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解密的“余则成”档案:《祖国,请别叫我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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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有点意思!”龚剑诚兴奋地站起来。他问林湘。“对尹子和的跟踪情况怎样?”龚剑诚想尽快知道结局。崔忠浩想让林湘休息一会儿,主动说:“我让韩在孝去的,他是本地人,都认识他,过去就是警察,让他去女子学校检查教职人员身份证,不易受怀疑。”
  “老韩手指头咬断三根,还能坚持工作?”龚剑诚非常震惊。“这不行。”
  “老韩要求啊,他说现在是用人之际,当然也是怕丢掉工作,就在医院打两天针,休息一天就出院了,我拿他没办法。”崔忠浩解释。
  “这个老韩……”龚剑诚受到感动,摇摇头。“真是拼命的家伙!”
  “是啊,老韩去了后,检查陌生人进学校的情况,校长把尹子和找来了说她有个亲戚来过,尹老师解释说,是她远方亲戚,从京畿道过来釜山找事做,目前学校没有缺额,就让她走了。”
  “那电台呢?”龚剑诚问。“老韩看到没有?”
  “看到了柳条箱子,尹老师没离开宿舍,电台不会转移。外围咱们盯得紧。”崔忠浩很有把握地说,“就在前天中午,尹老师将柳条箱子拎出来,到釜山的子城台转悠了一圈,我们的人跟踪但她没有行动,后来去了树林。不过她没有电报,这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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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也许是觉得不安全,就回去了,老韩将一个咱们的外围女特工安排到学校,就说是警察局专门配的监督员,现在是非常时期,老师们基本都封闭住校,离开要请假。尹老师回去后,咱的特工报告说,她回来很伤心,说本来想将亲戚的衣服送去,再送点路费,结果那个亲戚没有钱给旅店住宿费,早晨就被老板娘撵出去了。当然,她是说谎了。”
  “那么,她到底去子城台干什么呢?”龚剑诚认真地看着崔忠浩问。
  “我判断,应该是准备在什么地方发报,可是,她一定觉察出了什么,所以没有行动,这倒是很令人蹊跷。”崔忠浩说。
  “崔大哥的分析很对,”林湘接过话来,皱眉说,“原来计划中,她是要发报的,但可能正是因为我们拍了老韩去,那女人产生了警惕。也有一种可能,她把电台准备交给谁,但一直没有机会出手,毕竟电台在学校里是很不安全的。”林湘看来对这部电台的事,也没搞清楚。“不过我们不想打草惊蛇。果然在昨天晚上,她又出门了,这次是请假说想去找找亲戚,担心她在釜山无亲无故,会饿死,所以就去找找,就拎着箱子出去了。我们的人随即跟踪,后来,她去了海边,那里有一艘木船,她上去后就出海了。”
  “要溜?”龚剑诚马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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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她怎么样,我最关心的是她发电报。”林湘蛮有把握地说,“果然在还是,她发出了第一个电报,我们根据缴获的密码本,破译了内容,这是给上级新罗1号台的电报,告诉对方,电台已经拿到。对方随即回答,要她按照‘白云使命行动进行’。”
  “海上我们无法跟踪,这是一个空白点。”龚剑诚内行地评论。
  “没办法,我们不能出动船只,否则就暴露了,尹老师在今天早晨回到了学校,我们发现柳条箱子不见了。电台已经转移出去,或者藏在什么地方。”林湘的声音有点沉闷,显然这件事她无法控制。“可我认定高顺姬的梦话,一定有用。白云使命,就是迎接特派员来。所以我按兵不动。”
  林湘的目光轻轻地转移到桌子上的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照片上,她没有继续讲述,而是拿起照片,若有所思地端详,仿佛在用行家的眼光看待这个神秘的女人,其实,内心早已波涛汹涌,作为党在敌人心脏里的高级情报员,她充分意识到抓住这个女子意味着什么……
  林湘的目光定格在那女人的眼睛上,犹如她就在刚刚下来的釜山码头,仿佛两人真的在那里相互凝视,可潜台词会是什么呢?林湘默默地拿起茶碗,看着清淡淡的茶水中倒映的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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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用手势暗示霍恩中尉,让他代替自己讲述抓捕女人的经过,林湘想休息一下,并用这点点时间整理一下思路。霍恩中尉一直运气不太好,这次能亲自抓住一个共产党的大人物,心里非常的高兴。他神气地说起抓住共产党第一号女谍报员的经过,还在黑板上画了地图,以展示他的工作很到位。林湘安静地坐在大家议论中心的边缘,单手拄着腮,边喝水边看着某个地方,看起来她在休息,实际上她的耳朵有点失聪,不是真的听不见,而是被视觉所屏蔽。她半睁开眼睛,目光随着记忆中的疑云在温热的茶水形成的蒸气中升腾,在釜山1951年的春天里弥漫。
  时间刚刚过去七个小时,下午的时候,携带梨花香气的阳光照射在第三号栈桥上,从香港来的客轮是英国皇家SS Chusan号蒸汽轮。这艘船专门执行远东客运,从的黎波里到日本横滨,中途经由孟买、香港和釜山(Tilbury-Bombay-HongKong-Yokohama)。今天是返程,船从日本横滨来,到釜山停一天。
  在众多下船的乘客中,有一位戴着白色女士帽、身穿灰色法兰绒外套短大衣、乳白色半高跟鞋的女子,她大约三十五六岁,个头在一米六三到六五左右,体态稍微清瘦,一副茶色眼镜遮住双眼,得以看得清白皙的皮肤,加上她笑容可掬的举止,让人感觉她是一位来自香港或者日本的富家女。女人手提一件不大的行李包,左手还拿着高档的油布伞,这是许多出远门的人常备的雨伞,应该是在日本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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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船的乘客不少,这位女子也不太引人注意,在许多身材健硕的西方女性中,她看起来非常单薄,由于能乘坐的起这样船只的亚洲人很少,所以她走起路来也很低调,几乎低着头。但是,透过茶色眼镜,她的目光还是在迎接宾朋亲友的人群里寻觅。釜山自从去年战事结束,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这里远离战争,人们的生活没受太大影响,除了增加了几十万难民外,其他的一切仍然照旧,而釜山码头由于每天都有军舰和医疗船停靠,所以釜山和外来难民都来这里做生意,各种生意都有,身背肩扛出力气的,投机倒把卖军需物资的,擦皮鞋和卖香烟的商贩扯着嗓子吆喝,卖水果和干海鲜品的妇女在下船的客人们中间川流不息,自然也少不了卖皮肉生意的妓女。许多女子举着牌子,上写“弹性女孩”,“货腰女郎”,“釜山天使”,不过是舞女的生意经,跟她们一样谋生的夜总会的皮条客,饭店的襄理协理,客店的账房领班,俱乐部的侍应生和小郎以及拉黄包车的车夫们也都各自帮助抢生意。
  那位女子挎着手提包,默默地下了船后就在码头上缓慢朝前走,她没有四顾,也没有和任何人搭讪,一副常来南朝鲜的派头。她礼貌地谢绝了几个拉客的襄理和小郎们的纠缠,并给了几个要饭的孩子几枚美分硬币,但丝毫没有显示出怜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摘掉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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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这个喧闹的世界对于她,就仅仅是海面的波涛而已,转瞬即逝。她在码头公用电话亭前站住,由于有几位兴致勃勃的乘客在给南朝鲜的朋友打电话,她安静地徘徊表示排队,为了打发世界,拿出一盒“老金”牌香烟,和一个Ronson牌子的打火机,将打火机点了三次,将香烟点燃。女人幽闲地抽烟,就在这时,从不远处悄悄过来一个女老师和一群十四五岁的女学生,学生们都穿着校服,手里拿着大韩民国的小国旗,显然是自己手工制作,在缺少布匹染料的时代,都是缝制的白布片上面用红墨水浸染,旗帜看起来不雅但很醒目,由于老师器宇轩昂,孩子们也显得情绪激动。老师和学生们都挥舞传单,对过往的行人演讲,其中一个女孩子最为大方热血,慷慨处挥泪如雨:
  “先生叔叔们、女士太太们,我们是普通女子学校的爱国女生,今与我同胞约:自古朝鲜就为一族,苏俄怂恿北方起兵掠夺我城邑,李大统领首倡大义,志切同胞,迎来联军救苦救难!则我同胞欢迎爱戴,各国豪杰手足卫腹,捍卫神圣之联大,捍卫忧患之大韩,我们女子虽无以报效国家,却用鲜血略示尊严,用我辈之热血,誓愿勠力同心、抗敌到底。大哥哥、大姐姐、老爷太太先生们,请帮帮我们大韩民国的统一吧!一文钱不少,一万元不多,聊表忱爱之念,共图抗共之心,我们生死不忘您的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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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和学生们捧着书包,上面书写感谢两个字,恳请路人捐款抗敌,这本是战争时期,大后方常见的景象,但在二战后的釜山则非常新鲜,各国士兵、商人、记者、医务人员在码头等人的不少,见这些清纯的可爱的孩子们如此大义为国请缨,都纷纷解囊相助。一些拉着妇女和老爷的黄包车夫也在此停下,由老爷太太们掏出钱来交给孩子。也有几位码头上做搬运的汉子跑过来,他们专门盯着这里是否有生意,一旦有人将零钱交给孩子们时,他们也过来拥挤,凡是掉到地上的零钱,这些车夫和苦力们就哄抢,哪儿还管什么爱国公约。
  “太太,您坐车不?价钱公道!”一个戴着草帽的矮个子老年男子佝偻着腰过来搭讪,他的车因为本人力气不足,人也老气横秋,许多洋人根本不坐,自然生意不好,他哀求地看了一眼这位刚刚下船的女子。“看您的雨伞,就让我高兴今年夏天的活儿又好啦!”
  “为什么?我的伞难道会给你带来生意吗?”女子用标准的朝鲜话说。
  “自然啊……夏天有钱的女孩子都来游泳,就在那边。”老汉猥琐地指了指不远处的妓女群体,嘿嘿诡笑,“我拉她们!都打着您这种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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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就像个正经的东西,”女人没好气地将一张钞票甩给他,正好砸在他的脸上,“希望你活到今年夏天,老死鬼,我怕是你活不过明天黄昏!”女人淬了她一口唾沫。
  “谢谢太太!”老头点头哈腰拾起来钞票,塞进胳肢窝,似乎那里有个秘密的口袋,那张满是污泥油渍的脸上堆满感激和淫邪。“等潮水退去,您就知道谁在裸泳了……”他说了一句色眯眯却有点道理的话,拉着黄包车走开了。
  这位等待打电话的女子觉得扫兴,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想进入电话间,可里面的人就是不出来。想躲避也来不及,老师带着募捐的孩子们到了她身前,女孩子们给她鞠躬,然后捧起传单给她看。她没心思看这些,也不想被路人奚落,凭她的打扮出一份力给爱国是应该的,就走过去拿过一份传单,不过似乎不识字,还一下子拿倒了,假装读起来:“这是你们刚才说的那段吗?写的不错呀!”
  “太太,您拿倒了,字是反的!”一个女学生揭露了她是文盲。
  “别瞎说!”
  “真对不起,太太,孩子眼拙,看不出您有学问,失礼了!”
  “就是,你们刚才那段话,我都能背下来,妈的说的挺好听,这小蹄子!多大啦?”女人很粗俗地教训了一下犹如自己女儿的学生,然后赶紧从包里拿出一大把的小钞票扔给那位上前致歉的鞠躬女老师,生怕被路人看出她不识字。
  “我十三岁,太太,您呢?有四十了吗?”小学生不懂规矩,还在问她的年龄。
  @wangt777 2017-11-29 22:06:09
  1596结尾处:倒映的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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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小王,已经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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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去!应该叫我小姐,什么四十,我像你奶奶吗?”女人没好气地闯入了电话间,女教师突然发现她过于情绪化,居然将皮包放在地上,就赶紧将包递过去。“小姐,您的,这里盗贼多,提防着点儿!”
  “知道了!看着你还顺气!”女人打量了几眼女老师没有再说话。女人进到电话服务室,对总机小姐说:“我给东京都这个地址打个电话,帮我连线。”
  “国际长途,要一千韩元一分钟,太太!”接线小姐不信任地说。
  “我给不起吗?”女人掏出日元,“擦屁股纸的韩元,我当多少钱呢!”
  “对不起,太太,我按照今天的兑换牌价给您,请给我号码和两千元押金。”
  女人甩出一张纸条,递给对方,然后说道,“快点。”
  “是,太太!”接线员拿过纸条,回到里屋去交给账房经理,一分钟后出来了。
  “请到三号包间接听!”女服务员很礼貌地鞠躬,然后用手引导一个标注为3号的方向。女人进去了。电话是打给东京都一个公用电话的,由于时间就是金钱,女子仅仅说了几句牢骚话:“对,我买棒冰花了25、蟹子156、糖炒栗子58、熟风菱29、烘山芋58、年糕69,妈的钱带少了,三舅看病还不知道多少钱呢!……对,这里贼多,刚下船就被围住了,嗯,妈的都是乞丐,花了我30块钱。我没事,回去给我从银行提2391块钱,对,我得好好伺候舅爷,如果他还活着。”
  @柏树湾7 2017-11-30 15: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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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树兄弟,谢谢您支持帮助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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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一分钟,打过电话后,付了账出门,此时,CIC的至少十个人在暗中跟踪她,结果到了釜山港码头出口,她乘坐了一辆三轮车,这种机动车由摩托车改装,在釜山是非常有钱的人才打的起的,她直接去了市政厅附近的入境登记处。
  回忆到这里,林湘的脸色浮现出一丝狡黠的荣光,但没有人能看得出她内心的变化。这表明接下来的成果绝非霍恩和CIC特工们的睿智和经验所赐,而是埋在林湘心里的计划而已。
  霍恩此刻正在给龚剑诚讲述抓捕经过,正在高潮处,他显然有点忘乎所以。
  “尹老师带着女子部的一个班级的学生来到其他港口码头船坞,向入境乘客发放统一朝鲜的传单,我们当场没有抓她,而是待她回到学校之前,崔忠浩中尉上去偷偷告诉她,最好跟着我们走,不然让学生们看见不好。尹老师就知道出事了,乖乖地将搜集到的经费交给学生们,就跟随我们走了。等到了无人的地方,巴克军士上去就扯开她的内衣,果然找到了那个打电话的女人给她的几张钞票,里面还夹带一支老金牌烟卷,一个胶卷藏在里面。”
  “干的好,霍恩中尉,”龚剑诚表现出兴奋的样子,其实内心非常痛苦。“那个女人呢?”霍恩马上看着卡尔。因为那是卡尔的小组行动,随后卡尔说:“我们一直和林少校跟踪那个女人,她真是个麻烦分子,几乎逛遍了商店,买了不少吃的,举止也很粗俗,给人的感觉她是个没有教养的女人,我们差一点就被她那文盲的外表给骗了。若不是林少校始终坚定地认为她在伪装,我真怀疑是不是跟错人了。”
  @怫陀胡子 2017-11-30 11:3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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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子兄弟,谢谢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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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你的描述,她的穿着很不错,只有朝鲜侨民才会这样富有。”龚剑诚评论。
  “是啊!我怀疑她在日本做家庭主妇,打给东京多摩市的那个电话我们也侦听了,根本没有价值,要不是少校阁下提前让福田京子在我的车里随行观察,就错过了那女人。”
  “哦,快说说!”龚剑诚催促。
  “很突然,中校阁下!”卡尔是个严谨的人,很少有激动的时候,但今天因为他和霍恩中尉是主力军,独当一面显得很高兴。“还不容易等那女人走出了一家杂货店,我们的韩国特工发出信号,告诉在车里的我,目标没有任何行动。就在这时,我们正好面对她的脸。福田京子突然指那女人说,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当时她几乎没怎么思索就喊出了这句话,我当即用步话机请示林少校,少校认为福田京子说的话一定有重大线索,虽然没想起来是谁,可她的直觉已经告诉我们,这个将近四十岁的女人或许就是福田京子过去见过的,福田从苏联回来,能认识的人很有限,这么看必然是目标。我担心抓错了,反而尴尬,就把望远镜交给福田京子,正巧那女人在买棒冰吃,京子仔细看那女人的脸,有半分多钟,终于捂着嘴点点头,说了一句话:她是我原来未婚夫的姐姐,叫平野松子,最后一次见她还是在德国的时候。我当即请示林少校,林少校说,这个女人一定是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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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给我发出抓捕信号,那女人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手伸向了皮包内,我就知道她要掏枪,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给巴克发出抓捕命令,他带三个特工猛地扑向那女人,尽管她意识到了危险,甚至已经掏出了微型手枪,可都晚了,被巴克用麻醉针手枪击中了脖子,药物作用,她瞬间晕倒在地被我们捆起来塞进车。我们在她的包内,还缴获了一台隐藏在日本便当饭盒内的微型收音机电台。”
  “新罗一号台?”龚剑诚问。
  “我们怀疑是!”
  “抓到的人就是特派员,你们认定了吗?”龚剑诚很严肃地问大家。
  “她本人没有承认,因为中校您要回来,所以暂时将她撂在一边,主要进攻尹子和。”
  “情况怎么办?”龚剑诚问。
  “这个女人也是难啃的骨头,怎么拷打上刑都咬着牙关不说,”卡尔介绍情况说,“下午霍恩中尉的人拷打了尹子和三个钟头,上水刑、电刑都用了,但尹子和矢口咬定自己无辜,她不知道那些钱里夹带机密,香烟里有什么,她根本不知道。但林少校用了一个计策,说她的特派员都已招供了,还将高顺姬供述的部分内容用来攻击她的心理防线,我们还拿出了尹子和拎柳条箱子去海边的照片和破解她发出电报内容,假装告诉她,特派员就在隔壁的牢房,全都招供了,抵抗已没有任何意义。她才被迫低下头,承认自己是地下党成员。尹子和有个化名,中校您一定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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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尔很骄傲地看着龚剑诚。
  “哦,是我们熟悉的人?”龚剑诚也兴奋地看着对方。
  “对,中校,她的化名叫韩惠英,是组织内部名字。”
  “韩惠英……原来是她?”龚剑诚很吃惊,也很诧异地问,“就是干掉文森特和金泰珠的幕后人?”
  “是的,她招供了。她承认给新罗一号发报,但她说其他的不知道,只负责迎接并安排特派员去汉城”卡尔说,“她原来有几个行动组的特工,都是朝鲜人民军侦察部队的伤员去年无法归队,就来釜山成为地下党的成员,韩惠英是组长,负责对组织内叛徒进行清理,也搞暗杀,不过她们一般不暗杀南朝鲜官员,哪怕是仇人,他们的使命是确保在南方的劳动党地下人员对党忠诚,叛徒会被干掉。韩惠英坚称他们杀的人都是朝鲜人民军中的败类,当然也杀了美国的败类,文森特这号人见钱眼开,虽然帮助了朝鲜人民军,但他投机倒把,什么事都做,已经对朝鲜南方地下党的安全构成威胁,而那个糖果店老板金泰珠勾结金白一少将家里人,倒卖国民防卫军的物资,严重伤害了苦难的南朝鲜人民,都死有余辜!”
  “敢作敢为,说的还挺正义的,不过这可信吗?”龚剑诚笑着问。
  @谍海传真机 2017-11-30 22:35:01
  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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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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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可以认为可信,”卡尔说,“韩惠英,我们找了她很久,尹子和长期潜伏在釜山,对当地相当熟悉,她成为暗杀组的领导人,有许多外乡人不具备的优势。”
  “卡尔说的对,韩惠英代替珍妮接近文森特,就是给北方搞物资,崔中尉也找来了陆军监狱的一个看守来辨认,那个人说,这个女人正是和文森特见过面的,是个翻译,如此看来,尹子和就是韩惠英。”林湘的话让龚剑诚信服。
  林湘对卡尔点点头,卡尔就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哈根上尉从外面走进来,拿着一份检验材料,对龚剑诚说:“中校,按照嫌疑人的供述,我们在一个掩护身份的旧房子里起获了武器,那把手枪弹道检验结果,和当初打死文森特的子弹吻合。从理论上说,这个女人应该就是韩惠英。”哈根上尉随即给龚剑诚指点报告上的符合特征,科学检验,确凿无疑。
  “那她就是韩惠英了。不过小组其他人呢?”龚剑诚问,“要一网打尽。”
  “我们拷问了尹子和这个问题,可她仅仅一笑,随后就掉了眼泪,说她的同志都死在马山郡的地下造币厂战斗了。”卡尔遗憾地回答。“韩惠英行动组平时松散存在,那些人藏在马山郡的地下工厂,没有任务时是工人,有任务就是战士,上次他们奉朴书记的命令袭击美军警备部队,都被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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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漏网的?”龚剑诚皱眉问,“不能都听她的。”
  “我们拷问了,她说如果还有部下活着的话,她不会亲自冒险迎接特派员,还要将她护送到北方,我们再审问,她就不说了,只是叹息。”
  “这还算可信,我们确实遭到过很有经验的军人的袭击,枪杀钟万奎的人,一定是军队里的神枪手。”龚剑诚赞同地说。
  “是的,这些人即便逃得过基姆准将的部队打击,在铁桶一样的包围中,也没谁能逃出美军的围捕。”林湘接着说,“连朴书记都躲在山洞里,说明敌人游击队和地下组织全部被我们破坏了,肯定有漏网的,但他们构不成威胁了。”
  “这么说,韩惠英和文森特的案子可以了结了。”龚剑诚根据逻辑推理认可了林湘的结论,“那么,福田京子认出来的这个女人,是特派员吗?”
  龚剑诚问到了实质性问题。不能不承认,林湘在反间谍的职业上是极其优秀的,由于她能够将东亚地区的谍战梳理成各条线,而且能够找到谍报的历史关联,所以一个福田京子就解开了诸多让人不敢想象的谍报网。只是,如果这女人真是特派员,又似乎太顺利了。而且他突然感觉,目前抓到的人都是女人,这虽然符合朝鲜实际情况,因为多数的男人都战死了,女人做地下工作也有许多方便条件,在南朝鲜四处抓兵、对男性格外注意的情况下,陌生人是很难进入釜山工作的,而女人则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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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龚剑诚却在思考朝鲜劳动党南方地下组织失败的教训,这种大范围的被破获,势必对日后中朝部队反击战十分不利,所以他想搞清楚任何一个细节。
  林湘看出了龚剑诚的顾虑,就站了起来,看看手表,加快了语速。“我来解释一下。说来这件事还要感谢考尔博士。”林湘说,“抓住女人后,她皮包里搜出一本苏联护照,她原来还有个身份是苏联公民,我认为那可能是伪造的。女人在牢房里醒过来,坚定地称自己是苏联公民,目前还算美国的盟友,这样无理扣押,是没有道理的。其他的一概不招供。”但林湘随即做了个不容怀疑的手势,加重了语气说,“福田京子小姐又来辨认,这一次她坚决地说,这个女人就是自己未婚夫的姐姐平野松子,绝对没错。可我们对她是平野的什么亲戚并不感兴趣,主要她是不是朝鲜的特派员,如果是胡安的话,那我们手里的许多材料,足够定她的罪,胡安早就在朝鲜半岛活动,尤其是南朝鲜,如果是胡安,她首先必然和朝鲜有关系,可京子说她是日本人,这就帮不了我。后来,京子想起了一件事,她说那本未婚夫的日记还存在,说这个女人曾经去过德国,他们三人一起吃过饭,那还是1943年的事,福田京子担心我们怀疑她说谎,就要求我们派人去取那本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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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派哈根上尉和考尔博士去,在京子隐藏的地方,见到一个岩石,在缝隙里,哈根上尉取出了隐藏在此的一个本子,那就是福田京子从苏联带过来的未婚夫平野正的日记,里面确实记载了一段是她和平野正以及另外一个姐姐到一家餐厅吃饭的事,但因为日记缺失严重,这根本算不上什么线索,我只能说平野正生前,的确有一个日本姐姐去过德国,但那女人会不会就是眼前的女人,以及那女人是不是朝鲜间谍,这都很难说。”
  “哦,平野正的日记,不是被苏联人没收了吗?”龚剑诚疑问道,“内务部不会交给她吧!这里是存在一个问题。”
  “是的,这个问题我也怀疑,但福田京子说,她因回南朝鲜工作,坚决要求内务部交还那本日记,因为那是二战时期未婚夫的东西,她想作为纪念留在身边,等日后见到他,也好证明她对平野始终忠诚。内务部审查人员后来也同意了,只是进行处理,将认为敏感的地方都扯掉,这样比原来的日记缩小一倍,但即使这样,也是福田京子再三申请并作出保证绝不给任何人看才拿回来的。”林湘示意考尔博士,博士立即拿出了那个黑色日记本,这已经称不上是日记,因为很薄,封皮是德文,内页也因为被撕扯严重出现松动。龚剑诚不懂德文,林湘拿起来对他和大家说:“里面的内容的确是些生活琐事,里面多半记载福田京子在德国人的见闻和纳粹时期的生活,以及集中营里一些囚犯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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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平野当时也不敢写,如果被纳粹盖世太保得到,是会受调查的。所以平野多处使用了符号和隐语,我想那些内务部的人也没有搞懂,不然也不会如此慷慨。大家有时间可以看看这本日记,从历史角度看,确实有一定研究价值,清楚地记载了纳粹在统治时期迫害共产党人、犹太人的丑恶行径,也是对集中营大屠杀的侧面描述和反思,题材和1947年荷兰出版的《一个少女日记》差不多,那本书是荷兰文写的,我在德国期间,一位德国特工是文学家,他给我看过。说的是是德国犹太少女安妮隐藏25个月的大搜捕,后来死在贝尔根-贝尔森集中营之前的见闻。而平野正作为日本人记录,也相对比较客观,只是充满了对纳粹法西斯的辩护。整个日记正是一个人的笔体,京子找到了那段话,记录的是三人在柏林一家餐厅吃饭的事,战争环境下能吃顿饭在外面,是非常高兴的事。日记记载说,平野的姐姐松子是贸易公司的翻译,这次来看他,能在异国他乡见到姐姐,实在高兴。”
  林湘说到这里,眼前突然一亮,仿佛她身体的不适一扫而过。“有趣的是福田京子不懂隐写术,苏联人也没注意到日记里究竟藏着什么,结果给我们探查秘密带来意想不到的事。出于职业习惯,考尔博士认为平野是盟军发展的间谍,他可能会在日记里藏有特殊的记录,而这些秘密在二战时期,一般会用密写液来处理,于是用一种最简单的显影剂涂抹每一页,然后熏烤,就将其中三页纸张边缘的内容还原,果然上面有用日语写的秘密,说出了自己的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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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尔博士拿来了一堆材料,将放大了的密文拍摄件给龚剑诚看。只见上面写道:松子姐姐早在朝鲜殖民地离开人世,这冒牌女人却对她那么了解。我不知道其真名,无法揭穿,不敢告发给盖世太保,那将会我和京子带来麻烦,但我也不会背叛日本我的祖国。不过她这次来也说服了我,当我看到妹妹和以前的女友隆子在前线作为慰安妇的合影,我的心都碎了。她们还是学生,就被应征到支那部队去做慰安,我非常之难过,不敢相信这是我奉献的日本帝国能做出的事。我们见了几次面了,今天这女人说,苏联红军早晚要进攻满洲,如果我肯合作,可保证我家人的生命。她不再和我见面,今后用‘胡安’代号和我联络,我知道她是苏联情报部远东特务。我很苦闷,不能写在明处,不能对京子讲,只能秘密记在这里,以此做证明,一旦日后我被捕,或许我可以拿出来证明我被强迫从事这项工作,或许能够减免我的罪。1944年12月3日。

  龚剑诚认真辨认了每一个字,脑海深处,将东京听证会上得到的证词,和这份鬼一样的平野正所写的日记对号入座,感觉到真实性很大。但是,他是目前CIC的指挥官,必须做到非常严谨,这也是安德斯对他的考验。虽然他对朝鲜劳动党的谍报机关十分同情,中朝人民在联合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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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不能做出任何保护他们的倾向,在谍战残酷的战场上,国家之间的关系哪怕莫逆无比,也是相对独立的,正如美英盎格鲁撒克逊同盟,对外是绝对的盟友关系,但各自的情报系统绝对保持独立。龚剑诚绝不敢融进朝鲜的谍报危机中,因为弄不好会害了祖国的利益。当初他和妻子真娴组成的“磨坊组”是权宜之计,可如果“独立门”被捕,自己可能就被牵连进去了,这是十分危险的联盟,除非朝鲜人民军地下党员首先是中共情报员,否则今后龚剑诚不会再和这些危险的朋友合作。
  “对日记本的纸张和墨水进行化验了吗?”龚剑诚严肃地看着考尔和哈根上尉,“德国日记本的纸张成分很特别,伪造是能够鉴别的。”
  “我们已经做了验证,中校,”考尔博士说,“我们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对从威洛比将军秘密档案室里接收的德国党卫军使用的信笺、同类信纸成分做了分析,这是林少校交待的工作,目的是今后验证所有二战时期的信件、密电码用纸和新闻稿件,这也是美国总部对我们的要求,针对维诺纳计划,我们反间谍局得到了联邦调查局的协助,所以今天我们将日记本马上做了化学成分化验分析,对照形成的元素图谱第3102号样本,
  @对面的天空2016 2017-12-02 09:21:00
  近一个月无法登录,老赵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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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我还以为天空兄弟出远门了呢!!加油!
  @九月勋爵 2017-12-02 00:00:21
  老赵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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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勋爵兄弟,周六好!
  @tomtd2012 2017-12-02 01:14:44
  坚守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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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M兄弟,坚守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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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认为两者相似度达到92%,基本可以认定是纳粹时期的纸张,产地是德国东北部波兰德国边境的Schwedt,在那里有一座纳粹集中营,生产的原料主要来自波兰境内的森林和麦草,这是一家生产瓦楞纸板的专业工厂,是本哈德计划中用于运输假钞的专用包装纸,也秘密为本哈德计划制造一些办公用纸,因此这本日记的材料,和当地瓦楞纸粘合芯纸的成分完全一致,”考尔博士扶了一下眼镜,摸了摸好多天都没有实际刮的胡子,认真地表态,“我用专家名誉断定,这本日记就是1943或者1944年写的,纸张是纳粹秘密工厂特殊用纸,绝非伪造。”考尔博士经验丰富,他定调了那基本万无一失。龚剑诚满意地点点头。
  “也就是说,这个朝鲜特派员,很可能就是1944年到德国以冒牌的平野正死在朝鲜殖民地的姐姐的假身份从事情报活动的人,她的真实身份,用平野正的日记话说,是苏联红军情报员,而且她当时使用的代号就是‘胡安’。”
  “完全正确!”林湘极其严肃地说,“如果按照这个思路,胡安是苏联在远东的谍报长官,这个女人也很可能就是我们长期没有抓住的‘穿雨衣的人’,因为她的身影横跨日本和南朝鲜,符合‘穿雨衣的人’的许多特征,最关键的印证是,她虽然是日本人,但在朝鲜殖民地长大,朝鲜语说的非常地道。”林湘补充说,“她可能长期活跃在东京、汉城和釜山地区,她的主子是苏联谍报机构,但也兼职为朝鲜人民军总政治局工作,因此,撬开她的嘴,可能会得到我们意想不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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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阵风起,将考尔博士手里的扩印页刮了起来,这吊诡的邪风让大家颇为诧异,窗户在邪风中咣当颤动,屋子里的人感到紧张,但随后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原来是第五航空队的B29超级空中堡垒编队从对马海峡低空飞过来了。山雨欲来风满楼,1951年的春天注定是一场血战,注定会有无数冤魂炫风而舞。
  皎洁的月光从窗口射进一道闪电般的银光,有部队朝天空发射了照明弹。
  “国内增防的空军到了。”林湘缓慢地说,“这次我们要血洗共军三八线以北的防御阵地,先生们,相信我的话吧,他们倒霉了。”林湘的话音很重,犹如弹在钢琴上跳跃的手指的力量。考尔博士从地上捡起纸张,吹了吹尘土,感到不可思议。大家都朝窗外望去,在这如梦的时刻,他们都想到了战争的规模,因为都经历过第二次世界大战,屋子里的人也几乎全部见识过真正的战场,不管是曾经到过欧洲的霍恩,战争时期曾经在英国帮助政治情报局做技术工作的考尔博士,还是去太平洋战区观摩的卡尔,都不希望第三次世界战争爆发,谁还在关注几个游击队和地下党的事呢?
  @光辉岁月青青子衿 2017-12-02 18:13:56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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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辉兄弟!!
  1616+

  CIC对面是海关稽查处和警察局,斜对面是几家旅馆和夜总会,在这神秘的时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人在钢琴上弹奏出了谜一样的音乐,音乐像流水和晚风一样荡漾在大街上,传到反间谍部的大院和二层办公楼内。在这和平的夜晚,釜山市最繁华中心被这段平和安祥的音乐笼罩,彷佛明月和希望的幽灵同时冉冉升起,混沌成银光,再将恐惧投射在空气湿润的釜山市区。曲调轻快活跃,忧伤绵长,尤其吸引了疲惫的林湘,她就站在窗前,聆听这个犹如天使般的人弹奏出的美妙的悲壮的音乐。乐曲逐渐激烈,有如怒涛飞溅的急流,向辽阔的海洋狂奔而去,一波另一波的轰炸机飞来在市区上空盘旋准备降落,这熟悉的噪音无法掩盖音乐的奏鸣,直到琴键声铿锵点奏,戛然而止,许多人都还愣在那里侧耳倾听。
  “贝多芬《月光奏鸣曲》!”考尔博士是音乐迷,不禁脱口而出,“这一定是一位漂亮的欧洲小姐弹奏出的!她的手指刚粘过日本蜜糖!我听得出来!”考尔博士由于激动,亮光光的秃顶仿佛北大西洋的女神蛤,在额头上多了几层细密的艺术性皱褶。
  “也许刚刚粘过血,也说不定,考尔博士。”林湘则想的与众不同,这是她的职业习惯使然,从不将任何怡人的声音听做吉祥的天籁,因为战争中那种天真和美妙的东西是不存在的。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街道对面,尽管那里只有一些霓虹灯在闪烁,可她机敏的耳朵捕捉到了音符之外的玄机。
  @依恋长江2017 2017-12-02 18:42:20
  向踏踏实实、认认真真的老赵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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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长江兄弟表扬老赵,我们一起加油!
  1617

  “你们没有听到吗?最后几个音符高了一个音度,那是何等激越的心情!我怀疑弹奏者的心,她想告诉我们什么呢?真的是为战争而高唱吗?不,我想到的是丧钟为谁而鸣。”
  林湘逆势而想,这突然的皱眉头,惊诧了所有人包括龚剑诚,他对音乐的敏感性远不如林湘。林湘不是做作,也不是发神经,她的耳朵在长期的战争中已经训练到极其灵敏的程度,但今天不是谈论音乐,而是朝鲜的特派员,不禁回头环视大家,对崔忠浩礼帽地点点头说。“崔大哥,麻烦您到刚才钢琴弹奏的那家夜总会去看看,满足考尔博士的月光奏鸣曲的遐思,顺便见见这个弹奏的人,我也很关心,她的手指是不是真的刚刚蘸过糖!”
  “是!”崔忠浩对西洋音乐不太通,听不出什么高雅曲调,他觉得林少校的命令有点滑稽,故而面带微笑接受,立即转身出去了。
  “龚中校,我所能掌握的情况就这么多,”林湘心疼地看着龚剑诚,“你看上去很疲倦,休息吧,明天下午三点须准时到汉城司令部,如果坐飞机的话也要上午十点出发,明天早上我、卡琳顿少校将近期的情报再告诉你不迟,虽然会议上我们应该有所准备,不过还是以308军事情报为主,赖斯中校也在那儿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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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不困,第一次参加李奇微将军的会议,心里却是忐忑,睡也睡不着啊!”龚剑诚憨厚地一笑,“关键是我们还拿不出太有说服力的情报给将军,这是我担心的事。”
  “是啊,本来我想和金志勋少将审讯平野松子,拿出口供,可……恐怕希望不大,怎么能让她开口呢。”林湘自言自语,“休息吧,龚中校!”
  龚剑诚哪能休息,苦恼地摇头说:“上校不在家,我哪儿还能睡得着啊,走,一起看看,倒要见识一下这个去过欧洲的女人。”
  “这……恐怕也没有什么结果。”林湘也无奈地将茶缸里的水喝干,擦了下嘴唇,“好吧,那我们一起去。哎?金少将去哪儿了?”林湘忽然发现金志勋不在屋子里,也似乎有一会儿了,就问大家。不少人都很诧异,卡尔眨了眨眼睛,想起了什么说:“金少将好像去卫生间了。”
  “那我们就等他一会儿。”林湘话音刚落,金志勋就急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中校,林少校,刚才听到轰炸机编队来,我去布置机场附近宪兵警备队戒严了,现在最担心北方游击队混入机场,昨天大田有一架飞机出了故障迫降在农田里,结果被北边游击队炸毁了,这件事让我很丢脸,南方的警备部队都是他妈的饭桶。”
  “少将,别生气了,战争时期,这种事也难免,”林湘看看表说,“我们一起去牢房,再审讯特派员,您可否有时间?”
  “哦,我……既然信任我,那我就去看看!”金志勋谦逊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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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将阁下还那么客气,我们永远是一家人,不存在信任与不信任,您说对吗?”林湘的声音很温柔,语气也很真诚。金志勋很受宠若惊,急忙回答:“当然,我们是一家,相互通气也是共同对敌的策略!”

  夜里十一点了,CIC临时牢房的走廊灯火通明,由于关进了要犯,负责警备宪兵队的卡林顿少校可是忙的不轻,不仅加强人手,还委派他的得力部下布鲁克中尉安排宵禁特工,今夜加班执勤,确保万无一失。
  “卡林顿少校呢?”林湘侧身问霍恩。
  “哦,他今晚有事,说是跟您说过了,他陪同本土来的那两位,可能去休息了。”霍恩不敢实话实说,其实卡琳顿少校此刻就在娱乐场所。昨天陆军部情报局的两位官员过来视察工作,南朝鲜没有什么好招待,就带去海军俱乐部看南朝鲜国军文艺院的演出。陆军情报局属于行政机构,陆军反谍报部队CIC实际上只是挂靠在这个机构,真正指挥的是国防部,不过这些官僚们平素害怕安德斯,如今准将养病,他们都借口到前线来,无非是到远东来捞点油水,顺便观光。
  就到这里,大家辛苦,晚安同志们
  1620

  当然这次来,也是有点时期,送达了大约三百多份联邦调查局筛选出来的在美国本土有嫌疑的苏联间谍嫌疑人名单,FBI在每一份表格里都有评语,怀疑这些疑似间谍可能已经被苏联策反,目前都在朝鲜战场的各个部队服役,希望反间谍部队给予协助监督。这种协查通报时不时就发来,安德斯从不会把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当回事。林湘负责接待,但对于这两位好色的男同事,只能退避三舍,最后恳求卡林顿少校代劳。
  韩国文艺院演员多是战前演过电影的女人,还有一些是日据时期总督府的高级歌姬,当然主要成分还有怀有一腔热血的大学里的活跃分子,说不上天姿国色,但都歌舞全能,形式上有点类似中国志愿军的文工团,但构成成分和表演的内容截然相反,南朝鲜人表现的一般是对统一的愿望和对历史的怀念,自然和美军老爷们的欲望不搭配,美军只是希望南朝鲜的姑娘们能够穿的少,按照脱衣舞的模式干上一场,所以到了1951年春天,表演就变味儿了。
  作为大后方的釜山,这里经常上演慰劳美军的各种演出,许多是美国艺人来前线赚取知名度,当然这种演出并不是免费的,由于到处是难民的南朝鲜很难见到靓丽风情的女人,
  @对面的天空2016 2017-12-03 08: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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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就像个正经的东西
  ————缺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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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天空兄弟,已经修改!^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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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美军军官也非常珍视这种机会,所以今晚能容纳一千人的俱乐部里也座无虚席。由于安德斯不在家,萨温中校在汉城,釜山后方CIC总部主事的就是林少校,卡林顿和乔治都是少校了,只是资历稍浅,还轮不到他们来主持工作。林湘当然管不得他们,基本各自为政。今晚美国来的官员有意找几个女人玩玩,吃几口大邱的苹果,卡林顿少校仕途正顺,怎能不满足呢!今晚安排先去看节目,然后宵夜,也没有通知林湘,避免这位管家婆不批准闹得尴尬,卡林顿有办法让别人掏腰包满足总部人在美女如云的釜山试试水。
  大家来到地下室,布鲁克中尉今晚值班,见中校和林少校都来了,很恭敬地赶紧前面带路。自从马山郡布鲁克中尉因为情绪激动,为死去的克劳斯中尉不幸遭遇鸣不平,拿枪对准基姆准将部下梅森中校的脑袋乱吼,导致那位中校被神秘狙击手击毙,自打那次之后,安德斯准将对他产生了一定怀疑,虽然还在考察期,可布鲁克也能感觉到准将对自己不信任,所以他主动要求从行动队撤下来,避免直接接触情报,而是专门做看家护院的保安工作,想洗刷那次梅森中校事件带来的不利影响,故而对准将两位心腹爱将龚剑诚和林湘恭敬有加。
  “9号犯人有什么举动?”林湘面无表情地问布鲁克中尉。
  “哦,她一直昏迷,不过刚才醒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坐起来还吃了点东西。”布鲁克中尉边走边干巴巴地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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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她高营养的东西,明白吗?”林湘看着布鲁克那张大白脸说,“9号是重要的犯人。”
  “这我清楚,卡林顿少校都吩咐了,给犯人猪肉和金枪鱼的罐头,我想这一定是她最爱吃的东西。在下一定全力保护好犯人,不给您添麻烦。”布鲁克保证地说。
  “很好,你观察了到了什么?”林湘依然冷冰冰地看着前方。
  “宪兵告诉我,9号犯人吃东西后,还抬起头看什么东西,想必她松动了,要找我们谈?绝食对她可没好处!”布鲁克说。
  “这是个好现象。”林湘自言自语。
  一行人来到了9号牢房,灯光齐刷刷点亮。见有人来,这位平野松子慢慢地抬起头,但并未表现出惊讶和紧张。她的手和脚都有镣铐,挪动起来很不方便。即便如此,她的意志并没有垮掉。
  林湘第一个走了进去,然后查看了一下她面前的食物,并用鼻子闻了闻,随后对布鲁克说:“中尉,麻烦你将9号带到干净的17号房,那里有床铺,我要问她话。”
  “是!”布鲁克亲自和两三个宪兵过去将女人抱起来,几分钟后就在17号牢房里安顿好。由于女人的体质虚弱,酷刑造成的伤口仍然流血,布鲁克还特意安排了一个稻草做的枕头,倚靠在松子的后背。见待遇改善,松子的嘴角流露出一点嘲弄的鄙夷,但她没有说话。
  @谍海传真机 2017-12-02 23:07:27
  题材不错,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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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传真兄弟!!
  1623

  17号牢房很宽敞,这里兼做犯人和家属会见室,所以有不少椅子。龚剑诚和金志勋等人坐下,林湘则拿起布鲁克递过来的观察记录,详细审阅她不在期间,女人的生理表现情况,以判断她的心理状态。
  “平野松子小姐,我们再认识一次吧!”林湘背着手,大大方方地对女人说。虽然声音不大,但女人也确实惊了一下,眉头动了一下,仅此而已,就低下头。
  “说吧,不要绕弯子,我知道你是谁,苏联内务部的情报员同志!”林湘说完就将那本日记的放大页放到床边。平野松子斜视了一眼,看到了日文中平野正写的那段话,也皱了皱眉头,但仍旧不说话。
  “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就不要逼我说你在1944年去瑞士和德国去做什么了吧!”林湘继续施压。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女人用日语挑衅,“我是苏联哈巴罗夫斯克的公民塔尼亚,也用日本国籍,你们不要这样对一个到南朝鲜探亲的人。”女人的日语很纯正,显得很无辜。
  “到了反间谍局,你就不用想出去了,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林湘开始用恫吓的口吻说,“你刚才呆过的牢房里,就不止十五个苏联间谍的灵魂被枷锁捆着出不去,他们永久地死在那里,连上帝都没办法拯救,别说是国籍了。您要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没闻到点伏特加的烈酒气味儿吗?”林湘严厉的斥责中不忘调侃对方无知。
  @九月勋爵 2017-12-03 01:48:25
  支持老赵,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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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勋爵兄弟!
  1624

  “苏联公民不信仰上帝,况且我也不喝烈性酒,阁下。”女人忽然笑了,诡异地看了一眼林湘,那眼神和传说中的鬼魅差不多,眼眸中似乎能伸出一条可怕的毒蛇来,看着非常可怕,她良久地审视林湘,目光和表情都很老道,而且充满了恶毒的回击。“林少校,您的酒量也不大呀!”
  “您还真说对了,我酒量真是不大,可如果比起喝血呢!”林湘用鼻音笑了起来,“我已经预定了你的血,不多不少,五百毫升,我会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难怪都说您是魔鬼,看到您红润的嘴唇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您的口气是血腥的!”女人并未因为成为了阶下囚而示弱,“林少校,血债是要血偿的!”
  “有这样的因果关系吗?”林湘冷哼地一笑,“但我更奇怪的是,您是怎么知道我姓林的。我的部下们从未对您说过。”
  “你不是自己说的吗?别以为朝鲜人都不懂历史,缅甸是中国的远征军战斗的地方,亏你是国军电报员哦!”这女人突然改用中国国文,而且说的非常流利,简直唇枪舌剑一般,瞬间就击杀林湘哑口无言,因为话一出口,林湘就相当紧张,龚剑诚也吓了一跳,因为这段话似曾相识,刚刚听过,他猛然想到,这不是高顺姬的原话吗?怎么出自这女人之口?林湘被这突然的一击搞得有些被动,她知道这段台词背后有多险恶,所以赶紧想封住这女人的嘴。
  老赵就传到这里,刚刚从老妈家回,零下15度。在百货公司附近,遇到一群警察,,,一个路边的男人死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身体已僵硬。天冷,或许心脑血管疾病。大家冬日出门,务必保重身体。当然,那个人或许是别的原因……
  老赵就传到这里,刚刚从老妈家回,零下15度。在百货公司附近,遇到一群警察,,,一个路边的男人死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身体已僵硬。天冷,或许心脑血管疾病。大家冬日出门,务必保重身体。当然,那个人或许是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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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不能用日文或者俄文,这里不是你信口雌黄的地方!”林湘怒斥对方挑拨,也想岔开话题。
  “我讲什么文,对于你们这些中国败类还重要吗?”女人十分凌厉,显然不会轻易松口,“朝鲜革命在 的领导下前进,在 的怀抱里,人民才能过上真正的生活。种子不管播在哪里,总是向着太阳开花,你就不要费心思了,我不会投降的,更不会出卖自己战友,我会像保护自己眼睛一样保护她们。”这女人果然用中国话和英文两次说了上面的话,而且相当流利,在场的人都惊诧莫名,卡尔和霍恩面面相觑,只有金志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是英文不好,而是觉得不可思议,或者是龚剑诚在听录音的时候,他走神了。
  林湘脸色因为惊异和害怕一下子涨红,没想到这女人不但像录音机一样复述了那些话,还给了林湘的自信致命一击。其实,谁不害怕呢?这女人几乎完全复述了几天前高顺姬在牢房里说过的话,语气和内容也几乎完全一致,这是故意而为,还是碰巧吻合,对于龚剑诚和林湘来说心里都没了底。世界上的巧合再多,也不会多到如此惊人相似的程度,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人泄密了。CIC内部出了问题,内奸就在身边!尽管龚剑诚和林湘都意识到CIC内部肯定有苏联间谍存在,但被一个政治犯揭露出来,还是十分尴尬的。
  1626

  “看我干什么?不信我会抠出你的眼睛吗?”这女人突然大声恫吓林湘,而这句话当初是林湘威胁高顺姬的。“需要我告诉你,我们已经全部破获了你们在南方的谍报网吗?”女人突然又重复了高顺姬供词里最后一句。
  “你到底是谁?你刚才的话是从哪儿听到的?”林湘厉声怒斥,但她心里明白,这句苍白的话语出口,对方反而会嘲笑自己,因为交锋一上来她就居于下风,既然对方有意将这件事献出来,就已经做好了要“离间”CIC内部凝聚力的准备,更可怕的是,林湘和龚剑诚所掌握的内奸的证据,或许已经被对方知晓,尤其是龚剑诚,他本来想回来之后,就和林湘商量挖出内部间谍,可被这个女人一下揭穿,事情就相当复杂了。
  林湘下意识地和龚剑诚对视一眼,在这间屋子,只有龚剑诚是最可靠的同盟军了。
  “哈哈!”女人放声大笑,虽然遍体鳞伤,但她笑的非常猖狂无忌,“别相互看了,你们庆幸吧,找到一个共产主义的叛徒福田京子,你们这才摸到了韩慧英那条线,最终找到了我。就差一天,老娘我就在釜山某个地方指挥我的人让这座城市天翻地覆,包括取你林少校的脑袋,为死去的那些无辜的人偿命!”
  @依恋长江2017 2017-12-04 09:34:42
  ,零下15度?不可想象!
  新加坡30多度---神奇的地球!
  老赵好好休息,出门几天来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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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长江兄弟在新加坡生活,是啊,比我这里高的太多度了。兄弟那里好热。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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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湘对这女人瞬间变化的嘴脸,感到前所未有的不适,女人狂妄的声浪在牢房内旋转,好似梵高旋转的“星空”那精神错乱的引力,将房间内每一个人脸上挂着的傲慢、神态里写着的自负的表情全部吸纳到看不见的磁场里扭曲变形,没有人不怀疑一件事,那就是CIC的行动几乎透明。
  牢房内突然寂静的可怕,因为在很远的走廊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那是几个人在奔跑,林湘和龚剑诚都预感到了什么,就连看似逍遥的金志勋也皱着眉头表现出警惕,有些事是连锁的,这女人现在如此嚣张,必有嚣张的理由。
  果然,崔忠浩和两个手下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位美国军官。大家几乎都不认识那个人,但林湘认识,他就是陆军部来的人官员叫李沃森,一个典型的养尊处优的美国白人,军衔是中校。李沃森垂头丧气的样子,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显得踌躇不前,林湘看他衣服不整,领带都没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少校!”崔忠浩跑的满头大汗,但见人多,没有说出口。林湘知道必有事情紧急,人多眼杂,不能让他说出口。就对崔忠浩使个眼色,两个人朝走廊的看守房去了。李沃森见林湘歉疚地想打个招呼,可林湘根本不看他,李沃森中校红着脸站到旁边,没敢抬头,两个人擦肩而过。

  1628

  到了看守的值班房,将门关上。林湘迫不及待地问:“崔大哥,出什么事了?”
  “卡琳顿少校和陆军部来的上校失踪了!”崔忠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林湘的脸色腾地青了,这可不是小事,在陆军反谍报局眼皮底下出现这种事,这不是要在南朝鲜地震吗!
  “您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湘还是冷静下来,安慰崔忠浩。
  “少校,我起初不知道咱们的人去了海军俱乐部看节目吃宵夜,您知道就在海军俱乐部后面的那排平房区……找女人快乐!”
  “我知道那地方,是高级卖淫的地方,卡林顿他们怎么会去那儿!”林湘气得咬牙切齿,“这要是安德斯准将今天在场,他非……”
  “是啊!我吓坏了。”崔忠浩在叙述的时候几乎出现了口吃,“按照您的吩咐我去找弹钢琴的,老板说,刚才是有位穿黑色紧身衣的漂亮小姐弹了一曲,但钢琴是在喷泉后一个屏风侧面,由于钢琴弹奏是后台,前台是唱歌的舞台,几乎没人注意她。当时有一群舞女准备跳舞,出现了空隙,就用一首钢琴曲补缺……”崔忠浩由于紧张讲话有点语无伦次。
  “我先觉得那弹钢琴的可疑,就问老板那女人去哪儿了。他说付钱就走了,不认识,一般来俱乐部打工的艺人多,主动上台的也常见,他给了那女人1000韩元就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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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那女人的长相,他说记不住,挺漂亮,头发很黑,波浪卷就和您一样,几乎遮住了眼睛……身材嘛很好,穿紧身黑色皮衣,高跟鞋,走路快,我就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简单点说吧,”林湘焦急地追问。“卡琳顿和上校怎么失踪的?”
  “这时候我看到卡琳顿少校的副官杰克少尉坐在那儿喝咖啡,就问您怎么来这儿了,他说卡琳顿少校今晚有情况,然后悄然对我说,少校正陪陆军部长官和韩国小妞快活呢。我担心有危险,就打着林少校您的名义,告诉他少校让我来瞧瞧,我们担心长官出事。结果,我们到了后面排房见到保安,保安说,长官们在房间里听音乐并和小姐们喝酒,有半个钟头了没人出来,想必在和女人上床,这里就是干这个的地方。”
  林湘压住怒火,一声不吭地听着,对这种风月场所,司令部几次下令取缔,但南朝鲜当局因为女性就业难的问题极力阻挠,美军更是多数反对,毕竟美军有在占领区和交战区快活的传统,当初在英国他们就是这么干的。林湘对美军在战争中的德性是最清楚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最后三年,驻扎在英国的美军官兵花钱买春,勾引良家妇女,一度把伦敦搞得乌烟瘴气。每到深夜,战时灯火管制开始后,大部分伦敦街头已空无一人,但在伦敦西区的皮卡迪利广场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美国大兵从夜总会和酒吧里出来,一个个东倒西歪,因为在每个街头拐角,都有年轻的英国姑娘等着他们。美军一旦相中目标就停下来。这时姑娘们会掏出火柴点着,让对方看清自己的脸,然后再往下照,让对方看清她们穿的高筒袜的腿,因为美国兵喜欢穿袜子的女孩。
  @t_t_s 2017-12-03 22:55:33
  顶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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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TTS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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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他们谈好价钱,通常3英镑左右,然后军大衣掩盖下交易很快完成。这些姑娘又会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伦敦人把这些妓女称为“皮卡迪利勇士”。美军军官则喜欢去伦敦的高档住宅区,那里有裘皮大衣的女人等他们光顾。避孕套成为伦敦西区街头一道独特的景观,每天早上,清洁工都能捡到成筐的废弃避孕套。一位美国大兵在给朋友的信中写道:我们正在开辟第二战场。我无法描述海德公园夜幕降临后的情景和声音,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巨大的性战场。
  几年后的南朝鲜和当年英国类似,只是美军根本不把南朝鲜女人当人看,调戏强奸和集体轮奸的惨剧时有发生,给钱的美军也多使用性暴力,对朝鲜女人加以虐待,所以南方的治安问题一向非常严重。虽然李奇微将军下令宪兵司令部纠察,可在战争中的釜山,根本没人管,反而给军官们提供这种变相的嫖娼机构,从业人员主要为青年女学生和年轻的无业女性,饥饿中的南朝鲜女人宁可挨鞭子也须出来做工,主动出卖肉体换生活费是最好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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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卡林顿少校,我不好警告他什么,可美国来的大员有性需求,我也不能阻拦,后来怎么样?”林湘叹了口气,明知道出事了也只能耐着性子听完,因为崔忠浩第一时间叙述的事情对今后调查会很有用,因此她没有打扰。
  崔忠浩继续说:“我出示了证件。保安允许我敲门,但里面没有卡琳顿少校,也不见总部来的上校,只有两个很……大约十六七的姑娘裸体在被窝里睡觉。我将两个女子叫醒,她们告诉我,是梨花女子大学的女学生,为了赚钱没办法……她们回忆说,和两个美国军官上床云雨前,都被灌了不少酒,然后还被剥光了衣服和他们在房间里跳舞,她们无法启齿……后来说,没办完事就都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
  “回来的那个李沃森呢?”林湘恼怒地回身问,“那家伙死了倒也好,可他回来了。总部来人了丢在朝鲜,还有CIC少校参与嫖妓,这事传到司令部去,我想都不敢想会产生什么后果!这对陆军反谍报局是个致命打击!”
  “少校,您不用紧张,坏事是他们自己做的,咎由自取!”崔忠浩安慰道。
  “我能不紧张吗!哥!你了解我此刻的处境,上校不在家,总部来人……你知道李沃森是干什么的吗?”
  1632

  “我不知道,请您原谅我直言,我感觉那家伙是个坏种,一副老爷的样子,和我们CIC的特工人员完全是两回事。”
  “你说对了,他是管人事的主任,日后你们如美国都要经过他审批。”林湘无奈地说,“在南朝鲜,他也许会给我点面子,但对其他人根本不给。如今出事了,我倒不用巴结他,但追查下去对你们这些韩国特工日后前途都很不利。”林湘还从未因为这种事犯愁,可今天她显得十分苦闷。
  “我不怕他,我也不会去美国!”崔忠浩性格耿直,愤怒地说,“许多军官现在前线流血牺牲,可他们在干什么!我去的时候,李沃森正在别的房间单独搞,他的屋子里有个女学生,看起来也就十五岁,这个王八蛋!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没丢,进去的时候,他正逼迫那个小女孩玩花样!见我突然闯了进去十分震怒,差点用手枪打死我!”崔忠浩说着眼圈都红了,“我见不到自己的同胞……我也曾经有个妹妹,当初就是被日本人糟蹋了想不开跳了江!死的时候才十三岁!”
  “李沃森这个败类!混账东西!”林湘也恨得咬牙关破口大骂。
  “对不起,少校,我不该对美军军官说这样的话!他们来我的国家,也是希望……”崔忠浩快速抹了一把眼泪,“后来我解释,说上校和卡林顿都不见了,李沃森中校才穿上衣服,我们一起前后寻找,问宪兵,问保安,但都没有人见过,两个大活人,就那么消失了,李沃森吓得瘫软在地,他知道闯祸了,调查起来他就得上军事法庭,所以央求我,找您拿个主意。”
  1633

  林湘不想听了,她伸出手指,强忍着没发作。“他们那些事我不想听了,现在我不是想救李沃森,而是要把这件事弄清楚,否则我们都要跟着吃亏。”林湘很有主见,她似乎已经洞察了事情的真相。“我明白了,那首月光奏鸣曲就是敌人的行动信号,难怪我听的时候,感觉有异样。”林湘因为太疲倦,颓然坐到值班人员的床上。她真害怕了,因为安德斯上校不在家,这种风花雪月的事发生,林湘要负失察之责。她缓慢地说:“这对任何人都是不利的,最大的危机就来自那个平野松子,现在的事明显了,共产党谍报机构绑架了卡琳顿和总部上校,就是对我CIC抓了朝鲜特派员的报复。”
  崔忠浩何等聪明,他担忧地蹲下身,凑近林湘问:“少校,敌人怎么知道总部的人要去快活?卡林顿少校也是很谨慎的,他很少去那种场所,若不是那俩人怂恿,今天的事根本不能发生!”
  “我也不瞒你,崔大哥,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们内部有奸细!”
  “奸细!”崔忠浩张大嘴巴,非常吃惊。“那怎么办?”
  “我早就知道了,龚中校也知道,但我们没有线索。”林湘凝视着床铺边缘的榻榻米稻草,心不在焉地抽出一根含在嘴里,咀嚼着思索着。“这件事一定与抓获的共党特派员有关,里应外合,奸细这次是豁出去了。他料定我们不敢传出去,因为我们必须维护安德斯准将的面子……所以,他们选择了这个时机。”
  @怫陀胡子 2017-12-05 15:30:20
  顶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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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子兄弟!!!
  1634

  “绝不能传出去,绝对不行,上校不在家,如果闹出这种丑事,您来负责这多冤枉!”崔忠浩为林湘鸣不平。“卡琳顿少校不检点,是他的事。这个人向来有种族歧视,瞧不起我们亚洲人,他自作自受!”崔忠浩狠狠地说,“死了才活该!”
  “不能这么说,我们须想办法……”林湘结束了刚才的六神无主状态,表现出当机立断的刚强,“我们都要做好拼死一战的准备,现在看来,这个特派员就不单单是苏共和朝共特派员那么简单了,这女人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因为这期间是我主持工作,就这么得到了一个抓获南朝鲜地下党头子的馈赠订单,崔大哥,你要清楚,机会和风险同在,可上帝和魔鬼却很少在一起。”
  “少校,我永远支持您,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是你的人!”崔忠浩表达了对林湘的敬仰和坚决帮助她读过难关的决心。
  “帮我个忙,让龚中校和大家去休息,就说我身体今晚不适,没什么事,大家不必担心。然后我单独审讯那女人,我猜得出,下一首曲子会在午夜响起,他们的行动绝不尽于此,对我们的宣战,开始了。”
  1635

  “好,不过金志勋少将会怀疑的,他可是老狐狸,正等朝鲜特派员开口,好到李承晚那里邀功呢!”崔忠浩虽然和金志勋私人感情还不错,但在职责和感情面前,他坚定地维护林湘和CIC的荣誉。
  “无所谓,他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内情。你去吧!我随后就过去。”林湘托着头叮嘱,目光坚定,“不要让任何人过来,包括总部那家伙,让龚中校陪他去楼上坐一会儿吧,看出来他吓坏了,不过对他什么都别说。”
  “我记住了!”
  “另外,马上布置特工去查访卡琳顿少校他们的下落,但要找你手下可靠的,这件事千万别让外人知道,尤其对CIC内部,要暂时保密。”林湘无奈地叮嘱,“我料定敌人暂时不会伤害他们,抓了人是为交换特派员的,所以务必不要打草惊蛇。”
  “我明白,少校!”崔忠浩擦擦汗,然后跑了出去。龚剑诚和大家都在狐疑四顾,不知道崔忠浩回来和林湘单独说了什么话,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部来的李沃森中校一直不吭气,头上似乎还在冒汗,龚剑诚猜得出,这家伙可能出事了,不过一直没见到那个上校,他也觉得诧异。李沃森是负责行政事务的,专门管人事和档案,对下面雇员转正登记都有发言权,所以不但得罪不起,而且据传这个人还喜欢吃下属的孝敬礼金,名声很败坏,这样的人就是小人,龚剑诚对他敬而远之。
  1636

  李沃森一直耷拉着脑袋靠边站,只是简单和龚剑诚握握手。双方这是第二次见面,上一次是龚剑诚入籍美国的时候,在美国本土找过他出具官方聘用合同等事宜,那老兄架子大,对龚剑诚这个华裔根本不用正眼看,只是如今在釜山嫖女子被抓个现行,很没面子,李沃森中校很胆怯。如果卡琳顿少校与他长官真的被绑架而丢命,那么他的军职也到头了,弄不好会将他逮捕,毕竟此时出差来朝鲜,算是战斗人员了。
  崔忠浩避开李沃森,在龚剑诚耳朵边嘀咕了两句,龚剑诚其实已猜到一点,就笑着拉金志勋和李沃森中校到楼上,借口是林少校多日没休息,今天实在病倒。金志勋半信半疑,三角眼翻了好几圈,他知道出了事,但不知道李沃森其人的身份,更不知道卡琳顿少校出去风流,所以也只能客随主便跟着龚剑诚去楼上了。

  @wangt777 2017-12-05 21:36:55
  内部有奸细网络才说得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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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小王评述!!!
  1637

  牢房内,平野松子乜斜着眼睛,冷冰冰地凝视眼前这些走马灯一样的美国人,直到所有人离开,她的嘴角才流露出一点诡异的得意。崔忠浩见人都走了,让附近宪兵也退下,自己将平野松子镣铐打开。这时,林湘走了进来,她没有说话,表情严肃而矜持。
  “找我谈吗?”平野松子见林湘进来,昂起头淡淡一笑,但她绝对是一副长者风范,她欣赏地看着林湘,揉揉被镣铐的铁环勒出学的手腕子,犹如在对她的对手即将拳击示威。“今晚月光真的浪漫,可我现在却对着这个烤人的灯泡。”松子的话刚刚出口,林湘就对崔忠浩点点头,“崔大哥,把那东西关了,然后您也出去,这里很安全。”
  “是的,少校阁下!”崔忠浩知趣地关了那个足有五百瓦数的审讯犯人的灯泡,拉门出去了,房间里只有柔和的一盏灯,灯下是两个距离两米,但各有各的打算和表情的女人。
  “谢谢你,少校阁下,我很想知道这屋子有没有窃听器。”女人好奇地用目光巡视。“有的话最好关掉,我们的谈话是要保密的,尤其是对你。”
  “没有什么窃听器,你不要再看了,CIC是军队的正规反间谍情报机构,用不着搞那种东西。”林湘软刀子回敬。
  “那要看怎么说了,林少校,”女人改用中国话,多少还有点北平口音,“不想问问我是谁吗?”
  @llwoaini 2017-12-05 23: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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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鹅毛的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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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胡安,不对吗?”林湘直言不讳,“福田京子已经将你的情况都报告了,那时候你冒充一个死人,取得了日本帝国外交部贸易代表身份去了柏林。战后你是苏联情报员,只是我很不理解你为什么还给朝鲜人干。”
  女人伸出一根手指,纠正地看着林湘,眼眸闪烁着火热的寒光,那既是一种复仇的逼视,也是一种玩弄的毒辣。“林少校,我首先更正你的历史观。你说的大概是唐•胡安吧,西班牙帝国全盛时期的将军,基督教世界拯救者。1571年领导西班牙无敌舰队取得勒班陀海战胜利,可对不起,我对西班牙殖民者不感兴趣。”女人说话的语气和在釜山码头时的粗俗大相径庭,这也许是她的真本色。“我不是胡安,你们搞到的情报并不十分准确,有一点你们说对了,我确实当年冒充过平野正的姐姐松子,搭乘了日本外务省的船去德国工作,平野正后来被我和一个同志策反,加入到了反法西斯战争的行列,这是我一生的荣耀。”
  “您叫什么?能赐教吗?”林湘谨慎地低声问。
  “我是谁,您可能早就知道,不是在前阶段调查过朝鲜王室的秘密档案吗?”女人用朝鲜女人特有的傲慢姿态点下头,以此表达对林湘提供单独的机会的“感激”。
  “哦……难道是……”林湘眨了下眼睛,目光不再锐利见锋芒,因为对方提到的事,也正是林湘一直以来积极寻找的答案。她不能不想起那件往事,既是自己的经历,也是剑诚单独告诉她的秘密。
  @laoying123456789 2017-12-06 15: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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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您的鹅毛奖励
  1639

  那就是李德武的老婆孙允珍的事。孙有个三妹叫孙允善,曾嫁给朝鲜王室李家的一个王公的儿子,因长的好,被日本朝鲜师团的一个旅团长看中,逼其离婚后成了旅团长小老婆,但是她被日本人抢走时带着身孕,说生下一个男孩但被旅团长扔掉了。日本投降前旅团长调回本土,孙允善跟去日本,此后再也没人见过她,也有人说,这女人不幸在东京大轰炸中失踪。林湘想起了这件事,但这女人长相不出众,似乎很难与传说中旅团长的小老婆对上号。
  “您是孙允善?”林湘斗胆问。
  “果然没说错啊,您的确是在调查我们。”女人爽朗地一笑,语气里透着强烈的鄙视和玩世不恭的嘲弄,“可你的想象力远没有你的长相让我好奇羡慕,我告诉你,我其实是李德武老婆孙允珍,孙允善是我家胞妹,早年在东京殉难了,如果活着的话,和你的年龄差不对,哦,对了,长相也不输给你。”
  “您是李德武准将的夫人?”林湘凝眉看着对方,“不,我见过他妻子在仁川港,她那时候她从爆炸的船上刚刚爬上岸被一个老人搭救,我见到她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死前我在她身边,她还托付给我一个男孩。”
  “哦,这么说我有替身了?”女人慢慢地说。
  “哼,说来很悲惨,她就那么死了,那时候都在向南逃难,我带着男孩也不允许,后来托付给一位难民,给带走了,请原谅我没有结婚,根本没能力抚养一个孩子。”林湘忽然降低了姿态,女人也似乎受到了一点感动。她的语气不再那么凌厉,而是温和起来。
  1640

  “林少校,看得出,你也有少女一般天真善良的心,”女人随后就遗憾地笑了,“看在你善良的份上,我不怪你,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个人根本不是李德武老婆,也不叫孙允珍,如果是的话,也是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我不想问是谁,那与我无关。”她似乎意犹未尽,随后补充道,“哦,对了,有个我们的女同志去年十一月在汉城被保安局逮捕,一直关在西大门的监狱,那次西大门暴动事件被营救出来,那或许是她吧,她的身份是党在南方的高级联络员,和德武的私人关系也不错,或者坦白一点,就是他的小老婆。可惜上了那艘爆炸的船,你知道后来船失火了,她自己的女儿就说淹死在水里,但我敢肯定地说,那男孩不是她儿子,是不是那男孩大约六七岁?”女人终究是女人,说这番话的时候情绪激动,林湘似乎明白了什么,但至少可以说,那个被她交给华侨老人的男孩子,与这位有关。
  “是的,六七岁。”林湘在孩子问题上没有必要隐瞒,就点点头。
  “所以,我要感谢龚中校的老婆申智慧中尉,是她帮助了她们转移到仁川港去。”
  “可李德武对外说,那是他的家眷。”林湘证实地更正。“而且最初申智慧中尉送走的那个男孩子,也就四岁,比我见到的孩子小至少两岁,这是怎么回事?”林湘不信任对方,突然反问。
  “这我不知道,反正你看到的男孩是六岁!”这女人很霸道地较真儿。
  @佩恩爸爸 2017-12-06 14:4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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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您,今天突然多了这么多的鹅毛大雪,心绪斐然。只怕明日连一片云彩都捉不见了。但美在今天,感激在明天
  1641

  “是你骗我,还是我骗你?”林湘立刻针锋相对,“还有,李德武准将根本不会跟你们合作,申中尉护送李德武一双儿女到仁川去,这件事我后来知道,两个孩子一个三岁,一个四岁左右,这也没错,那女人自称孙允珍说的很详细,这更没错。”
  “屋子里就我们俩,小妹妹,就接受我的话吧,我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说谎,都是过去的事了。”孙允珍叹息一声,像长辈一样摆摆手,表明不想和林湘争辩谁占有真理,但也不容对方强词夺理,她强调说:“其实,您送走的那孩子,是我妹妹孙允善的儿子,您可能调查过她,她怀着身孕被日本一个少将抢走纳为妾,她当时是有丈夫的,可叹被日本人送入中国的战场当炮灰了。为了让我妹妹彻底死心,孩子出生后,旅团长派人将孩子扔到农民家的大粪坑里,多亏一位好心的游击队家属在朝奸扔掉孩子走了之后救起孩子,后来想尽办法抱给我的一个同志,再后来由我来抚养,所以我和李德武结婚后,就把妹妹儿子取名李成佑,当作自己的孩子抚养。他大约生于1943年3月12日或者是13日,到现在该是7岁了……”
  孙允珍说到这里,眼底陡然溢出泪水,她将脸侧向一边,也只有母亲提到自己苦难的儿子时才会有这样的悲咽,这让林湘的心如坠山涧,因为她做梦都想不到,亲手抓到的特派员竟然是李德武老婆孙允珍……而那孩子是李德武的养子。
  1642
  “我真的希望找机会单独见见您,如果告诉我孩子的下落,我会同你个人做适当的合作,我会告诉您关于苏联方面的情报,即使我哥哥强国知道,他也不会怪罪我,这是我作为一个母亲必须对恩人做出的感谢,但请不要鄙视我,你也看到了,酷刑之下我都不会说出半个字,而对你个人,我却坦白了一切,这就是我的原则。”
  女人的这番话说的推心置腹,甚至难以置信,的确,林湘已经感觉到了她的强硬,不次于金秀美,她在酷刑下只有冷冰冰的微笑,那样子就好似一个全身都失去神经的木头人,对三十六道刑具毫无畏惧,这让林湘敬佩。难道她真的是有所选择地对自己信任?那么,她真就为了一个孩子吗?林湘也是女人,自然相信了一半,尤其是她妹妹的骨肉,汉城失守后不知去向,作为姐姐确实着急。
  “我有个疑问!”
  “请讲!”女人慷慨地点头。
  “既然是你妹妹的孩子,也是你儿子,为什么不带在自己身边,而是交给了一个你不信任的女人带?”林湘的话再合理不过了。但女人不等她继续补充就摇头否定。
  @tomtd2012 2017-12-06 00:18:55
  坚守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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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TOM兄弟!!坚守阵地!
  @t_t_s 2017-12-05 23:04:58
  顶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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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TS兄弟!!
  1643

  “我是做秘密工作的,怎么能带一个在成长的孩子呢?你也是搞过情报的,一个儿子在身边若出事了,他怎么办?被人抓住要挟我投降我又该怎么办?”女人纠正林湘观点是很严肃的,“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我儿子早在三岁就离开了我,我交给了信任的人,后来那位同志成了李德武家的保姆,实际上也是便于工作。在朝鲜人民军中,许多高级干部的子女都是在保育院长大的,这沿革了中共八路军的解放军的传统,战争年代的残酷,不允许革命者带孩子生活,秘密工作的人更是如此。”
  “这我理解。”林湘点点头。
  “所以,我今天既然落入您的法网,算我倒霉,但与其他的母亲保护自己的儿子相反,我必须向您索要我的骨肉,因为我曾经打听过不少人,包括难民,他们都证实一个美军的女军官带走了一个男孩,后来不知道去向,而且描述的就是您,因为在美国的军队里,如您这样相貌和军阶出众的女人,只有您一位,而且是亚裔,这件事也得到了当地一位老渔民的证实。”
  “我的确带过那孩子,也叫李成佑,还有一张全家福,不过那照片上的妈妈可不是您,我的记忆力再坏,也不会记错。”林湘就事论事地说。
  @秀水青山2016 2017-12-06 11:5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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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水兄弟,感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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