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解密的“余则成”档案:《祖国,请别叫我间谍》

  如果他们要突破三八线,东部是最好的选择。北朝鲜两个军团面对南朝鲜两个弱旅第五师和第六师,可以有更大把握突破。而南朝鲜第二师后方就是加平,是我第十军的防区,如果人民军突破之后,中共军第六十六军和预备队四十二军相继突出,可对加平形成夹击之势,不用渡过北汉江,就可对我汉城防御圈形成强大压力,我军势必要分兵到东线,这时候西线中共主力部队再强渡临津江,不仅突破了三八线,还可以包围汉城。”
  而情报部副部长兼战斗情报处长罗伯特?弗格森上校却站起来反对,他认为这种情况恰恰相反。

  
  这是临津江立体图的一部分。志愿军第三次战役到底从这大回湾的东侧还是西侧率先发起进攻,是争论的焦点。而这大回湾是临津江西段主要渡江地带,水浅,适于突破,地名叫“高浪浦里”,第八集团军将领们都倾向于志愿军会在此地集结突破。

  
  这是一个从朝鲜方向看韩国的地图。给大家一个整体印象,尤其是女读者朋友对于当时的战场可能不熟悉。注意图中的那条拦腰切断朝鲜和韩国的线,叫三八线
  “我的情报显示,正北面中共战斗力很强的第三十九军已经到达南朝鲜第一师对面临津江北岸,而且每天派出小股部队进行侦察,如果临津江率先被突破,将会威胁我联合国军整个西线。布洛克上校的观点还停留在欧洲战场,别忘了,中国人在长津湖,是穿着单衣,一个连队啃着十几只冻土豆和陆战一师作战的,那种精神的力量才是我们美军的噩梦。所以敌人非但不会选择战斗力和意志力都很薄弱的北朝鲜人,相反,他们一定会从临津江正面突破,因为那样的话,西线是平原地区,虽然有利于我军机械化部队,但请将军们别忘了军隅里和云山战斗的惨痛教训,只要南朝鲜第一师这个主力被冲垮,敢问布洛克上校,你拿什么来阻挡溃坝一样的逃兵?而美军在第二线,临津江被突破之后,你是拿着枪口对准往回逃的南朝鲜人,还是要区别就跟在这帮兔子身后的穿胶鞋的志愿军?”

  

  双方再度交锋,重兵摆放在东西战线哪个地段最有利,是他们争持不下的焦点。
  会议开到下午,仍然不能确定共军战略突击进攻方向,虽然弗格森上校拿出了南朝鲜第一师白善烨提供的诸多情报,强调共军可能会在他的防线率先突破,但不能说服那些坚持东线进攻的将军们。
  布洛克上校坚持自己的想法,他依据共军过去始终捡“软柿子捏”的特点,认为中央和西线突破的可能性很低,而突破点必然是东西的南朝鲜第五和第六师防区,况且美军第十军在长津湖战役之后,士气严重受挫,陆战一师已退居二线休整,而主力部队不太可能顶得住东线始终没能参加主力作战的志愿军66军和黄草岭战役取得一次胜利的42军和人民军两个军团的夹击。
  僵持不下的时候,霍治少将想征求308情报部队的长官安德斯上校,还有中央情报局詹姆斯上校的意见。于是,他转向一直沉默的安德斯,想听听他这位纯情报首脑的意见。

  安德斯的确很低调,一直默默听会,后来还和龚剑诚坐在了一起。两个人也没谈什么话,只是关注眼前的将军们围着沙盘争吵不休。不是汉城那一亩三分地了,这种会议说话的人都是第八集团军头面人物,二战时期和德国法西斯死磕过的老油条,所以即便是安德斯对将军们像孩子一样为一个不确定的目标争论得面红耳赤,他也没资格站出来说那种和大家意见都相左的观点。
  其实,有些事就是旁观者清。安德斯作为情报与反情报的高手,脑海里想的绝非一城一地之得失。尽管李奇微将军刚刚接替沃克将军,想要在反击作战中露两手,可现实摆在那儿,寒冬里的联合国军,已经和仁川登陆时期的那帮人的士气不可同日而语了。
  经受了长津湖和清川江作战的惨败,如今的美国士兵在圣诞节前后思想情绪很严重,不少二战老兵都背后咒骂杜鲁门和麦克阿瑟这两个老混账,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美国兵不怕死,那是相对的少数,更多的人都已有了妻儿和恋人,这种情况下打仗和二战时期还有不同,毕竟那时候发生了珍珠港事件,美国青年保家卫国责无旁贷,可来到朝鲜,这是保卫哪门子国家?
  @tomtd2012 4606楼 2014-08-28 12:35:48
  看的过瘾。都快成报告 文学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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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尽可能还原历史
  》本来打败了法西斯可以享清福了,可介入了朝鲜战争,越陷越深。如果志愿军突破临津江,势必会再次如雪崩一样溃败,这一点不用怀疑。但是,安德斯上校权衡了联合国军的绝对空中和地面武器的优势,认为战争的天平最终会倾斜到联合国军一边。
  他想到了1944年的阿登战役。
  临津江就是第二个阿登森林突出部。
  安德斯的头脑绝不简单,若非他在CIC这种情报部队而是在第一线陆军服役,他现在的军衔至少已经是两星少将了。
  都以为希特勒不可能从那个地方玩两次军事冒险,可最后,精锐德军还是突破了美军阿登防线,获得局部胜利。他不怀疑中共军中有这样敢于冒险的军事家,彭德怀绝对是一个敢于冒险的人,不然他的人马不会两次出奇兵,打的联合国军屁滚尿流。
  但是,他之所以没有站起来发言,也还是因为突破临津江好比一次阿登战役,联合国军必须做出一点牺牲,而这种牺牲却是李奇微将军所不能承受的政治压力。他很难相信,刚刚升任第八集团军总司令的李奇微会做出那种有弹性的战略让步。但如果违背了战争规律,不让中共逞一时之强势,最终会因为硬碰硬,导致全线溃散,那时候就不是守住三七线的问题了,弄不好还会重演洛东江防御圈作战的被动一幕,而中国后方强大的陆军集团会及时填补东西海岸线的兵力空缺,你再想搞两栖登陆,几乎是痴人说梦。
  既然问到了自己,安德斯上校站起来,来到地图前,先在黑板上画了一个草图,结果既不是临津江战线地图,也不是汉城防御圈,而是当年阿登战役作战简图。
  “各位将军,大家讨论了一整天,我不知道你们可否想到目前三八线正得势的中共志愿军和当年的德军在阿登战役之前有相似之处。”
  问题抛出,将校们顿时一愣,这种比喻本身就让美军将领心里不快,泥腿子中国人怎能和强大的德军相比?不过看安德斯画的简图,乍一看,态势和目前联合国军与志愿军对峙的三八线还真有相似的地方。
  既然安德斯上校说话了,大家都涌起了一股尊敬的心思,在军中安德斯上校从来都是神秘人物,很多将军并不情愿和CIC打交道,如果安德斯上校找哪位喝咖啡,基本就说明你可能涉入到了军事秘密,而且可能出了问题,所以更多的尊敬是那种敬畏。
  安德斯从容不迫,他已经思考了一整天,会议都快结束了,既然有长官点名,他必须露两手。有的将军心明眼亮,屏住呼吸等待安德斯的高论分解。
  安德斯略微沉吟,见大家感兴趣,就继续说道:“或许有人说,这简直不能比,纳粹是部高效强悍的战争机器,中共不过是得了两次大便宜的农民游击队,他们的枪里没几发子弹。我要提醒大家,据我的情报,中共目前在朝鲜北方已经集结了五十万部队,包括后勤部队和工程兵部队,还不算入朝的各种非战斗人员。我将这两支劲旅做了相似对比,有两个理由。
  第一, 毛泽东是一位不服输,也非常有智谋的战略家,他的部下彭德怀更是一员虎将。即便目前共军从后勤运输上,已经不可能完成一次像样的反击战,但是,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一旦到了春季,我军机械化部队不受严寒影响,士气恢复时,便全力反击,那么,共军脆弱的防线将不攻自破。严寒非但不是共军的敌人,现在看,却是他们的保护神。只有一鼓作气推进到汉城,共军才能转被动为主动,不但在政治上我联合国处于颓势,而且中共军队还可以充分利用三八线以南没有遭受太大战争破坏这一点,在汉城和其周围富庶地区获得粮食,反而能站稳脚跟。

  第二, 中朝联盟本身就很脆弱,金日成是一个赌徒,他见到手里有了些筹码,便想着卷土重来,我的绝密情报显示,金日成为是否打过三八线的问题,和中共彭德怀司令多次在电话里争吵,内部不和、谁来主导战争已是主要矛盾,而目前对朝鲜人民军很有利,所以即便毛泽东不想打过来,金日成的人民军也会跃跃欲试,单独突破东线,给中共造成政治压力。所以,彭德怀必须拼一回,虽然不具备那个实力,但他没有选择。这就是我将目前志愿军要打一次类似阿登战役的突破性战斗的理由。
  资料:感兴趣“阿登战役”的历史可以阅读一下,嫌长,可以不看,不影响理解安德斯的意图。

  突出部战役(阿登战役)
  1944年诺曼底登陆成功后,向德国本土逼近,为扭转这一局面,希特勒决定集中兵力在西线发动一场使盟军猝不及防的攻势,夺回主动权。为此,从9月底,元首就和他的最高统帅部制定西线最大的阵地反击战——阿登反击战计划。
  计划的主要设想是:集中优势兵力,迅速突破盟军防线,在列日与那慕尔之间强渡马斯河,夺取盟军的主要补给港口安特卫普,把盟军一分为二,切断美军第1集团军和英军第21集团军群的后方交通线,并制造第二个敦刻尔克大撤退,稳定西线形势。然后再转过头来对付东线苏联。
  希特勒选择的反攻地点在德国、比利时、卢森堡三国交界处,就是4年半之前(1940年)德军突破法军防线的阿登山区。这个地区是霍奇斯的美第1集团军和乔治?巴顿的美第3集团军的结合部。为实施这个计划,德国政府发布了关于建立“人民近卫军”的命令,应征年龄从16岁到60岁,很快召募大批新兵,在经过6至8周的短期训练后,调往西线,加入了攻击部队。12月初,德军共集结了20个师,由B集团军群司令莫德尔元帅指挥。盟军在西线共计有87个师,其中25个装甲师。然而在阿登一线却只有6个师的兵力。
  12月16日拂晓,德军分兵分三路突然出击。密集的大炮对几乎所有的美军阵地猛轰,蜷缩在睡袋中的美军士兵从睡梦中惊醒,连滚带爬地钻入掩体,惊恐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紧随着炮火,几百架探照灯又罩住了美军阵地,为在暗夜中发起进攻的德军提供照明。在混乱中,德军突击部队在坦克的掩护下向美军阵地发起了猛烈攻击,美军阵脚大乱,损失惨重。
  右翼狄特里希的第6党卫军装甲集团军突破了美军防御后,迅速插向斯塔佛洛,抵达昂布莱夫河上的一个渡口,挺进约30英里。
  美军在战斗打响后的开始两天里,还没有完全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到17日早上,盟军主要司令官们才承认德军全面进攻已经开始,美军第7装甲师南下圣维特进行增援,第3集团军的第10装甲师一部则北上进入受威胁的地区。盟国远征司令艾森豪威尔急调第82和第101空降师火速赶往巴斯托尼——圣维特一线进行增援,阻止德军西进。加文将军指挥的美第82空降师被派往圣维特防线,而麦考利夫将军指挥的第101空降师则驰援巴斯托尼。
  至12月20日,当面防守的美军已基本制止了德军在突破口南北两个“肩角”的进攻,德军的进攻部队已形成一支宽约100公里、纵深30至50公里的突出部,并继续向前推进。
  12月22日,巴顿率美第3集团军从南面发起了攻击。德军也在当天要求被围在巴斯托尼的美军投降, 12月24日,巴顿的第3集团军摧毁了德第7集团军在左翼建起的保障中央进攻的屏障依托。24日开始,天气逐渐转晴,盟军的飞机大批出动,对敌人运输道路进行地毯式轰炸,使德军后勤供应机构几乎瘫痪。
  1945年1月3日,盟军转入反攻, 1月8日,希特勒终于下令德军撤退。被彻底赶回到原来的阵地。
  阿登战役是西线最大的阵地反击战,德军17200人死亡,34439人受伤,16000被俘,损失坦克和重炮约700辆、飞机1600架。盟军损失约8万余人(包括1万人死亡,4.7万人受伤,2.3万人失踪),其中7.7万人是美国军人(死亡和失踪29751人,受伤47129人)。

  
  这是著名的1944年“突出部战役”作战图。大回湾有点类似临津江战役。因此安德斯的比喻是恰当的。
  安德斯上校这番话,让将军们都刮目相看,这里有好几位将军都参加过那次突出部战役,因此安德斯提醒后,顿时领悟了上校的意思。于是,以霍治少将为首的将军开始将目光对准那个小黑板。
  安德斯继续说:“当年德军向西突入纵深百余公里,形成了突出部,这也将是日后彭德怀的部队突破三八线后形成的战略格局。我做个对比。联合国军目前的情况好比阿登战役之前,从目前士气和我军的反攻准备来看,不可能阻挡住共军强大的兵力突破,这句话可能诸位不喜欢听,但若读一读中国人的《孙子兵法》,就会有这种感悟,退避三舍,示弱不一定是惧怕对手。

  安德斯环视了一下会场,显然他提到中国人兵法,不少将军都皱眉。他们没看过。安德斯只好耸耸肩,话入正题。
  “我的观点和布洛克上校相反,我判断,敌人百分之九十会从临津江某个突出部来突破,这和阿登战役有相似的地方。具体理由弗格森上校已经阐述,我仅仅补充一点,那就是,志愿军部队没有重火力,选择突破地带,一定是江湾有浮冰处,而不会在开阔地带,比如东段的土井,新岱里这地区,便于步兵山地作战,只要能和南朝鲜军混战在一起,志愿军部队就占了上风,联合国军的大炮和坦克就失去了威力。至于最终选择什么地方,还请各位将军定夺,我没去过临津江前线,刚才的话,还是看地图所得。”
  场下一片肃静,和弗格森上校他们讲完后产生的议论效果相反,安德斯上校说完,这些将军们都陷入了沉思,到底是东还是西,这件事谁都没底。

  安德斯想结束发言。“最后,我想发表一下对三八线作战战略层面的看法。目前,我们在为敌人选择哪里突破费劲脑筋,莫不如制定一个春季反攻计划来的实惠,既然你无法阻挡共军几十万兵力突破,那就让中国志愿军过江,拉开战线距离,消耗兵员和后勤,就如同当年德军穿越阿登森林之后强弩之末,志愿军不是纳粹国防军,他们进攻不了一百公里,我估计中朝部队会在三七线停下,因为几十万部队过线,后勤不堪重负,会被自己拖跨。
  春季来临,我空军和地面机械化部队就能发挥强大优势,整个战线开始反攻,则敌人后退面临江水解冻,不走就是死局,后退则跑不过我们机械化部队,那时候共军将一败涂地。再怎么说,中共几十万部队跑不过汽车轮子和坦克履带,战争胜负还是卓越的后勤说了算。”

  安德斯的观点很有新意,但却以牺牲三八线和汉城这两个政治坐标为代价,还是让霍治少将等人陷入沉思。
  @西出阳关无故人HD 4629楼 2014-08-28 17:50:50
  写得很好,楼主,林湘此时在做什么呢?又有些日子没看到林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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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林湘轻易不出手接触情报,算是龚剑诚的秘密保护者和间接领导。
  @纸上谈兵2012 4627楼 2014-08-28 16:47:25
  赵兄,安心写作吧,听蝲蝲牯叫,还不种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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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动!!正义在,我就不怕。有大家护贴,我就不惧。
  》安德斯上校讲话的时候,龚剑诚在旁边一直在仔细听,不由得敬佩安德斯的远见卓识。不过,他最关心的还是那句“我的绝密情报显示,金日成为是否打过三八线的问题,和中共彭德怀司令多次在电话里争吵,内部不和。谁来主导战争已是主要矛盾。”
  龚剑诚多敏感啊,他马上意识到隐藏在朝鲜最高司令部里,必有能接近金日成,或者能窃听到电话的高级参谋人员的内奸。这是安德斯无意中露出的王牌,此前龚剑诚就怀疑,安德斯上校有自己的情报渠道,这次若不是在第八集团军的将领会议上,说话必须拿出依据,安德斯是绝不会露出半点风声的。

  龚剑诚开始分析这个“鼹鼠”的身份,这也是他多次想寻觅的线索最贴近其身份的一次,也可以将这个叛徒缩小了区域。
  不过,这些层面的东西,将军们也明白,詹姆斯显然不是为了这番高论而发言,他想长长中情局的威风,让日后成立的308情报部队有中情局的绝对股份,就必须拿出真材实料。他见将军们面部表情都很兴奋,就恰当地抛出了一个消息。
  “各位将军,今天也算308情报部队成立的日子,我没有别的礼物相送,我只想说,未来308部队的主体特工——44海外观测队会大部分都埋伏在中国北方和朝鲜北部,他们比过去我公开启用的‘双头雁’要隐蔽的多,有的已经渗透到共军的核心,这些特工在二战结束后已沉睡多年了,这次启用,也是我中情局的杀手锏,也是未来战争结束后,美国颠覆这个赤色国家的生力军,近阶段,我会将他们有机地组织起来,掌握共军的一举一动。一九五一年将是中朝联军失败的一年,我们有整套计划,削弱共军的战斗力!”
  将军们喜欢这种自信的言论,对詹姆斯上校的发言给予掌声。
  虽然这鼓掌多少让安德斯上校有几分尴尬,不过他不是那种依靠太阳光才转脸活着的向日葵,CIC的上校向来依靠自身的能力。他对詹姆斯的自我表现淡淡一笑。心里就明白了,中情局这是要和CIC争夺308的控制权了,那么就走着瞧吧,安德斯上校和龚剑诚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虽然对詹姆斯上校的讲话充满敬意,但只有他们两人会意,低头之后都潜藏着鄙视。


  霍治少将等人经过研讨,意见统一,最后大部分倾向于中共军会在临津江发动进攻,只是以作战部副部长布洛克上校和远东海军副参谋长为首的几位坚持东线加平和原州方向突破。但无论如何,有决定权的是霍治副参谋长,因此接下来研讨战术情报。主要问题是,如何确定临津江对面的39军和50军谁会首先突破,在哪儿突破。

  
  Henry Irving Hodes (March 19, 1899 – February 14, 1962) was a United States Army four-star general
  亨利.霍治,美国四星上将。朝鲜战争时期,担任第八集团军副参谋长,步兵24师师长。朝鲜停战谈判首席代表
  会议是在晚餐后继续进行。但还没开始,就走进几个宪兵,奉命检查各位将军风纪。这几个士兵居然不顾屋子里都是军机大员,挨个检查风纪扣和配枪,结果一大半不合格,被这几个软硬不吃的家伙给记录在案。

  霍治少将第一个不合格,他唤来参谋部驻地宪兵上尉,想狠狠撸一顿,结果上尉根本不吃这套,他得到的是第八集团军总司令从高阳前线刚刚传达的命令,整肃军纪。
  上尉拿出了宪兵司令部的命令,霍治少将十分吃惊,立刻清醒了,这是李奇微将来要拿某些渎职的人开刀了。
  自从李奇微在第八集团军走马上任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挽回这支光荣部队的尊严。就在圣诞节的第二天,他来到韩国,就扔掉了铺在司令部餐桌上的肮脏床单和盛饭的朝鲜瓦罐。而且立即调走了勤务兵,对着整个后勤人员大吼,堂堂司令部居然用这种出土文物凑合接待你们的司令官,足见这支部队已失去了最基本的荣誉感!
  不仅如此,这位宪兵上尉还让霍治少将等人的司机在院子里听从命令,会议因为这件小插曲而无法进行了。霍治少将不悦,但毕竟是将军,有些话不便说,可是他的副官可火了,这位中校扬言要撤宪兵上尉的职,可咆哮半天才知道,上尉手里捏着李奇微将军直接给宪兵部队最高长官的命令,而且就是今晚六点后刚刚下达的。
  李奇微下令,要求第八集团军整个战区,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拆掉吉普车上的帆布车篷,理由很简单,李奇微原话都在命令上:“把所有的车篷都给我拆下来!在战场上乘坐有篷的汽车,是在封闭的车厢里骗取一种自欺欺人的安全感和没有根据的舒适感。篷布挡不住子弹,这是一种同走投无路的鸵鸟把脑袋钻进沙子一样的心理状态。第八军已经没有廉耻到何种程度,你们的美国步兵老祖宗要是知道第八集团军现在这副样子,准会气得在坟墓里打滚儿!”霍治少将们打蔫了,今晚他和那些养尊处优的将领们回到驻地,恐怕要在零下30℃的气温里煎熬了,他们开始无比怀念老首长沃克将军,怀念那位坐在光秃秃吉普车里来回奔跑,刀子嘴,豆腐心的“虎头狗”……
  将军第二封电报在晚上九点到达,霍治少将拿着电文,手开始哆嗦。他扫视了一眼刚刚进入参谋长会议席的第八集团军指挥官们,默默地盯住几张熟悉的面孔,一共五个,都是少将师长,电文很简短,从今晚开始,这五个临阵脱逃的师长就可以卷铺盖回国任职或者退役了,至于新的任命,李奇微没有在电报里写明。
  望着那几张骄傲的、刚刚喝过白兰地显得无比优越的面孔,霍治少将情绪黯然起来,他让作战部长将那五位同僚一一叫出去,不少人还以为副参谋长有什么锦囊妙计,面授机宜呢,结果出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会场所有的人都开始面面相觑,因为来参加会议的师长们几乎走光了。安德斯上校和詹姆斯上校窃窃私语,龚剑诚见识过这种场面,那是在国内的抗战时期,意识到李奇微的魄力非同寻常,那几个师长一定是被撤职了。
  龚剑诚倒吸一口冷气,对李奇微有如此魄力刮目相看。
  @grimtruth 4643楼 2014-08-29 12:29:08
  好文章!楼主大才!不顶没有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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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才没有,呵呵,我是趁着全中国的作家和文人都不愿写抗美援朝,才冷静地思考几年动笔。还是利益兄说的对:人是利益的动物。写这个不好出版,可能还招惹政治,因而才在天涯躲在一个缝隙里,给大家看看真实情况
  @YHE008 4642楼 2014-08-29 12:21:39
  栖阳 兄要坚持写完啊!非常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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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坚持!三伏天都过来了,呵呵,一定坚持到底
  看来一九五一年的朝鲜战争,我志愿军遇到真正的对手了。这个人和沃克虚张声势和没有效率完全不同,很讲究效率,对士兵作战士气看的很重。只要时机成熟,他会立即发动反扑,看来我军打过三八线,也是要谨慎从事。
  消息很快就从霍治少将空手回来时的表情上得到验证,虽然他没有公布李奇微将军的那道命令,只是挥挥手让大家继续开会,可参会骨干走了一半,这个会议也显得冷清不少。不过,霍治少将擦擦头上的虚汗,系上风纪扣后,神情却严肃起来,他对作战部长点点头,要求研讨会继续进行。
  出现这样的情况,与会的将校们犹如被打了一针强心剂。军衔高的军人在心底最怕什么?那就是无功退役,李奇微的牛刀已经挥舞起来,那些披着牛皮却一肚子猪下水的军官们再也不能混在一心向南逃跑,恨不能新年就回美国的第八集团军这个大猪圈。

  情报处长弗格森上校神情肃穆挂上临津江区域布防地图,然后拿起电话,仿佛抄起了加兰德步枪,他擦擦虚汗。
  “各位将军,刚才我和白善烨师长通了电话,结合十二月下旬以来共军的诸多表现,看来正面之敌志愿军第三十九和五十军突破临津江,率先发起战役的可能比较大。”
  弗格森首先说起了一个特殊情况。
  “我坚持说敌人会从临津江西段突破,是一个事让我注意。十天前,中共一股部队由平壤市郊出发,急奔三八线,在沙里院以东的公路鱼渊里地段,和撤退的美二十五师断后机动部队遭遇,中共军人十分狡猾,化装成南朝鲜军,对我美军没放一枪一弹,还过去和美军上尉打招呼,其余的共军则隐蔽在公路边的小丘展开战斗队形,当时双方距离不到三百公尺,上尉误以为这股敌人是南朝鲜侦察队,没理会就过去了。
  但是,当航空队将现场拍摄的照片交给我时,分析发现,不可能是南朝鲜军,那时候的南朝鲜第一师步兵都恨不能生出四条腿,绝对不可能形成那么有梯度,有战斗力的队形,这让我产生了怀疑,那就是中共志愿军先头部队。
  这股敌人属于三十九军,他们率先于其他志愿军部队到达临津江西面高浪浦里,说明奉了兵团命令实施侦查。在高浪浦里地区,我们的飞机还发现了敌人在夜间组织强渡准备的痕迹,三十九军控制着这个地区六十五公里的江面。”

  
  临津江当年南朝鲜第一师和志愿军39军对峙地区“高浪浦里”全景,从南往北拍摄。
  “东段为什么没有敌人?那里不适合过江吗?”安德斯问。
  “根据白师长的介绍,那里确实不易渡江。”
  “请说说他的理由。”安德斯很不客气地问,他向来对白善烨不看好,因为按照战争中提拔军事将领的规则来看,白善烨在日本投降之前不过是个中尉,即使再努力,他也不能在五年内就达到准将的水平,所以安德斯对南朝鲜的几个师长都很有成见。
  “是这样的,西段高浪浦里地区我军日夜炮轰江面,所以不存在浮冰,但江面虽然宽,可水浅,尤其是西段元堂里至戊滩浦地段非常有利于步兵徒涉渡江。”
  “这就是理由吗?”安德斯摇摇头,一针见血地指出,“这只能增加共军的伤亡,想想看,当一个士兵处在一米深的水里前进,他还能有多大的战斗力?如果我炮兵架设在江对面,试问,共军能有多少人去填补前赴后继带来的巨大伤亡?”
  “安德斯上校有所不知,”霍治少将站起来,打断了弗格森和安德斯的争论,“弗格森介绍的还不全面,我和参谋长认为三十九军如果从高浪浦里渡江,具备一个非常好的条件。”
  “我不这么看,”弗格森也不示弱,他坚持认为志愿军会从临津江西段过江,所以也拿出了有利证据,“布洛克上校只说了我方的优势,可别忘了,三十九军待机地域内,同样有后勤运输优势。青廷里经基谷里、贵存里至朔宁有纵向公路一条;由青廷里经小斗日、松岘至麻田里,由基谷里经高旺里、鸡鸣里至涟川有横贯公路两条,这还不算,江北纵横乡村路多,而且多有树林,便于中国部队机动和物资运输,而这一次敌人要打过三八线,他们必须有充足的准备,临津江区域完全符合这些条件,因为这里依靠主要南北公路,即便我军日夜轰炸运输线,也不会让共军孤注一掷向临津江囤积重兵和弹药。如果我是彭德怀,要部署六个中国军和三个北朝鲜军团发动反击战,他是不会在乎渡江地对面我军的情况的,彭德怀善于使用步兵和穿插部队,只怕过了江,南朝鲜士兵溃逃时,美军的坦克、自行火炮和弹药车上会趴满难逃的韩国士兵,那种场面我见过,简直和雪崩一样,无法阻挡。”
  安德斯上校品味着弗格森上校的话,觉得有道理,和他的想法相同,他托着腮,谨慎地问道:“弗格森上校,为什么您和诸位都没说临津江东段,那里真的不适宜过江吗?”
  “安德斯上校的问题,也正是我马上要讲的。”弗格森上校来到沙盘边,指点着距离高浪浦里六十多公里远的东段。这里地形复杂,如果不讲解,将军们很难明白那里的环境。
  弗格森说:“东段新岱至土井地段,是比较偏远的山区。因为地处临津江上游,对于过江自然优势明显,这段江面宽100至150公尺,水深l至2公足,土井地带目前结了很厚的冰,足有30—40公分。”
  “我坚持认为,志愿军会在东段展开突破,”安德斯上校仔细研究了地图后,很肯定地说,“东段土井地区的江岸很像仁川登陆时的海滩,普遍比河滩高5到7米,仁川我们的登陆艇必须依靠梯子才能上去,而我们的敌人则同样可以做到。另外,这里是临津江上游唯一结冰地段,他们根本不用船只或者徒涉,只要冲过一百米的河道,越过雷区,就可以攀登上岸,再控制两侧的百米高地,便有了依托。”
  “安德斯上校,您为什么这么肯定是这里?”布洛克上校觉得这种看法可笑。“我们在临津江南岸有三道铁丝网,地雷群,就不用说控制江滩的火炮有多少,而且在东段临津江对面江北,是两公里的冲积平原,根本不能隐藏重兵,而且即使突破南岸,也会在几个俯瞰临津江的高地面前全军覆没,出奇兵是要有条件的,我们的空军和炮兵根本不会给敌人机会。”
  安德斯上校是较真的人,他提出的建议就这样被轻蔑地否定,十分不甘心。安德斯还从未被同僚轻视到这种程度,不由得火气往上涌,只是身边有好几位将军,还轮不到他动怒,不过,他依然强调:“临津江面对敌三十九军的横贯阵地,纵横六十五公里,但最具有战略威胁的就是东段,只要突破新岱南和土井这个江湾处,可威胁战略要地釜谷里,直插议政府,打穿汉城桥头堡的薄弱部分,直插汉城。”
  “可舟月里北、新岱南、土井对岸均是天然峭壁,刚才您说的数字并不准确!”布洛克反驳安德斯,“很多地方高达7到10米,根本不能攀登,即使共军架设云梯,侥幸地在我南岸重机枪和炮群火力点冲上去,也无法越过一公里的雷区。”布洛克对这一带非常熟悉,他指着沙盘不屑地说道,“土井这地方是便于渡河,但结冰冰层厚度薄的地方也就10到15厘米。再往后看,纵然共军突破前沿,到达积城,这两侧还有不可逾越的天险,那就是147.7高地和182.0高地,这里有我美军一个榴弹炮营,能控制经积城通往马智里之公路及周围小高地,还可以直接轰击土井附近的临津江北岸,只要敌人从江北展开部队冲锋,我们的火炮会在十分钟内,让他们尸骨如山。
  “即使这些都能突破,到达议政府北侧的于义洞,那里山高坡陡,于麻、汶山公路以南有1500到2000米开阔地。试问,共军凭什么越过开阔地?那时候即使共军有限的炮兵也使不上劲,只能靠轻武器继续前进。土井地段看似可出奇兵之地,但却是死路一条。”

  
  这是我绘制的临津江突破选址图。美军霍治将军等高层主张西段高浪浦里,这里江面很宽,水浅,适合渡江。安德斯则认为,志愿军在东段临津江上游,那里山势奇骏,江面狭窄,虽然易守难攻,但江面结冰。
  霍治少将见两人争论不下,就问情报处长弗格森上校,“你认为敌人会在哪里突破?”
  “从突破的容易程度,和便于集结部队,打开缺口来看,是西段的高浪浦里南面的临津江最合适,毕竟敌人渡河点水很浅,而南面没有纯粹的天然屏障,都是我军构筑的工事和地雷群,共军向来不怕牺牲战士,敌人选择这里,只要他们宁愿付出惨重的牺牲,最终还是能突破,只是这里后方是我强大的美军集结地,是汉城桥头堡防御圈的正面,敌人纵然突破临津江,也会在高阳这一带遭受毁灭性打击,因为我军的所有机械化部队,会在敌人突破之后,迅速集结在高浪浦里南二十公里的平原上,以逸待劳。”
  “那么,你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倾向于安德斯上校的意见了?”
  “少将阁下,我也在犹豫。还没有仔细想好,安德斯上校的看法很独特,符合出奇兵的诸多因素,只是我们的情报还没有显示,在土井东段集结重兵,空军侦察甚至到如今都没有发现敌人在那里活动。”

  “我想提醒大家,别忘了南朝鲜第一师派出的特工人员在十二月二十日得到的情报,”安德斯忽然提醒,说:“在下勿闲东北侧志愿军军需库的地方,特工们发现有大批人员在当地村民里采集稻草,准备编织草绳,还有数量可观的军车来来往往,志愿军从后方运来了几车皮的雨衣。你们想一想,草绳子是做什么的?如果选择高浪浦里渡江,用草绳子做什么?趟地雷吗?那是找死,是作为捆船的缆绳?临津江不用撑船可过。即便是将船只绑在一起,避免人在上面摇晃,如果是那样,他们必须用麻绳,再说志愿军绝不会放着能徒涉过河的地点不走,非要强度深水区。那么草绳的唯一用途就是冬天打草鞋,可据我所知,中共还没有穷到冬天穿草鞋的地步。那么,他们用那么多的稻草做什么呢?有人会想到,那可以打地铺,不过长津湖战役的共军爬冰卧雪都没见有人背着一捆干草打仗,何况目前共军的作战条件有了改善。
  安德斯上校就像看破天机,对着沙盘轻轻一笑,继续道出真相:“那么,只剩草绳唯一的目的,就是在过冰层时捆绑在脚下防滑,这和汽车防滑链是一个道理,这样奔跑的速度会提高一倍。这一点,稍有点在贫民窟生活过的人都会有生活体验。还有,特工们还发现了雨衣,几个车皮的雨衣,敌人不会在大雪天用雨衣防雨吧,这里面的阴谋只要稍加动动脑,就可以理解为,那是准备涉水渡河时,绑扎在小腿上防冻的东西,共军作战善于奔跑,雨靴显然不合适,那么将雨衣稍加改进,就可以做成绑腿,在冰冷刺骨的江水里如果能在战士的小腿上捆绑雨布,那么他抽筋的可能性就将大大降低。从这两个情报来看,敌人一定在东起土井和新岱,西到高浪浦里正面的临津江登陆,绝不会有其他地点。至于第一突破点到底在哪里,我们需要进行一个测验。”
  安德斯上校果然是一块吃情报饭的老姜,他提出的两个分析非常到位,立刻镇住了全场,就连一直没有说话的美国远东空军副司令劳伦斯?克雷奇少将,远东海军司令特纳?乔埃中将,以及美国远东海军副参谋长奥尔林?勃克少将都点了头
  赖斯中校和龚剑诚都离开了会议室。高层们讨论什么议题,他们已无资格倾听了。龚剑诚尽管很想知道答案,可那是不可能的事,只有等安德斯上校吩咐,才能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有所察觉。但既然勃克少将已经定了基调,那么无论玩什么花样,都不可能离开临津江。
  赖斯和龚剑诚今后要在一个部门承担308部队,因此两人有更多建制的问题需要讨论。他们在参谋部的餐厅坐下来喝咖啡,一边聊起今后的打算。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赖斯带来的情报主管克雷斯上尉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见赖斯和龚剑诚在一起,有点犹豫,赖斯对他举起咖啡杯子,表示不必介意龚少校。克雷斯只好硬着头皮过去,神色不安地将一封密电交给赖斯,然后耳语了几句。赖斯中校每天一皱。
  “什么时候的事?”
  “晚上六点左右。”
  “詹姆斯上校知道了吗?”
  “电报刚刚打过来,还没有告诉上校。”克雷斯很遗憾地耸耸肩。赖斯中校放下咖啡杯子,面色略微阴沉,不过他似乎对这件事不敢兴趣,就挥挥手,让克雷斯下去了。
  “共军打过来了?”龚剑诚故意问。
  “哪儿啊,是西大门监狱出了点问题,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早知道。”
  “哦?我不知道。”龚剑诚不以为然地一笑,对此他也很轻松,没觉得西大门监狱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我来告诉你吧,”赖斯朝咖啡里自行加了点糖,喝了一口,无关紧要地挑挑眉,“你原来的秘书姜智媛,还有印象吧。”
  “她?不是关进监狱了吗?听说她私通共党。”龚剑诚皱皱眉,心里难过起来,听赖斯的口气,姜智媛可能被枪毙了。不过他不想让对方看出来,自嘲地摊开两手,表示很委屈的样子,“最初不知道是谁选的秘书,给我的汉城通讯社添了这样的麻烦,我是一点都不知道姜智媛的事。”
  “是啊,那时候你还在东线第十军参加战斗。”赖斯扬了扬手里的点报纸,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她被李德武和托德上尉提走了,不过不是枪毙,而是失踪。”
  “被提走了,怎么会失踪?”
  “你自己看吧,”赖斯中校说完,将电报交给龚剑诚,在他眼里,一个南朝鲜人的事没必要瞒着龚剑诚,从北方回来之后,赖斯已经把龚剑诚当成最亲密的朋友。龚剑诚扫了一眼,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继续喝他的咖啡。“给干掉了吧。”他仅仅评价了这一句。“借用提审的名义,拉出去活埋,这是李德武的惯用伎俩。”

  
  看看这群猪身后的小画像,那是杨靖宇将军吧……
  @当一切成网事 4667楼 2014-08-29 20:37:09
  赵兄的文韬武略,如果从戎,应该也有将才。不过赵兄,今天有两段似乎顺序传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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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谢谢这么鼓励。其实,昨天的这两段是当初写多了,都是军事分析的内容,担心大家看的枯燥,就让我跳了,可结果还是前后搭配失误。
  》赖斯中校很赞同。“是很蹊跷,姜智媛被提走的那一刻,西大门监狱发生了暴动事件,监狱大楼突然起火,跑了不少囚犯,也给打死了不少。最不可思议的是,托德上尉居然拿我们中情局的提审文件,瞒过了守卫西大门的少尉宪兵队长,要不是那个队长认真,打了几个电话核实这件事是假的,而且没人能看见姜智媛到底去了哪儿,这事就给李德武和托德蒙骗过去了。”
  “托德有鬼,准是他策划的。他强奸了姜智媛,这件事我早有耳闻,听说他想干掉那小妞,免得上军事法庭。”龚剑诚指出了其中的要害。赖斯中校点点头,很认真地看着电报说,“我本不该过问CIC管辖的事,托德上尉这件事上做的过头了,他违反了军纪,我看他怎么收场。他一定是怕那事闹大,因为中情局总部想把姜智媛引渡到日本,李德武迟迟不同意,这不,事情打这儿揭锅了,原来姓李的是要和托德密谋把人弄走,早他妈有打算了。”
  @grimtruth 4670楼 2014-08-30 02:20:14
  半夜失眠。来顶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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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您的网名,就知道您常在夜间工作读书!谢谢,您也注意身体
  “托德不会是……那边的吧?”龚剑诚暗示,但没有说下去。赖斯中校皱眉头,想了想,不屑一顾地摇摇头,“不,这小子色胆包天,不可能是共产党。如果是的话,那他就不会引火烧身,碰你秘书了。根据我的了解,这小子和李德武走的很近,被李德武利用也不好说,看吧,安德斯上校若知道,还不剥他的皮!”
  “那女人一定知道不少事,李德武和托德都想杀人灭口。”龚剑诚说,“一准儿是给弄死了,但不想给你们中情局带走。”
  “不管怎么说,这事上头会查。”赖斯中校不再看那封电报,继续和龚剑诚喝咖啡。
  “少校,我怎么觉得308情报部队就是空壳呢?”中校最关心自己这个司令有没有价值,托德和姜智媛的事早就抛到脑后了。

  龚剑诚却和他完全相反,他还在思索。既然李德武策划了和托德弄走姜智媛,而且不采取暗杀方式,那么姜智媛的失踪,就可能背后有文章。毕竟凭李德武的手段,想弄死姜智媛太容易了,何必多此一举,非要落个与托德同流合污的下场?
  志愿军就要打过临津江三八线,李德武这时候不思进取,非要将姜智媛用非法手段弄出监狱,说明必有阴谋。
  他无心关切这件事,只想知道霍治少将的会议结局,听赖斯中校的话,龚剑诚想继续发挥一下,也好了解中情局的底牌。

  “李德武的手下有一些杂牌游击队,可能会交给我们, 308就是个大杂烩的舞台。”
  “可给我的命令可不是这么说的,”赖斯中校抱怨说,“詹姆斯上校打算将在中国和香港的44海外观测队并进来,还有你们一部分特工网络,都合并到308,南朝鲜人即使并入,也是充当边缘角色,我不信任他们。”
  “可明天他们就粉墨登场,让你我一战成名。”龚剑诚忽然笑了起来。赖斯一愣,不明白龚剑诚的意思,赶紧凑过去问:“你知道点内幕?”
  “我什么都不知,但我知道李德武派来的人,肯定是试探临津江敌人战略方向的诱饵。”龚剑诚端起杯子,一扬脖喝了个精光。
  “上头要这些人试探共军主攻方向?”赖斯对这种手段太熟悉了,二战时期,盟军最高统帅部经常使用,有些人到死都不知道是上级阴谋,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龚剑诚沉重地点点头,“李德武手下,杂牌军有将近五千人,不乏地痞流氓,乡绅恶霸,都以警察身份存在,当然大部分是穷苦百姓,这些人不好管,但却很有能量,就像水一样,泼到地上不见影。刚才安德斯上校不是说,要进行一个测试吗?我预测,这些人将是第一批被送到临津江前线的人,不是让其立功,而是去送死,给敌人一个错觉,一个有用的信息。”
  龚剑诚加重了“有用”二字,听起来十分“恶毒”,不过这个设想在赖斯看来,十分合拍。这也是他的想法,“英雄所见略同”,赖斯暗暗一笑,会心地对龚剑诚挤了挤眼睛,举起咖啡杯子:“如果真让308管理这批杂种,最好是将他们送到前线,到时候龚少校可不要做如来佛祖啊。”
  “只要命令合理,我不折不扣执行,毕竟都是抗击红色军队的力量,我倒希望有机会训练一下,或许能培养出战斗力来。杂牌军,在1938年,中国大量使用,有时候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效果。中国台儿庄会战,就是杂牌军为主力取得的胜利。”
  “中国的斯大林格勒战役?”赖斯中校佩服地点点头,他将台儿庄会战比作斯大林格勒战役,并非他一个人的想法,而是整个西方盟军。“但这些人同样是个麻烦。”
  赖斯提到南朝鲜人,面孔冷酷起来,他哼了一声,放下杯子,说道:“要么听话,要么,就去为他们的统一去殉葬。”
  “我赞成中校的果断措施,本民族的解放,不能全指望外国人,”龚剑诚也气恼地说,“可我经历的战斗恰恰说明,南朝鲜人一触即溃,上至师长,下到排长,没有脚下不抹油的。这次临津江防御,是该牺牲的时候了。”
  “可白善烨那家伙好大喜功,临津江,瞧着吧,他守不住。”赖斯中校现在很消极,不单单是出于对南朝鲜人的瞧不起,对美军他也失去了信心。“我参加过阿登战役,从此不再相信固若金汤,世界上没有铜墙铁壁。”
  赖斯要了一杯咖啡,心事重重喝了几口,对龚剑诚说:“我担心分到308部队的南朝鲜杂种们会成为咱们累赘,”他忧心忡忡地进一步说,“除了什么时候见上帝,他们什么都知道,你让他们打前锋,根本就不可能玩命,临津江防区是南朝鲜人的,真要把这出戏唱好,就必须瞒着白善烨……”
  “这个我们必须建议詹姆斯上校和安德斯上校,明天的行动务必谨慎。”龚剑诚还没说完,就走过来一个参谋部的军人,龚剑诚与有点印象,是一位作战部的参谋,曾经在会议室当打字员。这位文质彬彬的美军对龚剑诚敬了个军礼,礼貌地说:“龚少校,安德斯上校请您到参谋长办公室来一下。”
  “哦,就现在?”
  “对,请跟我来吧。”美军参谋说着就转身离开。龚剑诚对赖斯中校做个鬼脸,悄悄说:“准是托德的事。”
  “不妙,老弟,这事与你无关,都是那小子干的!”赖斯中校督促龚剑诚的含义,就是要自保,别跟着这件事吃亏。龚剑诚悻悻然地跟在后面,参谋长办公室和餐厅的距离不近,足有五百米,路上足够龚剑诚思索安德斯这个时候找自己的原因了。
  托德上尉的事肯定让上校知道了,但更重要的还是明天的行动。虽然经过一天的讨论,但还是纸上谈兵,和实际情况会有很大差异。明天上午,也就是二十九日,距离新年很近了,美国人担心新年志愿军会发动反攻,这一点不用更多的情报,仅仅从平壤电台的广播里,就能闻到风声,那位雄心勃勃的北朝鲜女播音员越来越洪亮的嗓音,已经暗示了近期中朝军队将有大的动作。
  但是,安德斯肯定对志愿军囤积稻草和雨衣的情报产生怀疑,他担心南朝鲜特工夸大其词,如果是那样,他对志愿军可能于临津江东段结冰处发动进攻的判断就会成为笑柄,做情报长官,最怕下面情报不准,感觉安德斯找自己,更可能是临津江的事。

  龚剑诚现在已经学会了安德斯的思维方式,这个老军人做事一丝不苟,一般总要有七分事,说三分话,做四分。而今天他介入了308军事情报部队,必想发挥才干,所以才用缜密的头脑,分析出志愿军会在东段率先过江。

  其实,龚剑诚仅仅得到了一点总部暗示,即我军将在临津江率先突破三八线,至于究竟在哪个地段最先打击,他不知道。现在看三十九军在六十五公里的临津江防区实施战役突破没什么疑问,但突破点被敌人洞悉,这场战役将变成我军的滑铁卢。军事对垒的情况下,美军准确判断我军主要攻击方向,那么对于武器不占优势,更没空中掩护的志愿军部队将无异于是场大屠杀。
  从安德斯的判断中,龚剑诚摸到了一点东西,我军应该选择东段,那里具备后续打击能力,最不应选择的就是高浪浦里,因为突破临津江,打败南朝鲜一师后,大军开进江南,那里是美军重点防御区,将陷入美军重兵包围。
  如果任由安德斯使用诡诈之计,我军上当的话,那就不是几百,几千条人命的事,更可能会遭致志愿军在三八线上的全面溃败,而临津江以北地区到平壤一线无险可守,那种局面是灾难性的,志愿军可能被美军机械化部队分割包围,一败涂地,退回清川江地区组织防御,抗美援朝战争距失败就差半步之遥了。
  如何能在美军最高秘密的行动中既隐藏自己,又能将美军高层的真实意图传达给总部,将是龚剑诚不二的选择。可怎么做到?他陷入了深深思索。
  铁原处于三八线边缘,这里没有同志,没有交通,安娜也不会来,私发电报,在美军神经中枢里捣鬼,无异于自投罗网。龚剑诚一边走,一边思考对策。现在,只有见机行事了。
  》见到安德斯的第一眼,龚剑诚就心里咯噔一下。安德斯已在走廊等他,说明会议还没有结束,在如此紧要的时刻唤龚剑诚来,自觉上校的愤怒与自己有关。
  安德斯手里掐着哈瓦那雪茄,想必是借用吸烟的名义出来透风,实际上,他是脸色和犯烟瘾的人的面色毫不搭配,他已经愤怒到了顶点,只是这里不是CIC,他没有发作的环境。见龚剑诚来了,安德斯对他挥挥手,示意两个人出去谈。龚剑诚灰溜溜地跟在后面,从安德斯兴冲冲的步伐看,肯定是姜智媛的那件事。
  果然,到了外面兵营附近的林子,安德斯劈头盖脸就发火了。“姜智媛被从西大门监狱弄出去的事你知道了?”
  龚剑诚已有准备,就迎着上校的愤怒目光,承认说:“刚才中情局的人在谈这件事,我也刚知道。”
  “你知道是被谁弄走了吗?”安德斯用雪茄指着龚剑诚,这种指责还是第一次,除了要表达此时与你龚剑诚有关,还有个身体语言让龚剑诚必须解读,那就是上校已和他不分彼此,这种如同兄弟般的指责更是一种私密的袒护,他放心了。
  @人是利益动物 4684楼 2014-08-30 13:17:25
  照片中,孩子头顶上的B29,就是当年的投弹飞机,不是仿制模型,也不是同型号机,现在在美国家空军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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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大啊,这家伙!那是副油箱,可见这怪物在朝鲜战争中多么可怕
  “说是李德武和托德,还有加莱上士一起干的,拿的是中情局的秘密文件。”龚剑诚如实相告。
  “还有你老婆李真娴,她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林?”安德斯说完自己泄气了,这句疯话对于一个精明过头的上校实在是小肚鸡肠,他也说错了,林湘整天在前线调研,根本就不在汉城常呆。
  龚剑诚无言以对,这信息是第一次听到,他哑巴了,没想到真娴也卷了进去。
  安德斯在原地来回走了两趟,显得很急躁,但也无奈。“算了,我收回刚才的指责,你老婆没办法告诉林少校,她在外面军营执行任务,家里说了算的就是托德,这个狗娘养的托德,还有加莱那个蠢货,给我捅大篓子了!”安德斯说完,气得将他最珍爱的哈瓦那雪茄当做手榴弹狠狠地扔了出去,然后叉着腰,似乎如果托德在场,他定会给这家伙八个大耳光。
  龚剑诚也蒙在鼓里,对于真娴经历的事,他根本毫不知情,就走过去,安慰上校道:“上校,不就是一个南朝鲜的丫头吗,说是失踪了,我觉得是托德和加莱那两个混账给活埋了,或者沉入江底了,听说他们受到过姜智媛的强奸指控。”
  “你懂什么!”安德斯甩手回敬了一句,左手一直叉腰,右手气得将军帽摘了下来。“那不是一个普通的犯人,这件事你也许永远不知道,我没法告诉你,但托德这两个蠢货,竟然吃里扒外,协助李德武把这么重要的人私自弄走,我要不处理他,CIC还能有威信吗?”
  “阁下,也许事情没那么简单,托德干嘛非要听李德武的?再说,他手里拿着的中央情报局的文件又是从哪儿得到的?我听赖斯中校说,是西大门监狱的宪兵队长检举的,赖斯否认中情局有这档子事,他们没有给李德武任何文件,这里面必定有阴谋,阁下,为什么詹姆斯上校到现在还稳坐钓鱼台,在里面开会,您却大光其火出来和我对峙一件匪夷所思的乌龙事件?您不觉得中央情报局的沉稳可疑吗?”
  安德斯被龚剑诚这么一提醒,情绪压了下来,似乎听到了弦外之音,他有点警惕了,安德斯是人精,他什么都知道,只是刚才被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托德这个蠢货气疯了。他将帽子戴上,吸了一口气,凑近龚剑诚,问道:“赖斯他怎么说?”
  “他没说什么,与此事毫无关系的样子,依旧喝咖啡,没见他有什么发怒的表示,如果按照正常情况,李德武伪造了那份文件的话,中情局的人还不立刻闹到总参谋长那儿去?”
  “你的意思,这件事可能是中情局和李德武的双簧戏?”安德斯歪着头,看着龚剑诚,也想得到这位精明部下的提示。龚剑诚微微一笑,跑出老远,把那个还没熄灭的雪茄烟又捡了回来,他知道这东西在汉城很难搞到,上校扔了也是生气,肯定也舍不得。就用嘴吹吹尘土,递给上校。安德斯也觉得刚才自己失态,对于哈瓦那雪茄,他的确爱如珍宝,也就重新叼在嘴上,情绪恢复了不少。
  “你说说,詹姆斯他们能给我下什么绊子?”安德斯使劲吸了两口,缓和了情绪,开始耐心地讨教龚剑诚的想法。龚剑诚谨慎地提醒道:“您刚才说了,姜智媛的案子关系深远,我当然无权限知道,也不想知道。但就我理解,拜您给李德武八个胆子,他也不敢伪造中央情报局的文件。那种罪行会让他失去准将的军衔,如果深究起来,他会上军事法庭,战争不是儿戏,中情局的橡皮章子也不是南朝鲜泡菜坛子里的青萝卜刻出来的勋章,李德武他不敢去碰。他不会傻到拿姜智媛通敌的这种蠢事去冒险,更别提伪造文件。我觉得那文件肯定是真的,李德武和中情局都知情,只是您不知道,这就让强奸犯托德和加莱去自投罗网,然后给两个傻瓜一点甜头去执行,这两个人不能不去,谁让他们当初作奸犯科了呢?事情就从这里开始,接下来李德武和詹姆斯先生要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上校,如果不针对您的话,那就是针对共军,可那又没必要事先不跟您打招呼,此事非常蹊跷。”
  @人是利益动物 4689楼 2014-08-30 14:23:19
  这是长崎挨炸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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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琢磨半天雕塑,不知道长崎这是要表达什么精神,一个光溜溜的汉子,披着浴巾,捏兰花指……核武之意,应该是表现出对战争的赎罪和战争时期人们的救赎,这家伙是在作甚。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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