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道医( 一个几近消失的古老职业,另一种赤脚医 )

  声明:
  暂不更新!
  由于要远行,诸多因素决定停更。
  老夫的故事长得很,或许能写到诸位子孙之辈,那时,或许老夫还在。
  《布道医》已近尾声,写完“卫满升仙”篇后,基本算是完结,之后定有续集,那是后话。至于何时更新,未知,等到需要时,老夫会将《布道医》所有章节一举更新完毕。
  看客若是有什么千奇百怪的想法亦或疑问,可在此询问,老夫会在闲暇时以杂谈的形式作答。也就是说,你提供素材、引子,老夫写作。
  谢过。
  
  道医杂谈
  第三十四讲 尾声之古匠
  前言:
  我轻轻推开9号病房门,如期而至。
  “肖先生,今天感觉可好?”我对病床上那个面色憔悴的年轻人说。
  “嗯,好多了。”那人盯着窗外,若有所盼的说。
  肖先生是我两个月前认识的,与他的相遇,简直能用传奇形容。
  两个月前,我照常生活、送外卖。那天,我接到一个订单,是骨科医院9号病房点的外卖。我把饭送到病人手中,只见他是一个长相标致的年轻人。当我转身离开时,他说话了,“陪我聊聊吧。”
  病人姓肖,不久前失业,又被女友抛弃,心灰意冷之下从六楼跳下。说来奇怪,从那么高跳下竟只摔断了右腿。
  “肖先生,对您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是,我还有其他饭要送,我们改天再聊。”我有些不耐烦的说。
  “慢着,难道你对我的故事不感兴趣吗?”
  这种男欢女爱生死别离的桥段我见多了,对于肖先生的遭遇我没有任何好奇。
  “六楼摔下来都死不了,不奇怪吗?还有,你相信梦境吗?你相信这世界上有些奇特的人吗?比如,活在你梦中的人,比如,鬼神之辈。”那人见我要走,突然提高了嗓门。
  “梦中的人?”我莫名好奇起来。
  “是的,那些连我都无法理解的人。”肖先生说。
  “说来听听。说不定对我有帮助。”我急切道。
  “对你有帮助?”肖先生一脸不解。
  “是的。别看我是个送外卖的,我平日里就喜欢收集一切离奇古怪的故事。”我解释道。
  “也好,我的故事够你出书成册了。对了,有什么好处?”
  “好处?我供你一日三餐!”我脑袋突然发烧,竟稀里糊涂的包了他的伙食。
  “其实,我不是图你那三餐,只是,这些事太诡异,太难以理解。”肖先生叹着气说。
  “讲讲!”我有些不耐烦的说。
  肖先生自跳楼以后,就不省人事,前天才苏醒。他这一昏迷,整整一个月。在他昏迷期间,其灵魂仿佛存游于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有个道医草堂,有个自称是他师父的道医,有个叫老耿的是他长辈,老耿会带着他诊疗各色各样的“病人”,老耿会讲一些奇特的见闻,老耿会告诉他,世道病了,需要布道医。
  “肖先生,今天有什么故事呢?”我打开笔记本准备记录。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吃你的饭了。老规矩,不白吃。”肖先生打开饭盒,囫囵的吃了起来。
  “最后一次?什么意思?”我不解道。
  “嗯,最后一次。我感觉自己的伤好了,并且,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召唤我。”肖先生抿了抿嘴说、
  我摇了摇头,依旧不解。
  “感谢你耐心的听我讲故事,并细心记录。这些所谓的奇闻异事,足够你出版了,至于收益,全当是我的饭费吧。对了,如果要著书成册,作者署名就写你自己的名号吧,主人公嘛,就以第一人称吧。”肖先生认真的看着我说。
  我本想插话,肖先生却接着说:“今天讲另一种职业,古匠!”
  “古匠?干什么的?”我好奇道。
  “古匠,也是一个神奇的职业,或者说,是一类少之又少的特殊的人,和道医类似,甚至,超越道医。毕竟,他们是迎生送亡的人。”肖先生解释道。
  “迎生送亡?”
  “对!迎接新的生命顺利诞生,让逝者安详故去。当然,古匠所做之事不尽限于此。”肖先生解释道。
  “讲讲,快讲讲。”我急不可耐道。

  正文:
  古匠
  这世上,唯有两件事最大,生与死。生是生命的开始,天道的恩赐。死是生命的终结,人世的收尾。生死可以看做一种因果,有与无的过程,新与旧的更替,乃自然之律,大道使之然。
  自古以来,世人就很重视生死二事。比如,家中新添人丁,长者自会嘱咐晚辈张灯结彩,敲锣打鼓以庆贺新生,这便是常说的喜事之一。再如,家中有长者离世,晚辈会张罗着办理丧事,乃至于敲锣打鼓的营造气氛,以表达对先人离去的尊重和哀思。有些地方,子孙甚至会为逝去的先人守孝多年,以表情分。古代帝王,在位期间就开始大修陵寝,由此可见世人对生死之器重。
  世间之事,除去生死,均不足为大。于是,不知从何时起,世上竟有了这么一类人,他们迎来送往,辞旧迎新,专职“出生入死”之事,他们被称为古匠。
  我一觉睡醒,周围的一切都有些不对劲。师父和老耿不见了,医堂的正门大开着。就在这时,一个浓眉长须,身材瘦高的老头疾步迈入医堂。
  “别找了,他们去该去的地方了。别问为什么,有些事,说不清楚。适当的时候,自然明白。”老头指着我说。
  突如其来的老头,着实让我措手不及。他是谁?什么叫有些事说不清楚?
  没等我开口,这老头又是一脸傲慢的说:“老朽彭氏,古匠。今天,你跟我走,有事,很重要。”
  “古匠?干什么的?嗯,我为何要与你走?”我有些不解,甚至不屑。
  “我们边走边说。”老头说罢,拂袖而去。
  我连忙追了出去,倒不是因为信任这老头的三言两语,而是我觉得有必要搞清事情缘由。起码,我得知道这老头是何方神圣。
  我紧跟着彭氏,不知为何,身后的世界竟逐渐模糊起来。
  “别回头。跟紧了!”彭氏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
  “去哪?我说,咱好得把话说明白了。”我一把搭住彭氏的胳膊。
  “送你回家!也算你小子有造化!”彭氏瞟了我一眼,继续前行。
  说来也怪,今天街面不像往日那般喧闹,人影稀疏。
  “我说,咱能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吗?”我实在受不了这老头的疯言疯语。
  “可以,不过,老朽先得办几件事。嗯,小子,知道彭祖吗?”彭氏抖了抖长袖说。
  “知道,就是活了千年的那人!”
  “对咯!彭祖长寿,因其大悟天地之道,晓生死之律。生死乃大乃小,与天之相较,小也,与人之相较,大也!故此,彭祖之后,从生死之业,迎生送亡,平天下之怨孽,俗称古匠……”
  当人们家中新添人丁时,往往会张灯结彩,敲锣打鼓以庆喜。有人去世时,死者亲属也会请来匠师吹唢呐、敲锣鼓以送别亡者。在古代,人们坚信逝者可以腾云驾雾归天,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一种喜(此习俗一直传承至今)。因此,古人才会请匠师敲锣打鼓庆祝新人诞生,恭贺亡者升天。而这些匠师,则被称为古匠。而古匠的鼻祖,正是彭祖之后。当然,古匠之中,也只有彭氏有平息亡者怨气,为新生儿驱邪的能耐。事实上,彭氏的能耐远不止此。
  走着走着,天空竟突然乌云密布,四面暗淡,宛如夕阳已下的黄昏。不知不觉,我竟跟着这老头来到一片坟地。
  “来吧,趁天色还早,开工吧。”彭氏说。
  “什么意思?开的哪门子工?盗墓?”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嗯,差不多吧。喏……”彭氏指着我身后的一座新坟说。
  “这……”我惊愕到无语。
  “唉,可怜呐,这老汉,怨气重呐。待老朽为他平怨。”彭氏说罢,竟开始徒手挖那座新坟。
  我依旧无语,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
  “为什么不用铁锹?”我实在憋不住了,突然插嘴。
  “这挖坟,就好比种庄稼,用手得劲儿,有灵气,不出乱子。铁石之器,如兵戈,杀生之凶物,用之有损墓主,恐激起尸怨,引发尸变。”彭氏边挖边说。
  对于这番理论,我竟无言以对。
  不一会儿,彭氏愣是凭双手之力“铲平”坟丘,我不由得怀疑这老头是盗墓世家出生。一具朱红的棺木露在墓坑中,居然没有腐败之气散出。彭氏双手握紧棺盖,作出抬举之势。
  “等等!挖坟掘墓是断子绝孙的!且不说违不违法,单这么做就已经大损阴德了。”我急忙制止。
  “别人开棺损阴德,老朽开棺却是行大善,积德呐。”彭氏说罢,双手举托,两脚发力。
  突然,“咯吱”一声,棺盖竟被彭氏硬生生的托起。这老头的力量,大到了我无法想象的地步。彭氏将棺盖放在一边,盯着棺材里躺着的那位“仙人”。
  我差点叫出声来,躺着的那具“仙人”,双目瞪大,满脸紫黑,五官狰狞而愤怒,未有腐败之象。
  “喏,这就是死不瞑目。老汉生前尽做些好人好事,略有资产,膝下并无子女。唉,只是,收了一个白眼狼当儿子。老汉本想临终前捐了家当,不料被儿媳算计,自个儿喝得烧酒被悄悄换成酒精。这才死不罢休,怨气积重,此怨不平,必成大患。”彭氏说罢,双手轻抚“仙人”脸颊,嘴里念念有词,大意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来有去。
  片刻,那“仙人”的眼睛竟自主合上。这一切,我看的真真切切,简直难以置信。甚至,那一刻,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彭氏合上棺盖,双手刨土填坑,不一会儿,一座“新坟”又立了起来。
  “还愣着做甚!随我来。”彭氏说罢,拍打着双手的尘土,转身离去。

  
  不远处,人声鼎沸,是一处闹市。彭氏走到一个旮旯犄角处,指着前面说:“看到没,那只狗!”
  我顺着彭氏所指望去,是一处垃圾区,一条浑身掉毛,没有前爪的流浪狗正乱啃着霉变的菜渣。就在此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恰巧,一个穿着时髦的女人从我面前走过。我马上意识到,这臭味是从那女人身上散出的,非同一般的狐臭。
  “这狗是她的!”彭氏指了指那女人,接着说,“造孽呐。好好的一条狗,就因为染了病,被这女人丢弃,沦为丧家之犬,人见人欺。狗也是有怨念的,狗的怨毒越重,这女人身上的霉臭也就越重,直至全身溃烂而死。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能力照顾它,当初又为何收留它?唉……”
  “这事有得解吗?”我突然关切道。
  “有!不如,让着一切罪过由老朽承担。”彭氏说罢,捡起一块石子,随手那么一弹,正好击中那狗的脑门。
  “呜呼”一声,掉了毛的狗瞬间断气。
  “它死了,那女人就能活命,只不过,身上的臭味永远散不去。”彭氏语重心长的说。
  “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对于彭氏的所作所为,我近乎奔溃,终于忍不住暴发。
  “事儿还没完!跟我走!”彭氏说罢,一掌拍在我后脑。
  顿时,我两眼发黑,四周影物重叠。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幽暗的树林中,而旁边,就是那个曾打昏我的彭老头。
  “还能走吗?跟着我,继续走。”老头说罢,带头前行。
  “什么也别问。我说,你听!不论见到任何奇人怪事,都不要好奇,莫逗留。否则,后果很严重。”老头边走边说。
  我怒火中烧,本想和这老头比划两下。可他一连串奇怪言语,让我不得不畏惧而顺从。更何况,这老头的能耐绝对在老耿之上,冒犯不得。
  “这是黄泉路,两边长满了有叶无花的毒草。黄泉路是通往地府的暗路之一,人、鬼、妖、兽必经之道。人死了,会从这里通往鬼门关。”彭氏突然指着我脚下的路说。
  “我……我死了?”我几乎难以置信。
  “不要问!只管听!”老头说罢,闷哼一声继续前行。
  我乖乖闭嘴。索性不再胡思乱想,全当自己是在做梦,保不齐,还真是梦。
  “注意,不要踩到边上的毒草。”老头不忘提醒。
  前方,一座古色城门大开,门口并无一人。门头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但我并不认识,似乎,那不是给人看的字。
  “鬼门关。死人一旦踏入此门,万难回头。除非……”彭氏指着古城门对我说。
  “除非什么?”我不由得插嘴。
  老头欲言又止,踏入了所谓的鬼门关。
  一迈入城中,瞬间热闹起来。里面人山人海,着装也千奇百怪,有古装,有现代装扮,还有压根就不穿衣服的角儿。诡异的是,我看不清这些人的脸,即便与他们擦肩而过。仿佛,他们每个人的脸都打了马赛克。
  “看到那座桥没有,那叫奈何桥。刚死的人,是思绪混乱,没有理念。一旦上了这奈何桥,所有的记忆就都回来了。在奈何桥上,能看到自己的今生种种,恩恩怨怨。有些人,上了奈何桥会突然释怀,得以解脱。有些人则怨念不断,意图脱离鬼门关而重返阳世。喏,桥边上的两个守卫就是阻止返逃者的。”彭氏说罢,刻意的指了指前面。
  果然,一座拱形长桥下,两个膀大腰圆的人站在桥口一动不动。此刻,桥上人山人海,有逗留的,亦有前行的,暂未发现所谓的“返逃者。
  上桥前,我刻意的观察了一下两边的守卫,没什么发现,依旧是一脸马赛克。
  站在桥上,彭氏指着远处的一块巨石说:“那块石头叫三生石,站在三生石前,可以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种种因果,恩怨纠葛。”
  我还没反应过来,彭氏接着又说:“桥的尽头,是孟婆庭,喝了孟婆的汤水,就会忘却今生,安生投胎。”
  “若是不想忘却此生呢?”我问。
  “很好,不和孟婆汤,不愿投胎的人,只能跳入此河。”彭氏说罢,指了指桥下湍急的河流。
  “此乃忘川河,河水冰寒刺骨,有毒,损及魂魄。跳入此河,需要很大的勇气。一般来讲,没有几个人能抵得住忘川河的寒毒。在里面待久了,就会逐渐忘却尘世中的种种,记忆情念也会慢慢消散。即便再投胎,出生后也多半是个痴傻。”彭氏解说道。
  “曾几何时,世上的痴男怨女们,一个个跳入这忘川河,希望能够等来自己最牵挂的那个人。然而,事与愿违。忘川河里的游魂,苦苦等来的是,自己的挚爱一次次走上奈何桥,一次次喝下孟婆汤。”说到此,彭氏竟有些激动。
  “然后呢?继续等待吗?”我忍不住问。
  “能在忘川河里等上千年的人,就能换来一次与前世重新聚首的机会。忘川河里的千年,相当于阳世的三生三世。多少人不懂珍惜,殊不知自己身边的另一半,就是曾在忘川河里泡了三世的人。”
  “那等不到千年呢?”
  “也会被强行投胎,只不过沦为痴傻,三世的痴傻。”彭氏解释道。
  正当我感叹时,彭氏却突然冲我大吼:“知不知道你有多蠢!才这么一点挫折就跳楼!还投入忘川河!”
  “什么跳楼?这是哪跟哪儿?”我一脸懵。
  “哼!若不是你小子天生特异,多魂少魄,哪还有机会站在老朽面前!自杀是大罪,将受大刑,天道不容。若不是因为耿二愣子(老耿)出魂游离,恰巧遇上你,将你带至鱼泉(介于阴阳之间,如同太极图中的鱼眼,那里没有生死,没有时间限制,长生之地。然而,久而久之,鱼泉会钝化人的情念,使人成为不生不死,似鬼非鬼且无意识的怪物),这才给你小子续了一条命。要不然,你还真以为自己从小到大在这里长大,是一代道医?非也,所有种种,兼为虚幻。走吧,回到阳世去,耿二愣子还在等你。”彭氏说完,一掌击向我。
  我躲闪不及,栽了下去。冰冷的忘川河水如同刺刀一般扎着我的躯体。昏睡,昏睡……
  当我再次醒来,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医院里。所有的记忆都很迷糊,唯独清晰的是,老耿,医堂,师父,古匠……

  后记:
  “然后呢?”我问肖先生。
  “然后?然后就遇到你了。”肖先生打着趣说。
  正当我整理思绪时,肖先生突然爬上窗台。
  “肖先生,您在干嘛?快下来!这是十五楼!”我急忙大喊。
  “没事儿,我摔不死。谢谢你的饭,后会有期。”肖先生说完,朝我诡异一笑,纵深越下。
  就在那一瞬间,我条件反射,以最快的速度跑向窗口,意图拦下肖先生。然而,为时已晚。
  我没有听到“啪”的一声落地摔瓜声。我探出头,只见楼下人来人往,根本不见肖先生的半点踪迹,更别提摔成肉饼一样的尸体。他,去哪里?
  
  布道医
  第四十七章 日月之兆
  霍道长的蚷蜍之说,听得我和大头心惊胆颤。大头瞟了瞟我,那眼神分明就是嫌弃我平时荤素不忌。当然,我也用同样的眼神回敬了他。大约一小时后,赵靓和铭金茂回到了旅馆。赵靓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换来了我们可以在平江城大部分区域自由“考察”。当然,我们的一举一动仍然受监视。
  “那么,下一步呢?”我吐着烟圈问赵靓。
  “其实,我也不知道。郭教授应该就在平江的某个角落,但我没法确定!”赵靓摇了摇头说。
  “我说,赵大财主,咱不带这么的!大老远越过鸭绿江,就为了一句‘不知道’?得了,我看咱还是各回各家吧。”大头气馁道。
  “你……”赵靓略带怒色的盯着大头。
  “别介,贼还不有空呢。我说刘大脑袋,咱可是拿钱了,得办事!”我有些认真起来的说。
  “呦,肖文强啥子时候和女人穿一条裤子咯?”大头坏笑着。
  “滚!”赵靓白了一眼大头。
  这时我发现,霍道长似乎无意于我们的争论,只是一味地仰望着窗外。
  “我说老爷子,您甭望天了,又塌不下来!好歹您表个态啊!”我对霍道长小声嘀咕道。
  “你的意思呢?”霍道长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是这么想的,既然来了,咱就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贼还不走空哩!我们是奔着太煞转极阵来着,这么的,明天我和大头四处打听勘察一番,看能不能找到些端倪。”我阐述自己的建议。
  “你快拉倒吧!朝鲜是你说了算的?想在哪溜达就在哪?再说了,你没瞅见吗?刚才路上遇到的几个朝鲜人见了咱都躲着走。更别提楼下那俩看护了!”大头呛了我一句,不时指了指楼下旅馆门口的朝鲜人民军。
  “你傻啊!咱是什么身份?水资源考察组!既然要考察,不得四处看看?”我白了大头一眼,接着说,“这太煞转极阵必然离不开特殊的山势与水脉。届时,我们就以考察水源为由,私下里仔细研究平江城附近的山势水脉。”
  “就这么办!”赵靓似乎很兴奋,一双饱满水灵的大眼盯着我,转而又说,“各位歇息吧,明天会是很累的一天。稍后,会有人送晚餐来。我去交涉,为明天的事做打算。”
  “赵老板受累了!”我礼貌性的回了一句。
  赵靓则对我含蓄一笑,带着阿茂转身离开。老实说,我很欣赏赵靓这般的女人,很精干。
  晚上,大头饶有兴致的坐在床上啃凤爪,不时吧唧着嘴自言自语。我对凤爪毫无兴趣,躺在床上有一搭无一搭接着大头的语言骚扰。不知怎的,自从打这儿落脚,霍道长似乎整个人都不正常了。除了吃饭聊天这类琐碎的以外,这老头着了魔似的立在窗台边儿一个劲的望天。
  “怎么着?老爷子想家了?”我打趣道。
  霍道长没搭理我,依然自顾自的望天。出于好奇,我也刻意的瞟了一眼窗外,月明星稀,并无什么特殊之处。
  “看来,这地方是来对了……但愿……”霍道长突然转身,支支吾吾地说。
  “咋咧?您老发现啥子哩?”大头兴奋道。
  “哼……是非虚实,明日便知!”霍道长一连几个哼,甩了甩袖子上床就寝。
  “别呀,不带这样的。您老说话能不说一半吗?”我焦急道。
  “睡觉!”霍道长瞪了我一眼,倒头就睡。
  我无奈的向大头撇了撇嘴,大头识相的关了灯。或许是旅途的困乏,我睡意渐浓,伴随着霍道长的汗脚和大头的鼾声睡去。
  “我说老爷子,您能不看天吗?”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阳光有些刺眼,霍道长正竖立在窗台边,举头高望,两手耷拉在后背,我没好气地继续说道,“自打来到这棒子国,您就没正常过!”
  大头醒的比我早,穿着个大裤衩坐在床上,嘴里叼着一支烟,话赶话的说:“老肖啊,我瞅着,老爷子这是病了,得治!”
  终于,霍道长转过身来,夺过大头嘴里的烟又递到自己嘴边,深吸了一口吐着烟圈说:“你这浑厮莫无礼!你们不晓得,这个平江城不简单。怕是,要出大事了!”
  “大事?什么大事?这话怎么讲?”我边穿衣服边急切的询问。
  “自己来看!”霍道长指着窗外,语气强硬地说。
  我光着脚走到窗台边上,盯着天空看。天空湛蓝,万里无云,耀眼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
  “没什么特别的啊!”我所以然的说。
  大头也凑了过来,巴眨着眼睛,嘟囔道:“嗯,蓝天白云,有啥不对劲的?倒是没有雾霾!”
  “仔细看,看日头!”霍道长嘱咐了一句。
  我眯着眼,盯着太阳看着,直到两眼眩晕。
  “不是,这太阳怎么了?有什么可看的?”我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喷嚏,不屑地说。
  “真是白瞎了你的一对招子!莫要死盯着日头看,要看周边,它的周边!”霍道长指着窗外金灿灿的太阳嚷嚷着。
  咦,还真是!太阳的周边,竟笼罩着一圈圈彩色光晕,逐层扩大,像彩虹,却没有彩虹那般显眼。
  “日晕?”我嘀咕道。
  “不错!”霍道长点点头。
  “这不是正常得自然现象吗?有什么大惊小怪!”我故意激将道。
  “正常现象?你几时见过如此大的日晕?不算这次,老夫穷此一生,才见过那么一次!”霍道长有些激动。
  “那又如何,只不过是大一点的日晕罢了。”我说。
  “不错,日晕本是寻常物,不稀奇。但是,你小子有所不知,这日晕的光晕一但扩大,且明显,那就极不寻常了,往往预示着灾劫。尤其是,日晕和月晕同时出现的时候!”霍道长捋了捋胡子说。
  “你是说,昨晚,昨晚有月晕?而且也是大光晕?”我惊讶的问。
  霍道长沉默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怪不得霍老爷子日以夜继的望天!原来,这老头早发现了这一状况,一直都在观察。日晕,一种特殊的自然现象,但并不稀奇,生活中偶尔见得。月晕,与日晕类似,月亮的周边被一圈圈光环围绕着,也不稀奇。但是,日晕与月晕并非无故出现,英明的先人们早已从中发现了一些奥秘。古人认为,日晕和月晕是某种征兆,这一天象往往会预示着某种事情的到来。时至今日,民间还有谚语: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意思说,日晕出现,三更时会有雨,月晕出现,中午会有风。
  看着我一脸茫然,霍道长开始解释起来。太阳和月亮,自古以来就被某种神秘笼罩。古代有追日拜月的习俗,在古人看来,日月是阴阳万物的代表。因此,日晕和月晕自然就成了神迹。道家认为,日晕和月晕同时期出现,就预示着妖物出世。光晕的大小,标志着妖物凶险程度。霍道长坦言,此次光晕之大,超乎他的见识。有这么一种说法,认为日月乃浩瀚天地之阴阳,当某一地方的某种事物吸取日月精华,成了气候时,天道便将日月笼罩住,形成日晕、月晕,防止阴阳灵气过度外泄,一方面可以阻止妖物进一步壮大,另一方面可以作为标识警示,此所谓征兆。
  “真的假的?听着邪乎。”大头满脸不信。
  “假不了!”霍道长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这么说,您之前经历过类似的事?”我看向霍道长。
  “唉,那是73年的事了……”霍道长坐到椅子上,说起了日月之晕的往事。

  
  73年春,霍远的师父许廉像往常一样,迎来了人生中的第N+1次批斗。此次被批斗的原因很简单——许廉阻止村民上鸦山采药,声称鸦山有鬼魅妖邪,生猛凶兽。然而,那个年代的人们,心中只有领袖语录,唯物论,哪里会把许廉这样的封建臭老九放在眼里。任何封建言论,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这不,许廉正被关在猪圈里反省。
  傍晚,务农的村民都去公社登记工分,霍远趁着人少,悄悄的来到溜进猪圈里。
  “我说师父,您怎么不长记性啊?哪壶不开提哪壶!您受的罪还少吗?”霍远一边将怀里的窝头递给师父,一边抱怨道。
  “怎么?你不相信为师吗?听着,要出事了,大事!”许廉一边啃着窝窝头,一边指着霍远嘟嘟囔囔的说。
  “不是,师父,不是我不信你。你我师徒二人正日里在一起,我未曾见您上山,您又如何晓得鸦山里藏有妖物孽种?”霍远有些认真地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等你到了老夫这把年纪,就没什么事能瞒的过你。”许廉皱着眉,继续说道,“为道者,要做到眼耳通用,五感俱佳,心神合一。因此,道士对五行之数,阴阳之变都异常敏感。这几日,为师窥日望月,日究阳,夜究阴,发现天象有异,大凶。”
  “哦?”霍远一脸不解。
  “等到月上梢头,你仔细瞅瞅。”许廉抹了抹嘴说。
  “瞅什么?”
  “月晕!这几天,白天日晕,夜间月晕。你小子记住咯,日晕和月晕同期交替出现,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多半是妖气冲天,煞了日月之光,阴阳之气。另外,越是明显的月晕、日晕,所反应的灾劫也越是凶险。为师之所以认定鸦山有变,因为它地属五行之金,乃刀兵之兆,血光之灾。加之鸦山向南横扩,方位属火,生离死别之兆。最重要的是,鸦山地势微妙,无高山阻隔,日月均能普照,想必曾经乃福泽之地。虽然地势属凶,金火相克,但只要从中开河,形成水、金、火结构,便可成为吉地。再加上受日精月华沐浴,配个诸侯之墓错绰绰有余。但是,如今的鸦山已是旱山,无水泽之润,凶险之地。你又不是没去过鸦山,连兔子都不愿安家的地儿!这突生的日月之兆,必是指向鸦山的古怪。”许廉说着,自然的抬头望了望天。
  此刻,太阳初落,已是黄昏,月亮还未现。
  “师父,即便如此,您也不必说的那么实在!现在是什么形式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老这么做,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带吗?”
  “唉……”许廉叹着气,转而又说,“你记着,为道者,苦修行也!既入道门,就以大道为己业,实话实说,坦然自如,不能为了迎合任何时局的需要而舍本。我入道,则道存我,舍本则舍我,舍我则舍道,舍道则道不存我也。”
  “师父说的在理。”霍远对眼前的这位白发老者又敬重了十分。
  “你走吧,为师没算错的话,今晚上山的那些人,凶多吉少,唉……”许廉长叹着。
  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外面“哐哐哐”的一阵急促的锣声响起。村里顿时人声鼎沸,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快去,快去看看!”许廉赶忙推了霍远一把。
  不一会儿,霍远极速跑了回来。
  “师父……不……不好了!早上出山采药芝的,只回来两个,其中一个,怕是不行了。”霍远说着,腿有些打颤。
  原来,霍远刚才在公社大院里,看到地上躺着俩人,一个没了半张脸,左眼窝都空了,“哇哇”地叫着。另一个,四肢上的皮肉似乎被扒干了,只剩下干骨架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样子早已咽气了。霍远打听到,那二位便是早上出山采药的农户。上鸦山的一共有六人,可回来的却只有这二位,还是在水田里被发现的。霍远将事情的一五一十道给许廉。
  “小徒,快,随为师上山!耽搁不得!”许廉听候,十万火急地说。
  “可是,师父,你,还在审查隔离!”
  “屁!人命关天!现在谁还有空审查我这个老头子!”
  霍远一想,师父说的对。公社里现在一团糟,谁会特别留意一个关在猪圈里的顽固派老头!
  “你怕了?”许廉盯着霍远看。
  “能让我霍远怕的东西还没出生呢!”
  “好!”许廉拍了拍霍远的肩膀。
  语毕,这师徒二人一路急步,直奔鸦山。
  月上梢头时,这师徒二人已在鸦山沟里走了好一会儿了。
  “师父,那妖物会不会已经离开这里了?咱们这都兜了一圈了,也没见个端倪。”霍远说着,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不可能,妖物初成气候,还没有胆量出山入户。等它吃多了人,尝到甜头,长了能耐,那就难说了。所以,得尽快铲除!”
  “师父,为何诸般妖物,都喜欢食人?”
  “如果有日月精华可以汲取,妖物当然不屑于食人。可是,日月之华,乃天地阴阳之灵,岂能容它独享?天道显出日晕月晕之象,就是为了以光晕阻隔日月精华,断了妖物供给。妖物没有供给,自然就盯上了人。要知道,人是十全之体,万物之精,大补。人吃五谷杂粮,亦食山珍海味,万物众生吃个遍,集各种灵气于一身,不吃人吃什么?”
  “原来如此!”霍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且慢!”许廉突然止步,做出一副警惕的样子。
  “怎么了?”霍远小心谨慎地问。
  许廉感觉脚下轻微颤抖,土里似乎有大虫在蠕动一般。莫非……这地下有东西?
  没等许廉反应过来,“啪”的一声响动,身后竟塌出一个洞。紧接着,“嗖”的一声,一巨大黑物从洞中弹出,速度之快出乎许廉之料。
  “当心!”许廉高呼,却为时已晚。
  只见那黑物身披破衫,四肢干瘪,身材与人相近,满脸黑毛,张牙舞爪,一跃而起,扑向霍远。霍远瞬时觉得身后一股阴风袭来,条件反射般的侧身翻滚。虽然躲过了这一袭,但后背还是被抓出个血淋淋的五指印。普通的起尸,哪有这般能耐。见多识广的许廉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黑物,怕是成了气候的尸怪。一击不中,尸怪又是一击,一跃而起,直攻霍远脑门。霍远哪给他机会,双手撑地,一个倒踢过去。说来也怪,这尸怪似乎能看出霍远的招式,竟伸出两只爪子,硬生生的掰住霍远的双脚。霍远手脚吃力,一时招架不住,竟栽了跟头。霍远一倒,那尸怪趁机趴在霍远身上,张口就咬。说时迟那时快,许廉一脚踹过去,直冲尸怪的脑门。尸怪“嗷”的一声被踢开,滚了几圈。许廉趁胜追击,腿脚并用,连发几招。真是怪哉,那尸怪竟一一躲过许廉的招式,简直就是一个练家。直到此时,许廉才意识到,这不是一般的妖物,乃尸魃!尸魃者,尸之精也!尸魃,一般是古代道士死后,贪恋躯壳,将自己葬于福泽之地。一但福泽之地变成凶地,尸体内部的阴怨之气淤积,加之手日月精华沐浴,久而久之,尸体成妖。尸魃虽为尸,却拥有尸主生前的某些记忆,这种记忆会使其进一步贪婪妖化。道士大都追求长生不死,若不能长生,必不甘心,死后怨气大,恰逢所埋之地福泽养尸(宝地养人,亦养尸),尸体饱满不腐,一但福地变凶地,尸体怨气加重,由是就产生了尸魃。尸主长生的欲望,成了尸魃的记忆,使其贪婪嗜血。尸魃之所以能够自如的躲开攻击,原因就在于尸主的记忆。想必尸主生前,也是一个练家。
  许廉心知遇上尸魃,暗叫不好。这尸魃虽然有些能耐,却也伤不了自己。然而,自己已是年迈之躯,强行与这尸魃硬碰硬,最多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终究划不来。现在虽然是二对一,可霍远毕竟是新手,二人联手未必能立马降伏此妖。武的不行,来文的。
  “小徒,你且与其缠斗,避其锋芒,小心谨慎。待为师摆阵法,你将其引入阵中!”许廉说罢,移步到一块平坦的地面上,到处捡石块。
  只见许廉将石块有规律的摆成七星状,每一堆石块,便是一个星宿,七堆石块正好凑成北斗七星状。然后许廉四下张望,终于发现一颗矮柳树。许廉二话不说,跑过去掰下几根树枝,迅速跑回阵里,在每堆石块旁插上柳枝。
  那边,霍远与尸魃继续着躲猫猫的游戏。虽然有几次险些中招丢了小命,但终究是化险为夷,仅仅是皮破血流,未伤及器脏骨髓。霍远心里想着,这尸怪眼看着摸清了自己的套路,再这么下去,中招丢命是早晚的事儿。
  “快入阵中!”那边,许廉高呼着。
  霍远健步如飞,快速摆脱尸魃,跳入阵中。
  霍道长正讲到关键处,“啪啪”的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赵靓推门而入。
  “这都几点了,怎么还光着膀子!别忘了,今天有正事!”赵靓说着,瞟了一眼大头的大裤衩。
  大头识趣的溜到床边,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衣服。
  “失态,失态!呵……”大头对着赵靓一阵傻笑,转而一本正经的盯着霍道长问,“后来呢?有始有终,您倒是别讲一半啊!”
  “老夫这不好好的么!后来?自己猜!”霍道长瞟了一眼大头,又盯着我说:“时候差不多了,该办正事了!”
  我意犹未尽的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有一搭无一搭问:“对咯,那阵法叫什么?”
  “步罡踏斗!”霍道长逐字逐句地说。
  步罡踏斗?我大吃一惊,这阵法我记忆深刻。医经中曾简要提到过步罡踏斗,只不过是换了一种叫法,禹步!禹步是道家的一种特殊步法,一般的道士没那能耐。禹步对修行者的资质与品行有着严格的要求,而且,实施过禹步的人,身体必然受损,程度有轻有重,重则折寿,轻则伤筋动骨元气不足。更重要的是,会禹步的人并不多,现在更是屈指可数。这是因为禹步不仅对修行者的资质和素质有要求,而且禹步在施阵时有着一套固定的密咒暗语,不宜学。

  
  布道医
  第四十八章 步罡踏斗(上)
  吃过早粥,赵靓下楼打点事宜。一刻钟后,我们出发。
  赵靓特意吩咐,要遵守朝方的规矩,不能随意搭讪朝鲜民众,打听敏感事物。
  “咱这是去哪啊?总不能逛街一般四处晃悠呐!”大头纳闷道。
  “既然老肖说,太煞转极阵与山势水脉密不可分,那我们就去这里!”赵靓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褶皱的地图,指了指上面标黄线的地盘。
  “这是?平江城地图?怎么搞到的?这可是敏感东西!”我有些不可思议地说。
  “敏感?算不上!平江城并无重要军工设施,再者,这是地质图,没有建筑分布、路线等。不过,拿到它还是费了些周折。”赵靓一脸傲娇地说。
  “你能耐!”我不由得竖起拇指,接着嬉皮笑脸的说,“这个,你的年龄好像比我大,别老肖老肖的叫,别扭。”
  “你……”赵靓欲言又止。
  “这标黄线地方是哪儿?凭啥去这儿哩?”大头指着地图上的标记问。
  “这个地方是郡库盾,平江城最偏的地方。但是,似乎也只有郡库盾符合我们的要求。你们看,这里北有高山,南有长河,四面又有其他山体形成的沟壑。而且,这一带是矿脉,只是,现在不被开采了。”赵靓在地图上比划着说。
  我仔细地盯着地图上赵靓标注的区域,竟不由得兴奋起来。那片区域,所有地脉走势连起来,咋一看呈“国”字形,但仔细观察,这“国”又被中间的一条断层(沟壑)一分为二,“国”的内部又有纵横交错的山丘带,呈“米”字结构,“国”的右侧又有一条条的矿脉,“国”最下端的一横,便是一条长河。整体结构,一眼望去,南水北山。山为阳,水为阴,阳为天,阴为地,这种天北地南的格局恰恰与乾(天)南地北的自然格局相悖,典型的反阴阳结构。总的来看,这地方具备太煞转极阵的条件,又或者说,这是一个太煞转极阵的雏形。然而,中国历代帝王都在寻求长生不老,太煞转极阵无疑是一个稍微靠谱的法子,但却没有一代帝王成功过。究其因,乃地势所限。太煞转极阵对地势要求十分严格,必须是一个完美的反阴阳结构才能达到所求。而自然的反阴阳格局,难遇不可求。天朝都没有的格局,朝鲜弹丸之地怎么会有?莫非……这是人力所造?那得多大的工程……
  就在我想的入神时,霍道长突然拍了拍我,满脸惆怅的说:“怕是找对地方了!”
  “什么找对地方了?”我还未缓过神。
  “你心知肚明!”霍道长瞟了我一眼说。
  不得不说,赵靓在地图上标注的地方,在五行定穴学上的确是个8特殊的格局。我不由得问道:“你懂五行格局?”
  “一般吧,受你启发!”赵靓淡淡的回了一句,紧接着看看左右,号召般的说,“那么,出发吧。”
  “这……这就行动了?咱们怎么去那儿?”大头还在疑惑。
  “郡库盾在西南方,距此也就一百多公里吧。那儿交通不便,没有铁路,所以,各位委屈一下吧。官面儿上我已经打点好了,由两名人民军陪同我们一起出发。因此,我们不是完全自由,注意言行。”赵靓说着,故意瞟了大头一眼,然后背着旅行包下楼。
  楼下,一辆破旧的绿皮吉普是当地政府为我们此行准备的交通工具。司机和副驾驶都是军人,表面上是向导兼警卫,实际上是全程监督我们。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前方成了一条颠簸的土路,路口停着一辆带斗拖拉机。人民军示意我们全体下车,然后我们乖乖的上了拖拉机。
  “这就是你所说的委屈?”大头红着脸问赵靓。
  赵靓点了点头说:“没办法,车是公家的,只能送我们到这里。况且,这种路段不适合已经报废的吉普。”
  开拖拉机的是个小后生,可能是因为有军人在场的原因,全程与我们无交流。一路的颠簸,竟让我有些恶心。大头更是憋的面红耳赤,瞪着两眼望着我,好像随时都会吐出来。赵靓则捂着嘴,时不时干呕。唯独霍道长稳如泰山,面不改色,似乎就是打拖拉机里长大的。
  就这样足足折腾了三个小时后,我们终于抵达郡库盾。郡库盾是一个村子,全村也就四十几户的样子。大头下车后,立马换了个人一样,东瞅瞅西瞧瞧,仿佛没见过世面一样。
  “真好,跟世外桃源似的。”大头自言自语。
  确实,这里的大部分房子都是木制结构,坐落整齐,村里的路面很干净,都是用石板铺设的。
  人民军突然对阿茂叽里呱啦地说起话来,不时的指着我们。不一会儿,阿茂过来翻译:“他们说,距这里大概十里远的地方有河流,但是最好等到明天去考察。因为我们初来这里,身体肯定不适应,所以该多休息。而且,郡库盾天气多变,风沙暴雨随时会来,需要找有经验的农户作指导。”
  “不愧是人民军,处处为人民着想。颠得肠子都快出来了,哪还有心思考察!不行,老肖,咱得找点东西吃,早上吃的东西全颠出来了,胃疼。”大头摸着肚子冲我眨眼,不知道心里正憋着什么坏呢。
  我看了看表,快两点了,也该吃点儿东西犒劳一下肚子。赵靓点了点头,冲阿茂使了个眼色,阿茂立刻会意,走过去和人民军叽里呱啦的交流起来。
  我们被安顿在一户农院里,户主是个五十来岁的猎户,叫丙万石,看上去很面善。阿丙叔很热情的招待我们,又是倒水又是给我们肉干吃。作为回报,大头把自己的红塔山送给了对方。朝鲜人似乎很爱吃酸辣的东西,除了米饭,所有的菜都是一个味,酸辣。当然,既然人家热情款待,咱就没有挑剔的道理。 阿丙叔有个女儿,音译过来叫丙慧秀,看上去很腼腆,长的眉清目秀,肤白发浓,也就刚满二十岁的样子。吃过饭,大头硬是拉着阿茂屁颠屁颠地跑到慧秀面前闲扯,一边胡侃着一边让阿茂翻译,说什么中朝一家亲,都是工农兄弟姐妹,云云。大头这边眉飞色舞,慧秀则捂着脸一阵娇羞。我心里暗骂,大头这没羞没臊的货色,只顾着自己爽,完全把赵靓之前规定的“三大纪律”抛之脑后。不知怎的,人民军似乎对我们没有太大戒心,大头的少廉寡耻行径并未引起他们的重视。
  此时,霍道长正坐在院角的一块石头上,一边抽着烟一边若有所思的仰望着。
  我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日晕,好大的日晕!比在旅馆里看到的日晕更加明显!莫非,真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晚上,霍道长坐在门头前和阿丙叔聊天,旁边蹲着阿茂做翻译。我有意听着他们讨论的内容,总结了一下,霍道长向阿丙叔所打听的,无非是关于郡库盾的气候、地理以及发生过的怪事。
  “这种月晕也是常见的吗?”我忍不住插嘴。
  阿茂对着月亮指手画脚地翻译着,阿丙叔对着我眯眯一笑,说:“以前不常见,只是最近大半年才频繁的。”
  “我说阿茂,完事没有!可不能忘了你军儿哥!”那边,大头开始催促。
  没有了阿茂做翻译,大头干脆手脚并用,开始用肢体动作表达意思。慧秀似懂非懂一般,捂着嘴一阵笑语。
  突然,外边熙熙攘攘,“呱唧呱唧”的一阵吵杂声响起。人民军反应最快,立刻推开篱笆门冲了出去。
  “什么情况?”我警觉道。
  阿丙叔拍了拍我肩膀,示意我不必紧张,然后嘟囔着一串我不懂的语言。阿茂翻译说,可能是又有牲畜丢失了。也就是最近几个月,村里经常丢失牲畜。有时半夜听着狗吠,等到人出门,会发现院里的羊丢了。起初以为豺狼作祟,农户们就将院子周围的篱笆墙加固抬高。但是后来发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什么样的豺狼能将一头牛悄无声息地带走?朝鲜不比中国,牲畜是非常重要的资产。朝鲜是国家分配制,房屋由政府统一分配,不会有房贷,人人都有房子住。同样,农作物和牲畜也是国家所有,由政府分配。阿丙叔是猎户,没有农作物和牲畜,但是他必须将猎物上交政府以换取生活所需。丢牛是件大事,这不,村里开始组织像阿丙叔这样的猎户开始夜巡。夜巡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并不显著,该丢的还得丢。夜巡的猎户,经常发现丢失的牲畜,只不过都已被开膛破肚。
  “走,瞅瞅去!”霍道长话赶话着往外走。

  
  身后的阿丙叔“咕噜哇啦”嚷嚷着,紧跟着。阿茂高声翻译:“尊贵的客人,我陪你一道去,这样安稳一些!”
  一出院门,外面一片昏暗。郡库盾地势偏僻,还未通电,家家户户都靠油灯照明。
  “看!”大头指着我右后方叫。
  只见那里有光束射来,像是手电发出的。由阿丙叔带头,我们一众疾步向那儿驶去。越来越近,隐约可见十几个人围着一户篱笆院,院里似乎点着灯火,红彤彤的。阿丙叔首先向最外围的年轻人打招呼,然后呱啦呱啦的讨论起来。只听年轻人语气越来越激动,最后,阿丙叔竟呆呆地愣在了那里!
  “咋回事?”我摇着阿茂的肩膀问。
  阿茂也是一阵愣神,片刻才结结巴巴的说:“出,出人命了!”
  阿丙叔似乎缓过神来,赶忙冲进院子里。当然,我也没落后,紧跟着阿丙叔。冲进院子的一刹那,我险些吐出来。我捂着嘴强压着气,默默转过身,以缓解胃里翻江倒海般的抽搐。
  “咋的啦?”大头捶了我一拳,挤了过去。
  “我去!妹子别看!”大头看到地上那一幕,也是一阵反胃,还好立刻反应过来,连忙阻止身后的慧秀。
  但是,慧秀还是看到了。我心说不妙,姑娘家看到这坨血肉,不得晕死过去?然而,我的担心似乎多余,慧秀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适,只是很平静地看着,眼神复杂,好像这一切就是她做的一样。
  发生什么事了?院子里,死尸!两具!从躯体上来看,死的是一老一少。光是尸体倒没什么,只是这尸体太特殊。那具小一点的尸体,肚子不知被什么东西剖开,肠子向外耷拉着,周围一滩血肉模糊的东西。整个腔体内,除了一些碎肉、腔肋骨和肠子外,空空的。也就是说,这小孩是被开膛破肚扯掉五脏后,活活疼死的。
  可能是身体已经适应了这血腥的场面,我又盯着这两具尸体观研起来,肠胃反应已不如刚才那般猛烈。奇怪,这小孩的四肢及头颅完好无损,偏偏却不见了五脏。什么样的怪物如此凶残而挑剔,专食人的五脏?更奇怪的是,旁边的大人尸体除了咽喉开了个窟窿以外,并无其他外伤。什么样的怪物专吃小孩内脏?
  就在这时,人堆里走出一个老者。老者满头银发,大高个儿,看上去比较硬朗。老者用树枝扒拉着院里的两盏大油灯,然后对旁边的人民军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人民军听后,带着一众人离开院子,像是继续巡夜,或者“捉拿凶手”。老者拿白布盖住两具尸首,叹了叹气。
  我一把拉过阿茂,问:“这儿怎么回事?”
  阿茂则轻声细语道:“这事儿谁都不知道!他们(巡夜人)也是听到叫声才发现的。惨!肖老板,要不,我们撤吧?这地方不吉利,不吉利……”
  阿茂显然是吓怕了,摇着头自言自语。我转身看了看赵靓,只见她也正盯着我,满脸僵硬,应该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场景,想必惊得不轻。
  “赵老板,现在退出还来的及。”我问。
  赵靓没有说话,只是咬咬牙退出院里。
  突然,老者朝我小跑过来,神情激动的拉着我的手叫:“大军!你是大军!”
  这老头会汉语?!
  “大军?”我嘟囔着,心里一万个疑惑。
  “哦,尊贵的上宾,你终于来了!”老者突然来了精神一样,紧紧的拉着我的手,将我拽进院里的木屋里。
  大头一众也跟到屋子里,阿丙叔则拍着我的肩膀喋喋不休。老者示意我坐下,然后给我倒了一杯茶。阿丙叔依旧嚷嚷着,旁边的阿茂给翻译。
  原来,这老者叫全直龙,郡库盾最有威望的人。五十多年前,朝鲜战争爆发。郡库盾是南北双方交火的战场,十几岁的全直龙便跟着志愿军打仗。郡库盾有片“黑森林”,鸟儿在那里转向,活人在那里迷路。全直龙熟悉这一带环境,当起了志愿军的向导。即便如此,志愿军还是在林子里迷了路,好多战士被虫子咬死,或者离奇死亡,幸好部队里有个姓肖的连长,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带领大家走出黑森林。最后,部队绕到敌后,痛击了美帝建军。也就是从那时起,全直龙慢慢掌握了汉语。就在刚才,全老爷子又听到了久违的汉语,以为志愿军回来了,这才一口一个“大军”的叫。
  “哦,这样啊。”大头晃了晃脑袋。
  “那么,院子里死的两位是?”我看着全老爷子问。
  “嗯,那个,那个是给我来送粮食的。可怜他们父子二人。不知哪路恶魔要了他们性命!恶魔……”全直龙眼眶湿润,愤愤地说。
  全直龙参加过南北战争,在村里极有威望。现在他老了,全村人轮流着赡养他。那对父子一进院,就被全直龙所说的恶魔给是袭击了。
  “当时我听到院里有动静,就出去看。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一切!”全直龙继续用拗口的汉语说。
  “您看到是什么东西做的吗?”我问。
  “什么东西做的?不知道……没看到!不会是狼,它们没有那么凶残可怕!一定是恶魔……恶魔……”全老爷子不断重复着那带有新疆口味儿的普通话。
  就在这时,床下突然爬出一个小娃,瞪着大眼珠子看着我们。突然,小娃一个激灵跑到霍道长身后,以极快的速度趴在霍道长背上,嘴里一个劲的“叽哩哇啦”。说来也怪,霍道长对这小娃竟没有半点防备,任由其趴在肩上指手画脚。
  “不要怕不要怕!小孩子没坏心!他胆小……”全老爷子立刻解释,两手不断的挥舞。
  原来,这小娃是全老爷子捡来的。对,捡来的。三年前,全老爷子在黑森林附近狩猎,结果,一个不着衣物的光腚小娃竟从黑森林里走了出来。这是全直龙第二次看见有活人从黑森林里走出来。后来全直龙发现,这孩子脑子有问题,一问三不知,还经常说胡话。就这样,全老爷子就把这孩子抚养了。
  “不过,他虽然脑瓜坏掉了,但是直觉好的很!”全老爷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霍道长背上的小娃。
  “他说啥哩?”大头指着小娃,让阿茂翻译。
  “好奇怪,他说恶魔在找他!只有我们能救他。但是,他还说也只有他能救我们。”阿茂挠了挠头,似乎在怀疑自己的翻译水准。
  我想,全老爷子说的对。这小娃直觉好!满屋子的人,只有霍道长最有能耐,也只有他最安全。小娃算是抱对人了。
  “三年了,这孩子就没有长大过。一直都这样,还吃得多!”全老爷子叹着气。
  “老哥,最近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除了丟牲畜这事儿!”霍道长终于开口了。
  “奇怪的事?除了今天这个灾难,也就没什么离奇的事了。”全老爷子摇了摇头,接着嘀咕道,“高古承……”
  “高古承?什么东西?”我好奇道。
  “哦,一个人名。他在的时候,从来不会发生大灾。他是智慧的人,什么灾难都能避过去。可惜,他的眼睛不好,长着四个眼睛,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死后,还被恶魔挖了墓,尸首不见。”全老爷子解释道。
  “四只眼?”霍道长几乎与我异口同声。
  “哦,不不不!我表述不对!是两个眼睛,四个眼珠子。对,瞳孔,那叫瞳孔,四个!”全老爷子认真地用汉语解释。
  一听到四个瞳孔,我的心立马凉了半截。双目有四个个瞳孔的,那叫双瞳。要知道,双瞳者,国妖也!
  小娃一听高古承三字,受惊一般“呱呱”大叫。
  “他说什么?”我指着小娃问阿茂。
  “高……高古承,恶魔,恶魔。”阿茂支支吾吾,满脸惊恐地说。
  “这个高古承什么时候死的?”霍道长突然叫起来。
  “三个月前吧。怎么?大军,有什么事情吗?”全老爷子盯着霍道长看。
  “这就对了,全对上了!”霍道长自言自语。
  “什么全对上了?你是说,国妖?”我不可置信地望着霍道长。
  霍道长点了点头,示意我给众人解释一下双瞳。

  
  双瞳者,顾名思义,一个人一生下来每个眼眶里有两个瞳孔。双瞳人极为少见,乃至于几百年不出一个。双瞳人的成因尚未可知,道家认为,特殊的五行格局环境会诞生双瞳人,比如阴阳颠倒之地。双瞳人其实不是一个人,是二人共用一躯,只不过是各用各的瞳孔罢了。双瞳者,一阴一阳,互不干涉。也就是说,双瞳者虽然是两个人,但是只能以一个人的形式表现出来。正常情况下,双瞳者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双瞳者死后!双瞳者活着的时候,表现为“阳人”,并无害,而其死后,却化为“阴人”,妖也。打个比方,双瞳者的躯体就好比被A和B两个灵魂寄生了一样,A、B互不干涉,且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当躯体活着的时候,A占据且主导着躯体,且A感觉不到B。当躯体无破坏死亡后,寄居在躯体内的B开始苏醒并继续支配躯体。A与B有着绝对的性格反差,A善B则恶,A阳B则阴。那么,B到底有多恶呢?一般认为,双瞳者可永生不死。由于阴阳互补,A、B互换,当B的身躯无损死亡时,A亦会自然苏醒,如此循环,长生不死。然而,由于A食五谷杂粮,B与A反差,专食五行生灵,由其爱吃人的五脏。人的五脏对应天地五行,食五脏最能补五行之气。若是童男童女的五脏,那就更算得上上品了。即便如此,B所支配的躯体还是会自然死亡,这样,A就能再次复苏。因此,双瞳者极为可怕,谓之国妖。双瞳者的天分极高,往往能到达权贵之巅。因此,古人发现双瞳者,都不遗余力地将其铲除。据说,西汉王莽就是双瞳者。王莽篡夺帝位后,颁布了一系列新法,最终触怒权贵,被众人推翻。不得不说,王莽是历史上的改革先驱,但这是后话。且说王莽被推翻后,众人将其分尸,挣食其肉。一是怕王莽复活,二是由于双瞳者的肉可治百疾。当然,食王莽肉者又与双瞳者有何区别?
  “不好,高古承就混在在夜巡人里面!”我突然意识到。
  “你怎么知道?”赵靓反问道。
  “没看见院里的狗吗?狗见了生人都会叫,可从刚才到现在,它几时冲我们叫过?它一直蜷缩在那儿!”我说着,指了指屋外的篱笆角,接着解释道,“狗在两种情况下不叫,一种是遇见熟人,另一种是被吓破了胆儿!”
  “那就是说,刚才那堆人群里,有双瞳者?”赵靓质疑地望着我。
  “嗯……”我点了点头。
  “一派胡扯!哪有死而复生的人!还双瞳?还王莽?肖文强,能不能正经点!”赵靓终于受不了我的牛鬼蛇神了。
  霍道长白了赵亮一眼,这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他这样。
  “你,你不懂!”大头推了一把赵靓,拉扯着我说,“那还等啥,老肖,咱找那妖怪去!为无产阶级兄弟报仇!”
  “正是时候!此物夜出昼伏,天亮了就难说了。”霍道长说着,一把搂下肩上的小娃,递到大头怀中说,“记着,保护好他!”
  “咋哩?让我带着这娃?”大头不解。
  “老夫自有道理。你看这孩子目明颜青,眉挑额高,天生道骨。他的五脏,值得拿命保。再者,这小孩长不大,却有预知能力,是个仙胎也未可知。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很紧老夫,保护好小娃。”霍道长说着,向院外走去。
  说走就走,霍道长带头,大头抱着小娃和赵靓居中,我与丙氏父女在后。
  “老肖,别忘了整个称手的家伙!”大头不忘嘱咐。
  “为什么抱着那小娃?”阿茂屁颠屁颠地跑到我身旁问。
  “那小娃不一般,必须保护起来,就在全直龙那儿不妥。”
  阿茂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和阿丙叔交头接耳。敢情是阿丙叔在问。
  小心绕过两具死尸,出了院门,四周昏暗,巡夜人早已不知去向。
  “等!有小娃在,孽畜早晚过来。”霍道长看着四周说。
  “敢情,您老是拿这孩子当诱饵呐!使不得!”大头捂着小娃的脑袋说。
  “话不能这么说!”霍道长呛了大头一句。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出现一束光,左右晃动着。渐渐的,光束近了,那是一个拿着手电小跑的人。
  “咕叽咕叽……”那人边跑边叨叨。
  阿丙叔一听,赶忙迎了上去。
  “出事了,巡夜人遇到袭击,就在前面。”阿茂主动翻译起来。
  阿丙叔反应最快,二话不说,拎着一根木往前冲。慧秀担心他爹,也追了过去。大头见状,好事儿的毛病又犯了,屁颠屁颠地跟着慧秀跑,边跑边“妹子妹子”地叫。
  “军儿!刘大脑袋!你他娘别忘了自个儿的任务!追美妞儿有的是机会!别脱离队伍!”我高吼。
  大头听我这么一吼,麻溜的站住了,转过身嚷嚷着:“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就在这时,大头怀里的小娃“吚吚哑哑”地叫唤起来,不停挣扎,撕心裂肺一般。
  “不好!”霍道长暗叫一声,奔向大头。
  当我意识到不妙时,为时已晚。只见刚才拿手电筒的那位,一跃而起,将手电筒冲着大头的脑门砸了下去。早就应该料到,来者应该就是双瞳者高古承。
  
  龙
  龙为何物?龙有几系?如何成龙?有何说道?日后详谈。

  
  道医杂谈 第二季
  前言:
  自打经历肖先生一事,我整日恍惚,甚至自我怀疑。这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现实?每日无精打采的我,索性辞去送外卖一职,躲在家里昏昏大睡,希望醒来后一切能够恢复如常。然而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每当我闭上眼睛,渐渐入眠,都会做梦,梦中的场景几乎不变,一个茶馆,里面座无虚席,一个着装古朴的老道正坐在最显眼的地方说书。所有的宾客,都围绕着那老道而坐,全神贯注的听着。慢慢的,我的思绪紊乱,脑袋里竟浮现出一些奇怪的画面。无数零星的记忆不知从何处涌入我的脑海,不断拼凑。渐渐的,我终于弄明白,原来我是这间茶馆的老板。而时间,正是2012年。不知为何,我竟快速的融入了“老板”的这个角色。我走到老道旁边,老道对我挤眉一笑,然后继续绘声绘色说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台下时不时的有人叫好。我找了个地儿坐下,快速的梳理着脑海中突如其来的思绪。终于,我的头脑清晰起来,而这间茶馆也不再那么陌生。
  我叫刘禹,这件茶馆的老板。虽说是个高材生,却也没有什么正经营生。仗着家里拆迁,分到一间底楼门面,于是就脑子进水一般地突发奇想,开起了茶馆。人要是点儿背,喝水都塞牙。茶馆倒是开起来了,可是这年头有几个人尊茶之道?经济时代,是咖啡馆、网吧的世界,茶馆永远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日子一天天过去,别人日进斗金,我却入不敷出,坐吃山空。
  说来也怪,这天,我正坐在门口闷闷不乐,一个穿着怪异的老道却突然徘徊在门前。我以为是某路不务正业的专职乞讨者伪装成了道士前来“化缘”,于是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两块钱塞在老道手上,做了个摆手的动作。岂料老道接过钱,一脸迷茫的看着我,转而又把钱塞给我。咦?嫌少?这年头,讨钱的都这么挑肥拣瘦,真是世风日下。我不耐烦的又掏出五块钱,再次塞给老道。老道终于开口了:“谢主家恩惠,然贫道孑然一身,清贫为常,沾不得钱财。”
  “大叔,您究竟所求何物?”我忍无可忍。
  “一碗剩饭即可,并无他求。如若所求过分,一杯粗茶亦可。多谢……”
  “这……”我几乎难以置信。
  这年头还有真要饭的?长辈曾教导,如果有人讨钱,你就赏他饭吃,如果有人讨饭,你就施舍钱财与他。看来,眼前这个老头真是讨饭的。那么,他至于打扮的这么另类吗?莫非,他是真道士?
  教科书不止一次告诫过我们,做人要善良,切莫落井下石。我连忙将老道请到屋里,将自己吃剩的包子递给他,还特意砌了一壶茶。
  “此茶浓而不香,浊而不清,非上品,倒也勉强……”老道咀嚼着,嘟嘟囔囔着说。
  “你……别挑三拣四的啊……刚才给我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我憋着通红的脸,越想越气。
  “哦,失态,失态。主家莫怪。”老道说着,又是一口一个包子塞进嘴里。
  老道吃完包子,舔了舔嘴唇,似乎只是半饱,转而又用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委屈的眼神看着我。
  “您甭瞅了,都吃了六个了,真没了!那可是我的晚饭啊!”我无奈的说。
  “哦,谢谢款待,谢谢。”老道笑眯眯的盯着我。
  “这吃都吃了,怎么着,您还打算住一宿?没有盘缠是吧?喏,这儿有十块,加上这五块,十五!您收着吧。”
  “非也非也!主家误会了。只是受人恩惠,贫道过意不去,这才逗留片刻。主家这般款待贫道,贫道万分感激。不知主家有没有什么杂活,贫道愿分担,投桃报李。”
  “别别别,要不然居委会以为我虐待老年人。您要是真过意不去,您就给我介绍一下自己,打哪儿来,干什么的!”
  老道眨巴眨巴眼睛,又喝了一口茶,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原来,这老道是据此三百里外的二良山。二良山地势偏僻,附近几乎无人居住。解放前,二良山本来有座百年庙宇,乃大王观,附近的村民常来敬香。解放后,农村逐渐向城市靠拢,二良山附近的村落越来越空。二十年前,大王观彻底荒废,庙里只剩老道一人。老道自幼庙里长大,学的一身本领。老道师父仙去后,老道孤身一人独居庙舍,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庙虽破,老道住的倒也安心。老道自给自足,种庄稼蔬菜。直到最近几年,庙塌了,庄家也不好。老道迫于无奈,这才下山进城,讨些生计。老道说,自己白天讨饭,晚上睡野地。
  “编,接着编。跟真的似的!”我撇着嘴说。
  “主家,贫道有一说一。”
  “谁信!”
  “主家如何信的贫道?”
  “你不是说自个儿学得一身能耐吗?来,拿筷子给我把桌子戳破,我就信。”我有些傲慢地说。
  我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戳破桌子的不是筷子,而是老道的食指!那可是足有一公分厚的杨木桌子!我难以置信的看着老道,说:“道长贵姓?可愿在此居住?”
  “贫道号通明,无俗名。居住?主家何意?愿意收留贫道?如此妥当否?”
  “妥当,妥当的很!您老以后就打这儿住。干不干活随意,管饭!”
  “如此,拜谢主家。此莫大之恩情!”老道突然给我作揖。
  “使不得,使不得……”我赶忙客气道。
  当然,住也不是白住。于是,老道多了一份差事,给我讲故事。通明道长的阅历,简直如同小说一般,听着很假,却又头头是道。后来,我干脆让通明道长在店里说书,把他知道的或经历过的,通通讲给茶客们听。久而久之,茶馆便红火起来。
  刚睡醒的我坐在镜子前发呆,为什么自己每天都会做类似的梦?为什么自己会在茶馆,为什么自己会遇到道士?为什么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难道,自己上辈子也是个道士?思量无果,我索性将这离奇古怪的梦记录下来,尤其是那个通明道长所讲的故事和他那番道学理论。想了想,先从龙说起吧。

  第一章 龙说

  一提起龙,众人振奋,因为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及其重要的信念,不论其存在与否。
  单从历史及传统观念上来讲,龙是华夏文明的图腾。远古先人崇尚自然与天象,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独特的崇拜符号(对象),即图腾。这些图腾既包括日月星辰,亦有飞禽走兽。远古时代,部落间冲突不断,战火纷飞。直到有一天,一个被尊为黄帝的人带领着自己的族人战南北,扫八方,一统天下,结束了这种战乱局面。黄帝将各个部落的图腾整理拼凑,终于组成了一个新的图腾,即龙。据说,在此之后的某个冬末,龙图腾竟一跃而起,化为实物,载着黄帝腾云而去,后人称这一天为二月二龙抬头。黄帝统一天下,龙图腾则是由八方部落图腾组合而成,它代表着统一、包容、凝聚、智慧结晶等。龙是各部落融合的产物,因此,我们是龙的传人。不得不提的是,龙的精神在中华民族得到了完美的提现,统一、包容、智慧、气宇轩昂、不屈不挠。
  当然,作为道门之人,通明道长对于龙有着更多的见解。
  龙者,天地之精,上古之灵也。天地之神物,除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外,龙当排第一。想必多数人见过龙的绘像,然而,龙之形貌并非固定的,所谓龙生九子各不同就是这个意思。这是由于龙有分类,一种称之为真龙,一种称之为亚龙,这得从龙的诞生说起。成龙的途径有两种,一种是天地自然形成,乃大道所化,另一种则是修行,现在单讲第二种。

  
  通俗之物想要化身为龙,需要一个极为痛苦漫长的岁月,这种过程称之为修行。且修行分物种,不是所有的生灵都能化身为龙。一般来讲,海中之物和狂蟒之辈更容易化得龙身。海中之物修行成的龙,称为亚龙,其性属水,亦称水龙。狂蟒之辈修行成的龙,称为真龙,其性属火兼土,亦称火龙或金龙。相传,海中有归墟,归墟者,天之涯海之角,天地之通道也。归墟之上,立有一门,门之高,不知几千丈也。能跃此门者,可入归墟,直达九霄,化而为龙,故此门名曰龙门。鲤鱼善跃,故鲤鱼跳龙门者居多。龙门之巅,立有百尺刀刃,密密麻麻,锋利无比。跃过刀刃,化身为龙,否则,身首两段。每当机缘到来时,龙门便会开启,无数海物涌入大海深处,意图跃过龙门。当然,天道是公平的。鲤鱼虽为淡水之物,难入深海,但也有成龙的机会。但凡能跃过湖面九尺者,视为跃过龙门。然而,能跃过九尺的鲤鱼有几只?即便有那么一条,也未必能够成龙。若要大成,必先大劫,跃到龙门之巅就是成龙者的大劫。
  跳的越高的鱼,越容易被飞鸟捕食。跃到龙门之巅的海物,容易被刀刃分尸。
  真龙要比亚龙地位高,这是由于真龙在体形和修为上远比亚龙强。最早的古龙,其形若蟒,通体金鳞,鹰之爪,鱼之尾,麒麟之貌也。因此,若要修得真龙,必须以蟒之躯为先,历经百世乃至千年。因此,要成为真龙,其自身首先得是一条大蟒。大蟒修行到吐内丹的境界,便可下海捕食精怪,水鬼海怪皆为食。渐渐的,大蟒会长出金色的鱼鳞鱼尾,形体庞大。久而久之,大蟒会头生触角。此刻,蟒已非蟒,乃蛟也,力大无穷,翻江倒海,亦称蛟龙(实则非龙)。之后,蛟出海上岸,居悬崖之高,食飞禽,继续修行。久而久之,蛟生四爪,谓之蚺(ran)也。从蟒到蛟,需要至少三百年,从蛟到蚺,至少五百年。常言道,画龙点睛,龙之眼,非凡之物,乃人眼。但这人眼苛刻难求,必须是别人主动献给你的才能要。试问,谁有勇气把自个儿的眼挖了献给一个四角怪物?因此,要得到人眼,就得牺牲,就得奉献。直到感动某人,使其主动献眼。有了人眼的蚺便能呼风唤雨,洞察四方,变幻莫测,谓之虬也。虬离真龙只有一步之遥,这一步及其容易,也及其艰辛。古之生灵,若要修的大道,飞升九霄,都要历经天劫。天劫分为两种,一种是天雷,一种则为讨口德。天雷看似凶险,但未必躲不过。口德看似容易,但未必讨得。那么,何为讨口德呢?举个例子,比干良心被挖,没有心能不能活呢?能不能活比干说了不算,仙人指示比干去菜市口问一卖菜的老翁,老翁若是认为心没了可以活,那么比干就死不了,反之则必死无疑。最终,老翁告诉他人心如菜心,菜心空了菜必死。像比干这般问话,便是一种讨口德。人是万物之灵长,故人言可敬。若是得到人的认可,凡物便可飞升得道。然言不可测,三人成虎,人言可畏。故而,讨口德也是一种大劫。关于讨口德,这里有个故事,刘瑜封王。
  唐睿宗时,各地军阀割据,税收基本由地方控制,军阀间相互吞并时有发生。刘瑜本是满腹经纶有志书生,只因豪言壮语得罪地方势力,不得已举家南迁。行至鲁地,封军阀混战,寇贼作乱,妻女皆亡。悲愤至极的刘瑜,走到泰山下,指着泰山一顿唾骂。泰山乃五岳之首,是为神山,骂泰山就等于骂神仙。有道是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骂人也是如此,不怕骂的难听,就怕骂的咬文拽字。也许是悲愤到了无以复加,除了吃饭睡觉,刘瑜其余的时间就是骂山,如此往复,喋喋不休般的骂了三日方才力竭罢休。甭说是人,就算是神仙也抵不住如此强大的语言攻击。终于,泰山之神东岳大帝实在忍无可忍,决定做些什么来挽回自个儿的名誉。恰巧,有一条刚修炼成功的虬在泰山附近活动,就等着找有缘人讨口德。某夜,刘瑜在梦中遇东岳大帝。东岳大帝询问刘瑜的志向,刘瑜表示,不论如何自己也得作的一世帝王。东岳大帝告诉刘瑜,他注定是个没落书生,没有帝王之命,望其顺天命。刘瑜一听,暴跳如雷,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类的话连绵不绝,一边卖弄才学一边辱骂泰山。东岳大帝顿时火冒三丈,“啪”的两巴掌扇过去,刘瑜霎时安稳。
  “许你一世诸侯将相可好?”东岳大帝厉声问道。
  “好好好……”刘瑜赶忙接话。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权威面前须低头。刘瑜再不答应,恐怕连芝麻官都混不上,保不齐还得挨两嘴巴子。
  “上前听话!”
  刘瑜赶紧伸长脖子探着脑袋,只听东岳大帝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教唆。
  一觉醒来,刘瑜只觉得腮帮子疼。摸了摸脸,才发觉有些肿胀。刘瑜这才意识到,梦中奇遇八成是真的。东岳大帝告诉过刘瑜,他命中却火,福在南端,当南下。事不宜迟,刘瑜立刻动身南行。这不,没有多远,就遇到一年轻小伙。只见那小伙身形瘦长,一跳一跃,生龙活虎一般,以至于能在空中翻腾。
  “敢问小哥,你看我这本事像不像龙腾?”小伙说罢,一跃而起,轻盈如飞。
  刘瑜瞅了一眼那小伙,看其长相粗鄙,又喜卖弄,心里很不爽。再加上刘瑜腮帮子疼,一肚子火,没空搭理他,就随意说了句:“哪里像龙?分明是腾龙的蛤蟆!”
  那小伙一听,立刻颜色大变,竟化为一条虬,张牙舞爪,张开血盆大口向刘瑜扑来。刘瑜哪见过这阵势,顿时吓得汗毛倒立,撒腿就跑。只听身后“嗷嗷”怪叫,刘瑜心知是虬龙追来,大呼“吾命休矣!”
  不料前方正是悬崖,刘瑜脚下一空,竟栽了下去。当然,虬龙也跟着扑了下去。悬崖恰好倒悬着一棵树,将刘瑜挂在枝杈上,虬龙则重重摔了下去。虬龙刚落地,枝杈断裂,刘瑜不偏不倚刚好摔落在虬龙的七寸骨节上,虬龙一命呜呼。
  原来,方才那小伙正是虬龙所化,在此等候有缘人讨口德。哪曾想到有缘人竟是自己的克星!为何如此?水有源树有根,其中必有因果。那虬龙已有九百年的修为,为了速登天界,在它由蚺变虬的时候,利诱一个老翁自挖双目献给自己。唐朝兵役繁重,老翁的两个儿子早已命丧沙场,只是老翁不知。蚺化作人形许诺老瓮,只要献出双目,就能为其寻回二子。老翁愚昧,竟真挖了自己的眼睛。蚺化为虬以后,没有兑现诺言,老翁重疾而亡。然而,这一切瞒不过东岳大帝。虬龙心术不正,必有重劫,东岳大帝这才安排刘瑜与其相遇。天道昭昭,必有因果。虬龙若是讨不得口德,就只能维持现状。若要继续修行成龙,必须自挖双目、去皮、断足,重新入海。倘若感动天地,或许能修的一副麒麟头化身为龙。有些虬龙不愿再重新修炼,受不了那份罪,于是怨恨加身,迁怒于口德者,欲报复。刘瑜遇到的便是后者。有道是,能杀龙者,必是通天大神,能杀虬者,必是显圣半仙。比如刘邦,斩杀白帝,成就一世帝王。刘瑜的命格本身不硬,如若强行许其一世帝王,必然命不久矣。常言道,脚有多大鞋有多大,什么都讲究配套,万事强求不得。虬龙命中注定有一死劫,而能杀虬者,必是半仙之体,东岳大帝想了想,还是把杀虬的机会给了刘瑜。如此一来,刘瑜便是半仙之体,做个一世诸侯也是理所当然的。至于东岳大帝为何要这般抬举刘瑜,前文提到,刘瑜是有抱负,有志向的问人,痛恨军阀割据,痛恨流寇乱匪,因此可以推断是个有作为的人。
  果然,刘瑜招兵买马,剿灭东南匪冦,对抗四方番镇,尊王攘夷,敢于直谏,将东南地区治理的有条有理,被封为镇南候。
  
  声明:
  1,龙之说暂且至此。再者,龙者,大器之物也,非过硬之命格者,取名慎用“龙”字。名字是对人的某种寓意,取得“贵名”,未必能驾驭之。若喜龙,可取名“亚龙”。
  2,《布道医》暂不更新,结局全凭看客臆想。老夫准备挖坑,最好是天坑!待到闲暇时,再填此坑,最多也就是两个章节完结。
  3,《道医杂谈第二季》将继续。
  常言道,乐极生悲,闲静难求。危机,总会在我们不知不觉中来到。孟子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安逸,往往是贪婪之后的结果。我们越是贪婪某种事物,并最终轻易的得到了它,我们就会越安逸。殊不知,祸之将至。下个章节我们探讨福祸。
  天之道,言不明道不清。老夫将竭尽所能,浅论道之一二。
  

  无题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老子短短十三字,已然精妙而全面的概括了天地万物,宇宙之机,此不愧为古今第一圣人。
  人存于世,必须按照大地的规矩而行而终,和花开花谢一样,再英明伟岸的人也逃不过生老病死。大地的规矩,必须依从上苍的法则,上苍的日月星辰万象(此万象称为天机),正好与大地的规矩相呼应,日出为昼,月明为夜,如此周而复始,岁月蹉跎,使得大地万物历经春夏秋冬,从有到无,从无到有,新旧交替。而上苍的法则,必须依从道。何为道?道者,言不尽,悟不彻,存于万古,显于万物。道者,无形无相,却实实在在约束这、规律着、反映着万物。道反映在人的行为上,被称为德,故而无德者叛道也,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因此,德可以看作是道的某种实体,有德者得道。那么,道的本质究竟是什么?自然!道,就是自然的规矩,故而道法自然。道的每一个特征,其实都是依从自然的规矩。何为自然?自然者,无始无终,无形无体,以道律周天万物,使之依道而行。那么,自然的特征是什么?平衡!平衡这一特征,也正是道的实质。世间万物,唯有平衡才能有序进行。于是,道家将平衡以阴阳的形式推演出来,当然,这是后话。平衡,是自然、道的根本意义。故而有“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古代社会,阶级剥削残酷,富夺穷,人食人社会,严重失德失道,破坏平衡,因此,没有任何一个王朝是稳定而长久的。历史的发展,就是一个王朝不断的取代另一个王朝,一场战争不断的结束一个暴政,以弥补平衡。越是不平衡的社会(富夺穷),越是动乱不堪,朝代更替频繁,这是道在维持平衡的一个过程。
  远的不说,就说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社会的精神文明建设严重跟不上经济飞速发展的步伐,这是一种失衡。如此发展下去的后果就是,人们的行为失德,失德而丧道。道不存,人焉在?经济发展,同样离不开道的约束。我们一味的谋求发展经济,挖矿、盖房、修路、建厂……却忽视了大地之律,忽视了生态的净化与容纳。先污染后治理,蠢不蠢!我们的政府、社会一味的追求效益,追求经济,追求金钱,致使人们的思想发生病变,满眼黄金,唯利是图,导致整个社会重利而轻道,由此催生了一大堆社会矛盾。而这些社会矛盾,从来都不新鲜,都是曾普遍存在于已被推翻的那些王朝中----权钱交易、钱色交易、草菅人命、官压民、富夺穷……这些封建顽疾不仅没有去除,反而大有卷土重来的意思。历史不仅一次证明,一个社会不能催生出新的文化文明、有利于平衡的东西,那么这个社会必将会动乱,必将被取代。如今的社会看似富庶,看似国民安康,实则隐祸根深。唯利是图的社会价值观,使得一部分钻空子富有起来的人更加吝啬贪婪,剥削程度更为严重,加之收入差距影响,这个社会的两极分化已十分严重。前些日子有人公布了国民的平均收入,老夫只能笑而不言。政府统计部门何时变得如此龌龊?
  毛老爷子的时代,生活虽然清苦,但也其乐融融。那个时代,人们的精神世界丰富,有钱不一定能买到粮(那个年代购物需要票,粮票,布票等),工作不分贵贱,人人都是革命同志。如今时代,应有尽有,钱几乎无所不能,乃至于可以洗刷罪恶感。不可否认,我们生活的很富庶,可是身上的精气神却不见了。
  老夫虽是清平之徒,却也不愿看着这繁华世道逐日没落,故而深夜有感。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