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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石纲(“道君皇帝”宋徽宗的特殊癖好)

  今天可能会有点晚,但是一定会更的,先祝大家周末愉快。
  此时,刘全保开始陆续上菜,虽品相一般,但却均为地道野味野果。钟耀南指着那坛尚未启封的酒,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刘全保道:“大青猴用遁地术从城里酒铺搬来的,你们放心喝,钱都留在他们库房了,先生不让我们偷鸡摸狗。原本借这些法术,莫说一坛酒,哪怕官府库银,取来都是易如反掌。”
  几人喝过一盅后,钟耀南道:“先生,您说眼下官家委派我远赴海外,夺取万绛石,我到底该不该去?”
  林灵蘁边剪着灯花,边道:“自然要去。不但要去,而且务必要做成。想要除去朱勔,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连微皱眉道:“先生的意思是,须得借助官家,依附枢密院高俅一系,来除掉童贯、蔡京、朱勔之辈?”
  林灵蘁道:“高俅并非善类,且劣迹斑斑,岂可为驱豺狼而事虎?此外,高俅一系即便愿意纳你们为朋羽,亦无实力能够铲除童蔡朱之流,因为万般江河,最终都得汇到皇帝这里,只有赵佶愿意,才能真正让朱勔掉脑袋。但以目前情势,赵佶还远远未到可以失去童蔡朱这一系的时候,而且欲除一系,必先扶植一系,等到新系成型,才可除去旧系,以防童蔡朱被除,高俅独大。”说着,仰头喝掉一盅酒,“朱勔博取赵佶信任,靠的是幻术,以及善于揣摩圣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是让赵佶怀疑朱勔,再由疑生恨,从而想杀朱勔。”
  钟耀南道:“这如何能做到?我不会幻术,即便找到会幻术的人,恐怕也难以让其接触到圣上。”
  “破解幻术,未必要靠幻术。博取信任,亦未必须靠幻术。眼下就有现成的人选,可以助你。”
  “愿闻其详。”
  “虚元、会元二位道长,乃赵佶之师,负责传授赵佶修炼之术,他们二人若愿助你,此事可成。与修仙相比,朱勔在赵佶心中,只是一只蝼蚁罢了,无论其幻术有多厉害,毫无作用。譬如朱勔若用幻术,化成你的父母,让你去杀你的娘子,你会吗?这便是幻术根本之缺陷。幻术成在人心,但最终也必为人心所败。”
  钟耀南道:“这倒是我未曾想到过的。只不过,恐怕并非朝夕之事,我与虚元、会元二位道长,向无往来,想让他们助我,难。”
  “你要做的本就是天下至难之事,否则,老天如何会令你与生俱来神通?”钟耀南奇道:“敢问先生,老天让我有移石之力,却到底是要我做何事?我情愿做个凡夫俗子,乡野村夫,也不要家破人亡,不要这什么移石神通。既然给了我神通,偏又无法以神通复仇,要了何用?”
  林灵蘁莫测高深地笑了起来,道:“你的家破人亡并非因老天给你神通引起,你以为没了神通,父母家人便会平安喜乐至今么?错了。若无神通,这些事情,该发生的一样都不会少,并且大约你是不可能活到今天的,更遑论与我坐在这里,谈什么报仇。所以,你该感谢上苍才是。异士必有使命,但使命是要靠自己悟的,我可以算出寻常人一生荣辱富贵,甚至何年何月何日因何事撞弯一节指头,但我却无法算出异士的使命,因使命乃天意,我为凡人,凡人怎可能算出天意?但你自己却可以悟出。”
  见钟耀南酒盅握在手里,许久不喝,愁眉不展,林灵蘁续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该你成时,自然会成,时机不对,着急亦无作用。你现在悟不出,难以复仇,盖因未到老天让你悟出、让你复仇的时候。或许,看到刘全保的猴把戏,然后跟过来遇见我,就是老天认为你现在该做的事。既有老天庇佑,你还用担心什么?顺势而为,审时度势,竭尽全力,终将大成。现在么,该做的就是——喝酒!”
  一席话讲得钟耀南心头稍微舒缓,于是暂解忧愁,几人饮酒射覆,谈古论今。及至深夜,约莫过了子时,钟耀南与连微不顾挽留,辞别林灵蘁,两人踏着月光回城。临行前谈到传言中的几大仙家林中闹事,林灵蘁初时笑而不语,最后道是自己平日偶觉孤单,暂又不想云游,便邀些仙家过来喝酒为伴而已。
  等钟连二人消失于林中,刘全保在一旁问:“先生,你与他俩初次见面,为何没来由地如此盛情?”
  林灵蘁抬头看着满月,道:“你以为今日我叫你巳午相交之时去小御街摆摊,是胡乱吩咐的么?这个钟耀南,乃天人转世,带着大使命而来,如能助他,乃莫大功德。”
  刘全保不以为然,道:“功德?功德有什么用,又当不了饭吃。”林灵蘁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摇摇头,嗤道:“功德往小了说,可以让人当世大运连连,福荫后世子孙;往大了说,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但若助此人一臂之力,便抵得三千功德。”
  刘全保惊得回头看着林灵蘁,道:“先生当真?”林灵蘁负手转身朝庙里边走边道:“功不功德倒在其次,但此乃天命,让我来点化他一番。”
  多谢朋友们帮顶,刚更完采珠,花石纲估计还得等上一会儿,不能肯定要多久,因为有时一个小思路卡一下会想很久,但一定会更的。多谢大家!
  话说钟耀南和连微两人,回到宅子后,虽夜已深,但却均无睡意,于是叫佣人去做了醒酒汤来喝。连微还不太习惯使唤下人,让人来伺候,但钟耀南自小便是如此,只不过以前是少爷公子,现在是少年人当老爷。
  连微问:“今晚听了通叟先生所言,哥哥意下如何?”
  钟耀南边低头喝汤,边道:“这世间事,被他瞧得一清二楚,洞若观火。他直说官家活得明白,我看他也差不到哪里去。”
  “那哥哥是准备就此安心万绛石一事了?”
  钟耀南放下汤勺,抬头略微一顿,道:“明日我便想法寻个由头,出了京师,但却暗中直奔苏州,偷偷宰了朱勔那厮,接着回京,再与月疏一同盗了万石图录,最后咱们几个便远走高飞,去大理国境内,找个山好水美之处,就此扎根下来,岂不快活?”
  连微万万不曾想到,钟耀南竟说出这般话来,惊道:“哥哥难道不打算听林灵蘁的?”
  钟耀南站起身,道:“眼下我与李蕴、苗月疏之间,已无半点隐瞒,大家坦坦荡荡,便是一家人。而姐姐又已经找到,可朱勔却半点不知,还以为我在替他死心塌地,想用石书来救姐姐。既然如此,我若偷偷返回苏州,定能杀他个措手不及。此等良机,岂可坐失?”
  “但林灵蘁推断,京师亦或皇宫内,定有朱勔的密探暗中盯梢,你的一举一动尽在其掌握中。”
  “所以我说要寻个由头,最好是能奉旨去往别处,那样即便有探子,也绝想不到,我会趁机改道,折往苏州,去屠了朱勔。”
  见连微默然无语,钟耀南问:“你觉得不妥吗?”
  连微道:“我虽然不愿哥哥在朝中做官,觉得应当另谋出路。但若是现在便去二刺朱勔,却总觉得哪里不妥,因为宫中如有密探,那他们在暗处,咱们在明处,贸然离京,恐怕确实会打草惊蛇啊!”
  钟耀南咬牙恨道:“一想到朱勔,我便如芒刺在背,如按林灵蘁所言,去求助于虚元、会元,那又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我细细想过了,宫中或城里即便真有探子,他也没法跟着我离京,最多是将我离京的动向告之朱勔。只消我找个差事,需得隔三差五便离开数日,但每次却都回来,长此以往,总不可能每次一走,便飞鸽传书报我离京,到最后一次时,我却直奔苏州,定然可成。”
  连微稍稍叹口气,道:“哥哥既然决意如此,我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只能听天由命吧。希望你是对的,是那林灵蘁多虑了。”
  次日,钟耀南将此事与姐姐和苗月疏详谈。苗月疏想了想,道:“按理说,那朱勔只会幻术,只要趁其不备,来不及施术时,不要说你用移石神通,即便寻常毛贼,也能用把叉子杀了他。不过,我看最保险还是不要去朱府夜刺,而应趁其在外时,暗中运功,一颗尖石过去,左太阳穴进,右太阳穴出,当场毙命。”
  钟耀南皱眉道:“你是怕朱府中有机关?”
  “这倒不是。因为幻术乃冷僻门派,旁门左道,一般人对此知之甚少。我曾听李爷提起过,说幻术中有门功夫,可以使得一定范围内的人,尽皆中招。如果朱勔那厮处处小心的话,说不定在其夜间就寝时,会以此术覆盖朱府,那一进去岂不就中招了?”
  钟耀南一听,不禁惊出些汗来,道:“幸亏你说,要是果真如此,我又不知的话,恐怕凶多吉少。”
  钟芳南在一旁,手里拿着绣绢,捂住心口,道:“听月疏这么一讲,我这心都快跳出来了。耀南,要不在等等时机吧?”
  “等?等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此事任何时候做,都不可能绝无风险。除非,这仇咱们不报了。”
  见钟耀南有些生气,钟芳南叹道:“你以为我不想报仇吗?可我们已然没了父母,现在好不容易姐弟团聚,还没过上几日,你就又要走,万一有个闪失,你叫姐姐我一个人怎么过?”
  钟耀南情知自己适才说话口气冲了些,于是蹲下来挽着钟芳南的手,道:“姐姐,我也愿意过安生日子。但血海深仇,需得血债血偿,恶人必须付出代价,否则天下安有公道可言?现在乃天赐良机,等报了仇,以后一切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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