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头条〗从公务员到移民,致那些终将逝去的青春

  @paul888888 2772楼 2013-03-29 16:34:13
  和看小说一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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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和小说一点关系也没有,生活
  我和Z哥把三舅一行四人带到了一个小海鲜饭店。
  不一会,小W开着他的吉普也来了。
  小W办事进入角色快,进门了。我介绍这是另一份100万的出借人。
  我三舅伸手说,W经理,你好你好,久仰久仰。
  小W看都不看他,大喇喇直接落座,说,好什么好!你也不还钱,没钱我怎么好。
  我三舅伸出来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
  大龙带了他几个哥们也来了,不过大龙气质有点不如之前张扬了,虽然还是个狠角色,但是之前因为赌球收账犯事进去呆了两年刚出来给他留下了印记还在,怯生生的感觉,没有之前狂野的劲头了,他两个哥们还行,一身横肉,能撑住场子。一张大圆桌子,我,Z哥,小W,大龙哥三个,三舅,田军,坐好,三舅的两个他带去看生意的朋友在另一个包间坐着。
  三舅想了想,又敬烟缓解气氛,谁也没搭理他,他只好自己咕嘟咕嘟的喝他自带那个大保温杯里的水,场面非常沉默。
  Z哥使了个颜色,大龙对他兄弟说,你,带没带洗漱用品,今天来了就不走了,和三舅还有这个经理(田军),从今天起,一起吃一起住,赶紧准备准备。
  又问三舅和田军,你俩身上带没带卡,田军说身上就2000,没卡,三舅不接话。
  大龙开始了,操你妈,没钱你出来做个鸡巴生意,就要上去干田军,他不敢打我三舅,因为是我亲戚,又是老头。
  Z哥又一个眼色,说,大龙,别这样,带几位去桑拿洗洗吧,这时田军有点挂不住了,知道去了衣服裤子什么的一收,就等于软禁了。(收债的经常这一手,不算绑架胜似绑架)田军转向三舅说,都是你弄的,你看看,怎么解决吧。
  三舅不亏是老江湖,知道控场的是Z哥,就拖着Z哥出去谈。
  出去谈了什么,我不知道,大约半小时后回来了,这半小时,大龙他们又好一顿吓唬田军。
  回来Z哥和我商量说,我看了,真是没招了,两个选择,要不绑了他俩去桑拿,不拿钱不让走。要不等他说的生意也许能回点款,旁边包间那俩人是他客户,说可能明天一人打50万买他们的工程,可能性我看不大,但是只能蒙一把了。
  我考虑再三,选择了后者,也是前者风险太大,为了探虚实,还叫了一桌子菜,三舅舔着脸点了瓶酒,这酒一喝上,三舅又开始天南地北的吹牛逼,什么认识这个市的市长,那个市的书记,连国家中组部的部长他都认识,完全是一个跑江湖的老客的作风。我心里直骂自己,我能叫这样一个臭农村癞子骗了。不理他自娱自乐的吹,偷偷和他两个客户谈,感觉俩人确实是想买生意,但是又对三舅不放心,觉得三舅太能吹。
  吃了好久,三舅喝high了,牛逼越吹越大刹不住车了,古今中外,凡是街头报纸上的看的奇闻异事,国家大事,历史地理都往外直蹦,田军一直没笑容,忐忑不安一直催他走。
  酒干人散,过了几天,消息来了,那两个人他们没忽悠成,人家怕上当没买,钱没到账。
  说实在的,意料之中。
  再要三舅卖商铺还钱,三舅开始不接电话了,这是从欠债以来的第一次。

  找了三舅说的那个要卖100万的工程所在小城市的熟人打听。原来又是个国营老厂子,一个拖拉机厂,破产了10多年了,厂里还有些机械设备能当废铁卖。那人说,谁说有拆厂房的工程啊,厂子还欠村里人300多万工资和养老金什么的,要是真有拆厂子卖钱的,村里的老老小小就能把厂子围起来要钱。

  我哭啊~~
  刚刚和辉哥喝了点小酒,人就不抗念叨,今天想着辉哥,辉哥就溜达到我家附近给我打电话。

  追债的高潮,就是辉哥的到来,真是牛头马面虾兵蟹将一大堆人我都见了个遍。戏剧高潮迭起。

  从放寒假说起吧,2010年1月,我们部门跟着挂靠的单位放寒假了。
  快放假的时候,我和哥们小高,小W闲唠,小高说,要不你找我哥们辉哥问问,辉哥经常要债,看看你这个事情怎么办。


  我哥们小高早年和同学小董做股票大户室,提交易佣金赚钱,就是拉人进来,挂靠大户室,交易量算大户室的,然后证券公司在佣金中提一部分返还给大户室,当时到处都有这样的,听起来吓人的公司。

  一来二去,认识了也在大户室的辉哥,三个人一起成立了个公司,做大户室的提点。那时候他们要经验没经验,要技术没技术,要背景没背景,就是瞎闯的愣头青。

  辉哥大我们五六岁,爹妈死的早,十几年前就死了。早年家里富裕过,他父母做买卖的,死的时候给他留了几套房子,一套没给他姐姐,他隔几年卖一套,拿了钱整天就是摆场子喝大酒,中间倒腾外汇倒腾纪念币赚了不少钱,也都在夜夜笙歌中败的差不多了,辉哥要脸,去酒吧迪厅场子都是大卡、大桌子,马子都是空姐这个级别的。街上的老混子都认识他,给他几分面子。但是混社会,也是钱撑着,没钱再勇也没用。

  辉哥最后破釜沉舟,卖了最后一套房,混大户室炒股。与小高和小董就合伙成立了大户室。和钱打交道,比的是智商,他们当时差点事。尤其2001年开始的大熊市极其漫长,让人疯狂又绝望。最后大户室在小董疯狂做交易量提点中完蛋了,疯狂打交易量后,其中有个被他们拉来,并且账户交给他们操作的大户80万被打成了零头。那人是公务员身份,钱也不干净,不敢报警,气的带人来闹事,好几次给小董打得满脸是血躺倒在地,辉哥是个场面人,有一次那人又来打小董的时候,辉哥挡在前边,可能是有几分江湖气质吧,后来也就那么算了,毕竟钱是回不来了。小董也流落他乡。辉哥当时钱也被股市折腾没了,三人各奔东西。

  这都是辉哥后来要债的时候和我反复说的,还有他哪次要账的时候和背枪的老混子过招,哪次要账在人家门口一坐一个月什么的,真真假假,他的悲壮的前半生,跌宕起伏。

  后来辉哥败落了,和几个老哥们靠医闹、要债赚点零花钱。就是不干活。

  辉哥最得意的话就是,我这辈子没干过活,也没饿死。你服不服吧。

  辉哥混归混,非常讲义气,听了这事,也直骂我三舅这王八蛋不是东西。我问能不能他出马去要债。
  他缓缓说,你不知道要账有几不要,私对私的,异地的,你这都占了,又是沾亲带故的最难要,我先考虑考虑。

  辉哥还真是在考虑,过几天告诉我,成了,出发吧。找了两个手下,小波,一个面向极其凶的混子,据说会几下。老邓,说是辉哥十几年老兄弟,都快50了,孩子都高中了,据说老家在那边,家里人也是混社会的混子,一旦钱要不出来火拼起来,还能由老邓找人,所以带上这俩。辉哥整得挺有谋略的,也弄得我信心满满。

  寒假刚一开始,我们就出发了,我开着车上了滚装船,在外办事,还得有车方便。

  上船了,我有心思,懒得说话。小波属于特凶又不开口的。辉哥和老邓是一直嘴没闲着,加上对面床铺有个搞传销的农村小伙,三人简直是群口相声。老邓一边讲一边吃喝,船开到一半,老邓因为吃得多喝得多,竟然开始上吐下泻了,弄得我哭笑不得。还没开始办事,先挂了一个。



  到了地,我这人好吃,打听港口附近有个老字号饭店,那地方以前是以出产厨子著名的。去吃了下,老邓一边拉一边吐一边还能吃下去,真乃神人也。但是毕竟是小地方,即使是老字号,味道也很一般,估计好厨子都去大城市了。

  出来后,天空就淅淅沥沥的下雪了,老邓去药房买了一盒山楂丸。
  为什么买山楂丸,说来可笑,一方面是老邓上吐下泻需要,一方面辉哥说要是一会见面你三舅又吃各种小药丸装病,老邓就拿出大药丸子吃,气势上压住他。

  我三舅那地方就是农村,从市区还得开一段时间才能到,到了地方都晚上8点多了,雪越下越大,那地方号称“雪窝”,还真不是传说。

  辉哥说这么晚了,是进不了人家了,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人在囧途,喝凉水塞牙缝,竟然遇到研究生考试,竟然在这个偏僻的市郊的一个大专设了个考场。周围本来就没什么正经的旅馆,都是那种简陋的给学生弄的炮房,竟然也都住满了。几个人一边在冰天雪地里打听一边骂娘,找了20来个小旅店,全客满。

  后来找了个大众浴池,水准也就是80年代那种浴池,上边有休息室,厕所在走廊,热水在楼下浴池,踏板脚踩出水的那种。唯一比较乐观的是有空调,还有热风。

  辉哥很仗义,说我钱被骗了,穷,给我省着点花,出来要债,也不是来享受的,考虑到这么晚了确实也找不到住所了,30一间房,要了两间。

  半夜,辉哥说,这他妈的怎么这么冷,我说,我早他妈的冷的睡不着了,仔细一研究,原来空调实际是个空调壳子,里边是个通风管子,浴池烧热水的时候,这边吹风,热风,半夜浴池没人了,不用了,现在呼呼的吹凉风,这山寨精神。

  没办法,把所有的衣服都穿上,羽绒服也穿上,袜子和鞋都穿上,盖上被子,朦朦胧胧凑合的睡吧。

  要债路上的艰辛,可见一斑,这不过是小事情一件。

  第二天,浴池开了,热风又来了,大伙先下去洗了个热水澡。
  然后找了个山寨的永和豆浆,

  开始研究计划.第一步,如何进门...
  辉哥说,要不这样,装查水表的吧。
  我说不如装送快递的。
  辉哥点头说可行,正好老邓是南方口音,装快递员挺像的。

  然后围着三舅家的小区仔仔细细转了几圈,看看有几个门,一旦出事怎么跑什么的。

  然后,大家就静静的等着下午进屋要账了,要账的技巧上说,下午是比较好要账的时间段,网上那么说的,辉哥也那么说,据说是利用人着急吃饭,怕下班别人看到,时间充裕方便谈判,怕要账的人在家里住下等综合心理,那段时间,这样的知识没少研究。

  中午,雪已经有半米多高了,漫天大雪。下大雪唯一的好处就是,我拿雪把车牌子盖上,看不出是外地车。

  中午吃饭的时候,旁边桌子客人钱被偷了,来了两个巡警,辉哥说,一会就要见到他俩咯。辉哥最后布置了下,一旦公安来了如何说,一旦社会混子来了如何说,一旦公安要带人走,应该怎么样。
  讨论下来,公安带人走的概率是最大的,这样情况,辉哥去说明情况,老邓和小波坚决不走,要是公安要带我三舅走,大伙就一起走。

  我不进去,不方便谈判要账,就负责在外边车里给他们报信,看看谁来了。他们好做准备。

  我们的战斗就要打响咯,一脸兴奋与期待。我也一样。感觉辉哥这么专业,应该会有个圆满的结局。
  下午,雪一阵比一阵大,天空阴沉沉的。
  吃完饭,辉哥带着老邓和小波踩着大雪咯吱咯吱的进小区里了,我车停在门口,坐在车里,看着他们仨身后一串串脚印,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才一刻钟功夫,辉哥电话来了,里边一阵一阵的吵闹声,辉哥问我地址是不是搞错了,我说邮寄的时候就写得这个地址,辉哥说,不对,他们两个老头老太太都不是,转头又能听见他和那两个人的对话,辉哥问他俩认不认识我三舅的时候,那两个人犹犹豫豫的声音。我猛然醒悟,三舅这老狐狸连邮寄地址都写的他亲家的,隔着电话大喊,那两个是我三舅的亲家,他俩住对门。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三舅听见吵闹声,开门了,辉哥问你是***么,那边承认了,辉哥说,就你了,进屋谈吧,我这边电话里干着急,又过了一会,嘟嘟声,电话挂了。

  焦急万分又无可奈何的坐在车里,一会,警车果然来了,一会,来了一帮人,一会,又来了一帮人,一会,警车走了,一会,一帮又一帮人走了。我打辉哥和小波的电话,都没人接,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设想的预案一个也没实施。

  晚上,雪下得车都开不了,那个浴池我是不想住了,但是研究生考试还没完,客房还是紧张。冒着大雪和严寒,找了好多旅店,终于在3公里之外找了一个有空房的酒店,要180一晚,在农村,这是天价了。住进去才知道,因为这间是把头山墙的房间,当晚零下13度,屋里也零度左右,没空调,所以才没人住。我住进去躺了一会,一方面是冷,一方面是心焦不知道辉哥他们如何了,转身又起来。
  下了楼,我和老板娘说,要个枕头再多要一床被子,一会回来给我送上去。
  然后冒着大雪又朝三舅家走去,已经半夜12点了,三舅家还亮着灯,打电话还是没人接。过会小波来了个短信,说“今晚我们住下了,你自己找地方。”
  我总算知道他们没什么事了,又冒着雪回到酒店。
  一会敲门声响起来,进来一妖艳的女的,拿个枕头,说是来送枕头的,我接过来,那女的也不走,问我寂寞不,我说一会还来人睡觉呢。那女的问,男的女的啊,我说男女我也不知道,那女的问啥时候来啊,我说我还想知道呢,烦着呢,别扯这个了。好容易给她撵走了,回头看枕头,真脏,拿着下了楼,问老板娘,说你这枕头黄的好像尿过了一样,赶紧给我换一个,叫你给我加床被,想什么呢。老板娘哈哈直笑,给我又送了床被。第二天起来,我看那酒店节目还挺多,别的房间里还有玩红绳的设备。

  第二天一大早,人有心事睡不着。我又去了那个山寨永和豆浆,农村小镇也没别的可以放心吃的,一色山寨的东西。很多赶考的学生正吃着早餐,想起之前我还在高校里工作,现在跑到农村来要账了,或若隔世。正想着,辉哥电话来了,给我激动的啊,总算能知道情况了。
  隔着山寨永和豆浆大王的玻璃,大雪里远远看着辉哥穿着他那件黑色皮面羽绒服小跑来了。辉哥的专用战袍,辉哥说那衣服挡刀
  我叫辉哥吃饭,辉哥说,不吃了,你三舅伺候的挺好的,早上吃的小馄饨。

  和辉哥说话,不用你问,辉哥自己就能不停的讲。辉哥开始讲这一天半的经历。
  那天,他们仨上了楼,老邓装快递,开了门,他立即站在门里防止门关上,结果那老太太说找错人了,吓够呛,大喊大叫的,弄得辉哥也大喊大叫的,但是问他老头是不是三舅的时候,老太太犹犹豫豫的声小了,这时,我三舅在隔壁开门了,他们三个第一步任务就达到了。

  进了屋,三人在屋里坐下,一会功夫就来了20多个人,巡警,小区保安,亲戚朋友,一波波的。但是都是看眼的多,没人说什么,巡警问他怎么回事,辉哥把借条一亮,讲了下来的目的,巡警立马就要走,我三舅抓住巡警不让走,巡警硬着头皮坐了10分钟,还是走了。


  剩下的亲戚朋友一看三个人的架势,也都不多说话,只有他亲家老头大着胆子问了几句,辉哥把情况一说,大伙也都没了声,毕竟是缺德冒烟的事情。辉哥一看火候到了,说你们要么是帮着还钱的,就留下,要么就赶紧走。稀里哗啦,人都走干净了。谁都觉得这事恶心,不愿意沾。

  辉哥这时候一拍脑门说,你不知道啊,我真没想到,人少了,我们遭罪了。我和老邓是讲评书的水平,你三舅就是复读机的水平。整整8个小时,你三舅从3点到11点,坐在小马扎上,给我们讲了整整八个小时不换气。从他下乡讲到办企业,从养了老人送终到他儿子结婚你没来不够意思,讲的我们仨什么话都插不上,后来我们干脆睡着了。

  这不,一大早,我过来和你商量,现在你三舅说可以先还30万,你看如何???

  这时,我做了这次讨债第一个错误的决定,说这样以后的钱恐怕就再要不来了,你还能再来么?辉哥想想说,也是,这恐怕我是再不能来了,好人做到底,我拼一下。我接着说,他有绝对的还款能力,说30万本身就是讨价还价,这次必须把本钱100多万要回来,利息才是商议的部分,本金不和他商议。

  辉哥点点头,恩,理论上拿30万不少了,但是咱们这关系,我为你再拼一下,辉哥这人好脸,知道这事小高、小W他们都知道,看着辉哥本事呢。

  后来Z哥一再批评这个事情,说30万不拿,这是讨债大忌啊,小钱你不拿,人家就更死扛了。也许吧,这都是后话,后面的事情都是无法预测的,当时情况给我们的感觉相当乐观,谁知道就在辉哥出来和我见面这段时间,出了问题。

  辉哥说他暂时不想回去,说出来去青岛办另一个讨债案子出来的,马上回去就不像了。这一天,我和辉哥就躺在破宿舍里,东拉西扯的,听辉哥讲以前讨债的事情,这个朋友死了,那个朋友吸毒了,铁哥们穷的没法了,跳楼了,自己以前混的好的时候的辉煌,一讲就是半夜。


  当晚,我和辉哥又找了一间小旅店住下了。
  第二天,辉哥还不回去,说他们三个换班。我带了笔记本电脑,旅店里竟然还有个网线能上网,辉哥对植物大战僵尸一见钟情,正玩着,老邓来电话了,说想回去。

  我当时一时没反应过来,老邓自称有工作,为这事请了一周假,这不到两天,就要走?因为是辉哥的人,我也不好说什么,老邓说走之前要去200多公里外的莱西老家看看。能不能我送他过去,当天去,吃个中午饭就回。

  我其实非常不高兴,这是玩哪出,出来旅游了啊,拿我当银行用啊,免费出来玩了一圈回去了。但是也不好拒绝,毕竟为我出来一趟。和老邓约了个地点,去接了他。

  老邓上车就和辉哥讲对口相声,如何拿大山楂丸子在气势上压住了我三舅的小药丸,如何面对那么多人谈笑风生淡然处之之类。又说辉哥走后,我三舅就给老邓攻心,先是要带老邓和小波去找小姐。三舅又和老邓谈心,谈老邓都50的人了,应该自己做老大,怎么能叫40来岁的辉哥呼来喝去的。进一步说,老邓出来要债,叫正在上高中的女儿知道了,怎么想,叫以后结婚了女婿知道了,怎么看......
  老邓这边说,这边大伙当笑话听了,一路说着,在大雪的路上开到了莱西,200公里走了4个小时,中间还走错了一段路。

  下了车到了地方。老邓的亲戚开了个比亚迪来了,去了一小村子,真是小村子,100来户人吧。酒桌上,真是烂菜一堆,最好的可能就是一盘狗肉了,光是拿散白酒喝。我这人挑嘴,就干吃了1个馒头,看着脏了吧唧的饭菜就反胃。借口出去看看村子的样子,出去了。雪后初晴,小乡村其实还是很温馨的,但是也就是个新鲜,住起来就是另一个感觉了。在村口的小铺,守着小铺的炉子喝了两瓶营养快线,这东西出了时间不长,山寨起来可能难点,买了放心,别的什么雲碧的大瓶装、王夫吉、还有康帅富冰红茶琳琅满目的,在小乡村,这些幽默的山寨品牌不是微博上的笑话,是真实存在的。

  在村里转了两圈,那边他们也吃完喝完了,接了老邓和辉哥往回走。老邓的亲戚,他那个侄子,一直想接这个讨债的活,说把我三舅拉来搞定,莱西的农村,当时不少人干讨债的活,辉哥没同意。

  我们来的路上,光听老邓讲这两天的事情,乐哈哈的。回去的路上,他俩喝的有点多,迷迷糊糊睡了,我一个人开车,清静下来,脑子就开始琢磨事了,越琢磨,这事就觉得越蹊跷。

  老邓跟着辉哥来,说好了最少1周,多了继续请假,这才两天,什么事情他着急回去,他不知道钱要回来比他工资多得多么,除非......
  到了海港,车堵得特别厉害,我拿了500块让老邓自己买票、路上买点吃的,山高水长,就此别过。

  心里揣着大大的问号,和辉哥开车回到旅店。

  辉哥还是不打算回去和小波一起,留小波一个人和我三舅耗着。

  我问辉哥对小波放心么,辉哥说小波毅力极强,能坚持的住。我慢慢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啊,辉哥不是个傻子,马上明白了,我顺势问,你觉得老邓这么走,正常么。辉哥沉默不语。过了一会,缓缓的说,我明天回去看看。

  晚上,辉哥给小波打了个电话,随便唠了几句,内容都是我俩商量的一些小陷阱,能测试出小波是不是和三舅一伙的,越试探心里越凉。试探完了,电话挂断之后,我长叹一口气,唉~,辉哥啊辉哥,你这都带些什么人啊,当时叫大龙带兄弟,你说带你的兄弟熟悉,一起很久的老哥们了。现在,才两天就都叛变了,不但钱没要来,以后反而更难要了。辉哥也长叹一声,唉~我这一辈子啊,有钱的时候风光,没钱的时候,连老兄弟都这样。

  辉哥还不死心,晚上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就和小波故意打电话谈事继续试探,结果听到小波说话词不达意,旁边还有另一个人悉悉索索的声音,辉哥知道是我三舅也在听。下午,小波竟然主动打电话了,问30万行不行,拿了就走吧。辉哥大怒,骂,出来要账,我是挑大梁的,什么时候轮得到你!

  下午,我和辉哥商量,形势比人强,你这大将就带了两个兵,现在都叛变了,不但人家不怕了,还拿咱俩当SB看,我叫大龙带几个狠人来吧。辉哥事到如今,没了别的办法,也是羞愧难当,点头同意了。

  给大龙打了电话,大龙倒是干脆,问清楚怎么走,带几个人。说要打个招呼,叫哥们收拾收拾,过会又来了电话,一切OK,明天就到。我这才来了一点点精神。辉哥唉声叹气了一下午,中间我哥们小高知道了情况,也给辉哥一顿埋怨,说他识人水平太低,还不如小高他们来,现在太丢人了。

  第二天早上,已经是我们来这边的第五天了,辉哥一大早就去了,告诉小波,辉哥一人在三舅家扛着,打算用小波去上海,辉哥故意这么说的,吓唬我三舅,因为他儿子,也就是我表哥,那个当厂长的,在上海工作。小波信以为真,辉哥给了他300,叫他走了。

  后来辉哥说,老邓和小波和他这一别,以后再没见过,估计三舅给他们一人也就几千块吧,十几年的老哥们,现在我小辉混的趴下了,落魄了,交情也就值这么点钱了。穷哥们人情比纸薄何况现在人家还能给个几千的,他们混的也不好...

  辉哥这边替换了小波,在我三舅家比耐心。我这边去接坐船来的大龙,特别顺利,大龙本身是个战将,经过半年,监狱出来时那股怯生生的劲也没了,神采飞扬,带了3个人,一个是会做饭会说话的帅哥,还有两个刀手。那两个刀手很瘦小,但是大龙说都是办事的,我说就是吓唬吓唬,他俩不用出手了,大龙说是刀手的人,我知道肯定就是吃这碗饭的,因为大龙出来混不玩虚的,就是打打杀杀的。4个人别看年纪不大,那种劲,一看就不是社会上那种装逼贩子。走路从海港里出来的时候,我看大龙腿一瘸一瘸的,问怎么了,大龙说最近刚打了一个定点,地太滑,穿拖鞋一个鞭腿的时候摔地上了,腿摔断了,前段时间一直养着。要不是F哥这事还在家养着呢。

  我有点感动,大龙是我一个哥们的弟弟,其实除了打架,其他时候特别彬彬有礼的,根本想不出他平时干的事。

  按照事先的约定,大龙不出面,因为以前和我三舅见过。

  其他三个人装作是辉哥的小弟,给三舅一个突然打击。
  谁知这个打击有点过...

  辉哥后来和我形容当时的情形.
  门铃叮咚一响,辉哥知道人来了,开门。
  三个人进门端着盆端着毛巾牙刷,就当自己家霍霍了。其中特别会说话的那个进门就给了辉哥一个大大的拥抱,大喊:辉哥辛苦了,哥几个来陪你过年了!剩下两个刀手,一句话不说,一个进了厨房就炒了一盘腰果花生,拿了瓶酒自己开吃开喝,一个进了厕所开了浴霸洗了个澡之后又开始拿足浴盆烫脚。辉哥更是有了生力军后和大伙谈笑风生。

  按照我和辉哥、大龙、Z哥之前的商量,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是谈如何还钱了,不可能出别的情况,没想到,我三舅的抗击打能力很强,手段更是毒辣,时隔多年,写到这里,我还在想,我这辈子遇不到更有韧性和更无耻的人了。
  @巴西一号 2812楼 2013-04-03 15:13:41
  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追债这段这是否真实,因为第一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第二,你三舅家境也还可以。基于这两点是很难让人明白为什么出现这种事,如果是真的,就使人不得不重理解人性,以及亲情,以及加强防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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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细节都是100%,我不写小说,如果我的目的是写小说,不会写得这么枯燥。
  @羡慕你还有梦想 2815楼 2013-04-03 20:44:44
  我也有点怀疑这段的真实性。既然三舅是这样一个烂人,作为外甥的楼主不可能一点也不了解。怎么还会那么痛快就借钱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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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不了解,作为自己娘家人,我的消息都是我妈传递的,她报喜不报忧啊。追债的时候才发现这人多么无耻
  @野狼伯爵 2813楼 2013-04-03 17:28:11
  半年了,希望楼主大哥不要弃楼,我有足够的耐心继续跟下去,直到结尾,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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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啊,其实上边这段是追债,写的尽量真实,和之前的轻松简单相比,还是心情的变化,后面写的是面对衙门的无奈,体制最无奈的的地方,就是和衙门打交道了。往后看吧,在道德沦丧的中国遇到的亲戚骗亲戚不算奇事,在法院站几天,你能听到各种奇闻异事,比我这事奇异多了。

  接下来就算是普法教育和防骗指南了,加一句,100%真实,不是小说。
  晚上,大龙和我住在小旅馆里,辉哥和他三个小弟住在我三舅家,刚躺了片刻,他小弟就打电话,出事了,三舅和他老婆不见了,被110虚晃一枪,没影了。

  原来,他三个小弟刚进门不久,晚上8点钟,110就来了,110说你们要债可以,但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只能留两个人,交涉了一番,让辉哥和会做饭的帅哥留下,两个刀手不能住。两个刀手没办法,去门口的小旅店住了下来。

  三舅谋略的第一步,分而治之。第二步,金蝉脱壳。

  11点钟,110又来了,因为辉哥和那个帅哥就两个人,来了一屋子警察,人少了,就有点应付不过来。等和警察交涉完了,警察稀里哗啦走了,转眼一瞧,屋里一个人也没有了,我三舅老两口不见了。俩人追下楼去,白茫茫的冬季北方,月明星稀,白晃晃的一个人也没有,人还上哪里找去。

  辉哥这才明白中计了,在外地,人没了,债还怎么要??

  辉哥打电话给我们,我们六个人一商量,不能分开住了,要是再来一帮流氓,别说要钱了,自身难保。还是辉哥经验丰富,给110打电话。半夜1点,来了两个巡警,今晚第三次了,我记得一个巡警姓时。辉哥先是记下了警号和人名,然后问这个巡警,我们要账,身无分文,怎么办,人你们带走了,经济纠纷你们参与了,怎么办。姓时的巡警说不知道情况。辉哥问,你们能给我解决住的地方么,我们没钱,住你们警察局啊?两个巡警同意我们住三舅家。辉哥继续说,你让我们住,我们住了,丢了东西怎么办。巡警倒是通情达理的,说我相信你们100多万的钱还被欠,这屋里加一起没不值几万块,犯不着。

  辉哥点点头,送走巡警,辉哥摇头,你三舅,我服了。现在来流氓打架,或者诬陷我们偷东西和私闯民宅的口子都封住了,应该今天不会有事了。但是最关键的,这是知道我们打不起消耗战,直接把老巢都扔给我们走了,看我们能耗多久啊。这架势,要么耗下去,要么撤。但是,我辉哥今天就不是钱的问题了,这是我辉哥脸的问题,叫这老B头耍死我了,我今年都不打算走了。大龙也很生气,怒道,就不走了,就不信他一辈子不回来了。

  两个刀手倒是江湖人的气质,四海为家,哼着小曲去翻弄冰箱,一会叫帅哥做了一份红烧大虾,又炖上了几个猪蹄子,就着啤酒,吃喝起来,泰然自若,混若没事一样。一夜无眠,躺在床上,这几天的每一幕都一一闪回,有些累了,心累。
  @巴西一号 2823楼 2013-04-04 14:51:12
  或者更准确地讲:只是部份少经世事的我们对这种道德沦丧的诧异,而并非来自对事件的怀疑,因为我还是很相信楼主的为人。我会继续顶下去,希望楼主能继续坚持…也提醒楼主慢慢来,写的舒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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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提醒,我会写的更令人阅读顺畅些。
  @床头弄青梅1 2825楼 2013-04-04 21:32:00
  楼主,我也被人欠了钱,现在他全家都跑了,我想住他家去,反正没房子,可又怕他以后倒打一耙,说丢东西了,难道我去撬门也先报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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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多法院,钱少私了。
  @羡慕你还有梦想 2832楼 2013-04-05 22:09:47
  楼主今晚不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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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更啦,早起上坟去,谢谢关注
  说说书吧,前几天有人问,很久不看书了,想不起来。最近翻微博,想起两个作者,龙应台的民主写的入木三分,人情写的催人泪下,推荐。陈志武的政治经济写的浅显易懂又理性,推荐。
  @断肠人在加国 2829楼 2013-04-05 14:50:12
  LZ , 移民是条不归路. 我也经历了以为看透中国,移民,以为看透国外,回国,被中国折磨得受不了,又出国. LZ的感情生活还比较顺利, 比较幸运的了. 我比楼主在这条路上还多折腾了7,8年呢. 生于中国,的确选了个困难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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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你幸福
  第二天上午,我和大龙去超市,买生活用品,准备打持久战,在外边,人吃马喂的,也不少花钱,县城建设的还不错,不是很远的地方竟然有沃尔玛。
  才进超市不久,帅哥小弟就来电话了,气喘吁吁的,说,快回来,警察又来了。我和大龙撒腿就跑出超市,钻进我的车就往回开。小县城地方小距离近,开了几分钟,就远远看见辉哥和三个兄弟在小区门口的马路上围着警车不让走,两个刀手和副驾驶的警察撕扯着,辉哥和那个帅哥拽着后边车门就要往车里钻。

  当时的情形非常搞笑,平时都是警察和协勤往警车里拖人,辉哥几个反过来,主动往警车里钻,警察拦着不让上车,围观的人也不少,都兴致勃勃的议论的,没人知道怎么回事,开了眼了。我和大龙也不明警察怎么又来了,来干嘛,远远停了下来,帅哥小弟看见了我们的车,远远跑了过来。帅哥说,刚才三舅的女儿来了,带着四个警察和协勤,不知道回家拿什么东西。辉哥和警察要人,要求见昨晚被警察接走的我三舅和三舅妈,要一起去警察局谈。一直撕扯到小区门口,警察不让上车,辉哥几个就不让车走,这就僵在了那里。

  我赶紧给辉哥打电话,叫他们放警车走,我这边开车跟着他们。辉哥心领神会,又假装撕扯了几下,让他们关车门走了。警车一路拉着警笛钻来钻去,我开着车在后边跟着,在县城里玩起了极速飙车,兜了两圈,警车果然进了当地的天府街派出所,大伙也远远下了车,守在派出所门口一个小拉面馆里坐着等人。
  @dinga_puco 2836楼 2013-04-05 23:02:43
  楼主,看过袁剑的 《大拐点》 么
  讲中国经济的,作者的很多文章被和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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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明觉厉啊
  @羡慕你还有梦想 2839楼 2013-04-06 21:41:34
  楼主今晚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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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法院惹了一肚子气,更
  这一坐,就是半个上午加一个中午,我们几个几碗拉面吃完,还是不见人出来。负责看后门的帅哥一直在外边等着,冻得鼻涕眼泪的。
  辉哥想了想,说,还等个鸡巴,你们继续在各个门口看着,我和大龙进去和他们谈谈。

  以下派出所里的情节是辉哥和大龙叙述的。
  辉哥和大龙一进派出所,派出所就如临大敌。出来了十来个警察围着他俩。
  辉哥说,我是来要人的,有人欠了我的钱,你们把他接跑了,你们能负责么。
  一个小胖子警察说,人在派出所门口就下车走了,和我们派出所无关。
  辉哥和大龙小声商量了一下,打量了一下形势,警察局里有两个楼梯,大龙假装往里边楼梯走,几个警察就去拦他。辉哥就往另一条楼梯冲,大喊着要见派出所所长。辉哥没冲上去,就被几个警察拦了下来。但是这么一闹,好歹一个指导员出来了,辉哥把情况前前后后说了一下,指导员只是表示了对要债的同情,也没说什么,就走了。辉哥也无奈了,只好又出来和我们会和,继续守着前后门。
  守到下午四点,派出所别说我三舅一家人了,连警察都没进出的,反正农村派出所,平时也没什么事。
  我们也无奈了,太被动了,守了一天没个结果,悻悻的回到三舅他家蹲点。
  回去才发现,我三舅的女儿把厨房门拿钥匙锁了,大龙气坏了,一个飞腿把厨房门踹开了。我三舅的女儿就是个不长脑子的人,也不想想锁个厨房门能如何。
  帅哥小弟又开始发挥厨艺,大龙更是不客气,竟然找出冰箱里的一包海参,加上之前找到的一坨大虾,开始做红烧海参和干烤大虾了。一个刀手从我这里拿了100块,去小铺搬了一箱青岛啤酒上来,另一个拿了100去买了几包水果瓜子鸡脖什么的。
  我三舅家顿时有一种花果山水帘洞的感觉。到处吃的喝的,一片乱七八糟。
  大伙正吃喝着,没电了,看看前后左右的楼,都有亮光。
  三舅这是和我们玩真的了,找物业拉电门断电了。

  电门在一楼,把电门合上,电来了,没一个小时,又没电了,下去一看,这次不但电闸关了,连电门箱都锁上了。买了蜡烛,点亮了继续吃喝,借着烛光吃喝了一小会,一个刀手说,本来不想露一手,但是这么吃也太憋气了。我去给你们露一手。

  这人下了楼,拿个螺丝刀和一段铁丝,转过身不让我们看,就轻轻一捅,然后拿个石头一敲,锁就开了,锁还不坏,锁还能合上。遇到开锁高手了。这次再接上电,就再没人使坏断电了。

  但是...
  过一会水又没了,哭笑不得。

  当天晚上,没水用,只能拿可乐和啤酒凑合。
  第二天一早去了小区物业办公室,直接告诉几个SB不给水就不客气了啊,结果中午还不来水。到处找了一圈,发现分户的水阀在楼门口的井里,井上带盖还有一把大锁。
  我这下生气了,去旁边的装修材料市场买了个10磅的大铁锤,回来就砸,砸了几下开了,把水阀扭开,然后又去物业公司骂了几个SB一顿,人家耍无赖赖账你们跟着乱什么,水再就没断过了。

  这天就这么过去了,半夜,暖气又凉了,第一遍,发现是门口的分户阀拧死了,我们打开,然后过了不久,又凉了,这次真找不到原因了。也懒得找了,直接把3P的空调打开。
  三舅不但激怒了我和辉哥,大龙他们也怒了。
  纯心霍霍起来,把空调打到29度,热的在家里穿着裤衩喝凉啤酒打牌。

  讨债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又一天的耗着,越是没事心里才越是觉得苦,辉哥是光棍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着急回家,大龙的几个兄弟也都差不多情况,两个刀手在这边好吃好住的,竟然还胖了几斤。

  只有我不行,因为我是告诉家里寒假出来给公务员培训才出来的,眼看已经折腾了20来天了,来来回回带去了8个人,车马费、住宿费、吃饭钱还有人情费,也花了小三万,坐吃山空不见回头钱。

  从结果来看,三舅不回来,坚持下去也意义不大了。

  中间辉哥又去大闹了一次派出所要人,当然也是空手而回。

  我和辉哥商量,要不咱回去吧。
  辉哥应该是考虑到了小W、小高那边的面子问题,也考虑到这段时间和我结下了不错的情谊,情和义两方面考虑,都不能走,况且有老邓和小波叛变的事情让他丢面子。
  商量过后,辉哥让我带大龙他们回去,他坚持住在三舅家,不见到三舅不走。
  我问他安全怎么保证,辉哥很乐观,但是说不得不防半夜来弄他的,让我去找了个换锁的,把锁芯换了。换锁的问家里怎么狼藉一片,我告诉他家里打架了,他还以为是两口子打架呢。

  带着对辉哥的牵挂,我和大龙他们一无所获的回去了。

  当时已经快春节了,船上人很多,我们买的白天的散席,大龙是兄弟,坚持不让我再多花钱买船舱票了,能省几百是几百,这和之后陪着法官去,自掏腰包花了几千冤枉钱要一等舱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散席,别人看我们几个也不像是好人,都主动让开点距离,大龙让我在椅子上躺着,我心烦,让他休息,自己到甲板去了,坐着吹着海上冬天刺骨的海风,心烦意乱发呆发了2个小时,大龙上甲板来找我了,说找了我好久没找到。我叹了口气,说“大龙啊,你说你F哥,讲究义气,讲究情义,想不到出这事,这钱,就这么完了???”大龙说:“没事,F哥,钱瞎不了,他死了还有他儿子,等开春天气暖和了,我们再一起陪你来,何况还有辉哥在这边看着呢。”大龙其实之前一直瞧不起辉哥耍嘴皮子,但是经过派出所的两次闹腾,大龙对辉哥有点刮目相看。
  回家后,我父亲竟然有点激动,可能是二十多天没见的原因了,晚上还自己喝起酒唱起歌来。人老了,开始情绪化起来,年轻的时候他一直以事业为重,老了,开始念情了。

  我每天的心思都在辉哥那边。

  开始几天,辉哥一直说没什么动静,我走的时候,和他去超市买了500块的吃喝储备着打持久战,辉哥天天开着空调穿着内衣裤在三舅家里打植物大战僵尸。实在无聊了就出去溜达溜达,看看能不能在路上碰到三舅,但是一直没碰到,有一次碰到了三舅的密友谢娟,谢娟看到辉哥了很头大,估计回去也告诉了三舅,人还没走呢。
  有一天,辉哥和我通电话,说半夜门锁响了一下,接着没动静了,估计是有人想试试能不能开门,结果因为我们提前换了锁芯,门没有打开。我有点担心,辉哥说一点事情没有,他那个10磅的锤子一直放在旁边,他越这么说我越担心,担心我三舅狗急跳墙找人揍他。

  随着春节的临近,辉哥那边还是一点点消息都没有,一潭死水不起波澜,我一点点从担心变得绝望起来,看来我三舅为了赖账,真是连家也不要了。

  我想错了,忽然有一天下午,我的电话响了,打电话的竟然是谢娟,我三舅的密友,她住在三舅家的旁边楼,谢娟很紧张的说,出事了,出事了,我从窗户看到你那个留在你三舅家的朋友穿着内衣裤被警察架走了,来了好多辆警车和警察,连防暴车都来了一辆,我听了脑子嗡的一下。我最怕的就是辉哥出事,这下看来出大事了。

  我给辉哥打电话,不通,给我三舅打电话,不通,在觉得最不可能的地方,出事了,没想到警察竟然能出动这么多,参与经济纠纷。

  急急忙忙去找Z哥,Z哥叫我冷静些,警察参与了,说明人不可能出安全问题,也就是抓走拷打一番,吓唬吓唬,你三舅估计下血本了。等晚上估计就有消息了,我心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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