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解密的“余则成”档案:《祖国,请别叫我间谍》

  1894

  “釜山老百姓的恩人!谢谢您的大恩!”两个小姑娘给龚剑诚鞠躬,这场面有点不成体统了,龚剑诚赶紧过去搀扶起来。
  “两位请坐,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龚剑诚善意地微笑问。“对不起,我该早就问问。”
  “我叫严莺蓝,她叫李珍珠!”矮个儿严莺蓝觉得龚剑诚是好人,就壮着胆子提高了嗓门儿回答。
  “你好,严莺蓝,韩国还有这种普及英语的学校,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一个很大进步!”龚剑诚诚恳地笑说。“免费的外国语学校,这在当时的中国是不可想象的事啊!”
  “这是让我们感到骄傲的事……”严莺蓝说,“那时候我还上初中呢……美好的日子,因大多数朝鲜人身历坷坎,恨日寇特甚。我曾在通化读满洲国小,识得反抗日本义士,亲受薰陶,遂立志为朝鲜革命而死……可是,我是个女子,年龄幼小根本干不成事。光复以后,我们都盼望将来能为祖国做点什么,成为有用之人!虽战争让我的梦想变成泡影,可我仍然希望!总有一天战争结束了,那时候我还要进学堂深造!”严莺蓝的大眼睛里闪着泪花,语言也显得文绉绉了,这显示出她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子,只是生活所迫,沦落到这个行列。
  1895

  严莺蓝憧憬自己的理想时丝毫不做作,大眼睛里闪着清澈的光芒,这让龚剑诚很受感染。
  “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也希望,如果生活好转,你和李珍珠同学仍然能回到课堂,上大学!”
  “那该多好啊!做梦都在先生那里读书和写字!不受人殴打和责骂,不受身体伤害和折磨!我们也能出国留学,让爸爸妈妈在天之灵感到自豪!”严莺蓝几乎是哭着又笑着说出了这番话,但由于现实的残酷,她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不仅低下头擦泪。
  “严莺蓝同学,别难过。你认识一个叫珍妮的英语老师吗?”龚剑诚突然问了一个熟人,也算是猜测。严莺蓝马上擦去泪花,回答。“夜校里有两位叫珍妮的老师,一位是美国人,三十五六岁,战争发生后回国去了。还有一位年轻的,就二十七八岁特别漂亮,她是我们男学生的崇拜者!”
  “哦,能跟我说说这所夜校吗?”龚剑诚深入地问。
  “嗯,夜校在1949年五月就解散了,主要是没有钱,请来的老师过去是政府掏钱给薪水,但是后来就不给了。听说珍妮老师被怀疑G//Cd,警察给抓去了……据说枪决了……但也有人说她去了日本,也有的说,可能去中国了,说的不一样!”严莺蓝说。
  ty_空山744: 2018-01-19 18:11:03 评论

  评论 栖阳逐剑:历时四个月,终于追上更新进度,向楼主致敬并致谢!深厚的文字功夫,渊博的知识积累,多年未见的好文,楼主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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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y_空山744 感谢您四个月的付出!老赵这十年的辛苦也没白费,您的感言也是我继续努力的动力。我们一起加油
  1896

  “珍妮老师姓什么?”龚剑诚忽然好奇起来,就问。
  “这我不知道,她人好,但很神秘,英语说的可好了,但却独身一人,有不少美国军官求爱,她都拒绝,在韩国能对美国人说不的,也就是她了!这让我们好羡慕,好佩服!”
  “很有骨气的人。那么,夜校里还有其他老师吗?”龚剑诚问。
  “有啊!总共有六七位呢!最年轻的是南浦中学宋老师宋根英,也是我的母校。她您该认识,前些天釜山大游行,她代表老百姓请愿呢!宋老师戴大眼镜,演讲的时候不用麦克风!跟我们都特别好!”
  “她是南洋华侨大学毕业的?”龚剑诚问。
  “对呀!这您都知道了!她英语没有珍妮好,但也不错,一直担任我们中学教务处的主任,不过她年龄小,今年也就二十五吧!”严莺蓝活跃起来,话也见多。
  “珍妮老师英语在哪儿学的?”龚剑诚又问。
  “这个不知道,但她和我们秋游的时候说过,她到过世界很多地方!”
  “哦,果然不凡的女子,她一个人周游世界?”龚剑诚很有兴趣地问。
  @t_t_s 2018-01-19 07:46:16
  顶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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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TS兄弟好!
  1897

  “她不怕,她说年少的时候在中国峨眉山生活过几年,三个两个的男人,根本不是她对手!”严莺蓝突然提到了龚剑诚最感兴趣的事。果然龚剑诚的眼眸一亮。“会武术?”
  “不知道,反正她说的,还有她身材可好看了!我们一起洗过澡,她真太美了,我们都叫她维纳斯!她说,女人也要锻炼身体,她有很多新思想,我们最喜欢上她的课!”
  龚剑诚暗暗吃惊。眼前瞬间就出现了一个手持FS匕首的穿黑色紧身衣的女子……还有就是日本盟军司令部不远的那条街上,一辆蓝色小轿车突然斜插出十字路口,司机的倩影留在龚剑诚脑海里,虽然十分模糊,但她的身手不凡给龚剑诚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如果不是她掩护自己撤离,那天就可能被宪兵队抓住,弄不好要背黑锅……难道这女子就是被认定已死去了的珍妮吗?
  1898

  龚剑诚回忆起曾经阅读过的卷宗,CIC特工曾经对金泰珠死亡的东明电影院附近糖果店和妓院一条街那条地下通道搜查,发现了两具女尸。虽然其他有价值的线索没发现,但发现地道本身就很让人吃惊。人工挖掘的地道壁上有开凿的洞,直径几公分,是一个插入金属杆的洞直通地面,另外地上有一颗螺丝钉和一点铜线,估计是无线电台的天线插孔。由于发现两具高度腐败的尸体,后来被CIC定为杀人魔窟,林湘怀疑这里曾经是G//Cd地下电台的电报发射基地。
  龚剑诚知道这件事。考尔博士和哈根上尉验尸后断定,死者之一是蛋糕店老板的年轻女儿,那位无辜的可爱的在店里照过镜子的女孩子;而另外一位当时认定是死去的G//Cd交通员珍妮。珍妮被怀疑色诱美军监狱管理队长的文森特的主角,后来被人暗杀。怀疑的理由是发现尸体的头骨有一颗下牙床大牙有金套,上面有英文字母VIN,像文森特的缩写,而且做工好,在釜山能有金牙套的人一定是有钱的,这符合文森特情人用这颗镶的牙齿作为纪念的特征。而且能做出这样金牙的牙医,最大可能是外国人诊所,包括医院的牙科。林湘认为这个物证符合珍妮的身份,所以对珍妮的追查也就终止,把一切怀疑都放在了韩慧英身上,CIC坚定认为,她才是珍妮的继任者,是北方劳动党在南方地下党的骨干。
  1899

  但是,反间谍工作如同侦探,形而上学是最大的缺陷。龚剑诚今天意外所得,让他没有理由不开始怀疑珍妮的死,是一个骗局。而且如果按照严莺蓝的回忆说起来,若她的英语老师珍妮就是文森特的“女友”珍妮的话,那么,这个珍妮小姐绝非等闲之辈。龚剑诚突然怀疑起这个珍妮,就是孙允珍的妹妹孙允善,这个神秘的前日本少将霸占过的女子,不过这种怀疑依据并不充分,传说孙允善一直在日本,光复后就走了,而严莺蓝却说,她是夜校老师。
  但是,她们还是有几个相同点,第一就是神秘,第二孙允珍淡出南朝鲜后,可能去周游了世界,这就让她的语言水平达到相当的高度。第三,孙允珍在釜山出现了,那么,她妹妹孙允善出现的可能性就会很大。
  龚剑诚从未觉得一个人会神秘到接近于“鬼魂”,而这个被朴三描绘的取人首级的“黑衣女子”就是一个极端特例。她也许一直在自己身边出现,也许真就是个影子,这女人有着极端敏锐的头脑和身手,且极度神秘从不主动现身,也没看出她为谁服务,如果她就是珍妮的话,那么,以前怀疑她是劳动党地下党成员,也是牵强附会。
  @种瓜得瓜2001 2018-01-19 10:5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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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瓜瓜兄!
  @光辉岁月青青子衿 2018-01-19 10:07:46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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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辉岁月!
  1900

  那具尸体也可能不是她。现在,韩慧英已经被捕了,她并没有说出任何有关珍妮的供词,而刚才他让崔忠浩回去,也有这个目的。龚剑诚开始了新的怀疑。
  “严莺蓝同学,”龚剑诚使用这个称谓是有目的的,主动拉近距离,是他下一步调查的铺路石,他相信这两个有文化的女孩子在这种地方见多识广,心中还有许多秘密,因而他不能拿架子。龚剑诚的体贴让对方感到愉悦和满足,严莺蓝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温存的笑容。
  “珍妮老师喜欢唱歌吗?”龚剑诚问。
  “不,她很少唱歌,但她懂音乐,不是一般的懂呢!”严莺蓝骄傲地为珍妮提高品位。
  “那什么叫不一般?”龚剑诚笑着问。
  “她是非常文静高雅的人,她绝不轻率开口讲话的。记得曾给我们弹奏过一曲钢琴,那还是大韩民国被批准进入联合国大会那天晚上,夜校放假欢腾,她也非常兴奋,就在庆祝会上即兴给师生弹奏一曲,众闻皆甚赞美!”
  “哦,这么说,她对五线谱是很熟的了?”龚剑诚故意装作外行地评价。
  1901

  “那当然呀!珍妮老师弹得曲子可好听了,但我们也有音乐课,听不懂也觉得好听。有人说她去过贝多芬故乡,也有老师传言,珍妮去过肖邦故里,还到过莫扎特的老家呢!那可是我们学生的大骄傲!”严莺蓝兴奋地看着龚剑诚,仿佛忘记自己此时的处境,也忘却内心的创伤,她语气快活起来说:“我们的老师大都是本地毕业后留任的,很少有她那样有见识又留过洋的好老师!”
  “她是朝鲜人吗?”龚剑诚问了一个在脑海悬疑的问题。
  “不知道,她朝鲜话说的不太好,可能长期在国外的缘故吧!日语特别好,还有英语,她太厉害了!”严莺蓝的眼眸闪着火热的光芒,龚剑诚看得出,珍妮曾经是她的导师和精神偶像。还有让龚剑诚更觉得兴奋的是,他似乎找到了一个答案。龚剑诚对布伦特少尉点点头。两个人出去了。屋子里只留下孙允珍和两个姑娘,气氛轻松了不少,孙允珍也显得较为轻松,和两个女孩子唠起家常。
  1902

  “你们先吃饭,我暂时有点公务要办,马上回来!”龚剑诚礼貌地客气了一下,就带上门出去。龚剑诚向布伦特少尉了解有关委派蛋糕店的女伙计送五线谱曲线蛋糕的事。布伦特说:“当时调查金白一家的丧事时,曾经见过露茜小姐,那时候我也不认识,但是后来林少校对我们讲了,露茜小姐是中情局方面的人,要我们小心。”
  “我记得你们跟我提过,拍摄的照片里发现半个可疑的黑脸?这件事查了没有?”龚剑诚问。
  “没有,那张照片很奇异,后来判断这是偶然进入镜头的女子,但谁都没见过。这女人轮廓年轻,就是夜里照的,长焦镜头没有对准她,显得有些虚。”
  “查过金白一家的人了吗?”龚剑诚问。
  “查了,我们问了金家的仆人和一个当时在场的家庭女教师,让她们对照片上露出半个头的人辨认,但都不认识。”布伦特提到这个女子,有些恐惧,担忧地说,“据我们的特工后来调查,这女子当天夜里确实出现在釜山美军宪兵司令部等军方探视的人群里,不过纯属偶然,我们访问过当事者,都说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女子,也没注意过。问题是,既然不是金白一家的人,也不是军方的随从人员,她去那里到底去干什么?”
  @t_t_s 2018-01-19 23:13:26
  顶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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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TS兄弟,你好!
  1903

  “去干什么……蛋糕上的五线谱……”龚剑诚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重大疏漏,他立即叫过金在中。“在中,你马上去一下那个蛋糕店,把当时送蛋糕的店里伙计给我找来!”

  金在中当时就跟着龚剑诚和崔忠浩在蛋糕店里执行任务,店老板女儿去邮局后,老板娘自杀,这段往事仿佛就在昨天。他当即明白了龚中校的本意。
  “是不是叫那个河金花店员?”金在中问。
  “对,就是她,把她叫来,我有话问。”龚剑诚显得很焦急。金在中立刻和一个南朝鲜特工出去了。那家蛋糕店距离这座饭店不算远,他们在外面叫了一辆附近巡逻的警车,然后奔赴那个地方。但是,等到了这里才发现,房屋上锁,打听邻居后才知店里的伙计们都散了。金在中询问河金花的事,问有没有看见她,一位大娘说店里的伙计她都认识,没听说有这么个二十出头的丫头当店员,这家店铺远近都知道,已经好几年了,对外卖货都是老板娘自己来做,没有雇佣女服务员,只有几个面点师傅和来回跑货的马车夫。金在中感到纳闷儿,又描绘了身高和大致长相,大娘家孙女说,二十多岁的姑娘就一个,那是老板娘的女儿小智,店里根本就没有叫河金花的人。
  1904

  金在中踢门而入,和特工搜查了一圈,特别是屋子的犄角旮旯,他们都翻遍了,最终在炉灶附近的灰烬里,找到了未能全部销毁的几张订货单,上面有“小智”的签名,是日常货物进销存单,还找到残存的一张合影照,照片是中学什么时候的“河金花”和年轻妇女,黑白照片不大,但可以看见旁边有一个戴着军帽的男孩,十七八岁的样子,很像是“河金花”的哥哥,只有半张脸能辨认,其他部分的相片都被焚毁了。金在中看了之后有点发晕,因为这个男孩非常眼熟,他瞪眼睛看了半天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玄向宇!那个被朴三杀害的地下党交通员。

  “原来他们是一家人!”当金在中拿着照片和账目本的残页回到酒店,龚剑诚对着迟来的物证发呆。“我们上当了,放走的那个去邮局的姑娘,不是店老板的女儿,送五线谱蛋糕的店员河金花才是!还有玄向宇,卢金奎的卫兵,是河金花的哥哥,这是一窝真正的G//Cd!”龚剑诚对金在中和韩国特工说,“难怪老板娘当时死的那么坚决,因为她完全成功了,以女儿的名义放走了来接头的同志,又让我们错误地以为河金花就是雇来的店员!实际上是她女儿,死了她一个,救了两个人,我太低估这些G//Cd了……”
  1905

  龚剑诚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内心深处却涌起了对这位朝鲜同志无限的敬意。一个伟大的共产主义者家庭,在遇到危难时能异常冷静,而且当亲生母亲自杀牺牲后,女儿小智却能克制极度的悲伤,在美军和韩国特务面前表现出一个伙计所应有的一切,让龚剑诚——这位老练的反谍报情报官都丝毫不察,更不必说当时在场的其他人了。若不是今天通过大学生妓女严莺蓝的口供,CIC永远都不能揭开这个秘密。可是,到底死在地道里的女子是谁?既然不是老板娘的女儿,那么,这个女子是谁呢?去邮局后,在自己和老崔的眼皮底下溜走,这不会是她一个人的力量,一定与廉会计有关,是那个人掩护了这个女G//Cd员。
  “中校,这么说河金花是假的?”金在中遗憾地看着龚剑诚说。
  “都是有准备的名字,蛋糕店女老板为了解脱这个女G//Cd,故意让女儿叫河金花,他们有一整套应急的办法,这我太了解了,当初在中国大陆,G//Cd人比这个还要狡猾。”
  “那怎么办?中校!”金在中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龚剑诚知道自己该作什么,现在他必须完全抛弃自己是中共潜伏情报员这个身份,这个意识,要完全融入到美军反谍报局的角色中,不能有半点怜悯。当即他和金在中来到酒店保安室,拿起电话,打给金志勋。
  @种瓜得瓜2001 2018-01-20 16:45:10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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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瓜瓜兄弟,您辛苦
  1906

  文秀琳 在少将办公室,她接起电话,立刻听出是龚中校,迅即喜悦起来。对于文秀琳来说,龚剑诚就是她在南朝鲜新人生的全部依赖和幻想,她格外注意与龚剑诚相见的点点滴滴,姑娘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忆起那段艰难而浪漫的“釜山之恋”,虽然这对于龚剑诚来说,可能仅仅是人生的一段美好的回忆,可文秀琳却视如珍宝,她有时候故意将那段故事放大给自己,竟能产生难以启齿的幸福和陶醉。
  接起龚剑诚电话后的秀琳,脸颊绯红,声音都微微有点变调。“是中校您呀……文秀琳向您报告, 已去东部前线督战了。”
  “哦,是秀琳中尉,釜山警备区宪兵队现在谁负责?”龚剑诚倒是很自然,不过听到文秀琳的声音,他的内心也是非常愉悦的。
  “是李元斌少校阁下!您要他听电话吗?”文秀琳强作清脆的嗓音夹杂着温柔,让龚剑诚在电话的另一端微微闭了下眼睛,他的眼前并非是身着军服套裙的文秀琳,而是一袭白衣裙,满头大汗被他牵着手拥挤在逃命的码头里的那位只会笑,却很少说话的姑娘。岁月,让那段往事依稀如故,可朝鲜江山如血,战火中的青春与感情有时候只是洛东江面的残月……由于任务紧急,龚剑诚几乎没有时间来叙旧。
  1907

  “嗯,让他接电话吧。”龚剑诚轻轻地说。
  “是!您暂时放下,我马上让他给您回复。”文秀琳不情愿地放下听筒,然后给李元斌少校拨打宪兵队电话。很快,李元斌在他的办公室给龚剑诚回了电话。
  “中校阁下,我是李元斌,您有何吩咐?”李元斌说话干脆,但显得气喘吁吁,看来正在忙碌什么事情。
  “少校,我命令你派人到zhongyang邮政所将一个叫廉会计的人抓起来,还有会计部的其他人全部控制,给我严加审讯,我要知道上一次廉会计是如何将一个蛋糕店过来的女子掩护出逃的!”
  李元斌从崔忠浩的业务接口通报中了解过这件事,对此事比较明了。“我这就派人,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你在忙什么?”龚剑诚问。
  “报告阁下,正在按照您的吩咐,审讯国民防卫军贪污主犯,金少将已经请示总统阁下,拟报大检察官起诉,并由美军司令部审批,由大法官审判。我们想趁敌人进行反攻的时候,杀掉一批罪大恶极的人,并定他们为G//Cd,也好将腐败一事的舆论引导到北方G//Cd方面,不然我们压力太大。”
  @t_t_s 2018-01-21 08:33:40
  顶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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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弟,你周日好
  1908

  李元斌说出了审讯国民防卫军事件的真相。龚剑诚心里一愣,感觉金志勋这小子好狡猾,中朝反攻,他来个浑水摸鱼,引导宣传,让南方的老百姓以为是G//Cd在国民防卫军的腐败案中起煽动和领导作用。他不得不佩服金志勋的政治头脑和整人的手腕。
  “干的漂亮,少校,我希望你们在审讯后,将审讯记录和上报枪毙的名单给我看一下。”龚剑诚虽然极端反感金志勋的做法,但还是要赞成,就提出了严厉要求,要保证CIC对南朝鲜保安局的绝对领导权。
  “我明白, 也是这样吩咐的!”李元斌很会说话,回答的恰到好处。
  “好,你去办吧。”龚剑诚说,“对了,上次那个朴嘉熙,还有李德武的不少手下,都去哪儿了?”龚剑诚很关心朴嘉熙等人的命运,也是检查保安局对他的话执行力度。
  “报告中校阁下,朴嘉熙目前被委任为北进游击队队长,金少将带着他和一批原李德武准将部下都去前线了。”
  “哦,不是参加培训吗?”龚剑诚有点诧异。
  1910

  金在中没想到龚剑诚会如此器重,他立正等待吩咐。龚剑诚拍着他的肩膀,表示不必这么客气。
  “下午三点,澳大利亚和南亚区的CIC分队送来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你去跟查普曼小姐一起去机场迎接,要带武器,本来想让老崔去,但他还要帮我审讯孙允珍。别人我信不过。”
  这个差事可让金在中非常感动,那不是受宠若惊所能表达的,因为取机要文书这种事,向来轮不到南朝鲜人。
  “中校这……我怕美国人有看法。”金在中很为难也很胆怯地看着龚剑诚,“我们是朝鲜人。”
  “挺起腰来说话,以后不许这么说,”龚剑诚流露出精明而傲慢的架势,“如果都像你这么想,我何以当上中校?我和你有区别吗?”
  “中校……我哪儿能跟您比,我是下等军官。”金在中说着脸红了。
  “废话,我的命令,你去执行吧,”龚剑诚绷着脸,“记住,这次任务不可以让美国人知道,查普曼小姐例外,她是机要秘书,是分内的工作,但接到文书后马上监督放入林少校的保险柜,查普曼小姐有钥匙,但你要帮我监督,不允许任何人过问这件事,也不许拆开阅读。”
  1906

  文秀琳 在少将办公室,她接起电话,立刻听出是龚中校,迅即喜悦起来。对于文秀琳来说,龚剑诚就是她在南朝鲜新人生的全部依赖和幻想,她格外注意与龚剑诚相见的点点滴滴,姑娘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忆起那段艰难而浪漫的“釜山之恋”,虽然这对于龚剑诚来说,可能仅仅是人生的一段美好的回忆,可文秀琳却视如珍宝,她有时候故意将那段故事放大给自己,竟能产生难以启齿的幸福和陶醉。
  接起龚剑诚电话后的秀琳,脸颊绯红,声音都微微有点变调。“是中校您呀……文秀琳向您报告, 已去东部前线督战了。”
  “哦,是秀琳中尉,釜山警备区宪兵队现在谁负责?”龚剑诚倒是很自然,不过听到文秀琳的声音,他的内心也是非常愉悦的。
  “是李元斌少校阁下!您要他听电话吗?”文秀琳强作清脆的嗓音夹杂着温柔,让龚剑诚在电话的另一端微微闭了下眼睛,他的眼前并非是身着军服套裙的文秀琳,而是一袭白衣裙,满头大汗被他牵着手拥挤在逃命的码头里的那位只会笑,却很少说话的姑娘。岁月,让那段往事依稀如故,可朝鲜江山如血,战火中的青春与感情有时候只是洛东江面的残月……由于任务紧急,龚剑诚几乎没有时间来叙旧。
  1907

  “嗯,让他接电话吧。”龚剑诚轻轻地说。
  “是!您暂时放下,我马上让他给您回复。”文秀琳不情愿地放下听筒,然后给李元斌少校拨打宪兵队电话。很快,李元斌在他的办公室给龚剑诚回了电话。
  “中校阁下,我是李元斌,您有何吩咐?”李元斌说话干脆,但显得气喘吁吁,看来正在忙碌什么事情。
  “少校,我命令你派人到zhongyang邮政所将一个叫廉会计的人抓起来,还有会计部的其他人全部控制,给我严加审讯,我要知道上一次廉会计是如何将一个蛋糕店过来的女子掩护出逃的!”
  李元斌从崔忠浩的业务接口通报中了解过这件事,对此事比较明了。“我这就派人,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你在忙什么?”龚剑诚问。
  “报告阁下,正在按照您的吩咐,审讯国民防卫军贪污主犯,金少将已经请示总统阁下,拟报大检察官起诉,并由美军司令部审批,由大法官审判。我们想趁敌人进行反攻的时候,杀掉一批罪大恶极的人,并定他们为G//Cd,也好将腐败一事的舆论引导到北方G//Cd方面,不然我们压力太大。”
  @t_t_s 2018-01-21 08:33:40
  顶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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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TS兄弟,谢谢您!
  1908

  李元斌说出了审讯国民防卫军事件的真相。龚剑诚心里一愣,感觉金志勋这小子好狡猾,中朝反攻,他来个浑水摸鱼,引导宣传,让南方的老百姓以为是G//Cd在国民防卫军的腐败案中起煽动和领导作用。他不得不佩服金志勋的政治头脑和整人的手腕。
  “干的漂亮,少校,我希望你们在审讯后,将审讯记录和上报枪毙的名单给我看一下。”龚剑诚虽然极端反感金志勋的做法,但还是要赞成,就提出了严厉要求,要保证CIC对南朝鲜保安局的绝对领导权。
  “我明白, 也是这样吩咐的!”李元斌很会说话,回答的恰到好处。
  “好,你去办吧。”龚剑诚说,“对了,上次那个朴嘉熙,还有李德武的不少手下,都去哪儿了?”龚剑诚很关心朴嘉熙等人的命运,也是检查保安局对他的话执行力度。
  “报告中校阁下,朴嘉熙目前被委任为北进游击队队长,金少将带着他和一批原李德武准将部下都去前线了。”
  “哦,不是参加培训吗?”龚剑诚有点诧异。
  1909

  “培训几天,但这些人都是过去老军事特务队的,有经验, 对他们比较信任,这次没死,朴嘉熙感您大德呢,出发前还写了血书,想报效国家杀共匪立功,特意提到中校您的救命之恩呢!”李元斌讨好地汇报,不过倒是实情。龚剑诚苦笑了一下,他相信朴嘉熙会写出那种东西来。“那好吧,你去办邮政局的案子,回头把报告交给我。”
  “是!阁下!”李元斌用果断回答代替敬军礼。龚剑诚撂下电话。

  “中校,他们会不会把事情搞砸了?”金在中对李元斌他们不放心。龚剑诚摆摆手,让金在中的手下暂时出去,他有重要的话对金在中说。待南朝鲜特工出去后,龚剑诚拉着金在中到窗户边。
  “不要小看他们,不过我预感到廉会计早就跑了,倒是想挖掘一下邮政所其他的秘密,这个由他们做,也算是给李少校一点面子。”
  “还是中校您高明,李元斌上次得罪了您,这次您如此大度,还给他一个任务去做,在下佩服您的胸襟!”金在中心直口快,龚剑诚倒是对这件事看的很淡。“我们总归是一条船上的,哦,对了,在中,你帮我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1910

  金在中没想到龚剑诚会如此器重,他立正等待吩咐。龚剑诚拍着他的肩膀,表示不必这么客气。
  “下午三点,澳大利亚和南亚区的CIC分队送来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你去跟查普曼小姐一起去机场迎接,要带武器,本来想让老崔去,但他还要帮我审讯孙允珍。别人我信不过。”
  这个差事可让金在中非常感动,那不是受宠若惊所能表达的,因为取机要文书这种事,向来轮不到南朝鲜人。
  “中校这……我怕美国人有看法。”金在中很为难也很胆怯地看着龚剑诚,“我们是朝鲜人。”
  “挺起腰来说话,以后不许这么说,”龚剑诚流露出精明而傲慢的架势,“如果都像你这么想,我何以当上中校?我和你有区别吗?”
  “中校……我哪儿能跟您比,我是下等军官。”金在中说着脸红了。
  1911

  “废话,我的命令,你去执行吧,”龚剑诚绷着脸,“记住,这次任务不可以让美国人知道,查普曼小姐例外,她是机要秘书,是分内的工作,但接到文书后马上监督放入林少校的保险柜,查普曼小姐有钥匙,但你要帮我监督,不允许任何人过问这件事,也不许拆开阅读。”
  “是!中校!”金在中就等龚剑诚说这样的话呢,他胸脯挺拔起来,敬了一个军礼。“我亲自开车送查普曼小姐!”
  “好,你去吧!”龚剑诚摆摆手,没再抬头看金在中。金在中兴奋地忘记伤口未能痊愈的痛楚,一溜烟跑下酒店保安室,执行任务去了。

  金在中走后,龚剑诚看着那一小截照片残片陷入沉思。他心里非常难过,李元斌抓住廉会计的后果是严重的,就等于宣判这位同志死刑而不用怀疑,他可能就是一位老朝鲜劳动党员,邮政局也就是南方劳动党的地下交通站。
  @种瓜得瓜2001 2018-01-21 10:46:10
  赵哥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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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瓜瓜兄弟,谢谢你!
  @tomtd2012 2018-01-22 00:17:48
  老赵,快过年了,家里该忙了,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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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M兄弟!!!是呀,一年一年的真快,距离我第一次上传已经4年了,我感觉没有什么变化,除了多了一点白头发,头发少了许多……想想四年读大学的日子,毕业后却没有联系一个人。而这四年里,我在帖子里和大家却朝夕共处,感情深厚,最好的一点是,不用毕业后聚会感到自卑。因为我们都有收获
  @行骗天涯 2018-01-22 20:23:16
  顶楼主,写得好,对那些别有用心、诋毁楼主的败类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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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涯兄弟,是呢,如果看他们乌鸦叫,我也写不到今天!其实,我就想写写当时的历史,于今天没有什么,老赵不懂政治,也从不对比什么。可有的人想的歪。
  老赵坚持!
  @t_t_s 2018-01-23 00:49:15
  顶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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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TTS小弟

  
  油画——林湘,老赵眼里的林湘,应该是这样容貌
  @tanjiajun 2018-01-23 14:50:57
  这是栖阳兄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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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不是,作者是广州一位德高望重的广州70旬老画家,原画表现的是江南情调。我借用了
  1912

  但是,残酷的斗争中,龚剑诚不能给任何人、任何组织授予丝毫把柄,他是独立的潜伏者,需要在理性、道德和信仰等反映人性的各个方面作茧自缚,以求自保,他可能还需要背负魔鬼强盗的骂名,这是一个无名战线的战士在踏上征途的第一天起,就应该懂得且在漫长的人生中必须承受的苦楚与悲哀。
  现在,龚剑诚真有了一个可恶的榜样,那就是李德武,这个朝鲜劳动党高级情报员,在南朝鲜几乎成为杀人魔鬼的代名词,他是高手,几乎就做到百分百的成功,到死李德武都表现出了一个优秀的无名战士所具备的素质和品质,除了他那颗忠诚于使命,忠诚于朝鲜解放事业的心依然火热,他的一切都已变黑,但并不是腐烂的颜色,而是保护色。虽然至今,朝鲜人可能都认为他死是罪有应得,南朝鲜人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可没有人能够真正了解他的内心,即便龚剑诚现在也不敢完全断定他就是一个朝鲜G//Cd员,可是,恰恰是这种恶魔般的错觉,才更让龚剑诚相信,李德武就是北方情报员,或者是苏联谍报员,李德武做的非常成功,若不是组织内部因为某种原因需要他搞一次西大门暴动事件,用一些同志的牺牲换取阶段性使命的胜利,若不是真娴阴差阳错地参与到里面,一把钢笔手枪扰乱了整个计划,或许至今,李德武还挥舞着带血的皮鞭,在特务队那黑暗的地方鞭笞地下党和人民军游击队的俘虏。
  1913

  龚剑诚现在才认真地思考“李德武现象”和李德武失败的原因,从黎巴嫩回来,他就对经历的培训班反思不已,那二十个蒙面学员和美国神秘的心理战机构,让他增长了阅历和才干,也吸取了教训,得出一个初步结论:凡事不可形而上学,那些叫嚷某主义最坚决彻底,高呼某领袖伟大的人,很可能就是这个组织内部隐藏最深的敌人,这种敌人并不具备谍报人惯常的特点,比如投敌是为了金钱、女人、乃至信仰的力量和家族的情仇等,这种潜伏者的内心根本看不透,甚至有层铅封的屏障,你根本无法用阳光下的火焰照亮它,不管是正义之火还是鬼火,都无法映照到那黑色屏障的内部,这种人想什么,只能由后来人揣测,或许那里面是空的,实无一物,他潜伏到最高境界的目的或许简单的让人吃惊,那就是,他喜欢成为变节者,成为拆船工,一个掘墓人,一个有朝一日看到曾经的领袖、领导、人民拥戴的对他施恩的人,在他的脚下哀求而被棍棒打死,像狗一样勒死,他喜欢看曾经统治过他的人和其家人跪下求饶,到死还抱住他的大腿请求宽恕,甚至喜欢听奄奄一息的前任和前领导念念不忘地说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人啊……
  1914

  这种潜伏者的性格极端危险,长期孤独的生活给了他畸形发展,他想毁灭,想控制,想将一切属于美好的事物搞得天翻地覆,李德武属于这种人,但他还欠一个高度。
  如果按照马克思、列宁主义标准,他根本称不上半点布尔什维克,可他却能做到许多劳动党人,G//Cd人所做不到的高度,完成常人所不能完成的使命!龚剑诚渐渐理解潜伏的定义,说来就是一种职业,和一丝不苟的工匠大同小异,潜伏者需要打磨的不是坚硬的理石和金镶玉的外表,而是柔软的良心,除掉内心边际的浮躁和人性中七情六欲的冲动。
  这就如同高深的画家,无论何处危境,他都如在平安居居,与禅师的境界相反,这种画家视端砚白宣绝非空无一物,须臾间,胸中就已潭溪野鹤,竹林听雨,后山前涧,画幅百卷,作画技巧更是登峰造极。毕加索画牛,不拘泥于西洋油画的表现手段,他要探索画出一头这样的平静的牛的意义,即“究竟哪里使得它能被认为是一头牛”,可毕加索的牛只是一头牛,看不出牛所能表现的力量和精神,最终只是画家眼底的一个象形汉字。毕加索们的风范与中国古代韩马戴牛这些巨匠相比,艺术境界不只是差一种精神和写意的力量,或许他们都欠缺一条隐藏到腚沟的牛尾。
  1915

  唐朝的戴嵩是牛的画祖,曾经有一幅“斗牛图”被宋真宗枢密副使马知节所收藏。马知节非常珍视这幅图。有一天,天气晴朗干燥,马知节把这幅“斗牛图”从箱底拿出来,放在大厅前晒太阳。一个农夫前来撽租税,看见这幅图。他看著看著,不禁笑了出来。马知节在旁觉得很奇怪,便问农夫:“你懂得画吗?这张图有什么可笑啊?”农夫回答说:“我只是个种田人,并不懂得画,但是却很了解活生生的牛。牛打架的时候,一定把尾巴紧紧地夹在大腿中间,力气再大的人也没有办法把它拉出来。可是你看这张‘斗牛图’,两只牛气冲冲地在打斗,而它们的尾巴却举得高高的。这根本和实际情形不一样嘛!”马知节听了,对这农夫的见识非常佩服。
  无论是现代毕加索,还是唐朝之戴嵩,职业的能工巧匠如果脱离现实环境,脱离生活本质,同样就可能会败给最平常的人。比之谍报人员,道理亦同。龚剑诚很清楚自己的高度已经阻碍了视线,长期和安德斯这些上层人接触,或许他已经脱离了朝鲜人民,已看不到下层特工和老百姓的视角,不谨慎,不虚心学习,不接触实际,总有一天会栽跟头。
  1916

  就如同这次卡林顿少校竟然在两个南朝鲜最下层的舞女面前谈公务,真以为这两个丫头不过是男人的玩物,乡野村姑,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会外语,那就完全错了,她们是因为生活所迫才到这种场所拼饭吃的才女。
  想到朝鲜劳动党的地下人员,龚剑诚不得不咬咬牙发出绝杀的命令,这才是一个深不可测的CIC领导所发出的恐怖之音,只有这样,南朝鲜人才会信任他。策划不周密,输了就得认栽,既然做这行,玩的就是脑袋,而且一生一次。作为釜山地区CIC第一号代理长官,龚剑诚绝不能手软!他肩负的是中国G//Cd赋予的长期潜伏使命,承担的是美国情报机构首长安德斯的嘱托,就这两方面来讲,他都必须练就铁石心肠。
  龚剑诚非常清楚,安德斯准将或许就在遥控这里,对自己不可能全部放手,也许龚剑诚身边已经安排了监视的人,那是一道看不见的网,只要龚剑诚做出出格的事,如同鲨鱼冷不防撞入隐形的网里,再回头就比登天都难了,所以龚剑诚比任何时候都坚定自己,要对朝鲜劳动党的骨干疏漏者痛下杀机。
  1917

  那么,龚剑诚对安德斯的防范何以如此强烈?龚剑诚从未消除过戒备?其实,他知道一个道理,信任不过是一种暧昧的好感,最信任和最怀疑之间或许只隔一道女人的幔帐。当你的同事上级,或是一个朋友忽然赋予你最伟大的信任,其实那等于让你穿着内裤滞留在他妻儿生活的房里,误会发生的概率大大增加。表面上亲如兄弟,不分彼此,但实际上这就是隔阂的产生的发端。一旦发现他妻子的内衣首饰在你房间里出现,或者你的衣裤阴差阳错就留在了他妻子床榻附近,哪怕只是他家的猫狗所为,那种假惺惺的信任便会瞬间崩塌为仇恨,且永无解释之机,终生为敌的两个人,有许多都曾是最好的朋友。
  因此,不设防的友谊是不存在的。最好解决方式是,在信任和怀疑之间,筑起一道个人隐私的界河,千万不要逾越这道保险之墙,时刻保持对最亲密的朋友的警惕,提防他过分信任和过于了解你的内心从而造成伤害,也防止你的随意伤害对方。
  1918

  有时候信任就像美女在水中倾城的倒影,可观望、可珍视,但莫接近,更不能戳破那种幻觉,一旦越过界限触碰水面那道美丽的风景,你会突然发现,曾经近在咫尺的水中明月,不过是由破碎的妒忌、猜忌、自私和愚蠢构成的清影。

  龚剑诚继续思考更深的往事。现在看,玄向宇的死,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既然玄向宇的历史背景是假的(他在警察局的档案里是有个哥哥,还有母亲),那么,他被朴三害死就是真的吗?玄向宇尸体中了许多刀口,不像是那胖子所为。过去就怀疑,现在龚剑诚更怀疑了。而伴随玄向宇的身份之谜,龚剑诚忽然感觉到有些事情还需要重新评价。于是,他的脑海里回想起和孙度妍的最后一次谈话,那时候,抢救室内就他们两人。
  孙度妍说:“李德武是魔鬼,让他死后携带无比珍贵的造纸币的铅模板,也算是废物利用。”
  “不可理喻!”龚剑诚一笑说,“那部电台是谁的?”
  “我的,只使用一次,功率太大,废掉了,”孙度妍说。“担心被侦听。”
  1919

  龚剑诚想到这里,就产生了一个怀疑,即这部电台肯定有别的用途,想到发现尸骨的地道上有一根大功率天线,龚剑诚开始怀疑,那部电台可能经常在糖果店到妓院洞街的地道里使用。龚剑诚闭着眼睛,回忆着孙度妍的话。“我们在尸体内脏摆放的地方,看到过一个钥匙型的印模,这是什么东西?”龚剑诚问。
  孙度妍并不吃惊,淡淡地说:“我刚才说过,你见到了账本,运气好的话,会有所发现。”
  龚剑诚倒吸一口气,他睁开眼睛,看着金在中交给自己的烧糊的账本残片,苦涩一笑。
  “中校阁下,您有何发现?”金在中是一个非常上进的军人,虽然伤还没有痊愈,但是如今能有幸和崔忠浩一样成为CIC的正式特工,很希望跟龚剑诚学点本事。他敬仰地看着龚剑诚。
  “我在想孙度妍在临死前对我说的话,是不是一种暗示,她说,如果有机会见到了账本,运气好的话会有所发现。难道就是这个?”龚剑诚苦笑。金在中苦恼地说:“我们确实忽视了蛋糕店老板的事,早点抄家也许会发现点什么。”
  @tomtd2012 2018-01-24 00:00:24
  信任之解精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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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M兄弟,嘿嘿,谢谢兄弟鼓励
  1920

  “不,你们不可能发现,这些账本其实就是G//Cd的秘密文书,你和我,在没有密码的情况下,什么也看不到,看不懂。”
  “哦,G//Cd这样诡!”金在中佩服地说。
  “是啊,最诡异的还是那句三叔。我们到现在也没弄清楚。”龚剑诚遗憾地说。他默默地从金在中手里拿过一支烟,本不吸烟的龚剑诚此刻需要香烟麻醉神经,来梳理脑海里的信息量。他还在回忆孙度妍的话。“假钞的量有多大?地下印钞厂在哪儿?”龚剑诚这样问孙度妍。
  “这些都不是我能知道的,不过我负责那个印钞铅板和油墨的事,还有就是假钞的控制和渠道运作,金泰珠那些人就是我的下线。我将李德武的尸体里藏着的印钞铅板拿出来,然后交给一个叫三叔的人。”孙度妍的回答回荡在龚剑诚的脑海深处。“三叔?孝美见到的那个人就是‘三叔’?”龚剑诚摇头。
  1921

  “带孝美走的,确实是孩子她三叔,但不是那个人。我没见过他,男女也不知,我每次接头,都将东西放到尾浦的南山,一个有十字形木棍的坟包里,我们不亲自见面。这是规矩,您应该知道。”
  “尾浦十字架?”龚剑诚问,“是不是一个小港湾,附近有石礁,一个过了山梁就能看见大海的地方?”
  “怎么您知道?”孙度妍吃惊地问。
  “玄向宇就埋在那儿了。”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知道他埋在那儿?”孙度妍脸色表明没心理准备。龚剑诚回答说:“他是让一个叫朴三的人杀害的……玄向宇应该是根据您的命令,去找一个叫三叔的人。”
  “是的,我让他去的。”孙度妍这句话并不肯定。
  “这么说,也是您是用无声手枪杀的卢金奎了?”
  “是的,那是哈利中尉的鲁格手枪。”
  “谁打那一枪,是不是柯尔特手枪的空包弹?谁呼喊卢少校出事了?”
  “这对您达到目标毫不重要中校……我也想不起来了。”孙度妍拒绝回答。
  “玄向宇就埋在这个地方,我还发现那孩子的手指有段假肢,假肢是空的,我猜测他一定用这段手指传递过什么,但我什么都没有发现,包括我设想的那个空包弹的弹壳。”
  “朴三为什么要杀玄向宇?”孙度妍问,“拿到美元不就可以了吗?二十美元要一个人命不可信。”
  @t_t_s 2018-01-24 00:04:24
  老赵对人心刻画很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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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TTS小弟
  1922

  “有个女人逼迫他干,用的FS型尖锐的匕首,另外,这个女人心狠手毒,杀了朴三逛窑子里的老鸨,还取了人头,朴三吓破胆,才不得不合作的。”
  “原来我那么高估的CIC破案能力,想不到也那么天真。”孙度妍嘲弄。
  “您是什么意思?”
  孙度妍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休养一点精神。“我没力气解释,真对不起,自己悟吧……”
  以上的回忆中,龚剑诚又提取了几个以前不明确的点。第一个枪杀卢金奎,可能另有其人,不是孙度妍;第二,呼喊卢金奎出事的女人,至今没有找到,过去可以忽略,可要想搞清楚卢金奎被杀,找到这个女人是必要条件;第三,孙度妍的话无疑是告诉龚剑诚,杀害玄向宇的绝不是朴三,那么是谁呢?
  但有些话,他不能对金在中讲,因为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孙度妍作为G//Cd的高级情报人员,不应该对龚剑诚这个美国反谍报中校透露真相,可她死前,竟然透露过女儿孝美认识自己,后面才查明,原来在上海期间见过面,孩子有印象,不过这也不能说明问题,如今龚剑诚代表的是美帝国主义利益,孙度妍为什么要告诉自己真相呢?里面定有玄机。
  1923

  这时,崔忠浩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卡尔和霍恩中尉,两位美军军官听说案件出现转机,也焦急地来到酒店。
  但是,未等崔忠浩汇报,龚剑诚就问老崔:“记得玄向宇的事吗?”崔忠浩当然记得,回答道。
  “中校,这事我怎么能不记得呢?不是让朴三个杀了吗?我们还一起去看的!”
  “林少校审讯过玄向宇,给他二十美元,当时谁负责跟踪?是你的人吗?”龚剑诚问。崔忠浩摇头。“不是我,是布鲁克中尉和他的小组。”
  崔忠浩简要回忆了林湘当时审讯玄向宇后的过程……“林少校当时想,这小毛孩子是卢金奎之死关键证人,早晚会被人恐吓出人命。少校阁下跟我说,她不想让韩国方面抓到他,那样如果逼出不应有的假口供,对我们不利。就让人带玄向宇出去,随后招呼跟踪科科长布鲁克中尉找个人吓唬一下那孩子,让他和老妈滚蛋。”
  @斌达 2018-01-24 23:29:55
  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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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斌达 感谢兄弟!
  @diudiao17 2018-01-25 11:19:55
  扑朔离迷,脑回路越来越跟不上老赵的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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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 @diudiao17 兄弟!!!!感谢支持!
  1924

  “果然是布鲁克!”龚剑诚对崔忠浩说了一句十分突兀的话,这让老崔有点摸不到头脑,不过崔忠浩对龚剑诚十分忠诚,嘴巴很严,他虽然预感到了什么,可他没有说话,只是等待龚剑诚进一步解释。
  龚剑诚的表情十分凝重,继续问道:“小组都是谁?”
  “跟踪二科负责西面区(釜山西区)的李京镐组长,还有没有别人,我不知道,李京镐和布鲁克中尉一起走的。玄向宇出门后,他们就跟上了。”崔忠浩回答。龚剑诚深吸一口气,没有回答问这个问题的理由。到了现在,才可以说理顺卢金奎和玄向宇死亡案,过去一直怀疑那个神秘的黑衣女人就是整个案件的“幕后人”,但现在不同了,艾琳娜透露出CIC内奸的证据越来越指向一个人——布鲁克中尉。而布鲁克是幕后人的话,他完全可以成为卢金奎事件的策划者和组织者。他有能力搞到鲁格手枪,搞到射杀卢金奎少校的消音器,如果他是幕后策划人,则可以解释孙度妍为什么在牺牲前透露了一点机密给自己,暗示她不是杀死卢金奎的人,玄向宇也不是朴三所杀,而是你们CIC内部的人干的,这是有可能的,因为龚剑诚对孙度妍来说,依然是最重要的人,日后她的女儿林孝美生死,或许还要托付给龚剑诚。

  1925

  他该理顺某些关系了,而且不能拖得太久,此时此刻,布鲁克中尉代理执行卡林顿少校职务,他本人就在釜山CIC总部,负责管理内部宪兵,虽然说他的跟踪二组大都是当地人,可是这反而更加危险,那个李京镐跟着他很久了,龚剑诚对此人的历史背景一无所知,甚至从未正视过他一眼,可是联想到目前卡林顿的失踪和孙允珍被捕,龚剑诚必须格外小心。
  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只有崔忠浩和金在中,对美国人根本不敢相信。所以他对卡尔和霍恩中尉简单吩咐了一下,让他们进餐厅看守孙允珍。两人走了进去。
  龚剑诚和崔忠浩来到饭店的天台,望着远处浩瀚的大海,龚剑诚对崔忠浩说:“老崔,我们一起回顾一下玄向宇的案子。”说着他将金在中拿回来的一截有玄向宇、河金花和蛋糕店女老板的照片残片,以及账本残片给崔忠浩看。
  崔忠浩很吃惊,但他没敢说话。龚剑诚说:“我们把卢金奎死亡一案回顾一下,要重新定一个角度,以前走偏了。”
  1926

  崔忠浩这才意识到过去对于玄向宇的身份没有查实,是一种疏忽。“这主要责任在我,没去警察局深究他的历史。我以为他不过是个孩子。”
  “我和林少校都有责任。不过事情过去了,现在挖掘起来重新梳理,不是为了孙度妍和玄向宇的死因,而是要挖掘背后的黑手,你知道我的意思吗?”龚剑诚抱着双肩,暗示地伸出一个指头,指了指总部方向。崔忠浩非常明智和聪明,他点了点头。“刚才您提到了布鲁克中尉。”
  “对,但在确定内奸之前,我们来回顾一下卢金奎的案子,这里面看看还有什么疑点。”龚剑诚提议。崔忠浩点头赞许。“是要重新反思一下了,许多事我们都是被动做的,我也怀疑在CIC内部有敌人的眼线,不过我以前不敢想,美国人怎么可能吃里扒外呢?可现实告诉我,有些事很难说,在美国不是有不少苏联间谍吗?”
  崔忠浩的分析比以前成熟多了,龚剑诚很高兴他的进步。满意地点点头。
  @t_t_s 2018-01-25 12:57:17
  顶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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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TS小弟好
  1927

  “那么,我们就回顾一下那起案件。”龚剑诚在天台上走了几步,扶着女儿墙的栏杆说,“一切都是由霍夫曼的死引起的,我们才查到文森特,他有可能下毒因为还查出了他和国民防卫军有牵连,他将不少军用物资搞出去变成现钱中饱私囊,这是对文森特的定性,现在看也没有错。”
  “对,我对此也不怀疑。”崔忠浩点头赞成。
  “接着追查到朝鲜劳动党和文森特搞秘密联络,倒卖物资的牵线人是他的情妇珍妮小姐,可珍妮据说死了,又出现了一个叫韩惠英的女人,我们在突击文森特经常倒卖物品的窝赃点糖果店的老板金泰珠的行动中,文森特和金泰珠双双被带有消音器的狙击枪打死。而当时碰巧卢金奎来过店里,林少校根据店里的总管智玉得知,刚刚走出去的就是釜山警备区物资仓库的副课长卢金奎少校,于是追击到了那里,意外发现卢金奎突然死亡,而现场发现,他被近距离射杀,是鲁格手枪,应该是伪装成自杀,虽然现场很像自杀,后来被考尔博士给否定,理由是自杀者不会用微声手枪,而他的头部弹孔处也应该有较大面积的烧灼痕迹,更重要的是,在卢金奎的手部皮肤里,没有找到子弹发火药的微粒,后来证据指向他杀。”
  1928

  崔忠浩连连点头。“对,您说的完全对,但这里起关键作用的是玄向宇,那个勤务兵。而韩惠英和卢金奎有关系,这起初是玄向宇说的,玄向宇还暗示我们,仓库副课长卢金奎和会计孙度妍也很暧昧。所以林少校才先入为主地将孙度妍当做了他们的同党。”
  “是啊,现在看来,玄向宇那孩子的话,是谎言,可当时的情形,林少校做的没错,谁都不可能看穿玄向宇是在说谎,因为孙度妍的确疑点重重,后来由于在卢金奎的办公室发现了李德武的尸体,继而发现了假钞银版印模的痕迹,指甲油,霍夫曼大夫的日晷戒指,这些足以说明,卢金奎是霍夫曼在釜山的地下党骨干,而有人将他的尸体搬运到那里去,目的是运输假钞的银版,李德武的尸体是最好的载体,而当初老金背着他的尸体挨家挨户复仇,其实也是想和苏联情报局的人取得联系,老金也想找到那个地下印钞厂。”
  1929

  “中校,您说,李德武的尸体到卢金奎那里,是老金背的吗?”崔忠浩问。
  “不太可能,虽然说李德武的尸体是冬天搬进来的,但那时候老金已经在我们的监视中。”
  “可是,老金背着一个死人在釜山某个街道走的话,太不可思议,他想干什么呢?”崔忠浩对这个问题似乎沉闷很久都没有找到答案了。龚剑诚也说不准,“老金个人说是为了复仇,可我总觉得,他是在用这种迷信手段召集李德武的旧部。”龚剑诚遗憾地摇摇头,因为他自己也没弄清楚。“先不说老金,这件事还没有想明白,老金这个人的谜底不是你我目前能揭开的,他背尸体杀金志勋老婆和一个大法官也是实际发生的事,可他为什么这么做?里面必有文章,一个高级间谍装神弄鬼害人是不合适的。”
  1924

  “果然是布鲁克!”龚剑诚对崔忠浩说了一句十分突兀的话,这让老崔有点摸不到头脑,不过崔忠浩对龚剑诚十分忠诚,嘴巴很严,他虽然预感到了什么,可他没有说话,只是等待龚剑诚进一步解释。
  龚剑诚的表情十分凝重,继续问道:“小组都是谁?”
  “跟踪二科负责西面区(釜山西区)的李京镐组长,还有没有别人,我不知道,李京镐和布鲁克中尉一起走的。玄向宇出门后,他们就跟上了。”崔忠浩回答。龚剑诚深吸一口气,没有回答问这个问题的理由。到了现在,才可以说理顺卢金奎和玄向宇死亡案,过去一直怀疑那个神秘的黑衣女人就是整个案件的“幕后人”,但现在不同了,艾琳娜透露出CIC内奸的证据越来越指向一个人——布鲁克中尉。而布鲁克是幕后人的话,他完全可以成为卢金奎事件的策划者和组织者。他有能力搞到鲁格手枪,搞到射杀卢金奎少校的消音器,如果他是幕后策划人,则可以解释孙度妍为什么在牺牲前透露了一点机密给自己,暗示她不是杀死卢金奎的人,玄向宇也不是朴三所杀,而是你们CIC内部的人干的,这是有可能的,因为龚剑诚对孙度妍来说,依然是最重要的人,日后她的女儿林孝美生死,或许还要托付给龚剑诚。
  1925

  他该理顺某些关系了,而且不能拖得太久,此时此刻,布鲁克中尉代理执行卡林顿少校职务,他本人就在釜山CIC总部,负责管理内部宪兵,虽然说他的跟踪二组大都是当地人,可是这反而更加危险,那个李京镐跟着他很久了,龚剑诚对此人的历史背景一无所知,甚至从未正视过他一眼,可是联想到目前卡林顿的失踪和孙允珍被捕,龚剑诚必须格外小心。
  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只有崔忠浩和金在中,对美国人根本不敢相信。所以他对卡尔和霍恩中尉简单吩咐了一下,让他们进餐厅看守孙允珍。两人走了进去。
  龚剑诚和崔忠浩来到饭店的天台,望着远处浩瀚的大海,龚剑诚对崔忠浩说:“老崔,我们一起回顾一下玄向宇的案子。”说着他将金在中拿回来的一截有玄向宇、河金花和蛋糕店女老板的照片残片,以及账本残片给崔忠浩看。
  崔忠浩很吃惊,但他没敢说话。龚剑诚说:“我们把卢金奎死亡一案回顾一下,要重新定一个角度,以前走偏了。”
  1926

  崔忠浩这才意识到过去对于玄向宇的身份没有查实,是一种疏忽。“这主要责任在我,没去警察局深究他的历史。我以为他不过是个孩子。”
  “我和林少校都有责任。不过事情过去了,现在挖掘起来重新梳理,不是为了孙度妍和玄向宇的死因,而是要挖掘背后的黑手,你知道我的意思吗?”龚剑诚抱着双肩,暗示地伸出一个指头,指了指总部方向。崔忠浩非常明智和聪明,他点了点头。“刚才您提到了布鲁克中尉。”
  “对,但在确定内奸之前,我们来回顾一下卢金奎的案子,这里面看看还有什么疑点。”龚剑诚提议。崔忠浩点头赞许。“是要重新反思一下了,许多事我们都是被动做的,我也怀疑在CIC内部有敌人的眼线,不过我以前不敢想,美国人怎么可能吃里扒外呢?可现实告诉我,有些事很难说,在美国不是有不少苏联间谍吗?”
  崔忠浩的分析比以前成熟多了,龚剑诚很高兴他的进步。满意地点点头。
  1927

  “那么,我们就回顾一下那起案件。”龚剑诚在天台上走了几步,扶着女儿墙的栏杆说,“一切都是由霍夫曼的死引起的,我们才查到文森特,他有可能下毒因为还查出了他和国民防卫军有牵连,他将不少军用物资搞出去变成现钱中饱私囊,这是对文森特的定性,现在看也没有错。”
  “对,我对此也不怀疑。”崔忠浩点头赞成。
  “接着追查到朝鲜劳动党和文森特搞秘密联络,倒卖物资的牵线人是他的情妇珍妮小姐,可珍妮据说死了,又出现了一个叫韩惠英的女人,我们在突击文森特经常倒卖物品的窝赃点糖果店的老板金泰珠的行动中,文森特和金泰珠双双被带有消音器的狙击枪打死。而当时碰巧卢金奎来过店里,林少校根据店里的总管智玉得知,刚刚走出去的就是釜山警备区物资仓库的副课长卢金奎少校,于是追击到了那里,意外发现卢金奎突然死亡,而现场发现,他被近距离射杀,是鲁格手枪,应该是伪装成自杀,虽然现场很像自杀,后来被考尔博士给否定,理由是自杀者不会用微声手枪,而他的头部弹孔处也应该有较大面积的烧灼痕迹,更重要的是,在卢金奎的手部皮肤里,没有找到子弹发火药的微粒,后来证据指向他杀。”
  @骥君 2018-01-26 12:40:39
  支持楼主,点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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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 @骥君 ^V^
  @种瓜得瓜2001 2018-01-26 17:19:50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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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瓜瓜兄弟好!
  1928

  崔忠浩连连点头。“对,您说的完全对,但这里起关键作用的是玄向宇,那个勤务兵。而韩惠英和卢金奎有关系,这起初是玄向宇说的,玄向宇还暗示我们,仓库副课长卢金奎和会计孙度妍也很暧昧。所以林少校才先入为主地将孙度妍当做了他们的同党。”
  “是啊,现在看来,玄向宇那孩子的话,是谎言,可当时的情形,林少校做的没错,谁都不可能看穿玄向宇是在说谎,因为孙度妍的确疑点重重,后来由于在卢金奎的办公室发现了李德武的尸体,继而发现了假钞银版印模的痕迹,指甲油,霍夫曼大夫的日晷戒指,这些足以说明,卢金奎是霍夫曼在釜山的地下党骨干,而有人将他的尸体搬运到那里去,目的是运输假钞的银版,李德武的尸体是最好的载体,而当初老金背着他的尸体挨家挨户复仇,其实也是想和苏联情报局的人取得联系,老金也想找到那个地下印钞厂。”
  1929

  “中校,您说,李德武的尸体到卢金奎那里,是老金背的吗?”崔忠浩问。
  “不太可能,虽然说李德武的尸体是冬天搬进来的,但那时候老金已经在我们的监视中。”
  “可是,老金背着一个死人在釜山某个街道走的话,太不可思议,他想干什么呢?”崔忠浩对这个问题似乎沉闷很久都没有找到答案了。龚剑诚也说不准,“老金个人说是为了复仇,可我总觉得,他是在用这种迷信手段召集李德武的旧部。”龚剑诚遗憾地摇摇头,因为他自己也没弄清楚。“先不说老金,这件事还没有想明白,老金这个人的谜底不是你我目前能揭开的,他背尸体杀金志勋老婆和一个大法官也是实际发生的事,可他为什么这么做?里面必有文章,一个高级间谍装神弄鬼害人是不合适的。”
  “中校,听考尔他们说,李德武尸体内的子弹是金志勋的步枪射出去的!”崔忠浩提到了这件事。“金志勋有谋杀李德武的嫌疑,他们之间的恩怨很深,难怪老金杀了他老婆。”
  昨天传重复了,今天才发现。文字多,我有时也忘记位置。

  1924

  “中校,听考尔他们说,李德武尸体内的子弹是金志勋的步枪射出去的!”崔忠浩提到了这件事。“金志勋有谋杀李德武的嫌疑,他们之间的恩怨很深,难怪老金杀了他老婆。”
  “这倒不假,李德武和金志勋仇怨深,不排除金志勋趁火打劫。”龚剑诚走了几步,摆摆手说,“抛开李德武尸体的作用,我们现在从釜山的角度回顾发生的事。”
  “嗯,好吧!”崔忠浩点头。
  龚剑诚继续说:“林少校在玄向宇揭发了卢金奎和韩惠英、孙度妍的男女关系后,又证实了保险柜的钥匙在孙度妍手里。林少校这个时候就让他走了,带走了一个有荧光剂的20美元。根据你提供的情况,布鲁克中尉和李京镐跟踪他而去。而在仓库办公楼内,林少校开始审讯孙度妍,从而发现了她同伙哈利中尉,一个红色间谍,孙度妍觉得组织被破坏和暴露,就打算鱼死网破走极端。就在你们发现了李德武尸体之后,想要打开保险柜,孙度妍突然引爆了无线电遥控的炸弹,爆炸将楼板炸塌,林少校负伤,奥尼克少尉殉职,法医迭戈上士负重伤回国,而现场完全毁掉,这个过程不会有疑点。”
  “是的,中校,这段您描述的很准确,真是不堪回首的事,我们当时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降临,孙度妍死有余辜!”
  1925

  “老崔,我再来回顾一下枪支的事。卢金奎的那把配枪当时不在身上,杀死他的是鲁格手枪。这符合暗杀条件,配枪M1911子弹出膛噪声大,所以更换为可以安装消音器的鲁格是比较符合实际的。当时也不是想彻底捂住声音,只是这段时间凶手有要做的事,等他或者她处理完了,才在走廊里对着棉被之类的东西再开了一枪,我们认为是一个女人开的枪,这个女人不是孙度妍,过去认为是她的助手。然后,玄向宇回去寻找过弹壳,就藏在自己的口袋里,所以,玄向宇死的时候,身上有一枚柯尔特M1911弹壳。”
  “是的,中校,我们过去是这样分析的,正是后来的那一枪,加上一个女人喊卢金奎出事了,才引起了仓库里吃饭的玄向宇的注意,他跑回了办公室,发现卢金奎自杀。”
  “嗯,过程我没有看到,但过去我们分析,哈利中尉在孙度妍暗杀卢金奎这件事上,给与协助。”龚剑诚严密地加了一句说。
  “对,他在死前也暗示了和孙度妍的特殊关系,哈利中尉是红色间谍这一点,可以认定。”崔忠浩做了肯定。
  @wangt777 2018-01-26 22:14:33
  今天怎么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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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也才发现
  1926

  “这是原来的思路,那时候我们还认为,卢金奎在糖果店暴露了,我们当时想当然地认为,卢金奎的勤务兵玄向宇向孙度妍汇报完,就和他商量如何除掉卢金奎。那时候孙度妍就已做好了准备,将一份情报交给玄向宇,让她第二天要去东市场找一个叫三叔的人,嘱咐他藏在半截手指里。”
  “中校,是的,我们是这样想的。”崔忠浩至今也这么认为,“卢金奎暴露了,CIC随后就到,干掉卢金奎,会避免组织遭受更大的损失。”
  “可是,老崔,如果你被人民军游击队追捕,还没被抓的情况下,我会为了保护整个CIC的利益对你开枪吗?”龚剑诚突然问了一个让对方难以回答的问题。崔忠浩脸一红,仿佛他真的预感到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想了想说:“打死我应该,不然您和大家都可能遭殃,因为没人知道我能否抗得过酷刑折磨而不吐露秘密。”
  “这只是在极端情况下的一种假设,可我能那么做吗?我们是兄弟,不到万不得已,除非你负伤难以摆脱的情况下, 我才会对你开枪,而且开枪更容易招惹敌人。”
  1927

  “中校您……我知道您是不会这样做的,可孙度妍和卢金奎的关系,不会那么好,卢金奎外面还有韩惠英这个女人,现在我们知道,是那个女教师尹子和,她很漂亮,比孙度妍要好十倍。”崔忠浩勉强做了解释。
  “不,老崔,你不了解G//Cd,他们的感情是很深的,之间称作同志,意思是志同道合的人,不是酒肉朋友,也不是利益共济会,孙度妍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她不会因为卢金奎可能被怀疑,就干掉他。我们走了弯路,假设的前提失策,也就导致后面的推理出现了错误。”
  龚剑诚意味深长地看着远方,孙度妍那干练果断的音容似乎还在脑际出现,对于孙度妍,他到现在才有所了解。“她不是一般的人,而且我们在这个环节中,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人,而且至今也没有追查,这是我和林少校都疏忽了的事。”
  “中校,是谁?”崔忠浩急迫地问。
  “智玉,那个糖果店的女账房,后面的剧都是她的一句话导演的。”
  “智玉?”崔忠浩眨了几下眼睛,也似乎觉得可疑,可他忙于事务,从未回想过这件事。“我当时就在林少校身边,除了林少校,我是唯一听了她证词的人。”
  1928

  “帮我回顾一下,她是怎么说的!”龚剑诚凝神看着远方的海面,那里美军的数艘军舰正在靠近码头,五次反击战役开始后,美国国内大量增加弹药补给,范弗里特要求部队加倍使用弹药基数,所以釜山港比以前繁忙了几倍。
  崔忠浩开始回忆,渐渐的,一个活生生的叫智玉的女人的形象附上水面,是的,附上了釜山大海的水面,就出现在龚剑诚的眼前,那波光粼粼的海水中,这个一笑一颦都平常却温厚的女人,第一次成为龚剑诚心头最神秘最具有绝杀心智的对手。

  “从小就没了爹娘,要饭要到京畿道去找亲戚……金泰珠的母亲家,是我表姨,后来我在那里过了几年赶上小日本投降……我也有过家,但该死的是花花公子……染上了花柳病梅毒,死鬼死的早,还连累了我的儿子,也在那年死了,我孤身一人就去了汉城,金泰珠那时候在明洞做舞女,需要保姆,我就一直照顾她,汉城丢了那会儿,我就跟她坐着政府高官的船来釜山了。”
  “从仁川上船走的?”林湘问。
  “是呀,我们和金白一将军的家眷在一起,也算是金泰珠当舞女的造化……都是遇到了好人,这不我老板死了,我都感觉天塌了一样……”
  “别那么想,大姐,金泰珠不是无缘无故被杀的,她肯定认识某个不该认识的人。”林湘的话的意思很明显,女老板身份复杂。
  1929

  “那我就都告诉您,金泰珠和军队的大统领有关系,过去她就是卖唱的,交际花,不少现在像模像样的大官不少都睡过她,还是……还是金白一大将军的姘头。”
  “哦?就是现在韩国陆军第一军的军长金白一少将?”
  “是他!他过去给日本人当过兵,啥少将,还不是美国人抬举他!”
  “说说他和金泰珠的情况,我很感兴趣。”林湘直言不讳地说明了这一点,可能是因为给了她三十美元信息费,她的话多了。
  “金泰珠通过 赚了大钱,那几年南北还没这么紧张,双方都互相来往,金泰珠就和金白一和北边搞贩运和走私,那时候这种事也不稀奇,谁有钱不赚呢!不过这件事在前年被保安司令官金志勋副司令知道了,就一查到底,差点把金泰珠弄进监狱里去,后来还是金家势力大,说是金白一给金志勋使了钱,这件事就压下去了,不过 因为金泰珠在保安局里留了口供,金志勋始终抓他的小鞭子,就对金泰珠非常生气,从此就不再和她来往。就这样……她就失宠了,战争来了的时候,汉城人人自危,舞厅都关门了,金泰珠就开商店,后来人民军打过来,金白一还是念及旧情,给她弄了一张船票,可好歹我是她保姆和亲戚,后来泰珠就又找到一个过去的情人,说也是大官,又给补了一张,我们就乘船离开了汉城,到釜山开商店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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