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亲密接触
可是两人现在打的难解难分,到头来难免有一人会受伤,方巍急中生智,大声喊道:“有人来了!”
锵,两人刀剑相向,同时后退一步,方巍连忙插身到两人中间,阻止两人再斗下去,苦着脸道:“两位姑奶奶,你们都停手吧,要是被人看见了,就大事不好了,你们也不想暴露你们的身份吧。”
“滚开!”两人同时喝道。
方巍闭上眼睛,道:“你们要杀,就杀我吧,反正我不能让你们再打下去了。”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两人言语出奇一致。
就在这个时候,唐婉忽然浑身一抖,哐当,杀生刃掉在了地上,唐婉的整只手开始变得漆黑,而一条黑线还在继续往胳膊上爬,唐婉看着自己的手,咬牙切齿道:“原来……原来你们已经串通好了,今天就是来置我于死地的。”
魏慈脸上露出笑容道:“不错,这是我在凤凰山上借过来的‘九道泉水’,唐婉你认命吧,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唐婉浑身巨颤,道:“方巍,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串通这个女人来害我……”
方巍一时慌了,自己,自己什么时候要害唐婉,而且……这把杀生刃上怎么会有毒。
忽然,方巍想起来了,一定是昨晚魏慈趁自己下河洗澡的时候,在刀上下了毒,原来昨晚魏慈早就有了杀唐婉的心,只是利用了这个傻瓜来做中间人罢了。可是为什么自己握住杀生刃,却没有半点问题?
方巍连连摆手,道:“唐,唐老师,不是我,我没有。”
“咕咕,咕咕……”魏慈忽然撮嘴叫道,顿时,唐婉整个人都弯了下去,用手捧着肚子,黄豆大小的汗水从额头上滴了下来,脸上显得痛苦莫名。魏慈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我曾经想了很久,到底用什么蛊毒来对付你,但是凤凰山上的仙娘们说了,要是论毒性,这个‘九道泉水’,绝对没有金蟾蛊以及四大动蛊有用,但是这个‘物蛊’却偏偏具有见效快、不易察觉的特性,用来对付你是最好不过了。唐婉,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别忘了,下了地下,可别向你爹哭鼻子哦。”
说完,魏慈举起了手中的剑,缓缓地向唐婉走去,边走边笑道:“不行,我不能这么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不如我们用剑在你脸上刻几个字吧,你说是刻淫荡的‘淫’字,还是刻骚货的‘骚’字呢?嗯,都不好,我看还是刻四个字,人尽可夫,怎么样,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唐婉就是人尽可夫的荡妇,是天下男人人人都可以骑上一骑的女人。”
方巍听得毛骨悚然,魏慈的性格是怎么样,他也是略知道一二,她说的出肯定就是要办到的,可是,她的心肠也太狠毒了吧?就算是唐婉跟她有杀父之仇,也不用这样折辱她吧?
唐婉听到这里,脸都青了,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得,但是嘴里依然不肯服输,狠狠地道:“魏慈,你今天最好杀了我,下次如果你落到我的手里,我要你千倍万倍的还回来,我要你生不如死!”
“大话留着给你爹说去吧?”魏慈得意地笑着,短剑在手中不断舞动着剑花,一步一步地靠近唐婉,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唐婉:“你说,你要是破相了,上官阴阳还会对你看上一眼么?”
“好……”唐婉喘息着道,“好,算你狠,魏慈,以后我就算是死,也不再和上官阴阳说半句话,你满意了吗?”
魏慈停下了,将唐婉左看右看,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唐婉点了点头,依她的性格,这也算是服软了。
“给我发誓!”
“好,算你狠!”唐婉咬牙切齿道:“我唐婉今生不再见上官阴阳一眼,也不和上官阴阳说一句话,不然……”
不然怎么样?”魏慈好整以暇,等着听。
“不然……”唐婉怨毒地看了一眼魏慈,道,“不然,我就死在你手里!”
魏慈笑了,他和唐婉斗了好几年,今天总算是利用方巍取得了全面性的胜利,看着唐婉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积压在心中的怨气一扫而空,但是她还是摇了摇头道:“可是我爹说过,龙虎山的人,讲话都是跟放屁一样,我看还是刻几个字比较保险。
“你!”唐婉是真的吓到了,她倒不是怕死,但是一旦魏柔真的在她脸上刻字,那可比杀了她还让她痛苦百倍。
“快走!”忽然,方巍冲了出来,用尽全力撞向魏慈,将魏慈撞到,然后拉着唐婉飞快地跑走。
唐婉随手扔出了一个烟雾弹,顿时烟雾弥漫,暂时阻止了魏慈的追杀,凭着对学校的熟悉,方巍将唐婉拉进了一间黑屋子,直接冲角落里面的一个暗格,连忙和唐婉躲进去了。
这间屋子原本就是放体育器材的地方,为了方便同学上体育课,并没有上锁。而这个暗格平时也用来存放篮球羽毛球,因为在角落里面,又隔着很多栅栏和立柜,除非是经常来这里的人,否则很难发现。
原本只能供一人藏身的空间,挤了两个人在里面,逼仄可想而知。两人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了一起,连脸都要靠在了一起,方巍甚至能够听到唐婉急促的心跳声。
方巍浑身热血往头上涌上来,唐婉的体香涌入方巍的鼻子里面,方巍的下面在最不该出现的时机,有了反应,顶到了唐婉身上。
顿时,唐婉整张脸涨的通红,狠狠地瞪了方巍一眼,方巍也是没有办法,这个时候,自己总不能强行把那东西掰下去吧?
毕竟空间实在是太狭窄了。
脚步声响起,方巍和唐婉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魏慈追到这里来了!
听到魏慈的脚步声,唐婉开始紧张,呼吸又急速起来,胸脯起伏下,贴体厮磨的感觉更强烈了。方巍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唐婉身体曼妙的曲线,唐婉本来就比方巍要高上一寸,现在加上一双高跟鞋,胸口都几乎触到了方巍的鼻子下面,夺人心魄的沟壑就在方巍下面,阵阵女人特有的体香传来,方巍何时有过这种香艳到了极点的待遇,甚至都忘了眼前的凶险。
魏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唐婉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可能是蛊毒发作,她的身体也愈来愈柔软无力,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跌倒,方巍只好一手探后,一手伸前,紧紧搂住了她的腰,扶着她如火一般滚烫的身体。
幸好,一阵停顿之后,魏慈的脚步声走远,方巍这才松了一口气,正在暗自庆幸逃过一劫,准备出去,唐婉已经用眼神阻止了。轻轻摇头。
果然,没过多久,魏慈去而复返,一边走,一边嘴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唐婉顿时剧痛难忍,整个人彻底瘫软到方巍的怀里,微微仰头,所有的气息全部喷了方巍的脸上。
“该死!”方巍心里暗自叫了一声,下身男性应有的生理反应越发明显。
“咕咕,咕咕,咕咕”。魏慈不断叫着,似乎在召唤着什么,唐婉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两个牙齿都开始打颤,随时都有可能叫出声来。
“没有办法了!”方巍此时已经办法用手去捂住唐婉的嘴,急中生智,直接用嘴封住了唐婉的香唇!
唐婉浑身一颤,方寸之间,只要稍微发出任何异响,都有可能被魏慈发现。
蚀骨销魂的感觉涌便方巍的全身,而肢体交缠带来刺激感觉更是让他整个人都几乎快飞上天了。
他,他居然吻到了唐婉!
虽然是在这种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但是这是真实的,唐婉的体香,唐婉的温唇、忐忑狂跳的心,甚至唐婉因为不知所措微微颤抖的身体,方巍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这不是梦。
“该死,真的没有在这里。”魏慈骂了一声,“我就不信你和那个小子能逃出我的五指山!”然后快步离开。
又隔了好久,魏慈再也没有回来,唐婉这才猛地推开方巍,从暗室中钻了出来,整了整衣衫,佯装冷静道:“记住,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方巍见唐婉忽然变得冷若冰霜,应了一声,有些失落道:“我知道,我谁都不会说的。”
唐婉快步离开,方巍追了上去,关切地道:“你要去哪里。”
“给我滚!”唐婉厉声喝道。
暴雨将至
方巍一个人回到教室,他知道,只有这里才是最安全的,魏慈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教室里公然对自己下手,再说了,自己只是魏慈用来对付唐婉的一个小工具而已,魏慈没有必要冒着与爷爷撕破脸皮的风险与自己为难。
方巍并不担心自己,但是唐婉……她能够逃过这一劫吗?
一上午,方巍的心就在忐忑中度过,不出所料,唐婉消失了一上午。原本安排的英语课也改成了自习,她是龙虎山的高人,魏慈肯定伤不了她的,方巍眉头紧锁,一上午都没有心思听课,时不时地眺望窗外,不知到应不应该去期待唐婉的出现。
下午,唐婉依然没有出现,终于熬到了放学,方巍商雀和往常一样,坐上了王安的车,然后回到家中,家里面商福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端着一个茶缸坐在那里,怔怔的发呆,方巍满腹心思,躲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开始拼命复习。
今天一天方巍都失魂落魄的,商雀开始的时候还挺担心的,总是问这问那。方巍后来不耐烦地说了几句重话,把商雀弄得都差点哭了出来,心里暗暗发誓,至少三天之内不再和方巍说话,一回到家就气鼓鼓地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摔得震天响,似乎在警告屋里面的每一个人,他商大小姐生气了。
可这一晚,屋里面所有人都各怀心事,没有一个人在意商大小姐在发脾气。
商福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喝着茶杯里面的水,喝完了就加满,倒水时开水烫到自己的手上都没有发觉,还是王安好心提醒下,他才放下了茶缸,长叹一口气道:“也就是说,唐婉被魏慈暗算,差点被魏慈杀了?你觉得可能吗?”
“魏慈心狠手黑,这一次又是假借方巍之手,唐婉没有防备被暗算也是有可能的。”王安点头道,“我看得真切,唐婉确实中了蛊毒,不像有假。”
“不对,”商福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道:“我分析了下下,魏慈确实是心直口快之人,但是唐婉却心智深沉,老于算计,你觉得论心智计谋,唐婉会比不上魏慈,魏慈能想到的,她会想不到?再则,上官阴阳确实喜欢唐婉,但是你觉得唐婉会因为一个男人和魏慈争风吃醋?别忘了,唐婉修的是太平道道术,最为讲究清心寡欲,以她年过半百的年纪,忽然思春,甚至和一个小姑娘争风吃醋,这不现实,第三……”
王安忽然插口道:“龙虎山中女修不是没有为俗世凡人动情之人,上官阴阳风流倜傥,乃是道教中少年第一高手,唐婉为她动情,也合乎情理啊。”
“不,我相信上官阴阳有令世间任何女人动心的本事,但是绝不可能是唐婉,你忘了五十年前,在唐婉身上发生过的那个传说吗?”
王安内心一凛,点了点头。
商福续道:“其三,以唐婉的性格,绝不会轻易出手,一出手必然是十全把握,魏慈虽是祝由魏家宗主,但是我坚信她在唐婉手底下扛不了十招,但是唐婉却败了,你觉得不蹊跷么?”
王安摇头,道:“难道是唐婉故意演的一场戏,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示之以弱。”商福道,“世间上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一个需要她保护的女人,唐婉这一招好厉害,既离间了方巍和祝由的关系,又……唉,方巍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如何是唐婉的对手。”
“你说方巍已经陷进去了?”
商福遥遥的看了一眼方巍紧闭的房门,叹息道:“何止如此,少年怀春,陷得不轻啊。”
王安怒道:“这小子如果真的被唐婉控制住了,那么我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年,营造的计划岂不是全部泡汤了?不行,我必须通知方歌吟,让他过来好好收拾这个小子。”
“时机不到,方歌吟是我们手里最后的一张王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用。”
“难道就任凭这小子吃里爬外,被唐婉收拾得服服帖帖吗?”
“难道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商福站了起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
王安冰冷地道:“我会杀了他,就算不能为我所用,我们也绝不能留下这么一个祸根。”
商福站起来身来,颤颤巍巍地走了,但是却没有反驳王安的提议。
一晚上的时间过得很快,方巍满脑子都是今天清晨和唐婉渡过的美好时光,根本没有心思复习,索性便上床睡觉了,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今天早上唐婉和魏慈过招的那一幕,两个人每一招每一式都妙到了巅峰,让方巍现在想起来,还心潮澎湃,羡慕不已。
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他们一样,在道门中闯出自己的名号啊……
不知不觉,方巍渐渐的睡着了,梦中,又开始回到了那个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地方……
生死河,白骨桥。
方巍站在桥上,无数的阴灵虎视眈眈,方巍早已经习惯了,索性坐下来,修习阴尸术,无数的戾气从他的鼻口中灌入,他对于这一切早已经习以为常,忽然间,方巍心血来潮,猛地伸手,从生死河中抓出了两个阴灵。
这两个阴灵仿佛和方巍心意相通一般,居然在白骨桥上对打起来。
方巍细细地看来,这两个阴灵,用的正是白日里唐婉和魏慈对打的招式。
方巍跟在两个阴灵后面,亦步亦趋地学着,只要他心念一到,任何没有看明白的地方,两个阴灵都会停下来,用慢动作为方巍分解一遍,直到方巍将两人的招式全部看透,才进行下一个动作的分解。
整整一夜,方巍在梦中便重复着魏慈和唐婉对打的一招一式,不知不觉,天色以亮,方巍才从梦中醒来,跳下床来,福临心至,下意识的第一个动作,就使出了唐婉的招式。
方巍这才发现,昨天唐婉和魏慈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同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中一般,自己信手拈来,运用得浑圆纯熟,就像魏慈和唐婉手把手地教过自己一般。
欠缺的只是火候和对敌随机应变的经验。
方巍不由得心中狂喜,仿佛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也就是说以后,自己只要看见别人对打,就可以在梦中依靠阴灵复盘,一招一式地全部都学会。
这简直就是神一般的技能啊。
方巍兴奋地快要疯起来,索性解下了绑在手上的杀生刃,将魏慈和唐婉的招式依次耍了一次,直到大汗淋漓才停下来,心中的喜悦之情,难以言喻。
上课,下课。方巍的生活开始重复单调而简单,只是听说唐婉休了年假,要过一阵子才会来上课,心中微微有些怅然。还好方巍并非那种丝毫没有把持的人,很快紧张的复习就填满了他全部的生活,和商雀的关系也恢复了正常,商雀的“信誓旦旦”只坚持了半天就冰消瓦解,像从前一样和方巍打得火热,守着他寸步不离。
平静的一切,都让方巍感到满意,但是他可能想不到,在外面的世界,围绕着他,一场疾风骤雨,已经悄然而至……
人屠临世
“锵……”一声清脆的铜锣声打破了夜空的寂静,一老一少两人走在荒芜的村道上,这个村子已经破落了很久,现在固定居住的人家已经不满十户,且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留守老人,一到晚上七八点,天刚黑,家家户户就已经大门紧闭。
“阴人借道,阳人回避……”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老者用手敲了敲手中的小阴锣,抓了一把淡黄色的纸钱洒满了前路,身后跟着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神情紧张地盯着手中端着的太平碗,生怕碗中的水滴落出来。
就在两人中间,一个身着丧服的人僵硬地走着,一举一动都似乎在前面的老者指引下进行的,老者穿过了村道,松了一口气道:“大可,如果你累了的话,我们就休息一下,反正离着喜神客栈也不远了,天亮之前绝对能够赶到的。”
后面的那个年轻后生接口道:“三爷,没关系,我还走得动。就看喜神吃不吃得消。”
“喜神?”三爷嘴里露出了轻蔑的笑容,索性找了一块平整的大石头坐下,年轻后生赶紧绕到他旁边,递烟点火。“三爷”抽了一口烟,眯着眼睛道:“你管他们这些死人干嘛,当他们是畜生就行了,他们只是我们吃饭的财神而已,不过现在这笔生意越来越难做咯,大半年来,爷们还只走了这一趟脚。一来一回三四天,还他娘的只给了五千块钱,想当年……唉,不提也罢。”
年轻后生叫王大可,“三爷”姓白,乃是祝由旁支白家的嫡系弟子,近年来祝由白家在祝由中异军突起,已经隐隐有取代已经名存实亡的王家,成为祝由四大宗脉之一的迹象。白三因为排行老三,他经常吹嘘自己乃是白家正支,与现在祝由白家宗主白黎有过命的交情。但其实他心知肚明,自己也就只在赶尸大会上远远见过白黎一眼,估计白黎连白家是否有自己这么一号人物都不知道,但是白家的名头到底能够唬住不少人,湘西一代祝由弟子都卖他几分面子,尊他一声“白三爷”。而王大可则是他新收的一名徒弟,今天是他第一次出门走脚。
白家和其他几家不同,为了壮大自身实力,早已经打破了不收外姓弟子的传统,门内弟子良莠不齐,还时常发生为了抢走脚的生意,几方势力大打出手的情况,让魏慈头疼不已,而我们的这位白三爷更是人品烂到了极点:只要肯交钱,来者不拒。
白三爷抽完了烟,拍拍屁股上的灰,起身将小阴锣一敲,王大可也赶紧捧起青花海碗,跟在喜神的后面,谁知道白三爷催动了小阴锣之后,喜神却依然纹丝不动,僵直地站在那里。
白三爷心中焦躁,又狠狠地敲打着手中的阴锣,一连串刺耳声音响起,喜神依然还是没有反应,气的白三爷对着喜神身上就是猛地一脚。
喜神身体僵硬无比,白三爷这一脚就如同踢到了铁块上面,疼得他哇哇大叫,将手中的阴锣劈头盖脸地对着喜神砸去。
喜神依然不动,白三爷在徒弟面前失了颜面,恼羞成怒,正要向喜神为难,王大可忽然叫道:“三爷,你听。”
“嗯?”白三爷停了下来,问道,“怎么回事?”
“风,好大的风声!”王大可颤颤巍巍地道,“我常听老人们讲起,平地起风,定然会有不干净的东西靠近,我们不会遇到了……”
“今天还真的见鬼了!”白三爷哼哼唧唧地道,“这喜神今天怎么回事,看来是欠修理,惹恼了我,老子把你大卸八块,让你死了都没有全尸!”
“好冷。”王大可忽然抱住了自己的双肩,整张脸变得极为难看,“怎么忽然会这么冷,三爷,不会是真的遇到‘好朋友’了吧?”
白三爷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风呼呼的刮过来,不禁感到一丝寒意,白三爷喃喃地道:“还真的是,不会是真的吧?不要紧,有我在,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敢在我白三爷面前放肆!”
呼呼……大风越来越急促,猛地刮开了原本套在喜神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惨白的脸,还揭开了贴在喜神额头上的黄色符咒,紧接着更猛的一阵风吹来,直接将喜神面上的定魂符吹走了。
“怎么可能?”白三爷看着眼睛都直了,这是他赶尸生涯以来,第一次遇到这般怪事,紧接着,一个不详的念头涌上他的心头,大叫一声道:“糟糕!喜神走煞了!”
“啊?”王大可还没反应过来,白三爷已经拔腿开跑了,近在咫尺的喜神忽然跳将起来,一把将白三爷按倒在自己的身下,白三爷脸都青了,大声道:“大可,快救命,快救我!”
这个时候的王大可,哪里还顾得上白三爷的命,自己都已经吓得差点尿了裤裆,头也不回地向着一处跑去。
白三爷又急又气,好在他还算是祝由弟子,这喜神也是寿终正寝,并非死于非命,所以身体中怨气不足,白三爷急中生智,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口真阳血当面喷在了喜神的脸色。
喜神浑身一颤,掐住白三爷脖子的手也瞬间软了下来,白三爷瞅得空档,一个翻身起来,从怀里飞快地掏出另外一张符咒,贴在了喜神的面门之上,做完这一切,喜神静下来,白三爷心神甫定,坐在地上喘息不止。
而就在这个时候,王大可去而复返,白三爷本想站起来好生教训一下他,哪道王大可浑身都已经汗透,整条裤子更是全部湿了,透出浓厚的臊气。
“你小子还晓得回来!”
“后面……后面……”王大可吓得连话都说不清,“后面,来了……跑啊……”
白三爷顺着王大可的来路看去,只见王大可的身后,跟着两个面容枯槁,穿着清朝服饰的“人”, 隔着老远就能看见他们双手直伸向前方,十指上的指甲如同钢刀一般,他们双膝不用弯曲,在地上宛如两根长篙一样,蹦向三爷。
“僵尸!”白三爷一看这两个僵尸的服饰,就知道至少是清朝年间,距今至少两百多年的老僵尸!
这可绝对不是白三爷这种级别的小罗罗可以对付的了的,白三爷吓得三魂出窍,大叫一声,连喜神都顾不上,拔腿就跑。
那两个僵尸虽然不能跑,但是蹦起来却是极远,三下便蹦到了喜神的身边。一个僵尸猛地一爪击出,直接打破了喜神的脑袋,白白的脑浆顿时流了出来,两个僵尸如狼似虎地搅动着里面的脑浆,三下五除二,便将喜神的脑浆分而食之,似乎意犹未尽,抬起眼睛,盯着前面玩命跑的白三爷和王大可。
身后风声似乎也越来越急,白三爷头都不敢回,一心逃命,可是那“咚咚咚咚”地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王大可再也忍不住,回头一看,更是魂飞魄散,这两个僵尸已经近在咫尺,一个扑向自己,一个扑向了白三爷。
“白三爷,你快快想办法,救救我啊!”王大可带着哭腔道。
“老子要是有本事打得动僵尸,还需要跑吗?哎呀……”说话间,一个僵尸已经直接将白三爷扑到,另外一个僵尸同时也扑到了王大可。
王大可和白三爷这个时候都已经吓得眼泪鼻涕一把一把,躺在地上哀嚎着哭爹喊娘,可惜他们求饶地对象是已经没有半分人性的僵尸,这两个身穿清朝服饰的僵尸力大无穷,一只手就将王大可和白三爷死死按住,只消另外一只手扬起来,一锤下去,王大可和白三爷都要脑浆迸裂而死!
“五气朝元,神霄正法!”就在白三爷和王大可生死一线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呼声响起,与此同时,两个闪亮的东西从后面飞了过来,直接将这两个僵尸胸膛穿透。
王大可和白三爷早已经昏死了过去。
……
“起来了,起来了。”王大可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穿着湖绿色裙子的姑娘正在用脚尖踢着自己,身边躺着的是依然昏迷不醒的白三爷。
“你是谁?我死了没?我被僵尸吃了么?”王大可连忙摸着自己的身体,发现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少了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大难不死,大难不死……”王大可兴奋地一把抓住白三爷死命地摇,兴奋的道:“三爷,三爷,我们没死,我们没死。”
“怂包!”穿湖绿色衣服的女孩,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自己这几天连续救人两次了,比起上一次在鼠城救的那个姓唐的小子,眼前的这个人实在是脓包太多了。
“小罗,这两个夜行尸我们跟踪了三天三夜,还好有你在,不是你的神霄正法,天下无敌,这两个具夜行尸哪里这么容易就干掉了。”
“是啊,多亏有小罗在,不然这两个夜行尸变成了红煞了,就更难对付了。”
“好了,走了,今晚我请吃宵夜。”
王小罗道:“等一下,你们去看看这两个夜行尸死透了没,他们毕竟也有两百年的道行了,不好对付。”
“你又何必这么小心谨慎呢?您可是黄老的嫡传弟子,神霄正法天下无敌,怎么可能出错呢?你们两个,死了没,没死的话赶紧帮我们把这两个畜生给埋了,就算还了救命之恩了。”
这个时候,白三爷也已经醒来,看着眼前的这群人,小心翼翼地道:“你们……你们是……玺的人?”
“不错。”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傲然道。
“我,我,小人,白三爷,不,白霸多谢,多谢几位大罗神仙的救命之恩,你们,你们真的是玺的人?”白三爷此时已被一连串的刺激搅得脑子都炸了,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居然死里逃生,还见到了道门中处于绝对明星地位的玺。
树的影儿,人的朵儿,这辈子能够亲眼见到玺的人,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白三爷就像一个狂热的追星族,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探着头,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好了,好了,忙去吧!”一人厌恶地道,然后转面面向王小罗,露出讨好的神色,“小罗,你刚才的那记神霄正法,打的可是真好,很有几分黄老的样子了。”
王小罗横了他一眼道:“难不成,你见过我师父出手?”
那人咳了一声,尴尬地道:“我哪里有那么好的眼福,我猜的……猜的……”
“不懂就不要乱说,”王小罗道,“我师父的神霄正法与祝由的天罡五雷掌,虽然同属雷决,但是本质却完全不同,我师父的神霄正法乃是请雷之术,而魏家天罡五雷掌却是驭雷之术,虽然不敢说孰弱孰强,但是我觉得魏家天罡五雷掌不过虚有其表,被道门中吹嘘得神乎其神,你们见过魏家的弟子用过么?”
“哈哈,哈哈……”一众人顿时笑了起来,道,“魏家现在的家主是个娘们,怎么可能把‘天罡五雷掌’这种只适合男人的刚猛之术学好……”
哼,忽然一声冷哼传进了哄笑的诸人耳朵,所有人紧张起来,敛去了脸上的笑容,王小罗轻声呼道:“谁?”
要知道,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玺中年轻一辈的高手,还有几个是八大古姓的嫡传弟子。说话的王小罗身份更是不简单,是黄老的入室弟子。这群人在道门中也是青年一辈中的绝顶的高手,方才这么久,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有人潜伏在附近。
这人会是谁?
一人高声道:“前辈,你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我们都是玺中弟子,并不是坏人。”
“玺。”那个声音又哼了一声道,“尔等都是那个太监的徒子徒孙?”
唰!所有人顿时脸色齐白,王小罗更是气的浑身发抖:“你嘴巴放干净点。”
几个人目光如炬,仔细搜寻着每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都没有发现那人的踪迹,可是那人的声音又清清楚楚地响起:“那个太监偷了魏家的天罡五雷掌,沐猴而冠,可耻之极!”
“你到底是谁,鬼鬼祟祟地算什么本事?”王小罗厉声喝道,“有本事出来,我自然会让你知道神宵正法的厉害。”
“尔等有何资格见吾。”那个声音道,“汝杀吾族一人,我便杀汝十人。”
“族人,他的族人?”一句话,王小罗等已经确定了这人的身份。
僵尸!
只是这个人是什么级别的僵尸,难不成是红煞级别的?甚至可能是伏尸?甚至可能是飞僵??!
如果是飞僵级别的僵尸的话,那么他们这几个必死无疑。
怎么可能,飞僵乃是僵尸中的王者,他们就算多活一辈子,也不一定有“眼福”亲眼见到一次。如果只是伏尸境界,哪怕是绿魑首,他们就算是没有绝对的胜机,神宵正法正是僵尸一族的克星,有王小罗在,未必没有逃走的希望。
该死……今天不过追踪两个黑僵而已,没想到居然惹出了这么大一个祸害。
“师父,师父……”就在玺诸人紧张到了极点的时候,王大可忽然叫了,“它们活了。”
玺的人这才发现,刚才那两具被王小罗用神宵正法杀死的夜行尸,居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王小罗难以置信,惊慌地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僵尸,神宵正法灭僵尸,绝无生还的可能,这两个僵尸怎么可能活过来!!
但,事实摆在眼前,这两个僵尸不仅活了过来,而且一跃而起,靠近了玺的人,双手探出,如镰刀一般的手便插进了两个人的胸膛。活生生地把心脏挖了出来。
惨叫声划破夜空。
白三爷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整个人都僵直了,这,这可是玺的人,玺的人,怎么可能会战败,怎么可能会被人杀死!!
两个僵尸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身法,脚步都快了数十倍。王小罗只见眼前一阵眼花缭乱,紧接着惨叫声此起彼伏,所有的人,无一例外地在瞬间被这两个僵尸全部用手贯穿了胸膛,掏出了还在跳动的红心。
王小罗吓得魂飞魄散,一时间连使出神宵正法都忘了,站在那里,呆了一般。
场上,玺的人被两个僵尸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全部杀死。两个僵尸乘胜追击,一步一步靠近王小罗,王小罗吓得一步步后退,在这两个僵尸面前,她不再是玺中那个光芒四射的女侠,而是一只两只老虎虎视眈眈的小兔子。
“停!”忽然那个声音又响起,两只僵尸同时停下了脚步,五体投地跪在地上,嘴里呜呜的呼着:“参见圣王!”
只见在半空中,一男子凭空出现,白甲白盔,白袍随风而起,颇有古代大将之风,他手按三尺杀人剑,在他身后,还隐约可见一个用无数人头筑成的巨大景观,大风吹来,凛冽杀机让王小罗几乎站立不稳。
“你……你到底是谁?”
“白某之剑,杀人无数,但从不杀妇孺老幼,今日且留汝命,回去告诉小太监,洗好头颅,待白某取之。”
“你,你是……”王小罗吓得牙关打颤,她隐隐约约已经猜到眼前这个弥漫着无尽杀机的“古代将军”是谁了。
“人屠……人屠白起……”
暗波流动
长沙梅栖湖高档别墅区,一辆辉腾轿车缓缓地驶进了小区最大一幢别墅的地下车库,有人从车上下来,乘坐专用电梯直接进入别墅。屋中已经有四五个人,或站或坐,但是神情都有些焦躁,看见男子进屋,纷纷站了起来,其中一人开口道:“林忆,打听清楚了?”
来人点了点头,道:“师叔呢?”
“师叔正在里面逼毒,娘的,凤凰山上的那些骚娘们还真有两下子。幸好师叔功力深厚,不然还真的着了魏慈的道儿了。”
“魏慈,”林忆心中一紧张,连忙问道,“魏慈怎么到长沙来了,怎么又跟师叔杠上了。”
那人手一挥,沉声道,“这些都是小事,你别问了,我们要你打听的消息,你有打听清楚吗?”
林忆深吸了一口气,心有余悸道:“没错,消息正确,人屠白起真的来了。”
几个人呼啦一下全部涌了上去,焦急问道:“他在哪里?”
“地图。”林忆走到桌前一张摊开的地图前面,用手一指,道:“就在这里,离长沙不远。如果开车的话,只要两个小时。”
一人沉吟道:“上次白起出现的地方是在贵州,怎么这一次就来长沙了,他是偶然出现的,还是别有目的?林忆,你还有什么消息,一并说出来,白起现世,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错了。”
林忆点了点头道:“这一次,白起应该是冲着玺去的,当日黄老王小罗正带着人追杀两个黑僵,原本王小罗已经将这两个僵尸灭了,谁知道半路上白起忽然出现,砍瓜切菜一般,指挥两个黑僵将这些人全部杀了,单单只留下王小罗一人。”
“啊?”几个人面面相觑,道,“都死了哪几个?”
林忆扳着手指头数道,“姚方、张定、姚远、姜宁、嬴珍、姬元玄、江枫。”
“姚方都被杀了!”几个人同时愕然,“他可是姚家的年轻一辈中顶尖高手啊。”
“何尝不是呢?”林忆长叹一口气,道,“论身手,我们这几个人哪个是这七个人的对手,加上在贵州那次,白起已经整整杀了八大古姓中的十二个人了。相信这一次,玺内部肯定乱成了一锅粥,白起这次可是真的要大开杀戒了。”
“白起现世,上回还是一两百前的事情,他这次为什么忽然临世,而且一出手就这么毒辣,黄老那边就没有任何动静吗?”
“黄老又能有什么办法。”林忆苦笑道,“人屠白起,又岂是浪得虚名,八大古姓这几个人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更大的杀劫恐怕还在后面,玺能不能逃过这一劫,还真的很难说。不过玺元气大伤,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糊涂!”忽然一个人声音响起,几个人同时回头,唐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满脸煞气地看着几个人,几个人同时低头,道,“师叔。”
“四罪十恶,这都是僵尸中最高等级的存在,独独一个白起就让你们吓成这样了吗?要是其他几个僵尸都出来,你们岂不是要不战而降了?别忘了,我们龙虎山乃是执掌正一一脉的牛耳,名声不是别人送的,而是我们的老祖宗们一战一战打出来了的,难道你们想让龙虎山的字号,就在我们手里毁于一旦了吗?区区一个白起就已经把你们吓成了缩头乌龟,你们可别忘了,我们历代掌教真人都有独抗四罪十恶的能力!未战先怯,你们还配得上做龙虎山的弟子吗?”
几人脸同时一红,齐声道:“师叔教训的是。”
唐婉走到地图前,道:“还有什么消息,给我说出来。”
林忆润了润喉咙,整理下思路道:“白起这一次应该是冲着玺来的,他留下王小罗一命,就是要透过王小罗告诉黄老,他会找黄老的麻烦,黄老的寿辰就快到了,白起很可能会在黄老寿辰之日现身。”
唐婉点头道:“玺追杀四罪十恶已经数千年了,虽然没有一次成功,但不能否认,四罪十恶一直都处于亡命天涯的状态,更遑论反击。白起虽然生前名气大,但是他进入飞僵境界,也已经有五百多年了,三百年前更是进入不化骨境界,已经到顶了,他这次现世,绝不是找玺报仇那么简单,我看他是另有目的。”
“师叔,你快说!”几人急道。
唐婉慢慢地道:“他要渡劫。”
“渡劫!!”几人同时大额,道,“僵尸渡劫?这……这不可能。”
“白起消失了两百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都是在为渡劫做准备,他这次高调现身,便是要吸收天地怨气,用以成为渡劫的资本,所以玺才成了他首当其冲的目标,玺之后,便是我们龙虎山,甚至阴山、茅山、全真、紫玄,甚至还有可能是祝由,都逃不过他的计划,唇亡齿寒的道理,难道你不懂?”
“僵尸渡劫,九死一生,白起他舍得这两千年来的修为吗?万一失败了呢?”
唐婉看着说话的人,徐徐道:“万一成功了呢?”
几个人沉默了,僵尸渡劫,虽然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无生,但是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就将是由后天境,一步迈入先天境,成为僵尸真祖一类的先天僵尸,不死不灭不说,甚至有改换人间,重塑天地规则的本事,到那时候,他就是一个传说,就是一个无敌!
只是不化骨渡劫,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枉论不化骨的难得,世间已经知道的不化骨,除了四罪十恶之外,绝对不超过二十个,这都是僵尸一族中,被尊称为“圣王”的存在,但是没听说过一个不化骨敢于渡劫,更没有听说一个僵尸能渡劫成功!
林忆笑道:“那他就是在找死。”
唐婉道:“僵尸渡劫,并非没有成功的先例。”
“那不同,那都是传说,世间根本没有那回事,这都是道门捕风捉影之说,难道师叔你也信?”
“嗯。”唐婉重重点头道,“我信,因为我亲眼见过。”
“就算真有那回事,那也和白起完全不同。”林忆道,“那人原本骨子里面就是先天僵尸,而白起则完完全全是后天僵尸修为,他绝不可能成功!”
“白起成功不成功是他的事情,但是我们必须要未雨绸缪,如果白起真的在为渡劫做准备,那么他肯定有必死的决心,生前生后债,他是一定要全部讨回的,玺这次能否逃过大难,就要看黄老有没有本事了。而我们龙虎山也要早追准备,坐山观虎斗是正确的,玺损失惨重,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但玺绝不能灭,毕竟他是正道所谓的象征,黄老如果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祭出‘天下万应’旗,依据祖训,我们龙虎山就算是不想趟这趟浑水,也要趟了。”
“黄老真的会这么做吗?”一人能忍不住道,“这可是对玺的权威一次无法弥补的损害啊。”
“当真的面对灭门惨祸,黄老也无从选择了啊。”唐婉叹息道,“幸好四罪十恶之间并无合作的可能,僵尸一族也是各自为政,如果他们当真联合起来,怕这个世界就不是我们的了。好了,林忆,你继续打听消息,不仅是玺的动和白起的动向,如果有其他僵尸现身,只要是红煞以上的,也要记得回来禀报。李山茗你回去把这一切详细禀报天师。林文星,你继续坐镇长沙,给我死死盯着祝由那边,特别是魏慈。方歌吟违背誓言,私自动身,现在下落不明,祝由那边丝毫动静都没有,这不符合情理,方歌吟的动向也别忘了打听。王迪,你的任务不变,给我把绿魑首给盯死了,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出动政府的力量,把他的老巢给端了,还有,千万千万不要让他跑了,就算是他跑了,那个小僵尸商雀也绝不能跑出长沙城,你应该知道,那个小僵尸对我们的意义。”
王迪忍不住凑过去道:“那个小僵尸,真的……是……”
“不要问。做好你的本份。”唐婉道,“我还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没有闲心照顾你们,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在这里碰头。记住,千万不要打电话,你们也应该知道玺的手段,整个国保部门都有他们的人,我再强调一次,你们这不是在替我唐婉办事,而是替龙虎山办事,想进入耆闍之地,就靠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几个人眼中顿时射出狂热的目光,齐齐点头道:“是,我们一定办好差事,不让师叔为难。”
“好了!今天就这样,散了!”唐婉挥手,几个人急忙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只有林忆一个人还在原地等待。
唐婉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还有事?”
林忆神情有些尴尬,道:“还有一件小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既然知道不应该说,那还说什么。”唐婉淡淡地道,“是不是你的狐朋狗友又托你带话了?”
林忆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道:“这个东西,是他让我带给你的,他说这年头,什么都不安全,还是最古老的方法有用,里面有机密内容,他不想落在玺的手里,所以才这样。”
“他有狗屁机密,无非就是今天吃了几碗饭,明天泡了几个妞而已,我还不了解他,搞的神神秘秘的,其实狗屁没有。”唐婉嘴上骂着,嘴角却露出了笑,“你以后也少跟阴山的人来往,特别是他,一肚子的坏水,道法不好好练,整天想着些歪门邪道的点子。”
“是是是。”林忆连连点头道,“不过看得出上官对你还是蛮上心的,不然这年头哪会还有人写信啊,还费了这么大劲儿让我带来,说不定里面还真的有什么惊喜呢。”
“谁知道他是不是把给魏慈的信照抄了一遍给我的,他那个人我还不知道?”唐婉笑道,“好了,你的狗腿子任务也完成了,快滚吧。”
黄老
北京。
一栋孤孤单单的四合院在帝都高楼林立的商业街区显得极为不合群,四合院常年大门紧闭,门上也没有挂任何标识,也没有门卫把守,而往往来来的路人,都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就回避似地加速走开。如果有几个外地人偶然闯近,总会从暗处跳出几个黑衣人,带着墨镜,二话不说要你交出身份证检查,所有人都知道,这里肯定是政府的一个要害部门,但是谁也说不上,这里到底是隶属于哪个部门,总之,好奇心人人都有,但绝不能因为好奇迈进这座神秘的四合院半步。
一辆牌号以“v”字开头的老式北京吉普缓缓地从远处驶来,没有鸣笛,这门就缓缓地开了,吉普长驱直入,王小罗从车里面跳了下来,快步进入中间的一间屋子,屋里面一个人已经等待许久,见到王小罗关切地道:“小罗,你没有受伤吧?湖南的事老爷子已经知道了,正在屋里接见客人呢。”
“见人?这里?”王小罗一呆,道,“老爷子居然见人。谁这么大面儿,让老爷子亲自在这里接见?”
“别问那么多了,总之肯定是一个大人物,你在这里等,等会老爷子停下来了,我就安排你亲自向他汇报。”
“嗯。”王小罗虽然这么说,脸上还是显得格外焦急,不停地在屋里面踱步,大约等了半个小时,门忽然开了,几个彪形大汉拥簇着一个干瘦的老者走了出来。那人目不斜视,见谁都没有打招呼,但是王小罗凭着经验,就看得出,这个人肯定是常年执掌着重要部门的大人物。屋中的人连忙拉开王小罗,让开道,王小罗低头,算是打过招呼,那人嗯了一声,快步离开。
外面已经停了一辆红旗车在等,保镖拉开车门,那人上去,王小罗注意,这辆车无论车型,还是车牌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但是从车窗、车胎、后备箱等等细节,均显示出这辆车绝对是经过了高手改装,安全性能做到了极致,改装的价格绝对不菲,应该在八位数以上。
车很快出去了,屋中的人也快步进入门中,隔了一会出来,悄悄道:“老爷子叫你呢。”
王小罗点头,从门中进去,进去之后,别用洞天,一条曲折的游廊凭空架在一片湖面之上,远处垒石交错,假山林立,给人一种时空交错的恍惚感觉,仿佛进入了某个古代的王府之中。王小罗知道,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是从前清时代保留至今的,价值更是无法估量,单单这屋里面的每一根柱子、每一片砖瓦,拿到拍卖市场都会引起一阵哄抢,能够保留这么长年代,历经了好几次运动依然没有丝毫损害的古物,王小罗不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但是在北京城中,只此一家。
在对岸的游湖边,一颗垂柳下面,一个人正在垂吊,在他的脚旁,放着一个金丝鸟笼,里面一只极美的金丝雀,似乎知道主人正在垂钓,并没有吵闹,而是安静地在笼子里面蹲着,王小罗轻车路熟地穿过游廊,走到了那个人面前,轻轻地叫道:“老爷子。”
那人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专心致志地钓鱼,王小罗在旁边等了足足半个小时,实在忍不住道:“老爷子,您没带钓竿呢?”
原来,这个老人只是摆了一个钓鱼的姿势,但是手中并无钓竿,老人再一次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然后又装模作样地甩杆,收杆,站了起来道:“鱼儿都被你这丫头吓走了,该打。”
老人的声音听起来微微有些沙哑,而且极具女性的阴柔,他的一举一动,也甚为女性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女性特质。老人的额头剃得铮亮光滑,在日光下还有些反光,脑后拖着一条稀疏的鼠尾辫儿,脸上则刮得干干净净,连一根毛渣儿都没有。他提起了身边的金丝鸟笼,嘘嘘叫了几声,那里面的金丝雀儿顿时兴奋起来,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跟着那人一唱一和。
老人看着王小罗,脸上露出了一丝慈祥的笑意,道:“这么多年了,就这个爱好改不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就不要走了,一起留下来吃饭吧。”
王小罗心中一暖,道:“老爷子,刚刚回来,这不,一下飞机就赶着来见你了。”
“好好好,我也多想你们陪陪我,现在少君一个人留在我的身边,孤单地很,你们这些人啊,除了逢年过节,就没有一个人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儿,平时也不打个电话给我,小器。”
王小罗笑道:“老爷子,大家不都忙么,以后我一定要张秦师兄和李师姐多多回来陪您。”
“你们呀!”老爷子笑道,“嘴巴比谁都甜,可是就没有一个人做得到的,好了,这次去湖南,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王小罗深吸了一口气道:“老爷子,我这次遇到了白……”
老爷子呵呵道:“先别说这个,这是小事不重要,先说说你自己,有没有遇到什么比较靠谱的小男生。”
王小罗的脑海中忽然猛地闪过自己在鼠城里面救过的那个浑身污秽的唐威,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会想到他?道:“哪有,出去都是替您老人家办差的,哪有时间想那些事啊,再说了,我打算这辈子都不嫁人,一辈子陪在您老人家身边。”
“呵呵。”老爷子笑道,“五十年前,你周师姐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现在呢,孙子都有两个了,听说现在又要抱第三个孙女了。你们这些人哦,还以为我会信吗?上过一次当,我记得清楚着呢。”
“老爷子。”王小罗开始撒娇——这大院前前后后,几十个人,也就只有王小罗敢在这个人面前撒娇,这天下道门林林总总,不下千个,也就只有王小罗敢在这个人面前撒娇。
“好了,好了,就当我老糊涂了,再被你骗一次得了。”老爷子用手在王小罗的鼻子上轻轻一勾,不以为意笑道,“刚才国安的周处长来找我,说你姜师哥在济南这次又杀了好几十号人,叫我管管,说什么舆论太过凶猛了,这么大的事他都吃不消。不就是死了几十个人吗?有什么好聊的,我随便把他打发走了,你刚刚看到他出去的时候,脸色是不是很难看啊?”
“嗯。”王小罗点头道,“不过姜师兄也该收敛一些,我听说他上次还在闹市中开枪,被人放在网上,如果不是……”
“算了算了,”老爷子摇手道,“以后这些事情,你少跟我说,这点小事他们都压不下来,这天下还是他们的天下吗?你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赶紧给我找个男朋友……”
“老爷子。”一提到这个事情,王小罗就开始有些扭捏,毕竟她还年轻,多少有些害羞,王小罗很快就知道自己这趟使命,赶紧把话题岔开,道:“老爷子,我们这次真的遇到白起了。”
“啊。糟了。”老爷子脸色一变,大声道,“糟了!”
终于引起了老爷子的重视,王小罗一口气道:“白起这次在长沙附近的郊区现身了,我这次带出去的七个人,都被他杀了。还有上次在贵州,我们也有好几个人被杀了,老爷子,白起这次摆明了是冲着您老人家来的,您不得不防啊。”
“糟了糟了!糟了!”老爷子急的原地打转,王小罗何曾见过黄老这样焦急,看来这事黄老黄也超出了黄老的预料,王小罗一口气道:“要不然我们加派人手保护您,我叫周师姐,姜师兄都回来,还有,要不要我通知八大古姓的人?”
王小罗一口气说完,只见黄老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想必是还不放心,又道:“要不我再通知那四个人?”
“我记得我早上七点钟给它喂过了的啊。喂过吗?你看我这记性,老了就不记事了,肯定是早上忘记喂食了,一上午没吃东西,肯定是饿了,跟我发脾气了。”黄老抱着自己的鸟笼,连王小罗说什么都没听到。
放暑假了
“成绩不错,”方巍弹了弹刚刚拿到手的卷子,虽然还只是全班中上水平,但他转学过来仅仅一个学期,能够进步到这个名次,已经远超方巍自己的意料,想起一学期以来,经历的林林种种,方巍不由得心生感慨。
“你考了几分?”方巍凑了过去,想看看商雀的卷子,商雀一指垃圾篓道,“自己去找。”
“你扔了?”与方巍将考卷视为珍宝不同,商雀根本不当回事,“不然呢,能当饭吃,真搞不懂你们,拼死拼命学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嘛。”
方巍还真的从垃圾篓里面将商雀的卷子捡了回来,一看顿时傻眼,除了几个特别简单,一眼就看得出商雀有意没做的题目之外,其他的全部正确,这,这也太变态了吧?难道僵尸在学习上有着超人一等的天赋?方巍不由得摇头,看来读书这种事,还真的不是努力就有收获的。
“方巍,今晚出去玩不?”张亮挤眉弄眼地过来,道,“全班男生都去,你可不能不去。”
商雀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道:“我也要去。”
“爷们的事情,女人不要参与。”花弄月跳了过来,道,“今天是我们男人们的狂欢,对不起,不欢迎任何女生。”
“切,鬼晓得你们要干嘛。方巍,别去,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方巍虽然心里不怎么样愿意,但是毕竟是同学,也不好当场拒绝,道,“我今晚还有事……”
“有事没事,都得去。”徐复占忽然从后面挽住了方巍的胳膊,神秘地道,“今天是啸哥十八岁生日,你不会不给啸哥面子吧?”
“啸哥?”方巍一听,“他生日?”
“走了,啸哥今晚全部买单,全班男生都去了,你要是不去就是不给啸哥面子了。好了,别废话,商雀我警告你啊,别跟来,老爷们的事情,你们妇道人家最好别插手。”
“你!”商雀将拳头一举,几个‘大老爷们’顿时都吓着了,商雀前几个月噬血的事情,现在他们还心有余悸,虽然商雀最近‘正常’了,但是谁都知道,这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没人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发飙。
“好了,商雀,就一个晚上,你跟着安叔先回去,我晚上十二点之前一定回家。”
方巍既然这么说了,商雀也只好同意,撅着嘴巴一个人走了,花弄月一把将方巍搂在怀里,道,“这就对了,我听说今晚啸哥可是专门为我们准备了保留节目。”
“什么节目?”方巍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花弄月挤眉弄眼,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啸哥,袁啸。但是大家都喜欢叫他啸哥,听名字就是一个略带江湖气的人,事实也是如此,听说他父亲是长沙一带有名的地产商。既然是地产商,是黑是白就很难分得清楚了,但是啸哥在学校里面为人很仗义,平时也很照顾同学,基本上只要他出现,就是买单的主,因此很多同学都很喜欢跟他“鬼混”。
和方巍一样,这个啸哥也是“走后门”进来的。方巍以前太单纯,以为长礼的学生,都是成绩特别好的才能进来。但是后来才发现,仅仅他们班上就有七八个是空降的,比如袁啸、花弄月这些人,都是不缺钱的主儿,当然父母也没有指望他们真的考上大学,等高三的时候,自然会安排他们出国,不会占长礼的升学指标,因此老师对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搞出大事来就好,至于成绩嘛……
徐复占和花弄月带着方巍打了一个的,直奔目的地,居然是一座富丽堂皇的KTV,方巍有些犹豫,道:“这……不太好吧,这里……”
“土鳖了吧。”徐复占和花弄月架着方巍进去,门童居然能叫出花弄月的名字,让从没进过这种地方的方巍大吃一惊,道:“你们,你们经常来这里?”
“别管那么多,走就是了,不过我可要说清楚了,今天的事情,谁都不可以告诉老班,倒不是怕他,那老头子知道了,肯定逼逼叨个没完,走了。”
徐复占轻车熟路地走进电梯,方巍抬眼四处打量,发现这KTV装修得豪华极了,闪的方巍眼睛都快瞎了,来来往往地不少穿着暴露的女生,方巍忍不住脸红起来。
谁知道花弄月居然毫不避嫌地在路过的一个小妹妹的屁股上打了一下,看得方巍眼睛都直了,平时在学校里面花弄月最多就是为人轻浮点,但是也没有胆子对女孩子动手动脚啊,他才多大啊。
哪知道那个女孩子不但没有生气,还给了花弄月一个媚眼,笑着走开了,花弄月砸吧嘴道:“一千二。”
徐复占顿时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悄悄道:“花哥,这你都懂?”
“很简单,这里的姑娘都是看身高的,一米六,一米七,一米七五档次不同,价格也不一样。这个就是一千二的水平。相信我。”
张亮也是,口里面涎水都快滴出来了,悄悄问道:“花哥,你弄过?”
花弄月摆了摆头,徐复占不解道:“你没有吗?”
花弄月苦着脸道:“我怕我爹。”
“哈哈哈……”徐复占和张亮看着花弄月的怂样,哄笑了起来,花弄月急道:“你们敢?没那个胆子就别鸡巴笑我!”
“去问啸哥,他肯定知道,他肯定弄过。”花弄月一脸兴奋道,“啸哥可是什么都走在我们前面,说不定他都已经……嘿嘿……”
方巍越听越觉得这几个人不是东西,平时张亮在学校里面也是老实巴交的样子,怎么今天忽然就这样了?还有徐复占,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就不怕他女朋友吃醋?也许是因为大家都辛苦了一个学期,所以才想放松放松,可是也不是这样放松法儿啊。
这,这都是哪跟哪啊?
花弄月带着方巍进了一间包厢,里面已经有七八个同学,方巍细细一看,大多数都是啸哥的死党,可见徐复占他们是在骗自己。班上成绩好的同学大多数都没有来,但是为什么啸哥会叫上自己,难道自己在啸哥眼里面,也是跟他们“气味相投”的人吗?
方巍表情有些尴尬,但心里想既然来了,也不能接着就走,多伤和气,等坐一会儿再找个借口开溜,这里不是他应该来的地方。
难怪花弄月他们要支开商雀,要是商雀知道了,还不得炸了?
啸哥站了起来,他身高大约一米七五的样子,在南方人里来说,已经不算矮的了。啸哥留着寸头,脸上还有几颗没有消褪的青春痘,在他前面摆了一桌几十瓶啤酒。见方巍来了,啸哥连忙招呼他过来,支开了身边的狐朋狗友,直接把方巍安排在自己身边坐下。
过分的热情,反倒是让方巍有些奇怪了,平时自己和啸哥也没有什么交情,他今天是怎么了?
花弄月家世虽然很好,但在啸哥面前却低了半分,没办法,谁叫他爹也是在啸哥的爹手头讨饭吃的呢?他讨好似的为啸哥开了一瓶啤酒,给方巍和啸哥同时满上,啸哥举杯,示意方巍也端起酒杯。
方巍摇头,笑道:“啸哥,我……我真不会……”
啸哥恼了,将酒杯往桌上一顿,甩着纯正的长沙话道:“是哥们不,是哥们就别他妈的给我耍调子!”
方巍没有办法,只好硬着眉头将啤酒一饮而尽,酒呛到了喉咙,让他不住地咳嗽,这可是他平生第一次喝酒啊。啸哥见方巍干了,这才满意的将杯子中的酒也喝光,拍着方巍的肩膀道:“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
“都是兄弟,今天的事情哪个说了,就是不给我啸哥面子,听到没有?”
几个人同时应诺,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方巍坐在那里倒是有些尴尬,好在同学们都玩得不亦乐乎,没人有空理他,方巍心中暗暗祈祷,还好,他们到底还是学生,没有叫陪酒的小姐。
隔了一阵子,忽然啸哥把酒杯子一放,嘟囔道:“娘的,气氛不够热烈啊。”
“我懂,我懂。”花弄月就等着啸哥说这句话来着,立刻凑过来,道,“我去叫几个?”
方巍心里一沉,道:“该死,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啸哥玩得也太大了把,要是被学校知道了,可是要开除的!”
“去把玉姐叫来。”啸哥一挥手道,“快。”
求财还是害命
跑腿的还没出门,刚离开去解手的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进来,道:“不好了,袁啸,我刚刚看到你爹了。”
“什么,我爹,娘的,他怎么也会来这里!”
“没错,就在8321,我刚刚在厕所里面还遇到了他,幸好他没有认出我来。”
袁啸顿时六神无主,嚷道:“娘的,怎么这么倒霉,还愣着干嘛,都走了,走了,要是我爹知道了,非打断我的腿不可,快走,快走。”
几个人连忙起身,鬼鬼祟祟地从应急门跑了出去。方巍也跟着出来,走到外面,顿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这KTV里面实在是乌烟瘴气的,让他坐着站着都难受。
方巍正准备回家,哪知道啸哥一把拉住了他,道:“你干嘛走这么急啊,宵夜,宵夜还没吃呢。今天算是我对不起大家,宵夜我请了。”
花弄月等人刚刚还有点垂头丧气,但是一听宵夜,顿时都来了精神,几个人打的直奔湘江边上的一家大排档。啸哥点了好几盘小龙虾,又叫了一箱啤酒道:“这地方别看破,但是味道却是全长沙最好的,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很快,几个人又吃上了,KTV的不快也一扫而空,直到快过12点,几个人才意犹未尽地散了,方巍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第一个要走。哪知道啸哥一把又拉住了他,满嘴酒气道:“巍哥,急什么,等会我叫我家司机送你回去。哥们还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呢。”
方巍正要拒绝,哪知道袁啸一把搂住了方巍的肩膀,踉踉跄跄地带着方巍走了,直到所有人都散去了,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中,啸哥拍着方巍的肩膀地道:“巍哥,够兄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方巍连忙用场面话打发啸哥,心里只想着早点回去,啸哥这个时候,才吞吞吐吐地道:“我,我听说你跟商雀,是兄妹。”
方巍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这次啸哥为什么会请自己,原来是对商雀有意思,可是自从商雀做了那件事情以后,哪还有不怕死的同学追她,难道啸哥就不怕商雀在他的脖子上也来那么一下?
方巍点头道:“嗯,是的,我是他堂哥。”
“既然是兄弟,我也就跟你绕弯子了,你实话告诉我,商雀有男朋友没有?”
方巍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道:“这个好像没有,但是我也不肯定,你知道我虽然是她哥哥,但是这种事情她也不会跟我说了。”
“那就是没有了,”啸哥一口酒气喷在方巍的脸上,“那你觉得商雀……商雀对我……对我有意思吗?”
“对你?”方巍心中暗暗好笑,你死了他就对你有兴趣了。
“你看,我有没有机会?”袁啸将胸脯一挺道,“巍哥,这个忙你只要帮了,我袁啸就把你当拜把子的兄弟了,只要你帮我搞定商雀,一切都好说。你在学校里面看中了哪个妹子,跟我说一声,我帮你搞定,怎么样?”
方巍心里虽然对啸哥没有好感,但是嘴上也不好完全拒绝,点头道:“好吧,我回去探探她的口风,如果她不喜欢你,那我也没辙,咦,我记得你好像有女朋友的吧?”
“分了,早分了!”啸哥满口道,“巍哥,不瞒你说,我其实早就对商雀有意思了,只是大家都是一个班的,兔子不吃窝边草,所以我也没好意思开口,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我兄弟们可都是知道了的,要是我追不到商雀,面子上可挂不住啊。”
“嗯,我试着去说说。”方巍一心想回去,跟袁啸打着马虎眼。
“好好好,你一定要帮我啊。”啸哥真诚地道,“我可是真心喜欢你妹妹。不骗你的。”
“好了,我先走了。”方巍甩开袁啸的肩膀,要走,袁啸还不停地在后面啰嗦,诉说着自己的一片痴心。
咚!忽然袁啸闷哼一声,方巍回头,两个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将袁啸直接敲昏了,方巍刚想喊叫,身后猛地伸出了一个木棍,直接将方巍也敲昏了过去。
“是这个小子吗?”一个人黑衣人看上去像领头人的样子,看着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方巍道。
“是他,化成灰我也认得,”另外一个人恨恨道,“这小子我盯了快三个月了,要不是唐婉一直在暗中保护他,我早就把他弄到手了。没想到他今天居然有心情去KTV唱歌,活该他倒霉。”
“那这个人怎么办?”黑衣人指着昏死的袁啸道。
“杀了,反正是个没用的怂货。”
“我看没必要,现在局势很紧张,没有必要为了这个小子惹上麻烦,绑了一起带回去。”
几个人应声,七手八脚地把方巍和袁啸绑进了一辆面包车中,然后扬长而去。
等到方巍悠悠的醒来,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绑死了,而眼睛也蒙住了,忙用手用脚试探着起身,身边似乎还有一个人,连忙用脚踹了,那人才缓缓醒过来,顿时大声尖叫起来:“这是哪里,这是哪里,谁,谁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你们是谁?”
“别叫。”方巍沉声道,“我们应该是被绑架了。”
“绑架。”袁啸顿时浑身一哆嗦,没想到这种电视里面才有情节居然出现在自己身上,顿时吓得都快哭了起来道:“方巍,是你么,我们怎么被绑了,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快跑出去啊。他们很有可能会撕票啊。”
“别激动,”方巍沉声道,“先看看情况再说,我们要是贸然行动很可能会惊动这些人的,先弄清楚他们的目的,既然没有杀我们,肯定是求财,可是他们到底是谁呢?”
方巍细细地想了想,要么是冲着袁啸来的,毕竟袁啸是长沙有名的包工头儿子,如果是这样,只要袁啸他爹给得起赎金,自己和袁啸都应该没事。但是如果不是冲着袁啸来的,会是谁呢?
方巍把所有自己认识的人过滤了一遍,要么是玺的人,毕竟自己曾经杀过江家的弟子,他们找自己报仇也是正常,要么是自己手刃的那个蓝眼贡师的人,这两帮人的话,都是找自己报仇的,求命不求财,这才是真的麻烦了。
袁啸大声喊着救命,很快就引来了屋外面的注意,脚步声响起,门缓缓开了……
猪一样的队友
听脚步声,比较沉重,来的应该是一个男人,而且身材应该很魁梧,脚步很急,应该是心中有急事,想必绑匪心里也有担心。方巍心里盘算,好好利用一下他们,应该还有机会逃出去。所以在袁啸大喊大叫时,方巍一直没有做声,侧耳倾听,从对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节分析这场绑架,然后找到对自己有利的任何一个可能。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了袁啸的脸上,那人已经开始嚷道:“叫什么叫,没见老子正忙着么?”
说话粗鲁,应该不是玺的人,那会是谁?
袁啸大声道:“你们把我放了,我给我爹打电话,叫他给你们赎金,好不好。”
“赎金,小子,你别做梦了,你以为大爷没有见过钱的吗?老实点!”
普通话,那人说的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如果绑架是冲着袁啸来的,肯定对袁啸很熟悉,否则不可能这么精准地知道袁啸的行踪。极有可能是袁啸父亲身边的人,而袁啸父亲做的生意不干不净,一般不会用外人,身边大多是长沙本地人。这个人如果故意装的话,咬字多少也会露出一些长沙方言,但是这人说着一口漂亮到了极点的普通话,显然不是长沙本地人,方巍心中一沉,这些人果然不是冲着袁啸来的,难道是……
方巍默不作声,那个人倒是有些好奇了,走到方巍身边,嚷道:“小子,你好像胆子蛮大的啊。”
方巍知道,自己不能装得过于紧张,这样反而会让绑匪觉得自己太过脓包,更打定主义欺负自己;但如果过于镇定的话,同样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方巍调整好了面部表情,不软不硬地道:“这位大哥,我们知道,你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来绑架我们,我家里穷没钱,但是我身边的这个人可是家财万贯的主儿,你找他爹要,他爹肯定多少都会给你的,我们保证出去了什么都不说,绝对不报警,求求你了。”
“对对对,我马上给我爹打电话,要他给你们钱。”袁啸连连点头道,“大哥,你就行行好放了我们把。”
“放了你们?我可没这个本事,好好呆着,要是你们再鬼喊鬼叫的,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走了出去,急的袁啸又一阵哇哇大叫。方巍等那人走了,才悄声道:“啸哥,想走的话,就给我闭嘴。”
袁啸果然闭住了嘴。方巍站了起来侧耳倾听,还好,听得到外面的狗叫,也就是说这些人并没有将自己关在密室或者地下室,应该是在附近的市效农村的某一个房子,如果是这样,自己逃出来就不是没有可能了。
方巍慢慢地挪动身子,啸哥在旁问道:“你干吗。”
“闭嘴!”方巍低声道,“想走就别说话。”
方巍在屋里滚了一圈,大致熟悉了屋中的环境,和他预想的不错,果然是一家农户,床上有被褥,地上也的瓷砖积下一层土尘,外面有鸡在,有狗在,说明这里是有人住的,但是方巍隐隐觉得,也许这户的主人应该已经遇害了。
忽然,袁啸低声道:“巍哥,我手机好像还在裤子里面,你赶快过来拿一下,我们报警。”
“不行。”方巍断然否决了这个提议,这些人如果是冲着自己来的,肯定是有手段的人,绝不会做出留下手机这种愚蠢的事情。自己的刀已经被他们没收了,显然他们是收过自己和袁啸的身,很有可能是故意将手机留下,只要自己一碰手机,极有可能会中了对方的圈套。
“有手机还不打,你蠢啊。”袁啸低声道,可惜自己双手被绑着,手机近在咫尺也拿不到,急得他脸上的汗都快出来了。
“想走就要听我的。”方巍冷静地道,“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实不相瞒,这群人是我的仇家,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角色,你也应该知道,他们不是求财,而是要我的命。”
“既然是你的仇家,为什么找我,快把我放了。”
方巍冷笑道:“你觉得他们会留下你这么一个证人吗?”
袁啸心中一沉,他再蠢,也知道杀人灭口的道理,对方既然敢杀方巍,肯定就不会在乎多杀一个自己,袁啸记得都快哭了,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说什么,你就干什么,你听到么?”方巍道。
袁啸想了很久,才下了决心点头道:“好,巍哥,老子这条命交给你了,信你一次。”
方巍将屋中的大抵情况全部熟悉了一遍:有两扇窗,但是已经从外面锁住了,自己绝不可能在短时间打开,而且弄不清楚外面是否有防盗网或者其他障碍。方巍不能冒险,门在离自己十步远的正前方,是木门,质量应该不怎么样,自己如果发狠的话,应该能够撞开。
而绑架自己的人,应该就在外面,听声音应该有四到五个人左右,都是男人,但是方巍必须知道这群人到底是哪方势力,才好定下一步的计划。
方巍滚到了袁啸的身边,道:“你想拉屎吗?”
袁啸一愣,说不想,方巍道:“想活命的话,就快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