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石纲(“道君皇帝”宋徽宗的特殊癖好)

  @上灯台的小老鼠来 2017-01-11 16:42:00
  转眼之间,有花石纲陪伴的日子已经两年多了。谢谢二郎,谢谢二郎的精彩故事!期待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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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娘说罢,转身走进当中的瓦房,揭开地面上一块松动的青砖,伸手从里面取出个包袱,打开一看,包的竟都是金银珠宝首饰,略微点了点之后,又重新扎好,放到床上。接着从柜子里,翻出些衣服,仔细叠整齐,最后连同装细软的包袱,统统放到一口不大的枣红漆箱里。
  这时,牛三儿将套好的马车赶到了门前,走进屋子里来问到:“收拾好了吗?”
  四娘点点头,站起身拉着李师师向外走,几步之后又回头看了看。牛三儿正准备吹熄蜡烛,道:“怎么了?”
  “我怕再过不了这清静的日子。”
  牛三道:“这不过是普通农户的过活,就有这么好?”
  “以前青楼那喧闹嘈杂、醉生梦死的日子,真真是过怕了,心心念念只想能男耕女织、小富即安,无人烦我,我亦不去求别人。你将我赎身出来后安顿在这里,每日晨兴半柱茗香、午倦一方藤枕;清溪浅水濯足、月下东邻吹箫;平日做些农活,闲时去看看姐妹,不知多自在逍遥。”
  牛三笑了笑,灭掉蜡烛,道:“这还不简单,等到了浙江之后,我寻处好山好水的地方,让你住着便是,保管不比这里差。”
  大门锁上,牛三儿赶车,四娘带着李师师坐在后面车厢里,放下帘布。一声清脆的鞭子声响起,车轱辘转动,三人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城南老林中,林灵蘁的破庙周围火把通明,一大队官兵驻守在四周。刘全保在屋子里,像个没头的苍蝇,急得团团乱转,片刻后朝林灵蘁道:“先生,这些官兵是不是等着要抓我们呐?”
  林灵蘁坐在那张斑驳的桌子旁,借着油灯继续看一卷破书,道:“那两人一雕是犯了事逃逸的贼匪,雕身上已经中了六箭,我罩下大网,防他们逃逸,即便不算功劳,总不是犯法吧?抓我们干嘛?”
  “可为何他们既不撤走,又不说做什么,就这么守在此处不让咱们离开,让人心里发毛呀!”
  “这半夜三更的,你要离开干嘛?该睡觉睡觉去。”
  刘全保见林灵蘁那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又像个闷葫芦般不肯开口明说,气得一跺脚,到侧殿陪猴子去了。谁知前脚刚踏进侧殿,正殿大门便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刘全保连忙回头瞅去。
  只见韩望遥走了进来,先是用目光斜斜瞥了一眼侧旁的刘全保,接着大踏步朝灯下的林灵蘁过来,到了身边,微微弯腰抱拳道:“先生,圣上有旨,宣你进宫。”
  林灵蘁心里猛然抖了一下,接着极力按捺住欣喜,不形于色,起身回礼打了个稽首,淡淡道:“有劳将军带路。”
  破庙周围的官军开始收兵,韩望遥骑着神驹七煞,与林灵蘁的马车,行进在队伍的中间,出了老林,朝北而去。刘全保并四只猴子,看着众人离去,喃喃道:“嘿,通叟先生现在是愈发神奇了。”
  及至到了皇宫,天已大亮,因前夜出了大乱子,是以这日早朝暂歇,宫里到处是来回忙碌的工匠与兵士。
  韩望遥引着林灵蘁来到龙图阁,见到候在殿外面的梁师成,道:“梁公公,这位通叟先生是圣上要见的。”
  梁师成迅速上下打量一番,道:“哦,先生跟我来,官家为了见你,可是一直等到现在呢。”然后看向韩望遥,“韩都候,官家让我给你带个话,说先生带到后,你就回去好生歇息,今后大内的安危重任,你不可或缺。”接着贴近韩望遥的耳朵,轻声道:“许是要委你殿司副都使了。”
  韩望遥双手抱拳,道:“多谢公公。”
  “谢我作甚,都是圣恩眷顾。好了,不多说。”说罢便恭敬地引着林灵蘁,拾级而上,进了龙图阁。
  林灵蘁下拜道:“野人林灵蘁,拜见陛下。”赵佶一双眼睛紧盯着林灵蘁不放,满脸见出惊异之色,半晌后方道:“先生莫非真是老天派给朕的?”
  “不知陛下何出此言?”
  “朕尝做一梦,梦中骑白龙游神霄府,每次入府后,旋即便又有一人,骑乘青牛而来,与朕同行。而此人的相貌竟跟先生你一模一样。”
  林灵蘁莞尔而笑,却并未如何惊诧,淡淡道:“世上并无老天,只有神、佛、上帝等诸神。天有九霄,而神霄为最高,其治曰府。神霄玉清王者,上帝之长子,主南方,号长生大帝君,陛下是也。现既下降于世,那梦中神游旧府,便属寻常之事,陛下不必惊讶。”
  赵佶一时缓不过神,道:“可朕的前世乃,乃……”看官们都知道,他本想说他的前世乃南唐后主李煜,但此事机密,流传出去那可是要坏事的,何况还是从他自己口中说出来,因此卡在此处。这林灵蘁似乎通晓人心,接过来道:“后主李煜死于太平兴国三年,陛下生于元丰五年,中间隔的一百又四年,陛下可并非孤魂野鬼。”
  被林灵蘁说中心事,赵佶更惊,道:“但虚元先生说李煜的尸身被太宗镇在梁妃塔下,且贴了高道镇魂符,是以不得转世投胎,亦不能成孤魂野鬼,而是被囚禁于棺材内。”
  “这般法术,对付寻常人可以,但陛下乃神霄府长生大帝君,高道的镇魂符,又哪里能镇得住?高道再高,高不过神霄。”
  “那先生的意思是,李煜之躯死后,朕的魂魄,仍回了神霄府?”
  “陛下圣明,然也。”
  “那为何又要再次投胎下凡呢?”此时赵佶显然已开始相信林灵蘁之言。
  “神佛下凡、天人转世,皆有要务。陛下在李煜那一世被迷了神识,忘了初心,是以今次挑准时机,再度下凡。”
  赵佶思忖片刻,道:“朕既为神霄府长生大帝君,那究竟还有何方神圣,敢迷我、阻我?另外,朕下临凡间又是有何要务?”
  “天上诸神多矣,远不止我神霄一派。遥想当年唐玄奘乃金蝉子转世,西天取经路上还是得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其中迷他、阻他的怪力乱神实在多不胜数,是以天人转世不但并非万无一失,反而处处皆惊险。能否有惊无险,全靠入世时选准时辰时机,以及事前之缜密推演与布置,因为一旦入世之后,前世记忆便荡然无存,即便偶有恢复的,大多也只易于想起为人的前世。天人转世尽皆如此,且神佛庇佑,只可隐示,不可明现,此乃天之公理。因此为人后,神识心性之觉悟异常重要。而神识恢复是弱是强,又依赖于为神时神力之高低,及为人时修为高低。这其间种种情状,纷繁复杂无比,一言难尽其详。而为保此世要务功成,帝君于转世前先派府仙卿褚慧下凡,以为人间股肱,助一臂之力。”
  “谁为府仙卿褚慧?”
  “我为褚慧。陛下之梦实为真,灵蘁其实不是老天派下来的,而是帝君转世前,亲自安排我下界来辅佐您的。”
  赵佶似乎感心触性,真恢复了些神识,紧跟着问:“那要务为何?”
  “天上有诸神,分诸派;诸派均需人间功德景仰,究其根本,凡人景仰,其元神或肉身便有可能修炼登真,其景仰尊信于哪派,成仙后便归属哪派实力势力。因此天神各派均竭尽全力在人间散播教化,譬如佛派玄奘取经,传教于东土大唐。故而帝君两次转世,便是为了这桩要务——在人间为我神霄府,建立神霄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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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倒数第三段加三个字“我为褚慧。陛下之梦实为真,灵蘁其实不是老天派下来的,而是帝君【你自己】转世前,亲自安排我下界来辅佐你的。”
  听了这番话,赵佶瞬间只觉漾异遍及全身,汗毛尽皆立起,却并非因为恐惧,而是震惊于林灵蘁所言,无一不与自己所想所为斗榫合缝。这无论如何不可能是巧合,那么唯一的解释便只有一条——林灵蘁所言乃实情,自己确为神霄府长生大帝君,此次天人转世,也确实是为了这桩事体,否则何以解释自己对于人间帝位都不甚在乎,而想的只是建立神霄派?
  当一个凡人,得知自己其实并非凡人,而是由天人转世凡间,死后还会再回天上,这种震惊中带着血脉贲张,同时充斥喜悦的感觉,百万人中难有一人可以体会,然赵佶此时却是如此。
  沉默了良久,赵佶从惊喜中缓过神来,又有些疑虑,便继续问:“但为何长生大帝君需要亲自转世?不能派手下众仙卿下凡,办了此事?”
  “天上的神仙若要影响改变人世,通常有两种法子,一种是选定某个凡人,尔后暗中启之佑之;另一种是预先选定某位神仙,转世投胎到人间,但亦需守之护之启之。此二者区别在于,天人转世者,先天慧根,平日里只要稍以奇异之迹加以启发,便能开悟,进而悟道,无师自通,明白自身从何处来,将往何处去,在世间需做什么。而凡人,通常难具慧根,如同扶不起的阿斗,十有八九会以失败告终。”
  “那为何神仙不可以托梦相告,或者显形明示呢?非要以奇异之迹,来做暗晦导引隐示?”
  这时,梁师成小心翼翼给赵佶添了些水,一双眼睛贼亮亮朝林灵蘁瞥了一下,然后便又迅速退下。林灵蘁直到梁师成退出殿外,重新关上殿门,才又开口道:“人间一切大事大势,或为神界安排,或受神界影响,此毋庸置疑。然神界影响人世,需遵循一条规矩——不得显形明示!否则,神界各派若皆如此,那人间就大乱了。需知,人间对于神界,举足轻重,不可或缺,更不可乱。但此乱非指战乱,天下大乱于神界无甚影响,此乱指的是人间不能凭借自然之法,自行发展运行。”说着,右手指了指天,“陛下可知,月上广寒宫是为何而设?”
  赵佶摇摇头。
  “就是为了监察神界各派对于人间的影响,是否严守了不得显形明示之玉律。”
  赵佶满脸难以置信,道:“还有这等事?朕只以为广寒宫乃嫦娥所居宫殿。”
  “臣所言,尽皆属实。故而越是要务,各派越需派下法力高深者,从而转世后越易开悟,越易明心见性,越易感心触性。故陛下才决定与臣一起,转世下凡。臣便是陛下留的后手,在天上为君臣,在人间现在终又相聚。”说罢,深深俯首大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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