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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典当行的禁忌,七年前我收了块诅咒我七年的死玉。

  犊子察觉到了什么,刚找到我的轻松神色散去,他死死盯着我问,王栋怎么了?

  我语塞,嘴皮子哆嗦两下,扭过头,不敢去正视犊子的眼神,说了声,先找到他,就当先走入雨中。

  大雨似乎进入了尾声,地下泥泞,走起来很困难,我不留心被滑倒几次,摔的浑身骨头疼,爬起来后依旧一声不吭的继续找,冯老爷子见到我后,又跟上我了,我心里焦躁,没有跟他说话,只在他摔倒的时候扶他起来。

  老爷子懵懵懂懂,但似乎也知道我情绪低落,爬起来就默默跟着我,也不闹,倔强的跟在我身后。

  雨快停歇,也不知找了多久,远远听到赵可一声惊呼,找到了!我身体一僵,愣愣看了几眼赵可发出声音的方向,呆立足足五分钟,才尝试着抬起沉重的腿,慢慢走过去。
  犊子早一步赶到,他盯着一颗大树下王栋苍白僵硬的身体,站在原地,面无表情,但我清楚的看到他脸上咬肌高高鼓起,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与强烈的愤怒。

  我沉默上前,仔细检查,犊子走到我身旁,低沉问,他…怎么了?

  “没有外伤,没有中毒迹象,我在通道里发现他的,我也不清楚怎么就这样了……”我和犊子都默契的没有提及死字,虽然都清楚对方心里有多难受,有多不敢相信,末了却也只能藉此互相安慰,不去碰触心里最不肯接受的事实。

  “他没死。”在旁边一直没插话的赵可,忽然说了一句,我跟犊子猛然抬头看向她,我沉声说,他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了。

  赵可迟疑一下,说:“他现在的状态…跟那些人很像,大脑里有团凝而不散的死气,我怀疑,那些人精神失常,也是因为死气的原因,我能看到。”赵可指指太阳穴,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肯定。
  我并不明白大脑里有所谓‘死气’的含义,只能把握住重点,赵可说王栋没有死!我急忙扒开王栋的衣服检查起来,最后就差把他裤衩也扒下来了,可检查半天,我却始终没有发觉他的任何生命迹象。

  “这样看不出来的,我也不确定他能不能醒过来,但真的醒过来了,或许…他会变得跟那些人一样。”

  赵可轻叹一声,我心里忍不住一抖,我自然清楚她指的是哪些人,我想不通王栋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言下之意是…他就算能活着,也会变得不健全,跟西山精神病院的人一样?

  “活着就好,还有希望,总会有办法的。”犊子拍拍我肩,反而宽慰起我。

  正替王栋难受,旁边草丛忽然响动起来,我下意识扭头一看,只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嗖的一声就窜了出来,赵可惊呼一声‘可可’,我顿时气得眉眼倒竖,艹他大爷的!是那只死耗子!且不论它的诡异,单说它生食婴儿这一项,就足以我对它憎恶无比,遑论我隐隐有种预感,王栋变成这样,肯定有它的原因!
  此时那邪门的老耗子,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浑浊老眼里闪烁着快哭的神色,这一物克一物果然不假,小破猫虽然比这大耗子小了几圈,可遇上了,当真是凶残无比,没有一点畏惧不说,一番追逐下来,小破猫虽然浑身已经湿漉漉,有点狼狈,但却挠的那老耗子浑身血肉外翻,凄惨至极。

  我有点庆幸当时小破猫没跟它笨蛋主人一样掉坑里了,否则让我单独遇上这老耗子,没准会变得跟王栋一样。

  浑身雪白的老耗子,身上已经红了大半,显然是斗不过年轻力胜的小破猫,越跑越慢,眼见就要体力不支,我怒由心生,恨透了这可恶的老耗子,左右一看,吃力抱起一块快有二十多公斤的大石头,努力朝老耗子走去。

  小破猫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叫声,逼着老耗子,不让它逃,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老耗子跑不动了,在原地趴窝,瑟瑟发抖,见我抱着大石头过来,眼中竟露出一丝哀求神色。

  我心头剧跳,妈的,这白色大耗子居然还会求饶?我心头发毛,只是对这耗子的痛恨,立即让我鼓起勇气,吃力抬起石头,就要砸下去,忽然两声大叫,同一时间传来,‘不能砸!’、‘不能杀!’,一个声音是赵可的,还有个声音我没分出来,石头已经朝下砸,我本能想要停下,奈何我低估了惯性的力量,差点闪着腰,也没阻止住大石头下坠的力量。
  ‘啪!’,地上瞬间血肉横飞,白耗子只来得及发出半声短促惨叫,就被我送去见撒旦了,血水崩了我一裤子,大石头下是一片血肉模糊的凄惨景象。

  白耗子体型太大,远比我小时候砸死癞蛤蟆,看上去要凄惨的多,我朝后退两步,瞪着惨死的白耗子,有点因为刚才被阻止没停下来而后悔,是不是有点冲动,又因为解恨而感觉快意,心情很复杂,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我顺势朝刚才另一个喊话的方向看去,细雨中模糊看到一个人影,只是离的太远,看不清楚,见我砸死老耗子,那人似乎愣在了原地,等了会,居然直接扭头跑了,一边犊子瞄了眼那人,猛然一躬身冲了出去,健硕的身躯,在细雨中形同一只猛然冲出猎食的猛虎。

  犊子去了,我很相信他肯定能逮着那家伙,地上忽然传来一股剧烈的腥臭味,我扭头一看,那老耗子流出的血,不知何时,居然变成了黑色,腥臭难当,正在朝地上渗去。

  ‘轰隆!’,只余毛毛细雨的高天上,豁然传出一声惊雷声,一条庞大的雷柱几乎直接地面,我被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那道闪电太大,亮的我眼睛发疼,跟重要的是……它就落在离我们不到百米的一颗巨大老树上!
  于此同时,远远的地方,传来几声歇斯底里的尖叫,那声音大的几乎快把喉咙撕裂,音调变得几乎没了人声,如同野兽,听的人毛骨悚然,我眺目望去,看方向,似乎是西山精神病院。

  我心惊肉跳的看着不远处燃起大火的老树,惊悚莫名,那道闪电要是偏上那么一点点,可就当头劈我脑袋上了。

  犊子出马,自然靠谱,很快,他就提溜着一个鼻青脸肿,穿着白大褂的家伙过来,我一看,这不是何勇吗?!

  我联想到地下通道的惨象,以及他突然出现在这里,瞬间相同了许多事情,不由出离愤怒起来,冲上去就把他踹倒,狠狠踢了几脚,何勇在地上哀嚎打滚,看我打的差不多了,犊子拦住我,不远的赵可忽然惊呼,他醒了!

  我跟犊子齐齐回头,一眼看到之前跟死人似得躺在地上的王栋,居然睁开了眼,顾不得理何勇,我俩一起跑了过去。
  王栋目光呆滞,直愣愣盯着天空,我冲上去,不管不顾单手撑起他,另一只手使劲儿拍他脸,大喊,说话!你TM说句话啊!

  半天没有回应,王栋的目光很木讷,赵可在旁边嘀咕,不会真的傻了吧?我回头瞪她一眼,赵可吐吐舌头,不说话了,犊子在另一边看着王栋,虽然没说话,但我从他眼中看出,他也急了,赵可的话让我俩的心沉入谷底,不会…真傻了吧?

  我眼眶有些发烫,心中无限悔恨,这本该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把两个兄弟牵连进来,如今还发生了这种变故,人活下来了,可现在…我又该如何跟王栋的家人交代?

  忽地,王栋猛然吸了口气,瞪大眼睛,伸出僵硬的胳膊,指向前方。

  我跟犊子同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前面空荡荡,只有藕断丝连的细雨,我和犊子眼睛都看酸了,还是什么都没发现,王栋忽然开口了:“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我和犊子同时一呆,扭头愣愣看了王栋半天,反应过来,我立即松手,一把把王栋丢在泥水里,骂了句‘去你M的’,起身扭头走到旁边,悄悄揉了揉还在发烫的眼睛。

  “我艹!谁TM把我衣服脱了!冻死老子了!”身后传来王栋的鬼嚎声,虽然有气无力,却也不至于半死不活。

  这吊毛张嘴说那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没疯,平复下来,我扭头看到这货正抱着膀子打哆嗦,我赶忙招呼犊子和赵可一声,准备回到之前的山洞,王栋身体状况很差,再这么被雨淋着,我还真担心会有什么问题。

  犊子背起王栋,我拽着鼻青脸肿的何勇,赵可扶着冯老爷子,我们又折了回去,还没到地方,我们就看到西山精神病院火光冲天,我们不由全愣住了。

  “怎么回事?!西山精神病院怎么着火了?!”我提着何勇的衣领怒吼。
  何勇使劲摇头,神色惊慌,说他也不知道,赵可阴沉着脸,说,还不是因为大火最能毁灭证据。

  我气得牙痒,恨不得咬下这混蛋身上几块肉,一路回到通道,想朝里走点,奈何何勇打死也不肯进去,我把这孙子踹倒,想拖他进去,谁知这货惊惧看着通道深处,眼泪鼻涕横流,又哭又闹,嚷嚷着,我不是人,我是禽兽,我对不起你们……

  我们没摸着头脑,趴在犊子背上的王栋,缓过一口气,咬牙切齿看着何勇说:“你TM本来就不是人!连禽兽都不如!”

  我问王栋怎么了,他狠狠说,昨天就是这王八蛋撒了把灰,把他给熏晕了,王栋盯着何勇,冷声跟我们说,大家不觉得奇怪吗?这里是精神病院,可这里的年轻病人去哪里了?这TM可不是养老院,是精神病院,为什么一个年轻病患都没有?!

  我闻言一震,艹,我就说怎么老觉着奇怪,可又没发现问题,西山精神病院除了医生护士,我见到的大多病患,都是跟冯老爷子这样大的老人,年轻人几乎不可见,料想到通道内的大量婴儿尸骨,我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王栋咬牙切齿,越说越愤怒,他说,昨晚上,他去‘打探情报’,跟一护士妹子聊的很投机,相见恨晚,差点就私定终身了,原本两人想换个地方,更加深入的交流一下,忽然发觉地下室的门是开着的。

  妹子说从她来这上班,就没见过那门开过,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出于好奇,加上这地方是个可以深入交流的私密地方,两人就悄悄进去看了看。

  结果…王栋脸色愈发难看,他咬牙说,他看到地下室一些破败的空房里,居然有很多衣不遮体的人,那些人看着精神很不正常,似乎也是精神病人,最后,王栋见到了何勇,亲眼看到他抱着一个婴儿,走进一扇门,随后空手而出,门后很快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啼哭声。

  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王栋浑身不舒服,他说最后,他跟妹子被人给发现了,是个女人,是何勇的同谋,何勇随后赶到,对他们撒了把很奇怪的粉末,在那之后,王栋就没有知觉了。

  虽然我已经预料到出了什么事情,但听王栋说出来,我还是感觉脊背发寒,喂养老耗子的人,竟然是一向温文尔雅的何勇?!
  我眼神不善的看向何勇,转而四下找趁手的家伙事,这吊毛长的五大三粗的,骨头有点结实,刚才痛殴他一顿,打的我手有点疼,还是换家伙好了。

  何勇有点慌了,不安的盯着犊子,显然,他更怕犊子,犊子人高马大,站到何勇面前,比五大三粗的何勇还高半头,他冷冷问,你的同伴呢?

  犊子显然比我有威慑力的多,何勇更加畏惧了,哆哆嗦嗦,使劲儿摇头,说,我…我不认识她!我一年见不到她几次,每年临‘收割’的时候,她就会出现……对,他们让我做的事情,管这叫‘收割’。

  收割?这个词让我心底发凉,何勇所作所为,我心里已经有数,他豢养年轻有生育能力的精神病患者,生下孩子,去喂养那只邪门的白耗子,这一切都为了什么?我虽不解,但同样为他的行为感到发指。

  “把事情说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可都是无法自理的精神病人和刚出生的幼儿!”我对着何勇怒吼,这王八蛋竟然给了我这守法公民一股想要拔刀杀人的冲动。
  有人吗?
  何勇惨笑,说,我早知道这么做会被人发现,可他就是不肯听劝……

  犊子冷冷问,他是谁?何勇不吭声,犊子二话不说,一把按倒五大三粗的何勇,拽出他一只手,厚底鞋狠狠踩在何勇摊开的手背上,犊子动作麻利,何勇几乎没反应过来,直到手上传来‘咔嘣’的骨裂声后,何勇才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我跟王栋倒抽一口冷气,我艹,犊子发起飙居然这么狠,一脚踩断别人的手骨,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这TM还是那个平时任我和王栋欺负,也乐呵呵,不吭不哈的老好人吗?

  “咱们以后还是不要欺负犊子了吧……”王栋有些发虚,就这吊毛没事最爱挑、逗犊子。

  我没吭声,见着犊子已经开始下一步举动,眼皮直跳,这货怒目圆睁,形同怒目金刚,五大三粗的何勇,被他跟小鸡仔似得按着,已经抬起脚,又要朝何勇的手上踩,而且,犊子很恶劣的掰过何勇的脑袋,让他亲眼看着,眼见那只大脚要落下,早就疼的提泪横流,尖叫不断的何勇,大声嚎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所谓十指连心,绝不是随便说说的,手指上破个口子,都要比别的地方疼,遑论被犊子那大码脚丫子踩一下?

  一个养尊处优的医生,就算心狠手辣,可一些事情真轮到自己身上,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承受,我看的眼皮直跳,犊子够狠,但却以最快速度达到目的了。

  犊子挪开脚,一声不吭的盯着何勇,我很清楚,他心里的愤怒,绝对不下于我,否则他怎么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

  静静看着何勇,犊子一言不发,何勇眼中露出胆寒神色,似乎很怕一言不合,犊子就真个出手宰了他,这次何勇老实了,迅速说,是院长吩咐我这么干的,从我入院起,就让我这么做了,已经……快十年了,我没办法拒绝。

  我皱眉问,是你说的那个身体不好,一直不露面的老院长?他为什么让你这么做?你为什么不能拒绝?何勇沉默一下,惨笑:“是他,因为…他叫何良才,他还不想死,所以要我替他做这些事,他并不是没法做这些事,而是不能露面。”何勇盯着我,眼中闪着谲异的光,颤抖着说,你敢相信吗,他现在…看上去比你还要年轻。
  何勇彻底放开了,仰躺在地上,按着手腕,向我们抽丝剥茧的揭露一件我们无法相信的事情,此事牵连之广,远超我的想象,甚至用匪夷所思,离经叛道来形容都不为过。

  而一切关键缓解,却离不开何勇,但他却又始终游离在外,他是弃子,也是核心。

  世事无绝对,我醒悟了任叔的老辣程度,远超我的想象,轻描淡写中,我被他套入一个无法逃避的牢笼,可我没有愤恨,因为……无论如何,西山精神病院一行,我不后悔。

  何良才,这是个值得深思的名字,毕竟它是从何勇口中艰难吐露出的,我能看出何勇眼中的纠结和挣扎。

  “我…并不是医生,甚至连从业执照都没有,更别提治疗精神方面这种世界都认为是很难攻克的难题了,我当初学的是经融,是…我的父亲拉我进入这一行的,我知道你们已经清楚了,没错,何良才是我的父亲,也是西山精神病院一言九鼎的院长。”何勇的声音很沉闷,脸上带着浓的化不开的纠结。
  明天继续,误判了,还以为今天这个故事能完,已两眼发黑,头脑空空,隔天再来浪好了……
  马上来更哈,做做准备运动~~~
  随着医护人员薪资越来越高,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涌入这一行当,于这人口基数庞大的国家来说,再多的医护人员也是不嫌多的,何况还有高额的薪酬和体面的身份。

  早年医疗水平落后,国家虽然重视医疗,却也需要足够的发展时间,何良才有幸成为国内最先出国深造的一批人。

  见识了国外繁荣与富有,何良才并未被国外高薪福利招揽迷住眼,心怀雄心壮志,誓要用自己所学报效祖国,想为新中国建设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

  只是回国后,何良才发现出国归来后,这世界已经天翻地覆,这不再是他离去前义字当头的八十年代了,而是钱财至上充满浓浓现实主义的人情社会了。

  何良才的归来,非但不受重视,甚至很不被待见,甚至被认为是美特,乃至有人嚼舌根,说他在国外染上艾滋之类绝症,在国外活不下去了,才想着回国的。
  人言可畏,何良才一堂堂留学归来,才华横溢的医科硕士,回国后短期内,竟然找不到立足之地。

  所幸何良才不是笨蛋,他品味过来后,并不甘心就这么无所作为,找上父辈的老关系,对方念及当初情分,总算给了何良才一席容身之处。

  何良才不乏是个有毅力,且又包含玲珑心的人,他利用一切可以借助的外力,以及自身才学,短时间内就在市医院扎根。

  在这经济火速腾飞的年代,很多人看清了世界形势,重新认识了世界,那些鼻高眼深的洋大爷,逐渐成了一些人眼中的金主,任何一个外国人,都可能是腰包鼓鼓的富裕人家。

  崇洋媚外、卑躬屈膝之风,逐步从一些人骨子里重新孕育而出,早先留洋归来的何良才,一时间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当初都不知是从哪里传出对何良才不利的流言,转瞬就销声匿迹了,对他避如蛇蝎的女人不见了,何良才身边不知不觉多了许多美丽优秀的女人,大有任他挑选的架势。

  何良才早已心冷,梦想却不曾磨灭,他简单的从大量女人中,选出一个最能助他上位的女人结婚生子。

  次年,何良才有了儿子,取名何勇,有了孩子作为桥梁,何良才对没有感情基础的妻子,稍微上了些心。

  遑论何良才凭借老丈人家的人脉关系,以及自身的学识和一颗玲珑心,已混的风生水起,当然,这一切都脱不开他妻子家的关系,他心里总归有数。

  奈何世事无常,何良才眼见很快就能在医院获得话语权,谁知老丈人东窗事发,涉嫌医药问题,竟然直接被纪委带走了,几天过去,老丈人被双规的风声传出,何良才如遭雷击,预料一切都要完了。
  变故发生的太快,根本容不得任何人反应,很快,何良才预料成真,他在医院地位一落千丈,甚至有人刻意找茬。

  他隐有所觉,这是老丈人的竞争对手动的手脚,有人不愿意看到他的老丈人扶起他,再平安退休,这是有人要跟他争夺机遇,何良才心凉的同时,却激起了更强的斗志,他不肯就此服输,他更不是愿意轻易低头的人。

  只是他低估了那些人的狠毒,在医院所受到的排挤,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慢慢的,就连很有城府的何良才,也被排挤的受不了了,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认为自己的仕途被阻拦了,对待妻子的态度每况愈下,最终慢慢演变成了家暴,妻子最终受不了这种折磨,乘着尚算年轻貌美,就此改嫁。

  而何良才没了发泄目标,年幼的何勇,自然成了他的出气筒,记忆中,何勇几乎从小就是在父亲的暴力下长大的。
  这使何勇生成了对父亲的本能畏惧,何良才不肯就此退出,一直咬牙在医院撑着,再强烈的排挤,他也忍受了,这让一些人针对他的同时,也隐隐有些佩服这人的耐性了。

  不多久,因为发展需要,市里决定建造一处精神病院,只是当初市里财政紧张,拨不出更多的钱,最后目标就选在了离市区有些距离的一套老式无主别墅,进行改建。

  改建完成,调拨人手时,何良才的对头把他排挤到了那荒山野岭,何良才就算再不情愿,可上头下命令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就算那里跟他的专业根本不对口也无法。

  虽然专业不对口,但离得远了,何良才反而有了发展空间,除了想调回市里没可能性,他在西山精神病院却迅速掌权了。

  “我父亲很聪明,他是个才华横溢的人,谁也没想到,本来已经被排挤出那个圈子的他凭自己的能力,短时间内,在西山精神病院越爬越高,掌权一方,逐渐在这新开的精神病院里,有了近乎一言九鼎的姿态。”何勇很沉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当他提到父亲两字,我从他眼中看到除了恐惧外,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憎恨。
  何勇眯着眼,沉声说:“他眼见快要掌控了西山精神病院,却发生了一件令他始料未及的事情,他忽然感觉身体不舒服,在市里检查过后,发现他得了食道癌。”

  “癌症这东西,不要说市里的医院了,就算省里的医院也束手无策,那年头得了癌症,直接就可以回家等死。”何勇冷笑,说,可是他并没有死,消沉了足足半年后,在某一天,他忽然再次精神焕发起来,继续埋头进入工作,重新振作起来。

  而就从那天起,他似乎变得健康无比,充满了活力,你们敢相信吗?这十年,他一直没死,我甚至没有见过他服用抗癌药物,或是做化疗来维持生命,他好像一夜之间癌症全无!

  何勇面孔扭曲,显得有些激动,我们面面相觑,按我的理解来说,那时候的确医疗条件落后,如果说何良才突然没事了,我唯一能理解的就是可能医院检查出错,或是忽然发生了奇迹,半年后何良才的癌症不治自愈了,可我从何勇的神色来看,事实或许并不是这样。

  我们摇头说猜不到,果然,何勇脸色扭曲几次后,他说,我刚开始也以为他根本没有癌症,或是不治自愈了,但慢慢的,我发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慢慢注意到,似乎…从那天过后,他再也没有跟我一起吃过饭。
  “不,准确的说,我再也没见他吃过东西。”何勇脸庞抽搐着笑,他盯着我们,眼珠子发红,形同厉鬼,他说,很可笑,很不可思议吧?人不吃东西又怎么能存活呢?

  是啊,怎么可能有什么生物能违背天地规则,不摄取养分就能存活呢?

  可我的确没有再见过他吃任何东西,不管任何时候,甚至有时我整天在他身边,也没有见过他吃东西,更令我不解的是,他不吃东西也就算了,可他身体却始终不曾销售,反而变得越来越健康。

  上大学的时候,我违背了他的意愿,没有报医学,而是报了我喜欢的经融,那是我唯一一次违背他的意愿。

  虽然我也很忐忑,但是…我必须要这么做,他变得越来越奇怪,让人感到陌生、害怕,我甚至宁肯他是以前那个随时喝完酒,就会发疯打人的样子,何勇一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呼吸粗重。
  额 笔误了 前面写错年代了 抱歉 刚反应过来 犯迷糊了 我说怎么老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何勇如同受了莫大的刺激,一个五大三粗,很是迫人的汉子,居然像个孩子跪倒在地呜呜啼哭起来。

  我违背他的意愿,不为别的,只想尽早逃离他,没有人知道他的可怕,他已经根本不像是人了!他有了种特殊的魔性,要知道,那些人整人是要整到死的,他就算被发配到这荒无人烟的鬼地方,别人也不可能让他掌握所有权利,更别提当上院长!

  你们不明白那时候双规的含义,真犯了大事,不光当事人倒霉,就连下面受过恩惠的人,也难逃麻烦,可从他重新振作起来,一切困难都消失了,短时间内就爬上院长的位置。

  可自此以后,他不再动心思回到市里,反而安心的在这荒凉地方做起他一言九鼎的院长,毕业后,我筹备着找个地方躲起来,在别处工作安家,但不知为什么…他知道了一切。

  当时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把我带了回来,也就不管我了,我在忐忑里过了几年,发现他…除了当初的癌症一去不见,而且,他好像变得越来越年轻了,我都开始变老了,可是,他却在变年轻!不过…藏的再深的人,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总会有马脚露出的,我……发现了他年轻的秘密。
  当国人发现西医的神奇,一颗小小的药片,就能治疗曾经看来近乎绝症、不治之症的西方医术后,见效慢,以固本培元、调理为主的草木之术,中医,逐渐被人所诟病,非但没有继续发展,甚至逐渐不被信任,落了下乘,慢慢没落下去。

  有幸成为建国后最早一批出国交流学习的人,何良才凭借那个年代人所特有的踏实本分,勤劳好学,加之天生聪慧,几年间就有了不俗的成就。

  早年医疗水平落后,国家虽然重视医疗,想要发展却举步艰难,外有美帝制裁,内有国家动荡,想发展,谈何容易?

  见识了国外繁荣与富有,何良才并未被国外高薪福利招揽迷住眼,心怀雄心壮志,誓要用自己所学报效祖国,想为新中国建设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

  只是回国后,何良才发现出国归来后,这世界已经天翻地覆,曾引他入门的恩师如人间蒸发,不见踪影,当初一同寒窗苦读,共同钻研科学的同窗,不是沉默下来,做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就或者…干脆疯了。

  何良才心凉,更令他不可接受的是,回国后本想借助满腹西方医学知识大施拳脚,谁知回来后,竟很不被待见,甚至被一些人认为是美特,乃至有人嚼舌根,说他在国外染上艾滋之类绝症,在国外活不下去了,才想着回国的。

  人言可畏,何良才一堂堂留学归来,才华横溢的医科硕士,回国后短期内,竟然找不到立足之地,甚至生存堪忧。

  所幸何良才不是笨蛋,他品味过来后,并不甘心就这么无所作为,他找上组织,费劲心力向组织保证自己于国于民绝无二心,忠心天地可鉴,不可能是什么美特、老毛子间谍之流。
  万分抱歉,昨天写的时候,智商被冲到下水道里了,出了大BUG,今天在下水道捞了好久,好不容易把智商捞上来了,昨天的内容需要修改下,尽情骂我吧,尽情侮辱我吧,我已经趟好了,绝对不反抗……
  所幸何良才不是笨蛋,他品味过来后,并不甘心就这么无所作为,他找上组织,费劲心力向组织保证自己于国于民绝无二心,忠心天地可鉴,不可能是什么美特、老毛子间谍之流。

  那个年代,被扣上这种大帽子,无疑是很可怕的事情,动辄就会惹上大麻烦,何良才问心无愧,经过组织多番严密审核,外加他多番游走,好不容易找到有能力证明自己的曾经故交,这才艰难摆脱了尴尬境地。

  不甘心就此蛰伏,平白浪费了满腹学识,何良才尝试已侧面突入,堂堂一留洋归来硕士,从乡下最基层卫生所做起,慢慢等待机会上调。

  奈何当时的人观念保守,对他这从外面回来,有‘案底’的人有很强的戒备心,毕竟当年的可怕战乱,以及随后不时出现的小规模摩擦,让国人对外有很强的戒心,何良才竟无处发挥。

  直到日后,经济开始发展,又恰逢惨烈的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何良才抓住时机,凭借血气方刚,脑子灵活,踊跃参军,成了一名最危险的前线军医。

  直到战争快要结束,他才返回国内,何良才幸运的没有死在战场,甚至因为在战场上出色的表现,受到了组织的重视,一举摆脱小小卫生所医生的身份,转而调入省医院。

  随着经济腾飞,何良才这早年留洋归来,报效祖国的身份,迅速在人们眼中转变,他仰仗城府深沉,八面玲珑的性格,迅速在省医院有了一席之地,整个人生都产生了巨大的改变。

  当初都不知是从哪里传出对何良才不利的流言,转瞬就销声匿迹了,对他避如蛇蝎的女人不见了,何良才身边不知不觉多了许多美丽优秀的女人,大有任他挑选的架势,他这‘过龄’剩男,居然转眼就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何良才是个极有抱负的人,他自然不肯就此止步,婚姻有时也能成为上位助力。

  经过多方筛选,何良才放弃了身边的女人,将目光放在省卫生局局长女儿身上,经过疯狂的追求,何良才费尽心机,总算得偿所愿,何良才极有心机,婚后对妻子百般呵护,而且很快妻子就有了身孕,这无疑让老丈人很满意。

  自身才华横溢,加上老丈人全力支持,何良才往后的日子,近乎平步青云,曾不看好他的人,挨个闭了嘴,暗暗感叹他已如日中天,势不可挡。

  谁知世事无常,次年,原本已经打算扶植了何良才,就安稳退休的老丈人,却无故卷入可怕的政治斗争中。

  短短几个月后,传来噩耗,老丈人被纪委带走了,不久后,紧接着就被双规,那年头人还朴实,双规一词对很多人来说都很陌生,甚至闻所未闻,可他何良才却深知这个词的寒意,忍不住从头凉到脚,隐约有股大难临头的感觉。

  果不其然,何良才在省医院主任位置上,屁股还没捂热,下放文件就来了,他被一撸到底,在市医院重新做起普通医生,而接憧而至的,则是让他透不过气的政治、背景、财产、工作的审核和调查。

  最终结果,何良才自然是没问题,只是此事并未完结,一段时间后,他和妻子工作岗位再次调动,妻子进了镇卫生所,何良才更不堪,被调入刚刚翻修,荒无人烟的西山精神病院。

  何良才彻底绝望了,他知道自己的路已经走到尽头,再无前路,无论他如何努力,前方总有座‘大山’挡着他。

  他开始郁郁寡欢,大量酗酒,无故受到牵连,前路被阻,使他对本身就没什么感情基础的妻儿,产生了强烈的憎恶感。

  不久后,妻子受不了已经红了眼,何良才的长期家暴,乘着年轻貌美改嫁了,而何良才的怒火并没有被熄灭,他将所有怒火发泄在了幼子身上,使得何勇自幼就对他有股化不开的恐惧。

  只是何良才的灾难远没有结束,他很快感觉到了身体不适,吃饭难以下咽,在市医院检查后,他顿感五雷轰顶,长期不规律饮食和过量酗酒,让他得了食道癌。
  “我父亲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原本他转过弯,一定有机会东山再起的,只是……连续的挫折对他打击太大,才让他一蹶不振。”说着,何勇开始面皮抽搐,说,我很怕他,我记得很清楚的一件事,从他得绝症后,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让我陌生,毛骨悚然。

  “你们敢信吗?那个年代国内医疗条件那么落后,得癌症只能等死,可我的父亲,从没有接受过任何治疗,甚至连服用药物都没有过,可是…他却健康的活到了现在。”

  “是健康的活到现在,我曾怀疑他是不是不治自愈了,但从之后他的一些表现上来看,他绝没有康复,他并不是正常方式活下来的……”

  何勇的身体在剧烈颤抖,他面庞扭曲,盯着我们说,那年,我高中毕业,准备报考大学,暑期的时候…我发现他有段时间行为异常,一段时间内,不再憔悴,反而重新振作起来,不再喝酒,也不再打我,工作上也重新开始有了活力。

  你们知道吗?我父亲可是外科医生啊,他在做的是完全不对口的精神疾病,可就算这样,他也短期内,在很快的时间,渐渐巩固了自己的地位,朝上开始爬。

  这一切,都发生在我高中毕业的暑假里,任谁也不相信,会有人在临死前,重新振作起来,去做这些事情。

  可他就偏偏这么做了,甚至做的比谁都认真、刻苦,可能是他得了绝症的风声传到一些人的耳朵里,他在精神病院靠自己的能力,迅速窜起,获得领导权,竟然没有人管他。

  我开始对他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不对称违和感,这感觉直到我临上大学时,扩大到了最大化……
  我的父亲…不,那个男人,在我懂事起,就明白他是个独裁者,他在外虽然表现的谦逊温和,但他始终有股唯我独尊、唯我独大的傲慢,他不肯屈居人下,更不会有任何信仰,他相信的只有自己,如果自己失败了,他一定会陷入疯狂。

  可我在赶往大学的火车时,可能是因为能够脱离那个魔窟,让我感觉太兴奋,太得意忘形,我居然把学费忘带了,当我百般不情愿的回到家里时,你们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那个傲慢的男人,竟然在朝拜!朝拜一尊漆黑诡异的雕塑,他赤、身、裸、体,脸上还带着狂热的虔诚,诡异的笑着,他浑身上下淋满了猩红的液体,那是血,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动物的血,但我绝不可能忘记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和他诡异的朝拜方式。
  通道里鸦雀无声,我被何勇歇斯底里的疯狂表情吓着了,他的恐惧如此真实,几乎化成实质,让我们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他提及‘那个男人’非但没有亲情在内,反而只有发自灵魂的恐惧,如我,虽然也很怕我的爷爷,可绝不会恐惧至此。

  他一说起来,仿佛完全放开了,没有丝毫的掩饰,我能看出…他在发泄,发泄自己的恐惧,好让自己能够放松,这已经不是犊子纯粹的威逼带来的效果了,难以想象,他曾承受了何等恐惧。

  “这…只是开头,只是开头啊……你们,永远不会真正明白他的可怕。”何勇筛糠般的哆嗦,边哭边笑,我从未见过,一个看上去强壮硬派的男人,会因为恐惧,在陌生人面前哭的睁不开眼,鼻涕糊满脸也不自知。

  我在外面等了很久,等他做完一切,我才敢进去,拿了钱,我逃命似得离开了那里,嘿嘿…可笑吧,我居然在怕一个身患癌症,风烛残年的老头子。

  可我又该怎么不去怕他呢?大学,我头一次违背了他的意愿,没有报考医学,而是选择了我相对感兴趣的经融。

  我想大学毕业后,能悄悄在别的城市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远离那个家,远离他。

  大学时第一次假期,原本我想找份工作,不回去的,但他给我打了电话,命令我必须要回家,我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回家,从高中毕业的暑假起,我始终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但真要说,我也说不上来。

  我感觉不对的地方,肯定不是他朝拜那尊奇怪的雕塑,是另有原因,所以回去后,我留了心,开始认真观察他的举动。

  假期里,我无所事事,他只是丢给我基本医学方面的书,让我自己在家看,我担心他会考验我,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学,慢慢的,我发现了他究竟哪里不对,从高中暑假以来,他似乎…就一直没有跟我一起吃过饭,或者准确的说,我就没见过他吃东西。
  这发现让我很惊恐,什么生物能够违背自然规则,不摄取营养就能活下去?人又不是石头,草木也需要养分来存活啊。

  我更加认真的去关注这件事,最终发现,他非但不用进食,而且身体状况仿佛越来越好了,就如从来没有得过癌症,我曾…无意中看到过,他面容虽苍老,可他的身体……竟然比我还要强壮,肌肉条理分明,壮硕如牛,肌肤光泽甚至比我还好。

  谁能相信,我十九岁上大学,他已经五十岁,他看上去,身体状况竟比我更好。

  成日相处,他越来越让我惊恐,虽然细微,但我清楚的发现…他脸上的皱纹,开始慢慢合拢,除了我,或许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发现,因为,我关注的太仔细……

  世上…有什么比这更可怕?你亲眼见证一个人,逆向生长,慢慢的撕裂年龄差,不光是从外表上,甚至从整个人的身体素质而改变……

  要知道,这是一个与你相处几十年的人…可他却在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偏离你的认知,甚至开始脱离人类的常理范畴。

  我在他身边,渐渐成了煎熬,他虽然不再动手打我,但这样的他,却显得更加可怕,四年的大学时光,我被迫每个假期都要回来,每一年…他都在变,他不再继续衰老,精力旺盛,完全不像年纪在增长的人,在我毕业那年,他彻底掌控了西山精神病院。

  让人奇怪的是,当初责难他的人,不再出现,也没有做出任何组织他得权的举动,这是不太可能出现的事情,可偏偏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现实。

  那么多年过去,我始终没有发现他的其他秘密,他城府太深,太擅长隐藏,我不敢强行去探查他,直到……他无法在出现在人前,年轻的令人不能置信时,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他年轻的秘密。
  “他并不是不用吃东西就能生存,人怎么可能不吃东西呢?我发现了他在吃什么,那似乎跟他年轻,还有食道癌不治自愈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不出意外,他很有可能,就是靠这种邪门方法,开始变得年轻,你们绝对想象不到,他在做什么,吃什么。”

  何勇脸庞抽搐,神色惊悚夹杂着诡异的难以启齿,我急了,妈蛋的,说到关键时刻卖什么关子?我最烦这种吊毛,忍不住上去踢了他屁股一脚,让他快说,为什么何良才能不死,反而越来越年轻。

  一旁犊子和王栋也有点急了,直瞪眼,赵可则竖着耳朵,很感兴趣的样子,想必逆生长,可以不老,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有极致的诱惑性吧。

  何勇脸色有些发乌,他张了半天嘴,没说出话,似乎很难整理出合适的措辞,最终,他犹豫纠结的说,我刚才说,他在一尊诡异的雕像前,浑身涂满鲜血,进行祭祀吧?很久以后,我发觉他除了进行这种诡异的祭祀外……

  “他…他在吃屎!”何勇脸庞抽搐着说完,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全都傻眼,我料想到无数可能性,唯独没想到这么重口的地方,吃…吃屎?除了我们傻眼,赵可更是当即脸色就绿了。
  希望没有在吃饭的看官,下面会略重口,保护肠胃,人人有责o(∩_∩)o
  何勇伸手比划几下,而后脸色抽搐着继续跟我们说,没见到之前,别说你们不信,连我都不信,可能就没有人会相信这种事情。

  多年前,我大学毕业,本想立即逃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城市,就这么住下去,可我学了经融的事情,还是被他知道了,他找到我,胁迫我必须要回去,我不敢违抗他,只能折回。

  在家闲了两年,他让我去西山精神病院工作,我就这么做了个只懂医学皮毛的医生。

  他在西山精神病院一言九鼎,我被安排进去,没有人说什么,毕竟我是他的儿子,子承父业没有什么奇怪,我进入医院,根本没有实习期,直接就做医生,也并没有人提出意义,毕竟他总归有些特权,直接安插一个人进医院,这种事情不稀奇。

  我离他更近了,工作几年后,我从什么都不懂的菜鸟,渐渐也摸到一些门道,做精神病医生倒也不怎么吃力,我清楚在我学习的这些年,背后始终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说我狗屁都不会,怎么做了医生,这种事情我能忍,但他却不愿意有人说,流言蜚语全被他一力压下,我搞不懂,他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做医生。
  很久后,直到一批奇怪的病人入住西山精神病院,又有人悄悄找上他,我才渐渐明白其中因果,并且发现他不老的秘密。

  那群人…就是你们注意的人,盗墓贼和警察,他们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疯了,不光是我看不出他们为什么会疯,连经验老道的其他医生和副院长,也没有任何发现,只能把他们当做普通病人来照看。

  那些突然造访的人,似乎跟他达成了什么协议,之后…平静了一段时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医院里却有些奇怪了,从别的地方调来一些年纪大的病人,而医院医院里年轻的病人,数目正在慢慢减少,不少人对此疑惑,他也只是说,这是上面的意思,让西山精神病院,多吸收老年患者,好好照料。

  有天晚上我在值夜班,晚上去上厕所,突然看到了他,他可是从来不留夜的,这让我有些奇怪,忍不住偷偷跟上了他。

  之后,我见到了那个女人,就是每年负责来‘收割’的女人,他们交谈几句,那女人给了我父亲一瓶奇怪的绿色液体,他拿着那东西,显得很兴奋,之后两人分开,他就肚子进了那间对外宣传堆放杂物的地下室,我忍不住好奇跟他一起走了进去。
  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他在吃什么,当时我亲眼看到,他抱着一个婴儿,充满期待的哄着孩子,给婴儿喂奶,我原本还以为,他居然会有温柔的一面,正猜测那会不会是他的私生子,但很快,我就知道自己错了,错的很离谱。

  婴儿喂饱了,没多大会,就拉了一大堆热屎,他兴奋的…把那些冒着热气,稀稀拉拉的热屎装在一个大碗里。

  随后他在一间小屋里,快速分别捉出三只鸡、鸭、鹅三禽,当场宰了,揪出热气腾腾的肠子,然后放在绞肉机里打碎,和成一堆恶心的糊糊,迫不及待的把一堆婴儿热屎浇在肠子上,又把那女人给他的绿色液体倒在上面,洒上一些调料…

  抱着一大盆红绿的糊糊,他拿勺子一口口美滋滋的吃起来,表情陶醉,仿佛在吃世上…最美味的珍馐绝味,我看的清楚,他没吃一口,都要小心翼翼的把婴儿热屎裹在肠子里,似乎生怕浪费一丁点儿,吃完后,他还忍不住像野兽一样,把整个盆子舔的干干净净……

  何勇脸庞剧烈抽搐,他描述的很详细,末了似乎自己都要忍不住了,他指指自己的喉咙说,他的食道癌并未被治愈,吞咽食物会很困难,疼痛无比,这种病人到了最严重的时候,只能吞服流质食品,或是打营养液维持生命,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并不是不吃东西了,而是在吃那种东西。
  我们几人傻在原地,我喉头一阵发痒,胃里翻腾个不停,险些快要忍不住吐出来,何勇说的太详细,太TM恶心了,让我几乎有股就在现场围观的感觉。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用餐’,但绝不是最后一次,我看过他进食的整个过程,没忍住…当时就吐了,他发现了我,之后就开始威逼我……在那间地下室,替他来饲养‘人畜’。”

  何勇脸色发乌,哆哆嗦嗦说,他在医院里一步步给我分权,自己则退居幕后,因为他年轻的快要无法掩饰了,化妆又容易暴露,我发现了他在吃什么,他也懒得再掩饰,大摇大摆的开始在我面前吃那些…‘美食’,据我观察,他每周至少要进食三次,否则就会慢慢开始衰老。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吃那些东西,但很有可能,是因为婴儿只能吃奶,拉的屎比较稀,比较容易下咽…他每餐必要三种禽类肠子作为辅助,还有那种绿色液体,这些东西,似乎是维持他生命的根本。

  “别说了!”赵可捂着耳朵,白皙的面孔更白了,她一脸快要抓狂的表情,良久她半狐疑,半奇怪的说了句:“伺婴儿便鬼?”
  “别说了!”赵可捂着耳朵,白皙的面孔更白了,她一脸快要崩溃的表情,良久她半狐疑,半奇怪的说了句:“伺婴儿便鬼?”

  我这正佩服何勇的心志坚强,每周看三次都没疯掉,赵可小声的嘀咕,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问她,什么伺婴儿便鬼?

  赵可皱眉说,佛教三十六种鬼其一,是种专门祸害婴儿的鬼,这种鬼怨念深重,一般为生前婴儿被人迫害,死后也想着报复,因其过分暴戾,而后被罚不得吞食任何食物,只能食婴儿粪便为生,任何珍馐美味对其来说,都难以下咽,唯有婴儿粪便,在伺婴儿便鬼眼中,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说着,赵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难怪通道里那么多阴魂,这里也一点事情都没有,伺婴儿便鬼戾气深重,最能压制婴灵,纵然那些死去多时的婴灵,有再强的怨念,也不敢在有伺婴儿便鬼的地方发狂。

  我眼皮微跳,顿时了然,同时心里震颤,这是一个局,一个天大的局,之前何勇说,何良才在祭拜一个诡异的黑色雕塑,我当时就在猜测,会不会是欢喜佛,而此时又牵连到佛教伺婴儿便鬼,更让我确认,这么说来…这里面还真有欢喜教的影子。

  这件事情,被精心用了十几年的漫长时间打造,有人救了何良才,但却需要他的效力,之后他圈养精神病人,就是在回报,这里竟然又出现了欢喜教的影子,他们跟那个大型盗墓团伙,难道也有什么不可言喻的联系吗?
  歇息了,明天再来,明天多更点,好不容易修复过来BUG,理顺了……
  怎么什么地方都有欢喜教的影子?起初我还以为这只是个小型的恶性犯罪组织,谁想每每当我快忘记这群家伙的时候,他们的身影又会出现,提醒我他们还存在。

  只是据我现在所知的情况,似乎与事实不太相符,如果说何良才能活下来,我肯定不会怀疑,甚至有所猜测,这可能是那个老妖怪朱天赫做的手脚,从何勇的说辞来看,欢喜教与这大型盗墓团伙,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从任叔的说法来看,那伙儿盗墓贼,只是一群无法无天,毫无道德可言的疯子。

  除此之外,两边吊毛的话,都不怎么可信,一边是老狐狸,一边是助纣为虐的帮凶,我怎么可能只听他们一面之词?猜测过后,我反而想通了,管你们怎么说,这些破事关我蛋事,此间事了,大爷我就天高任鸟飞了,惹不起你们这帮吊毛,我都躲不起?

  “那只老耗子呢?它为什么会在那里?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整件事,你可一次都没提过它,那老耗子应该很重要吧,否则你之前为什么会那么紧张?”我盯着何勇冷笑,让他别耍小聪明,提起那只老耗子,何勇更惊恐了,看他那样子,仿佛随时都会精神崩溃一般。
  “它是阴神,我说的对吗?”何勇没说法,赵可反而提早一步说了出来。

  我奇怪问她,阴神是什么东西?赵可瞥我一眼,似乎在鄙视我什么都不懂,随即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即将死去的人,她严肃说,我看到那只白老鼠,就觉得奇怪,开始没想起来它是什么,想提醒你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嘴角抽搐,有股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赵可这恶婆娘,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她眼神灵动,好像一直在跟我说,你完蛋了,你死定了……

  “有话就说!”我瞪着她,让她赶紧说,赵可轻叹一声,一副不跟你计较的神色,皱眉看着地上的何勇,跟我说了起来。

  “物分五行,神分五种,丹生其中,仙佛无宗。在道教中,阴神是阴司之神,例如土地、山神、城隍、夜游神、判官、后土等众多掌控阴司的神明,都是阴神,而儒家文化中,阴神是未受封而淫祀的神,不入正统,是邪神、鬼神,与正统神明背道而驰。”
  “那只老耗子身上邪气很重,不是普通的老鼠,可又没成精怪,他们用如此阴毒的方法喂养它,结合起来,我认为他们是用某种古老的邪术,想要人工制造出一只邪神。”

  赵可说的天花乱坠,跟天方夜谭似得,我听的发傻,神?世界上真有这种存在?那种传说里移山填海,翻云覆雨的家伙?别TM逗我了,有那种家伙存在,还要核弹做什么,说不准那种不老不死的家伙真的有,地球早被人给玩爆了吧。

  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赵可白我一眼说,你想太多了,只是称谓上的说法而已,世界上究竟有没有神,谁也不知道,但却有其他可怕东西活着,对人类来说,是噩梦的存在。

  我心里苦闷,可怕东西…我最近还真见了不少,不过,真的只是称谓吗?赵可的神色,好像还隐藏了什么,她没有继续跟我说,转而看向何勇,问,我说的对不对?它从那里来,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何勇惊惧不安的说,我…我不知道,我只听说……它似乎是被从一座古墓里带出来的,我父亲只是逼我喂养它,其他的什么都没说,他们很多事情不会让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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