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中,喻茶就把门反锁在屋里面,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沉默寡言,喻飞夫妻虽然多次系想和喻茶交心,但是都被她那双冰冷的眼神给距之千里。
终于,一天张洁再也忍不住,把喻茶拉到了一边,压低声音道:“你有没有觉得喻茶最近变了很多?”
“嗯,是有点,但是也正常,大病初愈嘛,我们得多给她一点时间。”喻飞道。
“不对,我总觉得,喻茶……”张洁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我们给她买车她也不要,她以前最喜欢的那个……那个……猫……”
“那是hellokitty,”喻飞纠正道。
“就是那个什么东西,她现在也不喜欢,把那些猫猫狗狗当垃圾给全扔了,还是我今天早上从垃圾箱里面发现的……”
“可能他长大了吧。”喻飞安慰道,“你不要想太多了……”
“不对,我今天早上约她逛街,说给她买一个lv的包包,她居然都不去……你说这正常么?”
“你到底要说什么。”喻飞问道。
“我觉得现在我女儿不是我们的女儿了,”张洁欲言又止道,“我怀疑……”
“你怀疑什么。”
“我怀疑我们女儿……被人借尸还魂了……”
“荒唐!”喻飞忽然有点激动,“张洁,你也是大学哲学系教授,学的是马克思唯物史观,你怎么会相信这些迷信?!”
“我只是怀疑……”张洁道,“但是知女莫若母,我觉得喻茶现在不像是我的女儿。”
002 阁楼上的秘密
喻飞虽然觉得张洁的话太过于异想天开,但自从喻茶从医院里面回来之后,的确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让他心中始终有一个解不开的结,想了想,他鼓足了勇气,敲开了女儿的门。
“谁!”里面传来喻茶的厉喝声音,语气威严,很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是我……女儿……我可以进来么?”喻飞在门外轻轻地道。
“什么事情?”里面传来了喻茶的声音。
“我们,能谈谈吗?”
“爹,我累了,让我睡会好么?”
“嗯,你好好休息吧。”喻飞在门外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临了想了想道,“今天能够下来一起吃晚饭么,你妈给你做了最喜欢的菜。”
“嗯。”喻茶在屋里面应了一声,喻飞这才心满意足地下楼,并吩咐妻子今晚喻茶会下楼吃饭,一定要多弄点她喜欢吃的东西。
晚饭时候,喻飞夫妻兴致满满地为女儿做了一满桌吃的,喻飞这才小心翼翼地上楼‘请’大小姐下来吃饭,以前,喻茶都是让喻飞夫妻将饭送到了楼上,这次她能够主动下来吃饭,已经是迈出了一大步,这怎么能让两人不欣喜若狂?
但是喻茶下来之后,对自己喜欢吃的菜都只是连筷子都没有动,只是吃了一点清淡的小菜,然后自己盛了一大碗饭,便转身上楼。
“女儿……”喻飞叫住了喻茶,有些不解地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怕我晚上饿,留着晚上吃。”
“晚上我可以给你做,你这样吃的话会坏肚子的。”张洁连忙将喻茶手里的碗抢过来,道,“你爱吃什么,想吃什么,只要跟妈妈说上一声就好了,等下都冷了,怎么吃。”
“不用了。”喻茶将碗往身后一放,推开好心上来的张洁的手,“我就喜欢这样。”
张洁还想几句,喻飞发话了:“算了,随她去吧,只要她高兴就好。”
张洁只好作罢,喻茶端着一碗满满的饭,就上楼去了。
晚上十二点过后。
喻茶忽然从床上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在父母的房门前窃听了一会,确定两人都已经睡着了,这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里,端着那碗饭小心翼翼地上楼。
楼上的阁楼已经废弃了很久,平时都是喻飞用来放杂物的地方,很少会上来,喻茶端着饭上楼,然后在一堆杂物的前面停了下来,将饭放在了杂物前面。
从里面伸出了一只手,把这碗饭端了过来,笑道:“今天的伙食这么好啊。”
喻茶歪着头道:“这都是为你准备的,可是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呆在这里?”
里面人笑了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你‘好朋友’。”
“我以前认识你么?”喻茶道,“你为什么会在我家楼上躲着,也从来不肯让我见你一眼,你是见不得人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里面的声音很亲切,“你现在想起了什么么?”
“没有,我只是偶然做梦,梦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道符啊,咒啊……以前我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你现在还不用知道。”里面传来了那人呼噜噜吃饭的声音,很快将一个空碗递了出来,笑道,“谢谢了。”
“你明天想吃什么?”喻茶问道,“我让我娘做。”
里面的人想了想道:“我想吃湘西的腊肉炖冬笋,好久没吃了。”
“嗯,我明天给你带上来。”
第二天得到了喻茶主动要吃腊肉炖冬笋的喻飞夫妻,已经欣喜如狂,这毕竟代表女儿已经主动愿意和他们俩交流,两夫妻还专门请假一天在全城寻找正宗的湘西腊肉和冬笋,花了一天的时间为喻茶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可是喻茶几乎浅尝则止,就将这锅腊肉好冬笋连锅带着酒精灯端进了屋里,留下了喻飞夫妻两人面面相觑了。
喻茶自从大病初愈之后,行为举止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但是医生也交代过,像喻茶这样大病初愈的人,极容易患上抑郁症,所以要夫妻两人尽量配合,尽量舒缓喻茶的心理压力。
晚上,等喻飞夫妻睡着了之后,喻茶端着一大碗腊肉炖冬笋走上了阁楼,喻茶还没有走到杂物后面,那人就已经笑了:“今天看来有口福了。”
“那是……”喻茶微微有些得意道,把碗、筷、酒精灯等物在前面一字排开,摆好,忽然一拍脑门道,“糟了,忘了带火机了。”
“没事。”那人伸出手,从杂物后面递出来一张黄纸,喻茶这才仔细看清楚这只手,这只手骨节修长,肌肤细致如美瓷,蕴含着一种极强的爆发力。
“试试?”里面人道,“集中精神,试一下。”
喻茶有些狐疑地接过了这张黄纸,顿时一股似曾相识地感觉涌了上来,她双指鬼使神差地捏了一个印决,将黄纸高举向天,然后嘴里不自禁地念念有词。
“砰!”一声轻响,喻茶手中的那张黄纸居然无缝自然,吓得喻茶连忙将这张纸丢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喻茶有些奇怪的看在地上还在燃烧地火苗,躲在杂物后面的人已经开口道:“还不给我点燃?”
喻茶蹲在那里,看着身后的人用手从杂物后面伸过来,他的手很有力道,筷子握得很稳,让人感觉到他的手,似乎握别的东西会更稳。
一大碗腊肉炖冬笋被他全部吃干净,他从后面把碗筷递了出来,道:“谢谢。”
“你是湘西人?”喻茶问道。
“嗯,算是吧……”杂物后面人道,“你可以走了。”
“明天你想吃什么?”
“随便吧,我应该快好了。”
“你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不去医院,而要躲在这里?”喻茶虽然不知道这个神秘人是谁,但是总觉得他身上总有一种熟悉到了感觉,比起喻飞夫妻,眼前这个从未蒙面的人更像是自己的亲人。
003 不要出门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喻茶虽然还是像以前那样不爱说话,但是性格却慢慢地变得开朗起来,并且还是主动和喻飞夫妇交流,在喻飞夫妇眼中,这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开头,对于“死而复生”的女儿,他们已经没有太多的要求,只求喻茶能够开开心心的生活。
因为生命实在是太可贵了。
而喻茶则是依然保留着自己的一个小怪癖,那就是每晚晚饭之后就会带上一大碗饭菜上楼,慢慢地喻飞夫妇也习惯了,张洁还专门为喻茶买了一个微波炉方便她晚上热饭菜,但是他们可能不会想到,每到晚上十二点钟,喻茶就会带着热好的饭菜上了阁楼,然后送给“潜伏”在他们家中的一个‘陌生人’。
半月之后,喻茶和往常一样,带着半碗饭菜上楼,她依然没有见过这个楼顶之人的模样,能够看见的只是那双干净而白皙的手,虽然喻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没见到他,和他聊天,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我觉得我应该不是喻茶。”喻茶蹲在地上,对着杂物里面正在吃饭的人道。
“为什么。”那人放下了碗筷,问道。
“说不出来,但是我总觉得我现在的身体不属于自己,而且过去的事情我很多都忘记了,但是又总会在梦里遇到有些很奇怪的事情……”
“你梦到过什么。”里面人问道。
“人,一些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还有一座山,还有一个人。总是背着我在走路,但是我每次想绕过他,去看他的脸的时候,我总是会醒来。”喻茶皱了皱眉头道,“我总觉得你和我梦里面常出现的那个人很像,特别是——你的手。”
“也许吧。”那人笑了笑,将手中的碗筷递了出来,道,“你父母现在对你很好,是么?”
“嗯,他们很关心我,可是我总觉得他们很陌生,”喻茶想了想道,“倒是和你——我倒是觉得很熟悉,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那人想了想道,“认识。”
“你是我亲人?”
“算是吧?”那人笑了笑道,“你以前是我很尊敬的一个人。”
“尊敬?”喻茶道,“难道我真的是‘借尸还魂’?我那天偷偷听了我爹和我妈的悄悄话,他们好像都觉得我不是过去的我。”
“借尸还魂?”那人笑的更厉害了,“就算你说的对,那么你想你的前世应该是什么呢?”
“我前世——”喻茶想了想道,“如果是一个仗剑江湖的女侠就好了,斩妖除魔,除恶卫道……”
“江湖女侠?”那人哑然失笑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现在不是很好么?听我一句,好好对你的父母,他们才是世界上最心疼你的人。”
“可是我总觉得我哪里不对劲。”喻茶嘟囔了一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等过了这一劫,我自然会走,以后你也永远不会再见到我了。”说到这里,那人语气稍稍黯淡了一些,道,“这样的结果对你我来说,都是最好的。”
喻茶将那人送出来的碗筷收拾好,道:“明天想吃什么?”
那人忽然声音一肃道:“明天你什么都不用送,答应我,千万不要走出你的那间房子,无论是谁在叫你,你也不要走出来。”
“是一整晚吗?”
“在七点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要出门。”那人正色道,“答应我。”
“嗯。”喻茶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不用问,”喻茶笑了笑道,“反正我觉得你做什么事情都是为我好。”
那人哑然失笑。不再做声。
第二天,喻茶果然没有出门,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睡不着,以往这个时候都是她应该为楼上的那个怪人送饭。
忽然,门外脚步声响起,喻茶的心猛地揪起了起来,暗自道:“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来?”
“喻茶?”门外的人道,“你睡了吗?”
是张洁的声音,喻茶扬声道,“没有。”
“开下门。”张洁道。
“嗯。”喻茶下床,穿上鞋忙开门了,只见母亲张洁穿着睡衣坐在门口,一脸的倦意,神色有些怪异地道,“出来一下。有点急事跟你说。”
“嗯。”喻茶左脚正要跨出房门,忽然响起昨天神秘人的交代,连忙把脚收了回来,试探着问道:“妈什么事情?不能来我房里说。”
张洁往屋里看了一下道:“你房间里面有些不方便,还是来客厅吧。”
“不,我今天不舒服,要么你进来,要么明天早上再说。”看见张洁愈发诡异的语气和神情,喻茶的疑心不由得又多了两分,打定主意,坚决按照那个神秘人说的,不踏出房门。
张洁又试探着往屋里看了几眼,似乎这扇门上有着某种让她感到害怕的东西一样,叹口气道:“那就算了吧,明天再说。”转身走了。
“她今天怎么了?”喻茶觉得张洁今天举止实在是太过怪异了,要知道喻飞夫妻每天都有着精准到了分钟的作息,每天十一点钟之前是绝对会上床睡觉的,而今天……
而且喻茶总觉得张洁似乎是要把自己骗出房门一样……
这房间里面有什么东西让她感到害怕吗?
喻茶把门关上,越发睡不着了。
时间又过了好久,门外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喻茶,喻茶不好了,你妈心脏病犯了,快快快,快跟我送她去医院!”
门外传来了喻飞焦急的声音,喻茶听说张洁心脏病犯了连忙从床上一跃而起,连鞋都顾不上,冲了出去开门。
打开门,见到喻飞正神情焦急地在外面,见喻茶开门,连忙招呼喻茶出来道,“快快,跟我送你妈去医院!”
“嗯。”喻茶应声道,正要踏出房门,忽然心底里面一个声音莫名地响起:千万不要踏出这间屋子!!
喻茶连忙收回了自己的脚,冷静下来,道:“爹,娘平时身体不是挺好的吗?”
“谁知道,病来如山倒,你快出来啊!”喻飞如热锅上蚂蚁一样,急的团团转。
“爹,你先进来,我有话跟你说。”喻茶冷静地道。
“嗯?”喻飞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女儿道,“你娘都快要死了,你居然……”
“你先进来。”喻茶坚持道。
和张洁一样喻飞同样不敢进屋,这让喻茶越发感到蹊跷,今天喻飞和张洁的两人行为都太过异常,仿佛就是想骗她走出这间屋子一样。
“好,算你狠!”忽然喻飞的语调一下子变了,变成一种喻茶从来没有听过的阴柔的声音,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涌便了喻茶的全身,特别是喻飞最后望向自己的那个眼神,让她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
喻飞没有停留,飞快地走了,再也没有返回喻茶的房间。
屋里面又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喻茶再次把门关上,这一切都显得太过蹊跷了,为什么那个神秘人嘱咐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要出门,而喻飞和张洁却千方百计地想把自己骗出去?
自己到底应该信谁?
按照常理来说,自己应该相信喻飞和张洁,毕竟这两人是自己的父母,但是喻茶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对这个神秘人产生了巨大的依赖感,似乎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无比的正确,不容她有丝毫质疑。
喻茶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快要天亮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004 黑白无常
“你干的不错。”忽然间门外一个声音把喻茶闹醒,正是那个神秘人。
喻茶心中一喜,但是还是谨慎地看了看床头的闹钟,七点了!
终于挨过了一晚上。
喻茶连忙走出去开门,门开了之后,一个二十来岁的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他穿着黑色的卫衣,脸庞显得有些苍白,身形也有些瘦弱,喻茶看见那人的手,没错,正是阁楼上那个人的那双手。
喻茶看着眼前这个人,总觉得似曾相识,但是叫不上名字。
“我叫方巍。”那人微微一笑,伸出了手道,“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方巍?”好熟悉的名字,喻茶想了想道,“楼上那人就是你?”
“嗯。”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我爹和我妈?”
“他们都是被附体了,目的就是引你走出这间房子。”方巍淡淡地道。
“为什么?”
“因为它们要捉你回去。因为原本你早就应该死了。”方巍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的神情,“鬼差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的。”
喻茶下意识地牵起了方巍的手,道,“什么叫做我原本应该死了……难道我这的是……”
“不错。”方巍阴森森地道,“鬼差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你不是他!”忽然间喻茶脑海中一道念闪过,连忙松开了方巍的手,可是已经迟了,喻茶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脚已经不经意地踏出了房门!
暮然回头,糟糕,上当了!
床上的时钟分明才六点三十分!!
钟被人动了手脚!也就是说,现在根本还没有到七点。
喻茶飞快地把脚收了回来,然后砰地一下,把,门关了,在屋里面大声道:“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鬼差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的……”那个声音在房间里面不断的漂着,然后,喻茶看见一只脚从门外踏了进来……
没错,就像这道门隐形了一样,那个年轻人居然整个人‘穿’过了房门,然后走进了屋子。
喻茶看见了一个一丈多高的怪物,他浑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衣,头上带着一个高高的白色帽子,几乎触到了天花板,上面写着‘一见生财’四个鲜红的大字,一条长长的舌头几乎拖到地面,而在他那双宛如鸡爪子一般的手里面,拿着一根白色的鸡毛掸子一样东西。
“白无常!”喻茶大声叫道,这个从门中穿过来的鬼怪,正是电视中常见的那白无常的装扮。
“鬼差,无常……”喻茶吓得浑身发抖,颤巍巍地道,“你是……你是来杀我么……”
“嘎,嘎嘎……”忽然间,窗户外面响起了一阵镣铐拖动的声音,很快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窗外缓缓地出现,他一袭黑衣,面如锅底,手中拿着一副镣铐,森然道:“唐婉……时辰已到,快点跟我们走吧……”
“我不走,我不想死……”看着黑白无常同时出现,喻茶吓得整个人哆嗦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地,“我还没死……我还没死……”
“死不死,轮不到你来说,去了往生殿,自然有人替你说!”黑无常上前一步,扬起手中的镣铐,就要上前捕捉喻茶。
“救我……快来人……救我……”喻茶声嘶力竭地道,“爹……娘……方……方巍!”
不知道为什么,喻茶再近乎绝望的情况下,居然脱口而出了方巍这个名字。
“唐婉,你阳寿已尽,就是神仙来了也就你不得,还是乖乖地跟我们回去,往生殿前我等自然会替你求情!”黑无常扬起手中镣铐,猛地向着唐婉的琵琶骨处穿了进去!
喻茶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身子不由自主地往黑无常的方向倒去,黑无常手中镣铐一动,发出刺耳的声音,带着唐婉就要离开。
“刷!”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忽然间一道白光闪过,随即,一声厉喝传来:“一划天门开阔。二划地户紧闭。三划鬼路塞严。三划鬼路塞严。四划人道通利。天门开,地门开,无冤无仇莫进来!”
一语咒毕,顿时间,一个诡异的七芒星在唐婉的身边出现,成螺旋形状上升,七道黑气护住了唐婉,渐渐形成了一个面容诡异的厉鬼。
而刚刚出现的那到白光则变成了一把匕首钉在了地上,将黑无常手中的那根镣铐一分为二。
“好大的胆子!”见有人出来捣乱,黑白无常顿时暴怒,急急回头,只见一个人出现在门外。
这个人,只有下半张脸,而从眉眼往上则是布着一层细细的血肉,有些地方似乎像伤口一样没有完全愈合,可以看见森森的头盖骨,但是从下半张脸,喻茶已经已经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正是刚才那个白无常所变化的那人,白无常自称是‘方巍’。
“判师!”白无常怒声道,“你用借尸还魂之术,强行将唐婉的魂魄灌入喻茶的身体里面,又在这间屋子周边布下了九阳锁鬼大阵,阻止我兄弟进屋拿人,这些债我们都不和你算了,你为什么还要阻我二人办差,莫非真以为我二人怕你不成!?”
“二爷息怒。”方巍走进屋来,对着喻茶微微点头,示意她不要害怕,一切有自己做主,“唐婉对我有大恩,还请两位卖我一个薄面,放她一次。”
“胡闹,唐婉阳寿已尽,强留在人间已经毫无意义,你身为修道之人,连最基本的天地伦常之道都不懂吗?”
方巍脸色一变,道:“希望二爷卖我一个面子。”
“判师!”黑无常怒气冲冲地道,“你十恶之身,我二人确实不敢擒你,但是这唐婉,今天如果我们不带走怎么跟阴司交代?”
方巍脸色一沉道:“如果我硬要强留她呢?”
“我怕你没有那个本事!”白无常一条舌头如蛇一样在半空中不断的打转,看上去恐怖之极,“你虽是判师,却也判不了我等!”
“但我强留二位一时半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方巍好整以暇道,“别忘了,天快亮了。”
黑白无常脸色骤变,方巍道,“天亮前如果你们拿不回唐婉的灵魂,这次任务同样失败,我劝两位还是趁着这个时候去捉一个人充数,也好对阴司有个交代。不然鱼死网破,我方巍不介意和两位玩玩。”
黑白无常心知肚明,虽然判师奈何不了二人,但是两人同样也奈何不了判师,如同在这个时候动起手来,对两人确实没有半点好处,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另外捉一个倒霉鬼了了这桩差事。
说到底,判师乃是连阎王爷都不敢得罪的大人物,两人不过只是阴司下面两个不起眼的小差,何必因为这件事情得罪了判师。
但是此例一破,判师便可以以此相要挟,以后自己还怎么办差。
黑白无常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
方巍似乎看出来两人心中忌惮,道:“我向二位保证,只保唐婉一人,而且如果二爷肯网开一面的话,我定然去城隍庙中三牲五畜,以太牢之礼孝敬二位,绝不食言!”
005 分别
黑白无常想了想,方巍已经给足了面子,如果这两人还不懂得借坡下驴,那就是“太不懂事”了,白无常想了想,道:“也好,判师,这次就算我们兄弟卖你一个面子,但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希望你说到做到!”
方巍连连点头,黑无常道:“走!”
黑白无常看了喻茶一眼道:“小娃子,既然判师执意留你,我们也不和你为难,但是你身上轮回之序已乱,对你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好自为之!”
说完,两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喻茶这个时候还一直闭着眼睛,缩在角落里面,死都不敢睁开。
“都走了,”方巍柔和的声音在喻茶的耳边响起,喻茶这才睁开了眼睛,心有余悸地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半张脸的人。
“你的脸……”比起刚才的黑白无常,喻茶似乎好不害怕,居然走了过来,用手去摸方巍头上新生出来的血肉。
“你说的病,就是指这个吧?”方巍居然没有动,任凭喻茶用手摸着自己头上新生成的血肉,嗯了一声。
“我是不是早就应该死了……”喻茶轻声道。
“嗯。”
“是你救了我?”喻茶看着方巍,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有恩。”
“仅仅只是‘对你有恩’?”喻茶加重了语气问道。
“嗯。”
喻茶用手轻轻摸着方巍,摇头道:“我不信。”
“你信与不信都这样。这一劫你躲过了,去看看你的父母吧,他们被黑白无常附身,现在身上阴气很重,如果不善加调理的话,很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喻茶这才想起来,连忙冲到了父母卧室里面,发现喻飞和张洁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嘴里的呼吸很弱,喻茶连忙上去,为两人做人工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潜意识里面,觉得这样做能够救两人。
果然,喻飞首先咳嗽一声,从嘴里吐出了一口浓痰,张洁很快也醒来了,两人看着喻茶,疑惑地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以为你们……”喻茶刚才受了惊吓,积攒的悲戚之情猛地一下宣泄,倒在喻飞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两人连连安慰自己的女儿,见喻茶开始一点一点地恢复‘正常’,二老也喜极而泣。
方巍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然后静静地走了。
和往常一样,喻茶每到十二点就会准时上楼为方巍送饭,而方巍也再也不肯让喻茶再见自己一面,每次都只是伸出一双手,默默地吃晚饭,然后将碗筷放出来。
终于,有一天,当喻茶将晚饭带上楼,递给方巍的时候,那只手再也没有伸出来。
喻茶顿时觉得不妙,连忙冲了进去,但是在高高地杂物后面的那一方小空间内,方巍早已经不知道去向。
只有一个笔记本留在了地上。
喻茶捡起了,发现这个笔记本前后有两种字迹,前面的的字体娟秀好看,后面的字体则显得有些潦草,看字迹前面的应该是女生,而后面的字则是男生。
女生留下的是‘阴尸术’,而后面男生加上去的是‘风云九遁’。
在书的扉页上,是那个男生的提字: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完璧归赵,恩情不忘。
喻茶的心里涌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到底,最后他还是不辞而别了。
喻茶将这本笔迹小心翼翼地贴身藏好,忽然镇重其事地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对着方巍原本停留的空地,道:“师父。”
……
方巍身形如电,向着龙虎山的方向飞驰而去,天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在这样的夜晚下,莫说有人看清方巍的身影,就算是能够看清,也只会认为是自己眼睛花了,因此方巍不用考虑世人的感受,将身法运到了极致。
在龙虎山下,方巍从怀里面掏出了一个罗盘,开始不断地搜寻,很快在一个垒起来的土包的前面停了下来,这个土包看山去像是一座新坟,但是没有墓碑,就像是人随意而葬,看看坟头上的野草,这座坟应该快有半年的时间了。
方巍收好手中的罗盘,掐手为决,口中念念有词,忽然间,这个坟头上冒起了一阵青烟,一个淡淡地声音从坟冢之中飘了起来,同时一个软腻如蜜的声音响起:“好弟弟,你终于记起姐姐了……”
祝采薇依然脸上带着笑容,半年的岁月似乎根本没有再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衣着打扮还是和半年前一模一样,甚至眉眼间的万中风情,也丝毫没变。
祝采薇用手摸了摸方巍的头颅,喃喃地道:“这是新生的皮肤啊?难道这大半年,你又有了新的造化?啧啧啧……”
“我如果真的死了,你不是应该感到开心?”
“不不……好弟弟你可真冤枉了姐姐,你把姐姐留在这里只有半年,姐姐就已经想死你了,要是永远也见不到弟弟了,姐姐还不得疯了……好弟弟,快告诉姐姐,这大半年你去了哪了,怎么都从来不回来见姐姐一面,你看,姐姐这坟头都长草了……”
祝采薇说着说着,眼睛闪闪发亮,似乎真的快要掉下了眼泪。当然方巍是永远不会相信这个女人的任何一滴眼泪的。
方巍眼神冰冷地看了祝采薇一眼,祝采薇居然拿噗哧一下笑了。
祝采薇叹了口气道:“半年前,你得到了辟邪斩妖钥,知道龙虎山的人不会放过你,所以才叫我附身在吴墨的身上,好叫我先逃出来对不对?”
方巍神情冰冷道:“你想多了。”
祝采薇莞尔一笑道:“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
“不过后来我忽然感觉到身上一阴,杀气如山,我当时就知道白起跟上来了,但是当时白起似乎并没有杀我的意思,他只是把你给张超手里面的信掉包了而已。”
“后来,我见过白起。他把我扔进了万应之门。”
“万应之门,是不是道门中最神秘的四门之一的万应之门,你居然能够活着出来,我懂了,定然是白起成全了你这场造化,可是白起不是恨玺的人恨之入骨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也许他没想过我能够出来吧。”
“你怎么出来的。”
方巍想起在与唐婉在那神秘的空间中发生的一切,唐婉不惜用最后一点魂火助自己渡劫,但是方巍怎么可能让唐婉就此灰飞烟灭,在那只大手落下来的一瞬间,方巍带着唐婉一齐遁入人世。
方巍将唐婉的灵魂寄在一个已经死了的女子身上,而自己也悄悄地躲在唐婉的阁楼之上,在唐婉(喻茶)的帮助下,修复尚未完全愈合的头骨。
“是不是唐婉帮了你。”祝采薇在方巍耳边轻轻地道。
方巍下意识地道:“你怎么知道?”
“你骗不过我的。”祝采薇笑着道,“你看着我的眼神虽然冷,但是在延伸深处你却隐藏着一丝还没有消退的情意,所以你应该是刚刚和你爱的人分别,而这个人除了唐婉,我想不出还有别人。”
这女人的心计果然深!
方巍心底暗叫了一声该死,自己还是疏忽了,如果唐婉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的话……
方巍的心底里面忽然涌起一阵杀念。
006 再见王平
半年来,王平一直过着窝囊到了极点的生活,方巍迟迟没有消息传来,让他有希望变成了失望,再由失望变成了绝望,方巍刚出事的那会儿,他几乎每天都派人上龙虎山打听,但是龙虎山弟子们似乎被掌教下了严令,三缄其口,让他根本打听不到任何。
在玺的地位,王家因为失去了方巍这座大山,也是一落千丈,再一次成为了边缘家族,作为几乎王家在外面抛头露面的“门面担当”,王平心中的烦闷可想而知。
他不是没有考虑另外投靠姜子星,但是在玺中特别是八大古姓眼中,一臣不投二主的传统道家观念还是很深,他这样做只会把王家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给扒掉,相信王家家中其他的长老也不会同意的。
原本以为靠了一棵大树,谁知道大树还没有长成就被人给砍了,王平只能仰天长叹,天不佑我王家。
深入简出是这半年来王平最正常的生活状态,他在静静地等待,等待一个让王家再一次崛起的机会。
而在此之前,他必须隐忍。
这天,王平和几个朋友在一家酒店中吃饭,酒过三巡后,王平牢骚满腹,不提的和身边几个王家弟子聊天,这个时候,服务员进来了。
王平微微有些不满,他已经明明交代过这里的服务员,没有吩咐不让进来,这个服务员怎么这么不识趣!
正待要发作,那个服务员手中捧着托盘,揭开盖来放在饭桌上,笑着道:“这是隔壁客人送来的。”
王平看着桌上放着的一对霸王蟹,脸色忽然一变,喜上眉梢道:“那胳膊的客人还在么?”
服务员笑了笑道:“那位客人说了,如果您有空的话,可以去隔壁找他。”
王平霍然站了起来,急忙道:“带我去见他。”
王平神情急切,甚至连搁在椅子上的外套都来不及拿。
“哥,怎了?”见一贯沉稳的王平忽然见到这盘霸王蟹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神不守舍,另外王家几个弟子都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那个所谓的‘隔壁客人’来头到底是什么。
“他终于回来了……”王平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就知道,老天绝不会亏待我王平。”
说完也不解释,扬长而去。
跟着服务员来到了隔壁,王平忽然停了一下,挥手叫服务员走开。
王平想了想,居然没有敲门,而是径直走向了旁边的厕所,在镜子前将自己的头发梳理了一遍,整了整衣服,这才又回到了房门前。
叮咚。王平轻轻地按下了门铃。
门响了。里面传来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让门外的王平能够清晰的听见:“进来。”
王平抑制不住狂喜的心情,在门外再一次整理了一下衣襟,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而进。
在这张八仙桌前面,只做了一个人,桌上只放了一叠素菜,酒楼里面的最低消费虽然不算贵,但是在北.京这样的大城市里面也已经是一个普通收入家庭半年的口粮,而这个客人就仅仅只点了一个素菜,实在是太过于奢侈了。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衣,静静地坐在那里,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气质。
王平确认了眼前这个人,轻轻地叫了一声:“七爷。没想到真的是你……”
“也许全世界的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吧。”方巍语气平淡。
“没,没,没。我就一直坚信您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绝不可能……”
“把废话都收了吧,你知道我不爱听,说点我想知道的。”
“嗯。”王平凑了过去,飞快地道,“七爷,自从您去年去龙虎山送节礼失踪之后,我们所有人都担心坏了……”
方巍举手阻止了王平的话,道:“黄老那边什么反应。”
王平干咳一声,润了润喉咙道:“黄老见您日久不归,派人去龙虎山接您,但是得到您已经下山的消息,后来……黄老也派人上山要人,但是龙虎山掌教张仙芝一口咬定您不再山上,这件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方巍冷哼一声道:“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龙虎山想瞒天过海可能么,黄老要是想用心去查,焉有查不出来的道理?”
王平语气一塞,道:“难道七爷您是被……”
“这件事先搁在一边,说说其他的。”方巍平静的道,“我‘消失’之后,姜子星有什么动作。”
“他自然是最兴奋的一个,您是他继承黄老衣钵的最重要的敌人,您的消失,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这半年来,他南征北战,斩杀了不少僵尸,听说在南边今年他还杀了一个不化骨!”
“依他的实力,单杀不化骨有点扯,其中肯定另有原因,青花玲珑那边呢。”
“她倒是显得很平静,找我问过一两次,但是我哪里知道,后来她也就不再过问了。”
“王小罗呢?”
王平长叹一口气道:“七爷,古话说得好,患难见真情,我看六小姐对您当真是一心一意,这半年来她几乎天南海北的找您,龙虎山的门槛都几乎让她给她踏破了,若不是黄老以大局为重,她真的可能会拆了龙虎山的山门,七爷,六小姐看来是真的喜欢您的,您要是这次回去,觉得合适的话,就把她给娶了吧……”
“放肆!”方巍忽然道,眼神中闪出一道厉芒,看得王平不寒而栗,自知失言的王平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大气不敢出。
“吴天那边有什么动静。”
“小三爷还是和往年一样,镇守黑狱,除了过年的时候回来过一次,我只见过他一次,也没有机会说上话,他心里怎么想的,我实在不清楚。”
“至于其他……”王平道,“玺中各姓反应不一,有的暗自窃喜,有的则是声援您,甚至为此还闹得不可开交,特别是八大古姓中的姚家、吉家两家最甚,甚至都公开表示要对龙虎山宣战。总之这半年来道门中因为您的失踪闹得很厉害,如果不是黄老和张仙芝竭力弹压,真的不知道会闹出什么结果。”
“哪些家族是帮我的,哪些家族是咒我的,你都记下了吗?”
王平连连点头道:“当然,我一个不那的全部记下了,就等七爷您回来,一个一个的收拾呢。有些人真的是……比如……”
“不用告诉我。”方巍阻止了王平的话道,“我心中有数。姚家、吉家,哼,我记下了。”
王平一愣,道;“七爷,您是不是听错了,这两家可是帮衬着咱的。”
方巍的手放在桌上轻轻地敲着,缓缓道:“你真的以为,帮我们的人,就真心帮我们吗?”
王平越发听不懂方巍的话,只好站在那里不做声。
方巍忽然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黄老的生辰快到了吧?”
“嗯。”王平掐指道,“还有七天。”
“七天够了。”方巍站起身来,看着王平道:“王平,你还愿意跟我么?”
王平重重点头,道:“生死相随。”
“那好,就让我们去闹个天翻地覆。”方巍嘴角冷笑,“扯下这些人的内裤看看,他们下面的东西还硬不硬的起来!”
007 庭院深沉,浓荫如盖
北.京。,清晨,庭院深沉,浓荫如盖。
这栋神秘到了极点的四合院终于第一次打开了大门,川流不息的车辆来来往往,虽然其中大多数以大众、奥迪等终端车型为主,偶尔也夹杂在其中几辆跑车,在北.京这个繁华大都里面,早已经司空见惯,不值得一提,但是如果明眼人过来,偶然看见这些貌似不起眼的车辆前面挂的车牌的话,都会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神秘四合院里面住着的肯定不会是一般人物。
这些车辆都是井井有条地停在了地下车库,然后从地下车库中走出来,这座四合院基本上很少有电梯之类的现代设备,基本上保持了原有的样子,因为这间四合院开土之时就已经由风水大师精心测算过,任何一件摆设都是妙到巅峰,即便这个地下车库也是有当年王府中的地下室改造而成,基本上没有动过一砖一瓦。
而曾经跟着师父为这间四合院测算风水的当年那个书童,现在已经成了这间四合院的主人。
黄老端坐在太师椅之上,眉眼低垂,手中不断地把玩着一对灯笼狮子头,看皮相绝对是价值千斤的核桃文玩。身边围着一大群男男女女,所有人都站的笔直,小心翼翼地在旁伺候着。
王小罗、青花玲珑、姜子星、吴天和甚少露面,现在已经是近乎于半隐退状态,专心相夫教子的老二周云都在,屋里面人虽然多,但是却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