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的阴阳两界

  那赵先生是用什么方法,发现个山洞的呢?这还是个谜。
  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我经常站在村边的那块巨石旁,出神的看下面的那个石窟窿。一般人怎会想到,这块石头下面的那个洞,能通到几十里之外,并且这里面,极可能有大量金银财宝,还有那个不知是何来历的怪物。这简直就像《纳尼亚传奇》一样——四个孩子偶然打开衣橱,发现从衣橱里,可以通往另外一个奇异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们发现了会说话的动物,半人半兽等。这块巨石下,那个小小的洞口,就像《纳米亚传奇》里衣柜一样,是另外一个神秘世界的入口。
  可我怎么才能进入那个世界呢?从几十里之外的那个洞口进吗?可上次遇到的状况,不但有被各种“怪物”袭击的危险,而且如何应付那超级迷宫式的布局?为此,我也想过用其他的方法,去探寻这个极其神秘的山洞。其中之一,就是从这个巨石下的小洞口进入,当然,因为洞口太小,并且里面的结构也没搞清楚,所以人是不能冒然进去的。但是否可以找个遥控小车,上面绑个摄像头,从这个小洞口里放进去呢?但后来一旦进入具体实施时,就遇到了各种技术层面的问题,因此,这个方案也不可行。
  最后,还是李姐提议,是不是需要从李小潋和赵先生哪里找突破口?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既然能找到、并且轻松进出那个神秘的山洞,他们必定找到了独特的方法,我们直接向他们学就可以了。
  我觉得李姐说的很有道理,那时也没什么高科技,他们既然能找到、并进入山洞,必然有其秘诀。古人在处理很多事时,确实有很多极其聪明的方法,我们现代人都未必想出来。例如,在古时候,人们怎样把一艘造好的大船送下水呢?他们有很多方法,其中一个是——用麦秸铺一条路,等到秋天清晨时,恰好在麦秸表面会有一层霜,有了这层霜后,就会很滑。于是,趁这个时间内,把船拖到这个特殊的“麦秸道”上,就能很轻松的把船拖进河里了。
  尤其是那个赵先生,是建文帝的后代,据说不但遗传建文帝的种种天赋,更是从那两本祖传的书中,学了很多惊人的本领,此外,还跟随云谷禅师修习了多年,绝对算的上是个世外高人,也正是他的非凡能力和智慧,不但让他在乱世中生存下来,并且生活的还相当不错。
  正如李姐所说的,从赵先生这里入手,也许会发现进入那个山洞的方法。可具体怎么做呢?李姐早已想好了——从他们家祖传的那两本书入手。因为只有从这两本书里,才能看出赵先生究竟有哪些、一般人不具备的本领。从这些独特的本领上,也许就能发现,赵先生是用什么方法找到山洞的。
  当我们把李姐的这个设想,告诉给表舅时,表舅兴奋的像小孩子一样,嘴里连说“后生可畏啊”,他说自己都没想到这种方法,一个劲的说,李姐果然遗传了他们家族优良的基因。夸的李姐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能看出来,她内心对这种赞美,还是很受用的。
  更令我们高兴的是,表舅竟然有这两本书。因为表舅在做研究时,非常注重各种历史资料的收集整理工作。他经常对我们说,一个合格的历史研究者,必须有两个本领:一个是有“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收集资料的本领。只有收集足够多的资料,才能对历史,从各个角度,进行细致的还原;另外一个本领就是分析资料的能力,能找到独特的视角,去研究这些资料,比如季羡林能够从不同语言对“糖”的读音,分析出糖的产地是哪里,是什么时间、通过什么渠道,传到中国的;陈寅恪通过研究杨贵妃入宫时、是不是处女,来证明李唐王朝,有胡人的血统。
  所以在这两个原则的指导下,表舅总是想方设法的搜寻各种资料,并且从不同的角度,对这些资料进行分析研究。当他读到关于赵先生的记载时,注意文中提到了那两本书,表舅想,既然这两本神秘的书,是赵家祖传的,那么很可能流传了下来。
  于是他去了好几次一百多里外的、赵先生定居的县城,以寻访赵先生的后人。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努力,他还真的找到了。一开始,表舅想,这两本书是人家赵家祖传的,肯定会当做宝贝一样,是不会轻易给外人看的。
  问来问去,好不容易找到赵家的族长——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便小心翼翼的打听这两本书的下落,他怕人家拒绝,还特意拿出自己省文化局顾问证书,没想到的是,那个赵家老族长一听说是省文化局的,并且一看表舅是一幅典型的学者范儿,很有好感,不但给表舅一个肯定的回答,还很主动的拿出这两本书来,给表舅看。
  老族长说,这确实是他们赵家祖传的两本书,不过现在是太平盛世,人们都忙着做生意挣钱去了,对这种祖传的书,没多大兴趣。如果是医书的话,说不定还可以从里面弄几个秘方挣钱,而这两本书里,却都是记录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没人感兴趣。不过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算是个纪念而已,他也偶尔拿出来翻看一下,不过很多看不懂,也看不下去。要是表舅想研究的话,尽管拿去。
  表舅说,他当时想起一句英文谚语来“一个人的垃圾,也许是令外一个人的宝贝”。这两本对他来说,可真算的上是宝贝。但他没想到是,宝贝竟然这么轻松的就得到了。不过他多少也有点感慨,因为正是这两本书,在乱世中,才保证了他们家族的生存、延续,而他们这些后人,竟然如此忽视这两本书的价值,怎能不让人唏嘘呢。
  表舅把这两本书带回来后,小心翼翼的全部拍照、影印,然后把原书包好,恭恭敬敬的送还给赵家族长,并请他一定要好好保存这两本书,还说希望这两本书,永远能在赵家流传下去,因为这两本书,是他们赵家的“生存之书”也是他们的“幸运之书”。
  我和李姐连忙问表舅,是否读过这两本书。表舅说对于这两本书,他不但是一般意义上的读过,还有紫外线等各种现代设备检测过,以检测这两本书的年代,还有,通过这些现代设备的检测,还能看到很多留在书上的、肉眼看不到的信息。
  听表舅讲到这里,我忍不住要卖弄一下我的学问,边插嘴说:“表舅说的这个,我倒是能理解,比如,一块污痕,要判断是不是精液的痕迹,肉眼是看不出来的,但用紫外线却有时能分辨出来,因为如果是精液,用紫外线照射就会发出蓝光,其他的污痕则不会。”
  李姐娇嗔的打断我说:“行了,行了,你那都是些什么歪门邪道到的知识啊,表舅正在说正事的,你可不要乱打岔”。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自我解嘲的说:“表舅刚才那么夸你,我心里不免有点嫉妒,所以才找机会卖弄一下学问,想让表舅也夸夸我”。
  我的这句话倒是把他们俩都逗乐了。表舅虽然在年龄上是个老人,但不知怎么的,他总是那么充满活力里,也没有一般老年人的迂腐和严肃,和我和俩在一起时,感到他非常能融入我们。这也许就是知识的魅力、修养的魅力吧。
  表舅好像看出了我和李姐关系不一般,不过他好像很乐意看到我们俩关系有进展似的。他慈爱的、满脸微笑的看着我和李姐斗嘴,这让我和李姐都感到很温暖。
  表舅喝了口水,接着讲了起来。
  那本书上,有密密麻麻的、赵先生写的批注和补记之类的。这本书在流传的过程中,赵先生是唯一一个、在书上写如此多记录的赵家子孙。
  书中记载了这样一件事,很有点让人不可思议。
  当时,因为那个庵主和张氏的严密的布置,所以小潋寻找张氏墓穴修建地的计划,无法实现,于是他向赵先生请教、如何破解这种困局。赵先生经过整整三天的闭门思考,终于想出了一个让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对策。
  在第四天的傍晚,他悄悄的把小潋叫来,向他提出一个要求——要去那个犹太人的墓地看看。这令小潋非常不解,但他知道,赵先生这样做,必然有他的道理,于是爽快的答应了。不但如此,赵先生问小潋,有没有特别信的过的心腹仆人,因为他们到犹太人墓地后,还有特别的“活儿”要干,需要有帮手,但必须是心腹,因为这种消息绝对不能走漏出去。小潋按赵先生的要求,找了两个心腹小厮,并且还带上了两把铁锹——这使小潋心里直犯嘀咕:难道是要掘那个犹太人的墓吗?
  对于这个犹太人,小潋还是有种莫名的仇恨感,因为他大概知道犹太人和他奶奶张氏,那段不光彩的历史,而自己最亲爱的爷爷,也差点被这个犹太人害死。不过他实在想不出,赵先生为什么在这个关键时刻,要去犹太人的墓地,赵先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那晚恰好是个月夜,夏末秋初,赵先生为了避免别人发现,特地选了后半夜。等整个县城都进入梦乡的时,赵先生和小潋一行四人,拿着两把铁锹、还有两个没有点燃的火把,悄悄往外的进发。恰好在年夏天,刚下过一场大雨,县城城墙的东面,有很长一段坍塌了,并且也没及时修上,所以他们不用担心城门关闭、而无法出去的问题。
  四个人从这个坍塌的缺口出去后,然后折向北,沿着午虫声啁啾的山间小道,来到犹太人的墓地。这片墓地里,只有几个坟头,都是常年在此居住的犹太人的。虽然都不是新坟,但小潋还有那两个仆人,还是感到有点害怕。
  这片墓地是犹太人专用墓地,所以当地人一般都熟知这个地点。由于犹太人的丧葬仪式,和中国的很不一样,因此每当犹太人下葬的时,经常引来很多当地人的围观。小潋记得,他小时候就看过三四次,并且没事的时候,他还经常和小伙伴来这个墓地玩,因为这些犹太人的墓碑很特别,上面都是些曲里拐弯的文字,和咱们中国的汉字很不一样,这些外国字让他们很好奇。
  而那个和他奶奶张氏有关系的、犹太人的墓碑,又和其他人很不一样。那块墓碑,不但比别的犹太人的墓碑大一倍,上面还刻着一个斗大的星状符号,听县城里有见识、有学问的人说,那是犹太人的辟邪符号,因为那个犹太人死的很怪异——是被一种奇怪的虫子,钻进脑子里而致的,所以被认为是受了恶魔的诅咒,为了让他的灵魂得到安息,才特意在墓碑上刻了这么一个辟邪符号。
  赵先生一路上没有说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小潋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他,但他看到赵先生在想事,只能强忍着不去打扰他。
  等站到那个犹太人的坟前时,赵先生借着月光,仔细的读石碑上的文字还有符号。他眉头紧锁,依旧深深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小潋和两个仆人,都屏息凝神,站在旁边,等着赵先生的吩咐,他们三个其实都能猜到,这是肯定要挖掘犹太人的墓了,但他们猜不出的是,为什么赵先生要这么做?众所周知,这些犹太人墓里,几乎没有任何随葬品,所以挖墓肯定不是为了财物,但那有是为了什么呢?
  赵先生看了好大一会墓碑后,才直起腰来,思绪仿佛也回到了现实中,看看静静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三个人,他满脸歉意的笑了笑,然后从怀中,摸出分量不轻的两锭银子,递给两位仆人,并说道:“要有劳二位,把这个犹太人的尸骨给挖出来,这是一点小意思,二位务必收下,因为干这种差事,必须那个红包,才能冲掉晦气”。
  俩仆人看到这两大块银子,不由的喜出望外,但因为主人小潋就站在旁边,没主人的允许,他俩不敢冒然收下,便同时用征询的目光看小潋。
  小潋马上明白了赵先生的苦心和意图,不由得暗暗佩服赵先生对人情世故的练达、周到,一看两个佣人看他,马上醒过神来似的说道:“既然是先生的一片心意,你们俩也别客气了,就收下吧。另外,回去后我再赏你们俩每人五十两,也不枉你们俩对我的耿耿忠心。”
  俩仆人一听说,回去还要再赏他们五十两!不由得狂喜,这对他们可是巨资啊,说实话,刚才对挖墓这事,这俩仆人还是满心不情愿,觉得这事既恶心、又晦气、还很恐怖,但现在,满身是使不完的干劲,连忙挥起铁锹,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犹太人死了也有三四十年了,虽然坟头此后几经修葺,但已经算是一座老坟了,荒草杂生,显得非常破败。并且埋得也不算深,两个仆人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埋头苦干,很快便把整个棺材给挖了出来。
  赵先生连忙让他们把火把点着,然后走过来仔细看了一下棺材,发现这个犹太人的棺材,用料非常好,是用一种极不容易腐烂的松木做成的,而且对木头还做了特殊的防腐处理。整个棺材厚实致密,耐腐耐水能力非常强。但其实,在犹太人的传统丧葬传统中,使用棺材并不算太普遍,他们一般都是直接把尸体埋进土里,就算是下葬了。这些生活在中国的犹太人,在丧葬方面,应该多多少少的受了中国的影响。
  并且这个棺材盖,并不是用钉子钉起来的,而是通过特殊的沟槽,非常紧密的扣在一起,整个棺材没有一颗钉子,因为据说犹太人认为钉子会钉住死者的灵魂。
  (表舅讲到这时,还特意强调了一下,说其实中国古时棺木,也不用钉子,而是用皮条把棺材底与盖绑在一起。并且绑的方法也很有讲究:横的方向绑三道,纵的方向绑两道。横的方向木板长,纵的方向木板短,咱们经常说的“三长两短”,就是这样来的。
  并且还补充说,棺材的用料,也非常讲究,棺材比较好的用料是松柏,这类木材不但耐腐蚀,还还代表长久之类的。而最忌讳用柳木做棺材。为什么呢?因为柳树不结籽,所以,如果用柳木做棺材的话,很不吉利,据说导致“绝嗣”——也就是断子绝孙。
  表舅真不愧是学者,他讲任何话题,都能带给我们很多知识。)
  赵先生指导着这两个佣人,从棺材不同的方位上,用铁锹撬动了几下,棺材盖就很顺利的打开。当棺材盖被轻轻磨开时,四个人的头挤在一起,看棺材里的尸骨。棺材里,除了一股浓烈的霉味、淡淡的臭味外,还有很重的尘土味,而棺木里的尸体,已经是具白骨,除了头部有几缕黄色的毛发外,没有一点皮肉了。
  小潋和两个仆人,看到这具白骨时,除了觉得有点瘆的慌外,倒没感到特别害怕,但恶心、想吐的感觉还是比较强烈的,尤其是棺材里那种强烈的气味,冲进鼻腔的时候,让他们三个人胃里,一阵剧烈的翻腾。
  但赵先生却显得气定神闲,并且脸上没有任何不适,并且亲自用手拿着火把,凑近尸骨,从头到脚的细细观察着。
  忽然,他有点兴奋的喃喃自语道:“果然没有猜错,这个犹太人正如我料想的一样”。旁边的两个仆人,还有小潋,都被赵先生搞的有点摸不着头脑,小潋终于忍不住的问:“难道先生从这具尸骨上,发现什么秘密了吗?”
  赵先生没有直接回答小潋,而是用手指着尸骨的胯部说:“公子你看,你看在这具尸骨的胯间,有一根手指大小的骨头,你看到了吗?”
  边说边把火把又往尸骨胯间靠了靠,小潋顺着赵先生手指看去,没错,就在尸骨的胯间,果然有根手指形状的骨头。
  小潋还是不解的问赵先生:“没错,我看到了,是有根手指状的骨头,不过,这又说明什么呢?难道这根骨头让先生发现什么了吗?”
  赵先生站直身子,把火把递给了旁边的一个仆人,然后长出了一口气说:“是的,公子,咱们这次行动的目的,已经完全达到了,我们之所以三更半夜跑到这里,就是为了要看这根小小的骨头”。
  小潋更困惑了。当然困惑的不止他,还有旁边那俩仆人。
  赵先生看着这一脸茫然的三个人,忍不住笑了笑,继续解释道:“你们知道吗,男人的阳具里是没有骨头的,但公猴子的阳具却有。不但猴子,驴、马、牛、羊等雄性的阳具里,都有根骨头撑着,但唯独人没有。然而世间很多事,都有例外,才称之为”奇“有极少数男人,阳具里也有根骨头,这种男人天赋异禀,往往淫荡异常,行起男女之事来,能使女人飘飘欲仙,欲罢不能,使女人对他痴迷不已。当然,这种男人凤毛麟角,极其稀少,百万人中,也未必有一人。据说,武则天的两个‘面首’张易之、张昌宗两兄弟,就是这种男人,他们阳具里也有一根这么骨头,这让武则天对他们宠爱有加。除此之外,秦王嬴政的母亲非常淫荡,她极其喜欢一个叫嫪毐的男宠,也是这种男人。”
  小潋若有所思的听着,心想,难怪传说这个犹太人阳具异常,能使女人对他如痴如醉,原来他的那阳具里面,竟然有这么一根骨头!
  小潋本来还有更关键的问题想问,但看看两个仆人站在旁边,于是便忍住了。他觉得,对于某些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于是他决定,等回去后,单独和赵先生在一起时,他再问。
  赵先生看着这一脸茫然的三个人,忍不住笑了笑,继续解释道:“你们知道吗,男人的阳具里是没有骨头的,但公猴子的阳具却有。不但猴子,驴、马、牛、羊等雄性的阳具里,都有根骨头撑着,但唯独人没有。然而世间很多事,都有例外,才称之为”奇“有极少数男人,阳具里也有根骨头,这种男人天赋异禀,往往淫荡异常,行起男女之事来,能使女人飘飘欲仙,欲罢不能,使女人对他痴迷不已。当然,这种男人凤毛麟角,极其稀少,百万人中,也未必有一人。据说,武则天的两个‘面首’张易之、张昌宗两兄弟,就是这种男人,他们阳具里也有一根这么骨头,这让武则天对他们宠爱有加。除此之外,秦王嬴政的母亲非常淫荡,她极其喜欢一个叫嫪毐的男宠,也是这种男人。”
  小潋若有所思的听着,心想,难怪传说这个犹太人阳具异常,能使女人对他如痴如醉,原来他的那阳具里面,竟然有这么一根骨头!
  小潋本来还有更关键的问题想问,但看看两个仆人站在旁边,于是便忍住了。他觉得,对于某些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于是他决定,等回去后,单独和赵先生在一起时,他再问。
  赵先生让两个仆人把棺材盖扣好,再尽量照原来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埋起来。等埋好后,赵先生特意弄了点草皮,覆盖在坟头翻动过的新土上,小潋知道,这是为了尽量不让别人发现坟头被动过。
  等他们都忙完后,已经从城里隐约传来头遍鸡叫声,于是四个人赶紧往回赶,他们想在天亮前回到家里,以免得被人发现。不过,那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小潋心头:赵先生今夜做的这些,和寻找奶奶的藏宝地点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呢?
  当他们四个回到李宅时,天已经快亮了。虽然有点疲惫,但小潋没有一丝睡意,赵先生仿佛看出了小潋的心事,便笑着对他说:“公子是否还有事要问,如果还耐得住劳乏,可到我屋里一叙。”
  这句话正说到了小潋的心坎上,他满脸歉意的说:“那就再打扰先生一下,我确实有几个问题,想向先生讨教”。
  他们两个怕被别人发现,所以不敢在院子里多做停留,便连忙快步走到赵先生住的院子里,然后迅速进屋、掩门。月亮已经在西边了,朦胧的月光透过开着的窗子,照进屋里来,屋里虽然不是太亮,但能依稀看到家具、摆设,为了能清楚的观察到外面,也为了不引起注意,赵先生没有点灯,两人借着月光,坐到了椅子上。
  还没等到小潋发问,李先生便说:“公子是不是想问,今天我为何要去看那个犹太人的尸骨,并且这又与老夫人的藏宝地有何关系,是吗?”
  小潋微微一笑说:“先生猜的没错,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赵先生没有接着解释,而是起身从床头摸出两本书来,递给小潋:“公子,这是我们家祖传的两本书,也是我们祖先的活命书,这不是原书,而是两个抄本,公子可以拿回去好好读读,你想要知道的答案,也在这两本书中,除此之外,书里还有很多东西,对公子很有用”。
  小潋听爷爷说过这两本奇书,这可是人家的祖传宝贝,赵先生竟然如此慷慨的、拿出来和他分享,这让小潋非常感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连连道谢。
  接下来,赵先生才开始解答小潋心中的疑问。
  其实,对于寻找张氏的藏宝地点,一开始赵先生也不知道从何下手,但他在深入调查、研究张氏的过程中,有两个和张氏有关的人,让他感到很特别——那个犹太人和尼姑庵的庵主。
  关于这个犹太人的种种能力和手段,李员外在生前,都对赵先生详细说过。虽然说对李员外来说,犹太人和张氏的事,是他们家的“家丑”,但他听云谷禅师说,这个赵先生是来帮他们李家度过大难的,并且云谷禅师要求李员外,要把他们李家经历的各种危机和变故,要原原本本的告诉给赵先生。出于对云谷禅师的极度信任,李员外当然照做。
  赵先生在了解了犹太人的种种事迹后,他惊奇的发现,犹太人和他们祖传的那两本书里,所描述的一种类型的人很相似——这种人叫做“极阳之人”。
  这种人往往都是阳具很大,并且阳具即使在平时,也都处于半勃起状态,因此,这类男人行男女之事的能力很强,也就是说性欲和性能力极为旺盛。而为什么他们的阳具,即使在没有欲望时,也能处于半勃起状态呢?因为他们阴jing里有根骨头。
  这两本教如何逃脱种种危险的书里,为什么要提到这种“极阳之人”呢?因为这种极为少见的“极阳之人”,如果恰巧他还嗅觉异常灵敏的话,这种人是极为可怕的——因为这表明,这类人的奇经八脉,天生就是通的,这种奇经八脉通着的人,会有极强的读心能力和预测能力。如果敌人恰好是这类人的话,那么处境就会极为危险。书中还提供了一旦遇到这样的对手,应该如何解脱的方法。
  当时虽然赵先生做出了这样的推测,但至于他这种猜测对不对,赵先生却觉得没有任何去验证的必要了。
  但说来也凑巧,自从上次得知张氏和庵主,竟然能想到用河豚的籽磨成粉末,来巧妙毒死最后一批工匠后,赵先生猜测到,那个庵主虽是尼姑,但极可能学的是阴阳家的法术,因为用河豚的籽、磨成粉末来做毒药的方法,只有阴阳家的典籍里有这种记录。
  而在汉朝初期,阴阳家和道家、儒家一样,是诸子百家之一,但后来慢慢失传,读过其典籍的人极少,没想到这个庵主竟然学的是阴阳家。
  赵先生在云谷禅师那里,读到过阴阳家的所有典籍,关于阴阳家的种种理论,他也是烂熟于心。所以根据庵主用的特殊的毒药,他很有把握的认定,庵主就是阴阳家的门徒。当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因为他想起阴阳家典籍里,有这样一句话:“如遇极阳之人,其死后,逾半个甲子,必迁葬其于极阴之地,且必厚葬之。”——就是说,等“极阳之人”死了三十年后,一定要把他迁葬到“极阴之地”,不但要迁葬,还要有大量的贵重物品,作为陪葬,这样才能消灾避难。否则,和这个“极阳之人”,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们的子孙亲戚,必然遭殃。
  那个犹太人,如果真是“极阳之人”的话,那个庵主和张氏,肯定也会把他迁葬到“极阴之地”。而恰好那个犹太人死去三十多年了,并且这次张氏和庵主,正在大肆埋藏金钱,虽说是为张氏修阴宅,会不会也是为了迁葬犹太人呢?如果迁葬的话,那么她们选的藏宝地点,肯定是“极阴之地”!那么,只要找到这一带的“极阴之地”,就差不多算找到藏宝地点了。但首先要确定的是:犹太人到底是不是、有阴茎骨的“极阳之人”呢?
  这正是赵先生去看犹太人尸骨的原因。
  小潋听完,才恍然大悟。不禁暗暗庆幸,幸亏有赵先生在,否则靠他一个人,想与那个庵主和奶奶斗法,简直是毫无胜诉。
  既然确定了犹太人就是“极阳之人”,那下一步只要找到“极阴之地”,很可能就是张氏的藏宝地了。
  在此后的几天内,小潋每天和赵先生早出晚归,开始在这一带寻找“极阴之地”。虽然赵先生遍览诸子百家、佛经道藏、奇门遁甲、还有无数的方术和符咒之书,但他从这些书上,得到的关于“极阴之地”的内容,极其有限,所以只能靠自己摸索着找了。
  可是一连几天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有一天傍晚,当小潋和赵先生仍然一无所获的回到县城里时,发现足足有好几百人,正在围观着什么。并且从人群里,还不停的发出阵阵惊叹声,两人感到很奇怪,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们也凑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他们俩好不容易挤进去时,也不禁大吃了一惊,原来是一个养蜂人,正在展示着一个足如一只鸡那么大蜜蜂!
  小潋和赵先生,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蜜蜂。这不简直是成了精吗?否则一般蜜蜂怎么会这么大。
  听了好一阵子,并问了旁边几个人后,才知道怎么回事:这是附近山上的一个养蜂人,有一天发现,他养的蜂不知为什么,每天急速的减少,他虽然养蜂几十年,但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问题。
  他就靠这些蜜蜂吃饭,所以遇到这种情况,他当然是焦急万分,疯了似的不停的追踪着这些蜜蜂,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经过一两天的观察,他发现,这些蜜蜂采完蜜后,都好像着了魔一样,拼命往岩壁的一个洞里钻。并且钻进去后,就再也不出来了。
  这个养蜂人有几十年的养蜂经验,所以对蜜蜂的各种习性了如指掌,但从来没见过蜜蜂有过这种行为,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知道这个岩壁的洞里,好像有什么怪东西似的,于是找了根木棒,然后绑上艾草,对着那个洞口熏了起来,不大一会,从里面慢慢爬出一只像鸡一样大的东西,当他仔细看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是一只像鸡那么大的蜂王!
  养蜂人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眼花了,揉揉眼仔细看时,才发现确实没看错,那的确是一只蜂王!他觉得这个蜂王肯定是成精了,但正当那个蜂王慢慢往外爬时,忽然一下子掉了下来,可能因为身体太重了,它根本无法飞,就重重的掉在一块石头上,然后翻滚了几下,就不动了。
  养蜂人壮着胆子走上去看了看,发现那个蜂王好像是摔死了,才觉得这个蜂王并没成精,不过是出于什么原因,只是长得大而已。于是,他边拿到县城里,向大家展示,还眉飞色舞的讲述着他遇到的这种怪事。
  当小潋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也对这只大蜂王感到很好奇,还忍不住走过去,蹲下来仔细的观察了一会,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这么大一只蜜蜂,真有点说不出的害怕。
  就这样看了一阵后,小潋也渐渐的失去了兴趣,于是站起身来,叫上赵先生,挤出人群后准备回家。但赵先生却紧走两步,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公子,我们不能回家,我们要等大家都散去后,单独找这个养蜂人,也许他能帮我们找到‘极阴之地’”。
  小潋听完一愣,不知道赵先生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但他知道,每当他不理解赵先生的做法时,赵先生肯定发现了什么,并且事情往往真的会有进展。于是小潋忽然感到,赵先生又要出奇招了,于是兴奋的笑了笑,心照不宣的不再问什么。
  不过他们奔波了一天,实在有点累,老在这街上站着等也不好,于是,两人找了不远处的一个茶楼,并且挑了个二层靠窗的位置,正好能看到这边围观的人群。他们只等着人群散去后,便过来找这个养蜂人,问些他们最想知道的问题。
  随着暮色越来越浓重,虽然陆陆续续的仍有人围观,但养蜂人不再停留,连忙收拾好挑子,分开人群后,往城外赶。
  赵先生和小潋,悄悄的尾随在后面,一直到了城外,往山上走时,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两个人这才紧走几步,叫住了养蜂人。
  凑巧的是,这个养蜂人竟然认识小潋,他因为送蜂蜜,去过李家宅子几次。李家宅子大,人也多,所以会每过一段时间,都会让送炭火的、送粮面的、送肉类、豆腐、青菜等的,挑着东西进去。因为家里的日常开销,食物供应这一块,一直是由小潋,因此会时不时的过去,看看这些供给品的状况。这也是李员外生前为了培养小潋,重要的措施之一,让他从不大的时候,就学着料理事务。
  “这不是李家三公子吗,不知您叫在下有事吗?是不是又要在下的蜂蜜呢?”养蜂人边施礼便问道。
  小潋一开始就感到这个养蜂人有点面熟,一看他认识自己,估计应该是给自己家送过蜂蜜之类的,认识就好说话了。
  “哈,我已经吩咐过了,蜂蜜只要用完,就从你这进,你的蜂蜜甜爽可口,所以过两天,你再给我们家送些去,就说是我亲自吩咐要的,另外,我还有一事相求”,小潋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块银子递了过去。
  养蜂人不知道小潋求他什么事,一看这位三公子忽然递了块银子给自己,便有些惶恐的说:“公子有事尽管说,能帮上忙的,小的一定帮忙便是了,无功不受禄,这银子小的不敢收”。
  小潋微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想请你带我去看看,那只大个蜜蜂爬出来的岩洞”。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事还不简单,我这就带公子过去”,养蜂人爽快的说。
  “那就多烦劳你了,不过这点小意思,你一定要收下,卖点茶叶喝”小潋把那块银子递过去。旁边的赵先生也帮腔说:“既然是公子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养蜂人憨厚的笑着挠了挠头,终于很惶恐,也很兴奋的接下那块银子,满心欢喜的、殷勤的带着赵先生和小潋往哪个岩洞走去。
  天已经擦黑,在走了没多远的一个岩壁的下面,养蜂人向小潋和赵先生,详细指示出了那个岩洞的位置。
  而这个岩洞,确实成了赵先生寻找“极阴之地”的关键线索。原来,蜜蜂是对地气和阴阳之气、感觉最敏感的,一个蜂王能长这么大,很可能就是在“极阴之地”孕育生长的,蜂王按性别说,应该是“母”的,属于“阴性”虫豸,如遇“极阴之气”,当然就会相得益彰,会长到出奇的大。
  小潋对这种什么“阴阳之气”、“天地之气”之类的,总觉得这些都太玄、太虚,看不见、摸不着的,实在是有点理解不了。赵先生就向他做了种种解释,比如,他问小潋,是不是放风筝时,有这种经验——春天时放风筝,即使风不大,甚至根本感觉不到有风,风筝仍然能够很容易的放起来,而到了秋天,即使风已经不小了,但风筝还是飞不起来。这是因为,春天的时候,地气是上行的,所以风筝就容易飞起来;而秋天的时候,地气则是下行的,所以即使风很大,风筝也不容易放起来。从这个例子上,就可以很具体的感受到什么是地气了。
  而自从他们找到那个岩洞后,赵先生便顺藤摸瓜,逐渐找到了这个“极阴之地”的中心位置,当然,也找到了其他的入口,他们惊喜的发现,他们的猜想是正确的,这个极阴之地,果然是张氏的藏宝地点,不过,她已经对这个神秘的洞穴内部,做了很多人工的改造,使一般人更加无法进入。
  关于赵先生是用什么方法、进入那个山洞的,我们收集到的所有信息,也就这些,总而言之,还是没找到具体方法。事情的进展,再次陷入僵局。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李姐还有表舅,共同想了一些进入山洞的方法。山洞最关键的部分、是从开始出现无数分岔和弯道的“迷宫部分”开始的,只有找到进入这个部分的方法,才能算是真正进入山洞。
  用绳子做标记当然是不行了——会被那些奇异的穿山甲吃掉。那用别的方法做标记呢?比如用颜料在洞壁上涂记号,用纸贴在洞壁上等。我们刚想出这些方法时,也感到很兴奋,觉得可行性非常强,我还特意和张屠户又去了一趟,去实验这些方法的可行性。
  不过,结果却大出意料之外。因为知道这个山洞太诡异了,所以当我们到达“迷宫部分”、在洞壁上涂上颜料后,并没有冒然往里走,而是多留了个心眼——驻足停留了一会,看看涂完后的效果会怎样,让我们惊出一身冷汗的是,刚过一袋烟的功夫,那墙壁上的颜料,竟然不知为什么,就开始慢慢变淡起来,不大一会,就变成了和墙壁完全一样的颜色!
  随后,我们也拿出了贴纸试了试,结果和颜料大同小异,那纸也很快在颜色上和岩壁融为一体——纸也完全变成了岩壁的颜色,极难辨认出来。真是个鬼地方,太难搞了。
  我们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依然是两手空空,没有任何进展和收获。哎,真是愁死人了。
  虽然这事有点影响心情。但毕竟那个恐怖而神秘的瞎子,暂时没再出现在我们生活中,所以日子过的还算平静,算是一段波澜不惊的时间。但我们知道,这些都是暂时的,只要彻底抽茧剥丝的、把所有和高瞎子相关的事情都厘清,才能找出对付高瞎子的办法,从而永绝后患,真正过上平静的生活。
  进入山洞这事,其实很关键,因为那个洞,那个半人半羊的可怕怪物,毕竟和高瞎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既然暂时想不到进入山洞的方法,那只好先放放了,但日子还总是要过的——尤其是我和李姐越来越有爱意和激情的日子。我们俩都感到了那种爱情的幸福,和男女间无尽的柔情蜜意。有时我们在下班后,会手牵手漫步在公园里林荫小道上,用充满无尽爱恋的目光,贪婪的对视着,即使彼此就在身边,我们还是感到一种强烈的、对彼此的思念,我们的灵魂仿佛须臾都不愿分离,只有长久的充满无尽爱意的对视,才能缓解那种精神上的、对彼此的饥渴。长久的深吻,深情的对视,甜蜜的依偎,和永远不会疲倦似的、只有爱侣间才能理解的、说不完的情话,这些都表明,我们已经陷入了狂热的热恋状态了。
  热恋期的性,也变得无尽的狂和激情起来。李姐曾经对我说过,判断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没有爱意,就是看那个男人射完后,还会不会充满深情的、愿意搂住那个女人,而她从我的表现来看,判断我确实是爱她的,而不仅仅是为了肉体的发泄。
  但没想到的是,正是她别处心裁的“性爱计划”,竟然让我们意外发现了进入那个洞穴的方法——这可是长久困扰我们的难题,没想到在一次意外的“性爱体验”中竟然误打误撞的解决了。
  以前,看书上说,很多科学家在解决科学难题时,当遇到他们无法解决、突破的瓶颈后,继续工作反而没能使他们获得突破,反而是在做其他事情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找到了解决之法。
  比如阿基米德在洗澡时,忽然找到了计算浮力的方法,这可是他思考很久都没有能攻克的难题;爱因斯坦在拉小提琴的时候,才想出那个最著名的质能方程式;而门捷列夫在梦中,想到了元素周期表的排列方法;而我们却在性爱中,找到问题的解决方法,想想也觉得够奇妙的。
  事情是这样的。
  那是个周末,我们俩想有不一样的刺激,所以计划开车要到山里,找个合适的地点玩“车震”。那天天气也特别舒适,不冷不热,微风习习,吹得人心摇魂荡的。我们俩的“性”致当然也很高。
  其实,我们以前进山玩的时候,发现了一处特别适合车震的地点,那是在一个离县城大概有十多公里的地方,从高速路下来,然后再行驶四五公里,到达一个当地村民修得一个村级公路上,这里离村子很远,大概有七八公里,并且算是这条路的尽头了,在往里走,就是没有路的大山深处了。这条路的两边是遮天蔽日、郁郁葱葱的树木,环境非常幽静,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而且这里既是在白天,都极少有人来,更不用说晚上了。我们这一带,本来就人口密度非常低,算得上是人烟稀少,即使在最车辆最多的主干道上,半天过都不了一辆车,更不用说是这么偏远的地方了。
  为了车震的需要,李姐特意穿了一件短裙。
  等到了地点,车子停在了下来,因为是晚上,又是在遮天蔽日的林荫道下,所以,熄灭车灯后,外面一片漆黑。我和李姐迫不及待的搂在了一起。几乎没有视觉的参与,我们在触觉和想象中,爆发着狂的原始欲望。
  我们还是第一次、在如此漆黑的环境中爱爱,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而那个世界里,好像只有我们两人,可以放肆的大声喊叫,而不必担心被别人听见和发现。
  当我们喘息着搂在一起,瘫软在汽车后座上时,李姐轻轻爱抚着我的头发说:“你知道我刚才在时,脑子想到了什么吗?不知为什么,我刚才在那个时刻,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那个洞是极阴之地,那能不能用‘阳物’来克服洞里的阴气呢?”
  听了李姐这几句话,我忽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感到豁然开朗。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
  当我们略感疲惫的开车回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一个无比尽情而又狂的夜晚。到宾馆后,洗了洗澡,便抱在一起,香甜的一觉睡到天亮。
  就在第二天,我就和李姐制定了一个严密的探洞计划,这次探洞计划里,将要使用我们设想的那种方法,看看是否可行。
  不过这次探洞,不再是和张屠户一起去,而是只有我和李姐两人,并且事先谁也不告诉,包括表舅。
  那个诡异的山洞,我已经去过两次,知道要进入山谷,很费体力,也有点危险,我还是有点担心李姐的体力,虽然我知道她热爱运动,并且经常去健身馆,也练瑜伽。但因为天然的差异,女性的体力总是比男性差很多。所以,在去那个山洞前,我们大概进行了两周的体力强化训练,虽然第一周前几天,因为运动量的猛增,导致身体酸疼的坐立行走都困难,但随着身体的逐渐适应,体力也显著提高了。
  本来准备第二个的周六去,但天不作美,下起了雨。虽然有点失望,但也觉得未必是坏事,因为又可以多锻炼一周,会准备的更加充分些。
  等到了第三周的周六,终于是一个云淡风轻的好天气。我和李姐带上了提前准备好的装备,往山里的那个山洞开始进发了。
  经过两次出入山谷,我也发现了一条更容易攀爬、更近的山路,这条路是我和张屠户,仔细观察后发现的,所以我和李姐这次进去,就走了这条捷径,果然省力很多,很快的就进入了那个山谷,李姐还一个劲的开玩笑说我骗她——进山谷根本不像我说的那么难,我也懒得跟她解释了,只是拍马屁的讨好她说,是她体力好,所以才没感到怎么累。
  说实在的,我们俩心情依旧很紧张,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个山洞除了本身很诡异外,洞里还有那个可怕的、半人半羊的怪物,李姐和我都是看过视频的,知道那怪物攻击力有多强。尤其是在夜里,它身上的散发的特殊臭味,更为强烈,能使人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因此,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争取在白天完成进洞探险,然后在天黑前从山谷里撤出。
  虽然李姐体力不如我,但她的头脑和知识,却比我高明很多,比如这次进山,我们除了每人带一把自卫用的刀外,李姐还在包里放了几个手持烟花,她说万一遇到那个怪物攻击,只要点燃这个烟花,就能把怪物吓跑,因为凡是有攻击性的兽类,都害怕这种闪光的物体。这种闪光物体,有时比猎枪都好用,比如有头狮子像你扑过来,你即使开抢打中它,它也可能暂时不会失去攻击能力,从而对你继续造成致命伤害,但是你如果用这种烟花吓它,就能把它吓跑。
  她带的引火物更是奇怪,不是火柴,也不是打火机,而是一根包装着的金属条,李姐说这种金属的熔点很低,也极容易氧化,所以需要时,只要剥开包着它的纸,然后轻轻在任何物体上,稍微一摩擦,马上就能点燃,并且这东西不怕水,不怕潮,即使刚从水里刚捞出来,也毫不影响它的使用。
  她的媚态把我的欲望,也慢慢被撩拨起来。我开始在吻她的脸。
  在大概有十多分钟后,当我们同时到达感觉的顶点时,我瘫软的把在她的背上,而她则双手撑着石头,呼呼娇喘着。
  就这这时,我好像听到一声诡异的笑声,那笑声,很奇怪,是那么清脆、响亮、而稚嫩,好像婴儿发出的声音,但我只听婴儿哭过,不过这音质和音调极像是婴儿的声音,我第一个念头是:水中是不是有娃娃鱼,因为看书上说,娃娃鱼能发出像婴儿一样的声音,边连忙站直身子,拿着强光手电,往洞里的水中照,李姐也好像清醒过来,也整理了一下衣服,随着我的手电光看去,但我照了一阵后,却什么也没发现。
  我是不是幻听了,我问李姐是否听见刚才怪异的叫声,她肯定的点了点头,说刚才确实听到了。既然我们都听到了,那就应该不是幻觉。
  看李姐状态不是很好,我本想就这样退出去算了,但李姐却搂着我,撒娇似的柔声说:“我这不是状态不好,只是不知为什么,一进这洞,就觉得特别有欲望,有点把持不住罢了,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我听她说的有道理,并且经过刚才一阵“肉搏战”,她的情欲仿佛也减轻了不少,所以就继续往洞里走。
  很快我们来到了最关键的部分——洞里“迷宫”的部分,再往里走,就是五步一个弯,三步一个分岔,犹如迷宫般的纵横交错,分不清东西南北。
  我们拿出了特意为对付这种迷宫,而设计的“路标”——掺了很多鹿鞭、牛鞭、羊鞭,还有荧光粉的颜料,除此之外,还有童子尿。
  第一次进洞,我和张屠户进入迷宫部分时,本来是想用绳子做标记往“迷宫”里走,但诡异的是,在这个山洞里,一出现绳子或线之类的,就会有那种长的有点特殊的穿山甲出现,把绳子和线吞食掉。
  而第二次来,准备用颜料作为记号时,又发现不管是何种颜料,只要涂在洞壁上,就会迅速的褪色,最后变成和洞壁一样的颜色,连贴在墙上的纸也会这样。李姐说,这个阴气极重的山洞,有惊人的“同化能力”和“吸收能力”。要消除它的这些能力,就要用充满“阳气”的东西来克它,于是我们在颜料里添加了公的牛、羊、鹿的生殖器,还有童子尿,这些都是世间至阳至刚之物,可以中和洞里的极阴之气,而李姐的这种巧思妙想,完全是因为那次车震中产生的灵感。
  现在就是检验这种办法是否奏效的时刻了,我们就在洞里“迷宫”入口部分的洞壁上,开始涂这种特殊的“颜料”,涂完后,紧张的观察着接下来的变化,真担心像上次那样,涂完后不到一袋烟的功夫,那颜料就开始褪色。这次会不会也这样呢?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三十分钟过去了,那颜料竟然一次色都没有褪,还是光新如初。我和李姐兴奋的手握着手,想抱在一起欢呼庆祝,但还是忍住了,怕高兴太早,于是又紧张的继续观察着,足足一个小时过去了,那颜料竟然没有一丝要褪色的迹象。
  真的成功了!我和李姐紧紧拥抱着一起,有种难以言喻的、胜利般的喜悦。用自己的智慧,克服一项重大难题,那种成就感和愉悦感,令人陶醉。
  既然这种方法奏效,那我们就用这种方法,标记着往迷宫般的山洞深处走。我们也不知道该走哪个洞口,反正里面有无数个,只是随机的往里走着,在一个个差不多的洞口、和岔道里钻进钻出。但我们不管怎么走,唯一不敢有丝毫马虎的,就是在经过的洞壁上,密集的用颜料做着记号。
  “啊,小明,你看……”,李姐忽然惊叫了一声,我吓得浑身一颤,连忙顺着她的手电光方向看去——妈呀,竟然是三具白骨!骨头已经散乱了,只是从三个恐怖的头骨中,才判断是应该是三具尸体。不知是怎么死的,是被洞里什么东西给弄死的,还是迷失在这样迷宫般的洞中,没能绕出去呢?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刀,看来这个洞里确实危险!
  我们赶紧到另外的洞里,镇定了一下情绪,才继续往里走,说是往里走,完全是我们的感觉,也许根本不是,因外在里面,完全没有任何方向感。手中的指南针,也完全失去了作用,因为刚一进洞的时候,我就发现指南针根本就失效了,看来这个洞里,应该有磁石之类的。
  我们的行进是非常谨慎的,会时不时沿着标志往回走一段,以防那些标志会意外消失,因为这个山洞实在是太诡异了,我们根本没有完全了解,所以还是谨慎点好。幸好,一切还都正常。
  当我们的颜料越来越少时,我们准备再走一小段,就掉头沿着标志往回走。就在这时,忽然,我们又听见如婴儿般的那种怪声,这种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声音,在洞里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我们的心也狂跳起来,我们用强光手电,向四周照着,搜寻着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能发出如此恐怖的声音来。
  当我的手电的一束光,落到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时,感觉在石头后面,有个奇怪的动物,好像在伸头探脑的窥视着我们俩,因为它露出的部分实在很少,所以我根本没看清楚那是什么,只感觉那东西、正在偷偷摸摸的看我们俩,我轻轻的拿胳膊肘碰了一下李姐说:“宝贝,快看,那块巨石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这么一说,李姐也连忙拿着手电,往那块巨石上照过去。在两束强光的照射下,那东西不但没逃走,反而一下子蹦到了石头上。
  这样一来,我真真切切的看到是什么了!说实话,我吓得射精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一刻极度恐惧的感觉——就像浑身瞬间触电一样,全身器官,仿佛都猛然处在一个极度难受的状态,那种难受不是疼痛,而是一种如晕车晕船般的恶心,伴随着极度紧张,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沮丧和失落,每根神经都好像被人扯到要断裂一般,这种种极度难受的感觉混合在一起,让我感到自己阴部,一阵痉挛般的抽动,一股精液射了出来,不知为什么,射出来后,精神一下子缓解了些,所以才没彻底崩溃。这也应该是人体对抗极度恐惧的一种反应机制吧,后来查了一下资料,说男人在极度恐惧、剧烈运动、或者触电时,都会射精,没想到我也有了这种特殊的体验。
  因为我看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也太让人恶心了——那东西外形上,明明是个没有完全发育的胎儿,就像教课书里,常见的那种子宫里的胎儿照片一样,但它却会走,会跳,还会叫,那没有完全发育成人形的脸和四肢,却做着各种表情和动作,就像是个畸形的妖怪,光吓就能把很多人吓成精神错乱。
  李姐也忍不住大声尖叫了一声,不过,她既然能还能叫出来,说明她对害怕的反应机制还没崩溃,都说女人胆子小,但女人胆子一旦大起来,恐怕要比男人大的多。女性就是这种神秘的性别,身上有无穷的潜力和忍耐力,有时候令男人望尘莫及。
  果然,看到那个怪东西,李姐虽然也非常恐惧,但比我状况要好得多。她一把拉住被吓得已经发呆的我,用手电照着洞壁上的记号,赶忙往外走,我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只是麻木的跟在李姐后面。
  直到我们连走到外面,筋疲力尽的躺在草地上时,我才逐渐缓过神来。我紧紧把李姐搂在怀里,脑子里那些恐怖的画面,依旧控制不住的一幅幅闪过,恐惧仍然没有消散。
  在那次进洞探险后的几天内,我几乎每夜都从睡梦中被吓醒,当然,是因为总梦到那个像胎儿一样的怪物。过了两周后,情绪才算是基本安定下来了。
  李姐比我强太多了,她回来后,我看她好像经常在回忆这次探险的点点滴滴,并且还去图书馆、网上查了很多资料。和她相比,我内心脆弱的像个孩子,这让我有种羞愧感,我毕竟是个男人啊!
  经过一阵研究后,李姐又提出了一个惊人的理论——既然那个洞的洞口,极像女人的阴户,而洞内的平均温度,又是女人阴道的温度,按这种逻辑推论下去,那我们看到如胎儿般怪东西的地方,各种温度和环境是不是应该像女人的子宫?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不过我打趣道“这个可不好证明,因为恐怕没人记得在母亲子宫里时,是什么感觉了吧”。
  李姐却一脸正色的说道:“你还是不太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吧,告诉你吧,有极少数人,在母亲子宫里的时候,他就有了记忆,这种人直到成年,还能回忆起在母亲子宫里的那种感觉”。
  这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不过我也不敢示弱的说:“那个胎儿状的怪东西,未必就是人的胎儿,因为很多动物,在胚胎期,都是很像的,那个怪东西根本就还没发育成形,说不定它还是那个半人半羊的怪物生下来的呢,要不然,人的胎儿怎么会跑到那个洞里去呢?”
  没想到李姐点了点头,她好像也认为有这种可能性。
  这次探洞,有很多事情在意料之中,更多的则是意料之外的东西,我们虽然可以用涂料做标记的方式进去,但这毕竟是笨办法,并且在那有无数个分岔的洞里,怎么才知道那些是藏有财宝的呢?用这种方法一个个洞口去找的活,要找到猴年马月?当年赵先生和小潋,他们肯定有特有的诀窍进洞并找到那些财宝,并能在洞里来去自如。
  因此,绕了一圈,还得从赵先生入手。凭我们自己,真的想不出进洞的方法了,进入那个诡异的山洞,比我们想象的要难得多。我们把所有的、关于赵先生和小潋的记载,又认认真真的梳理了一遍,希望能从中发现新线索,但结果令我们失望——依旧都是些我们已经掌握的信息,并没发现新东西。
  李姐建议,既然从现有的文字资料上,找不到突破口,那只能从别的方面挖掘了。别的方面?就是从赵先生后人那里入手。
  因为我们听表舅说过,赵先生的后人——也就是那个负责保管赵家祖传书的老族长,感觉比较容易接近,对于赵家的历史,仿佛也没啥避讳。所以,李姐觉得从老族长那里,也许能获得比较有价值的信息。
  这个计划向表舅一说,他也觉得可行,并说那个老族长正好还健在,虽然八十三了,但身体好像还很健康。因为表舅感谢他无私的提供那两本祖传书,因此逢年过节,总会送点东西给老族长,两人虽然没在一起深谈过,但这种交往却没断过。我和李姐平时都得上班,只有周末有时间,于是,我们就选了一个天气晴好的周末,由李姐开车,我和表舅三人直奔附近县城的赵家。
  两个县城本来就离得不太远,并且还是有高速路连通,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赵家。赵家老族长住的这个宅子,非常特别——首先,这座宅子并不是在县城里,而是离县城最北面的山脚下,这当然不算特别,特别的是,一般的房子都是“面南背北”,而这座房子则是“面北背南”,正好和一般房子相反,这种朝向的房子会“冬冷夏热”,住着非常不舒服,真搞不懂为何这样建房子。
  不但如此,这座宅子,竟然建在山的背阴处,这样一来,一年四季几乎都见不到太阳,看到这些,我忍不住偷偷的对李姐说:“选这地方,是建房子,还是建冷库啊”。李姐白了我一眼,指了指正在和表舅寒暄的族长说:“小声点,让人家听见该多不好”。李姐话音刚落,那个老族长就用眼光扫了我们俩一下,我不由得浑身一激凌——那老头眼光有点说不出的麻木,不是那种痴呆的麻木,而是一种好像梦游一般的无神。
  老族长热情的把我们让到屋里。屋里的陈设非常简单,甚至称得上是简陋。虽然是大白天,里面却显得非常阴暗,乍一进去,就让人觉得很压抑。
  顶贴的人太少啊
  没想到表舅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宅子,以前几次见面,都是在老族长城内的儿子家见。等我们三个人都落座后,老族长忙着给我们沏茶倒水,那一举一动,动作有点僵硬。
  表舅打量这这宅子问:“老人家,你这地方还真不太好找,我们连着问了好几个人‘赵家老宅’在什么地方,都说不知道,最后还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先生,才告诉了我们准确位置”。
  老族长爽朗的大声笑起来,声音洪亮的解释说:“我这个宅子,可是有二三百年的历史了,还被文化局列为文化遗产性建筑,你看看门口还挂着牌子呢,这些屋子,虽然几经修葺,但很多至少有二三百年的历史了。”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虽然我是省文化局的顾问,但最不熟悉的就是古建筑之类的了。”表舅有点吃惊,接着半开玩笑的问:“您为什么不住儿子家了,我看这座宅子可没儿子家的楼房住着舒服啊,哈”。
  “哈哈,有很多原因吧,最主要的,我还是不想看儿媳妇的脸色,我老伴刚过六十岁就去世了,因此这么多年,我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可不想到老了,还要尝寄人篱下的滋味,再说,这个地方我住着没觉得不舒服”,老族长很豁达的说着。
  但这座宅子确实令一般人很不舒服——阴暗,潮湿,压抑。在这种宅子里住长了,肯定会患上关节炎,肩周炎之类的病。光是这一年四季不见太阳,也会让人得抑郁症的。怎么会住着舒服呢?不过看老族长这身板,确实健康的很,那他是长期在这个宅子里住吗?
  我于是忍不住问老族长:“您老人家从小就这这座宅子里住吗?”
  老族长很干脆的回答:“是,我从出生后,几十年来,都住在这个宅子里,后来因为儿子在城内买了房子,所以才在儿子家住了一年多。不但我是在这个宅子里长大的,我们赵家祖祖辈辈,有很多都是在这个宅子里长大的,不过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年轻一辈的,没人再愿意在这所宅子里住了,我现在是我们赵家活着的人里,辈分最大,年龄也最大的人,也算是在世的赵家人中,唯一一个终生都住在这个宅子里的人。但这处宅子,可以说,是我们赵家迁到这个县城后的发源地。”
  表舅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着,他可是风水方面的专家,关于这处选址很怪异的宅子,他肯定有与众不同的看法。我注意到表舅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来,然后他仔细的看了看那块玉,脸上忽然浮现出一幅很吃惊的神色。
  坐在旁边的李姐,也注意到表舅这个举动,于是问道:“舅舅,您在这块玉里看到了什么,我看您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
  表舅连忙笑着掩饰:“没什么,我是偶然拿出来把玩一下而已。”
  我俩一看表舅不愿意说,知道可能是不便当着老族长的面讲,便不再继续追问。老族长好像是个很粗线条的人,显然没注意到这些,而是接着讲他的人生经历,以前从事什么工作,干了多少年,年轻时曾经去过什么地方等,滔滔不绝的讲着,仿佛在做生平报告似的。
  我和李姐都心不在焉的听着,为了不显得失礼,还要假装对老族长讲的一切很感兴趣似的,并不时的、假装关心的问几句。
  但表舅的表情却变得非常怪异,他死死的盯着老族长的脸看着,那种眼光,好像是医生在观察一个病人的气色,又像是艺术家在看一个好没生命的雕塑。我们觉得表舅这种举动很不恰当,李姐连忙干咳了几声,特意提醒表舅。
  表舅今天是怎么了,他平时总是那么举止得体,礼貌周到的,今天为什么有点反常呢?表舅好像没太理会李姐的提醒。继续表情有点严肃的、盯着正在滔滔不绝的赵家族长看。忽然,表舅问老族长:“老人家,你记得咱们多久没见面了吗?”。
  老族长目光有些游离的看了一下表舅:“这个还真不记得了?”
  “我们有十多年没见面了,那几次见面都是集中在借您书的那年,过的真快啊,一晃十多年又过去了,不过您老人家身体还是这么好,我也通些医道,能不能给您把下脉,看一下您是何种体质”。
  听完表舅的话,老族长依然很漫不经心似的、把胳膊放在桌子上,让表舅给他把脉。当表舅的手轻轻碰到老族长的手腕时,不由的吃了一惊,虽然表舅尽量装的不动声色,但我和李姐还是能看出来。
  表舅摸完脉后,又要求检查一下老族长的眼睛,老族长顺从的让表舅把他的眼皮扒开,表舅非常认真的看了看。
  不知为什么,看完老族长的眼睛后,表舅的表情好像更严肃了。我和李姐彻底被表舅今天一系列怪异的举动,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表舅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发烧烧晕了?
  又交谈了一会,表舅向老族长提出要参观一下这个宅子,老族长爽快的答应了。我们起身,跟在老族长和表舅的身后,开始在这座古宅里参观起来。老族长又开始像一个自动播放器一样,依旧滔滔不绝的讲着他的过去。
  表舅倒背着手,边听边走,不过他好像完全没有听老族长的谈话,而是全神贯注的在看这个院子的布局。我和李姐知道,他肯定用他的风水学知识,来观察、衡量着这个宅子,看出一般人无法意识到的种种玄机。
  这座宅子可以说是依山而建,它本身就是山的一部分,不过是比较平坦而已,院子下面根本就不是土地,而是石头。因为雨声的冲洗,而很多地方都显得那么干净,显得一尘不染。在后院,有一泓面积不小的潭水,不过这可不是人工挖的,而是自然形成的一个深潭,水虽然很清澈,但却不是“清澈见底”,因为太深了,所以根本看不到底。
  表舅指着潭水水面上,那一个个若有若无的漩涡说:“你俩看,凡是有这种漩涡的地方,下面一定有两块巨石形成缝隙,在水中游泳时,最怕的就是这种缝隙,很容易把人的腿给卡住、别住之类的,很多水性不错的人,都是这样被淹死的,所以,如果在水很深的地方,看见这样似有似的漩涡,千万要想办法避开”。
  说完这句话后,表舅在潭水边站了很久,仿佛在观察什么东西似的。当我们在宅子里转完后,已经到了中午时分,老族长礼貌的留我们吃饭,我们客气的推辞了,然后从车上搬下给老族长带来的几箱水果、点心后,便向老族长道别,开车驶上了回家的路。
  在车上,表舅一言不发,好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李姐忍不住撒娇的问道:“哎呀,舅舅,您今天举止有点反常啊,快告诉我们,您发现了什么?”
  表舅这才笑了笑说:“回去再告诉你们俩,现在说的话,可能要影响行驶安全了”。
  一系列迹象表明,表舅肯定有了重大发现。但看他仍然在出神的思考着什么,我们也不便再急着追问什么。
  等我们回到李姐家时,李姐让我和表舅坐在沙发上休息,自己则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经过一阵铛铛的切菜、兹兹的炒菜声后,不大一会,可口的饭菜就端上了桌。我们三个人都有点饿了,再加上李姐的做的饭菜,确实是太好吃了,于是一阵风卷残云后,所有的饭菜几乎都被一扫而光,当李姐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刷盘洗碗的时候,表舅忽然一脸微笑,头凑过来,压低声音对我说:“这么好,这么能干、这么聪明的的女孩子可不容易遇到,可不要错失时机,要赶快行动啊”——表舅这是为自己的外甥女“拉票”。
  但表舅的话没错,相处时间越长,越觉得李姐这样的女人真的很优秀。我连忙陪着笑,有点尴尬、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感觉自己脸有点发烫。
  李姐忙完,给我们泡上茶后,才闲下来,坐到了沙发上,然后迫不及待的问表舅:“舅舅,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你在老族长那里,到底发现了什么?”
  表舅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点严肃,但又有点兴奋,他没有直接回答李姐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们注意老族长的眼睛了吗?”
  “我只是觉得老族长的眼神有点迟钝和麻木,别的也没发现什么,应该是岁数大的人都这样吧”。
  李姐说的这些,其实我也都感觉到了。
  表舅顿了顿,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说:“我刚到老族长的那个院子,就感到不对劲——从没见过有人把宅子修在阴气那么重的地方,你们也许都注意到了,我在和老族长谈话的时候,拿了块玉出来,那块玉可不是普通的玉石,而是一位活到105岁的风水大师,特意送我的,我跟他学了几十年的风水,虽然没正式拜师,也算是他唯一一个弟子,他在去世前特意留给我这块玉石”。
  说着,表舅从口袋里拿出那块玉了,递过来让我们俩看。这块玉晶莹剔透,泛着淡淡的绿色,看着极为纯净,用手摸上去,觉得非常舒服。人们常说“温润如玉”,今天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光滑细腻,温暖舒适。可在我和李姐看来,它就是一块特殊的玉啊,和我们在那些卖玉石的点里,看到的没什么区别。
  李姐忍不住对表舅说:“这不就是一块普通的玉吗?没看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您在那个宅子里,通过这块玉,又能发现什么呢?”
  表舅微微笑了笑说:“我哪位风水老师有个怪癖——一辈子酷爱玩玉,不但手里永远把玩着一块玉石,没事的时候,还会把玉石放到嘴里来回吮,像吃糖块一样,有时候甚至会不小心把嘴里的那块吞下去”。
  我听完不由的吃了一惊:“吞到肚子里?那就应该该上医院了吧?”
  “呵呵,那倒不用,自然会从下面拉出来了,师傅经常这样的”。表舅哈哈大笑的解释说。
  “啊,拉出来,真恶心”听完这些,李姐赶紧厌恶把那块玉丢到地毯上。看着李姐这种反应,表舅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说的不是这块玉,是另外比较小块的,这块玉这么大怎么含啊,呵呵”表舅边大笑着边介绍到。
  我们两个也不约而同的跟着笑起来。表舅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的抿了几口,清了清嗓子,才又认真的说起来了:“这块玉可不是普通的玉石,它是从一条蟒蛇的胆里取出来的,这种蟒蛇,个头不算太大,但它的生活习性却非常特别——它最爱吃的是人尸体的腐肉,因此,它栖息地往往就是人类的墓地。这种蛇的牙齿异常尖锐,并且啃食的能力非常强,所以它能轻易钻进棺木里,啃食人的尸体。更奇怪的是,这种蛇在吃了无数的尸体腐肉后,在胆里就会长出这样的”玉石——虽然看上去和一般玉石没什么两样,但是用处却大不相同。
  这种蛇胆里生成的特殊的玉石,是每个风水先生都极渴望得到的。听说老辈里有一个风水先生,功力和修为都非常稀松平常,但不知他从哪里,弄了这么一块特殊的玉,从那以后,看风水就变的奇准。因为这种玉,能显示出一个地方阴气重不重。这对看风水很重要,因为看阴阳之气,是看风水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一项,你只有能看出阴阳之气的强弱,才能谈到其他的方面。
  “从蛇的胆里取出来的?那种蛇还喜欢吃死人肉,这边从人肚子拉出来还恶心”。李姐边说,边用卫生纸小心翼翼包起那块玉,好像在包一只蟑螂似的,非常嫌恶的放到了地毯上。并且冲进卫生间洗手去了。
  而表舅则不以为然笑着把玉握在手中,依旧非常自然的在手里揉着。等李姐洗完手出来,表舅笑呵呵的说:“看来你是当不了医生的,呵呵,你这是一种有点不正常的洁癖,其实尸体的腐肉也没什么啊,其成为不过是些水和无机盐,并且今天的重大发现,就靠这块玉石了”。
  终于又回到正题上来了,我和李姐边连忙追问,表舅通过玉石究竟看到了什么。表舅逐渐这才收起脸上的笑容,表情严肃的告诉我们俩他的发现。
  原来,因为表舅一到那个宅子里,就感到阴气非常浓重,尤其是到了屋里,在和老族长聊天时,以他那么深厚的风水造诣,感到屋里阴气更加浓重。于是,他便拿出那块玉石,惊奇的发现,玉石里出现了一个异常清晰的骷髅像!表舅知道,阴气重的时候,玉石里的骷髅像才会出现,并且阴气越重,骷髅像就越清晰,这是他看到骷髅像最清晰的一次!表舅也用这块玉石测过很多古墓的阴气,但根据这块玉石的显示,即使古墓中的阴气,也没有老族长屋里的阴气重。
  一个活人住的“阳宅”,竟然比死人住的“阴宅”阴气都重很多,表舅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他当时非常吃惊。
  并且表舅这次和老族长接触,总觉得老族长有点怪怪的,尤其是老族长那双眼睛,显得一点生气都没有。因为根据表舅的研究,和这么多年的经验,他知道,那种眼神,只有三种人才有:在弥留之际的人、或者死人、还有一种就是——梦游中的人;一个行动还如此敏捷有力的人,怎会有这种眼神呢?
  尤其是表舅给老族长把脉时,更是感觉到不寒而栗:因为老族长的脉搏极为微弱,有这种脉象的人,生命应该微弱到随时都可能死亡,也就是说,这种脉象,是那种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才有的,可身体状况如此好的老族长、为什么会有如此微弱的脉象呢?
  表舅还借机扒开老族长的眼睛,看了一下老族长的瞳孔——那瞳孔是完全放大的,和死人的状态完全一样。
  所以,当时表舅脑海中,就冒出三个字“活死人”。表舅跟那个风水大师学习的时候,那个风水大师就曾经告诉他,在世上有种“活死人”——虽然这种人行动乍看和平常人没什么区别,但他们其实已经处于“半死”状态了——脉搏会极为微弱,呼吸也几乎没有,眼睛会变成“死眼”——用现代科学语言说,就是“瞳孔放大”。这种人之所以还能坐立行走、说话做事等,就是靠一种强烈的阴气支撑着。
  处于这种状态下的人,他的意识更接近“梦游”,已经不是正常的精神状态了。这种人真正的生命,其实也许几年前就结束了,但因为他们长期生活在阴气很重的地方,所以阴气就像寄生虫一样,浸入他们体内,深深影响着他们的行为和思想。
  梦游状态!这句话总结的准确,我虽然一直感到那个老族长的一举一动,确实是怪怪的,但总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听表舅说那种状态好像是“梦游”,我才觉得,这是形容那种状态最准确的词。我第一次感到,那看不见、摸不着的阴气是如此的可怕。
  李姐也听得入了神,她若有所思的说:舅舅,您说那种阴气就像寄生虫一样,能改变人的行为和思想,让我想到了很多关于寄生虫的趣事。比如有种寄生虫叫刚地弓形虫,这种虫子一旦即使在老鼠体内后,就会使老鼠变得不再害怕猫,而且,不但不会害怕猫,还会喜欢闻猫尿味。有趣的是,被这种虫子感染后的老鼠,只是不怕猫了,但对该害怕的还是一样害怕,例如还是会害怕开放的空间,也能学会躲避电击。这种被感染的老鼠,因为不怕猫,所以就很容易被猫吃掉,而猫一旦吃掉这样的老鼠,同样也会被这种虫子感染,这种虫子之所以有这种功能,就是因为它更喜欢寄生在猫身上,这样就能增加它们寄生在猫身上的机会。
  另外寄生虫也能影响人类的行为——感染弓形虫的人,更容易患精神分裂症和神经过敏症,也更愿意从事冒险活动。最新研究发现:感染弓形虫的人,发生车祸的几率是普通人的六倍。
  表舅听完后,赞许的看着李姐说:“对,你说的没错,但这种阴气,对人的影响,在很多方面,比寄生虫还要大得多”。
  我们讨论来、讨论去,所有的问题都指向一点——宅子里,如此强的阴气从哪里来?另外,表舅在那个院子的潭水里,还发现了一个非常诡异的现象,难怪表舅在潭水边站那么久。发现了什么诡异现象呢?
  说起来,这还是和表舅的知识背景有关。
  原来,表舅的女儿是学生物学的,并且专门研究淡水鱼,家里有很多淡水鱼标本,表舅对任何学问都很有兴趣,在女儿家住的时候,也经常翻看这些标本和相关书籍,因此,对很多淡水鱼种类,表舅非常熟悉。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半个专家,正是具备了这方面的知识,才让他发现,那个潭水里的不寻常现象。
  表舅发现,在那个潭水里,有一种鱼,根据外部特征,绝对应该是食蚊鱼,但让他感到有点震惊的是,一般这种鱼,最大的也就几厘米长,而这个潭水里的食蚊鱼,却足足有一米!怎么长那么大?
  表舅发现的这个现象,让我们很自然的联想到另外一件事——那个如鸡一般大的蜂王。那个蜂王之所以长那么大,正是因为它生长的环境很特别——一个和那个“极阴之地”的山洞、连通着的岩洞。
  那既然潭水里的食蚊鱼,也能长到如此巨型的尺寸,是不是说那一池潭水也和“极阴之地”的山洞相连呢?
  这种猜想使我们三个人都很兴奋。本来就是去找如何进那个山洞的线索,没想到竟然有这种意外的发现。
  李姐的设想更为大胆,她认为那个宅子,肯定也是和山洞相连,要不然,一个宅子,怎么会有那么重的阴气,还有,为什么潭水里的个头本来该很小的鱼,却能张那么大个,这完全是和那个蜂王栖息的岩洞,是一样的情况。
  如果李姐的这个推论成立的话,那么这个山洞的规模就太惊人了,原以为它只是通到我们村子附近的巨石下面,如果那个山洞还通到附近县城的赵家宅院,那它地下长度,至少有上百里。真是这种长度的话,直接从洞口迷宫式的通道中进入,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赵先生既然把宅子建在那么奇怪位置,肯定是有原因的,也极可能与那个山洞有关。那是不是宅子有直接进入山洞的捷径呢?我们感到又向目标近了一步。
  如果我们从赵家宅子入手,来寻找新的进洞口的话,说不定很快就会有突破的。但具体操作上,还会遭遇很多困难。例如,毕竟赵家老族长还在那里住,要想在宅子里找通道必须先过老族长这一关。可问题是,在某种意义上说,老族长现在算是个“半人半鬼”,这种状态下的“人”,会有什么怪异的行为和能力,我们还是很缺乏了解的。
  要是老族长还是个正常的人,那就好办很多,直接向他说明真相都无所谓,他应该可以配合的。很多年前,表舅向他借祖传书那样,会爽快的答应。可现在……唉,可怜的老族长,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虽然觉得从赵家宅子入手,是个很好的办法,但如何应付那个“特殊状态”下的老族长呢?暂时还没有更好的办法。我曾问过表舅,人一旦处于这种状态,还能“活”多久?表舅说他也不太清楚,只是以前听那个风水大师,提到过这种现象,除此之外,就没更深一步的了解了。不过作为老族长的一个朋友,他宁愿老族长几年前就去世,也不愿看到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对老族长来说,这是一种无尽折磨。因为现在的老族长,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不再是那个真正的老族长了。
  我们三在一起唏嘘了一阵,但因为这种情况太特殊了,连表舅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所以还是只能暂且放一放,过段日子后,看看能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说来事情还真够凑巧的,大概从赵家宅子后来后的半个月,就从老族长儿子那里传来消息,说老族长去世了。这完全出乎我们意料之外,因为我们三个,都绝没想到老族长会这么快就去世。
  接下来的事情更令我们以外。
  儿子在整理老族长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笔记本,并且这个笔记本还特别注明,是留给表舅的。更加令人感到有点不太了解的是,这个笔记本是用塑封机封了好几层,在封面上写着:“请老友省文化局顾问王守中研究员拆阅,其他任何人请勿擅自拆看”。看来老族长的儿子是个孝子,他完全遵照父亲的遗嘱,特意把这个笔记本邮给了表舅。并且在电话里,还向表舅还讲了这样一件比较怪异的事情:
  最近两年,他总是感到父亲行为举止怪怪的,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无论是说话的方式,还是思维,和以前都大不一样。不过他也没太在意,觉得人年纪大了,各方面肯定会变很多。并且老族长在日常生活方面,还能完全自理。
  不过儿子有时会有一种奇怪的失落感——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自己的父亲,而自己的父亲,仿佛在两三年前就逐渐消失了似的,所以,虽然父亲就在跟前,不知为什么,他还是非常怀念以前的那个熟悉的父亲,父亲的脾气秉性,还有说话方式,都让他怀念。而他总觉得现在的父亲,好像是处于梦游状态似的,仿佛灵魂只剩下了几分之一,而其他的部分却不见了,有时,他真想打父亲一下,想把父亲从“梦游”状态唤醒过来似的。
  父亲在一年多以前,忽然决定再回到老宅子中住,虽然儿子一再规劝,但老族长还是麻木的无动于衷。儿子见劝不住,只好顺从了老族长的意思。
  虽然不在一起住了,但儿子还是每隔三五天、就来老宅子里看看老族长,送米送面送菜,本来先后雇了来两个保姆,来照顾老族长,但两个保姆都是不到一个月就辞职了。说这个宅子实在是太吓人了,晚上在这里住,总是做恶梦,几乎每晚都会被恶梦吓醒。虽然儿子试着提高薪水,但她们还是忍受不了这所宅子的阴森可怕,选择了放弃。没办法,儿子只好找了个钟点工,每天过来几个小时,按时给老族长做饭,并顺便打扫一下屋子。
  而就在前几天,那个钟点工忽然声音非常紧张给他打电话,让他过去看看。其实,家里有老人的,都怕接到这种电话,并且这种电话一来,大概就能猜到出什么事情。
  儿子赶到赵家老宅时,发现老族长已经浑身冰凉,好像没有了任何呼吸,旁边站着122的急救人员和钟点工。因为儿子告诉过钟点工,万一发现老族长有什么异常,应该第一时间内打电话叫急救。
  不知为什么,三个急救人员,都满脸吃惊和疑惑的表情,并且在争论着什么。儿子看到父亲已经躺在床上,脸色黑青,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不知为什么,儿子发现自己并没有原想的那样悲痛,反倒有种难言的平静,为此他很自责,虽然他和父亲的感情极好,但父亲的死,并没有让他悲痛欲绝。
  不过怪异的是,他听那三个来急救的医生说,父亲的尸体上布满了奇怪的尸斑,一般人的尸斑,都是死后几小时才有,不过这些“尸斑”,很多可能是从一两年起,就陆续出现,并且有的已经溃烂了。他们还是第一次发现,人在活着的时候,身上就开始长“尸斑”。
  这让儿子听得不寒而栗。他连再认真看一眼父亲尸体的勇气都没有了。更奇怪的事还在后面。
  当老族长的尸体送到火葬场火化时,忽然在火炉炉外面出现了一到“彩虹”样的东西,不过这条道“彩虹”只是形状上像彩虹,而它并没有五颜六色,只有黑煞煞阴霾之气。让火化工看的胆战心惊。虽然这些火化工遇见过各种尸体焚烧时的情况,比如有的做过丰胸手术的尸体,那些硅胶会黏在火化炉壁上,要清理干净非常难。还有某些做过心脏手术的尸体,心脏里会有电池等,在焚烧时会暴裂,也会把一些化学物质溅到炉壁上,这些都需要他们进去清理干净。
  但这些火化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诡异现象——出现一道黑色的“彩虹”。他们觉得这很不吉利,于是还专门请了两个附近寺庙的和尚,超度了一下。
  儿子在向表舅说这些时,他不仅把表舅当成父亲的一位朋友,还因为知道表舅是一位学者,于是儿子的种种疑问和不安,都希望能从表舅那里得到答案。他真的想知道,自己的父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些怪异的现象,这里面肯定有重大的秘密,并且,父亲还特意留了本神秘的笔迹给朋友,而这本笔记里,到底又记载了什么样的秘密呢?
  表舅收到这本笔记,心情是复杂的,激动,兴奋,还有种莫名的恐惧,他把自己的这些感觉,毫不隐瞒的告诉了我和李姐。
  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下,表舅并有立即拆开笔记本看,而是思考了很多天,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么,仿佛面对黑暗里中一个无比惊人的秘密,极度渴望知道,但一旦真有机会去了解的时候,反而又不免会犹豫起来。
  老族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这都在那个笔记本里。
  但我和表姐,还有表舅都知道,要想了解这一系列的诡秘,这个笔记本必须要读,因为里面可能有很重要的线索。于是,表舅经过一番心理挣扎后,终于决定读那本笔记。
  又大概过了两周,从李姐那里知道,表舅已经读完了那本笔记。当我迫不及待的想预先了解一下,笔记里到底有什么惊人的秘密时,李姐说她也毫不知道,表舅只是告诉她读完了,说是周六依然在李姐家相聚,到时会详细告诉我们笔记本里的内容。
  我和李姐于是盼望着周末赶快到,我虽然是个球迷,但对任何球赛,好像都没这样期待过。
  不过这段时间,工作上异常顺利。虽然我遭遇到种种诡异,但在工作上,还算是兢兢业业,并且用我的专业知识,帮局里引进了一套国外的先进设备,给单位带了巨大的经济效益,于是供电局在分房子的时候,竟然想到了我——在县城里,分了个一居室让我住,虽然我资历很浅,但毕竟算是为局里做了很大贡献,所以,单位别的同事,对分房给我也都没什么异议,这让我非常狂喜,爸妈当然也非常高兴了。
  经过简单装修后,我住了进去,发现所在的小区环境也不错,于是我在分房后的一段日子里,有时,连做梦嘴角都泛着甜蜜的笑。高瞎子、恶梦、还有种种诡异,虽然都在,但被乔迁新居之喜给冲淡了。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知道,危险并没有消失,要想彻底过上平静的生活,我没有选择,只能彻底查出一系列事件的真相,因为只有了解真相后,才能找到相关对策,才能最终消除潜在的种种危险。
  那接下来发生的是什么事呢?发生了一件凶杀案。
  并且发生事件的地点,不是别处,而是恰恰就是赵家那所诡秘的宅子——有人在那个宅子里被杀了,并且喉管是被什么东西咬断的!
  听到这个消息时,是在周六的早上。我恰好是在分给我的新房子里住,本来我起床很早,准备洗漱后赶紧赶到李姐家,因为我们约好的是和表舅见面,听他讲关于那本笔记的事。没想到等我正在吃早餐的时候,电视里播放了这条消息。看到这条消息后,我感到非常震惊,因为对我和李姐、还有表舅来说,这条新闻实在是太震撼了,因为我们通过这个凶杀案,所能想到的事情,和一般人绝对不同。也正这起凶杀案,我才清楚的意识到,潜伏在我们身边的危险,并没有消失。
  就在那个周六,表舅也没能如期而至,而是被赵宅所在县城的公安机关,请去做协助调查。因为公安局想确定,这座已经被划为“传统古宅建筑文化遗产保护”项目的老宅,里面是否藏有高价值的文物,这点信息很重要,只有搞清这些,才能明确破案方向。而这种事情,只能咨询像舅舅这样、对本地文化、文物有资深研究的专家了。
  虽然表舅来不了,但我还是去了李姐家,因为真是有太多的事情,想和她讨论了,当然,还有情侣之间的、种种需要做的事情……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周末的,肯定会用来尽情享受爱情的甜蜜和肉体的欢愉。
  周六既然见不了表舅,那就等周日吧。
  直到周日的下午,李姐打电话让我过去,说终于把表舅接到她家了,我内心兴奋的一阵狂跳,赶紧下楼,迫不及待的骑车直奔李姐家。
  到李姐家的时候,发现表舅已经坐在沙发上了,我们亲切的打了招呼,我看他依然有点疲惫。眼里还有点血丝,看来昨夜肯定没睡好。
  “新闻你们肯定也都看了,你知道死在赵宅的是什么人吗?”表舅问我和李姐。
  “是小偷之类的吧,是不是想去偷点文物之类的,因为老族长一死,那所宅子里暂时也没什么人”,这是我的推理。
  表舅看着我李姐,并没有直接评论我们的话,而是若有所思的说:“死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经常去赵家宅子的钟点工,发现老族长死的也是他,这是老族长的儿子告诉我的”。
  这让我和李姐,多少感到有些意外。
  难道这个钟点工在赵家宅子里,发现什么秘密了吗?老族长死后,那所宅子空无一人,那个钟点工为什么还要去赵宅呢?既然宅子里没人,那么又是谁杀死他的呢?
  关于谁杀死的那个钟点工,我们三个,都不约而同的猜想——是那个半羊半兽的怪物干的。因为从钟点工被害方式上,极像是那个怪物用的杀人方法。如果真是那个怪物干的,那么恰好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赵宅极有可能与那个山洞是相通的。否则那个怪物不太会出现在赵宅。
  看来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赵宅和山洞是通着的。
  我和赵姐最想迫切知道的,还是那本笔记本里的秘密。表舅也长长的出了口气,开始缓缓地讲述,他在笔记本里发现的种种诡异。
  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人的记忆无形无影的,尤其是时间一长,很多记忆会变模糊,会混淆,会产生误差。所以,要想客观的记录发生的一切,文字是种很好的选择。而老族长之所以记笔记,也是因为他想记录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种种诡异。老族长的日记,时间跨度不到一年,大概是从三年前开始,截止到两年多前结束。
  三年前的某一天,老族长忽然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意识好像经常发生某种中断。比如,他在小公园里散步,走着走着,好像睡着一样,会不知不觉失去意识,但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竟然在和别的老头下棋!那这段意识空白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他一点也不知道。
  “这很像是杂志上,那些被外星人劫持的故事——外星人把地球人劫持后,带到他们到自己的飞碟上,然后对地球人的身体做种种的研究,之后会把地球人再送回来,但会把这段记忆,从地球人的脑中抹掉,只有在催眠的状态下,被劫持的地球人才有可能回忆起来这段经历”,李姐听到老族长的这种经历时,评论道。
  我和表舅觉得李姐的这种类比,还是挺合适的。只是老族长的这种“记忆中断”,可不是什么被外星人劫持。
  老族长对这种“意识中断”现象非常害怕,于是边到医院检查,看看自己是不是得什么病了。可是在医院检查后,除了血压有点高外,显示一切正常。对这个结论,老族长还是不相信,于是他又换了一家医院,结果还是一样。他还是不相信这种检查结果——自己明明是有病,怎么会显示正常呢,最后他去了省里最好的医院,不过检查结果和前两次一样。
  而老族长做这些检查,都是背着儿子去的。因为他觉得儿子本来工作压力就很大,他不想再让儿子担心,不想成为儿子的累赘。
  老族长有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助和孤独,他也想过要告诉别人,但他实在不愿意让儿子为他有丝毫的担忧,于是,最后还是选择了独自承受和面对这一切。他想想自己也是八十岁的人了,已经来日无多,感到没什么好怕的了。
  在这种状态下,老族长养成了一个习惯,在清醒的时候,随时看日期和时间,然后记录到本子上。一开始,他发现自己“意识中断”的时间,也就是几个小时,当然这都不是指睡觉状态下的“意识中断”,而都是发生在白天日常生活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意识中断”的时间越来越长。有一次,当老族长再次清醒过来时,他看了看自己的本子,发现离上一次的清醒状态,已经过去了整整八天!更奇怪的是,在他这没有意识的八天里,好像身边的一切都是如常进行——周围的一切都没乱,儿子也没说他这八天有什么不正常。而这更让老族长感到毛骨悚然!
  老族长感到,自己的灵魂正在慢慢消失和远去,而一种不知名的、可怕的东西,正在逐步控制着自己的肉体。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抓紧所有的“清醒时间”,把自己发现的种种神秘和诡异的经历,都尽量详尽的记录下来。
  老族长知道,根据这种趋势,用不了多久,他的灵魂就会再也回不到他的肉体了,那个神秘的东西,会完全控制他的肉体,而在他的肉体死亡之前,他的灵魂已经走掉了。
  这段日子,是老族长生命中最恐怖、最孤独的日子,他充分利用越来越少的“清醒时间”,反复思索着——这种怪事为何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想来想去,仍然是没有一点头绪。以前,他对看相算卦的很蔑视,觉得都是些江湖骗子,他从来不信这一套的,不过,自从遇到这种可怕的怪事,在尝试过各种努力,依然找不到答案和原因时,老族长忽然觉得,自己也越来越迷信起来,开始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感兴趣,这真是应了那句俗语“不怕你不信神,就怕你家里有病人”——人遇到生死攸关的事情,却又无力控制时,往往会变得迷信起来,这是人的正常心理。
  于是,他开始趁着清醒的时候,赶紧去找算命的,捉鬼的,驱邪的人,什么道士、和尚的,老族长也找了几个,并且采取了他们建议的种种措施,但一点效果都没有,仍然是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并且间隔的越来越长。
  这让老族长身心俱疲,心想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忽然想到祖传的那两本书:那两本书不是教如何逃避种种危险的吗?并且他听作为省文化机构顾问的表舅说过,正是那两本,保证了他们赵家子孙的延续,在乱世中,那些遗传了建文帝特殊能力的后世子孙们,就是靠这两本书,训练出了种种特殊的本领,躲避了重重危险。
  而他遇到的这种可怕的怪事,能否在这两本书中,找到解决办法呢?
  于是老族长边马上找出这两本书,细细研读起来,当他真正读的时候,老族长也感到自己才疏学浅,面对这种艰涩的文言文,他觉得读的太吃力了。没办法,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硬啃,并且他也知道,自己经没有太多时间了。
  这两本书果然非同凡响,里面居然真的涉及到老族长遇到的这种状况,这让老族长万分激动,也陡然升起一丝希望。他真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想到这两本书,后悔自己为什么以前不好好读这两本书。书上有关老族长遇到的这种险境,是这样说的:
  世上除了有形的刀剑能伤人外,还有无形的阴气,也能置人于死地。活人算是“阳人”,死人算“阴人”;“阴人”怕阳气,所以孤魂鬼最怕艳阳普照之地;而“阳人”则最怕阴霾晦暗之地。
  “阴人”在“极阳之地”就很快会“魂飞魄散”,而“阳人”在“极阴之地”待久了,阳气也会被夺去,阴气就会侵袭进来,这就会造成一个严重后果——肉体没有死掉之前,体内的阳气就变成阴气了,而这种状态的人,已经不算是个人了,因为他的肉体虽然还在,但阳气已经消失殆尽,身体全部被阴气所占据,阳寿提前结束。而被阴气完全控制的肉体,虽然依旧能坐立行走,吃喝拉撒,但此人真正的智慧、性格和心智,已经消散。
  老族长看到书中说的这种状况,简直和自己的症状完全吻合,于是越发后悔自己没读这两本书,他连忙在书中找破解之法。
  书中写到,如果万不得已,一旦身处这种“极阴之地”里,与阴气抗衡的方法就是每天静坐两个时辰,练习“大光明法”。书中提到了文天祥,就是靠练习大光明法,才在阴气极浓的牢房中,整整度过了三年时间,而没有被阴气所伤。
  阴气重的地方,除了阴宅、墓地之外,还有因为地势、地气而自然形成的“极阴之地”。
  除了这些,阴气极重的地方还有一处——那就是牢房。古时的牢房,就是人间地狱,又脏、又臭、老鼠、蛇满地爬,屎尿横流,污秽不堪,和公共厕所差不多,犯人的死亡率极高,而老鼠、蛇也正是在阴气浓重的地方,才能迅速滋生。著名的南宋丞相文天祥在被俘前,当他陷入蒙古兵的重重包围时,他遇到一个道士,就是这个道士传授给了文天祥“大光明法”,所以,文天祥在被俘后的三年,每天通过静坐练“大光明法”,对抗狱中的阴气,竟然没生过一次病。最后,因为他一心求死,绝不向蒙古人投降,才被忽必烈杀死。
  老族长读到这些时,忽然回忆起自己小时候时,凡是住在那所宅子的长辈,每天都会静坐。这好像是他们家的传统,并且规定,男孩子从十四岁起,就开始每天静坐。当时他们这些孩子都不明白为什么。
  但是后来,随着时代的改变,在那个宅子里住的同辈们,搬出去的搬出去,移居的移居,再也没有人恪守他们家静坐的传统了。老族长看完这两本书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先辈们,每天之所以静坐,是因为他们在用“大光明法”,来抵御宅子里阴气的侵袭!
  虽然赵家的其他后代们,也没有继承这个传统,但他们毕竟在宅子里住的时间不长,有的根本就没在那里住过,所以他们即使没练大光明法,也没受阴气影响,而在那个宅子里住的时间最长的,就数老族长了,而这也是他如有此遭遇的原因。
  老族长于是马上决定,自己要立即练习静坐、练习大光明法。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这么晚开始,还管不管用,但这是唯一的希望。拼了!
  于是,他抓紧一切清醒的时间,分秒必争的练习。并且练习的地方,不是在家里,而是选在儿子家附近的一个公园中。因为他偶然听一个略懂风水的老头、在公园里锻炼时说,那个公园的风水很好,属于阳气充盈之地,因此那个老头的家虽然离公园很远,但老头每天宁愿骑车大老远的跑到那个公园锻炼,也不选自己家附近的。
  既然阳气充盈,如果在那里练习,肯定会事半功倍。每当老族长清醒时,不管是什么时候——无论是早上,傍晚,甚至是半夜——他都马上到公园里打坐。这多少令儿子感到有点诧异,还曾旁敲侧击的提醒他,千万不要痴迷上什么邪教之类的。老族长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也没办法向儿子解释,当然依旧是我行我素。
  令老族长惊喜的是,还真有效果。虽然清醒时间没有变多,但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急剧的变少。就是说,这种方法,虽然并没有减轻病情,但遏制了“病情”的迅速恶化。
  老族长于是马上决定,自己要立即练习静坐、练习大光明法。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这么晚开始,还管不管用,但这是唯一的希望。拼了!
  于是,他抓紧一切清醒的时间,分秒必争的练习。并且练习的地方,不是在家里,而是选在儿子家附近的一个公园中。因为他偶然听一个略懂风水的老头、在公园里锻炼时说,那个公园的风水很好,属于阳气充盈之地,因此那个老头的家虽然离公园很远,但老头每天宁愿骑车大老远的跑到那个公园锻炼,也不选自己家附近的。
  既然阳气充盈,如果在那里练习,肯定会事半功倍。每当老族长清醒时,不管是什么时候——无论是早上,傍晚,甚至是半夜——他都马上到公园里打坐。这多少令儿子感到有点诧异,还曾旁敲侧击的提醒他,千万不要痴迷上什么邪教之类的。老族长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也没办法向儿子解释,当然依旧是我行我素。
  令老族长惊喜的是,还真有效果。虽然清醒时间没有变多,但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急剧的变少。就是说,这种方法,虽然并没有减轻病情,但遏制了“病情”的迅速恶化。
  老族长还从没在公园里见过这个瞎子,看着这穿戴打扮,很像个算命的。因为觉得自己时间宝贵,老族长于是闭起眼来,想赶紧集中精神继续练功。
  他忽然听那瞎子,忽然轻轻叹了口气说:“唉,活生生的人,竟然有尸臭气”。
  老族长听完这句话心头猛地一震,不知为什么,他对这句话非常敏感,因为他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身上开始长一种奇怪的斑,一开始老族长以为这是年纪大了,是那种老人斑之类的,不过后来,这种斑竟然有溃烂的,才觉得应该不是一般的老人斑,不过不疼不痒的,再加上自己的时间实在是太宝贵了,所以就没去看医生。不过,老族长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上有种特殊的气味,而这种气味是以前没有的,虽然还不太明显,但他有时能嗅到。一听这个瞎子说什么“活人有尸臭气”,再加上自己现在的状态,确实算是半个死人,所以瞎子的这句话,一下子触到老族长心中,最敏感的部分。
  老族长实在无心再继续打坐了,便站起身来,走到那个瞎子跟前,轻轻的问道:“先生刚才说的那句‘活人有尸臭气’是什么意思?”
  那个瞎子面无表情,并没有立即回答老族长的话,而是对着老族长仰起脸,闭着眼,像狗一样抽动的几下鼻子嗅了嗅,才缓缓的、冷冷的说道:“这种奇怪的气味,就是从你身上发出来的,真没没想到,我此生还能遇到第二位像你这样的人,你是不是经常会‘魂不守舍’啊”。
  老族长听完后,大吃一惊,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瞎子,实在是非同寻常,他的遭遇,竟然就被瞎子看了出来,并且仅仅用了四个字,就轻轻点破。虽然这个瞎子对陌生人说话显得很无礼,但老族长一点也没生气,因为再他有这种遭遇后,就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能遇到一位高人,并在这个高人的指点下,迅速从这种可怕的状态中挣脱出来。虽然他拜访了很多自称功力非凡的江湖术士,但那些人都是故弄玄虚的问来问去,却从没有任何一个人,一句话就能点到问题的核心,而眼前的这个瞎子却能。
  能遇到这样的高人,老族长当然无比兴奋。
  “大师真是位世外高人,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救”老族长无比虔诚的问瞎子。好像瞎子瞬间变成了他最后那根救命稻草似的。
  瞎子依然紧闭双眼,面无表情,仿佛没听见老族长的问话,老族长也没敢再急着追问,只是静静的等着,他觉得高人往往都性格怪异,这个瞎子就挺另类的,很符合老族长对高人的想象。
  过了好大一会,那个瞎子才缓缓说道:“你的隐疾对别人来说是绝症,但对我来说,不过小菜一碟”。
  这句话让老族长激动的涕泪横流,他努力压抑住自己剧烈的情绪,哽咽着说:“希望大师能救我”。
  那个瞎子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从褡裢里取出一个小盒子,然后把小盒子打开,老族长看到里面装着一颗乌油油的药丸,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闻后让人觉得心旷神怡,浑身舒服无比,老族长原来焦躁忧郁的心情,瞬间变得平静下来。
  瞎子仍旧淡淡的说道:“不用别的,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吃下这丸药,如果不信,就随你吧,各人的命各人决定”。说完这些后,把这个盛着药的盒子放在老族长手中,然后便不再多说一句,扭身颤颤巍巍的走开了。
  老族长呆呆的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他觉得此刻如在梦中一样恍悟,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他站在那里,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又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遍,然后反复看了看攥在手中的小盒子,才确认,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等他反应过来后,疾步向家里走去——他知道自己已没有太多的时间犹豫了,要趁着清醒,赶紧把那丸药服下去,要不然一旦进入“意识迷失”状态,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即使清醒过来,也许这丸药就会被弄丢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所以,老族长想赶紧吞下这服药。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还能恢复到正常状态啊!
  等他回到儿子家时,家里的人都去上班了,他连忙倒了杯水,因为那丸药太大,所以他用勺子稍微碾碎了一下,当那药一碎,那种好闻的浓郁的香味,更加强烈的从药丸里散发出来,老族长闻着这股气味,心中不由的感到一阵欣喜,就凭这好闻的味,也许真的有效。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在服用后,趁着清醒,就特意把这件事记录了一下,还特别写上了当时的日期和时间。以防他再也醒不过来时,别人可以通过笔记本的记录,来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更关键的是,老族长在这则记录的最后,加上了这样一段话:“如果我能再次清醒过来的话,我一定会增加新的记录,但如果这是最后一条记录的活,就说明我吃完这丸药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个瞎子就是在害我,而不是救我。写完这则记录后,我也会把这个笔记本封好,并注明要特别给王守明顾问看,如果王顾问能看到我的悲惨经历,希望能对这种诡异的现象加以研究,也希望能找到那个神秘的瞎子,还我公道。我知道我吃那丸药是在赌博,但我实在是别无选择,即使有一丝希望,我觉得自己也应该冒险一试,因为即使不吃,我的状况也好不了哪去”。
  而让人痛心的是,这段话,真的成了那本笔记最后的记录。也就是说,老族长吃完瞎子提供的药后,就再也没有清醒过来。瞎子果然是在害老族长,虽然不知道原因。
  这本笔记,就放在老族长的房间里,而那个房间,正是老族长在儿子家的住处。在老族长肉体真正死亡之前,他又搬回老宅住了一年多,但那时的老族长,已经不算是真正的他了。而他房间里的东西,儿子也没动,因为儿子一直觉得,自己的父亲只是一直兴起,才决定回老宅住而已,他很快就会再回来的,因为那么大的年纪,不可能一个人生活。所以,老族长在儿子家的房间,儿子一直给他留着,直到他的肉体死亡后,儿子才认真整理那个房间里父亲的遗物,于是才发现那本笔记。
  听完表舅讲的这些,我和李姐简直有点目瞪口呆。没想到老族长竟然有这样奇异而又悲惨的经历。并且,老族长在笔记本里,提到的那个瞎子,应该不是别人,而就是高瞎子。——这个阴魂不散的幽灵。也是所有怪异的、最核心的部分。不知道他为何要害老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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