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石纲(“道君皇帝”宋徽宗的特殊癖好)

  @asv2000 时间:2015-06-01 23:56:00
  恩,精心周详准备的文章的构思和文笔都非常好,如果仅仅只放到这个人气不旺的小论坛里只有比较少的人欣赏非常可惜!
  作者除了在本论坛里发以外,也许需要找一找人气比较旺的论坛发一发,
  私下感觉这个故事,如果改编成电视剧都会非常吸引众多观众
  asv2000 时间:2015-06-02 22:21:00
  期待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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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也希望有更多志趣相投的朋友能够看到这个故事,但是说实在的,我不知道还能往哪里发,钟耀南的这个故事最令我尴尬的地方就是——他是个混合型的故事:
  首先是根植于真实的历史中,而能够发玄幻、奇幻等的地方因为没有历史基因,所以不会有人看这个真实历史框架下的故事。
  其次,他又并非历史小说,一般的历史小说要么是偏严肃、正史一类的,比如二月河先生的帝王三部曲,要么是穿越娱乐一类的,比如现在网络常见的那些。所以,能发历史小说的地方,也不会有人看我这个。
  第三,你说他玄幻,其实并没有太多玄幻的成分,也没有什么仙侠的因素,他更多的是一种奇人异士、传统文化等,有一点点类似于水浒,但是水浒没有明显主角和主线,钟耀南这个是有条大的命运之线贯穿始终的。
  其实后面我将写的东西更多,更是不同风格的要素、事件会融合进来,所以这个故事在庞大的同时,带给我的难题就是无处可发,没有完全适合这个故事的地方,为此我一直蛋疼。
  所以asv2000兄,如果你有什么好的地方介绍给我,我会非常感激,那将会给我带来很大的帮助。同时如果大家能够在平时待得比较多的论坛、贴吧等地,给钟耀南的这个故事宣传宣传,我也会非常感激。
  最后关于更新时间,上面已经回复过一次,可能有些朋友没有看到,我再贴一遍,如下——
  最近一个月的更新时间分别是:5月4日、5月7日、5月11日、5月14日、5月17日、5月20日、5月23日、5月26日、5月29日,然后今天是6月1日(尽力在今晚12点之前更新)……
  除了5月11日的更新晚了一天以外,其他虽然慢,但还算是比较稳的。
  这个频率我会尽力保持,然后想办法再写快些。因生活中的事情拖累了更新速度,二郎非常抱歉,也多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赵佶虽然其时才三十岁不到,但颇有几缕美髯,想来当时以蓄须为美,他用拇指与食指捋了捋两撇胡子,道:“不要说你,连我都觉得这宫里无聊得很。也罢,就让钟耀南到延福宫来吧。不过他仍旧以侍卫的身份,不用改为道童,作为常侍便是。”
  连微连忙拜谢,钟耀南愕然不已。蔡京与童贯,虽然没说什么,但不知心里是否感到诧异,为何圣上竟会知道这新进侍卫的名字,并且脱口而出。
  片刻后,赵佶领着蔡、童二人往园中别处去了,钟耀南回到侧园备茶处。陆成林问到:“怎么了?那道童讲什么说了那许久?”
  钟耀南道:“他作出一首妙诗,圣上高兴便问他要什么赏赐,他竟然说想要我也到这延福宫里,侍奉官家。”
  陆成林的反应出乎意料,非但没有惊讶,反而面露喜色道:“这是天大的好事啊!能够接近圣上的差事,一定是好交易,多少人想得还得不到呢!官家怎么说?”
  “圣上答应了,但我还是侍卫身份,不需免去衔职,权当常侍。”陆成林愈发高兴,道:“这回好了,不但谋了个好位子,还能涨俸禄。”
  “此话怎讲?”
  “常侍的俸禄自然比我们普通侍卫高很多,那可是与带御器械,也就是你那位崔五魁崔大哥相当的。走,走,咱们去班里给你贺下子。”说着,便准备收拾茶具,又忽然停下道:“你看我这一高兴,都忘了圣上还没走,我们还得在这儿候着呢。”
  又闲聊许久,从两人表情来看,倒仿佛要调至延福宫的人是陆成林,而非钟耀南。这时连微独自走来,道:“圣上移驾福宁宫,你们可以回去了。另外官家有旨,让钟耀南午后就搬进延福宫。”说完,朝钟耀南露出诡异的一笑,然后转身走了。
  陆成林忙着收摊儿,钟耀南看着连微的背影,心中不禁暗道:“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按理说,他绝无可能认出我的。而且鬼才相信他是要我去陪他呢!要是个长得像苗月疏那般的女子,倒也罢了,哎……”
  中午时分,陆成林带钟耀南匆匆吃完午饭,便拉着他回到茶酒班,直奔库房。
  钟耀南奇道:“陆押班,干什么这么着急?”
  “来了就知道。”
  陆成林打开库房大门,让钟耀南进来后,又迅速从里面栓上,接径直来到里间,从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小箱子里,取出一坛酒来。
  钟耀南摸着酒坛子,笑道:“陆押班,原来你这儿还藏着酒呐!”陆成林用手指作嘘声状,道:“轻点声,平日饮酒要是被发现,报到都虞候那里,可得挨板子。何况这酒水还是御酒。”然后变戏法般从怀里掏出两包熟食,放到架子隔板上打开一看,竟是极品雪花牛肉和外黄内白的驴钱肉,指着道:“这两样东西可是御厨里为赵官家准备的,整个宫里也没什么人能吃到,算是为老弟你庆贺。”
  钟耀南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陆押班,这要是被发现了,可不得是死罪啊!”
  陆成林挥挥手,道:“你进宫才几天,我在这宫里又待了多久了?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碰都不能碰,难道我不比你来得清楚?你记住,天大的事儿,只要没被抓住,那就不是事儿。能笃定即便东窗事发,自己也能掌控得住,那么风险再大也能做。”
  钟耀南有些放下心,嗅着酒坛子,笑道:“押班,如果这会儿偏巧都虞候过来,要进这库房,你倒是说说怎么掌控得住?”
  陆成林一咧嘴,也笑道:“你小子诚心找事是不?现在我还真怕你这张嘴,上午你路上老问,要是把茶泼了会怎么样?结果真泼了。现在你可就此打住,不准再提了啊。不过要是真有大官过来,我自有办法,不就是点酒和肉么?”说着,将左手伸进靠墙一排架子的底部,摸索一下,竟然现出一个小小的暗格,道:“酒和肉往这里一放,不就结了?箱子还故意留了一个空酒坛,里面是普通酒。”
  钟耀南弯腰新奇地看着架子底部墙内的那处小暗格,道:“嘿嘿,陆押班,真有你的呀!”
  “这个暗格,除了我之外,可只有你一人知道。嘴可得守严实了啊。”“放心好了,没几个比我口风更紧的。”
  两人一阵吃喝,那酒比之石泰葫芦里的酒更为爽口,钟耀南不禁问:“这御酒虽好喝无比,但还能算是酒么?甚至连酒味儿都闻不出。”
  “这就是你没见识了。咱们大宋朝,只有草民,平头百姓,还有穷得当裤子的人,才喝烈酒。越清冽爽口的酒,越是值大钱。不过契丹人、女真人、蒙古人、西夏人,却恰恰与我大宋相反,他们只喝烈酒,因为那些地儿太冷了。”
  吃完这顿既奢贵又寒酸的送行酒,陆成林依依不舍将钟耀南送至茶酒班院门口,笑呵呵道:“小子,苟富贵、无相忘!”
  钟耀南停听着这句笑语,却莫名有些感动,想说什么又觉不妥,便只道:“陆押班,保重。大家同在宫中执役,以后碰面的机会还多得很,来日方长。不管富不富贵,忘是千万不能忘的。”
  第三遭走在去延福宫的路上,钟耀南有些轻车熟路,寻思:“自打从朱勔那儿上路,直到现在,运气怎如此好?处处遇贵人,一帆风顺就混进延福宫,看来朝中有门路,着实大不一样。”
  延福宫门口的侍卫,将他引至道童所居之处,大体与茶酒班规格相仿,只不过更为幽僻典雅。钟耀南远远瞧见一人正于树荫下看书,从身形来看,似乎是连微,于是走到近处发现正是。
  连微也觉察到来者,转过身来,盯着看着钟耀南看了片刻,道:“你来了。”钟耀南点点头,道:“说吧,你到底要我来做什么?”
  “哈哈,我不是讲了,这里的道童个个闷得很,要么只晓得打坐,要么便是玩些无趣的东西。找你来解闷。”钟耀南见他不肯说,便也不再问,心里只想:“不说便罢,难不成老子还怕了你。”
  于是连微带他去房间,一番忙碌安顿下来。
  @asv2000 时间:2015-06-07 19:52:00
  星期六和星期天,到现在还没更新啊,有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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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更新时间,前面已经回复过两次,可能有些朋友没有看到,我再贴一遍,如下——
  最近一个多月的更新时间分别是:5月4日、5月7日、5月11日、5月14日、5月17日、5月20日、5月23日、5月26日、5月29日、6月1日、6月4日,然后今天是6月7日(我尽力在今晚12点之前写好更新,正在写中)……
  除了5月11日的更新晚了一天以外,其他虽然慢,但还算是比较稳的。
  这个频率我会尽力保持,然后想办法再写快些。因生活中的事情拖累了更新速度,二郎非常抱歉,也多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此后接连一个月,钟连两人只是晚上去陪赵佶练功,平日里连微并不主动与钟耀南搭话,不过好几次钟耀南无意间回头时,却总见连微正悄悄瞄着他,那神情就像卜师正在观察一卦难解之象。
  又过得一月,钟耀南孤寂难耐,甚至回想起茶酒班都觉得比这延福宫里快活不知多少,而且自然的,愈发思念起苗月疏来,几乎每日必思、每夜必念,甚至有时一帘春梦。但是清晨醒来时,又只有叹息一声。
  不过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虽然每晚陪赵佶练功,以自身体内真阳供他融合所吸收的自然五行外气,但一连两个月下来,非但内丹没有丝毫退步,反而愈发精化,初时只觉诡异之极,后来幡然醒悟——人体体内真气便如一湖碧波,如只进不出,便是一汪死水,如果有进有出,方可生生不息,此应天道循环之理。而赵佶所需之真阳,相对于已有相当内丹场量的钟耀南而言,非但算不上什么,反而顺道着带动了其体内真气循环往复,除旧迎新,实在妙极。
  除此以外,根据赵佶以双手吸收五雷之气,以及与道童用掌掌相对的方式吸收真阳,又悟出一道——既然双掌乃人体吸真排气之重地,那么如果用自己的左掌,作用于自己的右掌,两掌互以真气作用,不就可起自体循环之效?于是按此思路尝试数次,不但内丹发动如风火轮,而且在真气急速循环下,人体便似成了水泵,自发从外界自然抽取灵气,而后向体内注入。那奇异之状,当真不可言述。
  此两点内丹要诀,均为钟耀南无师自通,自行悟出,却异常精妙。故而石泰当年道,传徒授业、习练内丹,最重要的在于一个“悟”字。没有灵性、天赋之人,即便将真经奉于其面前,他能识得字,却怎么也练不出;有灵性善悟如钟耀南者,不但修炼速度极快,甚至能以基本原理,有意无意中自创别径,开宗立派。
  这日,钟耀南正在一处僻静的桃树林里,独自修炼新悟之道。收息之时,却猛然瞧见连微在旁边,靠着不远处的一棵桃树,一边心不在焉地读着手里的书,一边朝自己不时瞅几眼。
  钟耀南气不打一处来,心头无名火起,便大步径直朝他走去,拦在其面前,道:“小子,你奶奶的总偷偷看我做什么鬼?”连微不动声色,泰然道:“你又不是个女儿家,还当我真想看你么?”
  钟耀南一时被呛得无语,揪住连微衣领,道:“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别想走。作甚么要我来延福宫,又干嘛偷偷监视我?”说完,看着连微那一副面不改色之态,更是光火无比,捏起拳头便冲他脸上打去。
  连微那一副秀才样的身躯也来不及躲闪,顿时捂嘴痛得蹲了下来,手里的书也掉到地上。
  钟耀南火气稍减,捡起书一看,封面写着几个字《玉照定真经》,便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好歹我也曾在道门中待过,怎么从未听说有此经书?”
  连微扶着树站起身,丝毫没有想还手的意思,片刻后估摸疼痛稍减,松开手抹抹嘴,一看已有血迹,上嘴唇靠右的地方已被打得豁了个口子。
  钟耀南这才觉得下手有些重了,不过也难怪,整天憋在延福宫里,是个人都会憋出病,再加上心里一来总是念着苗月疏,二是不知要怎么才能找那本破书,是以心中怨气越积越重,偏偏连微又故弄玄虚,要将这火药桶引爆,那么也怪不得别人。
  连微渐渐止住了血,缓缓道:“你以为道士就全得跟你一样练内丹么?你虽然父母也双亡,但比我可好多了。”
  这话一出,钟耀南原本叉着腰,顿时放下双手,惊讶异常道:“你说什么?谁父母双亡?”虽然钟耀南确实是父母双亡,可自打进宫后,没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除了对陆成林稍稍透露过自己是朱勔保荐过来的,其余任何东西,不曾向任何人提起只言片语。所以,连微这淡淡的一句话,着实比个霹雳还惊人。
  看着钟耀南那模样,连微浅笑道:“你跟我一样,都是父母双亡,只不过你父母乃冤死,而我父母的死,连微就不便自己评价了。”
  钟耀南目瞪口呆,连微这次非但肯定他父母双亡,更是点明乃冤死,这就不是随口乱说,碰巧撞上的事儿了,简直匪夷所思。
  @这里是杏花村 时间:2015-06-09 13:34:00
  这么晚才看到新作,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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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老朋友!
  “你的事儿,可别按在我头上,乱说什么?我父母可好端端在家呢!”钟耀南始终未敢松口。
  连微彻底笑了起来,道:“这话说出口,可就没什么底气了啊。比刚才打我时的气势,可差远了。”然后从钟耀南手里拿过书,拍拍上面的尘土,续道:“知道这《玉照定真经》是讲什么的么?”
  钟耀南不屑道:“讲什么也与我无关。”
  “这本书与天下任何人都有关,可以让我们未卜先知很多事情呢。你父母之事,虽然并非此书告诉我的,可要是没这本书,我也没那本事知道。”
  钟耀南寻思:“看他这口气,确实不似诳我,一味死不承认也没什么用。”便道:“你倒说说,这书如何能让你知道我父母之事?”
  连微微笑道:“你承认了?”看着钟耀南不置可否的模样,道:“《玉照定真经》乃四柱八字命理术之开山之作,我断你父母之事,虽是前几日用六爻起课,但若无四柱命理之基础也不行。”
  钟耀南虽跟着石泰不少时间,但着实从未接触听说过这些,不由问到:“八字我倒是知道,但四柱是什么?六爻又是什么?”
  “你出生的‘年、月、日、时’乃四柱,每柱按天干地支历法乃两个字,比如甲子年,就是甲、子两个字,其余三柱‘月、日、时’皆同理均为二字,故四柱一共八个字,民间老百姓便称为‘八字’,但其实在术数中该称为四柱,虽然四柱八字是同一个意思。
  婴孩甫一出生,四柱便定,八字就如皮影戏背后的八根绳子,人偶这辈子走什么路、遇上什么事、碰上什么人、大限何时、有无子女、何时有财、何日招灾……一切都是这八根绳子说了算。
  此谓命理!
  八字虽可断大运流年,譬如驿路官道;但世事诸多,纷繁扰乱,又如小路野径。况且有时不知对方八字,又如何断他前程呢?那么便可用六爻来占。
  一言之,八字断命、六爻占事。
  六爻者,三个铜钱摇六次,每次分阴阳两种,故而六次合为一卦之后便有六十四种卦象,此即周易六十四卦。”
  连微说着,从怀里掏出三枚铜钱,续道:“三枚铜钱在吾手,厘清乾坤万事休。但以铜钱起课仍属小技,真正的六爻大道根本无需铜钱,可凭象随心起卦,但我道行尚浅,暂未能臻至如斯境界。”
  连微这一番话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连个楞都没打,即便聪明如钟耀南,不信也得信,何况他确实准确断出钟传景和沈素心已双亡,且为冤死。
  钟耀南反复打量连微几遍,道:“四柱、六爻有你说的这么玄乎?”连微道:“你以后可以再接着看,便如我所言并无半句大话。”
  钟耀南摸了摸下巴,想想又问:“那你适才还说什么道士未必都像我一样练内丹,又是何意?”
  “除了‘四柱六爻’,尚有‘钦天星相、阴阳风水、金口预言、奇门遁甲’等诸多秘术,这些合称为‘术数’。尔等流派以修炼内丹为首要,可我师父‘上芝散人’,却主修术数一门,以术数为首、内丹为辅,而术数乃天道,大成者有究天通鬼之能,故我们这一派属山海天门!”
  此话一出,钟耀南顿时想起初见苗月疏那晚,苗月疏也曾说过:“我叠山一道,乃属山海地门。”而后问起石泰何为山海时,石泰又言:“《道德真经》有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山海’便指‘自然之道’,分为‘天、地、人、木、虫’五门,故苗月疏称苗记玉津的叠山一道属山海地门。”
  钟耀南终于有些明白了,山海颇有些类似武林人士口中的江湖一般,并非某个具体门派,而是一类自己以前从未知晓或者在意的隐世高人,合而称之的世界。
  连微拍拍正楞得出神,仿佛悟出什么的钟耀南,道:“我之所以去求道君先生,将你调到这延福宫来。乃是那晚被你打晕之后,起了一课,算出第二天还会与你在同一个地方相见。可那次除了你和陆押班之外,圣上、蔡相、童经略,三人绝无可能是打伤我之人。另卦中有显,伤我者乃一年轻之人,故又可排去陆押班。那么便自然是你了。而且那次,你神情慌张,连茶水都泼得一干二净,不是你还是何人?本欲当场揭发,但觉一来你与圣上似乎关系颇微妙,二来你这个人,竟敢深夜单闯延福宫,显然不简单,便想等等再看,于是趁机将你要了过来。果不其然,圣上临走时,连你这个新进侍卫的名字都知道。哈哈!”
  @怀德怀土 时间:2015-06-11 10:43:00
  连微道友道术精湛,徽宗、石泰、上芝散人等人道术也不浅,却内斗不过朱面力这种奸佞小人,外打不过金兵这种外族入侵。楼主写的如此专业,反而让人觉得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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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上的很多事情,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宋朝其实并非一般人印象中的那么羸弱,相反其实很强大,真的是各方面都很强。别的都不提,岳飞岳家军够猛吧?但是朝廷不想让他猛,要砍了他。除岳飞外,从北宋到南宋,猛人还有很多,而且很多时候,皇帝的思维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就拿岳飞说,明明打得过金人,宋高宗为什么不让他打?因为岳飞要抢回徽宗、钦宗,如果他打胜了,那么被金国俘虏过去的徽宗、钦宗回来后,高宗皇帝要不要退位?你是高宗的话,你也不肯让岳飞继续打的,虽然只有南朝半壁江山,但好歹还是皇帝,舒舒服服,歌舞升平;但如果收复故土,结果自己连皇帝都没得做了,高宗会干吗?
  另外给辽朝纳岁币,有些朋友表面看认为这是耻辱,其实这件事从经济学上考虑,可能又会是另一番景况,所以每一件事都不可一概而论,万不能意气用事。
  而北宋六贼之一的朱勔,不是徽宗斗不过他,不要说朱勔,即使六贼之首蔡京,再牛逼也牛逼不过徽宗,虽然那个时候的皇权已经大大削弱了。不存在斗不斗得过的问题,除非出现曹操这号人物,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北宋没有这号人。
  之所以还是任用六贼,这里面的原因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讲清的,分析这个问题足够写一本专门的历史书,而我这本书因为讲的是发生在这个时代的故事,所以这个问题可能是没法回避的,当然我也会用小说的方法,在故事中自然构画出其中的一种可能。
  所以要把历史问题看清看透,有时得把自己放到那个位子上去,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你在那种位子、条件、环境下,你会怎么做,那样就会看得更清楚。
  第七回 一目双瞳

  连微正说笑间,忽而有侍卫来寻,见到两人,道:“官家宣你二人到罗金阁觐见。”钟耀南与连微面面相觑,均不明白赵佶为何这时要见二人。
  罗金阁乃是延福宫内“七宫三十二阁”之一,品级非同寻常,为赵佶闲暇时接见近臣之处。所以让钟、连到这里见官家,两人心里难免有些奇怪和不安。
  一路上钟耀南几次瞧向连微,想让他算一算,到底宣他们何事,但奈何有一侍卫在前领路,实不方便说这些话,只得做罢。来到罗金阁,直上三楼,暮地瞧见已有两个人影在里面候着,不是别人,正是崔五魁与林冲!
  这下子,钟耀南着实吃惊不已,崔林二人看到他们,亦面露惊色。但罗金阁内不是别处,由不得随意攀谈,况且他们几个都才进宫半年左右,又只是侍卫或者道童,虽说殿前侍卫皆为有品阶的武官,但毕竟职位在那儿摆着,就是执役的侍卫。因此四人只是静静候在阶前,眼神交流一番,并不敢说话。
  过得片刻,赵佶走了进来,在椅子上坐定之后,便屏退陪着他进来的两个小太监,楼中只剩钟耀南等四人,和赵佶自己。
  屋子里静得出奇,只有楼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但愈是安静,几人愈是大气不敢出,赵佶不紧不慢,悠悠品了一番茶后,终于开了口,但却是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你们几个,可知道南唐后主?”
  四人均是一愣,等了片刻,见赵佶真是问的这个,钟耀南嗫嚅几下后,道:“卑职略知一二。南唐后主李煜,乃是南唐最后一个皇帝,当年我大宋太祖皇帝灭其国后,将李煜俘到了汴京,然优待之,还给他封了侯。”
  赵佶微微点头,道:“还有呢?”
  连微道:“李后主极善诗词曲赋,书画造诣亦甚高,然太祖太宗皇帝如此优待于他,这后主却怀国念旧,最后竟作出一首《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大发思乡之情,图谋复国之意昭然若揭,因此老天收了他。”
  赵佶听了,却长叹一口气,道:“你们说得既对,也不对。李煜好歹也是一国之君,除了阿斗刘禅,其他哪个皇帝被人俘虏到异国他乡,能不活在亡国之恨中?能不思念旧国故壤的?此乃人之常情。若是真跟没事儿人一样,要么便是如阿斗般是个弱智儿,要么才真是要图谋复国的。他李煜若是想要复国,还会先作首词,告诉所有人他要复国么?简直可笑。
  另外,我告诉你们,李后主也并非被老天爷收了,而是太宗当年让人给他的酒里下了牵机药,所以最后他其实是被毒死的。死状极惨,全身缩为一团,头足相抵,那不是牵机药所致还能是别的?”(注:牵机药为古代的一种毒药,遇酒毒性更甚。因中毒者死状似牵机,故而得名。)
  说完,又是一声叹息。
  赵佶叹气倒没什么,但钟耀南、连微、崔五魁、林冲四人就实在是惊恐不安了。赵佶乃是大宋的皇帝,而南唐则是当年宋太祖征战天下时的敌国之一,大宋的官家没来由地为何要给敌国国君鸣不平?并且口无遮拦,甚至将宋太宗毒杀李煜,这种只能在坊间秘传,而不见官史之事,放到台面上来说,毫不避讳。
  即便是出于才子间的惺惺相惜,毕竟李煜无论是为君治国、亦或诗词曲赋、丹青书画等,皆于赵佶惊人相似。心里想为他说几句公道话,亦未尝不可,但最要命的是,赵佶跟蔡京私下说也行,跟童贯,哪怕跟朱勔私下说都行,凭什么与这几个侍卫和道童说上一通,岂不怪哉?看官们想想,此四人听了这番话,岂有不汗毛倒立、心惊胆战之理?
  几人心里正在发毛,赵佶却说上了瘾,又问:“你们在宫中也有半年左右了,可曾听到有人悄悄私下议论过朕的身世与那李煜的关系?”
  钟耀南惊得整个脊背湿透了衣衫,暗忖:“我的个老祖宗哎,官家这是撞着什么邪了?跟我们几个尽说这些,我们算哪根葱哪根蒜啊?这下倒好,连身世都扯上了,这不等于要了我们的命吗?他自己皇帝不想做了没关系,老子还等着救姐姐呢!”
  见几人均压低脑袋,无人敢语,赵佶又指着连微道:“连微,你比他们三个来得还要早一些,你说说,可曾听到过什么流言?”
  连微支吾片刻后道:“其实算不得流言,说您是南唐后主转世,只不过是人们赞叹于圣上的丹青词赋罢了。”
  林冲跟着道:“官家才俊过人,善写墨竹君,能挥薛稷书。盛传您是李后主转世,皆为崇敬之意,实在是算不得流言的。”
  赵佶微微一笑,道:“林冲,你一个习武之人,言辞说话却也动听,难得。但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哲宗猝然病逝无子,那时我尚为端王,向太后见诸皇子中,唯有我一人整日醉心于书画,便认为我懦弱无争,易受掌布,故而力排宰相章惇之议,立我为帝。及至朕登基后,满朝皆为拥戴向太后之元祐派,而支持变法之元丰派则屈指可数。之所以立我为帝,就是以为我赵佶只通丹青,不理国事,便只能由他们废止变法、恢复旧制,并且为了削弱朕在治国理政上的威望,想了很多馊主意,说朕是南唐后主转世,便是其中的一条。你们想想,南唐后主最后可是亡了国的,把我说成是他转世,不就暗示朕最后也要葬送大宋的江山吗?如此一来,大臣们嘴上不说,心里都会想赵佶以后要亡国的,那么朕若想推行新政,岂不难上加难?”
  (注1:宋神宗朝,王安石变法一派称为元丰派,反对变法一派称为元祐派,两派政见不同,斗争激烈,一直斗到徽宗朝;苏东坡、司马光等人均为保守派即元祐派。蔡京等人则为变法派,宋徽宗赵佶登基初期支持元祐派,后来则转为启用蔡京等人,实施变法。
  注2:宋神宗是宋哲宗与宋徽宗的父亲,哲宗与徽宗是兄弟辈,向太后是神宗的皇后,但却既不是哲宗的生母,也不是徽宗的生母。
  注3:王安石变法因为触及到许多阶层的固有利益,因此阻力极大,元祐、元丰两派斗争极为激烈,说是你死我活亦不为过。)
  崔五魁听完,恨得咬碎钢牙,道:“这帮人真真太也可恶,只要圣上下道旨意,卑职愿意去杀尽这帮狗贼!”
  赵佶抿了口茶,道:“崔五魁,你整日护在朕身边,难道还不知道,这些人个个都是大臣,有些还是三朝元老,怎么杀?以什么借口杀?总不能说因为治国主张不同,就大开杀戒吧?何况太祖有遗训——“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此乃人尽皆知。我若有违,便被人抓住了把柄,天下会乱的。这些人最希望朕做的就是整日寄情山水园林、墨竹诗词,巴不得我对政事不闻不问,那样他们便可对变法一派赶尽杀绝,维护祖宗旧制了。”
  钟耀南寻思:“看来圣上是想变法的,刚登基时,迫于满朝皆为元祐派把持,而向太后又讨厌变法,因此不得已才装出维护旧制,重用元祐派的模样。但及至皇位稍稳,向太后去世,便改年号为崇宁,取意为继承他老子宋神宗的熙宁变法之意。然后开始真正重用能够支持自己变法的大臣,想来蔡京、童贯、朱勔等人,一定都是支持变法的了!”
  果不其然,赵佶续道:“元祐派势力极大,靠杀是不行的,只能采取重用元丰变法派的路子,用我自己培植上来的变法派,来与元祐派抗衡。”说到这里,又摇摇头,叹道:“但这个路子其实也并非完策,元祐派的势力下去了,但新上来的蔡京、童贯一派,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不过他们忠实于朕,有些时候便只能睁眼闭眼了。”
  说到这里,站起身,背手对着窗户,又是长叹。
  钟耀南试探道:“圣上,照此再过上几年,等元祐那一派人老的老死的死,而官家提拔的变法新臣子逐渐上位,天下就太平了。而官家便能由着自己的想法,大刀阔斧想怎么变法就怎么变法。”
  赵佶淡淡地道:“朕还是端王时,便对皇权无感,真正只想寄情山水,但造化弄人,我这个最不想当皇帝的,最终却被推上了皇位。这个位子,可不是好坐的,如果寡人有得进退,一定会选继续去做端王,画我的画,看我的山,玩我的水。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什么?”
  四人皆不知如何回答,赵佶接道:“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为自己而活,而非为别人活着。他们以为我生性懦弱可摆布,便将我推上皇位,但我偏要发展自己的变法势力,偏不做他们绳子下的傀儡,偏要将元祐派一网打尽,因为我赵佶为自己而活。天下人只要谈到皇帝,便推三皇五帝、尧舜禹汤,那我这个皇帝,便偏要不问政事,不理朝政,凭什么别人说皇帝该怎么当,我就非要那样呢?我赵佶就是要为自己而活。即便后世人再骂,但我还是我,我不会顺从于任何外力,我听从于我的心。”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知道朕为何今天独找你们四人,还跟你们说这番话么?”
  四人摇头不语,赵佶道:“因为我想知道,我赵佶这辈子的路到底在何方?刚才说的那个流言,其实并非完全空穴来风,你们抬起头来,好好看看朕!”
  钟耀南满腹狐疑地抬起头,端详一番,却惊见此时赵佶的眼睛中竟生双瞳!一目双瞳、左右皆是!其余三人也发现此状,愣在那里。
  片刻后,赵佶稍稍收神,双瞳旋即恢复正常,道:“民间甚传南唐后主李煜,就是一目双瞳。而朕偏偏也是一目双瞳,只不过极少人知。另外宫中流言,先皇神宗是在秘书省看过李后主的画像,对其儒风雅度甚为心仪,看完画像后便去了钦慈皇太后处留宿,然后便怀上了朕。而且据说在朕出生那晚,神宗梦见李煜立于其榻前,此事,先皇曾亲口对朕提过。
  所以,对李后主转世为朕的流言,朕不得不慎重。我赵佶不做向太后元祐派的傀儡皇帝,我赵佶亦不做被人强加的尧舜禹汤,我只做我该成为的那个人!因此,查实此事对朕知晓自己的命运,明白自己该走哪条路,极为重要。
  你们四人是最新进的,没和宫里任何人拉帮结派,况且钟耀南和连微都只有十六七岁,为朕出宫办事,不会让人起疑心,而崔五魁陪在朕身边半年,知你为人忠勇,林冲武功枪法绝伦,可保此行无虞。只有你们四人出去为朕办这一趟差事,朕才能放心,才不会叫人起疑。须知,此事涉及国之根本,不管结果如何,绝不可透露半个字。
  出了延福宫,今日朕所谈,便不存在,一切只是你们自己做了一场梦而已。事情办好,朕自有赏,如若透露丝毫风声,这世上便再不会有你们四人了。尔等好自为之。”
  四人跪地,谢恩不已。
  赵佶取出一只锦盒,道:“此锦盒内装有第二十二代天师张善当年所画之归魂符,极为珍灵宝贵。你们到了李煜陵墓后,由连微在其墓前做归魂法事,烧天师符。若朕果真是李后主转世,那么法事之后,朕便会自然通晓醒悟之前数世之事。
  李煜被太宗毒杀后,放出的风声是葬在洛阳北邙山,其实葬在浙江天台山的梁妃塔下。当时太宗存的心思便是镇于梁妃塔底,且以高道镇魂符压身,令其永不转世。
  你们此行,便是去浙江台州,给朕查清此事!”
  四人领旨,各自回去收拾行囊,约好半个时辰之后在殿前司碰面。钟耀南回去的路上喜形于色,连微道:“圣上派咱们办趟差事,你怎么高兴成这样?”
  “你不是能掐会算么?还用得着问我?”
  连微努努嘴,道:“用术数测事,窥探的是天机,每算一次便会耗损自身灵力一次,所以大凡学究天人之士,身体都不好,大家如诸葛孔明等就不提了,单是跑江湖的算命先生,除非他根本不懂术数,全靠坑蒙拐骗,否则大多身体都有残障,常见的就是瞎子。谁让泄露天机太多呢!”
  钟耀南坏笑道:“好人算命会算成瞎子?我一直以为是瞎子没有活路,才只能去学算命,以此为生呢!”
  “本末倒置!你别以为我是开玩笑,但凡江湖上有些名头的盲人命师,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九成以上都是给人算多了才生眼疾或其他疾患的。而术数大师,则更是轻易不会给人算命测事,故寻常人即便捧着金元宝去求他,他也未必肯给你占上一卦。”
  “有这么玄乎?”
  “这不是玄乎,这是道理。劳力者虽累,但损耗的只是肉体,睡上一觉、吃些东西就能补回来,另外因为劳力均是在自然中,大部分人虽不懂内丹窍门,但各种劳动、包括武术在内,可有意无意间使劳力者吸收少量天地之灵,故劳力者却往往身强体健!但劳心者,损耗的是精气神,即自身灵力,偏偏劳心者又多居于室内,不懂内丹的话,压根没法让灵力获得补充,这就是只泄无进,久而久之必生疾患。故劳心者多呕心沥血,死而后已。术数者在劳心的基础上,更是窥探天机,命师不但窥了天机,而且还要泄露之,其自身灵力损耗更是以数倍计。所以我们这一派虽专修术数,但却同时也是要习炼内丹的。”
  钟耀南道:“这么说,你也不是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能算上一算咯?”
  连微道:“无关紧要的小事绝不算,太大的天机一般不敢算,除非事关生死存亡。具体原则没法讲清楚,心里明白有杆秤就行。仗着自己有本事,傻大胆随意瞎显摆,或者财迷心窍靠术数谋钱,临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只有内丹修为达到仙人境界,才可‘算无禁忌’。但那时你也就由凡人成仙了,有了诸般神通,便无需再以术数测事。不过我师父上芝散人的内丹法门,跟你们却是有些不同的。”说到这里连微顿了顿,然后道:“算了,这些以后路上再谈吧。还是说说你为什么这么高兴吧。”
  钟耀南随手摘了路旁的一根枯草,边在手里玩弄,边看着远方道:“我可以见着一个人了。”看着他那副模样,连微用手点点,笑道:“哈哈,我明白了,你要去找你媳妇,对不对?”
  钟耀南嘿嘿笑道:“我倒希望是我媳妇,可惜我还没成亲呢。”“那就是跟你青梅竹马的情妹妹了!”“也不是,她比我大两三岁,说是情姐姐还差不多。”
  说到此处,两个少年人不由相对哈哈大笑起来。
  半个时辰后,几人准时来到殿前司。崔五魁到主簿处取了出宫腰牌、预支盘缠,又同去马军司领了马匹,而后一行四人从东华门出宫。
  来到繁华闹市,看着熙攘人群,钟耀南恍如隔世,骑在马上仰天大笑起来。林冲转头,有些好奇又有些好笑道:“你没来由地作甚么这么开心?”
  钟耀南道:“被关了半年多,这是头一次出来,连闻着外面的味儿都舒服,当然开心了。走、走、走,我请两位大哥到柳凤楼喝酒去。”
  连微骑在侧后方偷笑不已,崔五魁道:“这繁华京师之地,我还真不太熟悉。钟兄弟你不也是头一次来么?怎么听起来似乎很熟悉,还知道柳凤楼?”
  林冲叹道:“我倒是京师人,只不过柳凤楼嘛,知道在哪儿,还真没进去过。那地方是大宋头一号热闹之处,莺歌燕舞,金迷纸醉,千金买一笑,非寻常人能去的哟。”
  钟耀南不以为然道:“柳凤楼是人开的,进去玩乐的也是人,别说咱现在是殿前侍卫,即便是平头百姓,只要你手里有银子,人家巴不得你进去呢!两位哥哥莫要担心,柳凤楼的东主跟小弟有些交情,大家尽管玩乐,一切全包在我身上。宫里待了半年,今晚怎么不也得乐呵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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