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解密的“余则成”档案：《祖国，请别叫我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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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测验结束了。通过对学员回答问题的了解，龚剑诚掌握了一些情况。他做总结说：“同学们对一些问题的回答都非常有见解，所谓敛翼待时、候风云而后动。20号同学的那句话给了我们这几堂课一个深刻良好的注解，即时刻不忘帮助党组织补偏救弊，担负责任，只有能承担责任的人，才有机会获得提升。荀子说过，善择者制人，不善择者人制之。如果进入大陆后，就想着如何颠覆、策反、拉拢和获取情报，我可以负责地说刚才烧掉的那堆黄纸，就是给你们中某一位被捕之同学的烧纸钱。”
　　龚剑诚威严地看着大家，声调更加高亢，“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Francis Scott Key Fitzgerald，1896年9月24日－1940年12月21日，20世纪美国作家、编剧。）说过这样一句话：The test of a first-rate intelligence is the ability to hold two opposed ideas in mind at the same time and still retain the ability to function.什么意思呢？即测验一个人的智力是否属于上乘，只看他的脑子里能否同时容纳两种相反的思想，而无碍于其处世和行事。你们都是日后美国最骄傲的潜伏者，你们的工资一定比在朝鲜前线浴血奋战的少校还要高，因为你们是自由世界的化身，是自由女神最出色的东方之子，但我要求所有学员，必须忘记这项殊荣，而宁愿让自己成为一颗死棋，一个等待唤醒的沉睡者！你们在被唤醒之前，要忘记你们在瑞士银行的账户，香港花旗银行的存款箱！还要忘记在远离祖国的地方，有你曾经相濡以沫的恋人！正时刻盼望着你胜利归来！我要说的是，你们要接受，要认可中国大陆发生的翻天覆地的一切，不管你多么仇恨共产主义学说，多么仇恨毛泽东和他领导的共产党，你都要成为马列主义舞台上最出色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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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让自己洗心革面，成为社会主义建设新人，要让自己成为高唱国际歌、为伟大正确光荣的中国共产党时刻准备献身的开拓勇士！只有这样，你们的生命才更高贵，你们的未来才更辉煌，我相信，伟大的美利坚已经张开双臂，从你踏进中国国门的那一刻起，就用最崇高的期待倒计时！你们的长官会用美酒为你们归来庆功！等待你们高呼自由万岁！”龚剑诚慷慨激昂的演讲让满座振奋，这种姿态让学员产生了幻觉般的崇敬，且有一半以上的学员都目光炯炯，他们精神满怀地看着龚剑诚，无不握紧拳头，眼眸流露出极大的欣赏，即便是在深色茶镜背后，也能发射出几道响应的光芒。
　　尤其7号和20号两位女生，她们已经学会用微弱的默契彼此对视，两个人今天彼此坐在一起，相互依靠，共同鼓励，龚剑诚的演讲让她们相当愉悦。这足能说明，她们都接受过良好的西方教育，而且也很容易被蛊惑，说明年龄不算太大，尤其对龚剑诚引用的菲茨杰拉德名言或许有心灵的碰撞，两个人今天跃跃欲试。
　　龚剑诚扬起手，微微落下，好比教父在安抚门徒，他继续说道：“非常遗憾的是，我们即便分别，也不能相互看一眼彼此，你们的墨镜让我产生联想。联想什么呢？不是你们的英俊和漂亮，而是你们的眼睛到底能看到多少事物的本质。诸葛孔明说过一句话，叫探侯不谨、与无目同，说的不好听，就是观察你的敌人不细致谨慎，等于是睁眼瞎！所以诸位同学务必擦亮眼睛，要随时警惕埋伏在身边的陷阱，识别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就是那句阿虎，无稽之言勿听！弗询之谋勿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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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员们再次响起掌声，如果此刻允许叫喊的话，班长1号会带头喝彩了。掌声足足响彻一分钟，才被龚剑诚微笑制止。
　　“牧羊人都知道，鞭子再长，也不如管好领头羊；西方人也有一个类似观点，叫头鱼效应，动物界以强健者为自然首领，这是常识。据说德国科学家曾经将鲦鱼的大脑部分摘除后放归大海，这条鱼的行为控制系统受挫，头鱼就失去了自制力，行动必然发生紊乱。但是，结果会怎样呢？其他的鱼仍像从前一样盲目地追随它东游西逛，最终整个鱼群会因为找不到食物而濒临死亡。这是生物学教训，你们必须牢记，你们回国不是从军打仗当将军，而是埋伏起自己成为一条最不显眼的鱼。所以要记住潜伏要诀，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可将自私自利的思想，背离主流的意识形态，通过影响方式感染你认准的上司，你要让他在积极状态中向前，不能干扰他聪明的大脑，更不要用消极负面的思想让他知难而退，甚至走向极端反面，成为人民的敌人，因为你若想生存下去，就要做条追随的鱼，他搁浅了，你会倒霉！只有头鱼勇往直前，成为优秀的鱼进入深海，你才有机会看到定海神针。
　　“所以，我告诫你们，要成为一名能感染、影响你领导的坚定的共产主义者，要推动你的上级进步，只要他在社会主义阵营里站稳脚跟，你终会得道升天！”龚剑诚的这几句推心置腹的话，再次引来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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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治课要结束了，龚剑诚将卷纸当着大家的面烧毁，看着火光，龚剑诚凝重地训导学员。“我们的政治主课已经结束了，但在你们心里，这仅仅是开始。我不知道你们何时去执行任务，也不可能知道你们未来会身在何处，但我需警告你们，当你往上爬的时候，一定要警惕梯子搭靠的墙是否结实牢固，要确保梯子的整洁，没有失足的风险。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消灭一个身边的熟人，否则你会魔鬼缠身。
　　“明天开始的课程将是技术课，不是我单独教你们，但我们还会在一起几天。你们会跟着不同的教员学习发报、密写、密码学、投毒、制作炸弹和痕迹鉴定学等必修课。但这些是基本技能，对你未来的人生不会有太大帮助，学不好没关系，一个高明的潜伏者，他甚至不一定懂得开枪和扔炸弹。”龚剑诚似乎老生常谈，但其中的话埋伏着杀机，“我只关心你们的平安。去的时机很不好，国内镇反正处于高潮，每天都有反革命被枪毙。共产党的各级组织宣传公判反革命分子、特务和血债累累的恶霸，你们要有承受能力。到了之后，你们要积极参与到群众性的运动中去，倾听诉苦运动，大张旗鼓支持处决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反革命罪犯。正是这种投入，才会让你周围的同志信任你，同时你也能感受到无产阶级革命的火烈和马列主义学说的残酷，我尊重你们，和你们相比，我只能算一个逃兵，因为我不可能再回到祖国去，所以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第一届学员身上，希望你们能成为自由世界王牌谍报员，也希望你们早日归来！”

　　@一天不过还是一样 2017-09-19 23:23:51
　　龚建成的演讲太精彩了，这种拟真环境和教育实在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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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不过还是一样 嘿嘿，感谢您的鼓励！！！！！是可怕呀！

　　@t_t_s 2017-09-19 23:53:49
　　顶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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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TTS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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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员们沉默了几秒钟，随后全体学员起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且经久不息。这是他们内心剧烈的压力和矛盾爆发后的象征，也是他们对龚剑诚这位优秀教员的发自肺腑的认可。
　　“哦，对了，今晚有场电影看，大家高兴了吧！”龚剑诚忽然提出一个娱乐倡议。学员们真的高兴坏了，顿时一起鼓掌喝彩。龚剑诚笑眯眯地看着大家。
　　“在这里，可没有完全的娱乐啊，但也算陶冶情趣。”龚剑诚看看186老师说，“今晚看的第一场电影，片名叫《侦察员的功勋》，是1947年苏联影片，俄文的，大家不一定看得懂，但我相信在座的同学，有人懂俄文，大意是卫国战争期间，苏军侦察少校费道托夫奉命于跳伞到敌占区，刺探德国大本营的军事行动计划。他要在敌占区化名，变成一个举止阔绰、颇有气派的巨商。最后他还了解了谁是潜伏在苏联某部门向敌人提供情报的叛徒，总之勇敢、机智、沉着是侦察员的品质，自己体会吧！

　　课后同学们离开教室，都显得兴高采烈。龚剑诚和几位教员整理物品，不过龚剑诚觉察到，有几个学员有意不想走，似乎磨磨蹭蹭有什么心事。这几个人中就有那两位女学员。他们虽然彼此不说话，但很默契，这些天他们之间也有了简单的交流手势，三三两两之间也有了默契，尤其是7号和20号，已经开始如许多女学生那样手拉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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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俩很引人注目，戴面具的女性本身就很神秘，窈窕的身形和快活矫捷的步伐也让男学生着迷。不过，两个女学生更对龚剑诚着迷，甚至产生了心理上的依赖，这的确是龚剑诚宽厚仁达的教学水平留给她们的一种朦胧的眷恋，但也有点饮鸩止渴后短暂的愉悦和错觉，也许来这里之前，她们曾经表现出视死如归的气概，或多或少欺骗了自己，也欺骗了美国人，但就要派往自己国家去潜伏了，课程当中对中共系统描绘的很真实，很客观，或多或少也让两个人感觉到难处。毕竟她们今后每一天都要戴着另外一副面具生活，可她们的世界观能否经受得住考验，两人心知肚明，距离优秀共产党人的差距甚远。她们很珍惜在这个学校短暂的时光，或许她们在心底更认为，今后若能和龚剑诚这样的教官一起工作，更有生存的把握。这就是龚剑诚此次挖空心思配合美国教材所换发出的心理学作用。他一方面让政治课深入浅出，理论结合实际，另一方面又在学员们心底埋伏了一颗胆怯的定时炸弹，此外，他讲课内容恰如其分，非常逼真地再现了中国国内的政治环境，也让美国监督者非常满意。
　　由于无时无刻不受到监视，龚剑诚不能和学生单独在一起，所以故意和186号说话，绝不给她们任何单独和教官在一起交流的机会。不能说话，无法表达对教官的爱慕和崇敬，7号和20号不得不放弃私下里取经的依赖感，悻悻然地离去。
　　龚剑诚望着她们窈窕而略显孤单的背影，心中默默地为其感到些许遗憾。这么好的青春年华，为何要死心塌地为美国政府做事？他不理解。

　　@tomtd2012 2017-09-20 16:28:40
　　1203后面就是1208，中间的被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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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天，早就预料到了，这几章肯定被河蟹。没想到河蟹个头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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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产生了对这些可怜青年的怜悯，也产生了强烈的自责，因为他的那些灌输，在许多层面是一种蛊惑，他是多么不希望这些人以这种卑鄙的身份回到祖国啊……如果把他们的聪明才智发挥出来，支援祖国社会主义建设，该有多好，可惜她们走的是不归路。也许都有独特的原因吧，但是在抓捕到她们之前，这两个女人是十足的美女蛇，她们若真的潜伏到党政要害部门，对党和人民和社会主义建设是有极大损害的。龚剑诚微微在心里叹了口气，表面上依然和教官们谈笑风生。
　　“明天上午是志愿军同志的课吧？”龚剑诚问186号。
　　“哦，是的呀！三位同志早就等待急了呢！他们昨晚上就到我那里请战，说不培训好学员，对不起首长和同志们的热心教育和帮助！”
　　“很好，希望他们发挥自己特长，你跟他们讲，不但要讲出实战军事要领，还要将朝鲜战场艰苦残酷的斗争环境讲出来，另外，要让学员们保持一种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志愿军战士更有发言权！”
　　“我就依照您的指示去跟他们说，他们太热情了，只是……”186号的话语略有迟疑，似乎有话想说却难以启齿。龚剑诚知道她想说什么，就迅疾给了她一个规避的眼神，这眼神只有对方能看到，186当即会意，没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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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只是他们还没有当教员的经验！”龚剑诚接过半句话，他要避免186号的半句话被录音，产生歧义。“文化程度有限嘛，但锻炼锻炼就好！”龚剑诚岔开话题，186也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感激地看看他。“是啊，他们是革命的宝贵财富，要经受住锻炼和考验，五号同志！”
　　龚剑诚和186一起走出教室，在走廊拐角，龚剑诚悄悄地说：“注意有眼睛，以后说话注意。”
　　“我明白您的意思，首长……谢谢你！” 186号的话语充满了深深的感激。这几天跟龚剑诚一起工作觉得非常愉快，只是今天似乎被环境所熏陶，有点忘乎所以，变得不谨慎，龚剑诚提醒后，她才刚刚感觉到这楼内每一个屋子都可能有观察孔和录音孔，教员们所做的一切都会被美国人监视到。若她刚才将后面的话说出去，对自己和龚剑诚都非常尴尬，后果也很严重，所以十分后怕。龚剑诚对她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事间最起码的友善和爱护。然后抬起头，稍微看一眼天花板。186何等聪明，完全明白了他行为所指。186号无奈地深吸一口气，微微垂下头，流露出淡淡的哀伤，手指不由自主地揪了一下发梢，龚剑诚看得出，那是对美国人诡诈和对教员们不信任产生的愤懑情绪的发泄。

　　@对面的天空2016 2017-09-20 05:34:00
　　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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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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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学生们到哪儿吃晚饭？”龚剑诚要化解186号积郁在心头的不快。186知道龚剑诚对她好，就赶紧打消了自己的坏情绪。“啊，今天安排到老百姓家去住了，两个学员一组，都在老乡家去吃。体验一下国内的生活嘛！”186号仍然不太自然，这足够说明她以前不是做外勤的特务。
　　“老乡都可靠吗？”龚剑诚边走边问。
　　“应该没问题，是办公厅安排的，至于他们从哪儿来的，什么身份，我也不知道，唉，说实在的，我也只比您早到这儿才一个星期啊，来的时候，他们就在这里生活了，我还去集市上买过菜呢！让我两三天都非常怀疑，我是不是又回到北平了……”186的语音不再高坑动听，猴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堵着。龚剑诚默默地点点头。两个人出了教学楼，在草地上徜徉，此时天色已微微见黑，两人边走边聊天，因为外面操场是不可能有窃听装置的，两个人也比较随意。龚剑诚看着远处俨然的古老街道上渐渐稀少的行人，凝眸注视那阑珊的灯火，内心深处也随着186号的诉说对这里产生了好奇。
　　“是啊，我初到这里，也吓了一跳，还真以为回到北平了。”龚剑诚说。
　　“您在北平工作过吗？”186号问，让龚剑诚有点诧异。毕竟是女人，本能让她对身边这位可亲可敬的首长产生了心理上的依赖和信任，甚至打破了教规和禁忌。不过说完自己即后悔了。“啊，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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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我们虽然不让摘下这可恶的面具，可大家怎么来到这里的，都彼此彼此。如果日后在什么地方见了，还是好相认的，声音不会变。”龚剑诚斜着身看了对方一眼，若有所思地说，“我对北平熟悉，过去也在那里工作过。你呢？”
　　“我也是，您也听出我的口音了……”
　　“别想了，186同志，我们其实还是活在梦里。故土再亲，也只能怀念，你和我嘛，说句让你扫兴的话，这辈子恐怕都回不去喽。”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有点伤感……”186仰起头，随即又因不知道怎样继续说下去，就把头低下了。龚剑诚轻轻拍了一下186 的肩膀，以示警告式鼓励。“就当这里是咱的家乡吧，过好这十天，一生都会难忘！”
　　“我很知足了，五号同志！真没想到阔别故土，还会有这样的好地方……这样的情怀和……”186号无法继续说了，她显然被龚剑诚的激励深深地感染，心情也格外激动，或许无以表达内心的凄苦和思乡之情，就轻轻地抬起头，看着远方乌蒙蒙的天际，隽永悠长地咏起一首诗来：“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哦，很有哲理的诗啊！”龚剑诚惊异地问，其实他对这首诗再熟悉不过了。龚剑诚不但知道诗的出处，还认识作者卞之琳。龚剑诚当年在燕京大学读书的时候，卞之琳在北大读书，两人曾经在体育场一起踢球，有过交集……抗战期间，龚剑诚已经加入军统，

　　@光辉岁月青青子衿 2017-09-20 07:34:24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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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辉兄弟！！！

　　老赵就写到这里，有些很敏感，大家看到了算缘分，看不到的被吞，就无能为力了。连被吞5章，看的大家晕头转向。晚安，诗酒大，不给网管贴麻烦，老赵不多贴……

　　@对面的天空2016 2017-09-20 22:32:30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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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兄弟好

　　@t_t_s 2017-09-20 23:02:32
　　顶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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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TS小弟好

　　1227

　　后来随军去云南，在那里曾听说卞之琳就在西南联大，只是无缘相见。后来听说这位老朋友又到其他地方任教去了，龚剑诚再也没听到过他的下落。在抗战之前的民国，由于卞之琳是徐志摩和胡适的学生，故而名气就很大。这几句正出于他在1935年所做的诗《断章》。
　　186号显然想不到这一层，对龚剑诚话里藏着的秘密丝毫未察，她如大革命时期的女学生一样，双手抱在胸前，昂着头，迈着婉约的步伐看着天穹上一轮笑脸，怀念地说：“是我很尊敬的一位同学的诗，我很喜欢他的诗，虽然没有多少革命的风骨，可是，那种凄婉和唯美，颇有王国维的余韵。”不待龚剑诚回答，186号就问，“首长，您喜欢王国维的诗吗？”
　　“哦，还可以。”龚剑诚点头微笑。
　　“嗯，我过去不喜欢，觉得他没有骨气。可是，当我经历了许许多多的坎坷之后，才觉得他的诗有许多内涵，我当初没有读懂。我给您吟诵一段他的诗，您不介意吧？”
　　“当然不，雪莱说，诗是至上的幸福，至善的精神！”龚剑诚调皮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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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喜欢诗，这太好了！那您至少拥有了一半的幸福！”186浪漫地在双手合掌，深为能为自己找到知音而兴奋。“我背诵一首《鹧鸪天》，是王国维的！”之后她清清嗓子，吟诵道：列炬归来酒未醒，六街人静马蹄轻。月中薄雾慢慢白，桥外渔灯点点青。从醉里，忆平生，可怜心事太峥嵘。更看此夜西楼梦，摘得星辰满袖行！
　　龚剑诚没有评价，其实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似乎已经能看到186号在默默地流泪，虽然她没有去擦，可他还是听到了最后一句尾音有点颤抖。

　　龚剑诚没有跟着她浪漫，他不能越雷池半步，教员不允许相互谈论私事，放纵感情是危险的。186的话其实已多少暴露了她身份，可龚剑诚对她并不感兴趣，因为186是不会被派回去的。
　　“月中薄雾慢慢白，桥外渔灯点点青。我喜欢这一句！”龚剑诚岔开忧伤的氛围，和186踏上了回宿舍的路。“虽然这里是异域他乡，但你没觉得伙食不错！能吃到正宗中国菜！我都差点谢到三皇五帝了！”龚剑诚的幽默让186也笑了。
　　“是啊！我还在集市上买过芝麻火烧吃呢！”186愉快起来，“听他们说说话，心里就是踏实，要是长久住在这里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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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你会常在这里的，这是我的直觉。”
　　“真的吗？”186快慰地问。
　　“我的一种预感，当然，长期可不行，你要有家庭，有生活，不然革命……无论是哪一种革命都是苦修行。所以，偶尔来这里度度假兼任教书匠倒是不错！”
　　“您说的对，无论是哪一种革命都是苦修行……”186咀嚼着龚剑诚的话，默读了两次，跟着脚步就轻快起来。

　　回到宿舍，在放映电影之前还能有短暂的休息。龚剑诚和186号愉快地交谈着进了住宿区，就如陌生人一样在宿舍楼道口彼此分手，连个招呼都没有，路上的融洽和愉快竟如一阵清风刮的无影无踪，没办法，龚剑诚警告后，186号也开始警惕起来，这里绝不可以有私下接触，她才真正明白处境。
　　龚剑诚回到屋子里，由于此处地气潮湿，室内空气不流通，就推开玻璃窗透透新鲜空气。龚剑诚自己沏了点茶，看着竹皮暖水瓶，真感觉回到了国内，他想寻找点物品上留下的商标和产地，但这是徒劳，茶杯茶壶包括暖水瓶都没有任何可以琢磨的商标和商家。他双手抱着热乎乎的茶壶，向远方眺望，没有山峦叠嶂，唯有雾霭腾腾，市面也被一种天际边涌来的黑色乌云覆盖，夜幕笼罩下的街灯下，只有几个推老汉车的百姓踽踽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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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龚剑诚有一点拿不定，他们清楚这里是美国训练特务的基地吗？会不会是被蒙骗来的？这个问题萦绕龚剑诚心头很久，却找不到一丝线索。这方圆几平方公里的城镇，规模可不算小，打造起来绝非易事，看来美国政府并不在乎投入产出，他们只关注颠覆新兴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既然设立，今后必定长期使用，用以培养大批间谍，然后输送到中国境内去活动。联系到国防部给自己的任命书，联想到美国心理战略委员会的低调和神秘，龚剑诚判断这个机构背后，一定有强大的秘密资金支持，也许连国会都不清楚其存在。
　　龚剑诚开始对美国国防部的情报系统产生深刻遐想，这是他第一次对CIC是美国第一军事情报系统产生动摇。通过这座小城的三棱镜，看的出，美国似乎真的存在一个比CIC、空军第五情报局、海军情报局和方兴未艾的中央情报局更神秘、更厉害、更有权力和经济背景的情报实体，这家单位只为美国总统服务，他们的使命是总统、国防部长，或者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直接安排，至于这所培训学校和小城，不过是神秘的特务组织最外层的轻纱。
　　那么，从已知的黑情报组情况看，其背后老板就不是杜鲁门总统，总统有特权，但能力有限，而应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总统只有对黑情报组使用权，没有布建和任命决定权，这个神秘组织只取利益集团和总统的合作交集，而对国家利益不感兴趣。这难道就是一直寻找的J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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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剑诚将一小壶的茶水都喝进肚子里，他想到了关键点，也想利用饭前短暂的休憩时机，将这事情摸清个脉络。他轻轻地坐下，关上窗户，对着窗户独自斟酌。他渐渐地想起一件事，那是东京听证会，死胖子朴三对威洛比将军说过的一件事。他说自己受雇于“韩国联合资讯委员会”，即Joint Advisory Commission Korea (JACK)，简称J组！他还说“他们非常神秘，我只见过两个美国人，一位叫阿尔伯特.亨利Colonel Albert R. Haney，一位叫本杰明.范德伍特Benjamin Vandervoort，都是上校军衔，这还是我偷看他们证件知道的呢。”
　　龚剑诚的脑海活跃起来，将那天的场景初略做回放，似乎还听到了海军上将乔伊的震惊大喊：“这两人早就失踪了，这家伙在说谎！”
　　龚剑诚深吸一口气，开始对本杰明和阿尔伯特上校的生死有了兴趣。既然乔伊大叔都说死了的人，为何一个韩国人朴三就能见过呢？
　　这件事可谓匪夷所思，龚剑诚玩味着乔伊将军的话。“这两个人我认识，阿尔伯特原来是82空降师的情报官，后来到海军部情报局工作；而本杰明原来就是我的部下，这两个人都是在二战后期执行特殊任务时阵亡的！不可能还活着！”

　　@t_t_s 2017-09-21 21:58:30
　　顶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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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今晚真辛苦！！！

　　@栖阳逐剑 2017-09-20 22:16:56
　　1226
　　“没什么，我们虽然不让摘下这可恶的面具，可大家怎么来到这里的，都彼此彼此。如果日后在什么地方见了，还是好相认的，声音不会变。”龚剑诚斜着身看了对方一眼，若有所思地说，“我对北平熟悉，过去也在那里工作过。你呢？”
　　“我也是，您也听出我的口音了……”
　　“别想了，186同志，我们其实还是活在梦里。故土再亲，也只能怀念，你和我嘛，说句让你扫兴的话，这辈子恐怕都回不去喽。”
　　“我也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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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ufengerli 2017-09-21 21:05:59
　　我来了，今天刚知道还没写完，所以开始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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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兄弟！！！感谢支持老赵！

　　@V松风竹韵 2017-09-18 21:05:38
　　顶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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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韵兄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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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威洛比当时的表现，却和龚剑诚日后在别墅里听其亲口所言极端矛盾。当时威洛比说：“除非是遇到鬼了！这两个人是失踪的海军情报官！他们的葬礼还是我主持的！”威洛比还愤怒地挥舞拳头，那共同声讨的场面萦绕在龚剑诚心头，挥之不去。
　　唯有一个人例外，在龚剑诚印象里，当时的安德斯上校并不感到丝毫意外。

　　龚剑诚的心中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自己受到水刑，测谎仪，都是这个黑情报组对自己的考验，这个组织独立于其他公开的情报系统，就连贝鲁特大使对马尔斯一行人也不敢问津，甚至他们也从未耳闻……龚剑诚眼前浮现出一个个鬼魂，不，那是一个个比鬼还可怕的活生生的人物，虽然连确切的面孔都不好回忆出来，可这些人的确存在，本杰明和阿尔伯特就是其中之一，还有审讯自己后突然消失的马尔斯上校，他们是真正可怕的组织。
　　……龚剑诚罗列了一连串的奇怪的往事，都不同寻常。
　　马尔斯上校对莫洛奇科夫斯基和他女佣人张艺杉，就是釜山假钞案和腐败案的发动者孙度妍非常了解，说他们是苏联情报机构在上海的卧底，这就非同一般，这一点安德斯也不知道，可这帮人就了如指掌。他们为什么要用这件事攻击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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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剑诚想不透，马尔斯若受安德斯上校之托，用严刑和测谎验证自己是不是共产党，完全可用李承晚秘书金承植被自己枪毙一案发难，犯不上扯东扯西，牵连到抗战胜利前的那段莫洛奇科夫斯基的故事，难道马尔斯有更深的意图？会不会他连安德斯也不信任？而是是从自己身上找到上海时期的蛛丝马迹？要知道龚剑诚和安德斯，其实1944年都在上海，只是两个人没有共同的交集罢了。
　　想到J，又想到马尔斯上校和安德斯的关系，以及威洛比将军家中摆放本杰明等五个人的合影，龚剑诚不由得浑身一震，他们之间或许有必然的关系。从以往的经验看，威洛比将军和安德斯总是外为对手，内是朋友。这是联盟的高级形式。只是，唯有一件事，威洛比却要求龚剑诚瞒着安德斯，而且是命令。
　　他想起这件事，摸向腰间……贝鲁特圣乔治宾馆未来得及装入铝制皮箱的一件物品——一枚太平天国的铜钱，这小物品就挂在裤腰带上，他甚至忘记了这枚铜钱还在。铜钱，威洛比要求他必须保密，这是只有他们之间知道的秘密。
　　龚剑诚轻轻地解开皮带，从身后将小铜钱的挂绳解开，拿起来看。马尔斯的人什么都没有动，尽管龚剑诚在黎巴嫩遭受酷刑前，曾经遭受盘查和搜身，但马尔斯的人对他皮带“饰物”似乎并未发现，或即发现也没动，因这东西对于中国人来说，实在太平常。对中国文化比较懂的马尔斯和他“背后站着的那个中国人”一定知道，这枚铜钱有“太平”二字，是一种吉祥物，西方人称为护身符，大多数人都佩戴各种辟邪物，因而毫无价值。

　　@三月谷雨y 2017-09-22 14:14:54
　　写得真好，希望作者能出书，买来给我的孩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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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谷雨y 兄弟谢谢您的期待和鼓励！是啊，我们的孩子们是该看看，文学性次之，历史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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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剑诚因祸得福！他拿着铜钱左顾右瞧，没有任何异样的发现，一枚铜钱劫后余生，这不能不算是“漏网之鱼”。龚剑诚欣慰地将其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重新串回皮带。他坐下来看看挂钟，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一刻钟，就慢慢地拿起暖水瓶，在茶壶里倒上一点水，直接仰起头将茶水灌入肚子。轻轻闭眼瞬间，眼前再次浮现出日本威洛比别墅里，最后一次和老将军在一起的场景。
　　……他们一起来到地下第二层，打开一个门，可以听到流水声。威洛比指了指前面停着的一艘小艇，对龚剑诚说：“需要存档的文件和资料，就是从这艘艇运来的，并不走外面的大门。”
　　“将军，这里是什么地方？”龚剑诚当时问。
　　“远东情报局档案中心。我带你参观，但如果接收这里，需要国防部的授权，这是后面的程序。”
　　这是龚剑诚脑海里回忆的第一个回放胶片电影，当时不以为将军的话有多深意思，现在感觉到，威洛比是在暗示这些档案所有者，其实不是远东情报局，而是国防部授权的部门！那会不会就是马尔斯这些人呢？

　　1236

　　第二个回放：记忆冲击着龚剑诚的脑海，他慢慢地睁开眼睛，仿佛窗外两个黑影从很昏暗的路灯下走来，就是记忆力的龚剑诚和威洛比将军。
　　……威洛比领着龚剑诚来到二层别墅的房间。龚剑诚只记得洒满阳光，书房散发淡淡的香气，还有名贵的油画。两个人站在威洛比在各个时期的个人戎装照片合影画廊前，将军陷入一阵短暂的沉思。后来，威洛比来到合影前，指着五个军官中的两位。“你要记住这两张面孔，他们就是听证会我和安德斯激烈交锋的阿尔伯特上校，82空降师情报官，后来在海军部工作，那个就是本杰明，情报上校。”
　　“将军，都说他们已经死了，至于提到的在JACK情报组，我是一头雾水，我甚至什么都不知道，那个J组更神秘。”
　　“他们确实在那个组织里，J组织很神秘，只是到目前我没弄清楚他们底细。”威洛比遗憾地说，“不过我没时间探索了，就好比赌场上你没能赌到最后，那种不甘。可你年轻，还有时间，算是我给你提供看一个想象的舞台，虽然这可能是一把双刃剑，有割伤自己的可能。”
　　“将军，我地位较低，看不到那么远，可能永远没有机会看到真相。”龚剑诚情绪不高地低下头说，“我是一个中国人，改变不了的黄皮肤，无法融入更高的境界，如果有些事与您提到的蓝血家族有关联，我只能是找死。”

　　1237

　　威洛比看着龚剑诚。“不要灰心。这件事你有希望看到真相，如果能知道更多的东西，这对你日后的发展有好处。”为什么威洛比说，有希望看到真相，而且对自己有好处？在第二个回忆中，龚剑诚似乎领略到威洛比的期待，那不完全是期待，而是鼓励和暗示，“虽然这可能是一把双刃剑，有割伤自己的可能”这句话，会不会有深意呢！

　　龚剑诚微微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经受了马尔斯的酷刑，也许并不是坏事，安德斯托付马尔斯带的信也并不能完全解读这场风波背后的深层故事，因为马尔斯的幕后或许还有别人。他回忆起第三个片段，这个片段非常诡异地说明，龚剑诚在今后或许即将坠入某种势力的漩涡。
　　第三个回忆：
　　威洛比开门见山说：“知道去年林芳少校击毙过一个叫李真玉的朝鲜女特工吧？”当时龚剑诚完全误解了威洛比提到这件事的初衷，直到后来威洛比说出了心里话。“不，你不懂我提这件事的意思，那不是一次意外。”
　　威洛比当时的表情严峻，他看着合影照，一根手指指着五人照边上的那个魁梧身材的军人。“他就是步七师罗森上校，你似乎没认出来。”
　　“哦，有点印象，但很模糊，因为当时我看见他的时候，这个人背对我，正和一个舞女调情，动作十分下流，让我对美军军官如此放荡感到……”

　　1238

　　想到这里，龚剑诚有点不寒而栗，他为什么说自己“你似乎没认出来”呢？的确，龚剑诚对这个人完全陌生，后来的那句话“有点印象，但很模糊”其实是勉强说出的，实际上龚剑诚对罗森并没有印象，因为照片上的罗森上校与他在日本樱之介大酒店见到的抱着李真玉的那个大块头并不像。
　　龚剑诚从未反思过朝鲜战争初期发生在日本的这件事。可是，威洛比将军在离别之际，提到这件事必有深意。“那舞女叫李真玉，是朝鲜劳动党的高级谍报人员。”威洛比表情生硬地盯着罗森的照片，“当时是要和他接头……很多事情是给外人看的，究竟罗森和那个朝鲜女人关系如何是一个秘密，可惜知道秘密的人都死了。”
　　威洛比这句话当时龚剑诚没能解读，因为包含很深的秘密，“知道秘密的人都死了”显然不单单指罗森和李真玉之死。后来龚剑诚请示道：“虽然我是一个坚决守口如瓶的人，可事关重大，刚才这件事我可以向安德斯上校透露吗？”
　　“绝不可以，否则，我就不会拉你到这儿来谈……这是你一个人需要知道的事，切莫传播给第二个人。”龚剑诚领受了一位退役将军的严厉命令，而且必须不要对安德斯说，这里面肯定有威洛比单独给自己的秘密，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暂时还无法知道。后来龚剑诚看着五个人的照片，向威洛比保证。“查出JACK组织的幕后，那时候我会单独向将军汇报。”

　　@对面的天空2016 2017-09-22 18:04:04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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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兄弟！

　　@t_t_s 2017-09-22 22:13:09
　　顶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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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TS兄弟好！

　　1239

　　“不，我已经退出情报江湖，对我已经意义不大了。”威洛比心灰意冷地说。
　　“将军，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调查JACK！”
　　“这对我们都有好处，你日后会明白我的意思。”

　　想到这里，龚剑诚的思路暂时停顿下来，他咀嚼着威洛比当时说过的话，感觉这里面有一个误会。是威洛比没听清楚自己说的J，是指神秘的组织？还是对J和JACK对于将军没有多大区分？通用的扑克牌里的J，会口头读成JACK，这在军事上也一般这么说，避免电话里喊错，造成听者误会！难道威洛比对自己提到的“查出JACK组织的幕后，那时候我会单独向将军汇报”误解为查出J？这很有可能，因为威洛比接下来就说：“Ｊ组织并非如我和安德斯在听证会所说的那样，里面的水很深。”
　　龚剑诚认定，当时威洛比的确是将龚剑诚说的JACK当成了J，将军本意并不是让龚剑诚去调查什么韩国人联盟组织JACK，而是去查J。

　　龚剑诚继续沉思，威洛比接下来的话更有深意。“你会遇到难处，我威洛比手里有的不都是万能钥匙，权且告诉你一点线索……另外，我想告诉你，步七师的罗森上校为什么被CIC抓捕，而且是公开场合。”说完将军停顿了一下，“一般来说，CIC逮捕高级军官有许多方式。当然，人赃俱获是必要的，可你碰巧当时就在现场，是很有趣的事，你是这样想的吧！”

　　1240

　　“是的，将军！”
　　“那么，你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呢？”威洛比欲擒故纵、抛砖引玉。
　　“是一次别开生面的抓捕……CIC抓捕的时机似乎欠考虑。”龚剑诚略微大胆地说。威洛比点点头。“你或许不知道，这正是安德斯上校点你的名，并让你入朝作战的原因，你当时很镇定，安德斯对你印象很好。”
　　“将军，难道我入朝……是安德斯上校和您的共同意思？”
　　“正是。”

　　这一段回忆给龚剑诚带来了一团迷雾，他方才明白，当时他在那个日本酒店里安德斯是知道身份的！但这怎么可能？三枝正行不可能与安德斯有任何联系，难道是林湘在里面……林湘提前知道自己来日本并透露给安德斯了？这不太可能吧……可也没什么不可能，毕竟龚剑诚是乘坐美军飞机，从台湾到的釜山，后来历经磨难在文秀琳的帮助下才到达日本。另外，毛人凤知道自己的1020使命，保密局是一面透风的墙，有多种渠道，都可能让反间谍部队首脑安德斯知道龚剑诚从台湾来了日本。

　　1241

　　不可思议！难道自己经受一切，都是有预兆的？为什么当初安德斯看中自己，而且威洛比随后点他名，让龚剑诚入朝跟美军情报系统工作？很快就进入了美国陆军情报中枢CIC，这真是自己能力高，或因为自己在中国国民党的特工群里混的牛头马面？才让安德斯认为是可塑之才？
　　龚剑诚觉得后勃颈发凉，如果是这样，真是太幸运了。不，答案没那么简单，龚剑诚进入朝鲜第一天起，威洛比将军就可能有所打算，或者说让龚剑诚负有特殊使命，而这个使命除了军事上给某些人带来新意，在政治上，他似乎更如威洛比期待的那样，早期是希望他的到来能带动台湾军队入朝，对于安德斯重用自己，除了军事目的，安德斯或许有自己的更高目标，他需要自己这样的人辅佐。
　　龚剑诚默默地掂量着自己的分量，似乎水涨船高，随中美对决呈现胶着状态情报领域的目标发生改变，也许安德斯和威洛比现在比以往更重视自己，或许自己已掺杂进两个长官的政治诉求和其他利益当中。
　　“龚剑诚，你现在混成了一颗卒子啊……可楚河汉界你能过吗？”龚剑诚扪心自问。想到威洛比离职前那番推心置腹的话，让龚剑诚受宠若惊之余，也有一种荣幸，从党和国家的利益来说，龚剑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即便是陷阱又能如何。

　　@栖阳逐剑 2016-02-16 21:02:08
　　*774]
　　“三野？没赶上！前年二十七军在俺们家乡驻军那会儿，偏赶上俺媳妇生小孩儿，没去上。后来俺报名参了军，在胶东军区东海军分区汽校当司机，在那儿学六个月，那时候啊，部队司机少，教练都从地方招来的国民党战俘司机，六个学员一个组，用一辆车。哪儿见过这辆嘎斯51这么气派的车啊！用的是地方上的木炭车，好像还是38年的美国福特。”
　　“哦？我见过那种车，费劲的很！”201同情地叹了口气，苦笑摇摇头，“可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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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ufengerli 2017-09-23 13:38:09
　　真涨姿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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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兄弟支持！

　　1242

　　老将军是孤傲的雅利安人，不会轻易动感情，如此看重自己，就是油锅他也必须跳进去。龚剑诚自觉已经入画，那么，他就不会轻易跳出去。
　　想到神秘的J，那可怕的五个人的合影，龚剑诚切实体会到，即便是美国政府内部，阴谋之水也相当的深。
　　这个回忆片段渐渐模糊了。因为龚剑诚再也没见过那张合影，威洛比将军离开东京，龚剑诚第二次去别墅，见到拉格小姐接收档案时这五个人的合影就消失了，他是唯一有幸目睹了某些真相的局外人，也就是说，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期，他都要在脑海里反复回忆那五张陌生的面孔了。
　　龚剑诚在脑海里回荡着别墅地下室的水道，仿佛还激荡着诡异的涟漪。他很难再有机会看到那些档案，因为接收时，地下室不少档案柜子是空的，当时他以为是远东情报局的人搬走，或是拉格小姐需要保密给换了地方，但现在回顾看，拉格小姐和远东情报局都没有这个能力。回想拉格小姐落落寡欢和无助凄楚，不正说明在那幢神秘的别墅里，还有另外一股远比威洛比将军势力大得多的势力存在吗？
　　龚剑诚觉得，在威洛比的帮助下，他曾经和杜鲁门总统“黑情报组”幕后势力擦肩而过。J绝不等于JACK组织，后者仅仅是朝鲜战争之后才成立，而J，是美国最大的秘密。

　　1243

　　铜钱，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龚剑诚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裤腰带，这枚小东西自从佩戴身上，就一连串地给自己带来了“桃花厄运”，先是遇到缠绵的拉格，后遇火烈真情的苏联情报员艾琳娜，然后圣乔治宾馆拿走自己皮箱的戴着面纱的阿拉伯女人火中取栗，如今，又和186号打起交道……龚剑诚觉得自己似乎太富有魅力，他不再是情报员，而是好莱坞电影棚里《鲜血情报》（13 Rue Madeleine，又名曼德林街13号，美国，1947出品）出色的双面间谍杜双！龚剑诚讪笑自己，如此短的时间内他接触了太多有杀伤力的魅力女人，不能不对自己的血色桃花情感到震惊。
　　铜钱……龚剑诚被强烈的疑问吸引，他瞪着眼睛看窗外漆黑的夜色，那恹恹欲睡的昏暗的路灯下，埋伏了什么答案。韩非子说：长袖善舞，多钱善贾。威洛比将军，您给我一枚铜钱，能做什么买卖呢……

　　第四个回忆：
　　随着洞察内幕的幕色深厚，秘密的往事一如雾霭沉沉，瞬间压迫在龚剑诚的心头。他不能不考虑铜钱的分量，这个不起眼的小东西，真不知道是凶是祸。现实逼迫他，不得不回忆一个与铜钱有关的威洛比的回忆。

　　@光辉岁月青青子衿 2017-09-23 21:37:36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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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兄弟！

　　就传到这里，大家辛苦！晚安

　　1244

　　……足足有十秒，龚剑诚在威洛比面前凝视小铝制盒子，和指甲油盒一模一样！打开后，发现里面放有一枚中国铜钱，上写“天平天国”，铜钱下压着一个小本子，邮票大，很厚，打开后里面有一排排谷子粒大小的黑色圆点，粘贴牢固，那是微点菲林。
　　“将军，这铜钱是您的收藏吧？”龚剑诚递给了威洛比，但将军拒收。
　　“给你的，我说过会送给你一枚铜钱，还记得我说的话吗？”威洛比将军颔首而笑，暗指是听证会上的一段。龚剑诚知道。“将军，给我的？”
　　“我不是给你一个古玩。”威洛比神秘地点点头，“你会知道他的作用，我可不是让你温习太平军和华尔洋枪队。”威洛比随后压低声音说，“你刚才说对了，这种铜钱存世不多，不是和我那几个能够幸存下来的谍报王牌一致吗？……我还能信得过谁呢？听证会上，那些白人，那些蓝血贵族的帮手们给我的打击够大了。龚，今天我带你到这里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请不要怀疑我的用心，我没有试探你的意思。”
　　……“以后没事的时候，多回顾一下你未曾解决的那些谜底，有些事慢慢就会明白，做谍报工作需要把握一个制高点，不要为细枝末节所连累。”

　　1245

　　威洛比将军因为要退役了，没想点破其中的要害，全在龚剑诚自己去悟出，一个美国人，这样看重自己，是龚剑诚的荣幸，但这其中也必然有一些深层次的关联，对于退出战争谍报江湖的威洛比，他的话或许更具有为代理人负责的态度，威洛比回美国去了，他还这样关切谍战战场只能说明，他有未竟的事业。他身后的人是谁呢。

　　要开饭了。龚剑诚饥饿的神经敲打着心房，他再次紧了紧裤腰带。就在这时，咚咚！身后传来了轻微敲门声。龚剑诚以为是食堂管理员过来叫自己了，就放下茶壶去开门。但是，门开了却没见到人，只是在自己的地板上有一封刚刚塞进来的信。他轻轻地拿起来，信封没有封口，打开后里面是一封竖写的信，毛笔小楷，信纸是印有“中共中央办公厅”的信头。
　　“五号同志，对你在教学中的表现，总部提出嘉奖！组织感谢你为今后教学模式开了一个优秀的先例，首长们对你的评估是满分。特此表示敬意。
　　今天凌晨从朝鲜前线传来消息，中朝军队有异动。军情紧急，安德斯准将请李奇微总司令专门给学校下达了调令，要求您速返韩国CIC工作。但我们珍惜您这位难得的人才，尽可能争取一天时间，以结束您的最后一课。

　　1246

　　办公厅安排您在明天下午授课后，直接去市公安局一楼右侧拐角地下室，那里有专人接您离开。您上飞机后直接回到前线。我们衷心地祝福您回前线为自由世界立新功！并工作顺利！
　　也希望我们的首席教官同志，能在不远的将来回到这里，继续为美利坚自由民主的教育事业贡献您的才智。辛苦了！为祝贺课程取得优异成绩，今晚备了啤酒和简单菜肴，令老师和学员们开怀畅饮，除了规矩不能破，让我们为未来的胜利干杯！
　　办公厅主任 杨，即颂。”

　　龚剑诚皱眉扫视信件，品味其中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中朝军队有异动则说明，敌人可能已侦知了我军即将发起的第五次战役企图，而且知道的比较详细。怎么会泄漏的呢？这让龚剑诚内心顿生极度的不安。根据目前日期判定，敌人基本上已经提前知道我战役计划，这是大大出乎龚剑诚意料之外的事，也说明在中朝高级军事计划制定过程中，有严重的泄密渠道。

　　1247

　　回到屋子里，龚剑诚将信件烧毁。火光里，他仿佛看到了无数志愿军突破水深浪急的临津江前赴后继，在美帝国主义轰炸中血流漂杵……敌人已有了准备，在没有出其不意的战略环境下，究竟要不要再发动春季反击战？龚剑诚开始诘问自己，可他知道，一个战役的准备是需要几十万兵马协调的，不可能随意更改，中朝联军作战，双方都有高级干部知晓，这里的保密问题十分棘手，克风首长也无可奈何啊。
　　但是，由于提前离开学校，龚剑诚要考虑的问题是如何完成上级指示，掌握这里的点点滴滴。他不能白来一遭，这20个危险的定时炸弹如何能抓住其蛛丝马迹？是他需要考虑的大事，可能以后没有机会再来了。
　　龚剑诚心急如焚。
　　从目前看，他没有丝毫可能带走属于这里的任何东西，明天肯定是蒙着眼睛离开，然后便如一场梦般离开了这个不知道经纬度的荒山野岭，一座惟妙惟肖的乌托邦城。不，不能就这样走了，必须做点什么。可困难是显而易见的，他不可能带走属于这里的一草一木，上飞机之前，他可能会被脱光了衣服检查，所以，任何有暴露这里的企图都能被细致的特工人员查处。本来龚剑诚想带走一点泥土，然后交给组织，日后让专家们分析一下土壤的化学成分，或许能够知道这里的地质结构。但是，接到这封信后，就立即否定了如此愚蠢的做法，一旦被侦知泥土用途，龚剑诚必然会被严厉调查，因小失大，则得不偿失。

　　@t_t_s 2017-09-24 06:53:41
　　顶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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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TS兄弟！

　　1248

　　没有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待时机。

　　晚上看过电影，学员们整齐列队在龚剑诚他们带领下，离开教学楼。第一次集体列队来食堂吃晚饭，平时是无组织自由去吃。虽然不让说话，可年轻人终究无法抵挡看了电影后心情愉快和亢奋，仿佛他们都成了优秀的侦查员战士，故而三三两两在路上笑，直到食堂门口方才收敛。龚剑诚和19号带队入场，分教官组和学员组就餐。由于食堂服务员很少，这顿饭比较匆忙，学员们就位的时候，菜没有上齐。
　　食堂管理员们都不是戴面具的人，这些人和外面市场上工作和小商贩们一样，都是自由“群众”，管理员过来对龚剑诚检讨并说明情况，说办公厅通知他们做一顿丰盛的菜，实在是太突然，可能需要大家多等待一会儿，为此深表歉意。龚剑诚当即表示，大家一起动手，管理员感激。于是，龚剑诚发动教官组去后厨帮助做和来回运输菜，其实他也是想借此机会，巡视一番。
　　7号和20号两位女学生也想加入到干活儿的行列，但被龚剑诚善意制止。“教规不允许你们随便出入，两位同学还是回到座位，今天是老师们为大家服务！”两个女学生无奈，只好回座位上去了。

　　@对面的天空2016 2017-09-24 13:51:20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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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兄弟！

　　同志们，今天不写了，周日，大家辛苦，老赵少些。
　　谢谢兄弟姐妹！

　　@t_t_s 2017-09-24 22:54:25
　　顶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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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TS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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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剑诚和186号一起去了后堂。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去，龚剑诚此番正愁没机会看看周围环境，也想寻觅点什么天机，毕竟食堂是突破口，菜运输需要外埠渠道，因为他从未见过街道和市场上有食堂的采买车通过，那就说明这食堂后厨曲径能通幽。

　　龚剑诚和186号率领教官组的人下了厨房。厨房就在一楼后厅，这座楼也不算大，一共才三层砖混楼，除了储藏室、厕所、餐厅，一楼就是大厨房。所见一目了然。就在路过储藏室的时候，龚剑诚突然发现里面有不少成捆的书，就问管理员：“老王，这些是给我们的教材？怎么还这么多啊？课程都快结束了！”
　　“啊，首长同志，这些是刚刚运来的！听运输组的老刘说，是给孩子们带走的书！”管理员并未觉得这是什么秘密，因为他本人也没什么文化，只是上峰有令，他只要管住嘴巴别随便说话，这个营生就可干下去，毕竟美国情报机构总不至于连个中国人的厨子也需要特别身份。龚剑诚皱眉，看看那些书，就问186，她是负责教材的。

　　1250


　　“186同志，怎么，学生还有其他的课本？”龚剑诚故意露出不愉快，“我怎么都不知道？”
　　“啊，是这样的，原计划里没有，后来办公厅杨主任给我写信说，鉴于此次培训很成功，总部要加点辅助教材，这也是我和33号同志的建议，我觉得应该在毕业时，给学生们带点货真价实的书回去，多学学马列主义的书，没亏吃。”186号承认是她和33号的建议，“我以为是小事，还没到结业就忘了告诉您了！”
　　“那可不是小事，186同志，你想一想，这些书我们没审查，就给他们发？万一内容出了问题怎办？他们不一定能掌握要点，这个不太妥当。”龚剑诚暗藏玄机，口中批评，实则另有打算。只是186号根本无法判知龚剑诚的想法。
　　“您说的对，我想杨主任是疏忽了！毕竟是要经受组织考验的东西，我们教官组有义务有责任先看看内容，审核后再下发，我坚决支持您。”186号有些自责地说，“今晚就给杨主任写信，说明情况，他会同意的！”
　　“嗯，这件事要早点做。你看，仓库里的书可不少啊！至少有三种吧！”龚剑诚和186号走进去，大致看了一下书，可不是吗？一共有五种，似乎是按照每人一本准备的。186号领引龚剑诚进去简单查阅，她每一样都拿出一本来给龚剑诚看。

　　1252

　　186很愉快接受指示，“顺便我去给大家偷点好吃的夜宵！”186号做了个鬼脸，虽说龚剑诚看不见她的芳容，可也能感觉到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和对大家在一起这段时光的珍惜。
　　龚剑诚沉默了片刻，他意识到202与201房间隔壁，而201是一直是关着的，从未见过有人出入，说不定美国人的一些监视装置就藏在里面，另外，201房间靠近楼道的最里面，那面山墙是否有夹层，根本无法预测，所以他必须尽可能避开201-203这块区域。
　　“哦，186同志，我觉得那个屋子通风不太好，你想大家喝了点酒，肯定很疲倦，再说202灯光有点暗，还是选206吧，那个房间我觉得不错。”龚剑诚很机警，直接将审阅书籍的教室定在206，主要是206靠近楼下的矮树丛，也是楼道最东端的房间，远离201。
　　“很好啊，反正都是空着的房子，就按首长说的，在206！”186号如今对龚剑诚的话言听计从，人也特别的勤快，她甩了下荷叶发，充满期待地说，“我原来打算在206召开一次舞会的，不知道这个想法能不能实现。”
　　“我倒是赞成，要结业的时候，跟杨主任提一下，活跃枯燥的生活，领导会批准的。”龚剑诚明知道这很不现实，可他不想打消186的积极性。
　　“首长，您说他会同意吗？”

　　@guan_fq 2017-09-25 13:35:35
　　非常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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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感谢支持老赵！

　　1253

　　“我看差不多。”龚剑诚笑着说，“先这么定，哦，对了，你晚上去厨房……可别让管理员同志给逮着！他们也有几率！”龚剑诚笑着加重了语气，对186去“偷”东西表示神秘的赞同。
　　“夜宵是犒劳大家的，管理员同志也不能不讲情面呀！”
　　“说的对，我看呀，管理员老王就怕你！”龚剑诚说着就笑了。然后两个人招呼大家去后厨帮助老王做些工作，大家也喜欢干点活儿，于是都出来了。其实，龚剑诚心底却别有一番滋味，留给他的时间只有一个晚上，在离开这里之前，他必须办点事。所以这样急切地加班，就是要完成那个任务。龚剑诚看看墙壁的挂钟，默默地想着今晚如何行动，这是他最后的机会，而且对找到的能传递信息的方法很有把握。

　　龚剑诚和教工们热火朝天地在后厨和前厅之间忙碌了半个多钟头，菜肴上齐了，龚剑诚就简单做了个发言，鼓励学生们今晚用餐务必放开，允许喝酒，学生们热烈鼓掌。每个桌子上都有一樽小木桶啤酒，只是同样看不到商标和产地，也喝不出地方产品的味道。龚剑诚给每个男同学都斟满酒，然后鼓励大家务必尽兴。

　　@光辉岁月青青子衿 2017-09-24 23:28:33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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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辉兄弟好！

　　1254

　　“同学们，这样拿酒杯不行啊！”龚剑诚纠正了几个同学端酒杯的样子。“‘六韬’说，鸷鸟将击、卑飞敛翼，圣人将动、必有愚色。你们有几位端酒杯的样子，是西方人的端法，那不行，你们走上光荣的岗位，多数喝酒是陪领导，我们共产党人讲究光明磊落，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不能像个儒生扭扭捏捏，应该开起来豪放些，不过在领导面前切莫妄自尊大。”龚剑诚自己示范了一下酒桌上和领导碰杯的样子，“你们应该看过国民党拍摄过的影片，民国时期许多交际场所喝酒都要来一通寒暄，那些繁文缛节在共产党人的酒桌上要不得，但也要注意分寸。对待参加过革命的前辈，要求谦恭有礼，一般两杯酒下肚，你要多提议首长和领导同志讲一讲他们在革命征途中遇到的最难忘的经历，这样领导都喜欢，他们愿意讲讲战争年代的故事。如果你的领导和首长不胜酒力，则不要勉强，凡事要让首长们高兴健康，不可耍性子卖弄你的酒量。总之多听少答，这是你们今后在交际场所需要注意的问题。来，为了我们这次学习顺利，大家先喝一口！”
　　龚剑诚首倡成功，同学们举起水缸子然后鼓掌代替喝彩，不少人一饮而尽。

　　@军人Y 2017-09-25 23:33:02
　　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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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人Y Y兄弟，老朋友鼓励，老赵当奋斗到底

　　@九月勋爵 2017-09-25 22:32:18
　　支持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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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勋爵兄弟好！

　　1255

　　龚剑诚继续说：“今天正好借助酒桌，跟大家说几句毛 的一段论述，这对于你们今后认识社会和融入社会都有好处。毛泽东 在《新民主主义论》这样强调：所谓中华民族的新文化，就是新民主主义的文化，就是人民大众反帝反封建的文化。中国应该大量吸收外国进步文化，作为自己文化食粮的原料，但是一切外国的东西，如同我们对于食物一样，必须经过自己的口腔咀嚼和胃肠运动，送进唾液胃液肠液，把它分解为精华和糟粕两部分，然后排泄其糟粕，吸收其精华，才能对我们的身体有益，决不能生吞活剥地毫无批判地吸收。
　　中国的长期封建社会中，创造了灿烂的古代文化。清理古代文化的发展过程，剔除其封建性的糟粕，吸收其民主性的精华，是发展民族新文化提高民族自信心的必要条件；但是决不能无批判地兼收并蓄。我们必须尊重自己的历史，决不能割断历史。新民主主义文化是大众的，它应为全民族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劳苦大众服务，并逐渐成为他们的文化。”
　　龚剑诚说完，举起酒杯。同学们热烈鼓掌。然后再次起立，全部一饮而尽。不过，当19号和33号等老师再提议的时候，却无法得到响应，倒不是学生们不尊重，而是他们多数人似乎觉得今天的酒象征着诀别，就都喝不下去了。

　　@猪八戒的表格 2017-09-26 11:37:58
　　老赵辛苦，天渐渐凉了，注意身体。每天还是去母亲那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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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格兄弟，您好！感谢对老赵的关怀！不每天去了，一周去四次了。实在跑不动了。还要写字。但我的时钟不怎么变，努力，坚持！

　　1256

　　喝酒必须有愉快的氛围，可今天他们不能摘下面具和眼镜，这种酒还怎么喝？可是残酷的现实摆在他们面前，如果摘掉这些道具，日后他们将再无安全感。看着学生们艰难地将酒倒进面具下面的开口，相互之间已不想说话，这就让教官们非常感伤和尴尬。
　　除两位女生没有喝之外，其他十八个同学虽然也遵从老师意见，谨慎地喝了半茶缸，但都不胜酒力，不久，就都沉默地靠在椅背上沉思起来，连饭也吃不下了。中国人对酒有一种特殊的文化理解，身在异乡、前途未卜，这酒必然催生出乡愁，龚剑诚知道每个人都不好受，这杯酒其实就意味着相互饯行。随结业的临近，他们也将被派回国内，内心的压力随着倒计时而剧增，今番酒入愁肠，森严的面具下已多了层湿漉漉的忧伤。
　　晚宴就这样在学生们默默无言的发呆中草草收场，老师们相互之间也敬了几杯，说了几句互相勉励的话，就和学生们握手。20个学员都站起来，相互之间彼此拥抱，但不能讲话，同是天涯沦落人，拥抱就包含了诀别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