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石纲(“道君皇帝”宋徽宗的特殊癖好)

  钟芳南见此事没有回转的余地,只得叹口气,道:“只求老天爷保佑,不管成与不成,都能让你平安。”
  “姐姐大可放心,此事必成。”
  随后,钟耀南辞别了姐姐与苗月疏,去到隔壁连微的小宅子,与其一道商议,使个什么法子,才能有正经由头,出京在外。恰好此时,门房匆匆进来禀报,说有名侍卫正等在外面,似有急事。
  连微也不让门房引人,而是自己立马出去,片刻后回来与钟耀南道:“哥哥,咱们赶紧换官服进宫去。”
  “何事如此慌张?”
  连微边解腰带边道:“枢密院郑知院差人过来,问咱俩为何今日不去,说有要事。”
  钟耀南不解地问:“为何今日咱们非要过去?”
  “八成出糗了。你我现在乃是官员,既为官员,每日便得办公,怎可堂而皇之窝在家中呢?”
  “可艮岳军尚在筹建,枢密院昨日自己说的,让我们办公不错,可没地儿去啊!”
  眨眼的功夫,连微已换好衣服,催促道:“哥哥赶紧先换官服,边换边说。”
  这时,下人已将衣服送到,连微在一旁道:“这正是咱们疏忽之处,既然艮岳军在筹备中,那你我理当暂且供职枢密院,即便无事,每日亦应去点个卯,此时想来,当真断无坐在家中的道理。”说着,不住摇头,嘴里发出啧啧声,“何况今日似有要事,需急差你我二人。”
  两人收拾妥当,来不及备轿,牵了马来,便直直朝皇宫而去。不一会儿到宫门后,旋即下马,一路赶至枢密院,进门便见郑居中正背着手,来回踱步走个不停。
  钟耀南拜道:“郑知院。”
  郑居中抬头望见二人,忙道:“你们可算来了,适才梁公公过来,说官家宣你们二人觐见。”
  两人来不及与郑居中细说,便朝延福宫赶去,及至见了赵佶,心中才暗暗舒了口气。
  赵佶道:“郑居中昨日禀报艮岳军筹建事宜,欲从高俅禁军中,拨出八千精兵,划归艮岳军。此举并无不可,唯独造舰颇要费些功夫,绝非易事,尤其载万绛石之巨舰,即便寻得能工巧匠,但若无一年半载,恐怕造不出来。”
  钟耀南道:“官家说的是,若万绛石尺寸果然如书中所言,那即便是小些的一块,亦如小山,要用船载,当真是史无前例之巨舰了。”
  赵佶背手看着面前笼中的金丝雀,道:“昨日夜课,我与虚元、会元谈及此事,忽而心中闪出个念头,既然这时间无可缩短,不如先委你别的差事。眼下是朕用人之际,钟耀南你若只是每日点卯,浑浑噩噩,那可就既浪费你自己的光阴,同时也是朕的损失。”看了看旁边的连微,“连微,你说呢?”
  连微道:“臣下为官家效力,自是万死不辞。”
  赵佶摆了摆手,道:“哎,一大早说什么死不死的?亏你还是道童出身。晦气。滕王阁,你们知道么?”
  钟耀南道:“臣下听说过,但未曾去过。滕王阁乃前朝李渊之子李元婴任洪州知府时所建。后王勃写《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一文,自此名满天下。”
  “不错。滕王阁之景,名不虚传,故而前朝共修缮达五次之多,然即使最后一次修葺,至今亦有两百六十年矣。如此名楼,断不可失于我手,故朕决意,让你带人,前去洪州负责重修事宜。”
  钟耀南一时有些发愣,不解赵佶其中意义,若论修葺滕王阁,理应由洪州地方官负责,怎会突然从京师中,直调钦差前去负责呢?尽管心中疑惑,但只能道:“臣遵旨。”
  赵佶续道:“此次重修滕王阁,务必远超前朝,名留青史,否则不要回京复命。至于开销花费,统统由洪州知府范坦负责。”低头踱了几步,意味深长道:“当年王勃作《滕王阁序》,一肚子无路请缨之情,眼下你钟耀南,可是恰恰相反呐。”
  钟耀南道:“臣等定竭尽所能,殚精竭虑,以报浩荡皇恩。”赵佶笑道:“修个滕王阁,算不得什么请缨报国。之所以要你去洪州,其实修滕王阁只是表面文章,内里还有一件要事。”略微定了定,“仁宗嘉佑年间,殿前太尉洪信奉圣旨一道、御香一炷,前往信州龙虎山,宣请张天师来京,禳救灾病、驱除瘟疫。不过,传言那洪信无意中开了上清宫伏魔殿,放走了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共一百零八星。这件事体,你们可曾听闻过?”
  连微道:“官家英明,此事在民间确有风传,臣当年在观中时,亦曾听师父上芝散人提及。”
  “昨晚夜课,虚元、会元二人言,近来屡观天象,多有呈破军杀将之态,疑当年洪信放走一百零八星之事,应验于本朝。且今年正月,河东、河北便有盗起,二位先生担心其中数星,已然开始显现,如不及时铲除,斩草除根,恐酿成大祸。”
  钟耀南试探道:“官家的意思,是让我们暗中去龙虎山察访?”赵佶摇头道:“察访无用,这一百零八星可不会待在龙虎山上,等你们去收拾,早已投胎转世,换了人样。”
  连微道:“我听师父说,伏魔殿被打开后,一百单八魔君当时化作一道黑气,由地穴中,直冲云霄,而后半空里散为百十道浅黑之气,四处匿了。现如今事隔四五十年,恐如官家所言,的确难以追踪了。”
  赵佶立于窗前,负手背对两人,叹了口气,道:“前世做将军的,这世多尚武;前世为鹰隼,这世面相多阴厉。寻常人尚且如此深受前世影响,他们虽为魔头,但也属天人转世,即便记不得前世之事,哪怕当初散了,但最终还是会凑到一起,这是注定的。”
  钟耀南道:“但若等他们聚集一处,那现在不就等同于养虎为患?到时如若成势,再要铲除,恐会大费周章。”赵佶转身道:“这便是我要你们此行龙虎山的目的所在。”
  “臣等愚钝,请圣上明示!”钟耀南道。
  “虽然即便虚元、会元二位先生,亦无法查明这一百零八个魔头,此世到底转为何人,也即现时拿他们没办法,连他们眼下在哪里都不知道。不过,朕想了足足月余,终于想出一条新法子可使。天下无论兽类也好,人群也罢,只要凑成一伙儿,便怎么着都要有个领头的。这一百零八魔君,亦不例外。只消能叫一个向着大宋朝廷的人,到时当上他们的首领,坐上头把交椅,那样,即便他们成势,亦可无虞,说不定不费一兵一卒,这位首领便能带着一百零八魔君,来投靠朝廷,最终反而为朝廷所用。”
  连微凝眉想了片刻,道:“可魔头们相聚,是前世天罡地煞定下的因由,此世无论如何也会聚到一起,而且自会有其头领。咱们如何能确保自己人,到时能坐上他们的头把交椅之位呢?”
  赵佶走到画案前,拿笔沾上墨汁,写下八个字,边写边道:“知己知彼、占尽先机。”搁笔,“一百零八星虽是天上的魔君,但此世为人,便不用怕他,何况他们自己现在都还懵懂无知,于自己命运尚未悟出一星半点,但咱们已了然于胸,并定下策略,着手谋划。他们日后聚集一处,只是任凭前世因由使然,并非有意为之,而咱们另立异士,暗中夺取头把交椅,却是深思熟虑。如此想来,此事应当还是有些把握的。”离开画案来到两人前,“谋划越久,等待越长,便越可能成事。但即便最后不成,我大宋精兵百万,难道还怕他一百零八个人不成?只不过尽皆招安纳降,为我所用,才是上上之策罢了。”
  钟耀南道:“官家所言极是。但我和连微此行具体是要去……”
  “人现在可以找不到,但地方却要定下来。虚元、会元先生说,因一百零八星一直镇在龙虎山,故而历代张天师可识得、望得一众魔头身上所带黑气,虽转世为人,但那道黑气最终是藏不住的。你们去叫他看一看,望一望,这些黑气聚散、汇合之动向,断下未来同流之处。然后再去当地,寻觅恰当人选,提前备下这颗棋子。”
  钟耀南口头遵旨,接着奇道:“不过恕臣愚钝,既然张天师能望得黑气,难道就不能断出其人么?”
  赵佶笑笑,道:“你钟耀南虽然身负神通,但于道术却是一窍不通,真不知上天为何要将神通给你。你以为这气像是草帽,谁戴着谁没戴,一眼就能识别?有那么简单,还用得着如此费劲?气在云中,万般不同,单论黑气,便有不下数十种,特定之气只有特定之人识得,好比朕认得你钟耀南和连微,但大街上有几个人认识你们?另外,少有单人便能映出气的,只有这帮魔君同运发动,开始汇聚之时,才会逐渐呈现出来,一旦展现,便如人站江边,望江水便可知终入大海。这个大海所在何处,才是现在要断定的。”
  钟耀南听得满脸通红。只见赵佶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先退下吧。”
  钟连二人刚刚告退,准备离去,又被喊住。“朕委派你们的差事,件件均为绝密,只可在你们二人间知晓,不可流于六耳,即便张天师,他只需望气便是,其余不用告诉他丝毫。”
  二人遵旨。赵佶又道:“至于随行人员,你们可酌情拟定,包括工匠人选等,一并拟了摺子呈上来。”
  两人出了宫后,这才长舒一口气。钟耀南牵了马,满脸笑意。连微道:“哥哥,你为何如此高兴?”
  “我正想着寻个什么由头可出京城,官家就送来这么好一件差事,自然开心。”
  连微眉头一皱,道:“你当真决定暗中要去苏州?”
  两马并行,钟耀南点头嗯了一声。
  @忧忧我心情 2016-04-01 00:36:00
  二郎你好,我很喜欢你的小说,特别是花石纲,但是有个小小的担心,赵佶被你写得这么看透万事、道骨仙风(P.S.我很喜欢这样),但我知道后来是有【靖康之难】的,赵佶会被金军捉走,最后还死在了那里,可以说是很凄惨的下场。那那个结果与现在这样写,不就很冲突吗?只有很昏庸的人才会那样下场的。我怕最后接受不了那样的结局,我是指赵佶的结局。
  求回复。@二郎神犬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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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谢谢你的支持。
  其次,关于“靖康之耻”我是不可能不知道的,赵佶的下场我也是一清二楚,如果这个都不知道的话,那我这篇小说也真就是闭着眼睛瞎写了。然后,将这点与我目前所写的状况相结合,两相比较,有担心是自然的,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担心的矛盾绝对不会出现。不过既然历史上的这个结果是已经定了的(我不会修改),可我又说让你大可放心,绝不会有你所担心的矛盾出现,那么这可能又会产生一个新的疑问——怎么可能?不过很抱歉,我现在还不能具体说出来,等写到靖康那段事情的时候,如果大家还在看的话,自然会知道,原来是这样。
  所以,请相信我和我的故事,多谢。
  本来很想现在能写完贴出来的,无奈时间实在不早了,白天还要上班,只得作罢。争取今天下午或者晚上更新。

  到得屋前下马,两人进了宅子,钟耀南停在大门里边的影壁前,道:“不过,我想先与月疏弄到万石图录,然后再去办了此事。”
  “这么着急?”
  钟耀南继续往里走,道:“始终有两件事,如磐石压在心头。一件是万石图录,虽说现在不用替朱勔,但既然应了李蕴,那就一定得做,只要办成,那我便不欠他分毫,带着月疏远走高飞,他亦管不着;第二件便是屠猪。此二者一日不做成,我便一日不痛快。如若了结二事,咱们便可无忧无虑去洪州重修滕王阁,到时候乐意便修着,不乐意,就按你的意思,远走高飞,另起炉灶。你说呢?”
  连微细细琢磨着,道:“如果苗月疏能够变作赵佶的模样,那此事应当不会太难。不过,我总是有些担心。”
  两人到厅上,倒了茶来喝。钟耀南笑了一声,道:“你是一介书生,想到做这些事,自然多少有些提心吊胆,且听我细细道来。眼下朱勔再无可控制我之物,所以此时跳出其视线,于我最为有利,因如此一来,我便在暗中,他则在明处,没法防我,取他狗命易如反掌。但若离开其视线,便等于永远离了东京,到时要再盗书,就难上加难,故而我得在离京前办妥万石图录一事。到时,二刺不成,我便三刺,四刺,让他防不胜防,终有一天,将他砸成肉饼。”
  连微轻声叹了口气,道:“哥哥所言,的确有理,滴水不透,我没什么可辩驳的。或许真是我只会读书,从未真刀实枪干过大事吧。”
  “好了,不要再担心了。我有移石神通在身,而延福宫中大小石头不计其数,即便所有侍卫尽皆来攻,又能奈我何?大不了偷不到书,带着月疏再走就是。”钟耀南喝了几口茶,放下杯盏,续道:“对了,适才在宫中,官家和你总说那一百零八星是魔君,既然是魔君转世,那我们如果安排什么人选,岂能斗得过他们?”
  “魔君转世,为人,既然是人,比的便是智勇,要胜他们,自然可能。况且,魔君是老天将其镇于龙虎山,他们出逃,老天自然也会安排人来将其降服,说不定,咱们就是天定之人,来克他们的。”
  钟耀南道:“但他们假使不是恶人,而是好人呢?我可不愿意对付好人,虽说官家待咱不薄。”连微道:“走一步瞧一步吧。哥哥,你说赵官家是恶人还是好人?”
  “他对我好,自然不坏。朱勔害我全家,但冤有头债有主,这账不能算在赵佶头上。好比你养条恶狗,出去发疯咬了人,虽说你得赔人家药钱,但毕竟不是你咬的。他现在给咱们封官赏赐,我权当是狗主赔药钱,所以我对赵佶没什么牢骚。但朱勔这条恶狗,我这辈子铁定是要宰了他的。”
  连微道:“赵官家对哥哥而言,不是恶人;但假使日后遇到一百零八星,发现他们亦非恶人。可两虎相争,咱们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如何是好?”
  钟耀南笑笑,道:“正如你适才所言,还是走一步瞧一步吧。先把眼前事解决了再说。”
  这日晚间,钟耀南跟连微,两人去柳凤楼,约了李蕴来谈盗书之事。李蕴皱眉辟了辟盏中的茶叶,片刻后道:“此计可行,其实原先我也想过让月疏混进宫中,只不过她要进宫并不难,毕竟往来柳凤楼的官员无数,随便变作一人,都可进宫,但难的是就算进宫后,见到了赵佶,再寻机变为他的模样,可却不知书藏在何处。”抬头看着连微,“你真能肯定,万石图录就在罗金阁地宫之中?”
  连微道:“六爻之术源于汉京房纳甲法,最初以五十五根蓍草来断,我师父‘以钱代蓍’,将五十五根蓍草,简化为三枚铜钱,共摇六次,谓之六爻。精通六爻者,当真可以算尽天机。我虽功力尚浅,但断物所在,尚不及饮酒射覆来得难,李爷大可放心,绝对没有不准的。”
  见李蕴不言语,钟耀南道:“你还不放心?”
  李蕴道:“我若相信术士,何须等到今日?世间并非只有连微一人通晓阴阳八卦,往有管公明,今有邵康节,恐怕都不比连微功力差。婚嫁吉日,让人算一算便罢了,但此等大事,若将重中之重全押在易术上,我,断然不敢。”
  钟耀南急道:“若这也不信,那也不行,该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查到具体藏在什么位置?而且现在我甚至连住都不住在宫里,更是无从查起。皇宫那么大,一本破书,鬼知道赵佶要往哪里藏?”
  李蕴不为所动,吹吹茶叶,缓道:“人做事,最不可急躁。就好比这做买卖,天底下的人最喜欢赚快钱,恨不得银子如流水般每日进账。但须知,往往越大的生意,越是没法立竿见影。当初我建柳凤楼前,跟廉教主说,五年之内别要我上交一分利,非但不上交,还得每年给我贴补银子。为的是什么?京师不比别处,先得扎稳脚跟,结下人情,初做生意送利让利,各个门道都得摸清。现在再来看看,明教分散于各地的产业,有哪一处比得上柳凤楼的?而盗书一事,也是如此。师师的父亲,自恃轻功绝顶,贪功冒进,六次进出皇宫,我去劝他,却全当耳旁风,第七次时,落入禁军设下的圈套。但终归是条汉子,咬毒自尽了。”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只是留下李师师一个人,苦了这孩子啊。”
  钟耀南坐在那里,并不拿正眼瞧李蕴,有些不悦道:“照你这么说来,就是尽管慢慢等,不着急咯?哪怕等到你们的廉教主一命归西,也无妨?”
  听到此话一出,旁边的连微和苗月疏,心里均是咯噔一下,谁也没料到钟耀南会突然冒出这句。连微见到李蕴还是以李爷相称,但钟耀南自从那晚翻脸之后,便尽量避去其称呼,而这晚过来,只有进门之时,含含糊糊极不情愿地拱手道了声李爷,往后到这里为止,均是直呼你。各位看官,由此可以想见,钟耀南这小子,端的是桀骜不驯,彷如一匹烈马,幸亏李蕴到底还曾救过其一命,并且算是苗月疏的半个父亲,否则被李蕴骗去送死过一次后的钟耀南,恐怕这辈子都会与他目眦欲裂。
  李蕴确实没料到钟耀南竟会如此回答,楞了片刻,脸上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绿,但硬生生没有发火,道:“人与人不同,有的人靠把柄要害,逼别人替他做事;有的人以情以恩,请别人一起做事。孰善、孰恶,人心自知。但世上有些人,却偏偏吃恶的一套,对他善而不知。钟耀南,你可不要学他们,善恶美丑不分啊。”
  连微忙道:“李爷,我家哥哥这是急着想做成好事,给您一个交代。没有别的意思。”苗月疏也低声嘀咕道:“他是说廉仁,又不是说您。”
  钟耀南当然懂李蕴言下之意,无非是讲朱勔是逼他盗书,而他李蕴是救过钟耀南本人,又找到了钟芳南,另外还是苗月疏的义父,并且是与他一起商量着盗书。此时没再说什么,坐在那里朝窗外看去。
  李蕴摆摆手道:“也罢,也罢,既然是一起做事,也不能全由我一人说了算。可能人岁数越大越谨小慎微,或许这事当真不像我想得那般复杂。你们既然有自己的盘算,那就由你们去做吧。”
  钟耀南这才回头,道:“你大可放心,无论如何,一来我绝对会保月疏周全,二来即便东窗事发,也绝不牵连柳凤楼和明教,全在我和朱勔身上。如果非要有黑锅,我非扣他头上不可。”
  “我只说一个,你们务必要以《万石图录》不在罗金阁地宫中,来推敲此事。先想后路,先做不成功的打算。如果一件事,事前你想清楚了,即便不成功,其后果你也能担得起,那么这事才能做,也恰恰是这种事情,最后才最有可能真正做成。破釜沉舟,那都是被逼无奈的,但凡只要你自己能做主时,都不可选背水一战的路子。”
  钟耀南起身道:“该赌的时候,还是要赌一把,只要你能输得起。”朝李蕴拱拱手,“李爷,那我先告辞了。只消事情一有进展,我立马派人来报。”
  说完,带着连微下了阁楼,从后院小门出去。苗月疏并未立刻也走,留在楼上,对李蕴道:“李爷,很少见您有如此犹豫的时候,莫非您觉得此举极为不妥?”
  “在京师中待得愈久,我愈发觉得赵佶此人不简单。虽然从未见过其人,但我似乎能够感觉到他的存在。或许王寅之死,对我触动太大,是以此事我总隐隐觉得,其中哪里暗藏风险,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还得再等。”
  @qingshuiguzhu 2016-04-09 23:36:00
  今天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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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ingshuiguzhu 2016-04-10 06: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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