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道医( 一个几近消失的古老职业,另一种赤脚医 )

  号外
  这是一个作者的高论,窃以为写的很中看,修饰一番加以分享:
  一个好的制度,可以影响一个国家甚至是几代人。比如说澳大利亚,十八世纪时的澳大利亚还是一片不毛之地,1771年菲利普船长将英国的700名囚犯押解至此,澳洲成为英国的殖民地,此后又有一大批英国囚犯被流放至此,前后近十五万人。犯人被流放到这里开垦建设,并建立制度和社会公序。再看今天的澳大利亚,多少人削尖脑袋往里钻!谁能想到,一个由杀人犯和抢劫犯建立起的国家会如此繁荣?
  古代盗墓一般要两个人,比如打一个洞,其中一人下去取珠宝玉器,另一人上面用绳子系上来,但一开始,经常发生了拉绳人见财起异抛弃下面同伙而去的事。于是演变为盗墓团伙以父子居多,但也发生了儿子扔下墓里亲爹的事。最后行成行规:儿子下去取货,老子上面拉绳子,就再没出现过把人落在墓坑的事。如果这算是制度建设的鼻祖,那么不妨以贼为师。
  有七个人曾经住在一起,每天分一大桶粥。要命的是,粥每天都是不够的。一开始,他们抓阄决定谁来分粥,每天轮一个。于是乎每周下来,他们只有一天是饱的,就是自己分粥的那一天。后来他们开始推选出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出来分粥。强权就会产生腐败,大家开始挖空心思去讨好他,贿赂他,搞得整个小团.体乌烟障气。然后大家开始组成三人的分粥委员会及四人的评选委会,互相攻击扯皮下来,粥吃到嘴里全是凉的。
  最后想出来一个方法:轮流分粥,但分粥的人要等其它人都挑完后拿剩下的最后一碗。为了不让自己吃到最少的,每人都尽量分得平均,就算不平,也只能认了。大家快快乐乐,和和气气,日子越过越好。同样是七个人,不同的分配制度,就会有不同的风气。
  没有组织制度的组织是危险的。我们没必要非要讨论人性本善还是本恶,合理的组织制度,必然是授权与监督同时存在的,既相信你的能力,又怀疑你的本性,但我要用制度来激发你性格中天使的一面,还要用制度来威慑你恶魔的一面。如果只有前者,再好的制度.也终将会毁于一旦,因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人的天性;如果只有后一样,那就是暴政,也不能长久,因为人性中崇尚自由与平等的信念必然喷发。只有两者的结合,阴阳相济,才会保证组织制度的健康良性的发展。
  有位律师朋友,跟我说他这两年“丢失”了不少朋友。这位律师为人豪爽,凡事喜欢“搭白算数”。众所周知,律师这个行业,是先收费后办事。但他帮朋友打官司或者协调案子,都是先帮人把事办了再说,事办妥了,案子结了再收费。他说这是对朋友的真诚。但他不理解的是,这些朋友接受过他法律援助或其它帮助的朋友,后来却大部分成了陌路人。原因在于,他一开始没有签订收费标准的协议或合同,要钱的时候双方就会产生争执。最后做不成朋友。
  后来,我给他建议,让他在给朋友办事之前,也要先签定合同,谈好服务费用。签定合同或制度的目的,就是不让朋友有做坏人的机会。一开始就声明会产生哪些费用,哪些属于朋友帮忙,哪些属于工作责任。先小人后君子,就不至于让朋友最后想赖帐,一方面有言在先,另一方面,即使赖帐也还有合同作为法律依据。让对方心存芥蒂,不敢去“演”坏人。这样能让友谊长存。人的欲望是无限的,本性的好坏也是随时而变的,只有在明晰了名分之下的责权利,再有一套组织制度去监督,这样才能人尽其能,才会有一个和谐的环境。
  某县法院有一位庭长。他工作认真负责,执法刚正不阿,特别是不讲情面,不许谁打招呼。只要是有违法律公正,他都置之不理。因此,他就得罪了许多人。这些人散布一些无中生有的谣言,某些领导也经常到他办公室“查岗”,由于这位朋友经常走访当事人或者外出做庭外调解,于是便经常被领导查出溜岗的“缺点”。于是,在年底的人事调整中,他被免去庭长,在法院里安排了一个闲职。这样的人事调整,给他极大的打击,也促使他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渐渐地悟出了某些“道理”:多做事、多出错、多得罪人。于是,他便准时上下班,天天坐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玩电脑游戏。不料这样一来,群众反映反而好了,领导也表扬他上下班准时,也似乎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小平同志有一句名言:好的制度能让坏人干不了坏事,不好的制度能让好人变坏。通常认为,如果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跤,他会被人们笑为“笨蛋”,如果两个人在同一个地方各摔一跤,他们会被人笑为两个笨蛋。按照“修路”原则,人们正确的反应应该是:是谁修了一条让人这么容易摔跤的路?如何修正这条路,才不至于再让人在这里摔跤?如果有人出错,可能是个人的原因;如果有人在同一地方重复出错,那肯定是路有问题。
  如果你发现有人工作偷懒,不一定是人的本质是惰性的,很可能是因为现行的规则即“路”能给他人偷懒的机会;如果你发现有人不求上进,不一定是他不思进取,很可能是因为现行的激励措施还不够得力;如果你发现一个人经常加班到很晚,不一定是他具有为公司奉献的精神,很可能是因为他自己的工作方法不得当甚至故意赚取加班费;如果你发现一个公司经常出现扯皮现象,不一定是大家都喜欢推卸责任,还很可能是因为“路”上职责划分得不够细致明确。因为只有好的制度,才不会让好人有变坏的机会。
  
  提示: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我只能告诉你,人死如灯灭。人死后,体内的精魄会残存几日,附着在尸体上的神气还不会散去,因此,头七会发生一点小小的灵异事件,但不足为怪。总而言之,人死之后,他的神气(思想,一种能量,可以理解为某种波段)会游离在世间,但不会对我们形成明显的影响,除非是聚阴之地。神气,也可以理解为通俗的灵魂(鬼魂),但绝对不会像港片里那样,一到晚上恶鬼出来作祟。故此,可以大致的认为,世上无鬼。
  举个例子,有个经常加班的人,某夜上厕所时,突然听到一阵口哨声。四下看去,走廊里空空如也。那人大惊,整夜惶惶不安。某夜,那人又上厕所,经过走廊大厅时又听到一阵口哨声,然而整层写字楼里只有他一个人!那人大惊,以为闹鬼,惶惶不可终日。最后,他病倒了。后来才知道,写字楼里的一个保安习惯吹口哨,每当夜巡时,保安便在电梯里吹口哨。那晚,保安乘坐的电梯刚好经过十三层,恰巧上夜班的那人正好赶着上厕所,口哨声便从电梯里传了出来。庸人自扰!
  世上虽无鬼,但奇怪的事物却不少。不要以为没有鬼便万事大吉了!所谓的撞邪,不一定和鬼魅有关。身正不怕影子斜,端正做人便不会有什么意外。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世上有比鬼更可怕的东西。精怪,一定有,但不是电影里的那种,能不能语人言我就不确定了,至少我没见过能说话的畜生(世界这么大,只有人类是不是太单调?)。还有一些特殊的寄生虫,有的传染,有的使人心性大变。还有一些交叉物,尤其诡异。什么是交叉物?简单的说,他们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世界,不单单是我们生存的这个地方。宇宙是个大的阴阳集合,我们生活的世界只是这个大集合里的一个小的阴阳集合,我们便是小集合里的元素。在某种特殊的环境下(比如阴阳突然失衡,或者两个阴性幻境叠加等),两个阴阳小集合相互撞击叠加影响,从而使得两个小集合内部的元素互换或过界。这就是我们常说的虫洞,凭空出现不明生物或者一个人突然消失,再或者某个地方的人都患上怪病等。用现代的科学说,任何奇怪现象都是电磁波能的叠加或者空间维度的变化。我们或许是活在另一个更高维度空间生物的掌心里,他们看我们就像我们看蚂蚁一样。其实,任何现象都可以用道来解释,不论多么匪夷所思的事,都是一生二二合一的原理,道生万物,万物顺道,虽诡异多变,却万变不离其宗。我不懂得什么多维空间,更没空理会天外物种,我只相信,人才是最特殊的,因为思想可以超越一切。心入大道,道法自然,如来。大道无形,大法无理,入道循法,神游天外,可得妙哉。或许,古人入定飞升便是入道神游。
  扯远了!
  一切想不到的东西,《布道医》后续中都会提到,九幽的神秘恐怖,昆仑山的千古秘密……
  《人性二》夜间更新。
  别胡说!楼主哪有假期!老夫只在黑夜出没……
  
  番外篇

  第十四讲 人性(二)

  零八年前,老耿在深圳做保安。某天中午,老耿正在出租屋里做饭,突然一阵“噼里啪啦”敲门声传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小许。小许,许恒生,曾经是一个片儿警。老耿认识小许三年多,说起来老耿还救过小许的命。有一天,老耿所在的旧小区突然来了两个警察,老耿以为是民警走访,并没有在意。后来突然听到二单元二楼的住户探出窗外尖叫,老耿闻声前去。老耿到二楼一看,立即明白过来。原来,二楼西户业主家的卫生间里爬进一条蟒蛇,有大腿般粗细,两米多长。业主报警后,附近片警前来处理。可是来的两个警察都是愣头青,没有多少经验。小许胆子大,一把拽住蟒蛇尾巴,想把它拉进编织袋里。蟒蛇何等壮力,尾巴一卷,竟将小许缠了个结实。另一个警察见状,赶紧上前拖拽蟒蛇,不料也被蟒蛇缠住。这情况把业主吓坏了,连忙探出窗外呼叫,这才引来老耿。老耿赶到后,蟒蛇已经将小许的大半个胳膊吞进嘴里,眼看着小许的脑袋也要被吸了进去。打蛇打七寸,莽亦如此。在这危机关头,老耿不及多想,拿出随身佩的警棍朝着蟒蛇的七寸狠狠刺去。蟒蛇吃疼,立刻松口,在地上盘滚起来。老耿趁胜追击,轮起警棍对着蟒蛇脑袋打去。蟒蛇将脑袋向后一缩,竟躲过了这一击。老耿再出手,蟒蛇先发制人,用后尾将老耿突然卷起,对着老耿的脖子狠狠要去。老耿眼疾手快,拿起警棍朝着那血盆大口刺去。不偏不倚,警棍刺入蛇口,硬生生地扎进蟒蛇腔喉之地。蟒蛇疼痛之下四处翻滚,老耿见机捏住蟒蛇的七寸,手臂用力,手腕上托,竟逆着蟒蛇的脊骨活活将其折断。蟒蛇扑腾了几下后便没了动静,就这样老耿救了小许一命,小许则对老耿佩服的五体投地,多次登门求教。
  门敲的这么急,老耿一猜便知道小许是有要事相求。所料不错,小许果然遇到茬子了。小许来不及细说,拉着老耿走到车里,一口一个十万火急。
  路上,小许给老耿讲起了这宗离奇的案例。昨晚接到报案,称某别墅区有凶杀案。小许赶到案发现场后,眼前的一切令小许毛骨悚然。客厅里摆着个长长的宴会桌,桌子上除了红酒只有空盘。桌子两旁有四具死尸,死相很特别,每具尸体都被削下了半个脑壳,完整的大脑暴露在外,像一坨粘稠的豆腐。四个死者中,有一个是别墅的业主郭某,另三个经证实是郭某的朋友。报案人是郭某的邻居,听到呼喊声后才报警,除此之外报案人没有提供更详尽的报道。小区有监控,报案人被排除在嫌疑人之外。监控拍到,郭某等人从车里抬出一个袋子后走进别墅里,之后再无人员出入,凶杀案便是在此后发生。十几分钟后,小许带着老耿来到案发地。
  “你高升了!”老耿看到别的警察给小许敬礼后说。
  “我们发现了这个!”小许递给老耿一根毛状物。
  老耿盯着那根金灰色的毛看得出神,良久才说:“哪里发现的?”
  “编织袋里,很多毛。”小许指着一个证据盒子里的袋子说。
  老耿比划了一下编织袋大小,然后对小许说:“你的观点呢?”
  “现场没有提取到人的指纹,只有这奇怪的毛发,DNA结果还没有出来,对了,厨房里还有几个小脚印,像是动物的,四个趾。但是,根据监控,这里没有出入任何东西。而房子里除了死者再无他物。太诡异了,这场景不像是人干的。从案发到我们赶来现场,不到十五分,谁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削掉四个人的脑壳?而且,没有留下踪迹。”小许说着,看了看老耿。
  老耿则一言不发地看着那四具死尸。由于老耿不是警务人员,因此只能站在警戒线外查看尸体。这四具尸体几乎都是一个表情,眼睛翻白嘴脸扭曲,双手诡异的蜷缩着,似乎死前经历过极痛苦的遭遇,或者见过极恐怖的东西。尸体中有一具女性,是这栋别墅的业主,她手里拽着一卷毛,表情无比夸张。
  “都对比过了,他们身上的毛发和编织袋里的应该一样。”小许说。
  “依你看,这案子不是人做的?”老耿问。
  “嗯,起码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这不才请您出马。”小许说。
  老耿看着厨房里的那些碎脚印“啧啧”摇头,不时还凑到地板上闻了闻。
  “奇怪,这脚印像是毛抓,可又比猫爪大。血还没有完全凝干,那东西应该就在这附近。”老耿摇着脑袋说。
  “您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留下的?”小许指着地上的脚印问。
  “很难确定。”老耿答。
  “附近都搜遍了,没见什么异常东西。这脚印到墙角边上便没有了,像是凭空消失一样。”小许拖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凭空消失?老耿看着墙角棱面上的那抹脚印出神。
  “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若是不在外面,那么……”老耿正嘀咕着,却被一个警察突然打断。
  “副队,鉴定结果出来了。通过对比这些脚印,以及对毛发的化检,基本能确定这东西是猴子留下的!”一个年轻警官向小许汇报。
  “猴毛?怎么会是猴毛?”小许盯着手里的那搓毛。
  “老耿……您跑那干嘛!”小许突然发现老耿跑到了壁炉旁。
  “有没有闻到什么?”老耿捏起一把壁炉里的灰,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什么?这里除了血腥味还能有什么!”
  “你自己闻闻!”老耿把炉灰凑到小许鼻尖处。
  “好像……有股酸臭味。”小许赶紧把鼻子移开。
  “这是尸臭!”老耿语气高了三分。
  “什么!尸臭?”小许大惑。
  “错不了!”老耿斩钉截铁地说。
  “尸臭……”小许嘀咕着,抓起一把炉灰又重新闻了闻。
  “副队,有情况!”又一个警官走过来向小许报告。
  “什么事?”小许扔下炉灰,看着下属。
  “你看,这是从死者手机储存卡里拷贝出的视频!”警官拿着个视频播放器给小徐看。
  小许接过播放器,画面内容血腥而残暴。画面里有三个人,加上拍摄者一共四个。一个瘦高的男人解开一个编织袋,从里面提出一只被五花大绑的小猴子。小猴子被关进笼子里,一个大胖子强行将半瓶酒灌输到猴子嘴里,并看着猴子哈哈大笑。不一会儿,猴子醉倒。另一个戴眼镜的矮个子不知从什么地方拿来一把轻捷电锯,对着猴子的脑袋顶割了过去。电锯“哧哧”作响,猴子的脑壳被削下半个,鲜血飞溅。由于猴子提前被灌了酒精,即便脑壳被削,也未有剧烈挣扎之举,只是两只前爪在不停的倒腾。接着,猴子被固定在一个架子上,瘦高个儿往猴子发白的脑仁上撒了一把葱花,然后将滚烫的油水浇到猴子裸露的脑仁上。瞬间,猴子的脑浆炸开了花,葱花和脑浆混合在一起向外冒着腾腾热气。与此同时,还未死透的猴子突然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嘴里“吱吱”惨叫着,四肢剧烈挣扎,不一会便翻着白眼死掉了。镜头缓缓拉近,可以看到猴子脑浆上还泛着油花泡沫。甚至,能看到猴子眼角挤出的血泪。接下来,三个人坐在架子旁,各拿一个勺子去挖猴子的脑浆吃,津津有味。眼镜男还不忘挖了一勺脑浆来犒赏拍摄者。整个过程血腥恐怖,画面里的几个人却有说有笑。可以确定,视频里的这四个人就是别墅里的四位死者,负责拍摄的应该是别墅的女性业主。之后,画面就被切断了。播放器里不光只有这么一段视频,还有其他的几段视频。但所有视频画面都如出一辙,生杀猴子活吃脑仁。也不知这四人到底杀了多少只猴子。

  
  小许看完这些视频后,双手不停的抖,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
  “人性丧尽!”小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原来是这样……”老耿盯着壁炉不断点头。
  “怎么了?”小许看着老耿。
  “他们吃光猴脑后,把幼猴的尸体全部扔到壁炉里烧掉了……”老耿咬牙切齿地说。
  “这……这跟凶杀案有什么关系?”小许问。
  “当然有!”老耿说着,指着厨房的烟气罩,“那个烟罩和炉壁是连着的。脚印是在厨房里不见的,那么凶手在哪?”
  “你是说?”小许有些惊讶的望着炉壁。
  “那些人是怎么死的?我是说,他们的脑袋是被什么东西削的?”老耿指着大厅里的四具尸体说。
  “像是利器,但又不能确定。颅骨断裂处凹凸不平,又像是被砸裂的。”小许答。
  “我知道一种猴子,叫无耳猴。这种猴子和普通的灰猴差不多,只是耳朵小。无耳猴聪明的很,报复心也强,现在很难见到这类猴子。无耳猴堪称是猴王,一呼百应,最特别的是,这种猴子生命力强,凶悍敏捷,万里挑一。尤其是他们的爪子,锋利无比,抠开脑骨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是说……”小许惊讶地望着老耿。
  “嘘……壁炉里有东西!”老耿轻声说道,“把房上烟囱堵上,下面生火,逼它出来。”
  小许照老耿的法子做,不一会儿,壁炉里升起火来,房子里烟雾缭绕。
  “咦,怎么没动静?”小许好奇地探到壁炉口一探究竟。
  “别过去!”老耿语出已晚。
  突然,一只黑乎乎怪物至上而下跳出炉壁,一把将小许扑倒在地。那怪物嘶吼一声,对着小许的脖子咬去。老耿眼疾手快,一脚踹开怪物。小许起身,拔枪射击……
  故事讲到这儿,老耿眼眶竟有些湿润。
  “后来呢?”我等着下文。
  “后来,那怪物死了!被枪打死了。唉,应该说,它是自杀。”
  “自杀?”我好奇。
  那只怪物,其实就是无耳猴。老耿盯着那只死了的猴子,只见它又秃又瘦,应该是只老猴了。无耳猴生性灵敏凶悍,猴中之王,报复心强,却从不犯人。以当时的情况来看,无耳猴完全可以一口咬死小许,但是它却犹豫了一下,这才给了老耿机会。再者,无耳猴聪明灵敏,通人理,近距离根本不可能被射杀。因此,老耿认为它是自杀了,自愿被小许射杀。世人不知,无耳猴和比翼鸟一样,从不独活。那四个人不知从哪弄来一只无耳猴的幼崽,活吃了它的脑仁。无耳猴一生只育一次,因此数量极少。幼崽被杀,母猴当然会来报复。无耳猴数量本来就稀少,它们一生中最看中的事便是哺育下一代。大仇得报,失去幼崽的母猴又怎会独活于世?
  听完老耿的故事,我内心涌上一股酸楚。
  世人愚钝,总以为人胎猴脑大补,殊不知黄天好生厚土有德,这等丧德灭性之事岂能不遭天谴?
  人之初,性本善?(来自天涯社区微论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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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篇
  第十五讲 河伯(上)
  现在的天空不再蔚蓝,现在的河水不再清澈。每当昂首仰望,总觉得天空笼罩着一层污浊之气。每当河边戏水,总是发现河水浑浊不堪,水面上仿佛漂浮着一层油花,恶臭阵阵,更无鱼游虾翔。改革开放后,在政策的鼓励下,大小企业纷纷建厂,并逐日扩大。由于政策不严谨法律不完善,乱砍乱伐现象已成常态,绿洲沙漠化严重。企业更是将毒气、污水排向天空和河流,如此几十载,青山已改绿水臭流,大好山河恐无秀丽之地。儿时那蔚蓝的天空,棉花糖般的云朵,清澈甘甜的溪水,草盛鱼跃的河流,永远成为了一段奢侈的回忆。
  最近总是梦到一个人,王河。王河何许人,还得从我小时候说起。
  我们村有两条河,一条南北流向,叫饮马河,另一条东西流向,叫南河湾,现在单说南河湾。南河湾好比一条分界线,它的南端是大王庄,北端是小天村。我出生在小天村,从小听着南河湾的传说长大。南河湾宽且长,不知通向哪里。每当汛季,南河湾水流湍急,洪水淹没周边百亩田地。据说,南河湾是天水所化。天界盛会之时,众仙云集九天宝殿。天帝赐众仙天池玉露酒,负责倒酒者乃天界水司水德星君的弟子牙敖。水德星君是水司普化天尊的大弟子,掌管天下水雨。在天界,掌管水的部门有四个,一个是普化天尊的水司衙门,一个是三坛海会大神哪吒的水监司,另一个是海神殿的妈祖娘娘,最后是掌管十万水军的天蓬大元帅。天蓬元帅只管海战,专门对付不服王化的海怪佞神,一般不插手水务。那么,管水务的就剩其他三部门了。水司衙门管降水,水监司监管天下湖海的洪涝,海神殿管理海上事务。比如,水监司发现某地干旱,就会上报天帝,天帝令水司衙门降雨。若有水怪作乱,水监司则派兵镇压。若是海中有怪作乱,或者龙子龙孙制造海难,再或者海涨浪大水雾弥漫等,妈祖娘娘就会显神通。这三个部门的直接下属便是龙王。水司衙门的水德星君仗着自己是天界第一大水务司,经常越权作威,藐视其他两大水司。甚至,水德星君故意纵容水怪,向其他两大水司施压,并向天帝告状水监司除妖不利。久而久之,三大水司便有了矛盾。后来,三坛海会大神哪吒怒殴水德星君,将其打入水牢。普化天尊不爽,与哪吒斗法,哪吒败。普化天尊乃天界元老,一般神不敢得罪。天王李靖怎能容忍自家人受欺辱,率天兵打入水司,与普化天尊打的难分高下。后来圣火天尊怒斥哪吒胆大妄为,与普化天尊合力对付天王李靖。李靖败,幸得天蓬元帅出手,与水火二天尊打了个平手。就这样,一场由水引发的冲突,导致天界新旧两派大神大打出手。由于事发突然,大部分神将不是前去助阵,就是给双方劝和。两派神将在蓬莱大打出手,导致海翻云腾,地动山摇,蓬莱诸岛电闪雷鸣,土地山神都不敢出头露面。蓬莱的首仙镇元大仙怒,与新旧两派天神斗法。镇元大仙着实厉害(西游记人参果一篇中,他曾与孙悟空打个平手),竟联合蓬莱诸神制止了众神斗法。就这样,三派神仙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地僵持着。恰好赤脚大仙在人间游历,看到了蓬莱的水患灾难,遂上报天帝。而后,妈祖娘娘向天帝禀明事情。天帝怒,将罪水德星君与哪吒。水德星君被押入水牢五百年,哪吒面壁思过百年,众神回府思过。至此,水司衙门与水监司彻底结下梁子。再说天界盛会时,牙敖给众神倒酒,唯独给水神太孚(哪吒的旧部)倒了小半杯酒。太孚大怒,认为这明显是欺负水监司。太孚上前问话,牙敖不理。太孚盛怒之下一脚将牙敖踹下界,牙敖在人间化为一坐山。天帝怒,斥责太孚藐视天威,一掌将太孚拍下界,太孚在人间化为一条河,就是南河湾。南河湾以西是一坐山,名曰牙山,据说是牙敖所化。牙山挡住南河湾的水流,南河湾便绕道南下,此二人到了人间都争斗不休。
  大王庄有个卖梨的郭寡妇,郭寡妇年轻漂亮,她丈夫两年前死于结核病。公婆经常责骂郭寡妇,说她卖梨(通“离”)不吉利,宁是克死了自己的男人。再说郭寡妇,自从丈夫死了后就悲痛欲绝,中日闷闷不乐。一日,郭寡妇和村里的女人们到南河湾洗衣服,由于天干物燥,炙热难耐的女人们便下河洗漱。郭寡妇见其他女人在河里玩,自己便也下到河里。郭寡妇有些日子没洗澡了,清凉的河水让她倍感舒服。突然,河水猛地上涨,郭寡妇只觉得脚下一紧,似乎有一双手紧紧地拽住了自己的脚踝,直把她往下拉。郭寡妇大声呼救,河水很快将其淹没,喝了几口水的郭寡妇头昏肚涨,很快昏迷。岸上的女人们将河里的一切看的真真切切,只见河底有一团黑物紧紧裹住了郭寡妇的身子,将其拉沉。顷刻间,河水浑浊一片。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在河里。岸上的女人们纷纷叫唤,有的甚至拿树枝往河里捅,希望能捅到郭寡妇,好拉她上岸。傍晚,大王庄放牛的老王头在南河湾下游发现了郭寡妇,她还活着,只是有些意识不清。郭寡妇在家修养两天后,总算恢复正常。郭寡妇对村里女人说,自己在河里昏迷之际,感觉有条鱼游到嘴里。后来便失去意识,更不知道是怎么漂浮到河下游的。
  之后,奇怪的事便发生了。自从郭寡妇溺水后,她的肚子竟一天天涨起来,且不思茶饭。公婆请了村里的赤脚大夫看诊,大夫则连连摇头,最后才说,郭寡妇怀孕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郭寡妇怀孕的事弄得村里沸沸扬扬,无人不晓,甚至有人登门来看热闹。众人在说笑之余,纷纷议论谁是郭寡妇的奸夫。要不是放羊的老王头年事已高,大家都会认为是他轻薄了郭寡妇。郭寡妇的公婆羞愤之下,竟将她赶出家门。郭寡妇哭泣着,逢人便说自己是清白的。离开家后,郭寡妇无处可去,万念俱灰下便走了绝路。奇怪的是,郭寡妇怎么也死不成,上吊绳断,投河不沉……放羊的老王头见郭寡妇可怜,便收留了她。老王头光棍一个,都七十岁的人了,他是从小看着郭寡妇长大的。郭寡妇父母死的早,小时候还给老王头放过羊。老王头见多识广,在她看来,实心眼的郭寡妇是断不可能与人苟且的。那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怀孕了呢?询问之下,老王头终不得解。莫不是怀了水里的怪胎?就这样,大王庄的人又开始议论了,郭寡妇怀的是老王头的种?老王头身子还这么硬朗哩……


  
  番外篇
  第十六讲 河伯(下)
  老王头倒是对郭寡妇不薄,有什么好吃的先给她,完全不在乎外界的非议。郭寡妇也不拿捏着,全当自己是老王头的闺女,平时给老王头缝洗衣服,做做家务。郭寡妇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人却日渐消瘦。入冬那天,郭寡妇抱着肚子嗷嗷叫,眼看就生了。老王头没见过女人生孩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老王头去找村里的接生婆,可是大王庄的人都对郭寡妇有非议,认为她勾引汉子偷生子,丢尽了村里的脸,无人肯为她接生。最后,郭寡妇硬是忍着剧痛生下了孩子,自己却大出血死了。老王头葬了郭寡妇后,自己承担起抚养孩子的义务。没有奶妈,老王头就用羊毛去镇上换奶粉。实在没有办法了,老王头就用玉米面糊糊喂孩子。那孩子一生下来就白白胖胖,长得水灵水灵的,老王头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一直把他当成亲孙子一样对待。至于这孩子到底是谁的种,老王头并不在意,哪怕真是河里的精怪所生,在老王头看来他就是自己的亲孙子。孩子一天天长大,老王头却还没有给他取名。老王头没文化,后来就拿五斤白面到小天村拜访何书记,托他给娃取个名字。何书记写的一手好字,又懂得易理,见那孩子长得眉清目秀,体弱身软,一副短命相,但是生辰八字又是良辰吉时,命里主水,于是就给他取名为河。由于老王头姓王,那孩子便随老王头姓,全名王河。面对大王庄众人的指指点点,老王头无可奈何。孩子是父母的宝,有爹妈的孩子最幸福。无父无母的孩子最可怜,被其他孩子视为异类。王河没有父母撑腰,经常被其他娃欺负,年龄大的孩子甚至骑在他背上,揪着他的头发一口一个“野种”地骂着。王河肚子饿的时候,就去偷吃别人家地理的萝卜,经常被打的头破血流。老王头忍无可忍之下便搬迁到小天村,每天带着王河放羊。没过几年,老王头去世,王河成了不折不可的孤儿。虽然仅有一河之隔,但小天村的民风和大王庄的民风却不同。村里人可怜王河,在何书记的提议下,王河从此开始吃百家饭。王河长得很瘦弱,农忙的时候,他会帮助各家做活,村民们也不让他干重活,到月底时会给他煮鸡蛋吃。关于王河的身世,我就知道这么多。有一则事不得不提,王河出生的那晚,南河湾的冰面突然融化,好多鱼冒着严寒跃出水面,就连冬眠的蛤蟆都钻出土“呱呱”叫。老王头的院子里更是堆满了青蛙蛤蟆,到第二天青蛙又诡异般的消失,这件事全镇的人都知道。
  打我记事起,王河就经常来我们家吃饭。王河比我大两岁,村里偶尔有人欺负他,但他从来不还手。我家农忙的时候,王河帮着刨土豆掰玉米。村里的小娃都爱和王河玩,因为他会“变魔术”。我那时小,对于不理解的事情就不去多想,现在看来,王河的“魔术”诡异到了无法用科学解释。王河似乎对南河湾很有感情,他每次出去玩,都离河岸不远。有一次王河带着我们挖地鼠,刚走到高粱地里,王河就说:“咦,要下大雨哩,赶紧回家哇。” 二杆子不服,仰着脑袋说:“你说下就下?你又不是老天爷!你看那日头还还红着哩!”王河憋着嘴说:“不信算了。我就是知道要下雨哩!我是河伯嘛!”二杆子骂道:“你就是个球球!”果然,十几分钟后,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顷刻间倾盆大雨泄洪一般下起。
  我们饿了的时候,也会找王河。王河就像神算子,总知道哪里有鱼。有一次我们拿着网纱在南河湾捞鱼,王河屁颠屁颠地走过来,指着我们的网说:“咦,捞个屁蛋蛋!这儿根本就没鱼!有鱼也让你们吓跑了。” 我听了很不爽,立刻开口:“你咋知道没鱼?你说哪有鱼?”王河走过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网,乐呵呵地说:“我就是知道,我是河伯嘛!走,我带你抓大鱼!”我跟在王河屁股后面,不屑地说:“你是河伯,我还是龙王哩!”
  王河听后,立马转过脸来,细声细语地说:“咦,可不敢瞎说!龙爷爷能听见的!”
  王河带我们来到一个桥洞下,指着河面说:“这儿的水深,能淹死人哩,大鱼就在下面。”说罢,王河把网支在浅水滩,逐步向河中的深水滩靠拢。也就十几秒钟的时间,王河突然兜网,只见网里有四五条胳膊粗的草鱼活蹦乱跳。王河走到岸上把网散开,给了我们每人分了一条鱼,说:“回家让你爹炖了哇!”那时我们小,贪心的很,非要王河再捞几条。王河撇着嘴说:“咦,不能多捞,大鱼留着生小鱼。捞完了就没有哩!”我见网里还有一条手掌大的河虾,就一把将其抓在手里。王河见状,立刻掰开我的手夺过河虾,细声细语地说:“不能太贪心哩!这条虾要生小虾子儿了,不能吃!”王河说完,将河虾放到地上。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那条河虾居然立了起来,朝着王河不断地弯曲,像是磕头一般。王河乐呵呵地说:“你看,它还给我谢恩哩!”然后,河虾转身一跃,又跳回河里。此后,我们又背着王河在桥洞下捞鱼,但是没有捞到一条。王河知道后,翻着白眼说:“你们又不是河伯,根本捞不到的!”
  王河比较特殊,从不吃水产品。吃年饭时,王河看着桌子上的鱼,连连摇头,一口不吃。后来,王河对我们说:“河伯不能吃鱼。你们想吃鱼找我,算我还你们的情。”
  王河整天都在南河湾转悠,像是义务河工一样。别人往河里倒屎尿,他就制止。有人在河里游泳,他就给人家在岸上看衣服。每年夏天都有很多外村人来南河湾游泳。听长辈说,在王河出生前,南河湾年年有人溺水。说来奇怪,自从有了王河,南河湾再也没有人淹死。大王庄人游泳的时候,王河经常带着小天村的小娃们潜伏在岸边,趁水里人不注意的时候,把他们放在岸上的裤衩偷了。王河说,大王庄的人不厚道,心眼坏,没资格在他的河里游泳。每当汛季的时候,王河都会带着小伙伴们在岸边挖河沟,并说:“洪水肯定从这里来,咱们朝南挖就能引走。”果然,王河挖的泄洪沟的确很管用,以至于何书记经常夸他。后来,镇上拨款,彻底延伸并加固了王河的泄洪沟。再后来,王河就成了村里的“河长”了,用何书记的话说,王河懂水,村里大小水务都归他管。那时,王河已经十五六岁了。
  南河湾上有座桥,据说是当年日本人建的,老久的很。小天村人上学的时候,从座桥走最近。那年秋天,王河堵着桥不让学生过,声称要来洪水了。学生们怕迟到,就喝王河打起来。王河从不打架,那天不知为何,和几个学生大打出手。后来,几个学生家长赶来痛扁了王河。王河无奈,只得让路。当时我也在场,总觉得王河是发神经了,青天白日的,哪来的洪水?等到我放学回来时,彻底傻眼了。南河湾水流湍急,洪水滚滚,木桥早已被冲毁。河岸旁几个大人忙活着,像是有人掉到河里被洪水卷走了。此后,小天村的人对王河信服不已,都认为他是大仙上身。谁家有个婚娶丧葬,都要请王河撑场子。
  说实话,王河比较呆,傻痴傻痴的,浑身上下只有那双眼睛最机灵。王河吃百家饭,穿百家衣。我家兄长穿过的衣服,父母都拿给王河穿。王河从不挑剔,每次穿“二手衣”都高兴的不得了,总要在河边显摆显摆。我和王河的情谊比较深,我小时候经常受大孩子欺负,只能跟着王河混。王河待我如兄弟,我待王河如长兄。有一次王河带我在大王庄抓蛐蛐,一群大孩子放狗咬我们。两条腿的不及四条腿,眼看着狗就要撵到屁股了,王河突然转身,对着狗叽里咕噜的叫。狗如受了惊吓一般,撒腿就要往回跑,朝着大王庄的人乱咬。后来王河说,他告诉那只狗,如果它再追我们,就让土地爷剥了它的皮。
  王河经常说,他和土地爷有交情。当然,我们都知道他在吹牛。贾春是村里的大户,盖了几处房子。然而,老贾家的人经常莫名其妙的受伤。就说茅厕吧,不到一个月,老贾一家五口人除了他自己外,都掉进过粪坑里。老贾媳妇险些淹死在茅厕里。王河常说,老贾家地方太大,占了土地爷的地儿,愣把茅厕建在土地爷脑壳上。

  
  我上大学时,王河依旧在南河湾当着“河长”,不亦乐乎。大学毕业后,我在市里工作。后来,我将父母也接到城里生活。临走时我问王河,要不要到城里生活。王河傻乎乎地笑着说:“我是河伯,只能在南河湾。”
  最近几日,眼皮一直跳,经常梦到王河。我索性打理行囊,踏上回小天村的路。
  回到村里,一切都变了。当年的发小,不是成家就是外出打工。村子里修起了油柏路,很多人都盖着二层小楼。村西不知何时建起了片片工厂,噪声咙咙。我首先到了老书记家里,老书记不到七十岁,现在却躺在床上大小便失禁,屋里臭哄哄的。
  “强强,你娃儿可回来哩!咱村里就数你有出息,你是小天村第一个大学生哩!咦,回来就好。你看我这把老骨头,不羞不臊地活着。”何书记见到我很激动,紧紧的拉着我的手。
  “老书记,这些年过得好吧?我这没良心的才回来看您,您老别生气哦!”我紧握着老书记的手说。
  “唉,回来就好。生活过得越来越好,身体却不行哩!咱村里的人是越来越少,年轻的都出去做营生了,留下我们这些老骨头等死。”老书记激动地说。
  “日子不是挺好的嘛!怎么会人越来越少哩?”我好奇地问。
  “唉,你不晓得。村里建起了工厂,造纸厂啊,炼钢厂啊,到处放臭气冒黑烟,搞得村里乌烟瘴气的。南河湾都成了臭水沟哩!咱们村里的人,很多都得了怪病,什么骨癌,肾衰竭的,各种各样的病。唉,有条件的都搬走哩。”老书记叹着气。
  “没人管?”我反问。
  “管?谁管哩?二娃的媳妇刚生孩子,一出生就是畸形,长得像个葫芦一样。这事谁管了?没人管!工厂是市里招商过来的,咱庄户人家管得了吗?工厂天天排污放臭屁,把咱们村的水全毁了!井里压出来的水,全是黑糊糊!”
  “没人向上反映吗?”我问。
  “反映?有个球用!市里让咱们搬迁哩,每户给两万安家费。咱们小天村,很快就没哩!”
  听了老书记的话,我心里酸痛不已。我是小天村的人,如今算是有出息了,却连自己的村子都保护不了。我这书,算是白读了!
  “唉,我是没几天活头了。村里的水,现在已经成了砒霜。喝多了就成我这个样子了,半死不活。唉,你去看王河了没?唉,他个可怜的娃儿!”老书记再次叹息。
  “王河?王河咋咧?”
  “让车碾了。十来天的事了。不知道死了没。他住村西口,你让二娃带你去!”
  王河为了阻止工厂排污,竟用身子挡住企业的供料车,最后被车撵过去了。王河的一双腿废了,肇事司机被抓起来了,可工厂照样排污。
  二娃带我来到村西的一个破院里,旧瓦房前堆着很多人,二杆子,小六,金鸡……我认得,他们一个个都是我的发小,都是王河的发小。
  “来晚了,人都走了!”二杆子湿润着眼眶,拍着我的肩膀说。
  我一把推开木门闯进去,屋里臭气难闻,一张小木床上躺着一个大胡子,那张脸,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王河!王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双眼睛怒瞪着。我揭开王河身上的破被子,一双几乎烂掉的腿出现在眼前。
  “没人给治吗?没人管吗?没钱吗?”我泣不成声,掐着二杆子的肩膀。
  “治了,没辙!用什么药都不行,腿一天天烂掉。王河说,南河湾的水一天不清,他的腿就一天不好。”二杆子摸着脸说。
  “为什么不让他在医院里?”我近乎狂吼。
  “你以为我们想让他死在这里?他自己要求回到村里!他说,他死也要死在河边!他让我们在等你,他说你一定会来!”二杆子红着眼说。
  “你们不是都在城里吗?怎么都回来了?”我恢复冷静。
  “我们都梦到王河了!不放心,就回来看看。谁知道他真的出事了!”小六蹲在地上说。
  “他说,他找土地爷给我们托梦。他还说,见不到你不合眼,只有你能救咱村,救南河湾。”小六有些激动。
  我蹲下身仔细地看着这位曾经的好兄长,他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闭上,皱纹满脸,胡子拉碴。我知道,这些年他受苦了,尽心了。
  我把王河葬在南河湾桥旁,找了个好的工匠给他篆碑。碑文不知如何写,只叫石匠刻了两个字,河伯!
  回到市里后,我写了整整五页稿件投到省环保厅。一周后,省里某领导率团来小天村考察。
  几个月后,梦里又见王河。只见王河抱着一筐小鱼沿着南河湾走,后面跟着一排排大鱼大虾。
  “王河哪里去?”我在后面追着喊。
  “搬家咯!有时间我过来看你!”王河头也不回继续走,渐渐消失在河雾里。
  “龙王也发怒了,要来大水了。别再来河湾了!”水雾里一阵声音传来。
  半个月后,南河湾突发洪水,淹没了附近的大小厂房。
  王河,河伯也。
  
  对联如下:
  上联:气坏草原村长
  下联:打死尔等小羊
  横批:别催更
  好好的一篇文,非得分成三段来写!为何?被你们催的!催什么!好好的假期不享受!
  谁再催更,拉出去喂狼!
  
  说明:
  下雪了,很大。看来,再过几天就大雪封山了。今天下山补给,遇到一个流浪汉,身边跟着一只忠实的狗。流浪汉穿着破秋裤,上身半裸着,在路边捡垃圾吃。那只狗只有三条腿,没了的那条腿可能被车压断了。狗跟着流浪汉四处走,我本想过去救济流浪汉,可是他是个聋子,根本听不着我在说什么。狗跟着流浪汉越走越远,流浪汉最后上了公交车,狗却趴在马路上。狗的那条断腿上裹着破布,我猜是流浪汉给它包扎的。或许,狗和流浪汉互不相识,是命运让他们相遇。我猜是这样,蓬头垢面且智力障碍的流浪汉意外发现了一只受伤的狗,于是他撕开破棉袄给狗包扎,并将垃圾桶里的剩菜拿来喂狗。然后,痴傻却朴实的流浪汉和断腿的流浪狗就此作伴。流浪汉乘着公交去了哪里?去市里家垃圾去了么?他会撇下这只三条腿的狗吗?他会回来吗?他会不会在另一个地方继续流浪而记不起这只狗?毕竟,他是个残障。也许,我想的多余了。我上前料理这只狗,可是它视我为敌人,三条腿撑着瘦弱的身躯一瘸一拐跌跌撞撞地逃向马路对岸。我不再强求,买了碗面放在草坪上,然后转身离开。也许,某些人对它的伤害太大,使得它不再相信任何人,惧怕任何车辆。是的,惧怕车辆。每当汽车鸣笛驶过,它都在瑟瑟发抖。
  这一人一狗,让我想起了很多往事很多人。这些人,我都会在后续的《番外篇》中写到。楼主不是神仙,楼主也有诸多无奈。楼主的故事,或许能写到诸位看客的下一代。我的经历,称不上波澜壮阔,但绝对算得上跌宕起伏。《布道医》和《番外篇》都出自楼主那些年的那些事。楼主上过学,出过国,使过枪,进过工厂,种过地,摆过摊,恋爱过,受过伤,发过财……
  曾经怀着一腔热血建设祖国大好河山,饱经沧桑后看透了世态炎凉,于是放下包袱,自由自在。而后遁入深山,与藏民聚居,与道士论禅,饮甘泉,食青稞,亦不亦乐乎。时至今日,已有两年余。山中不通水电,但有网络信号,楼主时常出山采购,并自备一移动电瓶,以供手机充电。每每夜深,闲来无事,便将往事发述于天涯论坛。当然,隐居者非我一人,刘志军亦列其中,小说中唤名“大头”。
  情之所至,有感而发,如是而已。
  勿废话,明天继续《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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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期出了些状况,形势严峻,无法更新!具体原因不详述,总之楼主无法使用手机和网络。
  在此郑重的向诸位看客道歉!楼主未按时更新,食言!
  请诸位包含~
  具体何时更新,不确定。但至少肯定,一周以后有望更新!因此,今后七天里,诸位就不必等更了。
  再次抱歉。楼主是不会留坑的!
  番外篇
  第十八讲 民间大杂会(上)
  “跳大神”一词大家都听过,它源于古代巫师。古代巫师在祈福、卜卦时都会口念咒语,然后有模有样的做着各种动作,号称是在和上天沟通。巫师的这种祈福仪式流传至后世民间,便被称为跳大神。跳大神的主角一般是神婆或者神汉,谁家若是有人生怪病或者走背运,便请神婆来跳大神。神婆声称自己能请神或者有神附体,经常在患者身边“鸟语”一番。病人若是被治好,神婆定会吹嘘自己的能耐,若是治不好,神婆便会鼓吹“妖孽”的凶悍。当然,有些地方称主持跳大神的人为“仙姑”或者“仙爷”。在旧社会里,生产力低下,老百姓物资不富足,再加上地主阶级的剥削,大多数人有病看不起,只能请仙爷“看病”。大多数仙爷仙姑都是骗子,在那个时代,不知有多少人因为耽误治病而死在他们手里。现在的仙爷仙姑已经少了很多,有些仙爷只主持婚丧嫁娶。跳大神不局限于神婆神汉,古代医学与道学不分家,懂医理的人自然懂道理(比如道士懂得炼丹药养身),一些学艺不精的半吊子道士经常打着“神”的旗号游走江湖看病,这类人被称为江湖郎中。郎中指看病的普通大夫,江湖郎中则是郎中中的野路子。因此,江湖郎中也属于跳大神的一类。道教和跳大神虽然同出于古代巫师,但是二者截然不同。道教以道家理论为宗,讲阴阳,推八卦,论五行,观星象,窥天地之机,懂四时之变,合八方之力。跳大神则毫无理论章法可言,华而不实,乃迷信形成的民俗。当然,也有不同凡响的跳大神者,此另当别论。我将我所知的一些民俗事迹表述如下,至于真假,读者自辨。
  (一) 胡仙爷
  西村有个姓胡的老头,人称胡仙爷。据说胡仙爷能治百病,谁家有个疑难杂症,或者跟上不干净的东西,都会请胡仙爷出马。胡仙爷是个光头,就这小卷毛胡,他声称自己能请来诸方神仙。胡仙爷每次“看病”时,都会抽很多烟,一包接一包。
  我小时候经常去西村玩,亲眼见识过胡仙爷的厉害。有个人修葺房屋的时候,从房顶掉下来摔坏了腰,到市里医院治疗也不见起色。那人疼得整天趴在炕上“嗷嗷”叫,家人急得团团转。家人无奈之下,请了胡仙爷。胡仙爷瞧过病人后连连摇头,人们都以为那人没救了。没过几日,胡仙爷不知从哪弄来几帖膏药,胡仙爷将膏药贴在那人的腰上,并嘱咐那人每日烫脚。神奇的是,不到一个月那人竟能下地干活。
  西村有个小娃,不知得了什么怪病,天天流鼻血且血流不止,脸色惨白的吓人。医生说,那小孩的病治不了,只能等死。胡仙爷看过那小娃后,点头说了两字:“能治!”西村村口有棵参天大树,据说是清朝的古树,直径有两米左右。胡仙爷在大树前焚香祷告,挖了一节树根后焚烧成灰,然后在灰里面参合了一些细碎的草药粉用水混合成泥。胡仙爷将药泥涂抹在那小娃的鼻孔里,久而久之,那小娃竟不再流鼻血。现在那小娃已经二十多岁了,在城里做户外广告牌。
  西村的刘老汉曾走了背运,不到一个月里,家里祸事连连。先是小儿摔下马跌断腿,然后老伴被门槛绊倒摔破脑袋,接着家里的牛丢了,后来大儿子和媳妇闹离婚,甚至连院墙都被猪滚倒了。刘老汉请了胡仙爷看运,只见胡仙爷坐在院里一言不发,嘴里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不一会便“口出鸟语”,犹如疯了一般。又过了一会,胡仙爷开始自言自语,对着空气手舞足蹈,一会儿是四川话,一会儿是河南话的。奇怪的是,胡仙爷从未出过村里,他怎么会外地的方言?胡仙爷说,他请了各个地方的“大仙”来给刘老汉看运。一个月前,刘老汉的小儿子从外面捡回一只石狮子,听说那东西能辟邪,于是就将石狮子摆在自家门前。从此,家里祸事连连。胡仙爷说,那只石狮子是墓地里的镇石,受了诅咒,不祥,活人不受用。于是,胡仙爷把石狮捣碎了,又让刘老汉贴上门神。自此,刘老汉家平安如常。
  我哥考那年,父亲请来胡仙爷为他助阵。胡仙爷让我哥安心考试,定能高中。我哥学习一般,考上本科的可能不大。胡仙爷说,我哥考试的时候,山东的李大仙会给他递纸条。考试结束后,我哥说,并无人给他递纸条。成绩下来后,我哥的分数只能探到普通大专。父亲很郁闷,质问胡仙爷,这就是所谓的高中?胡仙爷却是自有一套说辞,声称高考的监考老师身上跟着上界大仙,级别比山东李仙高,因此李大仙不敢造次。诸如此类云云。
  现在,胡仙爷已是七十多岁高龄了,身体确硬朗的很。去年春节,我还看见胡仙爷骑着摩托在山里转悠,往返于各个村“治病”。
  说明:
  顾及到众看客的心情,楼主只能将前些日子的存货甩出来暂顶一下。
  最近实乃有事,无暇顾及发文,望体谅。未来一周不会再更新,存货已甩完。《番外篇》之“民间大杂烩(下)”会在一周后继续更新。
  海涵~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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