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头条〗从公务员到移民,致那些终将逝去的青春

  @默守12345 2871楼 2013-04-10 21:39:28
  楼主,你妹 可把我等坏了~ 楼主近来可好?还以为这楼楼主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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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根留住啊。
  从Z哥家里出来,我每隔半小时给辉哥打一次电话,猜测这各种情形,甚至找什么人去救辉哥,我都联系了。

  半夜,辉哥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之后的几年,辉哥一直描述他当时的光辉形象。

  当时,辉哥正穿着内衣内裤在空调下打植物大战僵尸。

  忽然听见门“吧嗒”一声开了。

  呼啦啦涌进来一屋子警察。

  辉哥说他当时纹丝不动,继续植物大战僵尸。警察说:“就你一个人啊?你挺有意思的?不怕么?”辉哥说:“来了我就没怕过”。一个小胖子警察,似乎是这事挑大梁的,就要辉哥跟他走,辉哥坚决不走,上来好几个警察架着他,辉哥反抗,一帮警察直接把辉哥按在沙发里,使劲的掰辉哥的胳膊,辉哥强忍着不出声,虽然疼痛难忍。警察给辉哥上了手铐。往门外拖,辉哥在拖的过程中看到了在门外边偷偷看着的我三舅,一把扯翻了桌子,然后头往墙上撞,说“王**,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前阵子还一起勾肩搭背喝酒,你说缓几天慢慢还我钱,今天你就叫警察来弄我,你等着的!”据说辉哥撞得满脸是血,我三舅竟然扑通一声给我三舅跪下了,磕头求饶。让辉哥和警察都愣了。随后,在撕扯中,辉哥被带到了天府街派出所。
  辉哥去了警察局,教导员先查了辉哥的犯罪记录,没有,警察继续无奈。从出警的阵仗上看,我三舅应该是以为大龙他们都在,去报了有逃犯的假警,否则不至于出了这么多警察,更有意思的是,后来我三舅亲口说的,给了领头出警的几个小头头,一人1000元,小地方,1000元就能买个警出警,这在大城市,起码不得3000啊。

  因为师出无名,指导员先给辉哥讲道理,拿出治安管理条例第多少条来念,说辉哥触犯了不经别人允许,在人家居住这一条。辉哥不看,教导员逼着辉哥看。然后辉哥问不去人家,如何要钱?你不让我住人家,我也没钱了。教导员说,你可以每天早上8点开始,每天呆不能超过几个小时。然后,教导员威胁可以拘留辉哥,辉哥说你随便。教导员也无语出去了。

  这折腾到了晚上,教导员放了辉哥,我三舅又来了,拿着辉哥留在家里的东西,又拿出1万元给辉哥,让辉哥买船票回去,辉哥拒绝,我三舅竟然再次下跪磕头。辉哥无语,去了第一次去住的浴室。给我也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我这时,也有点无奈了,商量让辉哥回来。辉哥怒道,我绝不回去,不能让他过好这个春节。
  辉哥在浴池住的期间,又认识了几个春节去那边讨债的河北人,讨债,各有各的不幸。那几个人和辉哥常常一起吃饭。
  辉哥嘴皮子溜,一来二去,和旅店的小老板混熟了,小老板说其实村里人都知道这事,都觉得这老头不要脸,但是老头舍得花钱,那些小警察也就着理由收钱。除夕当天,我和辉哥一直没断电话,叫辉哥回家,辉哥就是不回。电话里知道小老板一家人请辉哥吃了饺子,喝了酒。酒足饭饱之后,辉哥又去了三舅家,没进门,和小区的保安一顿聊,保安也说大伙都知道了这事,都觉得不要脸。但是听说三舅打算过完节就彻底解决这个事情。辉哥说保安也不知道怎么解决法,但是老头和街坊四邻都说了,他能解决好。

  辉哥的套路就是让我三舅知道,春节了,他还没走,不还钱就不算完。

  这个策略似乎是起作用了,因为我三舅竟然开始主动和其他几个舅舅等亲戚打电话,商量他要把他的商铺卖给我或者抵押给我这个事情。
  @山村夜色凉如水 2878楼 2013-04-11 17:04:25
  搬个小板凳听楼主讲故事。
  楼主好人,这事一定会有个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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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比文学走得更复杂,更有意思,接下来一直到今天,故事还没完。
  果然,三舅通过亲戚传话来了,之前他的那间商铺,打算转给我,但是现在商铺是他儿子的名字,能不能让他过完年,等正月十五之后,他当厂长的儿子王大勇从上海回来,我带着几个亲戚做个见证,一起去山东把房子过户给我,作为补偿。在过节这段期间,辉哥就别骚扰他们了,行不行。

  我有点喜悦,觉得这事没白忙活,总算有了着落。

  忙打电话报喜给辉哥,辉哥正在小旅店睡觉呢。我电话里说:这事差不多解决了,辉哥就别受苦了。辉哥嘿嘿一笑,说,但愿吧......不过我是臭无赖,臭无赖看臭无赖,更了解,你不是社会人,不了解臭无赖的秉性啊,你三舅是比我还高阶的臭无赖,他三十年摸爬滚打的江湖经验,不是白混的。

  我有点心痛辉哥,说你就别在浴池上边那个大通铺混了,春节也没过好,回来歇歇洗个澡,我和小高、小W兄弟给你接风。

  辉哥说,你钱一天不回到账户,我一天不能走啊,我在这里,你三舅就有压力,我一走,你三舅就不好说了。现在还不是喝庆功酒的时候。

  我觉得辉哥想得有点多,但是几番叫他回来,他始终不回来,我也不劝了,说等十五一过我就是接你,往他卡里打了些钱,叫他换个好点的住处,在那边好好补补营养,别那么大压力。

  事情都已经如此,从我粗浅的社会经验,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意外。我那个年过的比较安心快乐,谁知年后又是一番折腾,被老狐狸又耍了一道。

  这里也插一句,轻易不要和做工程、做生意很久的人有经济利益关系,他们那个圈子,就是欺骗和被欺骗,比谁能骗过谁。不涉及到钱的时候,义薄云天,涉及到了钱,看不到底限,当然,这是相对的,但是人性如此,只是利益有多大,诱惑有多大而已。

  其实,人性本身就是动物性的,最下限的人性就是畏威和爱财,就是为己。其他忠孝礼义廉耻,都是统治者为了社会稳定和谐,便于统治的灌输。书读的少了,小我的人性为主,书读得多了,才会有信仰,才会以大我的精神为行为准则。
  从春节到正月十五,辉哥一直在我三舅的小区转悠,有一次还把他儿子儿媳妇留在山东的车的车号拿本子记下来了,这事被保安看到,传到了三舅耳朵里,我三舅通过亲戚又是一顿保证,只要年过好了,房子就过户。

  好容易挨到了正月十五,我带着老婆以及见证人小姨和小舅去了三舅家。早上4点钟船到码头,本来想在船上呆一会,但是服务员一遍一遍赶鸡一样的撵人下船,不想下船的,可以交20元的休息费呆到6点。这钱应该是服务员自己收的,所以服务员赶得格外勤快,以便筛选下来愿意交20元的人。我们也没心情继续躺着睡觉。

  下了船,微微的光惨白,照的码头和柏油路格外凄冷,路上没什么行人,一下船海风就把人吹个透。码头一拉三轮载人的老头本来接了我们的活,听说我们要先找个小饭店吃点东西暖暖,说别花这五块了,对面就一小饭店开业,感动得我直接想给他五元。转头直感慨山东人真是古道热肠。

  吃完饭,身上暖和了一些。打车到三舅家,已经天色大亮了,在小区门口的商店买了点礼物,敲门进屋。

  看见那张老脸,一半愤怒一半恶心。老家伙有心脏病和高血压,曾经在外地跑江湖的时候,脑溢血差点死了,后来我常想,他当时没抢救过来,植物人或者死了多好。死里逃生后,这一身毛病倒成了他的优势,要是他没这些毛病,我估计早揍得他半死100次了。进门放下礼物,心里干了他100遍,嘴上还得应付着,和我老婆一口一个三舅的叫着,心里焦急的等着引入正题,房子过户。

  三舅一番长篇大论,上天入地讲了1个多小时。从他勇敢无畏勇斗辉哥到念及亲情拿房抵债,从警察是他家亲戚随叫随到到当地黑社会要替他出头,说辉哥他们再来就会被警察捏死,全然不提知道辉哥记车牌时候他的嚎啕,把自己讲的好像圣斗士一般,也不提他好几次磕头如捣蒜的孙子样。我为了拿到房子,心里FUCK他嘴上还得应承着。

  好容易谈到过户房子了,三舅高八度的说,他的商铺价值200万,打个折175万给我,连本带息尚欠我135万,所以,我要马上给他拿现金40万才能过户,过户的费用也要你负责出。我一听,这哪行啊,他房子值多少钱,哪容得下他漫天喊价。我说:“钱咱不能这么算,这个事,我先不谈意见,你接着说。” 三舅还等着我和他讨价还价,看我不提价格,竟然眼里飘过一丝失望,其实我不是不谈价格,是偷偷发短信让辉哥马上去查价格去了。三舅不知道,看这事没上他的预想轨道。开始直朝我三舅妈使眼色,我三舅妈赶紧说,不行,这事必须经过律师帮我们写合同,要不你拿了房子又来找我们怎么办?
  找律师?我老婆、我、小姨、小舅都有点摸不到头绪,这事自己家商量不就完了么,还用找律师?

  我小姨小舅直说三舅妈不明白事,这都有他们做见证了,外甥不可能拿着房子还找事的,何必花那个冤枉钱,但是我三舅妈就是不同意。这个节骨眼上,三舅的电话响了,听到电话里一个声音问,你们还来吗?三舅妈和我们解释说,这是我们约好的律师,给我们转房子做见证律师。咱们马上去吧,那边等着呢。于是,大家一起出门,去城里的律师事务所,一路上,小姨和小舅还说他俩,这几千元律师费让人白白赚去太可惜了。


  等到了律师事务所,辉哥的反馈来了,辉哥一会功夫找了3波房产中介给商铺估价,甚至问租商铺的店家,他们自己买不买。反馈来的消息是,那套商铺,3个中介一个给了180万的天价,另两个都是报130万的价格,辉哥说他再找几个中介,一会再给信。

  过了一会,辉哥又来信了,我赶紧去厕所接电话,辉哥说给180万那个中介是理解错了,以为那商铺180平是指楼下的面积,楼上是赠送的,不知道是楼上楼下一共180平,所以,后来给了120万的价格。辉哥后来又找来了几个中介,也都给了130万,最高的才135万。我一听,这么算我可亏大了,135万,扣了给三舅的40万现金,再扣除一进一出交易20多万的税金,我就剩70来万了。

  出了厕所,律师和我谈合同的事情,谈到房子的作价价格必须也要写上,三舅两口子死咬着作价175万。我不同意,这就僵持在了那里,谈不下去了。

  我简单的以为,价格问题是老两口犯糊涂了,岂不知,是我又幼稚了,这就是一个圈套,人家根本没想过房子。

  我当时还自鸣得意的想起了周总理那词,求同存异,说作价以后再商量,吃点饭,先把小姨和小舅送回去,人家都还有一堆事情的,小姨一再问我需不需要他们留下来呆两天,我自信满满的说,就是个价格差,他们问中介就知道自己高估了,再说,我就让一点呗。你们先回去吧。


  @山村夜色凉如水 2882楼 2013-04-11 21:01:17
  @改变2000 这里也插一句,轻易不要和做工程、做生意很久的人有经济利益关系,他们那个圈子,就是欺骗和被欺骗,比谁能骗过谁。不涉及到钱的时候,义薄云天,涉及到了钱,看不到底限,当然,这是相对的,但是人性如此,只是利益有多大,诱惑有多大而已。
  深有同感,不过楼主还是很幸运的,有辉哥、小D、小高、小W等好兄弟。我相信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楼主也一定是个古道热肠有情有义的真爷们。希望看到一个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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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小人书看多了的结果啊,脑子都是忠孝礼义廉耻的框框,不知在现在的社会这是好是坏。不过昨天庭审经历了更戏剧性的事情,好像蹦极的感觉,真是畅快极了,和钱无关了,觉得太爽了。我三舅被自己的伎俩技术性击倒,人性一次又一次在庭审上赤裸裸的表演。哈哈哈哈,看着他如丧考妣的样子,我觉得其实人要是如一只动物一样只有利己性,其实很悲哀。
  看了个对联,有意思


  上联:一小科员两袖清风三餐食堂只为四千工资搞得五脏俱损六神无主仍然七点离家八点上班九点开会处理无数工作还要调研论文十分悲催
  下联:十年寒窗九年拼搏八面无光忙得七窍生烟最终六神无主五脏俱焚依旧四肢酸软三更加班只为二个铜钱妄想买房买车里外受气一生忙碌.
  横批:忙得要死
  这几天没更,太忙了,一方面判决终于拿到了结果,经历了两年开六次庭,终于歇口气了,现在真不是钱的问题了,就是一口气。另一方面国外的事情,谈来谈去的,本来想买一个行业的生意,出了几次价了,都被我国牛逼的来客高价截胡。用我中介和律师的话说,市场太疯狂了,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的价格,利润倍数越开越高,估计快被炒成加油站、7-11那样疯狂的行业了。来客太猛了,不问风险、不谈价格,直接签,害的我一次次被截胡。
  书接上回,
  去了律师楼,律师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这个律师姓李,作用是做一名见证律师,见证我和三舅的儿子签署了一份协议(三舅的儿子不在当地,在上海),对方把房子过户给我,我答应对三舅既往不咎,并且为三舅去追卷他钱跑了的包工头子田军提供必要的帮助。
  在协议上,有关于商铺的作价一栏,三舅坚持170多万,我坚持刚才辉哥给我的信息,就是130多万的价格,这差价太大,当时就没签成。

  商议无果,怏怏而归,我自己又去打听了一圈价格,走了20来家中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地方中介也不少,房地产热潮全国都有),都说肯定是130万,而且很多中介说一个老太太已经来打听过价格了。我一听,嘿嘿,有门,中介的话,他们总得信了吧。

  晚上和辉哥聊天,辉哥说不行你换个方式,你说先卖房子,卖多少钱都行,他们扣去40万得了。我一想也是,第二天去问三舅,老两口不同意。
  第二天下午,和辉哥商量了很久,说要不再换个方式,叫你三舅先卖三个月,卖多少钱都行,卖完他扣40万,要是卖不了,就过户给你,你来卖,卖完给他40万。我俩想,这总行了吧,都这样让步了,第三天一早我和我老婆兴匆匆的去了三舅家,结果三舅还是不同意。出门后,我和我老婆在外边一筹莫展,围着小县城转圈,反正县城也不大。我忽然冒出个想法,这是不是老比头耍我玩啊,实际就是不给我房子,磨蹭时间,他要磨蹭时间干什么呢?

  我给Z哥打电话,Z哥叫我答应给他40万,测测他什么意思,Z哥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把事情看透,把人性看分明,并给我解决办法。

  我照个Z哥的话说,三舅果然慌了神,说晚上给我答复,我说你要是耍我玩,我就不管了,继续叫辉哥弄你。
  晚上,忽然我三舅一家人哭爹喊娘的给我老婆挂电话,说他儿子在上海高速路上出了车祸,腿断了,肋骨断了,一家人在电话里哭爹喊娘的,弄得我也慌了神了,信以为真。
  对不住各位啦,暂时停几天,我要买生意忙活几天,再回来更新,谢谢各位啊,想继续看的mark我,过几天继续写,后面更多奇闻异事,尤其是法院的事,传闻都是真的,比传闻更邪门的事,法院法官在办公室像警察审犯人一样审我,我还是胜诉的原告,老子更没惯他们病,直接大闹法院。未完待续,很快就来。
  接上文

  接到三舅儿子、我的表哥出车祸了的消息,我和老婆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好了,辉哥也有点蒙,发狠说,“老子就耗到他儿子车祸痊愈。”

  我说:“辉哥啊,耗着也没意义了,商铺是他儿子的名,他儿子不回来,耗着没用,这么长时间了,让你过春节都在外边飘着,我在家里也不好受,先回去休整休整吧,来日方长,再说。”

  辉哥默然同意了,其实辉哥也明白,第一、老头不是很怕他了。第二、老头说了给房还债,于理上,就是等待他儿子车祸痊愈之后回来交接,没理由再逼他了。

  打车去了码头,没想到赶上正月十五过节后返程高峰,码头里人头攒动,春节之后的春运高峰,返程的农民工、学生都很多,好一点的船都没有票了。好容易从一个瘸腿的票贩子那里买到打捞局运营的船票,打捞局的码头很远,有专车接送,到了一看,满大厅的民工,大包小卷,各种怪味扑鼻。连个坐着的位置都没有。因为打捞局的船不好,票价便宜20元,结果买票的全是民工。屋漏偏逢连夜雨,海面上开始起大雾,前两帮船都没开出去。

  这时候想打车回去,改天再坐船也没戏了,因为码头地理位置偏僻,半夜里别说出租车,连私家车都很少看到。只能硬扛着等雾散去。

  这时候大厅里,人挤人,人挨人,汗臭脚臭混合着鸡蛋方便面的异味。辉哥开始还很活跃,一会去买方便面一会去买茶蛋,到了下半夜,也累的受不了了,竟然爬到检票口的大理石台子上歇着了。因为地方很小,那里想睡也难,稍微一活动就得掉下来,其实还不如站着。

  海雾一直没散,我和我老婆靠着墙站着,辉哥挂在检票口的台子上,和几千民工硬撑了一晚上,船到底还是没开,第二天,雾气依旧不散,我们给码头的人留了电话,到码头外边的路上打了出租车回去补了个回笼觉。中午,辉哥又去三舅的小区转了一圈,示威、意思自己还在,下午,码头能开船了的电话通知过来,我们三个人,在折腾了4天后,又回到了家里。一事无成、一番折腾、一地鸡毛,一无所获。

  多年以后回忆此景,当时的味道,人挤人站一晚上的辛苦,那个转动的极慢的白色石英钟,一个小时接着一个小时的疲惫,还历历在目,如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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