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的阴阳两界

  就在瞎子进山后的第二天,村里忽然来了十多个陌生人,这些人穿的都很奇怪——头上的帽子、脚上的鞋子、还有衣服都很怪,那身打扮,村里人从来没见过,并且每人身上都挎着“铁疙瘩”,除此之外,他们肩头还都扛着一卷绳子。这十多个人都个头不高,但却一个比一个有精神。
  刚看到这十几个陌生人时,村里的人都很好奇,还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围上去问这问那,但这些陌生人说起话来,都叽里呱啦,一句也听不懂。好像其中只有一个,说的话大家勉强能听懂,经过艰难的交流,村民们终于听出来那个人的意思,是说要见族长之类的,于是,有好心的村民领着这十几个人,直奔族长家。
  老族长忽然见到这么多陌生人,不免很吃惊。不过他还是让家人搬出几张凳子,让这些人坐下,又叫自己的孙女出来,给这些人倒水。
  老族长的这个孙女,刚刚十六,在村里也算的上数一数二的漂亮。虽然还是少女,但身子已经初步发育的玲珑有致了,穿的衣服也很可身,胸前那迷人的双峰,像衣服底下含苞未放的花朵,楚楚动人。
  她刚从屋里出来,这十几个陌生人的目光,便马上贪婪的集中在她身上。其中还有两个,马上过去开始对她动手动脚,别的同伙不但不阻拦,还跟着哄笑起来,姑娘从没见过这阵势,吓得缩在一起,哭了起来。
  老族长一看这些陌生人竟然如此无理,便勃然大怒,拿起手中的茶杯,往那两个调戏自己孙女的人身上砸去,然后准备冲过去和他们理论,没想到刚站起来,就被其中一个人,狠狠一脚,踹翻在地。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好像完全没有了力气,只是趴在地上,用气的颤巍巍的声音怒骂着。
  这时,那几个陌生人已经围过去,来扒孙女的衣服,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声嘶力竭的呼救着,这时,村里的其他人听到动静,陆续往族长家的院子里跑过来,有的手里还拿着棍棒、锄头、铁锹之类的。
  来到现场一看,这些陌生人如此猖狂,简直就是土匪,所以也不多说,准备抡手中的家伙,好好教训这十几个陌生人。
  但还等村民冲上去,这些人忽然端起手中的“铁疙瘩”,对着冲上来的村民,只听哒哒几声,几条火舌从那些铁疙瘩里喷出来,在看冲在前面的几个村民,已经倒在血泊中。
  很多村民才马上明白,这些“铁疙瘩”,其实就是他们其中一些人、打猎用的猎枪——虽然比村里猎枪要小很多,形状也很不一样。
  但当他们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那密集的子弹,已经洞穿了他们的身体。顿时,院子里一片血泊。此时,趴在地上的老族长,才忽然想到瞎子的话,这些人就是瞎子说的“倭寇”。看着乡亲们惨死,听着自己孙女那凄厉的惨叫,他心如刀绞,连急带气,便昏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去山里打猎的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坐在他床边捶着墙壁痛哭,墙上已经血迹斑斑,而儿子的手也已经血肉模糊。自己的儿媳妇死的早,家里本来就这一个孩子,没想到竟然会死这么惨,老族长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恶梦。
  村里青壮年劳力,被这些“倭寇”打死了几乎三分之二还多,要不是后来,有人提醒大家往大山里跑,可能会无一幸存。并且还有十多个妇女被强暴,而自己的孙女,硬是被这些畜生,活生生的给蹂躏死了。
  老族长心里在淌血,他后悔没多问瞎子几句,或者自己的态度应该更谦虚些,因为这个瞎子毕竟不是寻常人,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不辞辛苦、长途跋涉找他来算命了。这种悔恨,使老族长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可这一切都晚了。
  不过,让老族长感到困惑的是,为啥这些“倭寇”会来村子里?他们并没有抢粮食,也没抢其他物资?难道是为了玩女人吗?县城里女人不多的是吗?干么要费这么大劲,跑到这里来找女人。
  这些“倭寇”明显是用绳子,从峭壁上攀登上来的,因为这样上来的话,就可以少走几十里的山路,要不然还要绕到山的前面,去走那个村子唯一通向外面的、悬崖壁上的小道,那地方可是每次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并且还要侧着身子。
  这峭壁可非常不好爬,因为地势太险要了。村里曾经有两个试图去悬崖上采药的人,都先后掉到山谷里,摔成了肉饼。
  那为啥“倭寇”冒着这么大风险,来村里呢?这个问题一直在老族长心里萦绕着,一直到几天后。
  一连过了几天,那些逃到大山深处的村民,慢慢得知“倭寇”们已经走了,并且没再回来,才陆续返回到村里。原本一派祥和、平静的村庄,忽然成了人间地狱,几乎家家有哭声,处处有新坟。
  过了大概半个月,才稍稍安定下来。当人们在还原“倭寇”来的那天,发生的一切时,大家才慢慢大概搞清楚了,这些畜生来的真正目的就是要找一个人,这个人是谁呢?应该就是村里的王正魁。因为好几个人回忆,听见“倭寇”里、那个唯一说话能听懂的人,在反复问村民一句话:王正魁在哪里?
  可村里根本没有人叫王正魁啊!是不是这些“倭寇”搞错了,找错地方了,再说找个人,为什么要杀那么人,奸污那么多妇女?村民们怎么也无法理解。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倭寇们要找的王正魁,其实就是他们村里的李二虎,而王正魁只是他的化名而已,但后来用久了,李二虎反倒感觉王正魁才是他的真名,于是他内心中,已经完全接受自己就叫王正魁——虽然村里人都不知道。
  而这个王正魁,是村里为数极少的、走出去的人。
  他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进省城找他伯父去了。据说他伯父在省城里做生意,而王正魁的老爹希望自己的儿子有点出息,所以把他送到自己大哥那里。这一走,就十多年没回村。谁也不知道这个王正魁到底是在做什么,从事什么职业等。他的父母也从不主动向人提及自己的儿子,如别人问,也都是应付几句,好像刻意回避谈到自己儿子似的。
  不知为什么,就在前几个月前,从村里消失十多年的王正魁,忽然又回到村里,据说是回来养病。即使回到村里,他也极少和别人接触,如和乡邻偶遇,也只是顶多打声招呼,绝对避免和村里人深谈。不过他只对一个人例外,那就是瞎子。
  王正魁经常会傍晚时分,主动到瞎子的卦铺里去看一下,如果没别人,他还会主动和瞎子攀谈几句,不过反倒是瞎子对他比较冷淡,和他说话时,也如同对别人一样——依然是惜字如金、不冷不热。但王正魁却毫不在意,仍旧对瞎子毕恭毕敬。
  就在“倭寇”来村子前一个月的某个傍晚,王正魁还是像往常一样,溜达到瞎子的卦铺里,他手里还拿着一包好茶叶。
  正好,屋里也没别人,只有瞎子一个人端正在那个破旧的竹椅上。夕阳的余晖照在瞎子身上,愈发显得他宁静安详,仿佛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王正魁知道瞎子的脾气,于是进屋也没急着说话,而是拿过茶壶,把自己带来的茶叶放进去。等茶泡的差不多的时候,他起身给瞎子恭恭敬敬的倒了一杯,然后才给自己满上。当他再静静的坐到瞎子傍边时,瞎子忽然开口说:“你最好最近就从村里走吧,他们已经猜到你在这里了”。
  听到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王正魁并没有吃惊,而是叹了口气,说:“先生真神人也,真想知道您是怎么算出来的”。
  瞎子依然是面无表情的说:“这不用算,即使是你,见到他们,看看脚趾,也应该能分辨出来。”
  听完这些话,王正魁更加佩服这个瞎子来,心里想,这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为何在一个闭塞山村里的瞎子,竟然有如此见识和知识呢?从一般常识上,真是无法解释。
  瞎子说的没错,如果“那些人”来的话,他看看脚趾,就能分辨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呢?
  王正魁在中央陆军学校学习的时候,教官就曾反复告诫他们这些军官,日本人的间谍活非常厉害,他们是无孔不入,他们在中国伪装成各种职业,长期潜伏。甚至他们的口音,都能和当地中国人完全一样,根本分辨不出来。
  渗透能力达到何种程度呢?
  有一次,蒋介石在陆军中央大学,对即将毕业的军官进行内部讲话,但可怕的是,蒋介石的讲话内容,第二天就出现在日本的报纸上,这令蒋介石胆战心惊,坐立不安,如此机密的军事内容讲话,竟然第二天就会出现在敌方的报纸上!这还了得,于是便下令严查。后来查来查去,竟然发现中央陆军学校的学生中,竟然有两个是日本间谍!
  日本间谍不但渗透能力惊人,他们做事情的精细程度,更恐怖。日本人绘制的、关于中国的作战地图,比中国人自己绘制的、还要精细的多,有时连一口井,一棵树的位置都标注的清清楚楚。教官还讲了这样一些事例。
  在德国进攻埃及的途中,一天深夜,以德国部队的某个军官深夜出来巡查,随口问手下前面是什么地方。
  等部下报告出地名,这个德国军官听后猛地一震,因为他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对《圣经》特别熟悉,熟到甚至可以背诵的程度,而部下所说的地名,好像是《圣经》中《出埃及记》里记载的某个地方,他还记得,按《圣经》里的记载,这附近还应该有个大峡谷,并且有一条小道能绕过这个峡谷。于是马上派人去侦查,果然有这个峡谷和小道!这就争取到了时间,以极其微小的代价,取得了胜利。
  所以在战争中,了解地形非常重要。
  而中国部队,在自己的国内某个省份行军,还要借助日军侵华时留下的地图,日本人绘制的关于中国某地的地形图,比中国人自己绘制的还详尽、可靠。
  所以每次中国部队打败日本鬼子时,首先是抢占他们的电台,然后就是搜缴他们的地图,缴枪倒是其次的。
  教官还讲述了他亲身经历的一件事。
  一次行军作战时,他们利用的是缴获的日本人的地图,在这张地图上,标着有一条小道,可以直接穿过他们面前的这座大山。
  可是教官他们,却怎么也找不到这条能直接穿过大山的“捷径”。问了几乎所有路过的人,都说不知道有这么一条路。会不会这次是日本地图错了呢?因为连这么多当地人都不知道。
  幸运的是,他们最后找到了一个对当地地形极为熟悉的老人,并在这位老人的指引下,在荆棘灌木丛中砍了了好大一阵,一条极其隐蔽的浓荫蔽日、藤蔓缠绕的崎岖小路,才出现在他们面前。日本人的地图没错,一条如此隐秘的小路,连一般当地人都不知道,日本间谍竟然能准确的标在地图上!
  教官分析说,日本人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做事最“精细”的民族,例如烹调食物时甚至要精确到克等,做起研究来更是“精细”无比——有日本学者倾注极大精力,研究郑和下西洋时,一条大船上究竟用了多少颗铆钉;有研究蒋介石的日本学者,把蒋介石留日时的住处、用餐饭馆、散步路线都考证得清清楚楚;还有的日本学者专门研究唐朝皇帝死后,太子在前三天里守灵时要做哪些礼仪,可从来没有中国学者做过如此“精细”的研究。
  以日本间谍忍者般的伪装能力,渗透能力,要想把他们揪出来,还真不容易。
  那怎样才能辨别出这写可怕的日本间谍呢?最好的方法就是看脚趾,因为生活习惯的不同,日本人从小就穿木履拖鞋,所以大脚趾和其他脚趾分的很开,明显和中国人的不一样。关于这一点,还写进了美军的作战手册中,叫《如何分辨日本人和中国人》。
  王正魁知道,以日本间谍惊人的能力,肯定对他的动向,有所察觉,所以才假借算卦的名义,来探听虚实。
  为什么这些日本间谍非得装作算卦呢?因为在这个极为封闭的村庄中,凡是外来的陌生人,几乎都是算卦的,以这种名义来,比较不会引起怀疑,但这些日本间谍万万没料到是,给他们算卦的瞎子,却是个能洞察天机、参透人情的奇人。
  王正魁也有点慨叹。自己作为一名中国部队的高级军官,在战斗中,胸部被日本人的子弹洞穿,幸亏没有伤到要害器官,并且抢救及时,他才捡回一条命,本想自己的家乡地势独特,并且几乎和外界隔绝,是个比较理想、比较安全的养伤之地。没想到,竟还是无法摆脱这些无孔不入的日本间谍。
  而一个高级军官,所掌握的军事情报,对敌方来说,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所以,日本人才不惜血本的要抓到他。王正魁其实也做好了准备,随身不离的手枪中,有一颗子弹是留个自己的。
  他小心翼翼的问瞎子“先生可否告诉我,这些日寇何时上山来抓我吗?”
  瞎子并没立即回话,只是端起王正魁沏好的茶,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没有直接回答王正魁的问题,而是淡淡的说道:“八十多年前,我在江浙一带算命,有一个富商和我关系莫逆,我朋友极少,他算例外。他虽富甲一方,享尽荣华富贵,但也命格奇异,注定其命运多舛,每当他即将遇到凶险之时,我都会提前告知他破解之法,所以一直平安无事,他对我也非常感激。但有一次,他去京城查看其店铺,一走半年有余。有一天我在静坐,忽然觉得他即将大难临头,但因为路途遥远,无法告知,所以也是徒唤奈何。不久,果然噩耗传来,他已惨死。由此我悟到,每个人的生死,其实都在你自己手里,别人能帮你一次、两次,但你若自己丧失应对危险的能力,只依靠别人替你守护生命,那你迟早要被厄运吞掉。过多的帮一个人,也许恰恰是害他。且天机不可泄露,如若过多泄露,果报必至,算命只是庸人、俗人的愚钝使然,非英明、神勇若将军者所当为也”。
  王正魁静静的听着,他若有所思的点着头,等瞎子说话这几句话后,两人没在说什么,只是默默相对枯坐,千言万语,已经尽在不言之中。
  经过瞎子的点拨后,王正魁极大的提高了警惕性。他经常在散步时,认真查看周围的地形,思考着如果日寇突袭来抓他,会从哪里进村。
  首先,日军一般不会选那个唯一和外界相通的羊肠小道,因为如果从那条小路进村子的话,即使离村子很远的时候,也会被发现,日军绝对会避免提前暴露的。
  那以日军的作战、突袭风格,他们最会从哪来出现呢?
  经过反复的观察、思考,王正魁确定了日军最可能选择的“登陆”地点——村后的悬崖。
  因为一般村民极少来这里,如果从这个地方进村,不容易被发现。还有,虽然此处地势看上去很险要,但日本如果从这里攀登上来的话,会少绕几十里的山路。而这种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逼近目标,正是偷袭战术最基本原则。
  所以王正魁几乎确定,如果日军想抓他,这里会是他们选择的最佳地点。并且据王正魁的了解,在本地区的驻日军队,是经过山地作战训练的,尤其是他们的侦查部队中,更有很多攀山高手,所以,攀登这样的悬崖,他们应该是不会太费劲的。
  那会不会晚上偷袭呢?因为一般的偷袭都是在晚上。
  王正魁经过认真思考后,觉得还是白天行动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在这么复杂险要的地形中,夜晚行动非常不方便,并且在夜里攀岩,更是危险性极大。
  在考虑了这些因素后,王正魁也有了明确的防御措施——他每天都会重点观察村子后面,悬崖上的动静。他还把父母和家,搬到了村子最后面、离悬崖不远的一处空房子里。这所空房子,离村子大概有一里路,原本是村里一个猎人住的,但因为是打猎的淡季,所以猎人回到村里的家中住了。之所以搬到这个房子里,是因为他能方便观察悬崖上的动静,并且一旦发现日军,他还可以从此处方便往左边的大山里逃。
  不知为什么,瞎子提前逃往山里时,除了告诉族长外,并没有跟任何人说,包括王正魁。王正魁也没想到瞎子会逃往山里,更不知道他何时会逃。但他却每天坚持不懈的、密切关注村后的悬崖,因为那很可能就是日军的突破点。
  果然不出他所料。
  一天,他正在村后悬崖旁边的草地上,默默锻炼身体,忽然听到悬崖下面好像有动静,因为悬崖虽然很深,但因为两边都是山峰,所以只要有一点声音,就会传上来。于是他连忙趴在悬崖边上向下看去,透过薄雾,他隐约看见悬崖上几个黑点,在慢慢移动。果然来了!一定是日本人!
  他内心一阵狂跳,本想狂奔回家,但因为身体还没完全复原,刚跑几步,就觉得胸部一阵剧痛,疼到几乎让他昏过去,他赶忙方面蹲在地上,努力调整呼吸,以便使自己冷静下来。在地上蹲了几十秒后,才渐渐缓了过来。
  当他紧走到附近自己住的房子里时,只简单对父母说了一句:“日本人来了”。父母马上心领神会,因为所有的这些,王正魁已经提前告诉父母了。一家三口本来就收拾好了一切,做好了逃往山里的准备,一听日本人来了,马上拎起早已准备好的包袱,忙而不乱的出门往山里逃去。
  等日本人进村折腾的时候,王正魁一家早已躲进大山深处,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了。就这样,王正魁躲过了一劫,而如果没有瞎子的提醒,他也许将要死无葬身之地了。但当王正魁回到村子里,看到日本人烧杀奸淫给村里带来的巨大灾难,他的心在流血。要不是他,也许这些凶残的日本人,不会跑到这么偏僻、平静的村子里来祸害乡亲们。他虽然是个师长,曾经统帅千军万马,但此时,他感到自己是那么渺小、无力,孤身一人、身体羸弱,稍微跑几步就会喘的厉害。他真想把这些来村里的日本鬼子,一个个的逮住剥皮、剜心、点天灯。但却又是那么的力不从心。
  他多么希望,那个世外高人瞎子,能赶快再出现在村里,他便能向瞎子请教该如何报复这些日本鬼子了。他确信,以瞎子的智慧和能力,绝对可以策划出惊人而可怕的报复计划。
  但令王正魁失望的是,瞎子并没有再回到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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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县城里,日本鬼子占领后,暂时驻扎了下来。刚经过战争,县城里随处可见残垣断壁,不过因为当地国民党部队,没怎么抵抗,就撤退了。所以县城被炮火毁坏的还不算太厉害。
  街上经常见日本兵殴打中国人,也经常有女人被日本人奸淫。一时间,原本还比较热闹的县城里,人心惶惶、个个自危。而汉奸们则像苍蝇遇到大便一样,也成群结队的聚拢在日本人身边,变成了地道的走狗和帮凶。
  这些汉奸中,原本很多大部分都是游手好闲、吃喝嫖赌的流氓,投靠日本人过后,更是为所欲为,对自己的同胞的压迫和残害,有时不次于日本人。其中一个叫陈二狗的,当了汉奸大队的队长。这小子地道的小人得志,一旦得势,边无比猖狂起来——吃饭从不拿钱,并且吃完后,饭馆还要反过来“孝敬”他钱,如果给的少了,他马上张口就骂、举手就打。最可恶的是,在一家饭馆喝醉后,竟然当着饭馆老板的面,要非礼强奸人家老板的女儿,那个老板实在忍无可忍,想上前与他争论,被这个陈二狗掏出枪来,一枪给打死了。周围的人见如此惨状,各个气的牙关紧咬,但却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因为这些汉奸和凶残的日本人,使生意变得非常难做。很多商家唉声叹气,关门歇业吧,一家大小还要吃饭,不做不行;可是每天做起生意来,都吓得提心吊胆,被打砸抢是常有的事。
  但就在这特殊时刻,县城里却新开张了一家医馆。
  没人知道这个医馆的主人是哪里来的,这个医馆开在了县城里,最繁华的大街上。铺面虽然不大,药品也不多,但坐堂的却是个须发洁白的老郎中,属于一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行医念头很多,经验非常丰富的那种。
  这个老郎中,最擅长的就是推拿和针灸。没开多久,老郎中就名声大噪,因为他的医术实在是太高了。
  比如县城里有个老乡绅,原来就体质虚弱,睡眠极度不好,自从日本鬼子进城后,因为担心自己的财产和安全,更是吃不下、睡不着,心惊肉跳,每天都是整夜整夜的,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到东方见亮,还是无法入睡。“失眠的人才知道黑夜有多漫长”,在夜里,这个老乡绅更是痛苦的度秒如年,他多么希望,自己能美美的睡一觉,哪怕只有很小的一段时间。吃了很多汤药和找了很多郎中,但还是不管用。
  病急乱投医,听说县里新开了一家医馆,且医馆的老郎中医术高超,便连忙重金请到家中为自己诊治。
  老郎中大概问了一下病情后,把了一会脉,然后取出几根银针,扎在老乡绅特定的穴位上,并开始了推拿按摩,老乡绅忽然感到,极度疲乏、却无法入睡的身体,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舒服和放松,在这种感觉中,老乡绅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还微微打起了鼾声。
  老郎中一看老乡绅睡着了,便吩咐旁边的仆人说:“你们家主人会在两个时辰后醒过来,等他醒过来后,你们要把这服药煎好给他吃。”
  周围的仆人都半信半疑——他怎么就知道主人一定会在两个时辰后醒呢?这也太神了吧,是真的吗?
  老郎中走后,仆人们都在认真的计算着时间,想验证一下老郎中说的准不准。这几天,老乡绅因为失眠严重,所以情绪变得极为暴躁,仆人经常不知不觉就会触怒他,而被他大声呵斥。所以仆人们最近都是战战兢兢,日子很不好过。大家看老乡绅酣然入睡,也都松了一口气。
  当管家看了一下怀表,显示两个时辰即将过去的时候,仆人们的心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难道那个老郎中真有那么神?可主人现在睡得正香啊,并且鼾声依旧平稳而均匀,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啊!
  但反过来想,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在县城里如此名声大噪,并且看老郎中刚才只用银针、推拿,就能使用主人快速入睡,可见那个老郎中确实不一般,并且他说主人两个时辰后就醒的时候,信心满满,不像是在糊弄人。
  仆人们都默默的守在门口,谁也不敢弄出丝毫的动静。并用复杂的心情,等待两个时辰的结束。
  忽然,屋里隐约传出老乡绅清嗓子的咳嗽声,仆人们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老乡绅每次睡醒后的习惯,几十年来一直不变,只要他一睡醒,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发出这种咳嗽声,随后听见他在屋里喊:“给我上两碗粥,我有点饿了”。
  管家看着手中的怀表,兴奋而又非常吃惊的说:“老郎中真是个神仙,没错,正好两个时辰,主人从睡着到醒来,恰好两个时辰”。
  一觉醒来,老乡绅的脸色已经毫无倦色,也恢复了往日的红润,显得精神奕奕。对仆人也和颜悦色起来。仆人们把老郎中的种种神奇,详细的说给老乡绅听。经过如此的亲身体验,主仆几人,当然免不了对老郎中的精湛医术,感叹惊奇一番。
  于是,老郎中在县城短短的行医生涯中,又增添了传奇的一笔。老郎中在县城,甚至周围一带的名气,也伴随着这些神奇的看病经历,越来越大起来。
  不久,这名声传来传去,不知怎么,就传到了那个汉奸队长陈二狗的耳中。陈二狗听说县城里,不知从哪来了一个“神医”,并且这个“神医”的医术,也被传的神乎其神,他心里不禁一动。因为他患上了花柳病,找了附近一带的很多郎中治疗,但治来治去,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越来越重,他为此没少暴打那些倒霉的郎中。
  得了花柳病,不但肉体上非常痛苦,精神上也比一般的病要煎熬。所以陈二狗的日子很不好过,他多么盼望有神医出现,能妙手回春,治愈这种带给他巨大痛苦的隐疾。既然县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神医”,他哪能错过。
  于是,在了解这个老郎中的一些情况后,陈二狗马上抽出时间,带着两个跟班,直奔老郎中的医馆。
  三人到了地方后一看,不禁有点吃惊——这个医馆前,排队看病的,足足有好几十米。不过对他们来说,排队算个屁,谁敢和他们争?
  三个人骂骂咧咧的往里面挤:“妈的,滚开,敢当老子的路,不想活了,你他妈还不滚到一边去,没看到大爷来了吗?”
  那些排队的一看是这三个飞扬跋扈的狗腿子,马上躲瘟神一样,闪出一条通道来,这三个家伙大摇大摆的、分开人群走到医馆里。
  此时,老郎中正坐在医馆的大堂上,静静的给一个病人号脉,忽然看到三个人闯了进来,这三个人都是气势汹汹,腰里挎着枪。那个正在号脉的人,抬头看见这三个人,不由得吓得浑身一激灵,猛地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赶紧躲到了一边。
  老郎中倒是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的盯着这三个人。
  陈二狗一摇三晃,慢慢的踱着步子,向老郎中慢慢逼近,两眼凶光的紧紧盯着老郎中的眼。他发现老郎中的一双眼,有点浑浊,并且一只眼里好像还有块阴翳,这使老郎中的眼更加显得没有任何表情。
  老郎中好像一点也没被他的气势吓住,看他越贴越近,老郎中也毫不示弱的和他对视,然后不卑不亢、淡淡的说:“长官,你也是来看病吗?”
  “真他妈的废话,我要是吃饭能来你这里吗?你赶紧给我号号脉,要是能从脉上上摸出老子有什么病也就罢了,要是摸不出来,老子砸烂你这医馆”陈二狗边骂,边坐在老郎中的旁边,并把自己的手臂放到桌子上,等着老郎中给他号脉。
  老郎中既没被陈二狗的话吓住,也没被惹恼,而依然是脸上平静的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怎么的,老郎中如此沉静,反而使陈二狗越来越没底气了。他本想通过自己的气势汹汹,使老郎中慌张害怕起来,但老郎中如此的气定神闲,绝对超乎他的意料之外,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一个如此“特别”的人。至于怎么特别,陈二狗说不出来,反正觉得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
  老郎中并没有给陈二狗号脉,而是看了看他,冷冷的说:“不用号脉,我只用鼻子闻闻,就知道你得的什么病。”
  陈二狗本想骂老郎中狂妄、吹牛,但忽然看见老郎中迅速的拿起笔和纸,飞快的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悄悄的拿给陈二狗看了下:纸上写着三个字:花柳病。他忽然楞楞的坐在那里,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老郎中微微一笑,对发呆的陈二狗说:“长官,你这病其实好治,按我开得药方,连用几次就能痊愈”。
  “真的?”陈二狗这才反应过来,有点喜形于色的问道。老郎中依旧满脸平静的点了点头。接下来,陈二狗的态度慢慢缓和下来,说话也不像刚进来那样横了。
  在之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陈二狗按老郎中交代的那样,按时外洗内服,果然,多年的烦恼竟然完全康复!陈二狗真的有点欣喜若狂。还破天荒的拿钱请老郎中吃了顿饭。从此,他对老郎中变得非常崇敬、尊重起来。除了日本人,陈二狗在城里,还从没对任何一个中国人,这样恭恭敬敬过。
  我还以为大家不喜欢看呢,要是大家喜欢,我继续更,希望大家支持
  说来也巧,这一带最高驻日军司令坂田一郎,严重的偏头疼又犯了,吃了很多重要中西药,也打了针,但还是不管用。疼的他坐卧不安,吃不下,睡不着,最后竟然疼到想拿枪自杀。
  陈二狗听说这件事后,眼睛不由得一亮,他忽然想到了老郎中——如果能介绍老郎中,把坂田的病治好的话,自己可是立了大功,并且这是一次难得的、讨好司令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连忙兴高采烈的去找老郎中,并说出自己的打算。没想到,老郎中竟然爽快的答应了。陈二狗欣喜若狂,连忙往上级报告看病事宜。
  日军派专门人员,认真审查了一下老郎中,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于是,最后批准老郎中去司令部,给坂田一郎治病。
  老郎中被塞进一辆汽车中,并被蒙上了眼睛,等他的眼罩被拿掉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座房子里,而陈二狗就陪在他旁边。
  房子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大大的军事地图,并且桌子上、椅子上,都是地图。即使不说,老郎中也已经猜出来,这里应该是日军的指挥部。
  这个屋里,有一个人身穿日军指挥官的服装,正痛苦的抱着头,蹲在屋子里的角落里。陈二狗悄悄在老郎中的耳边轻轻说:“那位就是总司令坂田一郎”。老郎中没说什么,仍旧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点了点头。
  此时,一个日本军医向老郎中走过来,通过翻译,他问老郎中,要用什么药来治疗司令的头疼病。并且说,只要老郎中开出药方来,他们负责去弄药,而不让老郎中擅自使用自己带的药。
  还有一点,在老郎中进入司令部大院前,他已经被严格搜身,连他的银针也被没收了。因为日军不允许把任何有潜在危险地东西,带进司令部。
  老郎中听完军医的话,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用吃药,只用推拿、按摩一下就可以”。
  几个日本勤务兵,艰难的把头疼欲裂的坂田一郎,慢慢的扶到床上,并让其平躺下来。老郎中坐在床边,用两手的拇指,在坂田一郎的太阳穴部位,轻轻揉了几下,然后双手平缓的在坂田的头部穴位上揉按着。
  奇迹发生了!刚才还难受的痛不欲生的坂田,逐渐的平静下来,痛苦的呻吟声渐渐消失,脸上狰狞的表情也慢慢变得正常起来。经过老中医几分钟推拿,坂田好像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并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
  旁边的日本人都不禁喜形于色,有的甚至还偷偷的挑大拇指赞叹。陈二狗更是狂喜,他此刻兴奋的想跪下来给老中医舔鞋。
  此后,老郎中成了司令部的常客,虽然他进来时仍旧会被蒙上眼,仍旧需要严格搜身,但这些日本人对他却非常客气和尊敬。坂田甚至还提出,要把老郎中送去日本,并称赞老郎中是国宝级的人物,是真正的医学奇才。而老郎中始终不卑不亢,能应付就应付,能搪塞的就搪塞,他知道自己已完全操控了坂田的身体,而坂田会越来越离不开自己。老郎中离自己计划的目标也越来越近。
  坂田自从让老郎中治好了严重的偏头疼后,有点对老郎中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一开始,是怕头疼病再复发,所以让老郎中多来几次,给他巩固一下疗效。不过在老郎中给他推拿的过程中,当推拿到一些特定的穴道和经脉时,他的身体便会达到了从未有过的“舒服”状态——两股暖流从足底涌起,经过腿上的经脉,往上一直传导,最后在两股之间交汇,当交汇时,他身体会因强烈的快感,而发抖起来。他的肉体,从没有过如此剧烈的愉悦感与快感,比“行男女之事”时,还要强烈几十倍。
  所以,坂田几乎天天都要老郎中给他推拿,那种比做爱还要舒服几十倍的感觉,让他渐渐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像吸毒一样。
  每当推拿完,坂田都会感到浑身通,愉悦无比。但哪天如果不推拿,他便会浑身不自在,坐立不安,好像缺了什么似的。
  坂田也许不知道,自己正被老中医控制——包括精神和身体上的控制。老郎中所用的,正是道家秘传的、威力无比得“控制术”,只要尝试过一次,无论你意志再强,决心再大,都无法抵御,这比毒瘾更难戒掉。
  成吉思汗当年几乎横扫半个世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蒙古人惊人的战斗力,能使敌方千军万马,迅速溃败灭亡。攻入中原时,他经常对汉人屠城,有时一杀就十几万人。但令人无法想象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征服者,却对一个汉人的话言听计从,而这个汉人,就是丘处机——一个道士。丘处机利用自己对成吉思汗的这种影响,劝说成吉思汗放弃很多屠城计划,救了无数汉人的命。
  这个手握百万雄兵的“一代天骄”,为何对个道士如此信赖和倚重呢?据说就是因为丘处机,精通这种到家的“控制术”——他能通过推拿、按摩人体特定的穴道和经脉,而使人体达到一种极度愉悦的状态,而这种愉悦感和快感,比做爱还要舒服十几倍、甚至几十倍。
  一个人一旦尝试过这种推拿,就会极度上瘾,再也戒除不掉。而当老郎中给坂田看病开始,坂田就已落入老郎中精心布置的陷阱中,这个统帅千军万马的日军司令,面对身体羸弱的老郎中,反而显得那么不堪一击,只一开始交手,就处在了绝对的劣势,迅速沦为老郎中的案上肉、网中鱼,只剩下被宰割的份儿。
  但老郎中布设的陷阱,不仅仅是用来对付坂田,还有那个十多个、去过王正魁村子的登山兵。
  某一天推拿完,坂田浑身舒无比,用日语叽里呱啦的称赞这老郎中,旁边的翻译也是紧忙活,一句不落的把这些话翻译给老郎中听。
  老郎中不住的谦虚的回几句,等坂田回到座位上,倒了杯水准备喝时,老郎中不仅叹了口气。这显然引起了坂田的注意,他即将喝的茶杯停在了嘴边,然后看着老郎中问:“先生有什么事吗?为何无缘无故的叹气呢?”
  老郎中又叹了一声说“哎,将军的头疼病虽然经过我的调治,已经缓解,但还没彻底根除,不知何时也许还会复发,您的这种病要想根治,的确很难啊”。
  坂田一听老郎中是为自己的病叹气,很是感动。但又听说自己的病并没根除,还可能复发,不由得吓了一身冷汗。因为他太怕这种病了,对他来说,这病比死都可怕。
  连忙问:“那有没有根治之法,请先生赐教”。
  老郎中眯着眼,撸着山羊胡子,悠悠的说道:“有倒是有,但需要一种药,那种药极难得到,准确的说,是种特殊的蘑菇,只在大雨后才能长出来,并且一旦雨停,在两三个小时内,便会迅速干枯死掉。并且这种蘑菇,生在离县城几十里外的一处悬崖上,所以大雨后,要迅速的攀上悬崖,在其干枯之前采摘到,才能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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