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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妖异录》——诡异妖冶,说情道爱的奇幻故事

  山腰,一座废庙。

  半片焦墟,半片没落。

  这里竟然是回头庙,半人高的草蔓随意滋长,无拘无束。

  花奴愣了许久,才侧头去看花笑尘。

  “在里面。” 花笑尘面色冷然,抬脚穿过荒芜的败草,朝里走去。

  花奴立在原地,四下张望。

  唔。

  庙宇飞翘的屋脊上,挂着的铜铃依旧,在风中发出“叮叮”的响声。

  而其他,残垣断壁,荒草丛生。

  风来,刮起腐蠹的门窗,咯吱咯吱的怪响。

  阴气。

  在公子的前方。

  花奴敏锐的神经一紧,整个人已朝花笑尘奔去。

  她势如长虹,伸臂抬手推开了花笑尘,与隐于暗处的妖物,不期而遇。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妖物邪气肆掠,缠住花奴,双目赤红。

  她黑袍翻飞,上缀桃花灿烂。

  “雨墨娘娘……”花奴看清眼前之人,惊得脸色煞白。

  雨墨白皙的手,卡住花奴的脖子,似乎已入魔怔。

  “花奴小心”花笑尘一个摆臂,屈指点在雨墨的眉心。

  “多管闲事。”雨墨暴怒,张牙露齿,朝花笑尘扑来。

  斗转星移,风起云涌。

  “砰”得一声,花笑尘手上腾起一股白气,如绳索般,将雨墨束缚。

  雨墨喉咙里发出“咔嗒咔嗒”的怪声。

  秀美的脸上,交织着痛苦、悲愤、哀伤、迷茫等复杂情绪。

  一双眼睛充满血丝,直勾勾的让人生畏。


  “雨墨,醒醒。”花笑尘伸手扶住雨墨的肩膀,然而,他白皙的手掌却被…淹没了。

  被雨墨的肩膀淹没了。

  她的肩膀就如同一张嘴,贪婪且快速的在吞噬。

  那里有酸腐恶臭的黑气漫溢开来。

  花笑尘的脸色徒变,整个人不禁痉挛,泛起恶来。

  “公子。”花奴见状不妙,怒然跺脚。想上前相帮,却被花笑尘身上的白气弹了开去。

  “别过来。有恶鬼在吃雨墨。”

  花笑尘吃力将手从雨墨肩膀上的吸力中拽出。

  唔……

  他的那只手,白骨森森,指节分明,而皮肉已然殆尽不存。

  “哎呀,真是厉害。”花笑尘扬起自己的手骨,面色淡淡的说。

  他并没有觉得痛,只不过那股子腐败气息,让他无法克制的想吐。

  “诸法无我,一切虚妄。”

  雨墨的声音,尖锐刺耳。而后“桀桀”阴笑不止。

  花笑尘后撤一步,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衬着他那白玉般的脸,显得无比幽诡。

  “啧啧。何怨郁结若斯啊。”嘴上说着,他拉住雨墨的衣袍,猛然一扯。

  空气中,有令人诧异的衣物破碎之声。

  花奴惊得连忙捂住嘴。

  眼里是雨墨突现的,白净若莲的,光洁身子。


  原来妖神的身子与平凡女子一般无二,隐蔽,纯粹,而…美的诱惑。

  “公子……”花奴将嘴里的话,隐没在自己的掌心。

  “啧啧。竟然敢把妖神的身子当做饕餮美食啊。”

  花笑尘的双手,一只白骨,一只白净。它们一起朝雨墨的胸前探去。

  “咔嗒咔嗒”雨墨胸前的肌肤下,开始现出一个头。

  一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枯瘦的女人的头。

  她左右摇晃,张着嘴,努力着想咬住花笑尘的手。

  “饿……好饿……”她在痛苦呻吟,又似在哀求。

  “唔。怨气冲天啊”花笑尘淡然的目色,多了几许悲悯。

  旋即,手入鬼口。

  在急促的吞噬声中,花笑尘的白气乘机而入,把恶鬼从雨墨的身体,寸寸拉了出来。

  雨墨像被抽了生气般,软软倒下。花奴连忙用衣物将她遮覆。

  呃。

  那被全身拖出的恶鬼,极为不堪入目,瘦如骷髅,佝如老妪,肌肤腐臭。两只眼睛空洞洞的渗着黑色的粘血。

  “多管闲事,杀无赦。”恶鬼扑身而来。

  花笑尘面色不动,整个人禅定的似乎没有了生息。

  而,就在霎那。

  一声龙吟,脚下的大地筛子般簌簌的摇晃起来。

  从花笑尘的体内,腾卷起一股寒风。

  风末,隐隐有庞然大物,翻卷咆哮。

  此物目若铜铃,角似鹿,嘴角银须张扬,利爪尖锐。乃一银龙也。


  花奴惊惧,倚墙瑟瑟,两股无以站立。

  公子……这便是公子的真身么?

  “五浊恶世,诸漏皆苦。不如至此休也。”龙口大张,意欲将恶鬼吞下。

  恶鬼被骇得畏缩一团。

  “尘公子,不要。”猛然间,醒来的雨墨,起身挡在恶鬼之前。

  “为何?”银龙声音冷漠,铜铃般的眼眸微微眯起。

  “她……她是日和呀。”雨墨凄惨悲绝。

  又是一声龙吟,回头庙残破的屋檐,被震得啪啪作响。

  “哦?日和娘娘。”银龙缓缓盘旋身子,他的尾巴甚至不经意的扫到了花奴的手臂。

  他的鳞甲,莹润冰凉,让花奴的背脊渗出一层冷汗来。

  “是啊,她是……日和。”雨墨转身,伸手抱住恶鬼,任由恶鬼的邪念之气,将她再次灼伤,吞噬。

  “饿……”恶鬼抓挠着雨墨的身子,似乎饿到极致,无以填补,无以喂饱。

  “日和,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 雨墨的泪水滑过脸颊,落在恶鬼的手背,滋滋冒烟。

  “咔嗒咔嗒”恶鬼抽搐,喉咙里呜呜咽咽。

  许久才溢出一句“雨墨……婆娑之世,饮苦食毒,众生难度啊。”

  “日和,我辈已尽力,何必勉强自己啊。”雨墨见日和渐清醒,手做莲花状,口中念念有词。

  从她的身上渗透出一丝丝淡金色的光华,似烟雾缭绕,将恶鬼与自己团团圈住。

  “啊……”恶鬼一声尖啸,逐渐被雨墨的光,吸纳入内。


  璀璨的光芒,淡淡消失。

  原地,雨墨娘娘如获得新生。面色盈润,眉目流转,青丝飞舞。

  华丽繁复的衣袍整齐,上面桃花灿烂。

  只是袍子,一半白色,一半黑色,如同强行拼接而成。

  “雨墨娘娘。”花奴低声嘟囔,眼里满是匪夷所思。

  “谢谢二位。”雨墨开口,话语里却是二声重叠,一个温婉动听,一个淡然有礼。

  “嗬。两位娘娘将神识并作一起了啊。”银龙旋了旋身,“咻”得化作一股寒风,重新隐入花笑尘的体内。

  “公子”花奴连忙扶住瑶瑶欲倒的花笑尘,他微微阖眼,脸色黯淡惨白。

  “妾身伤了公子,还请恕罪。”雨墨微微颌首,说话的是温婉的日和。

  “无碍”花笑尘抿着的嘴不动,声音却是从他的身体深处传来的。

  隔半会,那声音又道:“花奴,给我渡口气吧。我离开只半会,笑尘的这个身子便僵了。”

  借尸还魂?

  花奴的脑子里没来由的蹦出这几个字。这个身子只是……一个尸壳。

  “啧啧。花奴……这是不愿么?”那个花笑尘体内的声音带了些戏谑,他的嗓音比公子平素要浑厚低沉,听在耳里,仿佛是下着大雪的天气里,突然照来的缕缕暖阳。

  说不上冷冽还是温柔。

  “来吧,花奴,只是一口生气而已。再耽搁下去,你可就要丢了自己的公子喽!”那个声音温软了一些,带了几许蛊惑。


  花奴定定看向花笑尘的脸,精致俊美,却……真的没有血色。

  灰白的唇瓣,依然记得它浅浅含笑时的温和。还有它被酒水滋润后的红润光泽。

  “公子……花奴不知渡气之法门呀。”花奴窘迫的无从相帮。

  “哈哈”花笑尘体内的声音,闷闷的笑。

  旋即有白气窜然而起,似乎化作了手臂,勾住花奴的脖子。

  电光石火间。

  唇畔有玉石般的光滑和微凉,这让花奴背脊酥酥的麻起来。

  “这般吹几口气。”那个声音就在耳边说。

  好。吹气。

  花奴从善如流,鼓着腮帮子,往花笑尘的唇里吹气。

  一口,两口,三口……

  直到,花笑尘熟悉的声音,淡淡说:“花奴,可以了。”

  哈?

  近在咫尺,她感觉到了花笑尘的唇在动。

  他墨色的眸子缓缓睁开,清淡的流淌着一汪溪水。

  溪水里透射着花奴那张无以适从的脸。

  嗬,这是个奇妙的感觉。

  蛙官赶来的时候,花笑尘一众已准备离去。

  秋风缓缓的吹,带着正午阳光的温暖。

  青草渐渐衰败的味道在鼻尖弥漫,不浓不烈,却抓人肺腑。

  花笑尘张开双臂,深深吸口气,叹“活过来的感觉,真好。”

  花奴脸色一僵,依然有些怦然尴尬。


  一壶酒。

  一碟烤栗子。

  花笑尘盘腿坐下树下,浅酌。

  一双手,白净细腻。

  “尘公子的手,可是无碍?”沉默许久的雨墨开了口,而声音是日和的。

  “唔”花笑尘伸出手,对着阳光,淡淡的血管,清楚的肌理纹络。“当是无碍。”

  “唉”日和的声音,长叹一口气。

  “日和娘娘身为妖神,何来那般怨气,以至于连自己的身子都被怨气夺了去啊?”花笑尘终于问了。

  雨墨的脸上闪现一丝哀苦,眸子里晶莹欲坠。

  “尘公子,妾身想不明白嗬。”

  风刮过树梢,青黄的落叶,纷纷扬扬,落了他们一身。

  原来,十年前。

  日和一次外出,被山间的瘴气所伤。

  恰巧为一猎户所救。

  那猎户虽是粗人,但对日和却是精心照料。

  日和说,她从没有想到人是那般温柔。

  乡村山郭,犬吠鸡鸣,炊烟袅袅。

  十丈红尘烟火,缭绕的是柔和的气息。

  可是,某一夜。

  那猎户像入了魔怔一般,冲进日和休憩的卧房,露出了让日和陌生的另一面,凶狠、暴虐、淫邪。

  日和什么都不懂,她害怕那人粗粝的手掌,抚摸她身体带来的刺痛。

  她无奈,只是用气将他弹开了而已。

  没想到猎户撞在柱子上,头破血流。

  他骂骂咧咧,揪住日和的头发,将她拖进了地窖。

  酸腐、恶臭,带着猎户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日和撕咬扑打,仍旧不忍心用神力,她怕……怕伤了他。万一这人只是被迷了眼,才这般待她的呢。

  可惜,直到那人的侵犯到了她无以忍耐的境地,她才化作一阵青烟,逃逸而去。


  日和娘娘主风调雨顺,她见惯的是人在石像前的虔诚,见惯的是天灾人祸前人的脆弱,也见惯了人在丰收之年洋溢的幸福。

  她是个温柔,心思纯粹的妖神。

  那夜,她逃回石像,思索了许久。

  为何同样的人,可以那么的温和,眨眼又变得那么残忍。

  日和抑郁至极,她犹若一只困兽,被自己的疑惑纠缠不止。

  她化作万物,潜入人之间,以一探究竟。

  纷扰繁华,日和在观察。

  她发现,人真是个复杂的生灵,他们慈善、温和、脆弱、无奈、迷茫……然而同时,他们又伪善,狡诈,欺骗,丑陋,淫妄……

  那一刹,日和终于明白青栾世子,为何常说,世间邪念恶鬼,往往潜藏在人心。

  日和作为妖神,她想渡民于苦海。

  可惜,当她走进时才发现,她力量单薄,一如沧海之粟。真的无以普渡众人。

  她发誓,一日不渡,一日不食民之祭。

  可惜,十年时间,她看得愈多,心愈发的重。

  重到她自己也坠了恶鬼道。

  秋日融融。

  树下,酒香飘散。

  “尘公子啊。妾身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啊!”雨墨的脸上,泪水涟涟。日和悲凉无助的声音,随着秋风久久吹散不去。

  “日和娘娘,真是个好神呢。”花笑尘喝一口酒,这样的叹,“可惜也傻的让人生气啊。以汝之绵力,怎能颠覆人性之复杂。”

  “哈哈”日和苍然凄笑,“是嗬。是妾身太勉强了。”

  “日和娘娘啊,你做的事,连佛祖都做不到的。你莫看,人之心,一掌能握,三寸见方。可其中繁复,不是我等所能参透的。”花笑尘目色澄澈悠远,嘴角有淡淡的笑。


  “妾身已放下。”雨墨站起身,敛衣作拜,说话的依旧是日和,“妾身和雨墨已萌生去意。在人间呆得时间久了,已是很累。”

  “唔。悉听尔心。”花笑尘微微颌首,眼里有悲悯一闪而过。

  这悲悯不是对日和雨墨二神,而是为此方之人。

  人啊,你们可知,你们的所作所为把自己的神明都吓跑了啊。

  五浊恶世,没了神明的庇佑,人之恶劣将更甚矣。

  “尘公子,我等去也。”

  风来,日和雨墨化作一串飞花,嫣然旋转,缓缓扶摇直上。

  “两位娘娘——”蛙官跳跃,呼喊,“不可弃吾辈不顾呀。”

  山洞、溪流、树丛……里的各色妖怪,都在唤,“两位娘娘啊。”

  天上,蔚蓝一片,有白云随卷随舒。

  众妖尾随相送,直入云霄。

  花奴远远的看着,不禁想起曾经与和尚哥哥在秋祭夜看到的盛况。

  那夜,有月,有星辰。

  众妖幻化出来的幽火,在山道上,绵延数十里。

  两位娘娘端坐肩舆之上,头戴白翎羽冠,面覆白纱,穿着复杂且华丽的衣袍,被众妖簇拥而行。

  ……

  也许,日后再也见不到这样的景状了吧。

  “喀嚓”不远处,雨墨的那座神像,若雷劈地,轰然倒塌。

  两座神像,徒留一地碎石。

  那些百姓提前送来的祭品被蒙上一层厚厚的灰。

  这就像一个笑话,在耻笑着人所谓的虔诚。

  “公子。碎了,都碎了。”花奴心绪万千,鼻子微酸,好想哭啊。

  “花奴,来。我们回家。”花笑尘站起身,拉住花奴的手,徐徐往回走。

  “公子,人……好可怜。”

  “可恨到可怜。他们总以为自己在神明之前表现的虔诚一点,就能获得福祉。其实,错了。”

  “花奴不懂。”

  “真正的虔诚,在这里。”花笑尘俯身,用手按在花奴心脏的位置,“心存善念,做一个有敬畏心的人,才是人最大的虔诚。”

  花奴觉得自己的心,砰砰跳的欢快。

  花笑尘眉眼一扬,抽回了自己的手。

  风里,还有他淡淡的话语。

  “众生自性自渡,佛不能渡,神亦不可渡也。”




  吼吼,这个故事在万般纠结中终于结束了。。。。
  嗯嗯,楼主又有废话了。

  1、 呃,楼主是个感性的矫情的人,有所想有所感了就会唧唧歪歪凑成故事,贴上来。假如大家觉得故事雷同,情节相似,情感相仿的,都不要怀疑。可能楼主就是看了你心中所想的那个电影、动漫或者故事,而有所感想,有了写某个故事的灵感。但绝对是楼主用心写的,也是用心在表达楼主想表达的东西。(我希望做个真诚、真实的人,所以我觉得很多东西没必要隐瞒。当然我以后会更加注意,坚持将自己的灵感来源备注一下的。)

  2、 日和这段小故事,写下来,其实很散。前面一部分,楼主写的很卡,可能是因为放假,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出去旅游的时候很纠结也很痛苦,就是静不下心来写东西。二呢,可能在写这个小故事之前,没有完全构思好,一头雾水时就急忙开文了。

  一度,我总以为,这个小故事要把楼主坑成太监。不过还好,坚强的顶过来了。

  这个故事为何最后变成这样了呢。

  其实是我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个事情。

  邻居的爷爷糖尿病,并发症都烂到大腿根了,整天卧床不起。大夏天,屋子里又闷又热,还有苍蝇。那天下午,我吃西瓜,想想,就给那个爷爷送去了一片。(当然我那时人小,不知道糖尿病人不能吃西瓜。)进去的时候,爷爷房里没其他人。

  他叫我把瓜放下,到他床边和他说说话。我想老人家孤孤单单的,就过去了,我就看到他的腿烂的很厉害。心里那叫一个难过啊,觉得老可怜了。

  然后,陪着那个爷爷说了些有啊没的话。
  突然他就把手伸到了我的胸前。
  那时的楼主还是小丫头,穿着松松的汗衫。
  他的手一下子就探进去了。
  楼主傻了许久,又不敢叫。连忙拔腿就跑。
  胸前的小点点被他的手揪了一下,疼得眼泪刷刷的。

  事后楼主没敢告诉别人,一度时间里就自己整天纠结着,为什么他都那样了,还那么坏。
  为什么他都那么可怜了,心思还那么龌龊。
  ……
  唉,差点把自己逼的心里变态了。
  其实,那个爷爷的媳妇是个基督徒,天天带些兄弟姐妹回来给着老爷子念圣经,以祈祷保佑。
  我当时就在门口想,耶稣上帝若是保佑这坏老头,一定就是瞎的。
  当然,后来在成长中还遇到了一些事情。(等以后有机会了,专门开帖子来讲讲)

  这些事都印证了,可怜的人,有时候定有可恨之处。也有他的卑劣之处。
  三尺之上的神明,当是不会保佑这样的人的。
  不过最近老听到某些大师说,世风日下,人无敬畏。神明已死。已到末法时代之类的,我就他大爷的特想哭。
  没有了信仰,没有了敬畏,没有了约束,人会越来越坏。我好怕怕。。。
  (吐槽模式结束。)

  3、 再次感谢诸位伙伴的支持。好多朋友特意为我顶贴,每日签到,真的好感动。实在无物以馈答,只能将故事写的更好,更用心一些。感恩!


  新故事要开始啦。

  撒花呀,撒花呀。(*^__^*)

  写的是跟青栾有关的。

  前方可能电闪雷鸣。

  请各位亲自带避雷针,防电服。
  14、芙蕖出水之一抔黄土

  天暗了,夜沉了。

  京城。

  东宫里的铜壶滴漏,缓缓的滑过了酉时。

  秋天的夜比之夏天,来得有些早。弯弯的月牙,时隐时现。

  宫廊上的灯火,在微微凉风里,明明灭灭。

  有人沿着廊,无声迎面而来,一如这夜里的幽灵。

  他手上抱一盆盛开的秋菊。

  淡淡的清香,游窜在鼻息之间。

  路过的宫女,见他,俱是神色一变,连忙垂首躬身,道一声:“石公公,安。”

  石予,东宫太监总管也。

  他眉目不动,只冷漠的懒懒应付,“免了。”

  直到这人走出很远,宫女才缓缓舒口气,踮着脚,逃也似的隐没于长廊深处。

  石予灵敏的耳朵自是捕捉到了身后的鬼祟,嘴角不禁扬了扬,凉凉的叹,“我有这般可怕吗?”

  空寂的夜里,没有人答他。

  唯有天上的月光,穿过廊檐,照在他阴柔到难辨雌雄的脸上。

  面如凝脂,眼如点漆。这张脸美则美矣,却透着一股子令人心惊的诡艳。

  月移影动。

  石予拾阶而上,最后立在了灯火通明的殿前。

  他仰头,微微眯眼,看头顶长匾上,有流金大字著“安神殿”。

  此处正是当今太子木澶的书房,也是……石予常来的地方。

  “石公公,来了,为何不进来?”屋里有低沉的声音传来。

  石予嘴抿了抿,上前,推开了殿门。

  迎面扑来浓郁的暖香,带着一丝甜。

  石予脚下一顿,眉头不经意的蹙了蹙。

  灯下,有锦衣紫冠之人,埋首卷轴中,不曾抬头。却说,“阿栾说,他喜欢这都夷香,所以吾特意命人寻来,点上了。”

  石予微低着头,他的眉眼隐在阴影里,有些看不真切。他并没有急着答话。

  大殿上,静默一片。

  想到明天要上班,有种莫名的忧桑
  许久。

  “石公公。”那人放下手中的笔,抬眉舒眼,定定看过来,“你觉得如何?”

  石予垂首,躬身作揖,姿态端端正正。“回太子殿下,此香甚是好闻。”

  “唔”太子木澶神色平静,端起桌上微凉的茶,喝两口。

  随即,扭头看了看屏风之后,道:“阿栾玩得疲了,已睡下。要不今晚就将他留在此处……陪陪吾吧。”

  石予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他只是如水般平缓的说:“殿下,按规矩,青栾世子应当息在梧桐阁。”

  木澶顿了顿。

  “啪”一声,将手上的茶杯,重重砸在了桌上,水花四溅。“尔……想违逆吾意不成?”

  “奴才,不敢。”石予看着那些茶水,湿了木澶的容颜,从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一滴一滴坠下。

  唔,这人呀,火气怎生这般的大。石予心里如此嘀咕。

  “那你是何意?难道吾这么一个小小心愿,你都不许吗?”木澶几步上前,立在了他的面前。

  “殿下,不是奴才不许。而是他们不许。”石予无奈的答。

  “他们?”木澶的衣袖摆动,手卡在了石予的脖子上,强迫着彼此四目相对,“石予……你到底是他们的奴才,还是吾的奴才啊?”

  殿下,正因为是你的奴才,我才要这样做啊。

  石予将这些话,淹没在喉咙里,一字不发。

  只是用眼睛淡淡的,平静的看木澶。他怀里抱着的秋菊,就这般的挡在他们之间,散发着悠悠的香。

  木澶嘴角紧绷,怒红着脸,眸子里有东西翻腾不息。

  僵持半晌。

  木澶苦笑,蓦然颓败下来。

  心思剔透的他,终究还是……妥协了。

  “明日便又是十五了啊。”他哀若兽鸣。随即,松手放开了石予,深深喘两口气,狠狠心道:“走……抱着阿栾走吧。”

  “殿下,明知道不可为,何必揪着不放呢。”石予忍不住还是多了一句嘴。

  “父亲想多陪陪自己的孩儿,怎生就变成不可为了呢?”木澶颓然坐回椅上,脸上虽是平静,而眼里若落英缤纷般遍布着痛。

  这种痛,让石予不忍直视。

  “奴才会替殿下,多多陪着青栾世子的。”石予将秋菊静静放在他的桌前。

  他知道,木澶是喜欢秋菊的。

  宫廊上。

  石予背着小世子青栾,悄无声息的走着。

  回首,木澶依然立在殿前,静静的注视着他们。

  虽然隔着无数灯火,石予仍旧能见那人无以舒展的眉头。

  “小……石头。”背上,软乎乎的小人儿,迷迷糊糊的醒来,手绕过石予的脖子,似乎捏着什么东西,想往他嘴里塞,“我从太子爹爹那里拿的糖果,你……尝尝。”

  “阿栾。奴才不爱吃。”石予用脸蹭了蹭眼前的小手,说。

  “骗人。”青栾嘟囔,“那次……那次御史大人怎生说你要吃太子爹爹的糖来着。”

  童言无忌嗬。

  青栾的话,就像一把锥子,扎在了石予的心头,直穿心肝。


  喵喵喵

  这个故事里,好多曾经一笔带过的人物都要出现了。。。

  考大家记忆力的时候来啦。。。

  喵喵喵

  “阿栾不乖,怎的随意偷听别人讲话了?”

  “啊,我没有……是那些话自己跑到我耳朵里来的。”

  “噗嗤”石予浅浅笑起来,“大人家说的话,小孩子不懂。”

  “嗯,阿栾懂的。御史大人那是拿话挤兑你呢。阿栾都给记下了。”青栾暖糯的说。

  闻言,石予的眉头不自觉的暗压,青栾说他记下了。

  唔。御史大人那日……怎么说来着。

  ……石公公,你再怎的穷凶极恶,你终究不过是在太子面前,摇尾讨好的一只下贱奴才罢了。太子的糖是不会与你吃的……

  想到这,石予缓缓舒口气,嘴角蓦然扬起一丝诡异的笑。

  谁说他要吃的是……太子的糖了。

  “小石头……你可以不去讨好爹爹。你想要什么,阿栾给你。好不好?”青栾将脸埋在石予的脖子里,细细轻嗅。

  石予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甜滋滋的香味。这让人很安心,像娘亲的味道。

  “阿栾。奴才想要的东西,自己会去争取。从不求人给予。”石予说的淡然。

  “可是阿栾不喜欢……不喜欢……”。青栾皱了皱鼻子,有些不开心。

  他真的不喜欢别人在背后那般说小石头呀。

  青栾没说出来,石予却是明了。

  “阿栾。无论别人说什么,我们可以不听的。”他推开梧桐阁的门,门内,荡来一阵寂寥的阴凉。

  “唔。没有掌灯呀。”青栾瑟缩一下身子,双手环过石予的脖子,道:“小石头……我怕。”

  石予把背上的青栾,换到了胸前,用双臂紧紧护着。

  叮铃铃。

  叮铃铃。

  梧桐阁内,宽敞,幽深的殿内,传来一阵铃铛的声音,空茫,诡异。


  石予听这铃声,虽已能揣测出来人,但仍旧还是止不住的打个冷颤。

  殿内,阴恻冷寒,门外的风,缱绻而过,突兀的让人背脊发凉。

  石予抱着青栾,就这般站在门边。

  他把呼吸压得很低很低,眼睛盯着殿内。

  嚯。

  昏暗的深处,有一对玛瑙般的眸子正闪着幽幽光亮。

  “喵——”

  慵懒的猫叫声,撕碎了彼此的沉默。

  叮铃铃,一串响。

  对面从黑暗里,走出一剪娇小的身影。

  近到身旁,借着廊上的微光,能看清来人是个面色苍白如纸的小女孩。

  她怀里,抱着一只肥胖笨拙的黑猫。那猫儿玛瑙般的眼,懒洋洋的看人。

  石予缓缓舒口气,心底埋怨,这位医官大人怎的每次出现都这般鬼兮兮的。

  “明日十五。本官给世子送药来了。”女孩的声音如死水般,平平静静,没有任何生机。

  她白皙且瘦的手伸向前,递过来一个精巧的锦囊。

  “谢谢。”青栾从石予怀里探出头,伸手接过锦囊。

  不想女孩轻轻“哼”一声,手缓缓梳理着黑猫的毛发,转身欲走。

  “阿谣。”青栾突然唤。


  快要隐入暗中的女孩,脚步微顿,冷冷的问:“如何?世子还有何事?”

  “明……明晚,你来吗?”

  风穿堂而过。

  女孩身上的铃铛,微微的响。

  “当然……来。”女孩说罢,身形一晃,如风般飘逸而去。

  眨眼,那铃铛声,脆生生已到了殿外。

  青栾从石予怀中跳下,迈着短胳膊短腿,穿过廊,直奔庭院。

  屋外,月色盈盈。

  重重屋脊琉璃瓦间,女孩一身黑衣黑纱,翩若蝶舞,飘若花落。

  几个起起落落,已杳然而去。

  “哇。”青栾傻傻的看着,嘴里仰慕的叹,“阿谣,好生厉害。”

  石予站在廊下,无奈摇头。

  郢谣,生于岭南卜医世家,擅用蛊。乃当朝第一医官,传闻其医术能起死人,肉白骨;更有玄法道术,可黄泉返魂,役使鬼神。

  总之,其人诡异难测,绝不亚于陌上亭的巫灵。

  她,还只是个十岁不到的小丫头呢。

  真是令人惊叹。

  梧桐阁。

  一盏盏灯,闪着昏黄的光。

  青栾已熟寝。

  石予没有离开,他随意的从书卷里捡出一帙《牡丹亭》,在灯下闲闲的看,倦了,便伏案浅浅睡一会。

  洞开的窗户,有秋风潜入。

  同时,还有一个鬼魅般的影子,了无痕迹的出现在了窗边的阴暗处。


  石予放下手中的书卷,抬手揉揉太阳穴,眉眼间如烟般氤氲着几许慵懒的阴柔。

  “主上。”暗影对他施礼。

  “事情办的怎样?”石予问。

  “江南三百一十二家粮铺,已全签字画押。”暗影答。

  “好。”石予嘴角滑过一丝冷笑,“这些商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暗影俯首称是。

  “今日连夜将画押文书,送予户部刘侍郎。”石予吩咐。

  这样该在明日上朝的时候,帮到那个人吧。

  那个人啊,太过正气,怎生敌得过朝堂上那些长袖善舞,狼子野心之辈。

  木澶啊木澶。

  你不做的,我石予帮你做。

  你不屑使的手段,我石予替你使。

  石予修长的指头,滑过自己如桃花瓣般嫣然的唇,嘴角的笑意愈浓。

  “主上,我这就去办。”

  “等等”石予沉吟半刻,又道:“今夜,顺便……帮我取块肉来。”

  暗影眸光一闪。

  “御史大夫。右脸颊,一寸。不许多亦不许少。”石予如同话家常般的吩咐,“顺便告诉他,以后说话当心些,莫要再让小孩子听了去。”

  “主上。御史大夫是太子党……的人。”

  “哼。那又如何?”石予嘴角微扬,“若不是因为他是太子的人,我早便让他死上几回了。哪会留到今日,割一块肉这般轻松。”

  “是。”

  暗影隐然而去。

  秋夜,渐凉。

  石予为自己泡一壶热茶,立在窗边闲闲的喝。

  殿外,月斜树梢,云淡天长。

  坊间传,阉宦石予者,貌美绰约若芙蕖出水,而性多疑残忍且阴毒,好阿谀奉承。

  其实,石予觉得,应当为自己再加上一条,锱铢必较,睚眦必报。


  隔天,正是十五。

  秋日灿烂。

  而梧桐阁里像笼罩了一层看不见的阴影。

  所有的婢女都提着气,轻手轻脚,急匆匆的来去。

  似乎她们身后有何物在追赶一般。

  石予抱着青栾坐在廊上,看庭院荼蘼开至,青苔满墙。

  不远处的枫树,红艳似火。

  “小石头,过了今日。你抽空,偷偷带我去见阿舅,好不好?”

  “好啊。”

  青栾的阿舅,在郊外龙王庙。

  石予从未有机缘见过。因为啊,他石予罪孽太重,那龙王庙,他根本就进不去。

  宫墙里的一方天空,一如泼满青釉,澄澈的连云都没有。

  “小石头,我疼了。我们回去吧。”青栾伸手捂住右脸,目露痛色。

  石予不说话,抱着他,大步朝殿内走去。

  窗户紧闭。

  屋内昏昏暗暗。

  宽大的榻上,婢女早已无声的系好了白色的绸缎。

  “小石头,这次……这次莫要绑我,成否?”青栾小手揪住石予的袖子,带着哀求的说。

  “阿栾,不可。你会伤了自己的。”石予目色沉沉,盯着青栾的右脸。

  那里从额头到下巴,原本白里透粉的肌肤上,开始皲裂,泛起一排排淡淡的鳞甲。

  一片,一片,排兵布阵。

  “我……会忍。”青栾定定的说。

  石予沉默许久,最后,答,“好。”


  因为@追梦千寻C 的推荐,我刚去搜索了一下八尾狐。。。我是个怪人,一般不先看文,而是先看评价,而且是最后一页的评价。

  在卷二最后一页,我突然看到了@若妳路過江喃小鎮 的评价。

  


  看了小镇的这段话,我感概万千。。。想着哪天我要没了写文的心境或是遇到何等糟糕的事情,要舍弃自己的文,定会懊恼至极。。。。

  我想八尾的楼主应该也是默默难过的,因为她可能有自己无以诉说的原因。。。

  为了不影响自己的构思,我会把八尾珍藏到我写文这个帖子之后看。。。

  希望到时我们都有机会有闲情来聊聊那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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