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石纲(“道君皇帝”宋徽宗的特殊癖好)

  @春哥之祖父 2016-04-13 21:47:00
  楼主快更,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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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写,还没写完,争取十二点前更新。
  苗月疏秀眉一凝,道:“但我与耀南一起考量下来,似乎并无十分不妥之处。即便书不在罗金阁地宫,但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不使点手段,单靠耀南一人打探,恐怕真如海底捞针了。”
  李蕴站起身,踱到阁楼窗前,道:“其实我担心的还是朱勔,他在宫中的眼线,以及对宫里的熟悉,远远在我们之上,可却也是让钟耀南独自探查。”
  苗月疏道:“这便不知了,或许他还派了别人,也潜伏在宫里。但只不过并不十分信任钟耀南,是以没有告诉他罢了。”说到这里,笑了笑,“李爷,我们自会十分小心。早些办完此事,还得去洪州重修滕王阁。”
  告别李蕴后,苗月疏回到钟府。普通人家的姑娘,未过门时,是断然不会在男子家中久居的,免得瓜田李下,坏了自己黄花闺女的声名。虽然未婚先好之事,屡见不鲜,但好歹均是偷情暗约,如苗月疏这般,未曾过门,便直接住在钟耀南府中的,的确罕见。
  但若细细想来,倒也不怪。苗月疏如不住在钟府,那么在汴梁时,大部分时间便是出没于柳凤楼,尽管自己并非楼中凤,但混迹于斯处,频繁出入,寻常姑娘,哪里会肯?再加上义父李蕴,在世人眼中看来,亦非正经人,最起码首先经营的产业便是青楼,虽然大宋官府律令准允,甚至还有官妓,譬如钟芳南,在洞竹山庄被查抄后,便是沦为官妓。但在百姓看来,绝非正道。
  另外,这李蕴身在明教,苗月疏从之。明教众本就并非驯良之辈,而偏偏李蕴又生性藐视世俗规矩,世人越瞧不起的,别人越不让做的,只要他自己乐意,就偏要做,并引以为豪。是以,苗月疏在钟府住下,李蕴未发一言,哪怕苗月疏是其亲闺女,并非义女,他亦绝对会照旧不管。
  其人孤傲清高、特立独行,喜离经叛道,藐视旧俗、自立新序的秉性,可见一斑。
  钟、连、苗三人,聚在钟府后院亭中,彻夜未眠,直谈到晨曦微露。三人当中,苗月疏年纪最长,经验最足,婷婷款款之余,却是行事老道,于明教主廉仁处,习得七十二煞变化下的随心化形法,廉仁虽未尽授,但摇身一变而成另一人,并非难事;连微文弱书生,却天资聪颖,自幼便为远近闻名的神童,兼之跟随上芝散人修研天道,且对皇宫颇为熟悉;钟耀南则是意气风发,摩拳擦掌,很有些按耐不住,恨不得当晚便能将书盗到手里,但通常这类火爆脾性、骁勇英武之人,往往心思愚钝,不过钟耀南却似乎受了天宠,雄姿飒爽下,谋略却不输连微,甚至偶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这一名貌若天仙的女郎,两名绝世郎君,三人计较出个什么法子,是否盗得万石图录,且听下回分解。
  【非常抱歉,今天比通常的更新,少了五百字。因为一来我今天跑步时不慎受伤,右腿膝盖痛得厉害,几乎不能弯曲;二来花石纲确实非常难写,虽然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是早就有的,但要下笔,以接近于古风的文字表述出来,却很耗心力。而且大家在本帖中看到的,都是二郎每次现写现贴出来的,没有经过修改,是本人最原汁原味的一手文稿,而今天的故事,刚巧到了第十一回结束,要开新章回的时候,所以我不想为了凑字数,急匆匆再写五百字;第三,接近十二点了,有些来不及,上次是9号更新的,过了十二点就到14号了,虽然我不想将花石纲写快,但还是得尽量保持一个节奏,所以只能对大家说声抱歉,今天只有这么多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关心,也谢谢@qingshuiguzhu 的打赏。
  第十二回 独木成林

  虽说苗月疏有那变幻之术,但入宫盗书非同小可,前后种种情状均需算得不差丝毫,而且还要避开赵佶,如果一下子在众侍卫面前,出现两个皇帝,那就功亏一篑。
  是以三人直到次日,也暂未能完全计划妥当。当天钟耀南与连微,照常去枢密院点卯,无甚大事。正在职方馆中与严世君和张复闲聊时,忽听得院中响起一个声音,大咧咧问到:“郑知院可在?”
  钟耀南双耳一竖,踱到门前看了看,立马笑起来走了出去,道:“崔大哥,你来了。”
  崔五魁朝这边一瞧,道:“哈哈,钟兄弟,你也在呐。”
  连微跟着走了出来,两人来到近前,钟耀南问:“哥哥找郑知院,有何差事?”崔五魁叹了口气,道:“诸班禁旅因赉犒未如期发放,怨声载道,准备今日下午聚集于左藏库鼓噪一番,闹出些事儿来。”
  连微奇道:“竟如此大胆?这还是禁军么?”
  “不单单是禁军,连宫里诸班直的侍卫,也有欲加入其中的。”
  钟耀南道:“赉犒发放,应属户部管辖,哥哥却来枢密院做甚?”崔五魁朝周遭看看,见四下无人,道:“你们有所不知,户部尚书王黼乃是这枢密院知院郑居中的至交,两人关系非比寻常,恰恰因此,王黼惹恼了蔡京,而后蔡京借眼下赋税国库青黄不接之时,暗中让自己安插在诸班禁旅中的亲信,带头闹事,索要赉犒,以此将那王黼一军,因为此乃其户部职责所在。”
  连微道:“户部尚书王黼与枢密院知院郑居中交好,关蔡京何事?他为此恼火,好没道理。”
  “这就说来话长了,简而言之,王黼当年是靠蔡京的提拔,直做到御史中丞、翰林学士,但郑居中却是蔡京的死对头,王黼跟他交好,蔡京当然恼火。所以,官家让我来召王黼和郑居中,要向二人问话呢。刚去宣了王尚书,这就来召郑知院。等王黼下午处理完,晚上还得进宫,官家夜里做完功课后,要听他的回禀。”
  这时,郑居中匆匆从后院碎步跑了出来,崔五魁见状与钟连二人道:“不跟你们多聊了。”然后便迎了上去。
  两人回到职方馆门前,看着远处的崔五魁和郑居中,钟耀南道:“看来这皇帝还真不好做,一个蔡京都有这么大的能耐,能鼓噪诸班侍卫和禁军,为了赉犒闹事,天底下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官,要能统统管好,怕是真难。”回头看着连微,“你说,蔡京如此放肆,官家怎么不罢他的官,砍了他的脑袋呢?”
  连微道:“哥哥你想,官家之所以要重启新政,首当其冲便是为了解决国库的燃眉之急。而原先那帮老臣,都是向太后一手扶植上来的,均是维护旧制,光靠官家一人,可没法,所以就得用元丰党人。但所用之人,还得手段老辣,服得住人,弄得了权,新官难堪大任,所以选来挑去,蔡京最为合适。”
  “我听人说,蔡京也并非真元丰党,此人投机善变,最初跟随王安石变法,后来又逢迎司马光废新政,再接着咱赵官家上位后,蔡京又是力推新法,变来变去,我看他只不过挣的是一己私利,从未真心想要旧制或者新政,哪派得势他便跟哪派。”
  “他是哪派无关紧要,哥哥以为赵官家的心里难道不清楚么?只要他能推行圣意便可。但砍他脑袋,并非官家不敢砍,而是不到时候:一来没有合适的替代人选,他蔡京对于官家还很有些用;二来老树盘根,党羽众多,拔出萝卜带出泥,整个蔡京一系,都是唯他马首是瞻,一旦动了蔡京,官家恐怕难以掌控这一整系,而这一脉官员,偏偏现在对于官家还是很重要的,没法尽皆铲除。所以出了这码子事,官家心里定然恼火,但依我看,却不会追究到蔡京头上,且看如何化解罢。”
  钟耀南看着郑居中跟着崔五魁出了枢密院,点头道:“我明白林灵蘁说的话了,为何官家要立三条线——枢密院、中书门下、虚元会元。高俅、袁信陵、郑居中这些,的确是专门养来钳制蔡京的。说不定王黼与郑居中交好,暗地里也是圣上授的意。”
  【小注:今晚这一篇更新,诸位不要以为我写偏了,因为看起来貌似跟上回盗书之事毫无关系,其实不然,是一路下来的。只不过我没有平铺直叙,流水样接着写盗书计划是什么?然后怎么实施等等等,而是用了个蒙太奇。大约下次更新,或者下下次时,大家便会明白。】
  这日午后,钟耀南与连微来到皇宫东北角的左藏库,远远便看见整个内诸司附近,已然聚集了不少侍卫,并且不断有人朝这里走来。
  与往常不同的是,此次赶来的侍卫们,并非为了捉拿刺客或者盗库的贼子,而是前来鼓噪闹事。另有些将领模样的武官,站在前头,互相商量着什么。
  钟耀南看这架势,轻声对连微道:“这帮鸟人,端的不识好歹,竟在宫里胡闹,真当治他们谋反之罪。”
  正在此时,一队侍卫亲军,从左藏库外长廊,分由南北两头跑步入内,将闹事的兵众,挡于库檐以外,几名长官则在队伍外侧,朝人群虎视眈眈地巡逻。
  钟耀南看得真切,这几名长官中,倒有三人是与自己相熟:立于台上走廊正当中的是崔五魁;台下南面靠近自己这边,手握金枪的是徐宁;北边挺着丈八蛇矛的是林冲。也即此三人乃是带着亲兵过来维护秩序的,而非与台下那些鼓噪闹事的侍卫一伙儿。
  两人往前欲挤到台下,却被亲兵拦住,徐宁眼尖,一眼瞧出他们,走过来,皱眉问道:“钟统制,莫非你也是来趟这浑水的?”
  “徐押班误会了,我听闻这里有人闹事,唯恐宫里生出大乱子,因此心中惴惴不安,过来看看。”说着,回头看了看人群,道:“这帮人,简直太也胆大妄为,还把这里当做皇宫么?”
  徐宁冷笑几声,然后道:“钟兄弟不跟他们一伙儿便好说,否则恐怕咱们兄弟也没得再做了。”
  连微道:“那几名武官是什么人?似乎不曾见过,莫非不是殿前司的?”
  “他们乃是驻扎于宫外的禁军将领。”这时,一名官员从院内走出,手里拿着一卷纸,徐宁回头看了看,道:“王尚书来了,不与你们多说,此乃是非之地,你们还是速速离开为宜。”说着,徐宁走回台下,侧头巡视众人,手中金枪紧攥,彷如一条金蛇,警惕地朝众人吐着信子。
  只见户部尚书王黼,立于台上正中间,崔五魁则在其右后侧,昂首看着台下。这王黼美髯飘飘,目睛如金,器宇轩昂,面对台下众多禁军,没有半点怯场,先是将手中那卷纸让人张贴于台下,随后举起双手,朝人群示意静一静,开口道:“诸位,赉犒乃是官家对将士们的激赏,谁都没有胆子赖掉。左藏库使,新官上任,一时疏忽,交接有误,竟以为去年年末的赉犒已经发放,致使诸位将士至今未能领到,现已将其革职查办。说来,这亦是本官失职,原本官家准备也卸了我这顶乌纱帽,怎奈鄙人尚需为此事负责到底,在尽短时间之内,让诸位每人能够领到赉犒,不但人人足额,而且比往常还要多一份,作为延期补偿。”
  这番话,发端便言谁也赖不掉这钱,接着一句话讲明其中因由,且不管是真是假,至少有人因此事被罢官,然后又坦言他自己也难逃其咎,但暂时不行,因为他得要来亲自督办此事,最后不但承诺人人足额发放,且有补偿。
  而诸班禁旅闹事,为的无非是钱,如此一来,不但要到了钱,另外还有贴补,并且有人因此倒了大霉,众人心中怒气,已是消了大半。
  不过话刚讲完,打头的几名将领,其中一人便道:“好话人人会讲,但真正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王尚书只说赉犒一定发放,但若不言明具体日子,恐怕大家心里,还是没个底啊。”
  台下众人立马跟着起哄,纷纷赞同。
  台上王黼道:“鄙人做事,向来言而有信。诸位可以看看适才张贴的告示,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发放日期为大观二年九月初九。”
  如此一来,承诺足额发放,又有额外贴补,并且日期一清二楚,也不过只在一个月后,侍卫们无甚可说,如要再继续闹下去,那可真就毫无道理了。
  但凡看过告示的,几乎走了大半,不过仍有小部分留在左藏库外的院子里,不肯散去。
  钟耀南小声道:“这些不甘心走的,一定就是蔡京在禁军中安插的人马。”连微点头道:“哥哥所言不假,你看宫里殿前司的侍卫,基本都走了个精光,剩下的,都是宫外禁军的那几个将领,和他们带进来的手下,这些人,一定是蔡京指使过来的。”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一名禁军武官道:“王尚书,这赉犒本就已经拖了大半年了,既然承认发,为何还要再等?不能现在就给我们吗?家里妻儿老小,还都等着救急呢。”
  王黼此时神色一变,与之前的慷概陈词大为不同,冷笑着道:“恐怕不是等着救急,而是等着领蔡相的赏吧?”随后对着仍旧滞留在左藏库外的人群,续道:“该做的本官已经做了,该允诺的也都允诺了,诸位如若仍要纠缠,后果自己可要掂量清楚。不要不明就里,跟着乱起哄,被别有用心之徒当枪使。这里可是皇宫,能走时不走,想走时说不定可就走不了了。”
  台下又零星散去一些侍卫,留下的几乎全是从宫外进来的禁军。这时,另一名将领道:“王尚书,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们进宫请命,可不是硬闯进来的,而都是按规矩递了条子,由殿前司转呈官家御批的。”
  王黼长须抽动几下,睥睨狠道:“但官家也给了我一道圣旨,进宫请命的禁军将帅,如有在告示张贴后,仍旧不肯离去的,统统羁押,务必查出是由何人指使!”
  这下那些将领慌了神,开始的蛮横之态消失全无,连忙道:“哪有什么指使,我们行伍中人,出生入死,为的就是一口饭吃,这才着急了些。既然王尚书给了准信,那咱们就再等等。”
  旁边的几人也附和道:“是啊,我们回去再等等。”然后也不等王黼说话,便故作镇定地领着各自手下,却急匆匆地朝外面走去。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全都散了个干净,左藏库外的院子里,又显得空旷起来,唯剩钟耀南和连微二人,站在一旁角落的老松下。
  王黼正欲转身进去,却又看了看两人,皱眉稍稍打量了一番,道:“你们是何人?也是来讨要赉犒的?”
  崔五魁凑过去,道:“他们不是禁军,是艮岳军统制和参军。”
  “哦?”王黼转头看着崔五魁,“就是圣上正新筹建的艮岳军?钟,钟耀南?”
  崔五魁双手抱臂,点头嗯了一声。
  王黼脸上转笑,走下台阶。钟耀南带着连微,也拱手迎了上去,道:“下官钟耀南,新任艮岳军统制。见过王尚书。”
  “钟统制客气了。”王黼边还礼边道。
  林冲此时走了上来,道:“钟兄弟,你怎么来了?”
  “林大哥,我和连微听说这宫里竟然有人敢闹事,甚为诧异,因此来看个究竟。”
  王黼笑道:“看来相熟的还不少。呵呵。此处并非说话之地,咱们里面聊。”说着便上了台阶,对崔五魁道:“崔统领,这些侍卫亲军你可以带回去了,劳烦你。”
  “王尚书哪里话,分内之事。”说罢,便带着林冲、徐宁等人,将兵士带出左藏库外院。而钟连二人,则跟着王黼去了里进。
  来到屋内坐定,王黼指着连微,问到:“这位是?”
  “下官乃艮岳军参谋军事,连微。”
  王黼捋了捋长须,笑道:“官家提拔人才,果然是眼光非凡。二位如此年纪,便已是栋梁之才,本官既佩服,又羡慕啊。”
  连微道:“王尚书说笑了,您是崇宁年间进士,距今不过才几年光景,但已经官至户部尚书。圣上的这般恩宠,才真是让人羡慕呢。”
  王黼笑笑,喝了口茶。钟耀南道:“王尚书,这些禁军将领,怎地如此胆大?竟敢来宫里聒噪?还有,官家又为何准他们进来呢?”
  “准他们进来,一是因为即便进了宫来,就凭他们,闹不出,也不敢闹出什么名堂;二来,官家还想看看,究竟哪些是受人蒙骗而来,哪些,是真正的居心叵测。”王黼放下手里的茶盏,“不瞒你说,此事乃根据赵官家的旨意,原原本本处置的。今日进宫来的将领,均已造册记录,我晚上就将名册给圣上送过去。这些人自以为有蔡相撑腰,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了,我看,他们这辈子也到头了。”
  钟耀南故作不知,皱眉轻声问:“蔡相?此事,莫非与蔡相有什么关联?”
  或许这话是王黼一时说露了嘴,他自己其时尚不愿提及蔡京,此刻钟耀南再问,他便只是看着盏中茶水,冷冷地哼了两声。
  钟耀南朝连微看看,然后回头又问:“您晚上还得去延福宫找圣上?”
  “是啊,官家特意交代,让我亥时将今日进宫的禁军将领名册递过去。不过不是延福宫,而是去睿思殿。”
  “莫非今晚官家不做功课,不练功?”连微问到。因为赵佶凡修炼雷功,定在延福宫;读书、讲礼、进膳则在书阁睿思殿;燕息亦不在寝宫,而在延福宫或宣和殿。
  @qingshuiguzhu 2016-04-25 22:35:00
  确实是好书,但更新太慢啦。一天一章写一年的书,这会写四年。结合楼主打算写长篇的意思,莫非是要写十年吗?不给自己点压力,会不会慢慢就弃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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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谢谢你的支持。
  然后我稍微说下,其实到今天楼上的更新为止,花石纲整个故事也已经达到23万字,是一本长篇小说的字数了。时间是一年零四个月。如果按照传统的观念来看,这个速度虽不算快,但大概也是不能算太慢的,只是放在网络快餐的年代,显得速度慢了些。
  另外,花石纲从写了很少一部分开始,我自己心里就明白,这本书不是我很快就能够完成的,我将其写慢,并不是因为没有压力,恰恰相反,是因为很有压力,才不敢写快,生怕写得一塌糊涂。这种压力,是来源于我内心对于自己的要求。现如今,像二郎这样纯粹是因为喜欢故事,喜欢写故事,才来写作的人,恐怕不会太多,急功近利,或者为了谋生,是太正常普通的情况。所以,大家可能挺难体会到我对于故事的要求和心态。写书的人会明白,要真正写好这样一个类型的故事,真的是很难的,至少对于我可能不高的水平而言,是这样,我承认,花石纲真的真的非常难写。
  所以,为了能保住一个我自己所认可的好故事,我想还是慢一些。本来如今生活的节奏就已经很快了,我想将能慢的东西,让其慢下来,但是尽可能让其好一些。不过,尽管慢,但我一直在努力保持节奏;保持节奏,就是为了能够让这个故事跑得更远。
  为了让大家了解为什么花石纲会这么慢,我举几个例子来稍微说下。比如最近几篇更新都写到左藏库,那么左藏库到底是什么样一个机构?我得查,查到是国库。然后这个左藏库具体的位置在哪里?宫里还是宫外?单这一点,我就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去查资料,左藏库的具体位置对于我而言,是很难查证的,幸好,最后在一本杂志的一篇论述宋朝国库制度衍变的论文里,我找到了左藏库的历史衍变和当时所在的具体位置。
  然后,左藏库、内藏库、封桩库、景福内库……诸多国库的内外性质,谁来负责,等等,这些都是我需要查明的,虽然小说中不一定需要写出来,但我得知道,因为我不想将这个故事瞎写一气,这些东西我得了然于胸,才能下笔。
  再一个,现在写的诸班禁旅到左藏库鼓噪闹事,讨要赉犒,是历史上的真事,并非是我虚构的,还有王黼的处置方法等,这些是我仔细读了《宋史.卷四百七十.列传第二百二十九》以及其他资料后,才动笔写的。
  再比如,为了给钟耀南这些人设官职,我花了很大的力气去研究北宋的官制——官、职、差遣体系,钟耀南简单的三个官名,其实对于我一个现代人而言,要虚设起来挺难的。
  再如,钟耀南与连微,两人的宅子在小御街,为了弄清小御街在哪里,我又找了很多资料,去看徽宗时期,东京城市的构造和复原,艮岳在哪里?旧延福宫在哪里?新延福宫在哪里?小御街在哪里?大内各个殿的职能和位置等……
  这样的例子,花石纲中比比皆是,也即,花石纲中的每一个细节,我都是力所能及地要求精确,很多事情,大家会以为是我虚构的,其实太多太多的事情,都是历史上记载的真事,就好比这个“讨薪事件”。
  然后我在这些真事的基础上,还要将钟耀南们的故事穿插进去,并做到与历史事件斗榫合缝,最后还要做到——真实的历史事件只是画布,钟耀南们的故事才是主题图案。所以用这样的要求写起来,对我而言,真是很难,任何一个小点的考究,花去一两天时间,真的不是问题。
  可能也许你会问,用不着在细节上这么精细吧?但我从看美剧中明白一点,细节才是确保一个故事质量最重要的地方。《绝命毒师》中有个细节,男主角老白的儿子为了给父亲的癌症募捐,在剧中自己建了一个网站。不过,如果你真的按照剧中的那个网址去浏览访问的话,你会发现,真的有这样一个网站,也即这部剧的制作方,特地为片子中的这个情节,创建了一个真实的募捐网站,网页设计与剧中情况一模一样。这种对于细节的追求态度,才是真正的高标准。
  我可能做不到那么好,但至少尽力而为,这些就是我写花石纲快不起来的原因,因为我对于这个故事的自我要求,真的很高。
  @qingshuiguzhu 2016-04-26 12:47:00
  感谢楼主耐心回复。我确实心急了,抱歉。觉得会有不少书友像我一样想知道楼主为什么更新这么慢,我也有替大家问的意思。经过楼主解释才明白,写书的不易与楼主的认真。感谢楼主为大家奉献的佳作!打算从头再看
  本土豪赏5个赞(500赏金)聊表敬意,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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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大家的支持和理解。
  今天有更新,不过可能会到半夜凌晨,因为刚回来,而且两边都要写,先祝大家周末愉快!
  王黼道:“近来涪州、安化、渝州等地,有些事端,圣上为此劳神,好几日都未曾练功了,虚元、会元二位先生暂时也不在延福宫。”
  连微朝钟耀南瞅了瞅,眸子中显出光亮,然后转头对王黼道:“他们是随官家去了睿思殿,还是?”
  “不在宫中,听说去给圣上找雷斧和雷楔了。”(注:据说常有人在雷电劈下的地方,能够捡到铜铁质地的斧状东西,以及石头质地的楔状物件(楔像斧但没有孔),民间称之为“雷斧、雷楔”。)
  钟耀南不解道:“要那东西作甚?”
  “具体我也不知,大约圣上专修雷法,是以要这些东西作法器吧。”
  连微这时起身,在屋子里到处转着,最后来到一面大橱前站定,片刻后伸手拉开橱门。王黼甚为惊讶,又有些许不悦,毕竟连微只是个参军,品级甚低,只不过看在钟耀南的面子上,才对他客客气气,但这人却似乎不识好歹,竟兀自乱转乱翻,于是道:“你做什么?”
  连微回头,莞尔一笑,道:“找个地方关你啊。”
  王黼惊得站起身来,结巴道:“什么?关……”一句话尚未完全问完,不知从哪里飞出颗棋子,猛地砸向其后脑玉枕穴。只听清脆一声响,王黼脑袋一晃,便往前趴到了桌子上,昏厥过去。
  钟耀南再朝壁橱前看去时,哪里还有连微,换成一个仙女,笑意盈盈立在那里,不是苗月疏又是何人?原来,上午与钟耀南一起进宫的是连微,但午后一起过来的,其实是苗月疏,只不过变作了连微的模样。
  两人一道前来左藏库,准备浑水摸鱼,看看有无可乘之机,谁知这机会着实不错,先是跟王黼进来聊天,接着打听到王黼晚上要面见赵佶,而赵佶偏偏不在延福宫,虚元、会元亦不在,那么苗月疏只需假扮成王黼,便可去睿思殿见到赵佶,再说上几句话,出去就能摇身一变,成为赵佶,接着大大方方,夜探延福宫。须知,寻常人要想见到皇帝一面可是着实不易,再要能说上话,可就难如登天了,但若素未谋面,又从未听其言语,苗月疏便无法凭空变出一个赵佶,是以才需想这个法子。
  两人合力将王黼堵上嘴巴,捆好手脚,塞进橱子里。忙完后,及至橱门关上时,门后又已没有苗月疏的影子,活生生一个王黼站在那里。
  尽管钟耀南知根知底,但仍旧显得十足惊奇,怵生生伸出手臂,撩了撩王黼下巴上的长须,然后迅速收手,道:“还是真胡须呀!”这时王黼的模样,却发出苗月疏的女声:“这还能有假?”
  钟耀南听了哈哈大笑,只见王黼很窘迫地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用手摸了摸喉结,卡了卡嗓子,接着再道:“这还能有假?”这回,女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男音,并且与真王黼的声音,一丝不差。
  钟耀南不禁摇摇头,坐回原处,喝了口茶,道:“有这等本事,李蕴早就该用,却还在柳凤楼里傻等,真不知他到底在等什么?”
  王黼走到桌前,一边翻着那些账簿及各类名册,一边答到:“李爷做事自有分寸,向来以稳妥为上。”
  “稳妥?若要稳妥,咱大宋太祖黄袍也加不了身,天下也不会姓赵。如此大好机会,不用,不傻么?”
  “李爷曾经对我说,真正的危险,总是无法预料的;能够预料和看到的,都不是危险。所以他做事,只要直觉不对劲,或者有一丝犹豫不决,便会等,直等到瓜熟蒂落时,水到渠成,一蹴而就。”
  钟耀南摇摇头,片刻后问:“这王尚书如何处置?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关在橱子里吧?”
  “等夜里我去见赵佶时,便将他拖出来,放在屋里,明早自然会有人看见。”说到这里,停下想了片刻,“只不过要是这样,明早他被人发现并救下后,会说是你和连微,将其击晕,捆绑的。到时万一宫里又发现万石图录被盗,这就等于不打自招了。”
  钟耀南眼珠子转了几转,道:“无妨。今夜若是真能马到成功,盗得万石图录,那咱们将书交给李蕴后,便连夜远走高飞,我也不当这什么艮岳使了。但要是即使变作赵佶的模样,一时间也摸不出头绪,那咱们就按部就班,你仍旧变回连微,咱们光明正大出宫。反正宫里什么事也没有,他王黼就算知道是我打他、绑他,又能如何?最后顶多是跟他结个冤家,但换来了你能亲眼见到赵佶,并与之交谈,如此一来,日后就方便太多了。一天摸不到,那就夜夜变作赵佶的模样过来,最后还能找不到?”
  王黼凝眉片刻,道:“又如果明日他去见赵佶,两人一谈,王黼说自己没来,但赵佶说已经见过他了,那……”
  钟耀南道:“这个便不用担心,随他们如何去扯皮,扯到最后一定不了了之,要不然,你说他们还能怎么着?谁也想不到,是有人变了个王黼。”
  “再有,赵佶要是问你,为何要打王黼、绑王黼,你该如何回答?”钟耀南站起身来,踱步转了一圈,笑道:“我自有妙策,你尽管放心。只不过,希望咱们今晚过后,便不用再与赵佶打交道。”
  过得片刻,王黼突然道:“坏了,我下手早了。”
  “怎么?”钟耀南不解道。
  “晚上要给赵佶上交的名册,王黼可还没写出来呢,到时拿什么递上去?”
  钟耀南双眼咕噜一转,笑道:“此事甚易。”说着,走到门外,唤来一名侍卫进屋,问到:“适才在院里闹事的那些个将领,你可认识?”
  那侍卫不明所以,朝王黼看看,王黼点点头,示意他尽管说便是。侍卫道:“认得几个。”
  钟耀南起身让座,忙道:“来来来,把你认识的都写下来。”侍卫满脸通红,道:“我,我不识字。”
  钟耀南怔了一下,重又坐下来,道:“那就你来说,我来写。”侍卫有些局促不安,吱吱呜呜,王黼在旁道:“钟统制让你说,你直说便是。”侍卫先是朝王黼看了看,估摸心里寻思:“你又并非不在场,干什么要我来说?”但这话哪敢说出口,扭捏一阵后,结结巴巴说了起来:“有歩军司虎翼都指挥使丁俊,床子弩雄武副都指挥使薛凯……”断断续续,最后一共才说了五六个名字。
  钟耀南对着纸张左看右看,觉得不妥,便让他下去再换别的侍卫进来,前后喊了五六个人,凑了十几个名字,这才觉得差不离,便不再继续。接着,两人在屋内就着能找到的各类账簿等,开始翻看熟悉,也不求甚解,只图到时与赵佶对答时,能胡乱说个子丑寅卯,即便东拉西扯,牛唇不对马嘴亦无妨,反正全算在王黼身上,如若最终能被赵佶一怒之下给赶出睿思殿,那才是最好。
  临近傍晚时分,钟耀南先行离去,以叙旧之名到了茶酒班,实则为了一旦情况有变,可以随时赶往延福宫,接应苗月疏,而茶酒班侍卫们所言,也佐证了王黼的说法,赵佶确实近日来不在延福宫,而在睿思殿,不禁心中稍宽,至少不会出现真假赵佶同时相遇的情形。
  而王黼这厢,待到亥时左右,果然有一小太监,前来传旨,宣其觐见,于是走到门外,唤来侍卫,吩咐道:“今天夜里,不经我允许,任何人不得进这间屋子,里面存了官家要的物件,丢了那可是要杀头的。”
  侍卫连连应允,王黼这才亲自关上房门,挂好铜锁后将钥匙递给侍卫,然后大袖一拂,跟着小太监前往睿思殿。进殿门后,小太监朝前跑了几步,向一人道:“梁公公,王尚书到了。”
  梁师成下了台阶,来到王黼面前,笑眯眯地道:“王尚书。”而这位王黼,赶忙满脸堆起笑容,嘴里想说什么,却硬生生没说出来,最后仅仅只是拱手还了个礼。倒不是苗月疏不想说,而是她根本不认得此人,不晓得眼前之人就是宫里大名鼎鼎的梁师成梁公公,无可奈何之下,才只能笑笑敷衍而过。而梁师成呢,原本以为对方至少也得说声:“梁公公。”哪知除了笑,对方竟一言不发,他心里倒未生气,但却觉得怪异,暗忖:“王黼怎么好像丢了魂儿似的,莫非被下午那事,给吓傻了?”想到此节,便也罢了,继续道:“官家正在殿里等你呢,赶紧进去吧。”
  王黼哎了一声,便从梁师成和小太监身边匆匆而过,兀自拾级而上。看着他的背影,梁师成摇摇头,小声奇道:“这小子今晚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见了我,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
  旁边垂手而立的小太监亦附和道:“是啊,平日里王尚书见了公公您,客气无比,就跟儿子见了父亲一般,今日端的有些怪异。”
  梁师成连忙回头,假意怒道:“什么儿子见了父亲,别瞎说。”小太监情知他并非真怒,而且假怒背后还有些许洋洋得意,便继续道:“的确如此啊,我在公公面前,哪里敢说胡话?”
  铜架上的根根粗烛,将殿内照得通明,赵佶正伏案奋笔疾书,听见有人进来后,也不等王黼开口,头亦不抬,边继续书写,边问:“带头闹事的查清楚没有?”
  “回禀圣上,均已查清,名册在此。”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卷名册,毕恭毕敬递了上去。
  赵佶翻开后扫了一眼,忽然间猛地抬头,眉关紧锁死死盯着王黼,仿佛看不清、认不得眼前人一般,可偏偏只是盯着,却不发一言,令王黼立在那里惶恐不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小心翼翼问到:“圣上,是有哪里不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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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人5月5号需要出差,所以帖子不得不暂停。返程的具体日期,暂时还不确定,大约在10号左右,只要一回来,就会恢复更新。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希望我们能够一起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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