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妖异录》——诡异妖冶,说情道爱的奇幻故事

  天的颜色变了,昏黑里从东方泛起了一丝湛蓝。

  花奴悄然离去的时候,青栾倒在荒草里睡得昏沉。

  周遭的萤火虫一一飞入荒草,最后只剩下宁静的草穗茫花随风轻摇。

  往回走过一座断桥的时候,花奴突然感觉到了身后的一丝不同寻常。

  她以为是青栾醒来,故意跟在后面恶作剧。

  所以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几步,而后猛然回头。

  不过,身后空无一人,只有沉沉浮浮的雾气在朦胧的清辉中萦绕。

  密丛里有几只秋虫在鸣唱。

  “咦,没人的”。花奴暗自嘀咕。

  刚才她明明有听到脚步声,甚至还有轻微的呼吸声。

  “木青栾,是你吗?”

  花奴猛地一喝,声音传出去很远。

  隔许久,她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难道听错了,也可能是路过的野兽,或是早起赶山的柴夫吧。

  花奴安抚自己。

  迎面一阵清风卷过,淡淡雾气带了点彻骨的寒意。

  嘶。

  花奴不禁打个寒颤,咬咬牙,转身继续向前走几步。

  咯,咯——

  这回,声音非常的清晰,就在背后,而且很近。

  花奴忍不住一抖,浑身汗毛乍起,猛然回首。

  该死的……依旧一无所有。

  是谁在搞鬼,真个讨厌。

  花奴愤然转过头,想要化作黑雾而去。

  不过,也就刹那,有东西从背后突地扼住了她的脖子。

  力道奇大,且阴寒入骨。

  啊!

  花奴的心陡然一紧,呼吸急促,懵然恐慌。

  定了定神,她才察觉,卡在脖子上的是一只手。

  唔,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只毫无血肉的骷髅手骨吧。

  尖锐的五指,像一把钳子,卡着脖子甚至嵌入了肉里。

  又是撞到鬼了吗?

  花奴虽是不怕鬼,但这猛然遇上,难免有些惊怵。

  今夜,先有花府奶奶的装神弄鬼,眼下又有厉鬼拦路。

  她可真是倒霉透了。

  “嘿……咯咯……”背后的厉鬼发出奇怪的声音,“天……将……亮,时……光……不……多……啦……”

  厉鬼的力气极大,似乎要将花奴的脖子卡断一般。

  好痛!

  花奴右目簌簌飞转,整个人化作黑雾散逸开来。

  待重新聚形成人时,她已脱了鬼手的钳制,与鬼对面而立。

  哦,花奴晃了晃神,忍不住感叹,他么,好一架玲珑剔透的……骷髅鬼啊!

  鬼约有七尺高,形体修长,骨骼齐全,骨质似玉,白而透亮。在淡淡的晨辉中温润有泽。

  “为……何……为……何……”骷髅发出凄厉的声音,而后挥动着手臂,朝花奴扑来。

  花奴惊起,跳到一旁,那骷髅鬼扑空,显然力道也没控制好,只见一个趔趄,摔了出去,撞在路边的老槐树上。

  咔嚓嚓一阵响,骷髅鬼被撞散了架。

  一地的残肢断臂。

  啊咧咧。

  花奴咋舌不已。

  “为……何……”骷髅头在地上滚了两滚,上下颌一张一合,依然在发出凄厉幽冥的声音。

  而地上的一只骷髅手,动了动,竟然快速爬行,而后跃起拽住了花奴的衣摆。

  适时,天际第一缕晨光已破云而出。

  糟糕,得尽快赶回花府才行。

  花奴心头焦急,以手幻刃,直接将衣摆割裂,连同骷髅手扔将出去。

  随后化作黑雾,飘然疾去。


  晨曦微微升起,清气上浮,浊气下沉。

  于水榭外,匆匆赶回的花奴正巧碰上了花笑尘。

  他目色悠远,正看湖面上萦绕蒸腾的水雾。

  完蛋了,公子竟然醒了。

  花奴心中一苦,直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花奴回来啦!”花笑尘道,语气平和淡然。

  花奴硬着头皮走过去,“公子,您醒啦!”

  花笑尘侧头,浅然一笑,“花奴,去了何处?”

  心没来由的狂跳起来,花奴咽口吐沫,答:“如……如厕。”

  花笑尘的眸子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哦,时间够长的。”

  “肚……肚子不甚舒服。”

  “原来如此。”

  “呵,呵呵。”花奴心虚的干笑两声,心中却满是懊恼和苦涩。

  她是痛恨这个对公子撒谎的自己的。

  但她又是那么的不想让公子知道自己的嗜血成性。

  为了在乎的人,为了展现最好的自己,花奴猛然发现,自己显然是把谎言当然了习惯。

  可怕的伪装自己的习惯。

  “花奴。”花笑尘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记住嗬,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的。”

  花奴浑身一颤,抬头对上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知道什么了吗?她要把实情告诉他吗?

  花奴感觉心上似乎压了一块大石,沉重的连喘息都带了痛。

  “公子……我……”

  踟蹰许久,花奴开口,但到了嘴边的话,却仍是艰涩的难以说出来。

  她不敢想象公子知晓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犹豫不决时,却听公子又说一句,“所以,就算是如厕,花奴也要尽快的回到我身边哦。”

  他嘴角的笑,暖若春阳。

  花奴望着他,怔忪了许久,刚刚在心头翻起的涛浪就在这笑里又归复了平静,此刻,只有轻轻的涟漪在荡漾。

  最后,她垂首应承一声,“好。”

  今日楼主值班,所以大家勿等,不好意思。^o^
  
  离开花府,回到别院时,太阳正好升起。

  花奴刚跨进别院,就见变的有两个水缸般大的龟兽小阆,趴在廊外的草丛里,一动不动。

  “啊呀,怎么变得这般大。”花奴咋舌,光天化日之下,这摸样要是被人看到了可怎么好。

  花笑尘也是一顿,眉头微蹙,唤:“小阆。”

  小阆似乎睡得沉,并不应答。

  “小阆。”花笑尘又唤一声。

  小阆的头微微动了动,而后缓缓张开嘴,“啊……噗……”

  这喷嚏,声大如雷,且喷出一股腥臭灼热的气浪,震的屋瓦簌簌的响。

  花奴连忙抬袖遮面,待到气浪平息后,她才急忙道:“公子,小阆好奇怪。”

  有喷嚏,没金屑。而且刚才那股气浪的味道,让人闻着有种前所未有的恶心,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一样。莫不是小阆又生病了?

  “小阆,你怎么了?”花笑尘走过去,伸手去摸小阆的龟壳,但触手便迅速收了回来。

  龟壳上好烫,就像被火烤过的石头。

  “碎……兮,坏了。”小阆睁开眼,抬起软软的头,有气无力。

  “什么坏了?”

  “肚子……坏了。”小阆说罢,脑袋又砸到了地上。

  “何时开始这样的?”

  “早晨。”小阆粗重的呼吸里,也是灼气逼人。

  “小阆,是肚子受伤了吗?”花奴连忙上前询问。

  小阆缓缓摆了尾巴,痛苦的低喃:“恩……是肚子里面……”

  里面?

  一种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花笑尘手一抬,将自己的龙气朝小阆身上护去。

  不想,小阆忽的凄厉嘶叫,浑身抖颤,痛苦至极。原来,那些龙气穿过龟壳,扎进了体内,一如芒针,。

  该死,花笑尘一甩袖,将龙气收去。

  “公子,你看脚下。”身后,花奴惊叫起来。

  花笑尘低头,只见有无数的黑蛇从小阆的腹部下游逸出来。

  不过,刚探出头,便转瞬扎入了地下。

  这是蛇,却又不是一般的蛇。它形似蛇,甚至有蛇一样的嘴巴眼,但其实没有实质的血肉,而是由气形成。

  因为小阆卧在草中,刚刚倒是没有好好注意到。

  “哼”,花笑尘眸光冷冽起来,如冰刃出鞘,“是黑厌之气。”

  “公子,什么是黑厌?”花奴上前拽住花笑尘,生怕他有何闪失。

  花笑尘并未回她,只是凉凉道:“这是越来越过分了呀。”

  先是经常出现在身边的幻化之物,蝴蝶、夜萤、蜘蛛……而后是法惠无故生起的怨咒,再是莫名出现的芙蓉糕,现在是到小阆了吗?

  “公子,小阆这般,可是有人作祟?”花奴望向公子,只觉得他身上的龙气逼人,凛然寒彻。

  这样的公子让人心惊胆战,他的眼眸里没有了往昔的温和,而是透着一股说不清的黝黑。

  “是啊,想必是个胆大妄为之人,竟然敢拿小阆来炼黑厌。“花笑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笑就像北方吹来的暴风雪,让人觉得森然心寒。



  初秋的天气,依然燥热,远处还有几声蝉鸣。

  小阆暴晒在烈阳下,幽幽散发着腐败的味道,闻臭而来的苍蝇,叮了它满身。

  花奴坐在廊下若入定的老僧,任由几只苍蝇“嗡嗡”的在身边飞旋。

  公子说,他要去一趟沣水。

  沣水在渭水之东,泾水之西,其中多怪鱼,多鳌鳖异兽。小阆曾是沣水之主,到那里也许能寻到解救之法。

  眼下,小阆的喘息越发的粗厚沉闷,偶尔打一个微弱的喷嚏。

  花奴遵奉公子的嘱托,隔一段时间便与他喂一下花露,以压制其五脏内腑的毁烂速度。

  时光很快,残阳已收敛了最后一缕霞光。

  但公子仍未回来。

  花奴不免有些焦躁起来。

  夜幕四合,天地间阴阳轮转。

  黑厌乃是邪气,鬼魅最喜以此为食。而晚上又正是鬼魅横行之时,为免遭受不必要的滋扰,花笑尘临走时便在院里设了结界。

  他说,他会在日落时分尽量赶回来。

  此刻天已全黑,却未见人影,难不成是遇到麻烦了?

  花奴一边担忧公子,一边不住的拿眼查探四周情形,不放过任何的风吹草动。

  “噗”小阆突然喷口鼻气。

  花奴的心提了提。

  今夜,有月有风,似乎和往常一样。

  但花奴总觉得此刻的这方天地,有一些昏然幽冥,充满了说不清的幽幻气氛。

  骨碌碌。

  屋檐上有石子滚落的声音。

  花奴的眼皮不自觉的跳了跳。

  骨碌碌,骨碌碌……

  声音始疏后密,片刻响得跟暴雨点子似的。然而并未有东西真的从屋脊上滑落下来。



  “嗨,有东西来了。”院中栀子树上,一股白气腾卷而下,落地时则是一身白纱衣的女子,这正是夜南。

  花奴望向她,双眸中透着严峻,“是什么东西?”

  夜南仰头,娇艳的脸阴沉,“你自己来看。”

  花奴走下廊,顺着夜南的目光往上,只见屋脊上有一股青黑色的雾霭,在月光的照耀下,朦朦胧胧的像云一样在翻腾,偶尔还伴随着闪电般游窜的青色火焰。

  “哦,天”花奴的表情忽然僵住了,“这是些什么?”

  “孤魂野鬼。”夜南眸中透着锐利,“几十,几百或者几千。它们竟然聚成鬼众想破尘公子的结界。”

  骨碌碌,骨碌碌……

  这是鬼众的青色火焰与结界碰撞发出的声音。

  “哇嗷——”

  此刻,群鬼嗥叫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

  花奴与夜南俱是一震,回头,只见四面院墙上,鬼魅游荡,也在企图闯进结界来。

  “该死的。”花奴右眼簌簌飞转,已露出獠牙利爪。

  “你……”夜南诧然看她,有些不可思议,这丫头比之以前,似乎变了很多呢。

  “哼。今晚看来是要很热闹呢。”花奴展颜对夜南一笑,“万一结界被破,夜南是否愿意和我一起护住小阆?”

  若是群鬼闯进结界,黑厌便是它们争夺的美食,而炼就黑厌的小阆想必也会被生吞活剥吧。

  夜南婉然一笑,只是说:“大旱闹蝗时,尘公子帮我护树,对我有恩。”

  她并未直接回答花奴,但意思很明显,她会出手帮忙,但并非因为花奴的请求,而是因为尘公子的情面。

  这女妖怪倒是小气的很呢。

  花奴如此想,她知晓夜南的傲气,以前她们之间有过不爽,甚至还动过手。想必这夜南心里还是存着膈应吧,她不卖自己人情也在情理之中。

  “那我替公子与小阆谢谢你。”花奴诚恳道。

  夜南斜睨着眼,冷冷说:“谁要你谢。”

  花奴无语。


  夜风吹起。

  天地似乎都抖动了起来,屋瓦门窗簌簌地震动。

  周围越聚越多的鬼魅伺机而动,他们的嚎叫伴随着凄凄阴风,连月华都显得黯然失色。

  “怎么回事?”花奴惊起。

  “尘公子的结界快要撑不住了。”夜南望向四周,冷眸一横,“我再去布一层,不过我的结界无法跟尘公子的比,可能也撑不了多长时间。聊胜于无,只能赌一把了。”

  花奴点点头。

  夜南似乎想起什么,又嘱托道:“鬼魅难防,你小心一点。”

  咦?关心她吗?花奴不由心中一暖,连忙道:“你也多多小心。”

  夜南轻哼一声,化作飞花向四面八方散去。

  月下的小阆奄奄一息。

  花奴走过去喂他一些花露,转身时,却听有声音唤:“花……奴。”

  这声音既轻又浅,像是在耳边。

  “恩。怎么了?”花奴本能的应答。

  她以为是小阆。

  不过,很快,花奴就意识到了诡异。

  “嘿……咯……咯……进来了……哦……”

  阴森森的声音在冷笑,一只手……突然拽住了花奴的手。

  阴寒如冰,五指透彻如玉,这无比骨感的手直叫花奴忍不住哆嗦。

  “咯……咯……又抓到你了……跑不掉了……”空气里,说话的东西渐渐显现了出来,是一副玲珑剔透的骷髅架。


  花奴汗毛乍起,心想,怎么又是这鬼。

  刚才他显然是用了鬼魅善使的言灵,才成功闯进结界的。

  花奴懊恼自己的大意,又是惊奇这鬼从何处知晓她的名字。

  “嘿……咯……咯……” 骷髅鬼的上下颌一张一合。

  从小阆腹下游窜出来的一些蛇形黑厌,开始顺着鬼的腿骨往上盘游,原本镂空的骨架迅速被黑厌填充着。然后骷髅鬼以能见的速度,在月华下,滋经络,生血肉,长肌肤,附毛发……

  花奴瞪着眼睛,惊愕的有些颤抖。

  嗞!

  骷髅鬼的眼眶里,冒然突出一双血肉淋漓的眼珠。

  “啊,放手。”花奴被怵的倒吸一口气,抬脚踹向骷髅鬼的膝盖。

  鬼闷哼一声,松开花奴的手,朝后退了几步。

  “嘿嘿。”鬼幽幽的笑,那张脸诡异到扭曲。

  花奴惶然。

  这鬼的身体已复归人样,精光赤裸的显然是个年轻男子的身子,但不知为何,那张鬼脸依然白骨外露,没有皮肤,骨下却该死的长了血肉。再配上那一双滴溜溜转的肉眼珠子,真是血腥又诡异的让人恶心。

  花奴默默垂眸,压住欲恶的念头。

  也许眼太尖,也许太无意,也许是月光太明媚。

  花奴一低眼的刹那,就看到了那两胯间的……牛牛!?

  对,当时就是这样的一个词,毫无预示的跳进了脑海里。顺便还有花府奶奶那豁牙瘪唇笑着的脸。

  此时此刻,能有这样的福至心灵,也忒的没天理了。

  花奴一个恶寒,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哎呀,哪来的色鬼,怎么闯进来了。”背后随着一声娇喝,有无数飞花幻做的寒刃飞刀朝骷髅鬼扎了过去。

  做了人样,鬼的动作比原来似乎流畅了很多,他躲过飞刀,扑身上前,想拽住呆怔中的花奴。

  花奴打个激灵,眼疾手快,亮出利爪,朝他招呼过去。

  鬼凄厉嗷叫一声,化作一股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花奴喘口气,心中升起一种被欺负了的委屈感。

  臭鬼,简直玷污了她纯洁的眼睛和心灵。

  夜南冷眼看她,露出鄙夷神色,“哼,招惹上了色鬼,多是行为不检点之辈。”

  花奴抑郁,“什么色鬼?”

  “刚才那个明明就是色鬼,每年于七夕之夜化作俊俏男子模样,勾搭少艾。一旦被他迷了心窍,他便会把女子带进山里,行……”夜南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行什么?”花奴追问。

  “行苟且之事。”夜南气恼至极,免不得跟花奴普及一番。

  传闻色鬼又名玉骷髅,是英年早逝,怨念极深的男子所化,平素多隐匿在山中,只有在七夕之夜,才能化作人形拐诱妙龄少女,以交合来吸人精华。七夕一过,于次日黎明时分,便又恢复骷髅模样。

  据说色鬼多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方法,重新获得人形,回到人世。

  听罢,花奴叹然不已,“这世道倒是什么样的鬼都有啊。”

  “你没见过的多着呢。”夜南转身走到廊下,坐了下来。

  花奴也跟了过去,看四周依然鬼影重重。不过,夜南又加了一层结界,暂时还算安全。

  “色鬼一般不缠人,能力也不强。不知你做了什么,竟然让这色鬼能轻易闯进结界来。”夜南一副质疑的模样。

  闻言,花奴禅了禅,“我对他可什么也没做,是他先对我使了言灵,然后我不小心应了一声,他便进来了。”

  嗬,夜南这是怀疑她是有意将色鬼招进来的吗?且不说她没这个心,即便有心,她也没这个能耐呀。

  “哦?言灵?”夜南笑得阴沉,“一个鬼想用言灵,得先知道对方的名字才行啊!”

  呃!

  花奴被问的哑口无言。她真的也不清楚那色鬼是从何知晓她的名字的。

  夜南朝花奴丢一记白眼,“哼,不论如何,那色鬼刚才吸了黑厌,已经基本恢复肉身,日后还是多提防些,免得给尘公子添麻烦。”

  黑厌之所以吸引鬼魅,正是因为它够邪性,不但能提高灵力,还能做一些逆天之事。

  花奴咽口吐沫,唯有点头。

  这半路杀出的色鬼,到底有何企图,花奴也是云山雾罩,只觉得郁闷至极。


  夜渐沉,结界已碎。

  空气里有夜南身上的清幽香气,也有小阆及鬼魅散发的腐败和死亡的气息。

  花奴擦了擦额上的汗,神色有些狼狈。

  “唉,尘公子再不回来,我们可要糟糕了。”夜南说着话,长袖如剑,将一只靠近的独眼鬼打得灰飞烟灭。

  “小心。”花奴一个转身,手幻作大刀,朝一只偷袭夜南的四臂鬼砍去。“呲”一声,鬼化作了飞焰。

  “越来越多了。”夜南旋身飞起,飞花利刃朝屋脊上扑腾而来的鬼众袭去。

  而花奴则被一只恶犬般的鬼缠上。

  一时间,烟瘴遮天,群鬼乱舞,所有的鬼魅一齐向花奴和夜南护着的小阆逼过来。

  这时,远天之上有一声尖啸。

  抬头一望,夜南只道:“完了,来了个更厉害的!”

  花奴连连砍去多只鬼魅,才得以看清来者。

  这……怎么描述呢,听声音以为会是鸟,其实远远看去乃是一团火。

  妖然烈火,内圈发黑,中间紫褐,到了外焰则为赤色。

  那些步步逼来的群鬼中,突然有几只止住脚步,化作一阵烟,逃遁而去。

  接着,又遁走一批。

  留下的一些,瑟瑟强撑,齐齐转向那团火,欲一决死战。

  火团急速飞转,吞吐变幻,忽大忽小。片刻,无数流火若天女散花一般的朝这方砸来。

  夜南拉住花奴,急忙道:“快到廊下去。”

  “不行,小阆怎么办?”花奴转身挣脱开去。

  眼看流火就到了眼前,夜南属木畏火,只恨恨咒一句“笨蛋”,随即躲入廊下。

  流火凶猛,将一众鬼魅灼得嗷嗷乱叫。

  花奴双手向前伸张,腾起一股浓郁的黑雾,以此为屏障,护在小阆身前。

  嗞。流火撞上黑雾,纷纷落地,脚下的草被炽得迅速萎顿枯焦。

  因为靠小阆太近,一条蛇形黑厌,逶迤攀上花奴的衣摆。

  待花奴发觉时,黑厌已游到肩上,对着花奴错愕的脸,左右摇晃。

  呼。呼。

  花奴焦急不已,她双手无法腾出,只能鼓起嘴巴猛吹着气,想把黑厌吹散或是吓走。

  谁想那黑厌之蛇,直挺挺昂起身子,摆着脑袋,发出了细微的嘶鸣。

  如此诡异的形态,让花奴感觉背后根根汗毛倒竖。

  晃然间,黑厌急速一窜,就窜入了花奴的鼻孔。

  啊——

  花奴惊怵大叫,连忙伸手去拽黑厌的尾巴。

  黑厌本是气,岂能拽住。

  花奴只觉一股凉气顺着咽喉而下,滑入肺腑……

  完蛋了,会死吗?

  花奴慌得束手无策。

  “花奴,流火。”廊下的夜南突然惊叫起来。

  错愕中的花奴吓得抬头,一簇流火飞来,正中她的额头,发出“哧”得巨响。

  而后,花奴便闻到了刺鼻的烤肉味,还有头发被灼焦的味道。

  半刻,火辣辣的疼痛如潮水般从天灵盖蔓延到了每一个神经。

  眼泪都痛的落了下来。

  妈蛋。

  花奴咬牙骂人,今天的自己简直衰透了。



  月依旧,风依旧。

  四下里静极了。

  眨眼的功夫,黑压压的一群鬼魅消失殆尽。庭院里有几处残火,正发出幽幽的光。

  悬在半空的烈焰火团发出一声长啸,而后施施然飘荡下来。

  落地时,火焰敛收,现出一头怪兽。

  此兽浑身赤毛,毛上附有许多未熄的火星。其体态庞大若狮,脸狭尖若鼠,嘴角有白须极地。

  花奴正痛的天旋地转,猛然见到这怪兽,不由浑身一凌,双手上尖甲锋锐。心想,这妖怪若是敢硬来,她定拼死一搏。

  “哇呜——”怪兽张口大啸,口里喷出腥臭浑浊的狂风,吹得花奴险些飞起来。

  廊下的夜南见情形大为不妙,连忙飞身上前扶住花奴,喝道:“妖怪,休要再此作祟,否则要你好看。”

  怪兽哼哼两声,突然……扒着两只前爪……伸起了大大的懒腰。

  这……

  花奴与夜南对看一眼,都有些搞不明白。

  嘎嘣,一声脆响。那怪兽保持着懒腰的姿势,僵在了原地。

  “哎呦!……卡住了。”怪兽嗷得叫起来,“我这老胳膊老腿儿哟——”

  闻言,花奴和夜南几欲撅倒。

  “两只小妖精,看什么看,还不……快来帮帮老朽。”怪兽怒目而视,骂骂咧咧。

  花奴和夜南被震的呆若木鸡。

  怪兽抑郁,嚷嚷起来,“啧啧,世风日下呀,这年岁连尊老爱幼这样的美德都没咯,这些个欠调教的小妖精啊!”一边说着,怪兽一边可怜兮兮的,无比吃力的,将自己的两只僵爪默默收回。

  “喂,老妖怪,我劝你快快离去,看你有些修行,可不能学那些个邪门歪道,也来贪图这黑厌之气。”夜南义正言辞,双目灼灼。

  花奴抵不住头上一阵狠过一阵的剧痛,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花奴。”夜南惊唤,也不再顾忌怪兽,伸手用灵气朝花奴被灼伤的额头及脑门护去。

  那怪兽悠然踱几步,直到两只爪子顺畅了,才斜睨着眼靠近前来,“哎呦,这小妖精是被老朽的火……烫伤了啊。”

  语气那叫一个无辜。

  夜南不语,只是冷冷的蹙眉。

  她想,若是怪兽突袭,以她一人之力,定也是难以制伏了。不如,听天由命。万不得已时,找个机会,她便带着花奴逃遁吧。

  清浅的月光,微寒的秋露,弥漫在草木之间。

  怪兽围着花奴、夜南还有小阆转了一圈,懒洋洋的样子,似乎在思索着如何下口。

  夜南面上装作不经意,其实背后的神经崩得差点断弦儿。

  “啧啧,把自己搞成这副德性,真是丢老祖宗的脸啊!”怪兽唠叨啐骂,也不知具体在骂谁。

  怪兽见无人搭理自己,不免有些失落。回头又踱回花奴与夜南身边。

  “喂。小树妖,老朽的火可是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三昧真火,就靠你这点灵气,是没用的。”怪兽说,神情倨傲。

  夜南默不作声,全然拿自己做了哑巴。

  怪兽面目龇然,喝道:“小树妖,敢对老朽如此不敬。”

  说着,愤怒抬起一爪,迅速且带着雷霆之势,将夜南囫囵拍于爪下。

  夜南躲避不及,被压得一口老血喷将出来。

  “哼”,怪兽满意的昂了昂头。

  “怪兽……要吃就先吃我吧。”花奴伸手挠向身边的怪兽,但却绵软无力,被灼伤的脑门皮肉模糊,白色的头骨裸露在外。

  怪兽垂目望她,高高在上的模样像一座俯瞰人世的神祗。

  花奴伏在地上,喃喃不停:“等……公子回来……也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啧啧,老朽竟然看不穿这个小妖精的真身啊?”许久之后,怪兽对着花奴张开了血盆大口。

  嘴里,两排锋利的牙齿,尖锐如剑戟。

  望之,让人生畏。


  昨夜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内容很多。。。

  然后早上起来,灵光一显,萌生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

  就是等妖异录全部结束之后,我下面想要写一个关于宠物、孩子还有妖怪的故事。

  有猫,有狗,会接触很多孩子,还有隐藏在身边的妖鬼。。。。

  是跟职业有关吗??

  还是我脑子突然出现了裂缝呢?

  不管怎样,下一回肯定要好好做个大纲。。。。

  月悬高天,洒下满地的青光。

  庭院里传来“吧嗒,吧嗒”舔舐的声音。

  狮兽伏在院中,一爪压着夜南,一爪擒住花奴,像猫逗着老鼠般的闲适慵懒。

  花奴攥着拳头,忍受着黏腻且腥臭的唾液从脑门上滑下,糊了一脸。

  呃,真是恶心。

  夜南默默望一眼,对花奴的遭遇感到无比的同情且恶寒。

  “老妖兽,你是属狗的吗?”花奴忍不住的开了口。

  呃……

  狮兽僵了僵,吐舌对着花奴的脑门又一番好舔,而后道:“哼,小妖精烧坏了脑门,尽是胡言乱语。老朽不是狗,是一只威震八方的火吼,在沣水,大家一般叫我小火火。”

  好一个自称老朽的小火火呀!

  噗!夜南竟不厚道的笑起来。

  花奴无语凝咽。

  “若不是看你誓死保护禾阆元君,老朽怎会给你这小妖精治伤。”狮兽火吼双目微眯,露出无比嫌弃的神色。

  他的火,只有他的唾液难治。简直是便宜这小妖精了。

  花奴禅了禅,听说这妖兽来自沣水,不由想到,莫不是这便是公子请来的救兵。

  那公子呢?

  夜南同样是满腹疑惑,“你是来自沣水?为何我不曾听说过有你这样的妖兽。”

  “哼,那是你无知。”火吼怒目,“老朽扬名立万之时,你还不知在哪里呢。只不过这三千年……老朽在沣水打了个盹,睡了一觉罢了。唉,世情淡薄,想不到区区三千年,这江湖上对老朽的传说就少了很多。”

  哎呦!貌似是个大神。

  夜南立马换张笑脸,恭谦道:“失敬,失敬。”

  “好说,好说。”火吼不免得意。

  “那……烦请火大人高抬贵爪,放了小妖……”夜南又道。

  火吼侧首,懒懒瞥一眼,“你这小树妖,不识好歹。能做老朽的爪垫,那是你的荣幸。”

  说罢,将爪摆放得更加舒适一些。

  夜南忿恨得咬牙切齿。


  天地运行,夜幕即退,晨辉即起。

  晨雾在庭院里,缱绻缭绕,像一层薄纱。

  空气里,湿漉漉的。

  夜南和花奴像两只被猫耍累的老鼠,有气无力的泛着迷糊。

  火吼打个呵欠,睁开了眼。这时,它头顶的毛,动了起来,然后……从浓厚的毛下,钻出了一个东西。

  极小极小的,像只跳蚤。

  火吼摆了摆头。

  那小东西顺势从毛上滑了下来,等到落地时,“嘭,嘭”直长,变成了一个……七尺男儿。

  他头发凌乱,满脸脏污,身上的衣物也是破破烂烂,手臂和腿上还有几处皮开肉绽,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决战似的。

  咦,这男子有些熟悉呢。花奴惊了惊,清醒过来。

  “啊!累死我了。”男子长舒一口气,顺势整个人毫无形象的仰躺在地。

  啊!这声音……更熟悉。

  “公子!”花奴猛然惊叫起来,这……这邋遢鬼样的人,竟然是公子。

  “恩,花奴,我回来了。”花笑尘咧嘴一笑,白牙整齐。

  “公子,你……怎么……”花奴心中一闷,很是难过。这哪里还是她那个风清月白的公子啊!

  “切,动作真慢,不就抓几只跳蚤嘛。”火吼半阖着眼,神态甚是不屑。

  几只?

  花笑尘唯有仰天苦笑。

  原来,为了不伤到火吼自身,花笑尘在火吼炙热的毛发里,赤手空拳,不得变幻原形,不得使刀戈剑戟,不能用灵气,与三万零八只铁骨跳蚤近身搏斗到现在。目的只为哄着这火吼来救小阆,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怎么,才办这点小事,碎兮大人就不开心啦!”火吼鼠面狰狞,“当年若不是你将小阆拐走,老朽也不会落得这般腌臜地步。……你竟然……用一块肉就把我的小阆勾走了……”

  火吼想到伤心处,大有老泪纵横之势。

  花笑尘闭目,兀自休整调息,对火吼的控诉充耳不闻,因为他的耳里依然是无数跳蚤围困他时发出的嘶吼。

  那种声音想想都有些后悸。

  “你这狡诈的妖龙,老朽在与你讲话呢。”火吼暴跳如雷,脾气坏到了极点,“就抓个跳蚤,你便躺在这里……是诈死吗?”

  抓跳蚤,公子竟然为这货抓跳蚤。

  花奴怒气冲天,“老妖兽,你吼什么吼,我家公子是累了。”

  火吼咆哮起来,凌冽的腥风它嘴里卷出,“小妖精,我说了,我叫小火火——”

  真闹心,一直叫人家老妖兽,多畜生。

  火吼怒火攻心,随即一爪将花奴甩了出去。

  啊!

  花奴惊骇。

  地上的花笑尘迅速跃起,一条银龙从他背后腾然而出,四下里大风不止。它尾巴一勾,将花奴蜷住。

  “小火火,我劝你,到此为止。”银龙声音低沉,目动须张,居高临下的逼视着火吼。

  龙气渗骨,火吼跳起身,赤毛乍起,无数火星从毛的尖端,嗞嗞窜动。

  天老爷,这是要打起来了。

  夜南乘机挣脱火吼的爪子,朝廊下逃遁而去。



  一时间,天地间风云翻卷,黑沉肃杀起来。

  银龙与火吼彼此对峙,俱是面色狰狞。

  在他们意欲冲上去,撕咬对方的时候,一直不动的小阆,蓦然发出了微弱的声音,“火……火……”。

  火吼身子一僵,收了火焰,奔上前去,“小阆,我是火火,你醒了。”

  “火火……对不起。”小阆吃力的动了动头,睁眼望向火吼,“当年离开沣水,不怪碎兮,是我自己要跟他走的。”

  “为什么?”火吼忿忿起来,“是我这个做师父的待你不好?”

  “不,火火……待我如亲人,还……让我能近身帮你……抓跳蚤,刷牙齿,梳毛发……这是其他师兄弟们不曾享受到的荣耀。”小阆喘口气,“可是……我想……想做碎兮……那样的神仙。”

  火吼心中一动,不由想起小阆在沣水时,一副任打任骂,憨厚老实的的乖巧模样。“老朽可从未阻止你修行做神仙啊,沣水灵气充裕,是修仙的绝佳之地。你又何苦跟这妖龙四海浪迹呢。”

  “唔,火火……糊涂,你以前不常教育我们,要长作伴,察其言,观其色,学其止,仿其行,才是做一个好徒儿的标准吗?”小阆顿了顿,“所以,要做和碎兮一样的神仙,就要跟随在他……身边啊。”

  呃,火吼竟然无言以对,当年,他为了树立自己的高大形象,发扬师威,貌似确实对诸位徒子徒孙,有过这番的教导。

  “哈。小阆留在我身边,与我定立契约,原来不是为了吃我啊!”银龙淡淡的插嘴。

  “哼。当然会吃,因为老朽还教过徒儿,若要得其精髓,必是拆骨入腹,以样补样,以行炼行。”火吼气呼呼的反驳。

  “的确教过。”小阆冷不丁补充一句。沣水自古都是师父年迈去世或坐化生仙,留下的尸身归由徒子徒孙抢食瓜分的。

  思及此,银龙唯有昂头冷笑。

  沣水里的怪物,都不能以正常思维揣测之。



  太阳升起来了。

  花奴被灼伤的头皮头发随着阳光,一如春天的万物,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恢复生长。

  顷刻,完好无损。

  廊下,夜南伸手抚摸花奴的脑袋,啧啧称叹,“火吼的吐液还真是好东西。”

  “只是……真恶心”,花奴想起被火吼舔舐时的销魂,依然有些打寒颤。

  “嘿嘿”火吼突的转过头,龇了龇牙,难得腼腆道:“老朽三千年不曾刷牙,的确有些口气”。

  呕——

  花奴胃中一阵翻江倒海。

  火吼与她翻个白眼,没好气道:“老朽也不想这样的,曾经我也是很追求完美的。哼。”

  说罢,它在小阆周身画一个圈,然后碎碎念叨,想必是咒语。

  火在画好的圈里,腾地窜了起来,轰轰烈烈。

  “碎兮大人,老朽将小阆带回沣水了。”火吼跳进火圈里,然后跟小阆一起渐渐消失。

  日上三竿。

  银龙早已归附人躯,他立在廊下,抬起左手臂闻了闻,又抬起右手臂嗅了嗅。然后露出一脸恶寒的模样。

  “花奴,快快烧水,我要洗澡。”花笑尘大喊一声。

  啊。

  花奴呆了呆。

  “那老妖兽三千年都没洗澡了,我这一夜在他身上翻滚摸爬……蹭了一身老泥”花笑尘深吸一口气,难得啐一句,“可把我恶心死了。”

  说罢,转身朝房里奔去。

  夜南很不厚道的“咯咯”笑,想不到尘公子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花奴脸一黑,立马冲到厨房,烧了满满一锅热水,还备了搓澡的丝瓜囊子和十八香的香膏。


  直到傍晚的时候,花笑尘在房里已整整给自己刷了四回澡。

  每次刷毕,嗅一嗅,总感觉依然有些味道。于是不免重新坐回浴桶,再洗再刷。

  夜南回了栀子树。

  花奴候在门边,只要花笑尘吭一声,她就自觉的冲进去倒旧水,再添新水。

  眼下,屋里有沉沉的声音唤:“花奴,进来吧。”

  花奴探身,推门,走了进去,“公子,怎么了?”

  转过屏风,发现……公子竟然还坐在浴桶里,背朝着她,头发湿漉漉的搭在桶沿上。

  花奴不自觉的呼吸一紧,有些局促,“公子……还没起身……啊!”

  “啊呀,我累死了。你给他洗吧。”沉沉的声音从榻上传来。

  花奴吃惊的转头,看到变成手臂粗的银龙扭着脑袋,盘着身子,懒洋洋的正看她。

  “咦——你怎么又出来了。”花奴抑郁。

  “我累了,想睡觉。”银龙摊直身子,在锦缎被子上,打滚。

  绸缎丝滑,凉沁沁的感觉,好舒服。

  银龙轻吟一声,打滚,再打滚。

  花奴好想上去一把揪住它,让它乖乖俯身回去。

  它这样把公子扔在水里,可不是要泡肿脱形了。

  不过,这些花奴只是想想而已。

  事实是,她蹲到榻边,漾起笑脸,柔声道:“公子啊,公子的身子也是你的,你瞧瞧,这样一直在水里,总归是不好的。而且有些皮肉伤,等会洗完还要上药呢。”

  “还有味的,得再洗洗。”银龙答。

  “那……你看……”花奴企图说服。

  银龙头一撇,打断道:“公子也是花奴的。我已经给洗了四遍了,剩下的便交给花奴来吧。”

  呃。

  此龙果然狡诈。

  花奴突然有了这样一个不妙的意识。

  “好了。花奴别想得太多。”银龙打个呵欠,懒懒闭眼,睡了过去。

  “喂,公子。”花奴伸手戳龙的肚。

  龙一动不动,似乎已熟睡。

  花奴不解恨,又戳了戳。

  依然不动。

  唉!

  无奈叹口气,花奴只能硬着头皮朝浴桶走去。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看公子的身体了。

  再看一次,又不会死。

  花奴这样劝慰自己。

  不过,真动手洗起来,花奴还是无法适从,脑海里总会浮起花府奶奶的笑容,还有那魔性的声音。

  嚯,嚯……小牛牛……

  天老爷,要死了呀!

  花奴欲哭无泪。


  今日怒更,到此结束。。。。嚯。。。嚯。。。(花府奶奶附体)
  周三有家长会,这两天暂时不更哦,各位不好意思啊。T_T
  
  大家早安[d:呲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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