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瞳和游志海懵了,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邓瞳脑袋机灵,立即在手机上飞快的按了几个字:
“你是谁?这是什么车?”
然后把手机递给了面前的这个佝偻身体的人。
对方把手机接过去,看了看,然后继续用手机打字,这次打字的时间更长,因为他的手非常不灵活,不停的在抖动。过了很长时间,对方才把手机递给了邓瞳。
邓瞳看见手机上写的:
“我帮你们回去 郑刚。”
邓瞳看了之后,把手摊了摊,意思很明显,就是在问这个叫郑刚的人,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郑刚迟缓的招手,邓瞳把手机又递给了他。
郑刚把手机打字后交给邓瞳,
“你是不是春茂恒的独生子”。
邓瞳点头,点的飞快。又在手机上按了字给郑刚,
“我们现在在那里”
郑刚折腾一会,
“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邓瞳心里苦笑,面前的这个人说话总是不在点子上,他当然知道现在的世界不是自己该来的,可是对方还在问自己是不是春茂恒的独生子。
邓瞳心里电光火石一闪而过,这人从来没见过,怎么就知道自己的来历?一定是自己的师父和干爹干妈在找自己,通知了很多人来找自己。
郑刚不再按手机了,而是慢慢悠悠的转过身体,走到售票员的身边,掏出随身的冥币,给了售票员,售票员又给了他几张黄裱纸。
郑刚拿着黄裱纸,来到邓瞳三人面前,用嘴巴舔了舔黄裱纸,分别在邓瞳游志海和张玥的额头上,贴了上去。
邓瞳不知道郑刚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但是现在既然郑刚已经表达了,要带他们离开,也就只能把希望放在他身上。
突然车内比刚才亮了很多,邓瞳隔着黄裱纸也能看到中巴车已经出了隧道。按照行走的道路,现在应该是隧道在中心市区的出口,铁路坝了。
车停了下来,但是没有人上车,邓瞳把黄裱纸揭开一点点,看着右边的窗外,这里应该是刚刚建成的均瑶大厦,市内的一个标志性建筑。可是根本就没有大厦的影子,只有西陵剧场。
邓瞳倒是明白,均瑶大厦的原址就是西陵剧场。
然后邓瞳又看向左边,这里应该是夷陵广场和国贸大厦。
当邓瞳看到没有广场的草坪,也没有国贸的大楼的时候,心里也不再震惊。但是这个地方只有一个操场和一个六层楼。他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游志海凑近邓瞳,悄悄的说:“我明白了,这里还是九十年代的样子。右边是西陵剧场,左边是足球场。”
让邓瞳意外的是,足球场上竟然有人,而且人还不少。
中巴车车门开了,售票员走下去,走到了足球场上,隔了很久才回来。在他下车这段时间里,车上的所有乘客都纹丝不动,包括郑刚,和郑刚带来的两个人。
售票员上上了车,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纸扎的灯笼,还有一些纸扎的元宝,他看起来很喜欢这些东西,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座位上,自己宁愿站着。看来足球场上都是卖这些东西的。
中巴车又开了,顺着路,到了镇江阁。
车在江边停下,售票员先下车,然后车上的乘客都站起来。邓瞳注意到,当他们站起身来的时候,就看得见他们的脚了,都是穿着草鞋。苍白的脚趾头看得清清楚楚。
乘客一个一个的慢慢走下车,下车每个人都双手搭在前面一个人的肩膀上,邓瞳在郑刚的示意下,用手搭在了前方的一个尸体肩膀上,手掌心冰凉彻骨,邓瞳虽然有心理准备,可是心里还是毛骨悚然。游志海的手搭在邓瞳的肩膀上,张玥也如法炮制,手搭在游志海的肩膀上。
所有乘客包括邓瞳三人,都一条线似的做好了这个姿势。
郑刚却不在其中,他站在邓瞳身边,终于开口轻声说:“先迈右脚。”
郑刚的话音刚落,整个队伍就开始走动起来,果然每个乘客都是先迈的右脚。队伍一直走到了江边的河滩上。江面上浓浓的白雾。
乘客都停下脚步,邓瞳看见售票员在江边招呼了一下,把从车上带下来的纸扎的灯笼点燃,扔进江水里。元宝也都扔了进去。售票员做了这些,就急匆匆的走了。
一个老式的破旧木船慢慢从白雾里显现出来。乘客开始上船,到了邓瞳前面一个上船的时候,郑刚突然一把将邓瞳脸上的换黄裱纸撕掉。
对着邓瞳说:“有人问你,你就反着回答。”
果然船上伸过来一只手臂,骨瘦如柴,手指甲老长,黑漆漆的。邓瞳当然不敢把手送给这个手臂。
于是浓雾里就传出声音,“死了吗?”
“没死。”邓瞳硬着头皮回答。
声音又问:“来不来?”
“不来。”邓瞳记着郑刚的话,连忙回答。
“人不够。”
“够了。”邓瞳咬着牙回答。
“哦,人齐了。”那个声音就消失了。木船也消失在浓雾里。
邓瞳和游志海同时长呼出一口气,瘫坐在江滩上。郑刚对着邓瞳慢慢说:“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到天亮了,就没事了。”
“我们出来了?”游志海问郑刚。
郑刚说:“幸好你有通阴的干爹赵猴子,把中巴车引到你们面前了。我就是奇怪,你们怎么会倒这种地方。”
邓瞳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玩游戏过去的。只是向郑刚道谢。
郑刚想了想,“一定是赵猴子安排的。昨天他专门来找过我,就跟我说,他的干儿子春茂恒的独生子走丢了,说他的干儿子脖子上挂着一个拨浪鼓。如果我看见,就帮帮忙。”
郑刚说完,就歪着身体,慢慢的离开。留下邓瞳,邓瞳把脖子下的拨浪鼓给拿到手上,对游志海说:“没想到这东西真的有用。”
东方慢慢泛白了,江边的滨江公园慢慢有了晨练的人跑步,接着沿江大道也传来了汽车的嘈杂声,江面上的浓雾也散尽,看见江对面的磨基山。长江上的轮船也显现出来。
邓瞳和游志海张玥三人,如释重负。
游志海说:“我以后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去了,再也不跟着你们这些年轻人玩这种游戏。”
张玥也说,“我还是找个正经的男朋友,过普通日子算了。”
邓瞳说:“回头我们就把QQ群给解散了,我们之间也不要再联系了。”
“恩。”游志海说完,和张玥分别从两个方向走了。
终于玩出火了一次,他们都知道了厉害,索性连告别都省了。
邓瞳留在原地,回想着昨晚的经历,虽然后怕,却觉得十分的刺激,拿着手中的拨浪鼓,忍不住摇晃起来。
摇了几下,看见二十几个人从江滩上游的方向,朝着自己走过来。邓瞳其实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干爹干妈,只是从父母的嘴里听过这么一说。现在看来,真的是确有其事。
那二十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矮子,矮子看到了邓瞳,加快脚步,片刻就到了邓瞳的面前。看见邓瞳还在摇晃手中的拨浪鼓。
邓瞳问矮子:“您各位,都是我从没见过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耳朵就被矮子揪住,“老子替你爹妈管教你这个猴贱的臭小子。”
徐云风和王鲲鹏带着黄坤到了宜昌,在大公桥下船,走到了岸上,就看见邓瞳的一群干爹干妈站在江滩上,邓瞳灰头土脸的站在最后。
“赵猴子果然有点本事,”徐云风说,“真的把这个小子给捞出来了。”
王鲲鹏立即走到赵猴子的面前,不停的说谢谢谢谢。
“也没必要感谢我,”赵猴子说,“既然认了这个干儿子,他出事了,肯定要帮忙的。”
邓瞳走到王鲲鹏面前,“我差点没死在大厦里面?”
“死估计是死不了,”王鲲鹏说,“就是让你吃点苦头。”
“把我吓了一个晚上,”邓瞳说,“还以为真的出不来了。”
赵猴子看见邓瞳竟然用这种口气跟师父说话,眼睛都要鼓了出来。对王鲲鹏说:“我算是明白了,你教的好徒弟。”
赵猴子说完,就拱拱手,转身走了,看他的样子对王鲲鹏纵容邓瞳的做法,鄙夷到了极点。都懒得跟王鲲鹏废话。
徐云风也奇怪,他以为王八会劈头盖脸对着邓瞳一顿大骂,结果就这么轻松的说了两句。
王八一直是个严肃认真的人,为什么教个徒弟,却这么懒散。别说和赵一二相比,就是和自己对待黄坤,态度上也随意了太多。
邓瞳其他的干爹干妈没赵猴子这么脾气暴躁,纷纷过来给王鲲鹏行礼,客套一番才走了。域山和尚更是邀请王鲲鹏到陕西去做客,一定好好接待。
这些人走的时候,都没有给邓瞳说话,看来他们对邓瞳非常不满,只是顾及他出生时候,认了干亲,无法推脱而已。
江滩上只剩下了四个人,邓瞳指着徐云风说:“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呢。”
徐云风哼了一声:“那要谢谢你还记得,你欠老子钱。”
邓瞳说:“大哥你跟我开玩笑吧,我就是这么一说。”
“你以前骗我买彩票,”徐云风激动起来,“老子存了好久的钱,麻痹的水漂都没打一个出来!”
邓瞳蒙了,“你傻了吧你,你到底是谁呀?”
徐云风一把把邓瞳拉到面前,“妈的,当初害得我老子亏了几千块,妈的……”
王鲲鹏把邓瞳拉开,对着徐云风摇头。徐云风恨恨的说:“他忘记了,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不就是几千块钱,”邓瞳说,“至于吗?”
王鲲鹏仔细询问邓瞳在大楼到底是怎么回事,邓瞳详细的说了。
王鲲鹏点头,“没想到赵猴子挺厉害的,用了这个办法。”
徐云风说:“虽然麻烦点,但是也能做到。”
其实王鲲鹏如果急着去巫山找犁头巫家讨要阴阳四辩骷髅,他是打算和徐云风用水分算出来邓瞳的方位,然后让方浊把邓瞳拉出来的。可是方浊刚到了宜昌,和徐云风两人破了荡离,力气耗损太大,和寻蝉在酒店里休息。
王鲲鹏就不好意思开口。
碰巧邓瞳的二十八个干爹干妈来了,赵猴子的本事非同一般,而且其他的干爹干妈也看起来很厉害。王鲲鹏就把这事交给他们。
要说赵猴子也没有让王鲲鹏失望。没想到他找到了宜昌能走阴的人。郑刚就是一个走阴的,住在南苑,和开发区近。
赵猴子就让邓瞳其他的干爹干妈用最笨拙的方法算水分,算到了邓瞳的所在的地方。他把邓瞳捞出来的办法和王鲲鹏不同,他想了一个更巧妙的注意,就是让走阴的人接触到邓瞳。
于是就有了李小福和李小禄两兄弟的中巴车。
这两兄弟的中巴车专门是在晚上收死了人的魂魄的,所以能进入到和普通世界不一样的空间。赵猴子就在中巴车行驶的道路上做了点手脚,让中巴车开到了邓瞳被困的地方。
邓瞳肯定会上车,上了车,就会遇到郑刚。
这就是邓瞳为什么能脱困的原因。
王鲲鹏很快就把事情的经过给推测了一遍。徐云风听了,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样了,可是李小禄和李小福还有郑刚,都是我很讨嫌的人。”
徐云风就说了,很巧合,不仅是郑刚,李小福李小禄,都是徐云风上小学的同学。
只是徐云风和这三个人关系不好,上学的时候,李小福和李小禄两兄弟仗着自己的个子大,经常欺负徐云风。徐云风也打不过他们。
那个郑刚本来和徐云风关系还行,可是有一次请徐云风吃冰棍,过两天郑刚不知道怎么想起了这件事情,就要徐云风还请他吃。
徐云风手上屁的钱没有,郑刚就追到徐云风家里,向徐云风的父母要冰棍的钱。害的徐云风挨了一顿好打。
所以徐云风对这三个人都不感冒。后来徐云风做了过阴人,也懒得再去理会这三个同行。别说叙旧,按照徐云风小肚鸡肠的性格,不找他们麻烦就不错了。
王鲲鹏就奇怪,“你说你上小学的班上,怎么就一下子出了这么多吃这碗饭的人呢?”
徐云风哼了一声,“那我和你还认识了,你不觉得很巧吗?”
王鲲鹏被徐云风抢白,也无话好说。
“也的确是挺巧的,”徐云风自己倒是喃喃的说,“我怎么从小就遇到这些人,看来还真的是命。”
邓瞳和黄坤看着各自的师父分析事件,觉得无聊。走在一旁抽烟。
邓瞳问黄坤:“你知道我是师父是什么人吗?”
“知道,”黄坤老老实实地回答,“诡道的赵一二的传人,川东鄂西最厉害的术士,名号是抱阳子。”
“那你呢?”邓瞳继续问,“没听我师父说起过你。”
“我是秀山黄家。”黄坤说,“叫黄坤,是诡道挂名徐云风的徒弟,你的同门。”
黄坤一下子来了精神,“刚才那个傻逼竟然是诡道挂名,诡道有挂名吗?”
“有。”黄坤说,“而且他比你师父更厉害,这是王师伯亲口说的。”
“我才不信。”邓瞳笑着说,“我看你师父脑筋又问题。”
黄坤心里就想,我看你脑筋才有问题。没想到邓瞳又开始发神经了,对着黄坤说:“你不会到时候跟我抢诡道司掌的位置吧?”
“师父都没死,”黄坤说,“你想这么远干嘛?”
“也是,”邓瞳轻飘飘的说,“反正这位置是我的,早就定好了。”
黄坤急了,他倒不是非得要跟邓瞳在这件事情上争执什么,而是邓瞳这种看不起人的态度让他很恼火。
“你家里是做生意的,”黄坤说,“我到时候要回秀山做族长,秀山黄家和诡道本来就是四大外道,平起平坐,你放心,我也懒得跟你争什么族长。”
“那不行,”黄坤不依不饶,“我要靠我本事,把你打赢了做司掌。不然当了也没劲。”
黄坤已经完全无法忍受这个傻逼了,于是说话也不客气,“还是先管好自己吧,至少我不会翻翘(宜昌方言:作死。),给师父拖后腿。”
邓瞳歪着眼睛看着黄坤,心里在想,果然是什么师父带什么徒弟,两人都是一脸的傻气。
可是这个想法被黄坤给看出来了,忍不住就要刺激邓瞳,但是想着他是王师伯的弟子,也算是自己的师兄,就把这口气咽下去。
这边王鲲鹏和徐云风看见黄坤和邓瞳在说话,王鲲鹏对着徐云风说:“其实计划好的是,我带黄坤,你带邓瞳。”
“这么多年,你这件事,算是做的让我满意,”徐云风看着邓瞳二黄八调的样子,“让我做他的师父,不是我被他气死,就是他被我打死。”
王鲲鹏看见邓瞳安然无恙,和黄坤看样子还谈得来,对徐云风说:“当年你挂名,金旋子说过,你的徒弟就算是诡道的人了。看样子他们两个人以后应该不会翻脸。”
“这个谁说得明白,”徐云风说,“赵先生当初和金师傅,关系也很好。可是后来。。。。。。”
“我师父的性格古怪,”王鲲鹏说,“他的机遇也和平常人不同,做事偏激一些,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鲲鹏刚说完,徐云风正要讥讽王鲲鹏,突然王鲲鹏喊起来了:“我操,你们搞什么!”
这就看见黄坤和邓瞳两人已经相互揪着对方衣领,把对方往江水里推。两人推攘一会,都开始冒火,黄坤用胳膊把邓瞳的脖子给掐着,邓瞳抱着黄坤的腰,两人的力气差不多大,于是两人就转着圈子,跟两个街头的混混一样在纠缠打斗。距离江水已经只有两三步远了。再这么纠缠下去,两人估计都要摔到水里。
王鲲鹏跑过去,把两人拉扯开,累的气喘吁吁。徐云风抱着胳膊,看的有趣。
邓瞳整理了一下头发,对着王鲲鹏说:“没干什么,我们闹着玩而已。”
邓瞳和黄坤的脸上都是红一阵白一阵,现在都故意装着不在乎。
王鲲鹏对着徐云风说:“现在的小孩都是一些什么人啊。”
徐云风嗤嗤的笑,对王鲲鹏说:“如果下水,你的徒弟肯定要吃亏。黄坤身上有他爷爷的避水符。”
“有你这样的吗,也不劝一下,”王鲲鹏看着徐云风,“还没开始,自己人就打起来了。”
“你当年和金仲不也是打来打去的。”徐云风说,“最后还是你本事大,打赢了。你自己做了师父,就把从前的事情给忘了。”
“那能一样吗!”王鲲鹏说,“金仲当年是处处针对我。看不起人。”
“你现在的宝贝徒弟,不也是看不起人。”徐云风说,“刚才他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什么时候给他许诺了,说他以后是诡道的司掌。”
王鲲鹏脸色不善,对着邓瞳和黄坤两人同时说:“以后谁的本事大,谁就拿螟蛉。”
黄坤还在气愤黄坤的傲慢,“他喜欢,他拿去好了。我大不了回黄家。”
王鲲鹏也被黄坤的话给噎住。对徐云风说:“都是给人做徒弟,怎么他们和我们当年就不一样呢?”
“你别把我拉进来,”徐云风说,“我没给人做过徒弟,当初是你巴巴的求赵先生收你的。”
“照这么说,”王鲲鹏也苦笑,“他们两个混蛋,还真是诡道门人的作风了。”
“诡道合该就不能兴旺,”徐云风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这个破规矩,就是故意让两房相争。”
邓瞳听见徐云风刚才说了一句,“到了水里,自己会吃亏”,现在心情平复了,对着黄坤说:“等老家伙走了,我们在水里在试试,我倒是要看看你们黄家的什么符。”
“我等着,”黄坤看见徐云风和王鲲鹏对两人打架的事情根本就不在意,口气也硬了,“你不跑就行。”
“我不拦着你们打架,谁输了,”徐云风瞥了两人一眼,“就削一根手指头下来,不然没意思。”
“你当我是傻子吧。”邓瞳脱口而出,可是随即住口,下面的话就没说出来。因为他看见徐云风把手掌伸出来,果然少了一根指头。
黄坤也看到了,把眼睛看向王鲲鹏,“你们当年。。。。。。王师伯干的?”
王鲲鹏叹口气,把自己的手掌也抬起来,也是少了指头。
这下就把邓瞳和黄坤给镇住。过了一会,邓瞳才说:“还真的拼命啊。”
“你们要么就不打,”王鲲鹏说,“打了,就得下注。”
“你们没见过金老二的师父金旋子,”徐云风轻蔑的对邓瞳说,“被你师父的师父赵一二,弄得只剩下一条腿一个耳朵。”
“还打吗?”王鲲鹏对着邓瞳和黄坤问,“这次我一定不拦着你们。”
两个徒弟都讪讪的无话可说,他们各自都看见过师父的手指少一根,本来以为是驱鬼镇邪,或者是和外人斗法留下的伤,没想到是这两个活宝师父自相残杀干的。
“我们的门派怎么会有这种不近人情的规矩?”黄坤揉着下巴——他的下巴刚才被邓瞳的后脑壳撞了一下,“真实邪门。”
“诡道本来就不是正统的道教门派。”王鲲鹏说,“别的门派至少还知道是创立者是谁,我们的门派什么时候开始的都不知道。虽然河南还有牌位,但是早期的几十个牌位,根本就没有名字,唐宋时期的也有很多门人也是这样,只有一个光秃秃的牌子。”
“最早记载有名字的老祖宗,”徐云风说,“是聂政。但是诡道绝不是聂政开创的,他前面还有不少无名灵位。”
王鲲鹏接着说:“其实诡道在大部分时间里,只有单传。一旦门派的人数多了,就会相互残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有什么不知道的,”徐云风轻蔑的说,“因为诡道从来都没有什么长幼尊卑,谁的本事大,谁就拿螟蛉。如果按照全真、青城、崂山的规矩,长房继承门派,你拿得到螟蛉吗,赵先生能拿得到吗,螟蛉应该是金旋子的,金旋子再传给金仲。诡道的司掌,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吗。”
“这么说也有道理,”王鲲鹏说,“所以诡道大部分时间都是一脉单传,总不能徒弟和师父相互打架。”
“现在诡道的人都到齐了,”徐云风说,“先把话说清楚,各教各的,我教黄坤诡道算术,你教邓瞳赶尸、御鬼、符篆、阵法。”
“你们自己觉得有本事了,尽管和对方叫阵。”王鲲鹏说,“谁赢了,我就把螟蛉给谁。”
“你自己不拿着吗?”邓瞳好奇的问。
“我们有别的事情要做,”王鲲鹏说,“差点忘了,以后你们要是遇到金仲的传人,规矩也一样。”
徐云风对着王鲲鹏说:“金仲已经走了,他答应过我的。你不用惦记他回来找你的传人抢螟蛉。”
“我们还有要紧的事情,”王鲲鹏对邓瞳说,“一个星期后,到紫光园来找我。”
徐云风也对黄坤说,“你知道在哪里找我吧。”
黄坤点头,要找徐云风容易的很,大半夜到凌云网吧,肯定找得着。
王鲲鹏和徐云风两人交代之后,就回王鲲鹏的公寓紫光园。留下邓瞳和黄坤。
邓瞳问黄坤:“你身上真的有什么避水符吗?”
“我自己不知道,”黄坤问,“是王师伯给我说的。”
“避水符到底有什么用处”邓瞳好奇起来,“你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身上真的没有,”黄坤急了,“我上哪拿出来给你看,再说了,我凭什么给你看,你又不是我师父。”
邓瞳拍了一下手,“我听说过,你们黄家的避水符,在长江上能呼风唤雨,召集水下的鱼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都是这么一说,”黄坤回答,“反正我是没见过的。”
“到长江上试一试不就知道了,”黄坤说,“看看你们黄家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我要回学校了,”黄坤懒得理会邓瞳,“爱试你自己去试吧。”说完黄坤摆摆手,就要走了。
走出了几步,黄坤听见邓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就知道黄家没种,我师父早就提起过,黄家自从黄莲清死后,什么黄溪啊,黄松柏啊,都是缩头乌龟。”
“你他妈的说什么呢?”黄坤把头转过来,对着邓瞳骂,“你的嘴怎么就这么贱呢。”
王鲲鹏和徐云风回到了紫光园,方浊和寻蝉都在王鲲鹏的公寓里。徐云风破了荡离,但是是方浊把所有人从荡离里拉出来的。耗费了不少气力。所以王鲲鹏让方浊在家里休息。王鲲鹏安顿好了她们两师兄弟,就立即和徐云风去捞邓瞳去了,所以上次在一起大家也没有聚多久,徐云风和方浊还来不及叙旧。
现在方浊精神好多了,看见徐云风了,只是感叹,“差点就把你给忘了。”
徐云风倒是不在乎,拍了拍方浊的脑袋。寻蝉看见徐云风,打量半天,才问徐云风:“你是过阴人?”
“是的。”徐云风在王鲲鹏的冰箱里找吃的,找了一盒酸奶,却找不到吸管,只好用手去撕,结果酸奶甩了自己一身。
“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寻蝉看着方浊说,“这就是你说的徐大哥,怎么看起来跟个地痞一样。”
“假一赔十,”徐云风用舌头舔胳膊上的酸奶,“谁还稀罕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