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面金剪——————民间老裁缝的惊悚回忆录

  第330章:蛊魔的前身魂
  岑梵之狂傲地笑道:“来就来呗,来者不拒。”
  我无奈地看着他叹道:“是啊,鬼魂有时候也很柔情。”
  “嗯,是,记得你说过,你十几岁的时候,遇见过一个和池如绪长得一模一样的鬼魂,他一定很温柔吧?”岑梵之看着我的眼睛,冷笑着问道。
  “他很好,可惜被噬魂岩的火烧死了,我几十年没见过他了,也许他真的魂飞魄散了。”我看着岑梵之低声说道。
  岑梵之看见天坑里的火熄灭了,爬了下去,把噬魂岩的火吹灭了,拿着噬魂岩爬上来了,我看着他拿石头的那只手已经被烧破皮了,本来白净修长的五指,此时已经被烧伤得面目全非了,如果他的父母亲看见了,又该心疼了。
  “走吧,回去吧,放羊去!”岑梵之把噬魂岩装进了口袋里,看着我平静地说道。
  我忍着心疼,漠然爬上了马背,岑梵之紧随我,也上了马,霸道地将我禁锢在怀里,用双手拉着缰绳,驾着马调头往山那边走了,我看着他手上的烫伤,都出血了,肉都烧焦了,可是他好像真的不疼,双手还是有力地抓着缰绳,平静沉稳地驾着马。
  “疼吗?”回到放羊的草坡上的时候,我站在羊群边看着身边的岑梵之问道。
  “这里更疼。”岑梵之用烧伤的那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道。
  “那里应该不是疼,是痛快,你刚刚成功地睡了一个十四岁的姑娘。”我平静地看着岑梵之说道。
  “你竟然不难过也不生气。”岑梵之在草丛里揪了一把药草,将药草直接塞进嘴里嚼了嚼,把嚼碎的草浆吐在了烧伤的手上,用另一只手把草浆涂匀了。
  我坐在了石头上,看着羊群冷漠地回道:“有什么好值得我难过和生气的,你本性就如此,而且你总能替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和你,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这里不适合你,你的那一把火也烧不死你的大师兄,坑中那么多石头,只要有一只虫子藏匿在石头下,活了下来,夜里它就会出来,找到新的宿主。”
  岑梵之看着我的脸说道:“他来一次,我就烧他一次。我是有理由的,他寄活在鸳歌的身体里,想勾引我,让我们关系破裂,好一个一个来对付我们,我就将计就计上他的当,把他引诱到了天坑里,拔光了他的衣服,他没有想到我早就发现他的身份了。”
  “你也够重口味的,睡了一具你大师兄魂灵附体的蛊尸,你真能耐啊,让我无法想象,当你下半身冲动起来的时候,会不会突然想到你大师兄那副恶心的面目而突然萎掉了。我是该夸你呢,还是该夸你呢?”我冷笑着看着岑梵之讽刺道。
  岑梵之无奈地笑了,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如果我告诉你,当时我脑海里的人是你,你会信吗?我知道你心里又有芥蒂了,让你亲眼看见了,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我没有看岑梵之的眼睛,而是注视着羊群,看着草坡上开始发黄的野草,轻声劝道:“慢慢就到深秋了,很快天就寒了,我是妖,不太怕冷,倒是你,该下山回城里去了,不然你父母又该上山来找你了,他们年纪大了,别让他们操心了,你不能太自私了。”
  岑梵之忽然冷笑了起来,看着我的侧脸问道:“我怎么感觉你说话的语气像一个小老太婆一样呢?以前的那个你去哪儿了?”
  “以前的我早就死了,你走吧。”我平静地看着羊群,对岑梵之说道。我心里清楚,岑梵之这样的狂徒是绝不会甘心安心陪我在这深山里过着闲淡清静的日子的,他这样的男人,喜欢刺激,喜欢暴力,喜欢自由。
  “吃醋了就是吃醋了,还不承认,又要赶我走了!”岑梵之发怒了,站了起来,走到我跟前低头瞪着坐在石头上的我大声说道。
  “你走。”我抬着头无情地看着岑梵之满是愤懑的双眼,冷冷地说道。
  “我不走。”岑梵之瞪着我倔强地回道。
  “那你就给我放羊吧,我看你能憋多久,我回农庄了,不想跟你吵。”说完,我无奈地看了岑梵之一眼,起身往山下走去了,把他一个人留在了草坡上。
  回到农庄后,我烙了几个饼后就端着一盆脏衣物来到了屋后的山涧里洗衣服,晾晒完衣物后,吃了一个饼,洗了手,开始坐在缝纫机前做衣服,房间里传来的手机的响声,我没有起身去接电话。
  到了傍晚,我听见屋后的羊群和马群的鸣叫声,看来是岑梵之赶着羊群下山回来了,我没有出门去迎他,决定接下来的日子都不陪他上山放羊,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能忍受多久这种日子。
  岑梵之安顿好了羊群和马群后,走到了屋子里看了看还在做衣服的我说道:“我去给你做晚饭,给你熬药。”
  我也没打算起身去帮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又埋头拿着金剪刀剪布料,晚饭后喝了药,梵之又耐心地给我烧了一大木桶的热水,让我泡药浴,我看着他出出进进地忙活,手上还带着烧伤,心里又心疼了,可是不能给这个男人太多的怜悯和关怀,不然他会得意忘形。
  夜里我拒绝他睡在我的房间,而是让他自己住客房,一来是因为我的身体本来就虚,经不起他的折腾了,二来是我想磨一磨他的性子,看他到底能忍耐多久,耐不住寂寞的男人,终究会自己暴露,会自己离开。
  “又嫌弃我脏?”梵之犟在我房间里不肯出去,看着我问道。
  “你没我脏,出去吧,我真的累了,我经不起你的折腾了。”我看着岑梵之轻声回道。
  “我什么都不做,就抱着你睡就行了。这样总可以吧?”岑梵之看着我问道。
  “不可以,以后除非是我找你,不然,你就不可以夜里进我的房间来,你做不到的话,就给我下山回城去。”我看着梵之冷漠地说道。
  岑梵之看着我无奈地笑了,问道:“你这是在惩罚我还是在考验我啊?你可以好几年不碰男人,如果你几年都不找我,那我岂不是要饿死?”
  “受不了的话,可以走。城里的花花世界永远向你敞开大门。”我冷漠地回道。
  岑梵之咬了咬牙看着我说道:“好,算你狠。”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还很绅士地帮我把房门带关上了。
  我疲倦地睡下了,半夜的时候被一个女子的哭声吵醒了,我没有开灯,而是摸出了金剪刀平静地坐了起来,以为是过路的孤魂野鬼不知道状况误闯进我这个“女罗刹”的屋子里。
  “姐姐,我死得好惨。”忽然,鸳歌的魂魄出现在了我的床前,我看见她双眼和鼻孔还有嘴角都流着血,面色惨白,衣不蔽体。
  “是你阿爹害死你的吧?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我看着鸳歌淌着鲜血的双眼,低声问道。
  “我是孤儿,五年前阿爹在大街上把我领回家的,他要我拜你为师,要我偷走你的金剪刀,我没有答应他,他就下药毒死了我,还玷污了我的身子,用鬼咒把我的魂魄锁在了家里的黒木盒子里,不让我跑出来告诉你真相。”鸳歌看着我啜泣着说道。
  我拿着金剪刀,看着剪刀在夜色里折射的寒光,平静地对鸳歌说道:“恐怕你回来找我不仅仅是为了诉苦喊冤吧。”
  “求姐姐给我再做件衣裳,我穿了好下黄泉路去投胎。”鸳歌看着我哭着哀求道,泪水混着血水从脸上淌过。
  “我从来都没有给鬼魂做过衣裳,恐怕帮不到你。”我手里握着金剪刀,直视着鸳歌的眼睛,对她回道。
  “姐姐帮帮我吧,我这个模样去阴间,多难看啊!如果不能穿上件衣服,我宁愿躲起来,不去投胎了。”鸳歌哭着说道。
  我想到了鹭池,她一定不知道鸳歌死的真相,否则不会那么恨我们,我看着鸳歌问道:“鹭池走了,以为是我们害死了你,你知道她会去哪儿吗?”
  “我阿爹不喜欢狼,那天送我到家门口后,她就回山里了,她是不知道我被阿爹害死了,我知道她会去哪里,我去找她解释,让她回来。”鸳歌怯怯地看着我手里的金剪刀,不敢靠近我,只是看着我低声说道。
  第331章:鬼界的白剪刀
  “你不是被你阿爹封在了黒木盒子里了吗?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是不是你阿爹又回去了?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我看着鸳歌问道,我知道只要自己轻轻一挥剪刀,她就会立刻在我眼前魂飞魄散,但是这个小丫头如果说的都是真的,我这样杀了她,那我和大魔头又有什么区别呢。
  “没有,没看见阿爹,是那黑木盒子忽然裂开了,我才从里面跑出来的。姐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鸳歌看着我低声说道。
  “他死了!”突然,门被推开了,岑梵之站在房门口激动地说道。
  “谁死了?”我看着岑梵之问道,鸳歌看见了岑梵之,双手捂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胸口,怯怯地退到了墙角,她并不认识岑梵之。
  “黒木盒子自己破裂了,说明施鬼咒的主人死了!小姑娘,那盒子是什么时辰破裂的?”岑梵之看着角落里的鸳歌问道。
  鸳歌看着我们低声回道:“上午的时候,盒子就忽然破裂了,只是那时候天没黑,我不敢出来。”
  “终于死了,那个老不死的。”岑梵之叹道。
  “你站在我房门口偷听我们说话。”我看着岑梵之无奈地回道。
  “不是的,我是睡在了你房门口的,你看……”岑梵之把房门彻底推开了,我看见了房门口的木板,木板上还铺着被单和棉被,又是老把戏,以前我不让他上我的床,他不是睡地板就是睡房门口,如今也还是那个老套路。
  我看着岑梵之说道:“你可以出去了,我和这个孩子还有话要说,她看起来挺怕你的。”
  “出去就出去。”岑梵之脸一沉,转身出去了,带上了房门。
  鸳歌又走了过来,看着我说道:“姐姐,我真的没有骗你,你帮帮我吧,我这个样子真的没脸出去,我也不知道该去找谁帮忙,你对我那么好,你帮帮我,我会牢记你的恩情的,我帮你把鹭池他们找回来。”
  “我试试吧,你等等。”我无奈地应道,来到了门外,在货架上挑了一匹白色的棉布,拿了针线和一把新剪刀走向了房门口,路过门口岑梵之搭的木板床的时候,他还耍无赖,拉了拉我肩后的长发,被我瞪了一眼,又邪笑着松手了。
  回到房间后,关上了房门,我把那边新剪刀的刀柄用白布条仔细地包了一下,搁在了桌子上,看着鸳歌说道:“孩子,你试试,努力地尝试一下,看能不能用自己的手拿起这把白剪刀,你拿得起来,我就教你做衣服,我做出来的衣服,鬼魂是穿不上的,你只有靠自己了。”
  鸳歌走到了桌边,看着桌子上的白剪刀,怯怯地伸过手去,手还没有碰到白剪刀,瘦弱的手腕就吓得颤抖了起来,收回了手,看着我说道:“我怕,不敢碰。”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你要是敢拿起这把白剪刀,我就收下你这个鬼徒弟,教你做衣服,以后你不但可以给自己做衣服,还可以给其他的鬼魂做衣服,这样那些像你一样死后衣不蔽体的鬼魂就都有新衣服穿了,可以体面地去投胎了。”我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轻声安慰道。
  鸳歌看了看我的眼睛,又鼓起了勇气,伸出一只手,手指颤抖着一点点靠近了白剪刀的刀柄,用指尖碰了碰刀柄,又吓得缩回了手,抬头看了看我的眼睛,自己闭上了眼睛,又把手伸向了刀柄,紧张地将白剪刀握在了手里。
  “孩子,你做到了。”我看着鸳歌紧张的脸,低声说道,她睁开了眼睛,看着手里的白剪刀,喜极而泣。
  “别哭了,拿起白布剪两下试试,看能不能控制手里的白剪刀,剪开这匹白布。”我淡然笑着看着鸳歌说道。
  鸳歌忍住了眼泪,按照我的吩咐,拿着白剪刀去剪那匹白布,白布真的被她剪开了,我又指导她拿起针线,她都一一做到了。就这样,我教着鸳歌,指导着她靠自己的双手给自己做一件长裙,第一次做衣服,自然不能做太复杂的款式,只是一件长袖的直筒白色长裙,天快亮的时候,鸳歌终于完成了,她激动地换上了那件白裙,泪流满面地跪在了我跟前。
  “师父,以后您就是我的师父了!”鸳歌感激地跪在我跟前笑着哭道,我深知一个鬼魂的尊严有多重要,有时候甚至比活着的时候更沉重,我淡然笑着,让鸳歌站起来说话。
  我拿出了虞儿送我的玉佩,天快亮了,我让鸳歌躲进了至阴至寒的血玉里,自己收拾了下,就躺下睡觉了,一觉醒来后,发现已经是中午了,岑梵之早就不在屋子里了,起床后,我来到了屋外,发现他带着羊群在草坡上,他倒是心甘情愿地做我的牧农,但是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
  来到了屋后的厨房,我发现饭菜还在锅里头热着,药罐里的药也已经熬好了,我吃了饭,又坐在屋子的门口把药喝了,想想岑梵之被我赶出房门的时候,他脸上那一副无奈,我又不由地笑了起来,我知道这个男人是注定待不久的,不管哪一天他要走,我都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回到房间整理那匹白布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布匹根本没少,一寸都没少,我记得很清楚,夜里亲眼看着鸳歌拿着白剪刀从白布布匹上剪了很多布料下来的,这会儿又一寸都不少了,难道布匹也分阴阳,人剪下来的时候阳间的尺寸,鬼魂剪下来的是阴间的尺寸?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有意思了。
  我把鸳歌用过的那把白剪刀单独收了起来,本来想上山坡去看看岑梵之的,可是一想到这个狂徒一脸邪笑的模样,我又狠了狠心,决定再晾他几天看看。说到底我还是怕,毕竟我的心真的老了,也没有心气去折腾了,我害怕抱得太紧,到头来又要生离,不如不见不想不念不爱。
  夜里的时候,鸳歌又出来找我学手艺了,我看着她身上那件白长裙,确定了布匹也有阴阳尺之分,我自己拿来了一匹布、样纸和一些针线,自己慢慢地演示着剪纸样和布料,让鸳歌跟着我学,鸳歌是一个好学又认真的孩子,也很勤奋。
  鸳歌的坚持和勤奋是在意料之中的,然而岑梵之的坚持和勤劳却是在我意料之外的,初冬了,鸳歌学会了大部分的基本功,去阴间开了一间冥界裁缝铺,给过往的孤魂野鬼做鬼衣。而岑梵之竟然也独自坚持给我放了几个月的羊了,天气冷了,他也一如既往地起早贪黑,也不再纠缠我了,看来我低估了这个“刷了绿漆的老黄瓜”的耐性了。
  初冬的时候,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了,清早岑梵之穿着单薄的外套就骑着马赶羊上山去了,我坐在屋子里喝着茶,寒风从院子里吹到了门内,北风掀起了我肩上的长发,我想我失算了,岑梵之他真的不打算走了。
  下午的时候,我把偷偷给岑梵之做的大风衣拿了出来,想给他送到山坡上去,他穿得太单薄了,初冬的峡谷风冷得像冰刀子,他只有一副普通人的身子骨,怎么扛得住……
  锁好了门后,我来到了山坡上,走到了岑梵之跟前,把大衣交到了他手里,他笑着把咖啡色的大衣穿上了,穿上了大衣后的他显得更加英俊沉稳了,我静静地看着他双眼里喜悦的亮光,心一下子就被他的笑融化了,原来他这样笑的时候,是那样好看,我仿佛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春天。
  可越是靠近,我越是害怕。我再也不能像年少的时候那样疯狂地去追逐爱了,我早在无形中给自己的心上了一道道枷锁。我不敢多看岑梵之年轻而阳光的笑脸,而是低下了头,看着羊群,我好久没给羊群点过数了,我围绕着羊群走了一圈,发现羊又比几个月前多了几只了,好几只小羊羔都是新面孔。
  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activity/1012 莲蓬鬼话2015年年度十大作者、作品投票已经进行一个星期了,还有一个星期就结束了。读者们说我,“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很无奈,今年的投票是要钱,100涯币一朵红花算一票,就是一块钱一票啊,文人矫情,我就不多说矫情话了,这个投票大家自愿吧,有闲钱的可以帮忙佛心去投投,无心投票也没什么,只要你喜欢这个故事就好,好好看故事就好,我一样会每天坚持更新。爱你们,大半年了,谢谢你们的支持和陪伴。
  第332章:堕落悬崖的魂
  “真合身,你好像都没给我量过尺寸,怎么做得这么合身!”梵之笑着看着我叹道。
  “我都是几十岁的老裁缝了,跟你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的尺寸,我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淡然看着岑梵之的脸轻声回道。
  岑梵之笑着叹息了一声,坐在我身旁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羊群叹道:“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我看着岑梵之问道。
  “可惜手艺这么好却偏要把自己埋没在寂寞的深山里,一天与一群牲畜作伴。可惜,可惜你量得准我身材的尺寸,却丈量不到我内心的尺寸。”岑梵之皱着一堆浓密的剑眉,轻声叹道。
  我弯腰下来,用双手轻轻抚平了岑梵之皱起的那对剑眉,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回道:“我老了,累了,师父当年交给我的章佳裁缝铺,如今也做大了,楚烨也三十多岁了,早就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世间手艺好的裁缝多的是,也不缺我一个,我也该功成身退了,享受享受这山间里的清静日子了。倒是你,耐不住寂寞的话就回去吧,别担心我会孤独会寂寞,我这些年独自生活在这里,过得很好。”
  岑梵之脸一沉,无奈地说道:“你总这样,聊不到两句就又要赶我走。你是有多讨厌我,才这么希望我走……如果是傻和尚他回来了,你估计不会赶他走。”
  “他走了,永远地离开我了,没有人比他更爱我。”我看着满山坡萧瑟的景色,悲凉地叹道。
  “他能为你做的,我都可以做到!为什么他就是最爱你的人?那我呢?我是什么?”岑梵之站了起来,盯着我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我无奈地看着岑梵之倔强的双眼,转身往山下走了,背对着他叹道:“你又较真了,我们在一起除了做爱和吵架,还有别的默契吗?你的眼睛里总有那么多的怀疑和愤恨,让我看了以后,只会觉得累。”
  岑梵之发怒了,追了上来,一把将我按倒在了荒草丛里,扯掉了我胸前的衣服扣子,生气地说道:“你不提醒我,我都快忘了我有多少个日子没碰过你了,我看我就是对你太客气了,才虚长了你的气焰!”
  说完他就强吻住了我的唇,我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一股咸腥顿时涌入我嘴里,岑梵之的嘴唇被我咬破了,他松嘴了,瞪着我,眼里全是恨,他恨我,恨我的心里除了他之外,还装着一个人。
  “他不会像你这样对待我。”我忍住了心伤,冰冷地看着岑梵之的脸,轻声说道。
  “你狠,你走。”岑梵之把流血的半边嘴唇含在了嘴里,吐了一口血水,看着我漠然地说道,说完就从我身上离开了。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捂住了胸前的衣服口子,大步往山下跑去了。
  回到了农庄后,我正准备开锁进屋去把身上这件扣子被岑梵之扯掉的上衣换掉,却不料在院门口撞见了岑梵之的母亲,几个月不见,她的白头发多了好多,她盯着我的胸口,眼睛里全是鄙夷和嫌弃。
  我慌忙拿手紧紧扯住了衣服口子,尴尬而故作平静地看着梵之的母亲客气地问候道:“伯母你好,好久不见。”
  “你跟我来一下。”岑梵之的母亲看着我的脸,冰冷地说道,说完就转身走了,我跟在她身后,她一路沉默着,我跟在她来到了大峡谷的一个悬崖边。
  “伯母,您别再走下去了,再走下去就没有路了,前面是悬崖。”我跟在岑梵之母亲身后,紧张地提醒道,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有些疯癫了,她想做一些极端的事情。
  岑梵之的母亲还是头也不回还一声不吭地往悬崖边走去了,我有些心慌了,害怕这个女人会以死相逼,人疯起来要比鬼可怕百倍千倍!梵之的母亲走到了悬崖边缘,猛地转身过来,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瞪着我,像是一个准备赴死的白日烈鬼一样,悬崖边的寒风吹乱了她花白的头发,我的内心升起了久违的恐惧。
  “我成全你们,今天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梵之的母亲看着我疯癫地说道,眼里全是恨,说完就转身过去了,面向了悬崖。趁她背过身去的那一刹那,我慌忙从布包里摸出了手机,拨通了梵之的电话,但是我不敢说话,怕刺激了梵之的母亲。
  “伯母!您别这样!他答应我了,他要回城里去了!你都看见了,我的衣服被他扯烂了,我们刚刚吵了一架,我骂过他了,我不要他了!他永远都是您的儿子,您千万别冲动,您跳下去的话,就永远失去您的儿子了,他也会一辈子活在愧疚里,永远都不会快乐!”我边慌忙地劝着,边看了一眼手机,是在通话状态,我怕梵之的母亲转身看见了我手里的手机,情绪会更加失控,又慌忙把手机放进了布包里,只希望梵之能听到我说的话,赶快赶来挽留他的母亲。
  梵之的母亲转过身来绝望地摇着头看着我说道:“没用的,我的儿子已经完了,他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听话懂事的梵之了,我已经不能生育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看着他成家成才,我生不如死。梵之的父亲最近也变了,他迷恋上了一个比他小二十岁的女人,那女人还怀孕了,她想要取代我,我们这个家彻底完了。”
  说完,梵之的母亲就面对着我,身子往后仰,想要从悬崖边跳下去,我一着急,脚下生风一跃而起,飞到了悬崖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悬挂在悬崖边上,手也不肯抓住我的手腕,她已经彻底地放弃了求生的欲望,而是哭着看着我说道:“我看见了,你竟然会飞,你真的是妖精!”
  “伯母,你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我趴在悬崖边,用尽浑身的力气坚持着,看着梵之的母亲苦苦求道。
  “楚瑅!妈!”我身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和梵之的叫声,终于,梵之骑着马赶来了,我快坚持不住了,他的母亲根本不想活,她都不抓我的手,只有我自己双手死死地抓着她的一直手腕。
  “我就算死,也不能让我的儿子再跟一个妖精纠缠下去……”梵之的母亲魔怔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伸来另一只手,狠狠地扒住了我的胳膊,将我一下子就拽下了悬崖。
  好狠的女人,抓着我拽着我一齐随她坠入了悬崖,还死死地不肯撒手,怕我会飞上去,用双臂死死地缠着我的上身,翻着白眼瞪着我的眼睛,眼神里全是魔鬼一样的杀虐和憎恨。而我丝毫没有挣扎,我也无力挣扎,人疯癫起来的时候爆发的蛮力,比魔鬼更可怕,我平静地看着她的双眼,只能感叹,我这一生与鬼和妖斗,最后却要死在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女人手上,斗得过鬼,斗得过妖,斗得过魔,却败在了一个普通人的手上。
  悬崖下的风很大很冷,梵之的母亲头上的头发在风中凌乱地飞舞着,我的青丝也在我肩上狂乱地舞动着,她死死地禁锢着,直到我们快要坠入崖底,她也不肯撒手,她是死也要拉上我,要拉我远离她的爱子的生命。
  然而崖底不是山地,而一片碧绿的潭水,我们坠入了潭水里,掀起了巨大的水花,可是这个女人竟还不死心,还拽着我往水潭里淹,求生的本能让我不停地在水里挣扎着反抗着,她的体力终究不如我,一个求死的人和一个求生的妖对抗,原本毫无悬疑,应该是妖占上风。
  可是这个女人太恨我了,她在水底捡起了一块大石头,趁我防不胜防的时候,狠狠地一石头砸向了我的脑袋,砸得好用力,好像巴不得一石头砸烂了我的脑袋,顿时我的眼前一片暗红,我失去知觉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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