多的俘虏吧。” “阁下,我和您的答案并不一样。”
“哦,那么请讲。”詹姆斯为这个南朝鲜人的勇气折服,等待下文。 “上校,其实许多关于中共军的传闻都不真实。这次北方之行,龚少校和我化装成志愿军,融入了敌人的队伍里,才切实体会中共志愿军战士不但勇敢,还很善良。他们不是害怕抓俘虏是累赘,相反,他们非常希望抓几个俘虏立功,中共军立功的心情,是我们难以理解的。但中共上级要求,战场上要宣传中共军队优待俘虏政策,打破美国和台湾国民党一直宣扬的中共军杀人不眨眼的谎言,因此经常有意释放一些俘虏,让这些人回去,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既不是为了瓦解我军战斗意志,也非让我们觉得他们骄傲,仅仅就为了传播一个思想,即在不能抵抗的情况下,中共志愿军希望美军官兵能体面地投降。” “原来是这样。”詹姆斯上校吧嗒一下嘴,觉得对味儿。此前也调查过回来的联合国军俘虏,但没人能说清楚,志愿军为什么随意就将他们放了,原来真实原因是这个……崔忠浩冒死潜伏敌后,才填补了他判断思路中的空白,因而目光和善了许多。 崔忠浩继续说:“也非志愿军有意这么做,而是现实所逼。我听他们的战士们讲,在长津湖战场,老兵说,有一些被俘的美军就是因为惧怕中共,尤其是中共抓到俘虏后一般不捆绑,只是散漫地押解到后方,也不让他们举着手,说是害怕俘虏冻僵了。这是好心,但许多美军担心这是被送上刑场,德国人过去就是这么干的。所以常常爆发骚乱,引发了不必要的流血事件。”
崔忠浩也是冒险说出了这些事,倘若身边的不是情报系统的首脑人物,他绝对不敢说。因为这种话难免会让人觉得他和龚剑诚有亲共之嫌。但是两位掌门人听了这话之后,却觉得非常难得。崔忠浩的直言让他们掌握了第一手材料,这样对日后了解中共军队,做出相应的策略大有裨益。 崔忠浩继续回答了一些问题,两位上校对龚剑诚和崔忠浩两人在敌方战场的表现更加钦佩,詹姆斯虽然受到杜勒斯的警告,可他还有牌可打,因而更加坚定了今后要更多使用本土化谍报人员颠覆中共这一长远计划的信心。自然安德斯非常得意,崔忠浩不愧是CIC的雇员,有头脑,有胆识,所以两位上校就安慰了崔忠浩一番后,将两千美元的现金奖励交给这位勇敢的南朝鲜人后,离开去CIC总部密谈下一步的合作行动去了。 龚剑诚来的时候,崔忠浩正在数钱。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他数着数着就掉泪了。想起早年和母亲姐妹在京畿道逃荒要饭的情景,就无比难过。妈妈和小妹被日本人的狗咬死后被朝奸们拖走,最终都喂狗了,可他那时候还没成年,姐姐们不敢让他露面,就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去,这个情景他终生难忘。如今他的亲人只剩下一个哭瞎了眼睛的盲姐姐了,他有再多的钱也没用。想想这些,就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凄凉,所以哭得很伤心。
崔忠浩在抗战时期幸存下来,但加入特工系统后,仍然洁身自好,因此落得孑然一身,他是一个有志趣也有理想的人,希望祖国统一,希望民族独立,但他不是激进分子。崔忠浩很喜欢看书,通晓中国的孙子兵法,虽然感悟多没有用处,但也锻炼了自身,在同僚中,他始终给人的印象颇好,正如林湘少校以身作则那样,崔忠浩也以儒雅的气质和风度赢得大家尊重。只是因为战争,他还没打算找女人,也不希望自己这身染血的军衣给未来妻子带来血光之灾,特务终究是要被人清算的,这一点他非常清楚,因此除了暗恋过姜智媛而没有表白之外,再没追求过别的女人。 龚剑诚悄悄进来,崔忠浩冷不丁发现少校站在他面前,赶紧抹去眼泪,举起美元,对少校笑了起来。 “少校,我过关了!”崔忠浩毫不掩饰安德斯和詹姆斯来调查这件事。龚剑诚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过去,将那些钱塞回崔忠浩被窝,低低声音道:“他们来过了?” “来了,安德斯和詹姆逊两位上校,问的可细致了。”
“你都怎么回答的?”龚剑诚饶有兴致地悄悄问。两人如今一个战壕,所以无话不说。崔忠浩就将詹姆斯的那些话讲给龚剑诚,寻求意见。龚剑诚很满意,拍拍他的肩膀。“这两千美金可不是白给的,你给詹姆斯带来了他一百个特战队员都不能带回来的情报。” “少校,给您,我要钱没用,等嫂子给您生个胖儿子,需要钱的地方多呢!”崔忠浩慷慨地将美元拿出来,塞到龚剑诚手里,龚剑诚赶紧捂住他的手,心里非常热乎,“兄弟这份情谊我领了,我也得了这个数,明天就能到会计室领取,我听说你的姐姐身体不好,给她留着!” “唉,战争都到这份儿了,我还不知道姐姐是怎么活过来的呢。钱对她没什么用。” “留着,最少要将来娶媳妇用。”龚剑诚坚决地将钱塞回他的被子,接着问,“姐姐不在汉城?” “不,在忠清北道忠州郡,南汉江边上的村子,我家乡就在那里……” “也好,远离战火的地方。”龚剑诚这么说,但心里也涌起一阵预感,叹了口气,“谁知道最后能不能打到那儿呢。” 崔忠浩痛苦地摇摇头,“还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 “汉城很危险,这地方不可久留。” “是啊,南北朝鲜,来回拉锯。少校,嫂夫人如果将来生儿育女,也最好离开特务队。” “我理解,谢谢兄弟!唉,你的手指怎样?”龚剑诚看着缠绕的绷带问。 “掉了就掉了,不过好在左手,不影响日后我开枪。” “好样的,老崔,但最好别开枪,战争是一种仇恨的延续。” “我到现在,还没杀过谁!”崔忠浩乐了。
@栖阳逐剑 3484楼 2014-07-31 15:00:23 崔忠浩在抗战时期幸存下来,但加入特工系统后,仍然洁身自好,因此落得孑然一身,他是一个有志趣也有理想的人,希望祖国统一,希望民族独立,但他不是激进分子。崔忠浩很喜欢看书,通晓中国的孙子兵法,虽然感悟多没有用处,但也锻炼了自身,在同僚中,他始终给人的印象颇好,正如林湘少校以身作则那样,崔忠浩也以儒雅的气质和风度赢得大家尊重。只是因为战争,他还没打算找女人,也不希望自己这身染血的军衣给未来妻子带来...... ----------------------------- @人是利益动物 3485楼 2014-07-31 15:18:25 严格的说,三人在途中应该预先协调一个说法的,否则,细节对不上,就麻烦了 ----------------------------- 利益兄有道理。其实,这件事若在和平时期,是会查出底朝天的,谁都甭想过关。但战争时期,美军对自己的中校还是深信不疑的,汉城毕竟没有FBI那么强大。
“老崔,我也是来辞行的。”龚剑诚突然说了一句伤感的话。崔忠浩拉住兄长的手,就问:“怎么,你要离开汉城?” “这是我的预感,我的汉城通讯社关门了。很可能被派到其他地方去,今晚安德斯上校跟我谈话,肯定是这件事,我还不知道去哪儿呢。” “少校,您到哪儿可别忘了我啊!”崔忠浩现在真想跟龚剑诚在一起,脱离CIC,不想在那里久留,主要原因就是托德上尉经常打骂南朝鲜人。但龚剑诚自身难保,崔忠浩的话只能是对自己更上一层楼的鞭策吧。 “我若有机会,就把你也调走,汉城成了杀人魔窟了;我听媳妇说,李德武准将近期毙了不少人,说出来会让你难过,里面还有不少妇女和儿童!” “啊?这怎么可能啊!” “你不信你嫂子?我媳妇可是李德武的秘书。” “那……为什么?”崔忠浩愤怒了,原本对李德武的那点尊敬也烟消云散了。龚剑诚简单地介绍了南朝鲜军事情报队的恶行,当然,他还是要站在李德武立场说话,不过这些话在崔忠浩听来,就不对味儿了。 “他怎么可以草菅人命!”崔忠浩恼怒地握拳,忽然,他想到了姜智媛,赶紧追问,“少校, 有没有小姜的消息?” “没有,她可能出不来了。听说托德想了解这件事,想让姜智媛出来,我猜这小子是想杀人灭口吧,因为安德斯上校还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饶不了他。” “那李德武的意见呢?”
“他好像乐于看托德的笑话,一直不答应,人就在里面,都折磨不像样了。” 龚剑诚说的都是实情,对此他也倍感无望,眼睁睁看着那么好的姑娘遭受摧残,而她的长官居然对此毫无办法。 “我……我真没用!”崔忠浩情绪更激动了,他用右手抱住头,难过地皱眉。龚剑诚觉得崔忠浩确实出于对姜智媛这位正直姑娘的纯真感情,而且对李德武的德行他也看穿了,说明此人不仅有感情,还很有正义感。 “兄弟,别难过了,总会有办法。”龚剑诚安慰崔忠浩,但老崔只有叹气。 “少校,您告诉我,为什么朝鲜民族不能学你们中国获得独立,总是受人欺负,始终不能自己做主呢!”崔忠浩第一次问到了政治。龚剑诚看着他,冷静地说:“还是因为中国不强大,才造成了朝鲜被分裂,朝鲜民族和我们数千年的历史,都是相对独立完整的,只是到了近代,我们不行了,连累了朝鲜兄弟。”
@西出阳关无故人HD 3490楼 2014-07-31 15:34:55 楼主,因为工作忙,两天没上来了,今天一口气看完,还觉得不过瘾,加油码字吧! ----------------------------- 嗯,加油写!否则真是“西出阳关无故人”了呵呵
“唉,不瞒您说,其实,我那时候倒希望金日成统一了朝鲜,洛东江那阵子我每天都期盼统一,我不怕,我苦大仇深,没当过朝奸,即使在南朝鲜特务阵营里,我也是混饭吃的,如果统一了,就没有更大战争,也不会每天看着洋人脸色过日子。” “老崔,这话可不敢说,”龚剑诚赶紧打住崔忠浩的直言,不过他心里也很高兴,“老崔,用你的心,你的善良和责任感,撑起民族的自尊吧,但一个人的力量很有限,你要站稳脚跟,职务升的越高,你的能力施展就越大,懂吗?” 崔忠浩懵懂地点点头,龚剑诚说的有道理,不庸俗,崔忠浩听的很认真。但龚剑诚不是那种见风是雨的人,对崔忠浩只能以兄弟相待,而还需继续考察。当年的廖凯和自己也不分彼此,可他始终没有透露半点自己的身份,以便让廖凯进一步成为中共人员,事实证明,他的谨慎是正确的,看人先看品质,虽然崔忠浩比廖凯的思想境界高多了,但在敌人阵营,一个能量不大的南朝鲜人,若过早给他重压,会适得其反。他不敢继续讨论这种政治话题,就询问了崔忠浩对詹姆斯说的那些话的细节。这等于对北方之行做点总结,也好日后两人统一口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