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恋长江2017 2017-11-18 08:42:39
《东方红》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他为人民谋幸福,呼儿嘿呦,他是人民大救星,,,
老赵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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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感谢长江兄弟!!!无比怀念伟大领袖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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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呢?”龚剑诚问,“后来怎么样?”
“当时火车站跟丢了,这件事受到林少校的批评。”霍恩惭愧地说,“那个男人主动开枪,把我们的特工吸引住,那女人就趁机跑了,我们的汽车和摩托车就在后面追,可这女人很厉害,闯进了美军一家海军俱乐部的舞厅里,我们三个人闯进去搜查,结果就再也没看到她,所有的房间都搜遍了,还是没找到人,我们怀疑她巧妙地化了装,趁着混乱从我们眼皮底下溜了,为这件事,准将差点撤了我的职。”霍恩沮丧地摇头回忆。
“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那后来呢?怎么咬住她的?”龚剑诚抬头又问。
“失踪了一段时间,还是林少校为我们解决了难题。”霍恩中尉说,“少校阁下从保安局抓获一批政治犯的审讯记录里,巧妙地鉴别出两个日本人,那还是清剿马山造币厂行动后,基姆准将手下法内尔中校抓的一批嫌疑人,就一直关在釜山刑务所,都认为是当地老百姓或者游击队,审讯没有价值,基姆准将出事后,韩国南方地区宪兵队副司令裴勇哲少校就想全部毙了,但被我们知道后报告给林少校,林少校认为里面说不定藏有大鱼,就挨个提审,果然找到了两个日本人,都是从苏联战俘营被苏共策反的造币技术骨干,这两个人很快招供,在马山郡有家专门做日本清酒的作坊,是共产军的据点,就在那儿,我们抓获了隐藏起来的一个日本女工程师,叫福田京子,是造币厂的制图工和美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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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剑诚这时才明白怎么回事,他看着林湘说。“我在日本听证会上见过福田京子,原来是这样被抓的?”
“是的,”林湘很久没说话了,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似乎有许多心事,但还是回答了龚剑诚的问题,她给崔忠浩使个眼色,崔忠浩领悟,赶紧从皮包里找到一份刑讯记录,交给林少校。
林湘拿着材料,对大家说:“福田京子,1921年3月13日出生在大板,帝国大学毕业。毕业后就进入鲇川和松冈洋右公司,被政府派到三菱公司德国先遣队,学习秘密造币技术,其实就是伪造货币。在慕尼黑,她受过德国教授培训,被分配到‘本哈德秘密银行组织’。她是伪造假币的专家,在纳粹考核记录上,她的名字叫詹妮弗.福田,是本哈德机密组织出色的外籍职员,就连本哈德对她的评价也很高。和她一起去德国的还有一批帝国大学生,她在那里恋爱了,未婚夫叫岗村,后来改名平野正。战争结束前,平野正被太平洋盟军一个代号叫梨的间谍策反,准备回亚洲为盟军效力,回国途中乘坐阿波丸号沉没死在海里,当时福田京子并不知道他的死讯,一直等到纳粹投降,随后就在集中营造币车间被苏联红军逮捕,被送往西伯利亚的战俘营。也是在那里,她被苏联红军谍报机关辨认出来,随后就让她离开劳改营恢复自由,并考核一段时间后加入苏共,去年和一批造币专家派到南朝鲜地下造币厂,为朝鲜总政治局印制假钞,扰乱南朝鲜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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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大致讲述了这个过程,随后将材料轻轻放在桌子上,悠然转身,继续说道。“但她不是真的布尔什维克,苏联人一直将她未婚夫平野正的事隐瞒,说平野是苏联情报员,灌输她忠诚于苏联的思想,后来要求她回到南朝鲜去,为共产国际工作,而她未婚夫就是她未来的领导,这样她就信了,一心一意想和平野正团圆,福田京子彻底沦为苏联人的伪造货币工具。她在集中营写过回忆录,参考了未婚夫留下的两小本日记,详细记录了本哈德行动中给纳粹制造假币的岁月和经历,并提到平野正接触过的盟军谍报人员,其中一个叫梨,还有一个叫胡安,这些回忆录被刊登在苏联内务部的一个刊物上。当然,那两本日记被苏联内务部特务机构没收,我们无法还原内容,但我估计,正是平野正提到了‘梨’和‘胡安’的身份,才让苏联情报部门对福田京子格外小心。从京子的供述中,我们得知‘梨’和‘胡安’不仅是历史人物,还真实存在于远东,也很可能就在朝鲜半岛活动,梨可能是双重间谍,平野正在日记里描述他大约四十多岁,身材稍微魁梧,欧洲人面孔,白人,个子很高,
@秀水青山2016 2017-11-18 16:01:37
顶顶顶顶顶顶顶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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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水青山2016 感谢兄弟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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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曾经一度认为,梨就是基姆准将,因为CIC总部让一位叫施文德的前纳粹特工辨认,施文德指定基姆准将就是梨,而且战略情报局的历史档案里,基姆也曾经化名叫梨子,所以我们目前基本可以认定基姆是‘梨’,但有些情况还需要调查,因为包括福田京子在内,认为那个她曾经在德国见过背影的人,只是从未婚夫日记的一个俄文单词衍生出来的。”
林湘看了龚剑诚一眼,因为这事关东京听证会的秘密,她不想在这样大庭广众多言,“至于‘胡安’是谁,则一点信息也没有留下,福田京子也不知道是谁,而且让她失望的是,到南朝鲜后,并没有见到平野正。”
龚剑诚聆听过马丁和福田京子在听证会的对话,且当时因马丁拿出了镂空的日晷戒指,遭到福田京子的激烈撕扯,那是她定情物,当时场面大乱,所以这件事来龙去脉比较清楚。
“那么胡安到底是谁?真有这人吗?”他还是想知道最终答案。
“接下来你就知道了。”林湘淡淡一笑,努力让思路不受打扰,她双手拄着一本材料书,让崔忠浩代替自己为中校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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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忠浩继续说道:“从陆军刑务所抓到的那两个日本专家提供了不少信息,这样我们就找到了福田京子,连夜审讯,福田京子基本没有抵抗就愿意合作,她提供了马山郡地下党的一个重要线索,就是朴书记的藏身地。就在那天夜里,林少校告诉她,其实平野正并非死于阿波丸号,从东京调来当时阿波丸号乘客的名单,里面根本没他,少校对福田京子说,你丈夫其实是死于苏联谍报机构手里,梨当时想让平野正为苏军制造假钞,而苏联人为将缴获的本哈德行动的印钞秘密不外传,就杀了唯一知情、且懂得如何操作的专家平野正。”
“梨应该是双面间谍。”龚剑诚评论道。
“是的,少校告诉她了,梨就是双面间谍,既是盟军特工,也是苏联情报员。虽然我们拿不出证据,但福田京子赞同林少校观点,她提到了本哈德行动,我对这个不太清楚……”
崔忠浩求助地看了一眼林湘,林湘点点头。她接过话题。
“本哈德是纳粹造币行动的代号,也是一个纳粹党卫军的头子。不过德国投降后,纳粹技术人员都被苏联俘虏了,几乎没有漏网,唯有平野正提前离开了德国,”林湘说,“京子相信,战后美苏陷入敌对状态,一旦平野为美国做事,对苏联的危害是很大的,所以她认为平野被苏联人杀害的可能性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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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田京子坦诚,这次回南朝鲜受骗了,她觉察到马山郡大围剿的行动,一定是苏联红色谍报故意出卖朝鲜人,他们抛弃了 的南方游击队,苏联人始终认为南朝鲜的共产党不可靠。另外,敌后作战属小打小闹,远不如抛弃造币厂给美国谍报机关更有政治杀伤力,足以引发南朝鲜经济和政治动荡,会分化和瓦解美韩联盟关系,因为美国人必然要彻底调查假钞事件,而李承晚和他的政府人士通过劳动党在南方的运作,让政客们或多或少都使用过假钞,朝鲜人知道,假钞在战争中实际上成了南朝鲜官员的经济脐带,这是 高明之处,他不希望南朝鲜政府彻底地成为美国附庸,成为没有任何生存力的傀儡, 希望李承晚继续当总统,这样随时都能有一个可靠的手下败将,只要李承晚坚持北进策略, 的统一梦就能做下去,这好比对弈的两方都有胜利的欲望而彼此了解, 年富力强,野心勃勃,这一点要强过李承晚,而人民军的主力基本都是中共解放军出身,所以战斗力远远高于韩国国军,这也是 不希望李承晚下台的内在原因,他不想让南朝鲜成为美国殖民地,在这一点上, 对李承晚还是相信的,只有李承晚继续执政, 才有机会统一朝鲜半岛,而不会直接面对强大的美国武装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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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_t_s 2017-11-19 09:07:17
顶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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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TTS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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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韩国更换总统,那个人又不想打仗,只想南朝鲜独立后,成为美国的一部分,这才是 最担心的,所以他会千方百计支持李承晚,别看战场上杀的凶狠,在事关民族统一这一点上,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欣赏对方。”
林湘故意绕弯子说了这么多,原因是金志勋在场。其实潜台词是,李承晚一定暗地里收了北朝鲜的特殊贿赂,而这种贿赂是外界无法猜测的,但金承植秘书的存在,不是孤立的,李承晚再糊涂,也不会对金秘书倾向北方的表现毫无察觉,只是他装聋作哑罢了。
“那天我和福田京子谈了很多,她也很折服我的观点。她最后说,中国独立之后,苏联红军自知很难在大连港长期立足,中国不需要苏联托管,所以斯大林的目光伸向朝鲜半岛最南端,朝苏边界有接壤,俄国人能将红色苏联的势力延伸到釜山去,这是斯大林和他元帅们的意愿,所以苏联政府一直为中朝军队在今天春天的南下做些铺垫,假钞事件和国民防卫军事件就是苏联人下的圈套,意图是在政治和经济上搞垮南朝鲜政府,让刚刚上台的受美国支持的总理张勉声名狼藉,金白一死了,李始荣副总统和总统也因这件事分裂,李承晚总统更受到美国的指责,一个地下印钞厂的覆灭,牺牲了百十来人,能产生这么大政治经济的战略颠覆战果,为什么不可以做呢?这些经验和教训,我最近才想明白,不能不说,我们和敌人的情报战,已经上升到了军事决战之外的层面。”
@依恋长江2017 2017-11-19 12:43:51
老赵有直系亲属,或者本人当过志愿军吗?
我有一位长辈曾经是志愿军,他是开汽车的兵,回国后生病去逝了,所以我对抗美援朝的话题很关注,谢谢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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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兄弟,老赵没有任何亲属参加过这场伟大的战争,身边也没有。但我小时候耳濡目染的故事已经足够我用那种精神激励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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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林湘看了一眼金志勋,其实她如此长篇大论,也是希望日后通过金志勋这个传声筒,将要旨传达给李承晚,果然金志勋聚精会神地倾听,因为这个事他不知道。
林湘点到为止,她依然就事论事。“苏联迫不及待地想让 统一朝鲜,这样朝鲜没有海军,苏联就可以将北海舰队开到釜山来,对日本实施战略包围,苏联人的胃口始终是南下,占据釜山和日本北海道,斯大林在二战时期没能得到的东西,希望通过朝鲜战争得到。当然,这是我的分析,一家之说吧。”林湘缓慢地走了两步,说道,“京子对我能够解放她很感激,她很想回家,大阪还有年迈的母亲,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她说,三十多日本同胞和无辜的劳动党战士在这次行动中成了阴谋的牺牲品,可怜那些在苏联劳改营患难的日本人回不去祖国了。”
“林少校分析的十分透彻,在下佩服!”听了林湘介绍福田京子的经过,金志勋潜移默化地将她的政治观点据为己有,这是他目前最愿意和CIC接触的原因,金志勋想进步。目前他是李承晚的红人,由于出身特务,一直在政治上没有层次,所以很希望听到真知灼见,对林湘非常恭敬,脸上微微流露一点敬畏。“这是我听到的最权威的分析,釜山腐败案到今天彻底揭开了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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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奖了,少将阁下!”林湘略微苍白的脸色显出一点点芙蓉色,不过,她是不会给金志勋这个小人得志的半拉子政客和打手提供任何可恭维并在恭维中破解林湘威严的机会的。她那柔和的眸子陡然变色,冷酷的表情如涟漪一般从潮红的两腮间瞬间涌过长长的睫毛,到达天庭。
“可福田京子是犯人,想活命,条件简单,必须告诉我马山郡地下党头子朴书记藏身地和接近他的方式,她不想出卖同志,可这由不得他。”说完,她用手势对崔忠浩请求一下,表明她不想多讲话,“对不起,我有点感冒,崔大哥替我多说几句。”
“好的,少校阁下!”崔忠浩站起来,继续林湘的话题。“京子都招了,而且是带着愤怒招供的。她认为朴书记和钟万奎一样,知道假钞内情,可危险来临前,还要大家死守,这是残忍的欺骗。”
林湘做了一个无情的动作,嘴角朝下,冷哼了一声。
崔忠浩继续说道,“霍恩中尉和我带人按照地址包围了洛东江边一个叫三浪津的镇子,我派人到村子里和朴书记接头,对方果然上当,我们的人就隐藏起来,朴书记派出了一个游击队员,我们接头的人说是总部给捎来的粮食,这样那个饥寒交迫的游击队员就带我的特工老韩去了藏身地,霍恩中尉的人随后就摸上去了,将地下党书记朴明书和马山地下造币厂骨干运输科长金东禹,还有两个负伤的游击队堵在山洞里,经过一番较量,朴书记和金东禹被捕,其他游击队员被突击队击毙了。”
@光辉岁月青青子衿 2017-11-19 13:25:04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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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辉兄弟,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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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将目光抬高,炯炯有神地看着某处,以实际肢体语言支援崔忠浩的叙述。但崔忠浩似乎不想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龚剑诚:“中校阁下,刑讯是霍恩中尉指挥的,可否让他来讲述一下?”
“是不是很困难?”龚剑诚皱眉问。
“是的,有几个亡命徒,至死不降!”崔忠浩回答。
龚剑诚看了看霍恩,点点头。霍恩站起来,先是耸了耸肩,做出无奈的架势。“不得不为那几个亡命徒抵抗到底的意志而钦佩,金东禹这个人骨头硬,严刑拷打,坚不吐实,保安局特工几乎剥开他背部整张人皮,都未能让他屈服,这让我想起了当年被托德上尉刑讯的黑狼组织头目尹哲。”
“骨头那么硬?”龚剑诚怀疑地问。
“非常硬,”霍恩挠了挠脸回答,“金东禹一心想死,咬住了拷打他的南朝鲜特工老韩的手,硬是将老韩的三个手指头咬掉吞下肚子,愤怒的特工们就将他开膛破肚了。”
“老韩?”龚剑诚内心受到很大震动,这是老沈牺牲后又一位被美军开膛的朝鲜同志,可他不能流露出半点怜悯,就提到崔忠浩的部下老韩。他认识老韩,上次在南浦中学时,曾经和他一起工作。“手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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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到陆军医院,医生处置了一下,现在养伤。”崔忠浩声音低沉地回答,不知道他是为金东禹的惨死而难过,还是对老韩而惋惜,崔忠浩今天情绪不高。
林湘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对崔忠浩摆摆手。“这件事我没有处分霍恩,因为尽力了,金东禹太可怕。”林湘本来刚刚坐下,又站了起来。“死了,也没什么,不是还有朴书记吗?”林湘讲述这里,冷哼一声,脸色充满鄙视,“真是讽刺,朴书记进了刑讯室就浑身冒汗,我就觉得这家伙是软骨头,负责审讯的特工给他上个大挂,加盆炭火和烙铁,刚烫了一下他的下体,这家伙就贪生怕死高喊别折磨我,我们的人都死了,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您,就都招了。”
场下引发一点议论。龚剑诚也颇感意外,当初在马山郡,朴书记带人抵抗是很坚决的,难道这位久经考验的老党员这样怕死吗?
“朴明书,我知道这个人,”龚剑诚想起了金秀美透露的马山地下党的详情,“是他们第一号领导,甚至比钟万奎在党内职务还高。”龚剑诚评判道,“可这样的老地下党会真的投降吗?”
“看他尿了一地就知道有多糟,”林湘遗憾地说,“霍恩中尉让我过去,我让人暂停。就将朴明书请到刚刚将他的部下金东禹开膛破肚的屋子里,满地的血和内脏。结果他一看到这场面,腿软就跪下了。”
@t_t_s 2017-11-19 22:37:31
顶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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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S兄弟,周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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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讽刺性。”龚剑诚也评价道。
“是的,我当时很瞧不起这个书记,但他是高官,我们需要认真对待。”林湘说,“这个人是朝鲜劳动党中央特派员,连钟万奎也不知道他实际身份,朴书记早年在东北抗日联军担任侦察排长,1941年退到苏联后,被选派到莫斯科内务部第一总局红旗侦察学院深造,参加过苏联红军对日作战,回国后担任朝鲜劳动党中央联络部黄海北道对外联络处长,金刚政治学院副院长,负责培训派赴南朝鲜的政治工作队和武装游击队干部。1950年8月派到南方,保卫地下造币厂安全,但这个人外强中干,嘴皮上的马列喊得震天响,遇到自己受刑,别说坚贞不屈,就连被我们打死的游击队员的操守都不如。”林湘说到这件事的时候,已是满腔怒火,而在外人看来,这似乎是嘲弄。
“是这样,价值怎样?”龚剑诚耐心地问。
“有很大的价值,”林湘肯定地做了个不容置疑的手势,说道,“根据供述,崔中尉从三浪津镇子南端的变电站维修厂找到了一部苏联产KAOT-M型15瓦短波电台,是朴书记专用台。变电所电力方便,可给电台电池充电。崔中尉他们还找到了一个和他上级联络的密码本,一份共党马山郡地下人员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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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的话音伴随一个决定性的手势,如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脸色极其严肃。她发怒的时候,周围的男人们是绝不敢让表情轻举妄动的,因为林湘的脸上,从来就看不到对某个男人有丝毫的讨好、迷恋多情甚至沾沾自喜,她对任何事都表达的恰如其分,很难让男人们引发工作之外的遐想,而必须警惕对林少校又丝毫的暧昧情愫会带来什么后果。不过今天林湘的确很疲惫,容颜里除了几分干练,也多了几许沧桑,其实她的确是为金秀美而难过,当初救她离开虎口,本就过去了,没想到还是她亲手将这个倒霉的朝鲜女人送上了酷刑台,但这层心理波动是无人可展读的,包括对金秀美有着同样感情的龚剑诚。
林湘为了消除疲惫,就摇了摇手里的钢笔,斩钉截铁地说:“我把名册交给了刚刚出狱的金少将,他让许政少校带人将共产军的余党全部抓捕归案了。虽然不多,只有三十一名,但这些人都是共产党在南方活跃分子,其中五名是去年九月人民军撤走时留下的骨干,可以说一网打尽,同时,还缴获了几百万元的假钞。”
“林少校真是厉害,”金志勋赶紧恭维,因是自己的人露脸,不免喜形于色,也夸赞道,“撬开了共党在本地区的谍报网,真是大快人心!这是林少校领导的好啊!”
@依恋长江2017 2017-11-20 08:43:58
所有参加过抗美援朝的中国人,都是我和老赵的亲属,伟大的抗美援朝,伟大的中国人,不简单的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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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参加过抗美援朝的中国人,都是您和老赵的亲属,伟大的抗美援朝,伟大的中国人,伟大的中华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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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外了,少将阁下!这都是共党的软骨头,那个朴书记所赐,”林湘回敬了金志勋一点点微笑,随后就绷着脸说,“但这些都是小角色,我关心的还是电台,只有钓出朴明书的上级,即朝鲜劳动党中央在南朝鲜的总舵把子,才算破获整个南朝鲜谍报网。于是我想到和朴书记谈谈合作。”
崔忠浩不失时机地拿出几站照片给龚剑诚看,主要是朴明书写自首书,还有对审讯人员讨好的贪生怕死之相,让龚剑诚看了倍感恶心。
林湘继续说道:“我开出条件,他都接受了,答应做CIC的逆用电台,就当我的面,给上级发出了报平安的电报,平壤总台马上回复他,这几天注意联系,将有要紧的事指示。我就知道肯定与独立门的死有关,所以对朴书记实施最严密的保护措施。”林湘停顿了一下,因为下面话题敏感,他看了一眼金志勋。“为严防朴明书叛变的消息传出去,我让 亲自对三十一个共党分子过堂,我的建议可能让将军难以理解,但有绝对的必要。”
林湘的话突然充满了冷酷狠毒,但语气却夹杂一点戏谑。“凡是经不住拷打的软骨头,主动投降的贱货,一律就地处决。留下的都是硬骨头,这是日后为掩护朴书记归队保存的镰刀和锤子,希望 和大家能理解。”
@tomtd2012 2017-11-20 14:07:37
意志坚不坚定,和职务高低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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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兄弟,您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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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少校是做大事的人!”金志勋恭维道,“对于软骨头,今天他投降你,明日就可能又回到了敌人那边去,不但人不可靠,还会坏了大事。”金志勋面似桃花,由于这次挫败了共产军南方游击队还抓住了大鱼,有点心花怒放。“正所谓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啊!少校阁下的命令我坚决执行!连一块软骨头我都没留,枪毙后全部用火烧成了灰!”
“ 行动不拖泥带水,我很欣赏。”
“这都是林少校指挥有方!”金志勋赞叹,“对敌人就必须斩草除根,残忍是共产党的发明,我们用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符合当前斗争形势!”
龚剑诚也附和说:“目前敌人正谋求反攻,这些货色留在南方,是定时炸弹,随时都会有危害,杀了,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龚剑诚表扬了林湘和金志勋的做法。林湘莞尔一笑。“我其实很不情愿,因为这对诚心投靠我们的人是不公的。可战争就是这样,我们的老韩不也一辈子缺少那三根手指了嘛。”
“枪决多少个?”龚剑诚问。
“二十个软骨头,还有十一个强硬分子,都是我挨个过的堂。”金志勋自豪地回答,“我不是李德武,对女性总要客气,其中五名妇女都没枪毙,关在马山郡刑务所,由许政少校派专人看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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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好,金少将是一位儒雅将军!”龚剑诚别有用心地一笑,“但要提防越狱逃跑,跑一个,我们后续行动就必须终止。”龚剑诚很精明地提醒。
“绝对逃不掉,都挂脚镣,三层电网,谁放走了要犯,连坐法我要他全家的命!”金志勋恶狠狠地打包票回答,可见南朝鲜保安局的内部制度又多严厉。龚剑诚“满意”地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也就是说,你们后来用朴明书电台钓出了敌人的新特派员?”龚剑诚猜到了下一层,所以抛砖引玉。
“还不能说抓到的人就是胡安,但看到了曙光。”林湘严正地介绍说,“朴明书电台是朝鲜劳动党中央南方一号台的下级电台,编号狐狸02,用他做诱饵确实很有效。”
“一号台‘独立门’?”龚剑诚问。
“对,”林湘轻松地点点头,“我们缴获了一些电讯内容,报头是‘独立门’这应该是他的代号。”
“哦,是这样!”龚剑诚皱眉说。内心却十分紧张,他最担心林湘追查出电台名册,因为当初他和妻子真娴的电台虽然没有让上级“独立门”给编号,可作为总部代号“磨坊”存在,就可能留下这类电报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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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缴获东西里有“磨坊”,从发报的内容和时间推断,就能找到发报人的大致身份。精明的林湘很快就会根据其他线索,分析出是真娴,她心里基本已怀疑李真娴是朝鲜劳动党的谍报人员,上次郑俊勇照片的事,她就怀疑过,而且若不是为了袒护自己,依林湘的职责和手段,三个真娴也被捕了……龚剑诚有点后怕,脑海深处不断重复和真娴曾经发报的内容和密电码编组情况,目光禁不住扫了林湘一眼,但见她没有看自己,而且表情还很严肃,他悬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还有一件事更让他紧张,在黎巴嫩的时候,安德斯的老朋友马尔斯上校刑讯自己,就提到“独立门”电台,马尔斯认定金承植就是“独立门”,而为了能让龚剑诚承认是共产党,还提到抓捕一个朝鲜女地下党高官,甚至摆出了一张相片。龚剑诚的记忆虽然在水刑期间受到创伤,但已经恢复。脑海深处,立即浮现出一张照片,那是马尔斯摆出的四张照的第三张,很像朝鲜或日本女人,此人面色和善,穿一件紧身夹袄,短发,长相不出色,但人很端庄,不过龚剑诚不认识她,可马尔斯上校却说的绘声绘色,仿佛龚剑诚在枪毙金承植的时候,她和朝鲜情报员就在日本东京都海军部的别墅官邸附近埋伏着,差一点就狙杀了自己,且马尔斯透露,这个女人已经招供,合作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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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是真的吗?难道这件事是林湘主动告诉马尔斯上校的?不然马尔斯何以知情?龚剑诚的记忆中,马尔斯也是第一次出现,以前从不认识此公,林湘认识马尔斯是可能的,他们过去都在美国工作……可林湘怎么会将这名重要的女人的情况对马尔斯透露?他下意识再看一眼林湘,心里真有些紧张,因为他只看到了受刑的金秀美,那么,第三张照片那个女人既然马尔斯都说招供了,可为什么林湘居然到现在都没有拿出来呢。龚剑诚完全相信林湘是自己的保护者,她绝不会在外人面前说对自己不利的事,那么,是马尔斯说谎,还是林湘似乎根本没意识到龚剑诚内心的窘迫,还打算最后拿出来,让龚剑诚吃一惊?
林湘的确没有看龚剑诚,喝了一口水,不过接下来说的话,就和龚剑诚的思想时差只差一分钟。她直截了当提到了意料中的那个女人。
“我们抓到了高顺姬的上线,就是那个新来的特派员!”林湘果然说出了龚剑诚的猜想,但她同样不急于说出是谁,林湘的目的是回顾。
@寒江雪独钓ty 2017-11-20 18:49:09
赵哥,写完抗美援朝,能否写一部中国远征军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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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江雪寒兄弟!!感谢您对老赵的支持和帮助。中国远征军已经拍摄过一个电视剧了,狗尾续貂不容易,而且没当过兵,军事水平可能不够会让军人兄弟笑话。
@九月勋爵 2017-11-21 12:27:07
老赵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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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勋爵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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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门下属电台,至少是三部,朴明书的电台是二号。”林湘说了模棱两可的话,她也没提到另外两部是谁,“我根据高顺姬的供述,还有她说的梦话提到的一些零零散散的情报,让侦听车锁定在釜山龙头山公园附近。美妙的龙头山,可俯瞰市区全景、海洋风光。晴天时,甚至可瞭望到远方的对马岛,可一号电台也相中了这个高地,釜山广播电台的信号塔就在上面,可以临时充当天线。可以想象,一个神秘的人观赏了夕阳和夜景,在浪漫情调中拎着电台的皮包来到山顶的李舜臣将军纪念碑下的凉亭,悠然地收发电报,这一切对于高水准的电报员不过几分钟的光景,然后下山,走向山下的临时总统府公寓。”
林湘描绘的非常逼真,让听者都能想象出神秘的人登山后,悠然下山的样子。
林湘又喝了一口水,由于近期身体欠安,她不得不用手背捂了下嘴唇,严防咳嗽。
“我们终于发现了那个夜行人就是秘书金承植,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劳动党南方最大头目,代号‘独立门’,不过他到底是间谍头子,还是间谍头目的影子,需要确定。于是,乔治的信号组和霍恩中尉的行动跟踪组辛苦了一段时间,最后让朴书记发了一个诱饵电报,一号台果然上钩,在回电里说明了‘独立门’的困境,我由此断定,金承植就是大统领眼皮底下的魔鬼,朝鲜劳动党中央埋伏在南方的最大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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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看来准将阁下让我逮捕他的时候,已经对他的卑鄙行为做了充分调查。”龚剑诚故意自言自语。
“是的,准将在日本专门听了我的汇报,对此我征求了金少将的意思,如果抓捕确实有困难,总统阁下不会配合,所以在日本干掉他,是最好的手段。”林湘没有隐晦对金承植暗杀的怂恿,随后还继续谴责金承植的罪行。“金秘书的危害不光窃取情报,还通过李承晚总统对南朝鲜政府和军队发号施令。独立门不愧是独立的领导,他从不和任何北边的人接头,接口人只有高顺姬,但他和高的见面也远离总统府,高顺姬只能知道这个领导的代号、长相,还有每一次见面的地点等情况,其他的一概不知。特工们守了很长时间一无所获,金承植是无事不收发电报的人,但他如何从上级那里接收指令,我想了许久,感觉是从无线电收音机传递的数字暗号广播。乔治少校他们监听了朝鲜在夜里发出的广播,一共有三处,分别对南朝鲜、日本、中国的侨民进行广播,几乎全部在半夜播放,波长为10米或11米,属于短波电台。考虑到朝鲜没有中继站和境外的短波电台,这三组短波电台广播范围可覆盖南朝鲜、日本和中国北方。广播站用的是最新苏联或者波兰产发射器,广播时会不可避免地有独特的嗡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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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对卡尔点点头。卡尔随即播出了电台录音。龚剑诚侧耳细听。的确,广播的嗡嗡声一来是为了掩盖里面的特殊内容,更是由于发射器质量太差的原因,战争时期朝鲜没有使用中继馈源设备,基本是用电话线连接着天线,所以想听出里面藏有文章是很艰难的,除非有专门的事先暗示。崔忠浩顺便将朝鲜语译文递给龚剑诚,龚剑诚放到桌子上,然后听录音带。
“平壤总部向第102号海外观测船探险3队布置渔业和气象基础信息……渔业水质监测指标第022号。你的任务包括水温、水质,监测指标包括氯度30、透明度869、pH值7.265、悬浮物1.69、溶解氧0.0025、高锰酸盐指数52485、氨氮55812、总磷0.2658、氟化物95454、挥发物质236、铜24452、锌35098、铅34522、镉12011、镍26882、铬六价696、汞58、砷8570、叶绿素68955、大肠菌群48758 ,另外,注意海洋渔业水质监测指标,注意活性磷酸盐89257、无机氮26924,其中第一项水温监测指标0度,水质监测指标3度……听到后请到5号作业区,那里有沙丁鱼15号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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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龚剑诚在内,听后都是一头雾水。林湘是无线电专家,见大家毫无头绪,就发表自己的评论。“大家也听到了,这明显是一段情报指令,这部广播台平时多是吹牛的战报广播和中苏朝三国政府和民间人士对战争的谴责,很少播出这种内容,但是一旦播出我们毫无办法破解,就是这些渔业监测数据,内容混乱,根本无法破解密码内容。但可以肯定地说,这绝对是平壤总政治局情报总部向他们的间谍在传递信息指令。这种常见策略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使用的很普遍,英国BBC广播公司就用这种方法向法国抵抗运动发出行动指令,包括诺曼底登陆那天,BBC仍然使用暗语对抵抗组织下达总命令,用的都是广播。”
“林少校,你说是三部广播电台,都播的是这些东西?”龚剑诚问。
“大同小异。”林湘回答。“也有森林防虫害的,专业性比较强。”
“哦,这是否可以说明,中朝近期准备进行大规模的反击战?”龚剑诚提示道,“如果电台播出密语的密度增大,且比较击中,那就说明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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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就在这里,所以我需要在你去李奇微将军那里汇报之前,掌握目前的情况,所以,我们对抓获的共产党谍报头子的审讯势在必行。”林湘神色严峻地提醒说,“那是接下来的工作,现在我们还是从这三部电台播出密语里找到一点信息,虽然包罗万象,杂乱无章,可先生们,你们要清楚,从今天起,我们有幸步入了二十世纪下半叶真正谍战的殿堂。”
林湘随后从卡尔的手里拿过准备好解读的密语图谱,然后分发给龚剑诚和金志勋。“这是信号部门整理的朝鲜广播密语情况,可以看出,他们可能抛弃了固定密码本,改用一事一密。”林湘加重了语气,“我们的密码分析人员尽了努力,但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关联。其实,朝鲜平壤电台所用的方法并不复杂:广播包含一组可以对应莫尔斯电码的五个数字,情报员用短波收音机接收情报,然后用一次性密码本解读这些数字。而广播时间和频率,在他们的间谍出发前,或者通过交通员传递,就已分配给对应的人,朝鲜总部和独立门之间是按照契约工作的。虽然报头呼号,一些固定用语不变,但密码本是无序的,好比日历一样,过一天撕掉一页,而且你根本不知道下一页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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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们必须抓获新来特派员并撬开她的嘴巴的迫切性,反情报机关绝不是万能的,先生们不要太清高,朝鲜谍报机关可不是吃素的。除非抓住携带那种密码本过境到南朝鲜的最大的特务,才有希望打开潘多拉的盒子。”
龚剑诚到此才明白,林湘徐徐讲出秘密的理由,是准备让听者明白,因抓住了金秀美而钓出的大鱼是何等重要。林湘随后表扬了两个得力部下。“霍恩中尉和崔中尉在那段时间非常苦,跟踪共产军间谍最大的威胁,是他们不会按照常理行事,我们付出了牺牲,是因为常被打个措手不及。”林湘叹了口气,表明接下来的工作并不轻松。“金秘书和李承晚总统形影不离,许多对外政策和内务安排都出自金秘书之手,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现象,金秘书掌握李承晚总统人事和财政大权,且对政府组织进行潜移默化的政治改革,怂恿总统和美国暗中对抗,放宽对北朝鲜难民的收容政策,这些难道都是一个秘书所能完成的吗?值得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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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的话锋转向了,金志勋立即抬起头来。林湘并没有因为金志勋的惊诧而矛头隐藏。“有证据查明,十几万国民防卫军青年在今年一月初行军中冻饿至死事件,是有预谋的!有幕后推手!”她故意暂停,这让龚剑诚和金志勋都为之一震。
“少校阁下,难道还有漏网之鱼?”金志勋反被动为主动地问。
“不好说,”林湘点破了一层说,“金承植和国民防卫军司令官是日剧时期的同学,又是同乡,这是一个联手腐败的便利条件。我不想干涉南朝鲜内政,但我要告诉您,金少将,金秘书不是完全孤立的。”林湘沉默了一下,但还是挽了一下头发,看着金志勋,缓慢地继续说,“您通读四书五经,对中国古训所识应当比我还要稔熟,应该知道‘美男破老,美女破舌’的旧训。我这样说,没有对大统领阁下不敬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国破山河,自救乏术,缨冠披发,无任主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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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的话听起来含蓄,但实则很毒,金志勋对中国古代文化非常博学,自然听得懂。“美男破老,美女破舌”那句话出自《战国策•秦策》,田华之为陈轸说秦惠王,所引荀息一段话。荀息曰:《周书》有言,美男破老。乃遗之美男,教之恶宫之奇,宫之奇以谏而不听,遂亡;因而伐虞,遂取之”。而《周书》的全文是:美男破老,美女破舌,武之毁也。美男就是男宠,与美女相提并论,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同性恋现象。但林湘的意思显然更含蓄,她是说李承晚内外交困,政敌林立,美国主子又在南朝鲜陈兵五十万,在军事政治方面对他频频施加压力,李总统不愿做儿皇帝,自然有一番改革之心,这就与美国政府的策略相悖,所以苦闷时难免会对近臣格外亲近。金志勋何等聪明博学,立即明白了这句话的挖苦,有点脸红,可林湘说的也有道理,他早就对金秘书的权势心存不满。
林湘继续说:“这个人几乎就是总统的影子,年迈的大统领对他言听计从。所以,没确凿证据,我们不能对总统先生明言相告。否则不但得不到配合,还会产生误会,李承晚阁下是位很正直的民族英雄,老人家反感外国势力插手内政,因此金秘书若是间谍这桩丑闻传出去,不仅会影响自由党明年的大选,还会使双方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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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看着金志勋,他是李总统亲信,这种难言之隐只能求得理解。金志勋深深地点头,表示非常理解,但林湘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敢对总统说。
“我不敢在大统领面前提及此事,”金志勋赶紧表示对林湘的理解,也表示自身能力所限“若非安德斯准将果断英明,在东京处死金承植,我真拿那人没办法!”金志勋无可奈何说,“真是投鼠忌器啊!”
“那么,金秘书死后,如何抓到那女人呢?”龚剑诚对金承植的事心里有愧,不想过多盘问,现在他最关切的还是那女人。
林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龚剑诚。这张熟悉的照片,让龚剑诚眼前有点眩晕,虽然拍摄角度不同,可这就是黎巴嫩马尔斯上校摊牌时,拿出过的“第三张照片”上那个女人。龚剑诚故意端详,掩饰不安。
“她就是朝鲜谍报机关派来的新特派员,代替独立门的人。”林湘目光敏锐地扫视那张照片,但没有扫视龚剑诚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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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承植死后,敌人察觉到南方电台可能出了问题,必有人投敌,所以来的这个人有两种身份,第一可能是新的领导,第二,可能是来调查的高级反间谍特工。我们从朴书记那里得知,金承植从不直接见下级,一律用电台联系。平壤总部在他出事后终止了原电台的密码,改用新密,这还不算,敌人还有更毒辣的招数,要求几个电台的组长回总部一趟,但没有告诉他们一号总台出事。汇报工作要穿越双方交战的封锁线,地点是临津江西口靠近黄海的海州郡,那是人民军控制区域,他们还派出接应分队,看起来像是将电台的台长召回去学习,这招很毒。”林湘分析说,“我们面临一个抉择,敢不敢放朴书记回去。大家建议伏击小分队,让敌人的企图落空,这样还可能将劳动党在南方的各个组一网打尽,可我左思右想,担心这是烟幕弹。敌人如果用这个电报做诱饵,骗我们上钩的话,只要小分队受到袭击,即可能是朴明书叛变,他们或许对每一个电台组长发出的电报指令不同,比如对第三号台,他们会说派出船只接其回海州,那么,我们打掉了海上的船,则三号台叛变无疑,使用不同的验证忠诚度的方式,是高明的策略,这一点我们不能不防备。我当时犹豫不决,只能虚与委蛇,先让朴明书答应回去,随后就找准将阁下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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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的这段话让龚剑诚沉思起来。金志勋摘了帽子,皱眉想想又戴上。“是很为难啊,不去的话,平壤马上就知道谁是叛徒。”
龚剑诚点点头,看着林湘。“咱们怎么做的?”
“我请示了准将,他问我有无把握,在平壤警惕的情况下,还能保证朴明书回海州后不暴露自己已出卖组织,准将还问我,朴书记如果被劳动党逮捕,我们抓捕新特派员的计划会不会破产?我回答说,对此一点把握都没有。我说,软骨头回去之后,可能会否认一切背叛,即便回来,成为双面间谍的可能会更大,这反而成为我们心腹大患。非但如此,我们一直盯着的‘独立门’的女电报员高顺姬,就可能趁机脱钩,朝鲜人会立即让她转移,如果女电报员撤回去了,独立门原麾下电台必遭抛弃,一切努力付之流水,这场自暴自弃的殄灭,是我们目前情况下无法承受的,所以准将果断命令我,提前收网,先逮捕高顺姬,然后撬开她的牙关,进一步抓捕特派员。”
龚剑诚皱眉省思片刻,反而诧异,问道:“这个女人是特派员吗?”
“她是特派员,但她不是那胡安,这个女人是朝鲜人民军去年南进时期南方游击队总政委,而胡安是苏联对外情报总局的特工,二战时期盟军情报员,很可能是朝鲜人,但目前看,她不是胡安,是来调查独立门被出卖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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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条大鱼了,怎么抓的?”龚剑诚很感兴趣,他想弄清楚一切,因为潜意识里,他感觉到了一点诡异,虽然那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可龚剑诚似乎看破了晨雾,在大战将至的时期,任何敌我双方谍报的高级较量,都可能为后来的战争埋下伏笔。
林湘别有深意却极其微妙地看了龚剑诚一眼,当她判断龚剑诚的确想知道是怎么操作的,就平静地说道:“高顺姬被捕后,我们终于弄清楚了共产军在南方地下党的运作的大致情况,他们的组织非常严密,高顺姬每次都通过上次火车站接头的那个人接收指令和情报,然后发出去,那个人应该是独立门的交通员,可惜他死了,高顺姬只说他是自己的上级同志,其他一概不详。”
龚剑诚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无疑是说金秀美透露的情况很有限。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因为林湘认识金秀美,在汉城的时候,这个在难民中生活的舞女跟廖凯的关系,除了林湘没人知道……龚剑诚快速地扫视了一眼林湘,但林湘从不和他交流眼神,因为今天在场的人不可靠,金志勋少将将是日后CIC的敌人,这是连安德斯都清醒的事。别看他现在对美国情报机构忠诚谄媚,可那双机警高傲且自负的眼睛里,闪烁的是和李承晚一样自高自大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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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双方合作剿共,又没有办法回避,所以林湘今天说了很多,而没有让部下们叙述,也是担心他们一不小心说走了嘴,让金志勋抓住什么把柄。她这几天身体不好,几次强打精神的动作是想让龚剑诚明白,她在极力掩饰秀美在汉城的秘密。
其实,林湘的疲惫倦容也包含了一点恐惧。对于金秀美的被捕,她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当初她制止了裴勇哲少校枪毙马山郡抓捕的政治犯,倒也不是故意干涉,而是想重新审讯一下,为安德斯准将东京听证会找到日本专家,然后搜集假钞案的来龙去脉,当然顺便也解救这些人免于处决。果然她找出了两个藏在南朝鲜游击队中的日本人,然后顺藤摸瓜,抓住了东京听证会重要人证,德国纳粹本哈德造币行动的直接参与者福田京子。福田京子在审讯后就交待了一切,CIC在釜山市东北洛东江畔的三浪津抓到了养伤的朴书记,可并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劳动党高级干部朴书记,竟然是个软骨头,没怎么用刑就出卖了一号总台电报员高顺姬。跟踪金秀美拍摄回的照片,让林湘非常震惊,她深深地感觉到了危机,一种懊悔的心情一直折磨林湘,她是最担心因为怜悯谁而产生后患的,可这件事偏偏就摊到了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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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害怕是假,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最恐惧这种阴沟里翻船的突然变故,林湘曾经好几天都尽力拖延给霍恩和崔忠浩他们下达逮捕高顺姬的命令,因为她一直在寻求答案,一个朝鲜劳动党中央南方一号电台的总电报员被捕,对人民军情报运作的打击是空前的,高顺姬被俘获几乎等同于中共解放战争初期,我北平地下总台报务员李政宣被捕后的叛变。
安娜曾经对林湘透露过,1947年9月24日晨,保密局特种工作组对北平交道口京兆东公街24号院内的秘密电台采取突击行动,特务段云鹏爬上房顶,发现院内一间屋子亮灯,屋内男子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到来,在段云鹏的观测下发送最后一封电报。等他正收拾设备时,段云鹏发出信号。保密局特务破门而入,中共北平秘密总电台被破获。随即台长兼报务员李政宣、报务员孟良玉,译电员张厚佩、李毓萍被抓捕。更令特务们惊喜的是,他们查获了电台和电报稿的同时,还从李政宣床下一个柳条箱里,抄出未及时销毁的大量电报原始文稿。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潜伏北平的我党地下情报人员亲笔手迹。按照保密规定,报务人员接到地下情报人员送来的情报后,在发报之前,应当重新抄写一遍,并变换口气,发报后,立即销毁。然而,北平地下电台没有执行这一规定。
@光辉岁月青青子衿 2017-11-23 22: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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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感觉到了恐惧,也觉得颇为诡异。釜山劳动党谍报网这件事,几乎就是北平总台被破获的再版,当时北平从事地下工作的情报人员就分三小组,组长是北平市政府地政局第一科科长兼代局长董剑平、保定绥靖公署少将参议梁蔼然,北平女子师范大学教授、联络员董肇筠明。
三个小组彼此互不联系,就如同朴明书和其他两个台之间毫无瓜葛一样,但他们在总电台这里形成交集。大量电报原始文稿被国民党保密局起获,李政宣等人先后叛变,让我党在华北乃至东北的情报系统遭到巨大破坏。这次劫难导致埋伏在国民党军系统里的两名中将、二十名少将被捕,包括蒋介石机要秘书陈布雷的女儿陈琏与其丈夫也双双被捕,绝大多数牺牲。军统局系统继续扩大战果,利用被捕叛变人员继续与西安地下总台保持联系,最终导致东北、华北、西北总台台长王石坚被捕。王石坚类似于“独立门”,其情报系统极为庞大,遍布东北、华北、西北,掌握电台七部。事件发生后,这些秘密据点无法及时切断横向联系,致使敌人在破坏北平地下组织后,进一步追踪三大地区中共情报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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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坚被捕后迅叛变投敌,供出我华北、西北、东北情报组织,导致一百数十人被捕。蒋介石对此案评价甚高,郑介民和毛人凤更是狂妄声称搞垮了中共半壁天下。王石坚也因有用被送到保密局特种问题研究组去工作。(王石坚,真名赵耀斌,山东文登人。1933年5月18日曾被捕移送南京受审。抗战爆发后,周恩来代表中共将关押在各地的共产党政治犯保释出来,王石坚因此得以出狱,被委以重任。1947年叛变后随国民党特务机关逃到台湾,并在情报机关任少将,上世纪八十年代病死于台湾。)
有同样心思的还有龚剑诚。他也很吃惊,这么看,金秀美当年在汉城潜伏,可谓是优秀的情报员,他现在才理解金秀美主动和廖凯接触的理由,但她或许也真真爱上了那个混蛋,当时廖凯曾到仁川和克拉克上尉调查潮汐水文,那是麦克阿瑟发动仁川登陆前最秘密的情报组。也就是说,朝鲜情报机构并非没有准备,或许早就预料到仁川有危险,在情报上投入了一定的人力物力。对朝鲜劳动党情报的运作能力,必须肯定,即便 看不到仁川的漏洞,苏联情报顾问们和中共中央也会看到,会给与提醒。
@九月勋爵 2017-11-24 00:4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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勋爵兄弟,周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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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洛东江战况胶着,朝鲜最高统帅部没有能力拱卫仁川,金秀美在汉城潜伏足以说明,朝鲜劳动党即便在仁川登陆后,在南朝鲜的情报体系也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只是蛰伏起来了。可是,金秀美在廖凯迫害的情况下,为什么不反抗呢?这是龚剑诚最感到恐惧的问题。可现在,他没有解开谜底的可能。
“原来是高顺姬秘书!”龚剑诚故意拉着长音,“我在马山郡听说过,有照片吗?”
“有。”林湘示意,卡尔立即递上来几张正面照片。龚剑诚一看就是金秀美,这是在受酷刑前拍摄的,所以容颜没有太大变化。照片上的金秀美二十五六岁,大眼睛,有点小方形白皙的脸,一头荷叶发,发梢还有一点点的烫卷,戴着一顶毛线绳编制的小帽,看起来很漂亮,和汉城与廖凯谈恋爱时的她不太一样,首先是气质不同,其次容貌也有些许的改变,但她是金秀美无疑。
“都招了?”龚剑诚问道。
“是的,中校!”卡尔回答。
“她新的密码本找到了吗?”
“是的,被抓的晚上,她正在和北方来的一个游击队交通员接头,那个人送来了新的密电码,就在釜山一家自行车店里,那个人在店外试一台自行车子,随后就将密电码放入车把钢管里,很难被发现,高顺姬后来买车,挑选了这台,然后付了钱骑走了。我们特工将他们俩在不同的地方抓获,只可惜,北方来的那个人吞了氰化钾毒药就死了,高顺姬没有来得及处置密电码,就被捕获,她没有隐瞒自己是共产军的电报员,非常强硬,但一句供词都没有。后来的情况,都跟您汇报过了,高顺姬坚强地挺住酷刑,长达十天之久,若不是林少校略施小计,并请来了文秀琳中尉协助,还很难撬开她的嘴。”
1560
“她和独立门见过面吗?”龚剑诚问霍恩。
“没有,她后来说,从未见过首长,说的就是独立门。”霍恩接着说,“嘴很硬,说反正南方地下党都被你们破了,首长都死了,她没有更高级的情报可给了,只求一死。”霍恩略微同情地说,“她对朝鲜人民军的能力失去了信心,对和平也不渴求,她说自己身上留下许多伤疤,都是内战造成的,其实她没什么信仰,只想为朝鲜这个民族做点什么。”
“嗯,这样的女人还算值得尊敬,可她是怎么知道独立门已经死了的消息呢?”
“是来的那个人告诉她的。”霍恩回答。
“查了吗?服毒的人是什么角色?”龚剑诚又问。
“没办法查,后来听高顺姬说,那个人是从平壤来的,是人民军最高司令部的情报员,过去就在南方工作,她认识那个人,对他很信任。”
“那个人是胡安吗?”龚剑诚不放心的问。
“不,他是信使,是协助特派员工作的,可他死了,真遗憾。”霍恩中尉很少有立大功的机会,两次跟踪失手,都让对方自杀了,也很没面子。
“你们打算怎么处置高顺姬?”龚剑诚绝不希望霍恩难为金秀美。尽管秀美是朝鲜谍报人员,可在全面弄清楚她的身份之前,尤其是他没弄清楚金秀美到底从廖凯那里得知多少自己和林湘的秘密之前,是不能动她的,可他不能明说。
“我觉得这个女人还有话没说,留着有用!”霍恩回答。
卡尔也接过话来,对龚剑诚说:“准将和林少校也是这个意思,暂时羁押在监狱里,但相对比较自由,我们不希望她那双灵巧的电报员的手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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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说的对,她的健康影响日后我们对电台的逆用。”
“是的,中校!抓到特派员后,我觉得高顺姬的作用更大。”
“卡尔。”龚剑诚放心了,看着卡尔说,“讲讲如何抓到那个女人的吧!”
卡尔看了看林湘,林湘给与首肯,让其讲述。卡尔就介绍说:“我们使用林少校的高招,攻破高顺姬心理防线,她供述了一些简单情况,但没有对特派员的事多一点点透露,少校说不要为难她。结合朴明书的供词,我们认为朝鲜劳动党中央要派一个特派员代替独立门,领导南方地下党工作,高顺姬说出了背景,总部有个人来是调查首长独立门的死因。后来我们将朴明书带来,高顺姬就有点崩溃了,她认识所有下级电台台长,知道他们大致身份,朴明书的叛变,让高顺姬非常愤怒。于是,高秘书比较配合我们,但她说的很有限,这个人很特殊,嘴可真硬。她说北边来的那个携带密电码的人指示指示,总部近期要调查独立门被出卖一事,这次来也打算让高顺姬转移到后方去,因为整个情报网出了问题,平壤要查清楚。高顺姬坚持告诉那个人,说这个时候不能走,否则狐狸1号和狐狸3号台给总部的电报,将无人转达接收。”
“他交待那两部狐狸电台什么位置了吗?”龚剑诚目光逼人地问。
“交待了,可我们扑了空,估计高顺姬早就知道他们已经转移,所以说了出来。少校怀疑,平壤在给朴书记电报指示的同时,也给另外两部电台预警了,所以尽管高顺姬提供的地址是对的,但他们已提前转移。”
1562
“这个女人很难对付,不过你们和共产党打交道不多,这也符合实际,共产军是非常狡猾的。”龚剑诚评论。
“是这样的,中校,”卡尔说,“因为给高顺姬送密码本的人死了,我们担心平壤总部会知道,就让高顺姬给总部发一个平安信号,告诉平壤来人已经平安回去。可又担心她会耍花招,在摩尔斯电码编译上做点手脚给总部报警,林少校就全程监视她。”卡尔很自豪地说,“想隐瞒林少校那是没有可能的。”卡尔用极其敬佩的目光看着长官。林湘微微点了下头,接过卡尔的话。
“他们有报警措施,但那种幼稚的伎俩不会得逞。”林湘轻描淡写地说,“在一组密码中故意用错点划,增加或删减某个词的字母,这是老路子,一开始我就警告高顺姬,不要做无谓的蠢事,你动哪一根手指头,我都清楚。”
林湘看了一眼崔忠浩,崔立即播放了当时的录音。
录音中听到林湘声色俱厉地告诉对方。
“高顺姬,搞报警这种小把戏,我在1943年在缅甸就使用过,你要想清楚。”
录音带里是空荡荡的杂音,高顺姬没有说话,显然她现在无可奈何,但也不想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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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继续施压,声音很大:“这方面你缺乏经验,我没说错吧!按照你的职务,最多是1946年平壤第一期参谋学校无线电速记培训班的学员,我们对那次培训班的情况非常了解,因为白善烨军团长的报务员,就是那次培训班毕业的,共产党已经有很大一部分投靠了我们,所以你那点自豪感还是在我面前收起来吧!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从1937年开始就在抗日战争中使用电台和敌人战斗!后来又到美国和欧洲工作,你动动手指头,我都知道你要编译什么密电码。”
林湘故意“倚老卖老”且声调很高,是给对方心理压力,也迫切希望她投降合作,免得受皮肉之苦。
“哼!”高顺姬冷哼了一声,“你为美国鬼子工作,还有什么脸面夸赞自己,您不觉得是一种耻辱吗?你的祖国现在刚刚解放,你的相亲或许就在三八线对面和美国鬼子战斗,可你!你这个中国人的败类,却穿着马靴,戴着美国人的手表,挥舞帝国主义的皮鞭抽打一个为独立和自由战斗的人,中朝人民自古就是一家,如果你故乡的姐妹看见你和鬼子在一起狼狈为奸,不知道怎么看你!”高顺姬用中文对林湘的嘴脸给与猛烈驳斥。
“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林湘也有点诧异,耐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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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自己说的吗?别以为朝鲜人不懂历史,缅甸是中国远征军战斗的地方,亏你是国军的电报员!”高顺姬伶牙俐齿,给与回击。
“朝鲜统一有什么不好,美国难道不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吗?”林湘故意使用了刺激对方回击的腔调。
“哼,住口吧,革命在 的领导下前进,在将军的怀抱里,人民才能过上真正的生活。种子不管播在哪里,总是向着太阳开花,请你不要费心思了,我不会投降的,更不会出卖自己的战友,我会像保护自己眼睛一样保护她们。”高顺姬非常坚强地昂起头,将脸扭向一边,表现出对林湘的蔑视。
“你不信我会抠出你的眼睛吗?”林湘也大声恫吓对方。
“好啊,那就出刀子和锥刺吧,没有了眼睛,我还能用心灵去看,去看我们敬爱的将军的画像,我的祖国现在很苦难,但敌人胆敢侵犯,我们就是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会战斗下去,没有一个真正的人会活下来在投降书上盖章的!”高顺姬非常大无畏,在经历了多日的酷刑后,她的态度依然坚硬无比。
“是这样,你让我敬佩,也然给我失望,那好吧,高顺姬,我们就下面说中文。”林湘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你的决心,想成为牺牲的烈士,但你想死,在我这里可是一厢情愿,到了美国陆军反谍部队,一个人怎么死,这是个连上帝都不好预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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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见见你的上帝吧,”高顺姬冷笑,“你们眼中的上帝,是个什么货色?他把白皮肤的强盗打扮成深眼窝、蓝眼睛的耶稣,到朝鲜来扔炸弹,把我的同胞炸死,烧死,还要他们的母亲在十字架下跪着祈求让亲人的灵魂上天堂?哼,多虚伪的上帝,他敢让朝鲜人民上他的天堂吗?不怕朝鲜的复仇者也开着那样的飞机,将炸弹扔到上帝的老家去吗?在共产党人面前,不要提那个满嘴教化仁义,满肚子男盗女娼的魔鬼!”
“你侮辱上帝,我不怪你,可你要清楚,美国是来拯救你们的!”林湘厉声呵斥。
“哈哈!拯救!多么好听的话呀!”高顺姬笑出了眼泪,她仰望天花板,嘲笑地摇摇头。随后将脸猛地甩向黑暗处。“那就求你拯救我吧,为了祖国的独立和自由,为了朝鲜人民彻底解放,我宁愿牺牲,就别废话了!”
“彻底解放?你的理想让我看到一群猪在升满臭气的共产主义学说的猪圈里高谈阔论!愚蠢的劳动党,你睁开眼睛看看吧,这个世界强者说了算!你想死,哪儿有那么好的事,以为喊一声‘将军万岁’就完了吗?我警告你,高顺姬,今天你面对的人是美国陆军反谍报局的少校,我可不是靠脸蛋和挥舞拳头喊口号才熬到这个位置,我杀过的人,你想都想不到有多少,尤其是朝鲜间谍,在我的枪下死了不知有多少,你也不是最后一个!”林湘意在恫吓,语气也故意凌厉,因为有录音,所以她显得阴阳怪调。
@怫陀胡子 2017-11-25 08:53:32
有关抗美援朝的小说、电影、电视现在是太少了,能在这看到真是好,加油楼主,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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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怫陀胡子 胡子兄弟,感谢您对抗美援朝的支持!!不是主旋律,老赵写这个也是苦行僧。出版无望,但老赵给大家免费看,只为一种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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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来吧!”高顺姬也低声怒斥。
“好啊!巴克中士,请你让跟踪部的人把狗牵来。”林湘回首命令身后的巴克。
到了这里,录音带出现了断点。大约五分钟,崔忠浩将录音带快进后,又听到了声音。随后播放的让人心悸,能听到疯狂的狗叫。
林湘高声喊:“高顺姬,想死吗?这是三条饿了两天的狼狗,都是用人肉喂养大的,对人的血腥,尤其是朝鲜女性身体的泡菜气味有独特的好奇,他们最喜欢撕咬女人的乳房,还要咬你的肠肚和下体。”林湘加大了恐吓力度,“我再一次问你,合作不合作?”
“别梦想了!”高顺姬回答。
“你真的想挑战我的耐心吗?”林湘喊道,“把朴明书,就是狐狸2号给我带进来!”
林湘对身后喊,“顺便告诉朴书记,我要看到他爬进来,要像我的狗一样!”
“是,少校阁下!”
录音带再次出现噪音,狼狗的叫声让人感觉到极度恐惧。大约三分钟后,巴克中士跑进来,对林湘说犯人到了。
“让他爬进来!”林湘高声呵斥。随着磁带里一阵摩擦声和特工们的嘲笑声,一个人哭着爬了进来。
“少校长官,朴明书……向您报告!”
“抬起头,让你的上级报务员一号台小姐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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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报务员是谁?”朴明书结结巴巴地问,随即抬头。“这不是高秘书吗?不,她不是!她是钟万奎的秘书,她不是共产党!”
高顺姬开始哭泣。林湘继续展开心理攻势。“朴书记,这就是你的上级总台一号小姐,潜伏在你身边,不知道吧。”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是她!”朴明书姬紧张地问。
“难道你不认识吗?!”林湘喝问。
“我不认识,但她可能认识我……”朴明书的话有些颤抖。林湘哈哈大笑。“站起来吧,你这条狗!”
“谢长官,您别让狗咬我啊!”朴明书哀求。
“不会,我的狗吃了你的肉,他们会变成你这幅软骨头,还让我怎么抓共产党呢?”林湘揶揄地讽刺,随后看着高顺姬。“你这位造币厂的秘书,不会不认识车间主任朴明书吧,他可是朝鲜劳动党南方地下党第三书记,釜山地区游击大队党书记,钟万奎的实际上级,你想对他说点什么?”
朴明书脸色惨白,突然跪下,高呼:“不,我没有那么大的官,我就是一个游击队队长啊!”
“别给我演戏了,朴书记,想让我让狗来教训一下你的脑筋吗?”林湘的语气很活跃,她并没有交代出怎么知道朴明书的真实身份。朴明书自知难以隐藏,就赶紧承认。
@寒江雪独钓ty 2017-11-20 18:49:09
赵哥,写完抗美援朝,能否写一部中国远征军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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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恋长江2017 2017-11-25 08:33:33
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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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兄弟,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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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书记,其实也说了不算……”
“这是另外一个问题,你没有老老实实交待,我会怎么惩罚你呢?嗯?朴书记?”林湘慢条斯理地问。
朴书记跪在那里,一副哭腔道:“我有罪,我该死……我没交待,您千万别误会我的诚实啊!”
“你是够诚实的!为了掩护你活着,你是同志都死了,可你却像狗一样爬进了美国人的门里,让我怎么评价你呢?”
“少校阁下,您千万别让我去喂狗啊!”朴明书哭着哀求。
“我不会那么做,怎么说,我们是朋友了。”林湘冷冰冰地哼了一声。
“老朴同志,你怎么会……”高顺姬尖利的声音问,“你这条毒蛇,可怜虫!”
“顺姬同志,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独立门同志……”朴明书跪下痛哭。史派西军士上去就给了他几个响亮的耳光。
“站起来,你这个软骨头!”林湘怒喝。随后对高顺姬说:“有关你的一切,还有狐狸电台的秘密,他都交待了,我们现在是同志,这确实很美妙。”林湘指着朴书记说,“这个人很快就可以回平壤去,但他会带走一张你高秘书的裸体性交的照片,画面是你和美国特工上床云雨的场面,我绝对会处理的非常逼真,美妙的春宫图,你的领导看了后会从愤怒转为悲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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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你上级的面孔吧!他会暴跳如雷,掏出手枪,对那张照片,对那个叛变党和同志的婊子射出全部子弹,你信吗?”
“不……你们这群豺狼,我不……”高顺姬也哭了,朴明书赶紧进言:“长官,给她一个出路吧,她还是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服从命令的报务员,她那么年轻,千万给她留条路啊……”
“放屁!你以为高顺姬像你一样是死狗吗?虽然她跟我作对,可我还是非常欣赏她,十多天的酷刑,仍然不能征服她,这样的人要比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人高贵十倍,即便日后我们合作,也不会对她有什么损害,我佩服这个朝鲜妹妹!”林湘训斥的技巧很高,也是想让高顺姬放下包袱。“她只要答应配合我们正常发报,查出叛徒,我就饶了她!”
“顺姬,你就答应吧,啊,孩子,都是我不好……”朴书记呜呜地哭着劝解。高顺姬不说话了,只是哭泣。
“朴书记,你是真的投降吗?”林湘突然质问。
“我一百个投降,我没有任何保留啊!”朴书记突然爬到林湘脚下,胆怯地求助,“您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我说什么了?”林湘哈哈大笑,“有了一号台报务员合作,我还要你这条老狗做什么呢?美国人的罐头多的没处扔了,是吗?”
@t_t_s 2017-11-26 00:13:41
顶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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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TTS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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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我可对你们都交待了啊!可不能过河拆桥啊!”朴书记吓得再次跪倒,被史派西军士和巴克上士拉了起来。
“把朴明书带下去!”林湘觉得火候差不多了,高顺姬不会在朴书记面前变节,这是人的尊严,林湘也保留了两个人日后还可能都活着的余地。朴书记被带走,林湘坐到了高顺姬的刑讯椅旁边。
“给总部发报的时间你清楚,这取决于你自己,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林湘要出去了,临走还加了一句。“对了,我可以保证,日后我会让刚才那个人成为你的替死鬼,他这类猪狗不如的软骨头对我们不但没用,还是祸害,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将他交给北方,由你来处置,所以,你会得到自由,但前提是,我必须抓住新的特派员,不过放心,泄密的责任自然可以往那家伙身上推。怎么处理,到时候我们一起商量,林某人绝不会对不起你,因为你值得我尊重。”
录音带出现了五分钟空白。林湘的嗓音在第六分钟响了起来。
“想清楚了没有?”林湘耐心地用温存的声音问。高顺姬不说话。林湘遗憾地吸了一口气,坐下了。“这么说,你的沉默代表同意。”
“我不会出卖我的战友!”高顺姬小声抗拒,但很勉强,说明她的内心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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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让你出卖谁!你要知道,在你下面的人,都不重要了。”林湘有条件地让对方放心。“我们也不差一个两个地下党在活动,他们翻不了天。”
“那……你打算让我做什么?”高顺姬忽然问。
“哦,当然是给总部发报,平安的电报,这你我都清楚,就这些,然后告诉我一些特派员的情况。”
“我发报,他们已经不信任我了!这对于你们是不是很失望呢!”
“那就碰碰运气。”林湘声音依然柔和。
“我报平安,你们也抓不到特派员,我不会告诉你们,就是把我撵成肉泥,我也不会说的。”高顺姬冷哼着说出合作的话,但有保留。林湘突然发作了,她拍桌子显得很愤怒。
“我不是好糊弄的!”林湘逼视对方的眼睛,“骗我?然后给你总部报警?”林湘的声音让人听了胆寒,“告诉你,高顺姬,胆敢在一个专家面前拍使诈的电报,我会毫不客气将你扔出去,让狼狗咬死,你知道有多痛苦,你根本不知道它们都是公狗,会首先咬什么地方,你能想象出来。别以为我是女人就同情你!高顺姬,我说到看做到,要知道,给平壤报警是多么愚蠢的做法,且不说给你送密电码的交通员已经吞下氰化钾死了这件事,总部已经对你怀疑,而你这是两败俱伤,你不但要惨死,我也会受连累,做蠢事的代价是,你入狗嘴,我跳火坑,想想看,我会怎么对付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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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会被上司责骂,这你清楚,我们都是要强的人,上到这个位置不易,你手指一动,就某种程度要了我们两个人的命,这值得吗?让我难堪,我也绝不会饶你!我会让狗咬你三天,一天啃掉你一个乳房,一块下体的肉,拽出你的肠子,一节节地吃掉,直到疼死你为止。”林湘疯了似的喊道,她还从未这么激动过,看得出,她的确想从高顺姬的身上得到东西。“想逼我下决心的话,你就作假向平壤报警!”
录音带因为林湘的大声呵斥出现剧烈的嗡嗡杂音,随后出现了一只鸡的惨叫。显然是为了恫吓金秀美,林湘让人将一只鸡扔进狼狗群。
“看到了吧,这只鸡被撕成碎片,一地的鸡毛,一滴血都不剩,可你不一样。”林湘忽然声调低沉,极尽威胁,“如果想试一试狼狗的牙齿,尝尝被扯开肚子后几条狗拉着你的肠子撕咬的滋味,你就尽管去做,听明白吗?”林湘的尾音突然震撼性地高亢,震得录音机颤抖起来。高顺姬一声不吭,显然她刚才是做了那种打算。
“好吧,你逼我这么做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呢?”林湘然后拍拍手掌,“卡尔,把那个东西拿来,我要放给她听。”
“是,少校阁下!”卡尔的脚步声。离去后,很快就回来了。随后出现了录音带咔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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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顺姬,你仔细听一下,是不是你的声音,别说我骗你。”林湘打了个响指,卡尔在另外一台录音机上播放了录音。
“釜山普通学校女子部姓尹的女老师……是龙头山公园吗?我知道……你是谁?哦……好的,港口,三十六七岁,拿传单……明白,但你不要去,老金牌香烟……他牺牲了……掩护我……独立门同志……不是我,我什么都没说……”
录音机戛然而止。高顺姬突然发狂地喊叫:“卑鄙!你们这些狗强盗!”林湘冷笑了一声说:“听出来了吧,这就是你说的话,是你通敌罪证,我的部下们都是录音专家,他们会将你这段话添枝加叶,变成你的供词,这种技术手段我想你也清楚,朝鲜谍报机关不也使用过吗?”
“不要折磨我了……我不会投降!我不会做叛徒……那是对党,对将军的犯罪!”
“很好,你宁愿被狗咬死?我奉劝你,高顺姬,放聪明点!知道接下来我会怎么做?我会将录音带送出去,让我埋伏在你们人民军总部的卧底将这盘录音带送给最高指挥员‘凤凰’同志,或者让朴书记带走,凤凰会怎么看你?不但你身败名裂,被定为叛徒,还会将你所有功劳一笔勾销,在朝鲜人民军光荣历史上除掉,你的勋章将被全部没收,扔进茅坑,你的家人和亲戚会被送进监狱。”录音带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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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剑诚内心一阵紧缩。他知道林湘是能做出那种残酷的事的。林湘没有看龚剑诚的眼睛,而是点了点金秀美的照片,意味深长地说:“她答应有限合作,表示绝不会出卖任何一个同志,宁愿死也不会出卖朋友和战友。但答应我接发电报绝不掺假,我答应了她,这是审讯犯人技巧,只要欠开一条缝,就有机会。所以对这种铁嘴钢牙的人,还是要交朋友,不要将他们赶到墙角。”
“审讯很有水平,我们大家都要学习!”龚剑诚看着大家,对林湘恭维道。
“但很艰苦,”林湘自己叹了口气,“我已经筋疲力尽了,还好,达到目的。平壤总部很快回复,要她和一个呼号为‘新罗1号’的电台取得联系,我们分析了形势,平壤总部对高顺姬毫不怀疑,也许在平壤总参谋部看来,如果高顺姬出卖独立门的话,悲剧早就发生了,也到不了1951年出事。所以就用朝鲜总部发回的电台频率和呼号,以及联络暗语,和那部新电台在规定时间内取得了联络,很快获得了对方信任。”
“我不得不佩服和赞叹林少校的手段!”龚剑诚很少在部下们面前表扬林湘,可这次非同寻常,他知道这是林湘在和他唱双簧,目的都是为掩盖高顺姬就是汉城的金秀美这一事实。
老赵周日没写几个字。刚从老妈家回!每周几乎都给老太太包大饺子^O^ 东北大白菜!
晚安同志们!老赵也不是写作,是每天和大家一起温故那段历史。不管我写什么,只要还原了那时的历史人文,也算我认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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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奖了,中校!”林湘莞尔一笑,但确实是疲倦的微笑,仅此而已。“后来那部新罗1号台告知高顺姬,不得继续使用狐狸频率,不许再用原密码发报,马上携带电台到釜山普通学校女子部,找女子部体育课的尹老师,然后将平壤送来的密码本和电台都交给尹老师,她就没事了,会有同志安排高顺姬回北方去。”
“哦,高顺姬也被调回去?是不是她暴露了?”龚剑诚赶紧问。
“难说,”林湘表情更加严峻,“我相信高顺姬没在电报里做手脚,否则平壤会掐断所有和她联络的渠道,更不会让她用电台和尹老师联系,那样做,岂不又暴露一个高级特工。”
“那这么说,平壤打算将所有独立门的情报网废弃,重新铺设,这对我们可是挑战!”龚剑诚知道其中厉害关系,朝鲜劳动党的情报机构可不是吃素的,就看着林湘,想知道如何进行下一步。
“那么,独立门究竟泄漏了什么情报给北方?”龚剑诚担忧地问,“那个金承植看来也非一日潜伏,埋在李承晚身边也有些年头了,恐怕南朝鲜许多军政大事的情报都被他泄密了,才导致了朝鲜战争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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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金承植倒是战争爆发后才当上李承晚总统秘书的,这一点 应该比我清楚。”林湘看着金志勋。对方点头。“是的,少校,金秘书是去年阵亡的蔡炳德总长推荐的,他原来是蔡炳德的军事参谋,因为过去在美国留学,和总统在美国就比较熟,所以回到国内后,总统就首先让他在参谋本部锻炼,真想不到,他在美国学习期间,就被赤化了,这实在想不到。”金志勋忧心忡忡地说,“我们还能相信谁呢?”
“他也许是苏联谍报员,兼给劳动党中央服务。”林湘说,“苏联人在朝鲜说一不二。”
“这么说,他一手策划了国民防卫军事件。”龚剑诚探寻地分析。
“问题的根本就在这里,”林湘用拳头捶了一下桌面,另外一只手轻轻拢了一下秀发,“和共产党斗争,不光斗智,斗狠,还要摸清楚他们做颠覆和统战工作的思想。我的经验是,必须知道对方最珍惜的是什么,最在乎是什么!虽然高顺姬秘书投诚未能给我们带来新的曙光,可那部电台是最好的饵料,苏联的这种电台也是很少见的,共产军根本舍不得扔,必然会有人来取。”
“电台性能怎么样?”龚剑诚问。
@t_t_s 2017-11-26 22:46:12
顶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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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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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电台是苏联的最新产品,灵敏度高,电池寿命也好,这次让高顺姬转移到后方之前,我料定必将电台留在釜山。”林湘仿佛看破谜底,目光深沉地说,“那么,这部电台就将成为新来特派员的喉舌和眼睛。”
“你分析高顺姬的前途会怎么样?”龚剑诚又问。
林湘回答说:“高顺姬这个人在我们的保安系统和警察局都没有案底,又不在政府层面工作,不显山露水,北方还是信任她的,这次回去协助调查后,很可能委以他任。经过分析,我断定特派员会很快来。”
“有道理,林少校。”龚剑诚赞同地说。“我听录音带里,高秘书说的梦话里,有‘龙头山公园’‘港口’,‘三十六七岁’,以及‘拿传单’‘老金牌香烟’这类话……是不是和新来特派员有关?”
“是的,其实高顺姬知道一些情况,否则我就不会大动干戈了。”林湘吸了一口气说,“那就是特派员到南方来的关键秘密,高顺姬作为过去的总台报务员,平壤早就排除了她叛变可能,所以才给她发了新的最高指示,不是让她传达给1、2、3号狐狸电台,而是告诉釜山普通学校的一个姓尹的老师,由那个人接应,我当时明白,那个人可能就是新来特派员的下一任总报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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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我就明白了!”龚剑诚点点头。“可她知道这些还不能确定,时间,具体地点以及接头的方式都不会这么快就告诉她,朝鲜总部不会那么不谨慎,对吗?”
“是的!我相信高顺姬之所以最终选择合作,除了自己不想死的凄惨外,关键是她发烧时说的胡话有用,被我们抓住了把柄,她的嘴松动,正说明那是个大秘密,由于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她也没什么可隐藏的了。”林湘强调说,“我想这个暗语是让她见尹老师后,需要采取的行动。她说龙头山,我估计那里有个联络点,上级给尹老师的情报可能保存在那里,尹老师要去取,由于尹老师没电台,总部和她无法取得联系,所以对高顺姬信任,就让她告诉尹老师,去龙头山。后面的‘港口,三十六七岁,拿传单’,这些目前还无法解密。这件事给我提出挑战,必须首先判断特派员会怎么到釜山。我反复考虑了几种情况,感觉不会海上偷渡,偷渡客多是海关缉私局的探子和线人,黑道反而不安全;也不会从三八线闯过封锁线来,那样太危险很容易被前线侦察部队抓了。所以特派员必从釜山港正常入境,所以高秘书说的‘港口’,我理解是这层意思,她至少知道特派员会从港口过来。大家熟悉釜山市,尹老师所在的釜山普通学校女子部就在草梁集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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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北铁道医院的北侧大约一公里左右,铁道到港口间有单洞隧道,而且没有岗哨盘查临时公民证,接陌生人来非常方便。另外,我也在想,尹老师是女子,一个女人不可能到走私渠道,她不会越过封锁线到前线去接人。所以我决定孤注一掷,从尹老师入手。”
林湘分析了形势,继续说,“一方面, 我让卡尔他们监视釜山普通学校女子部姓尹的女老师情况,另外让福田京子时刻在港口待命,特别是从香港、日本来的客船必须严加监视,如果来人是胡安,福田京子就可能有印象,胡安曾经去过德国和瑞士,在那里配合梨做策反平野正工作。”
林湘的叙述有逻辑性,处处机关,又处处破解。至此,龚剑诚不在釜山期间的疑团都解开了,也搞清楚从福田京子到高顺姬再到新来特派员之间,可能存在的逻辑关联。他看着林湘确实佩服她。
林湘轻轻地坐下了,身体虚弱,长期在这种残忍的折磨人的环境里生存,确实消耗人的精力和元气。她淡淡地说:“权衡到最后,我放出了高顺姬,让她按照正常情况和尹老师接头,这对她日后的安全也有好处,毕竟她没有直接出卖任何人,而知道她有限合作的人,也只局限于我们这间屋子里的人,朴明书只看到了他英勇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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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技术部考尔博士给高顺姬服用了药物,让她迅速恢复体力,我给她吃了点巧克力,并让军医处置伤口,服用青霉素等消炎药。还好,高顺姬人很坚强,能行动,电台就放在柳条箱里。她打扮成从北方来的难民模样,拎着柳条箱去了普通学校女子部。按照死去的那个共产军联络人给她的暗语,在女子部她找到了尹老师。那女教师叫尹子和,二十九岁左右,个头不高,面貌还算漂亮,戴一副圆圆的眼镜,曾经毕业于东京的一所大学,毕业后在日据时期就在釜山教书,日文相当好,也会英文,女人的丈夫根据警察局记载叫李元闳,当年是日本人在京城总督府的司机,后来受到提拔,担任日本总督府一个大佐的朝鲜籍侍卫官,战争中大佐所在的二十师团开赴巴布亚新几内亚,后来在荷兰蒂亚地区和爱达培地区和美澳联军作战战死,这个李元闳就带着大佐的日本小老婆和日本女儿去了日本,再没回来过,尹老师曾经有过自己的孩子,但他丈夫跟日本女人私奔后,就因营养不良死了,现在一直独身。”
林湘讲述到这里,崔忠浩已经将照片拿出来,交给龚剑诚看。果然和林湘描述的一致,这女子长相还不错,不苟言笑的脸庞,没有什么特殊妩媚,不过看起来算清秀,那双好看的眼睛若有思索,这应该是警察局保存的照片做了放大处理。
@怫陀胡子 2017-11-27 20:29:34
1950的这场战争,在装备、后勤、空军等落后了对方几十年,结果维持了38线,如果这场战争发生在2020年,其结果又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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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兄弟,嘿嘿,这个问题我也思索过,结果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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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看了一眼照片,继续讲述道:“我们的南朝鲜特工暗中跟着高顺姬,尹子和似乎并不认识高顺姬,但两个人装的很亲密。高顺姬将柳条箱子拎到宿舍,她在那儿过了一夜,第二天出来后就直接去了龙头山。这期间我们一直没有打扰她,可我判断错了,不是尹子和,而是高顺姬去龙头山,她到山上的李舜臣残碑下,从石头缝里取出一截树根,然后拿着就走了。”
“就这么让她走了?”龚剑诚有点疑虑地问。“那一定是总部让她撤退的路线和方法。”
“是的,”林湘含蓄地皱皱眉,其实她何尝不懂得这层意思,可她还是怀有深意地扫了龚剑诚一眼,“高顺姬给我留暗号了,告诉我是让她撤退,她还算守规矩。这个问题我也和大家权衡,放她走也是集体决定,安德斯准将在养伤,我也找不到,但我想放她走是理智的。高顺姬离开釜山之前,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监视当中,我给她离开监狱的条件只有一个,等我抓到了特派员,你尽管远走高飞,绝不阻拦,也不会再找你,更不会给你的总部任何不良暗示,我曾经坦诚地告诉她,做情报也做朋友,我不希望你高顺姬把CIC看做野蛮的侵略者,因为她值得我尊敬。”
“她身体吃得消?”龚剑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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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行,下山后她就在一家小旅馆住下了,十天的酷刑对她的折磨是致命的,伤的很重,我让人偷偷给她送了不少青霉素,也担心她的伤口感染。那天晚上,我还让人去旅店给她送点钱,也给她一封信。我在信里警告她,让你回北方,只希望你能闭嘴,对特派员的事守口如瓶,否则对我们都没好处。录音带那件事也许永远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只要你好好生活,我们相安无事。”
卡尔佩服地说:“少校,您的手段真高明,我们有她把柄,这一点她纵然去了天边也不会甩掉污点,只要愿意,随时都会让那些东西成为致命子弹,劳动党情报机关近期损失惨重,如果她总部领导听到那盘录音带,高顺姬就难活命了。”
“不,卡尔,不能那么做,因为她肯定不会说出去,何必再伤害了一个潜在朋友呢?”林湘很认真地指点,“历史上的战争都不会太长久,战场上敌我厮杀都是短暂的一瞬,我们是做情报的,切不可把资源耗尽。朝鲜战后的意识形态也仍然势不两立,我们需要在朝鲜扶持一批人,这是安德斯准将的风格,希望大家都明白今后该怎么做!我们的当前目标就是抓住特派员,别的人都是配角,能拉拢一个最好,能策反一个最佳,即使我们什么都没做到,只要对方有一点点合作的贡献,日后就可能会成为美国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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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和霍恩等人相互看了一眼,觉得长见识,都很振奋。“少校阁下,我们懂了!”
“谁监视高顺姬?”龚剑诚问。
“是金少尉,金在中!”林湘嘴角略微浮现出一点笑意,这是她今天仅有的发自内心的笑。龚剑诚也很吃惊,惊喜地赶紧追问:“金在中他伤好了?”
“基本好了,安德斯准将特批,金在中由韩国特勤转为美军正式编制人员,被录用为CIC正式特工,授予少尉军衔,现在行动三科做崔大哥的助手。”
“太好了!这小子真是汉子,当初差点被警备部队的布什上尉给凌迟,那都没眨过眼!”龚剑诚的表情充满了敬意和喜爱,由衷地祝福说,“老崔,以后你好好带带他!”
“您就放心吧,小金是把好手!”崔忠浩也十分高兴。“金在中认识高顺姬,这次林少校让他们见了面,是小金将一些钱与食品送到旅馆去的。这次也以故交的角度见,当初在马山郡,大家也是死里逃生的人,高顺姬对他不反感。也最大程度避开了可能监视的劳动党,金在中对她说,遇到什么麻烦就找他,还给了高顺姬一个特别联络地址,一个电台频率和呼号。”崔忠浩很高兴地说,“高顺姬提到了马山郡,是苏联人的阴谋,这是她第一次提到造币厂的秘密。高秘书对小金还挺有感情的呢!”崔忠浩大声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