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差不多了,咱啥时候走?”铁鞋走过来拿起茶壶喝水。
“下去吃饭吧,吃完饭买点干粮就走。”左登峰将那杯一直端着没喝的凉茶喝掉站起身来。
铁鞋将茶壶喝空,提着老大跟随左登峰下楼。
夏天天黑的晚,二人吃完饭简单的买了些食物和白酒向城西走去,路过一家木匠铺的时候左登峰停了下来,让木匠给铁鞋也做了个透气无盖的木箱。陕西咸阳不在荒郊野外,这个木箱并不是给铁鞋背负给养装备的,而是让他背着老大,免得他总是提着笼子。
老大进了木箱显得很是兴奋,待在笼子里就像囚犯一样,而箱子是没盖子的,比笼子宽敞,还能四处张望。
“咱去陕西干啥?”铁鞋出言问道。二人趁着夜色向西掠去,由于不赶时间,二人速度并不快。
“挖坟。”左登峰犹豫片刻出言回答,在此之前铁鞋并不知道去陕西的目的。
“阿弥陀佛,谁的坟?”铁鞋闻言立刻唱诵佛号。
“唐朝的一个王侯,据我猜测应该是隐太子李建成。里面还有一只地支,长什么样子没人知道,是什么东西也没人知道。”左登峰出言说道。
“阿弥陀佛。”铁鞋再度唱佛,虽然他很想去看看,但是心里有顾虑,因为挖坟掘墓这种事情性质很恶劣,是为世人所不齿的。
“大师,佛祖曾经说过‘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陵墓里面有很多金银,咱们可以拿出来赈济难民。”左登峰出言说道。现在全国都穷,河南更穷,左登峰的确有赈济难民的意思。
“那话不是佛祖说的,是地藏王菩萨说的。”铁鞋落地之后没有再度跃起。
“要不这样吧,你在这里等我,以后我去没人的那些地方的时候再叫上你。”左登峰出言说道。不管怎么说铁鞋也是少林高僧,拉着少林高僧去挖坟对铁鞋的声誉影响很坏,对少林寺也是侮辱。
“阿弥陀佛,容老衲想想。”铁鞋皱着眉头面露思索神情。
左登峰见状也皱起了眉头,他皱眉的不是铁鞋的言语,而是很怀疑他一个疯子能想出什么来。
“佛门弟子不能挖坟掘墓。”片刻过后铁鞋摇头说道。
“那行,你回去等我吧,我很快就会回来。”左登峰自怀里掏出两根金条递给了铁鞋。
“我不跟你去挖坟,但我可以过去看看,你先走,从现在开始咱俩不是一伙的了。”铁鞋接过金条冲左登峰摆了摆手。
左登峰见状莞尔发笑,这疯和尚搞不懂情况,事实上自他跑到五台山救人那一刻起二人就已经是一伙儿的了,即便不走在一起,外人也知道铁鞋跟他走的近。
“那我先走,我要去陕西咸阳的周陵,那地方很好找,你等几天再去。”左登峰出言笑道。
“好。”铁鞋点头答应了下来,挥手示意左登峰先走。
左登峰也不磨蹭,屈膝踏地借力凌空,直至离开铁鞋的视力范围才施展出了风行诀极速西去。
陕西到河南的这段路他先前几乎走了一个月,而今再走老路令左登峰心中很是感慨,感慨过后他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行动,上次有藤崎正男带着日本工兵去挖掘陵墓,这一次他孤身一人,去了之后还得找人挖开陵墓。不止如此,周陵现在已经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可以说咸阳目前是个巨大的暴风漩涡,他此次就是冲着这个巨大的漩涡去的。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傍晚时分出发,第三天清晨左登峰就赶到了目的地。此时周陵已经有了国民党的部队警戒,部队驻扎在先前存放祭祀用品的木楼里,人数不多,也就二三十人,纪律松散,只能吓唬个蟊贼。
左登峰自东侧进入,发现先前挖开的那座陵墓已经被填上了,北侧那座坟包还是完整的。在周陵内部做了短暂的停留之后,左登峰开始环形观察周陵外围,他要确定没有人在外围打洞。
一直搜寻出二十里外也没有发现盗洞,这就表明暂时没有人打周陵的主意。此时离他先前出事的时间很短,即便有人窥觑周陵也不会现在下手。
搜查过后,左登峰回到了周陵南侧,在阴凉的地方拿出干粮吃饭喝酒,与此同时思考该如何下手,目前周陵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整个咸阳都暗流涌动,在这种情况下对周陵下手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绝对不能盲目下手。
在此之前他已经想好了两个计划,第一个计划就是与国民党合作,让他们派出军队挖掘周陵,这个计划很难实施,因为他没有跟国民党交换的条件,只能威逼而无法利诱。日本鬼子虽然打进来了,国民党还是中国的实际统治者,跟统治阶级为敌就是与天下人为敌,这一计划实施的难度极大。
还有一个计划就是找人从远处挖洞,偷偷进入周陵,这个计划也有缺陷,那就是万一洞口被人发现就会成为瓮中捉鳖的局面,说瓮中捉鳖也不恰当,因为现在没谁敢伸手抓他,对方直接堵塞洞口就能将他困死在里面。
第一个计划是高调处理,难度大。第二个计划是低调处理,危险大。沉吟再三,左登峰决定走第一条路,以自身实力逼迫国民党为他打开这座陵墓。走这条路的前提就是以周陵为擂台,向天下所有修道中人宣战,来一个打一个,确定自己天下无敌的江湖地位。
左登峰深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华夏神州灵山遍布,能人辈出,他是不是天下无敌着实难料。中国有句俗话叫枪打出头鸟,谁蹦跶就打谁,左登峰并非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还是要这么做,因为他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做外面的出头鸟总好过做地下的瓮中鳖。做出头鸟打不过还能跑,鳖可跑不了。
他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有一半的原因是有恃无恐,紫气巅峰是修行中人能够达到的最高境界,用一句登峰造极来形容也并不为过,再往上就是传说中的仙人之境,左登峰相信有仙人的存在,但是他不相信仙人会现身与他为敌,因为按照阴阳平衡的法则,仙人是不能干涉世间事物的,不然就违背了平衡大道。
如果仙人真的现身于他为敌,左登峰会气的疯掉,因为他和巫心语遇难的时候神仙没救他们,当年仙人没有现身,现在就没资格下来约束他。倘若仙人真的现身与他为敌,他会设法逃掉,然后杀掉他遇到的所有人,让神州大地血流成河,以极端的方式造成严重的后果向上天表明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这种作法本身是错误的,后果一定是粉身碎骨,但是不管历朝历代,也不管天上凡间,贫民百姓如果通过正规途径无法伸冤,那就只能豁了性命去做一件后果严重的大事,只有造成严重的后果才能引起上级的重视,如若不然就只能含冤到死。
天条的公正和律法的完善都是由鲜血换来的,但是这些鲜血不是贪官污吏的,而是那些无处伸冤的平民百姓的。
左登峰进食过后背起木箱,提着半瓶没有喝完的白酒走向周陵东南的木楼,十三跟随在后。
“什么人?”巡逻的士兵发现了他。
“你看我像什么人?”左登峰并没有停步。
“破褂子,大猫,哎呀……”巡逻的士兵惊恐的看着他,转而回身冲向木楼,“队长,残袍来了,残袍来了。”
巡逻士兵的喊叫声惊动了周围的岗哨以及木楼里的士兵,片刻过后众人都跑了出来,纷纷抬枪对准了他。
“一人开枪,所有人陪葬。”左登峰继续走向木楼,阴阳生死诀被废之后他缺失的只是敏锐的直诀,自身的感官仍然很敏锐,百步之外的蚂蚁照样清晰可见。
“快放下枪,快放下枪。”一个带着军官帽子的人闻言急忙冲众人摆手。能当官儿的人都不是傻子,不是傻子就听吓唬。
“兄弟,不不不,大哥,我们跟您可无冤无仇啊。”军官冲十步外的左登峰不停作揖。
“我要杀你们早就动手了。”左登峰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使用身法绕过众人进了木楼。
“大哥,你要兄弟们做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军官愕然片刻才转过了身。
木楼里的祭祀用品已经被搬走了,一楼现在是床铺和当兵的休息的地方,一副麻将摆在屋子正中的桌子上,桌子四周是几条板凳,地面上散落着烟蒂和花生壳。
“那个戴帽子的,你叫什么名字?”左登峰冲那当官的问道。
“小的朱三才,一连三排排长。”那当官的并不敢跟进屋里。
“你们归谁管?”左登峰伸手指了指南侧一个比较干净的床铺,十三蹦了上去躺下晒太阳。
“我们连长叫……”
“司令叫什么?”左登峰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
“我们是独立团,只有团长没有司令。”朱三才愕然回答。
“这地方归哪个政府管?”左登峰又问。
“咸阳行政督查专员公署。”朱三才拗口的说出了地方上的管辖权。
“派个弟兄把你们团长和那个什么专员给我找来,我有事儿跟他们商量,如果不来,我就去杀了他们!”左登峰出言笑道。
“好,我亲自去。”朱三才立刻答应。
“等等。你把这个带回去。”左登峰闪身而出将那小排长的手枪抢下,凝气将枪管折弯之后递给了他。
朱三才哆嗦着接过手枪调头就跑,那些当兵的也跟着他逃走,左登峰虽然没有动手,但无意之中显露的能力已经令他们胆寒了。
左登峰并没有阻止他们离去,这只是一个开端,很快就会有连锁反应,事情会越闹越大,早晚会有大量的修行中人前来干涉,大展身手的时候快到了。
片刻过后,左登峰转身进屋,一瞥之下急忙转头,“别跑,留下三个......”
不喊还好,一喊之下那些当兵的跑的更快,左登峰摇头过后闪身追上了那些人。
“大哥,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排长朱三才额头带汗,气喘吁吁。
“带两个会打牌的弟兄跟我回去。”左登峰出言笑道。
“啊?!”朱三才眼珠子瞪的有牛蛋大。
“啊什么啊,快点,陪我打牌去。”左登峰拖着朱三才向回走去。
“大哥,我不会呀,再说我还得回去给你送信呢。”朱三才坠着屁股不愿走。
“送信派别人,你,你,跟我回去。”左登峰拿过朱三才手里的歪头手枪扔给了其中一个当兵的,转而伸手点了两个敞怀的士兵。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打牌?”朱三才愕然问道。
“别啰嗦了,快走,我不会杀你们的。”左登峰没有回答朱三才的问题,其实原因很简单,他们打牌有人围观,大热天的被围在中间肯定很热,所以敞怀的一般就是坐着打牌的。
朱三才哪里敢得罪左登峰,带着两个小兵垂头丧气的跟他回了屋子,提心吊胆的陪左登峰打牌。其实左登峰将他们抓回来打牌并不是单纯的玩耍,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不能把人都放跑,万一不去报信就把他自己给晾这儿了。
古语有云伴君如伴虎,三人此刻不是伴君而是伴阎王,能哆嗦着摸牌打牌已经很不错了,没一个敢胡的。
“不准放水,谁把钱输光了我就杀谁。”两把下来左登峰怒了。
这一嗓子好使了,三人一听立刻吓了个激灵,蹬起眼珠子打起十二分精神同左登峰酣战,左登峰这才找到点儿玩儿的感觉,再忙的人也有‘偷得半日闲’的时候。
麻将牌是竹子刻的,一洗牌稀里哗啦,十三疑惑的看着左登峰,不明白他跟这三个人在干什么。
一开始三人还很紧张,后来见左登峰并不像坏人,就慢慢试探着跟他说话,这些当兵的年纪都跟他差不多,左登峰骨子里也乐意跟同龄人交谈,你问我答,一来二去紧张感逐渐消除。
左登峰很少玩牌,并不会打,几圈下来一直是输,输了他也不赖账,陕西这里用的是军票,他给的是大洋,大洋输光了就给黄金,根据输的番数从金条上掐下大小不等的金豆。
三人见左登峰虽然牌技臭的要命,牌品却好,于是纷纷拿出了看家本领,专胡大番数,几圈下来左登峰已经输了两根金条。
打牌自然免不了聊天,人与人只要说话多,关系就能拉近,左登峰得知他们以前是杨将军下属的部队,西安事变之后杨将军被老蒋撵到国外旅游去了,他们就换了主子。他们三个也知道了左登峰这次来是要挖开周陵北面那个坟丘找一样东西的。
打了两个小时之后左登峰就腻了,总是输也没意思,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始作弊,他的动作极快,即便在三人眼皮底下作弊三人也看不出来,摸三张退三张,只打十三幺,十三幺番数多,接连三把,直接将三人赢光。
“你一定耍赖了,不算。”朱三才等人齐声叫嚷。
“哈哈,还给你们。”左登峰将那些军票以及掐碎的金条还给了三人,转而站起身走到最近的一张床上躺了下来。
“他们什么时候能过来?”左登峰冲朱三才问道。
“我们团离这儿不远,公署就在市里,估计都快来了。兄弟,我们团长脾气不好,他肯定会带部队过来。”朱三才善意的提醒,经过了两三个小时的交往,他发现左登峰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么冷酷。
“我知道了,你们走吧。”左登峰点头开口。
“行,谢谢你啊兄弟。”朱三才急忙答谢,转而带着两个手下快速的走掉了。
三人走后,左登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等待当地军政长官的到来。
一个小时之后,多辆汽车开动的声音自西南方向传来,左登峰闻声自床上翻身站起,背起木箱带着十三离开了木楼,他生性谨慎,唯恐对方带来大炮。
凌空远眺,左登峰发现开来的汽车有七辆,每一辆上面都是拿枪的士兵,至少也有上百人,卡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可能是当地政府的人。
周陵南侧有围墙,左登峰指了指围墙,十三会意,跳到围墙上潜伏了下来,左登峰一直站在墙外等待汽车的到来。
周陵南侧有路外通,汽车径直开到墙外停了下来,从最前面的吉普车上下来一个身穿军官服装的矮胖子,后面卡上车的士兵纷纷跳下车在他身后列队,那辆小轿车停的比较远,车上也下来两个人,穿的是中山装。
军队停车的地方距离左登峰有几十米,左登峰一直在观察那个矮胖子,这个人年纪在四十岁左右,军装上有三朵白花,想必是朱三才所说的钱团长。
此人面相凶煞,军威十足,左登峰一看到他就知道今天肯定得动手,其实在看到军车拉着军队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要动手了。
“磨蹭个屁呀,赶快给老子宰了那个混蛋。”矮胖子冲身后忙着列队的士兵高声下达了命令。
左登峰听到‘混蛋’两个字的时候就施出了风行诀,等到对方说完他已经急晃上前站到了胖子的对面。
“妈了个巴子,老子毙了……”胖子见状先是猛然大惊,反应过来就要抽出佩枪。
不过左登峰并没有给他开枪的机会,玄阴真气陡然施出,顷刻之间将其冰封,随即灵气暗送,直接将那团长震为零散小块。他先前并没有打算杀掉这个团长,但是这个团长一开骂惹左登峰烦了,妈了个巴子是东北骂人的话,巴子就是逼的意思,但是比后者更难听更粗俗,这是左登峰杀他的主要原因。
“你是副团长?”左登峰将团长杀死之后快速的抓住了另外一个军官,这个人比团长要少一朵白花,想必比团长要低一级。
“我是参谋长,你想怎么样?”团长就死在眼前,而且死状诡异,他自然害怕,只是在强撑着没有露怂。
左登峰对部队的编制也多多少少有点了解,知道参谋长的权力跟副团长差不多,抓住了此人就可以彻底掌控局面。
“我要挖开周陵北面的那座陵墓,你们给我挖。”左登峰阴声开口。此时那些士兵虽然都拿枪对着他,但是无一例外的双腿打颤,眼睛看的并不是他,而是五步之外的那些冰封尸块。
“休想,我们是……”
左登峰并没有让他把话说完就如法炮制的杀了他,随之抓住了另外一个军官。
“好汉饶命。”这个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却并不是个有骨气的主儿。
左登峰闻言并没有答话,而是带着他快速的向南闪去,到得近前左手延出灵气径直掀翻了那辆正在调头离去的小轿车。
“好汉饶命,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刀疤脸面色煞白,浑身发抖。
“你是什么官?”左登峰松手放开了他,再不松手怕这家伙尿裤子。
“小的是营长张泽栋,这个营就是我管的。”刀疤脸说到此处转头冲那些拿着枪的士兵下了命令,“把枪放下,全部放下。”
那些士兵闻言立刻将手里的枪扔掉了,也不知道是执行命令坚决,还是抱着缴枪不杀的心理。
“我来不是杀人的,你们也别想杀我。”左登峰说话的同时右手再探,玄阴真气直接将那底儿朝上的汽车里准备开枪的司机右手冻硬,随即起脚将其手掌踩掉,瘆人的惨叫声立刻传出。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刀疤脸冷汗直冒。
“我要挖开周陵北侧的那座陵墓,你们给我挖,挖开之后财宝归你们,我只要一样东西。”左登峰出言说道。
“好,好,好,没问题。”刀疤脸连连点头。这些人都是上过战场的人,本身并不胆小,但是左登峰所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活生生的将一个人冻成冰坨并震碎,巨大的视觉震撼令他们发自内心的害怕。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转而将那辆倒扣着的小轿车翻了过来,拽掉车门,自车里拉出了那两个面无人色的政府官员。
“我同意,我同意。”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被拉出来之后立刻出言高喊。
左登峰并没有搭理这个人,而是将那鬼叫不止的断手司机从车里拖了出来,扬臂将其扔向半空,随后捏诀上掠,在半空之中将其踢向远处。
“一人开枪,一个不留。”左登峰凌空站定俯身下望。他是故意显示实力的,他只有一个人,要想震慑这么多人,唯一能够采用的就是恐吓,让这些人发自内心的怕他,不然很难控制局面。
能够站立虚空的人在世人眼里就是神仙一般的存在,左登峰这话一出,下面鸦雀无声。左登峰低头环视,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
“我不会为难你们,事成之后会有重赏,听话就不会有事儿,不听话就要付出不听话的代价。”左登峰再度开口。曾经的大起大落令他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内心的原则也一直没有改变,那就是绝不伤害听话的人,听话在某种程度上是对他的信任,他从不辜负别人的信任。
良久过后,左登峰缓缓落地,随即开始分派任务。
“出去带回挖掘工具和足够的食物,天黑以前回来。”左登峰冲专员的助手说道。
后者闻言连连点头,左登峰为他派了一辆汽车送他出去,有专员在这里,不怕他不回来。
“你们也有上级,我不难为你们。你派人回去报信,就说你被我扣在这里了,如果他们敢来营救,我会杀掉带队的人。”左登峰冲刀疤脸说道。
刀疤脸闻言连声道谢,左登峰的这番话看似恐吓,实际上为他留下了后路,如果上面无人敢来支援,日后就没脸追查他所做的事情。
片刻过后,两辆汽车分别拉着办事儿和报信儿的人驶离开了周陵。这些人一定会将此处的消息带出去,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各式各样的人闻风前来,
从这一刻起,他左登峰就要与全天下人为敌了!
在别人看来与天下人为敌是一件充满豪情的热血之举,但是左登峰对此只感到无奈,因为骨子里他并不想这么做,如果有帮手的话完全可以自西侧树林挖洞进入王陵,由帮手在外面守护洞口,他进入王陵一探究竟,这个办法最简单也最安全,但是这个办法的进行前提就是必须有帮手,可是他没有帮手。
没有帮手他就只能将王陵彻底挖开,在进陵破阵的同时还要分心兼顾外面的安全,他得保证随时能从王陵里出来处理外面的事情。将会有多少人过来寻衅还是个未知数,即便这些暂时屈服于他的士兵都有可能随时调转枪口给他一枪,王陵里面危险,王陵外更危险。
左登峰随后命刀疤脸将队伍集合了起来,他要训话。
“部队登记了详细籍贯的站在左边,没有在部队登记详细籍贯的站在右边。”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说道。
这些士兵并不知道左登峰此举的含义,也不知道站在左边好还是右边好,只能根据自身情况左右分开,此时参军入伍大部分不会详细说明籍贯,这是为日后开小差铺路。因此站在右边的多,站在左边的只有二十几人,军官有六个。
“我们做的事情很危险,我不希望日后有人找到你们家里去,左边的人全部离开。”左登峰正色开口。他此举有一半出于善意,有一半是为了剔除隐患,这些能被部队找到老窝的士兵有反水的可能。
刀疤脸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因为他就在站在左边,闻言立刻招呼左边的人离开。
“子弹和手榴弹留下,武器可以带走。如果你们的上级敢派兵过来,谁下的命令我就杀谁,师长下命令我就去杀师长,军长下命令我就杀军长,一直杀到最大的那个领导。”左登峰沉声说道。
刀疤脸连声应是,将子弹手榴弹留下,带着那二十几人乘车离去了。留下的那些人一脸愤怒的看着他们离开。左登峰是笑着目送他们离开的,他要的就是这种群龙无首的局面,群龙无首,他就是首!
“这里谁的官儿最大?”左登峰待汽车开走之后环视剩下的八十来人。
“我是二连长牛大全。”一个跟左登峰年纪相仿的年轻军官哭丧着脸走了出来。
“这些人归你管理了,把子弹都分下去,我有话说。”左登峰挥手下令。
牛大全闻言招呼着众人将那二十几人留下的子弹分了下去。
“你们可能听过我的名号,今天你们也见识了我的能力,我要进北面那座陵墓里寻找一件东西,你们只要为我挖开陵墓,每人百两黄金,排长双倍,连长四倍,有了这笔钱你们可以去任何地方过你们想过的生活。”左登峰正色开口。
此语一出,众人一开始是惊愕,后来是窃窃私语,最后是一片欢腾,纷纷表示愿意拼一下,赌一把。
左登峰见状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第一步杀人建立威信,第二步放人表明言出必行,第三步就是利诱。左登峰厌恶玩弄权术,但是他懂得驭人之道,要想令人彻底臣服,必须有三个条件,一是怕,二是敬,三是有好处,三者缺一关系就不稳定。
“组织他们滴血盟誓,割左手手腕上侧,别太深。”左登峰冲牛大全出言说道。
牛大全闻言冲左登峰投来了敬佩的目光,他知道左登峰并不相信这些人,所谓滴血盟誓是将他们这八十来号人的后路切断,上头如果追查下来,都滴血盟誓了,怎么也说不清了。
八十来人全部滴血盟誓,左登峰自然不会参加,他不相信别人的誓言。
随后左登峰命令众人将汽车开进了周陵,停在了距挖掘地两百步的东西南北四个区域,分出二十人携带枪支弹药负责四面警戒,其余的人并不携带武器,只负责挖掘。这样的安排左登峰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二十个人所在的位置距离他很远,即便冲他开枪也没有切实的危险。
夜幕降临之际,一辆卡车开来,车上拉着挖掘工具和食物,押车的还是那个专员的助手,能当助手的人都是心思玲珑的人,哪怕怕的要死,为了讨好领导也必须在领导有难时冲锋在前。
这个助手很会办事儿,带了大量的工具以及充足的食物,其中还有饮水和白酒,足够这八十来号人三五天的给养。
“左先生,你放我们专员走吧,我们不会派巡警来干预的。”专员的助手走过来出言请求。每个人做事情都会斟酌凭什么,为什么,这个助手之所以敢来请求是因为他费尽心机的搞来了一卡车的食物酒水。
“走吧,我不会为难你们。”左登峰点头开口。
后者闻言千恩万谢的带着已经吓懵了的专员乘车离开,晚饭过后,车灯大开,二十人一组,开挖王陵。
这两座坟丘的大小差不多,左登峰选择在北面坟丘的南侧开挖,不能直挖主墓室,因为那里有封土金刚墙,只能自墓道中进去。
“大家加把劲儿,最多五天事情就能办妥,我一定会兑现承诺。辛苦五天,一辈子富贵。”左登峰带着十三在旁为这些人鼓劲,这些士兵虽然很强壮,但是跟打了药针的日本工兵相比还是有所不足,此外左登峰要求将坟丘大面积移走而不仅仅是挖出一条地洞,因此挖掘进展的很缓慢。
众人闻言连声应是,抡镐挥锹,更加卖力。
“你们只需挖开陵墓,别的事情我来做,我不会把大家当成踩雷的马前卒。”左登峰再度开口打消众人潜在的顾虑。跟这么多人打交道,由不得他不细心揣摩众人的心理。
“兄弟,你放心,哥们是铁了心跟你干了。”牛大全出言接话。
左登峰闻言赞许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事实上他之所以不让众人跟他下墓是因为上面必须有人在他进墓地的时候为他看守出口。眼下来看只能依靠这些士兵了,在他带出王陵宝物之前,这些人会拼命保护他,没有情义的合作只能建立在金钱和利益的基础上。不过金钱和利益的合作关系有时候比情义的帮助还要稳固。
挖掘的人二十人一组,分四组,连那负责警戒的二十人也要轮换参与挖掘,这样做有三个好处,一是提高工作效率。二是中国人有瞎子过河的心理,要倒霉就一起倒霉,要干活就一起干活,如果有干活的有不干活的,干活的那些人就会看那些不干活的不顺眼。第三个好处就是轮流过去负责警戒,免得每组那五个人在一起时间太长,统一了意见起了坏心。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远处开来了一支部队,浩浩荡荡人数过千,不问可知是来讨伐他们的。左登峰吓的住个人,但是吓不住一方政府。
“不要紧张,不用你们战斗,我去,你们继续挖。”左登峰冲一脸紧张的牛大全说道。
牛大全闻言点了点头,他是军人,非常清楚军人的行事风格,那是说开枪就开枪的。
“十三,留在这里。”左登峰放下木箱冲十三交代道。十三闻言蹦上木箱坐了下来,犹如监工一般的看着那些士兵挖掘。
此时那支部队距离此处还有五里之遥,左登峰提气轻身片刻即至,他先前已经发出警告了,此时没必要再说废话,落下之后径直冲进人群冲那些身穿军官衣服的人下手,一击致命立刻换下一个,毫不停留,毫不犹豫,不是不信邪吗,今天就让他们信。
寻常的修道中人都有门规约束,即便不遵守门规也得遵守国法,即便目无国法也得顾忌所行之事对自己的修为和阴德的影响,这些顾虑左登峰都没有,一个没有约束没有后顾之忧的紫气巅峰修道者要想对普通人下手简直就是虎入羊群,这些当兵的不会比五台山下那些修行中人更难对付。
“马上滚蛋,再前进一步,格杀勿论。”片刻过后左登峰已经将那些军官全部杀掉,人的杀机一起,很容易杀红眼,很难压制住内心暗藏的摧毁破坏欲望左登峰这话是夹以灵气发出的,原理与少林寺的狮子吼相似,嗡鸣回响,震耳发聩。
古语有云‘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也’,其实这话应该反过来说,夺了匹夫之志大不了多一个窝囊废,如果夺了三军之帅,那就会多出一群窝囊废。更何况左登峰并不是单纯的夺帅,校尉两级军官被他杀了个精光,众多士兵环视左右等待命令,可是找来找去最大的官儿也就是小班长了。
“滚。”左登峰见众士兵不知所措,猛然发出长长的玄阴寒雾冻住了走在前列的那排士兵,诡异的景象令得已经失去了约束的军队立刻大乱,调头就跑。
当兵的保家卫国是场面话,升官发财才是他们的目的,要想升官发财必须在领导面前好好表现,可是眼下领导都死光了,还表现给谁看,在这种心理的驱使下,上千人一哄而散,竟无一人反抗。
左登峰干脆利索的消弭了一场战事,转而回到了挖掘现场,牛大全等人已经踩着坟包看到了外面发生的事情,此时对左登峰佩服的五体投地,对此左登峰只是报以苦笑,这才只是个开始,没听说哪个政府会怕了个人。此外真正的道门中人还没有赶来,困难还在后头。
牛大全等人年轻气盛,扬言要追随左登峰打江山坐天下,左登峰闻言哈哈大笑,片刻过后变为孤寂的苦笑,别说他没有那个本事,就算有那本事他也不会那么做。他要的不是荣华富贵,也不是后宫三千,他只想让爱人复活,简单而坚定。想起巫心语,左登峰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只想救活巫心语,谁敢挡他的路,他就杀谁。
良久过后左登峰收回思绪冲那些兵卒扬了扬手,“快挖,三日之内一定要挖开!”
左登峰喊完,负责挖掘的兵卒更加卖力,左登峰冲牛大全交代了一声提着木箱走向南侧围墙,南侧是周陵的正门,但凡来人大部分会从南面来。
众人都以为左登峰是去警戒的,实际上他跃上围墙之后就躺下开始睡觉,放哨的任务给了十三,他必须保持自己头脑清醒,灵气充盈。
一夜未眠,左登峰很快睡去,但是没睡多久就被十三的叫声惊醒,左登峰睁开眼睛顺着十三眼睛注视的方向向西眺望,发现几个身披树叶伪装的人正在西侧树林向这里悄然靠近,这几个人的位置很分散,手里都提着很长的长枪,根据其伪装以及携带的枪支来看,他们应该是某个部队的狙击手。
“去杀了他们。”左登峰冲十三摆了摆手。
十三得到他的指令,立刻自围墙上向西跑去,围墙上方有走道,他们能看到下方,下方看不到他们。
左登峰相信十三的能力,派走十三之后就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十三就回来了,左登峰再度睡去。
左登峰一觉睡到中午,这段时间没有再发生意外情况,部队应该在向上级请示,而周围的修行中人可能知道了他在五台山的所作所为,也没谁不自量力的过来挑衅。
挖掘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北侧的坟丘已经被挖出了一处深达十几米的巨大深坑,泥土被分堆左右,南侧李元吉的墓葬距地面有九丈,如果这一处王陵埋葬的深度与李元吉的墓葬深度相同的话也应该有九丈,现在也只挖了一半,即便不眠不休的开挖,还得一天半的时间。
“大哥,你要进去找什么?”自从有着跟随之心,牛大全的称呼就变了。
“我要找的东西不一定在里面。”左登峰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藤崎正男的地图上只标注了大致范围,并没有说明里面是哪一只地支,而今四只土属地支还剩下一只阴属土牛和一条阳属土龙,也就是说他如此大费周章也不见得就能找到对自己有用的东西,也有可能是白忙活。
“大哥,我的提议你再考虑考虑吧,现在鬼子入侵,国共两党面和心不合,天下已经乱了,乱世出英豪啊,你这一身法术不用来争天下实在是太可惜了。”牛大全再度煽动。
“不瞒你说,我对天下没兴趣,我现在做的事情是为了一个女人。”左登峰出言笑道。他并不喜欢成天耷拉着脸,之所以说话少是因为他身边没什么人。
“这并不冲突啊,打下了江山,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牛大全出言说道。
“明年秋天我就要走了,要江山有什么用?”左登峰出言笑道。
“那你要女人有什么用?”牛大全闻言愕然大惊,虽然左登峰在笑,但是他看到了左登峰脸上的悲伤,故此明白左登峰所说的走指的是离尘而去。
左登峰闻言摇头苦笑,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即便救活了巫心语,他的寿命也到了尽头,悲剧已经注定,但是他还是要拼尽全力,力求让悲剧有个温情的结局,哪怕能相聚一天也是好的,一个时辰也行,能再跟巫心语说上一句话并得到对方的回应他也知足了。
“快挖吧,现在消息已经传开,很快就会有人闻风而来,麻烦事儿在后面。”左登峰收回笑容沉声开口。
牛大全见左登峰脸色有变,不敢再多嘴,转而催促众人加速挖掘。
左登峰带着十三回到南侧围墙,喝着白酒若有所思,此时日当正午,温度很高,左登峰直视着刺眼的太阳,日出日落,周而复始,天地万物,生生息息,属于他的日出和日落还有多少。
下午两点,十几个身穿道袍的道人出现在了左登峰的视线当中,根据这些人的身法来看,这些人里面大部分是度过天劫的高手。
左登峰见状,自墙头跃下,站在墙外等待对方的到来。众人见到他之后加快了速度,片刻过后来到了左登峰的对面。
“左登峰,你竟然还敢来挖掘周陵,你视我陕西道门中人为无物吗?”其中一名身穿青袍的老年道人愤然怒问。
左登峰闻言笑了笑,并未接口,这些道人所穿的道袍颜色质地各不相同,可能并不属于同一门派。
“午掌教问你话,装什么哑巴?”来人之中有人帮腔。
“我只问一句,你们是来阻止我的吗?”左登峰阴声开口。
“那是自然……啊……”
左登峰闻言不待对方说完就闪身上前施以辣手,片刻过后十余人尽数倒地,无一活口。这些人中不乏怀有道术之人,但是左登峰不会给他们施出道法的机会,不管是法术武功还是佛门神通,唯快不破的道理全部遵循。
杀人过后左登峰闪身回到了围墙之上,这一刻他想到的是这些人的死可能会令他们的亲人和门人万分悲痛,从这个角度上看,他行事太过毒辣。但是这些人之所以过来,难道真的是出于华夏忠义吗,其中难道没有打着正义的旗号扬名立万的心理吗?
“飞蛾扑火皆自取,休怪烛明火无情。”良久过后左登峰自言自语冷哼出声。
就在此时,一声巨响自西侧传来,左登峰闻声看向西侧,视线遭到了树林的阻挡,本待凌空俯视,挖掘场地却传来了爆炸声,爆炸令得数人伤亡倒地。
“操他妈的,敢拿炮轰。”左登峰怒骂的同时看了十三一眼,十三立刻跃上了他的肩头,左登峰在墙头借力急速西掠。
“不要怕,等我去杀了他们。”左登峰西掠的同时出言安抚慌乱的众人。
穿过西侧的柏树林,左登峰看到在树林西侧的林间路上一字排开了数门大炮,不少士兵正在装填炮弹。
左登峰见状,自墙头跃下,站在墙外等待对方的到来。众人见到他之后加快了速度,片刻过后来到了左登峰的对面。
“左登峰,你竟然还敢来挖掘周陵,你视我陕西道门中人为无物吗?”其中一名身穿青袍的老年道人愤然怒问。
左登峰闻言笑了笑,并未接口,这些道人所穿的道袍颜色质地各不相同,可能并不属于同一门派。
“午掌教问你话,装什么哑巴?”来人之中有人帮腔。
“我只问一句,你们是来阻止我的吗?”左登峰阴声开口。
“那是自然……啊……”
左登峰闻言不待对方说完就闪身上前施以辣手,片刻过后十余人尽数倒地,无一活口。这些人中不乏怀有道术之人,但是左登峰不会给他们施出道法的机会,不管是法术武功还是佛门神通,唯快不破的道理全部遵循。
杀人过后左登峰闪身回到了围墙之上,这一刻他想到的是这些人的死可能会令他们的亲人和门人万分悲痛,从这个角度上看,他行事太过毒辣。但是这些人之所以过来,难道真的是出于华夏忠义吗,其中难道没有打着正义的旗号扬名立万的心理吗?
“飞蛾扑火皆自取,休怪烛明火无情。”良久过后左登峰自言自语冷哼出声。
就在此时,一声巨响自西侧传来,左登峰闻声看向西侧,视线遭到了树林的阻挡,本待凌空俯视,挖掘场地却传来了爆炸声,爆炸令得数人伤亡倒地。
“操他妈的,敢拿炮轰。”左登峰怒骂的同时看了十三一眼,十三立刻跃上了他的肩头,左登峰在墙头借力急速西掠。
“不要怕,等我去杀了他们。”左登峰西掠的同时出言安抚慌乱的众人。
穿过西侧的柏树林,左登峰看到在树林西侧的林间路上一字排开了数门大炮,不少士兵正在装填炮弹。
这一幕令左登峰心中火起,在此之前他从未想到对方会使用大炮,因为周陵一直被认为是华夏祖坟,在他看来那些当兵的应该会投鼠忌器,结果对方并没有那么做,军方可能认为弹坑可以再填上,丢人了就没法儿收场了。
有眼尖的人发现了左登峰正极速掠至,纷纷开枪阻击,左登峰变幻策略,不做远距离滑翔,十丈一落地,落地再闪身,不停的变换方位躲避子弹。
有惊无险的冲到近前,左登峰再度下手,这一次只要是人就杀,杀戮的同时发疯一般的高喊“你们为什么就不怕我呢?现在怕了吗?怕了吗?”
大炮一共有六门,都是带轱辘的,炮兵有百十号人,左登峰一口气将众人杀跑撵净,延出灵气将大炮掀翻,这才唤过前去追撵逃兵的十三,带着抓来的那个炮兵军官回到了周陵。
炮兵先前一共放了七八炮,周陵里的士兵死伤了十几人,左登峰拿出剩余的金条命人开车将这些伤兵送了出去。
“我不难为你,你告诉我是谁命令你们来的?”左登峰看着那个一脸视死如归神情的上尉。
“呸。”那上尉并没有回答左登峰的话,而是张嘴冲他吐来口水。
“不说我就阉了你。”左登峰侧身闪过,牢狱逼供的刑具在他看来就是脱裤子放屁的多余之举,只要抓住了男人的心理,直接就可以一句话搞定。
“上峰的命令。”上尉面露惧色。
“你们继续挖,我去杀了他们的长官,二十分钟就能回来。”左登峰冲牛大全吩咐道。不能总是剪树叶了,他准备直接去把大树砍了。
牛大全点头答应,左登峰留下十三坐镇,带着那炮兵上尉向西掠去,他留下十三有两个用意,一是坐镇,防止士兵逃走。二是防止有道门中人前来寻衅,只要没有度过天劫,十三都能对付。
问明部队的驻地,左登峰直接提着炮兵上尉来到了炮兵团的团部,扔下已经吓瘫的俘虏径直进入了团部的营房,营房外间是个很大的会议室,会议室里左右两列军官正在开会,见到左登峰进来,立刻拔枪对准了他。
“是你下命令让他们去轰我的吗?”左登峰伸手抓住了那个坐在北侧的上校,此人无疑就是炮团的团长。
对方此时还处于巨大的惊愕中,闻言并未立刻答话,左登峰快速出手,两股玄阴真气过后,左右两排冰坨,只剩下了那个团长呆若木鸡。
“给你们上峰打电话,告诉他,要是再敢派兵去骚扰我,我直接去杀了你们的光头老大。”左登峰冷哼过后闪身而出,极速回返周陵。
回到周陵之后发现南侧城墙外又走来一片黑压压的人群,这些人并无灵气修为,大部分是身穿长袍的儒者,还有一些是穿着学生衣服的年轻学生,人群前面还拉着个横幅,上书“忠孝为本,仁义为上,声讨左登峰无德恶举。”
这群人的出现令左登峰火大,怎么出了这么一群自以为是的知识分子,左登峰虽然是文人出身,却很讨厌文人,因为文人最擅长胡搅蛮缠,还最听人煽动哄骗,别人一煽动,他们立刻就一腔热血的冲锋在前,也不想想自己死了,爹妈谁养活。
心念至此,不待众人走近,左登峰就闪身冲了过去,一顿拳打脚踢将众人撵跑,跟莽夫说理,跟文人动手,这是最明智的作法。反正他的名声已经坏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条打老头揍学生的罪行。
此后一直到晚上也没有人再来骚扰,和尚讲究五大皆空,别说周陵了,就是首都被人占了他们也不管,这也倒好,免得动手了。
晚上十点,左登峰寻到一处僻静安全的地方休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睡了过去,而且还开始做梦,即便在梦中左登峰也是清醒的,自从修习了道法之后他从未做过梦,此时也不应该做梦,就在左登峰想要凭借理智自梦中苏醒时,他发现一个拄拐的白发老者自远处向他走来……
人为什么会做梦,西方科学对此的解释可以归纳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道家并不这样认为,道家认为梦境是人体三魂七魄受到外界刺激而产生的异动。修行中人神凝气固,思考便专心思考,睡觉就一心睡觉,极少有杂念产生,本命元神也极为稳固,故此修行中人极少做梦。
左登峰现在已然是巅峰修为,灵气充盈,虽然需要思考很多问题,但是在思考某一件事情的时候是非常专注的,不会有杂念出现,故此左登峰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做梦,这个梦出现的很诡异。
远处的老者身高五尺,面如满月,颌下长须,一身明代员外服饰,头戴黄冠,脚踏丝靴,手里拿着的是一支黄木龙头拐杖,行动有度,神情雍容。
此人的出现令左登峰极为疑惑,因此他并没有强行自梦中苏醒,而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十丈外的老者,这个长须老者出现的很蹊跷,毫无征兆,左登峰并没有把这个长须老者的出现理解为善意,因为这个世界上对他带有善意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长须老者缓慢走近,站在左登峰面前打量着他,左登峰疑惑的回视,与此同时右手微动,以此测试自己苏醒过来需要多长时间,得出的结论是自己随时可以苏醒。
“你是什么人?”左登峰冷声开口,由于担心声音太大牵动肢体诱发苏醒,他说话声音很小。
“老夫乃本方土地。”长须老者做出了拱手的姿势。
此语一出,左登峰陡然心惊,他从未见过仙人,在内心深处甚至存有世间可有仙人的疑问,但是今日这个疑问得到了证实,世间真有仙人,土地公虽然仙位卑微,却无疑是一方仙长。
“见过仙长,不知仙长深夜前来有何赐教?”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说道。他并不轻信任何人,此人虽然自称本方土地,但是有很多道门中人的法术也可以制造幻象,在此人身份没有得到证实之前,左登峰不会自低三分。
“左真人在老夫所辖地域妄施道法,杀生害命,老夫不明其故,特来相询。”长须老者双手拄拐,站立于前。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这个长须老者的确是土地公无疑,他之所以如此确定有两个原因,一是此人的衣着的确是明朝服饰,此外江湖中人都知道他曾经有过妻子,而这个老者并不知道他已经成家,这一言语上的错误恰恰说明这个老者不是阳世中人,且只居于此处。此外左登峰精通明清文言语句,这个长须老者说的的确是明清时候的语言,言语通顺,语法规整,与上海电影院里放映的那些古代人一本正经的说着现代话的智障电影有着真假之差,天壤之别。
“敢问仙长,这两座陵墓里面埋的是何许人也?”左登峰出言发问。即便知道这个长须老者就是本方土地公,左登峰仍然再度确认,外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所谓的周陵已经在唐朝被加以改造,倘若此人真是本方土地公,那他一定知道详情。
“乾位为袁天罡选址督建李建成陵寝,坤位为李淳风选址督建李元吉陵寝,两墓皆建在周代陵寝之上。”长须老者出言笑道。自他出现到现在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只有询问之意并无审问之图。
“回仙长问讯,左某不欲妄伤人命,但那一干人等阻挠左某挖陵探墓,毛发风至,怪不得左某竖刀在此。”左登峰低声开口。
“左真人为何寻那地气所生之物?”长须老者面露疑惑。
左登峰闻言没有立刻开口,这个土地公所说的地气所生之物指的正是地支,他先前跟藤崎正男等人到过这里,所行之事这个土地公自然是看到了,所以才有此一问。
“左某要寻齐六枚阴属内丹,救亡妻还阳。”左登峰出言说道。二人交谈的时候十三一直在旁边看着,不过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集齐六枚内丹可救亡人还阳?”土地公面露愕然,很显然他并不知道其中之事。
“敢问仙长,北侧乾位那座陵墓之中是何种地支?”左登峰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一条四足青龙及其衍生的龙婴。”土地公出言回答。
左登峰闻言陡然皱眉,沮丧异常,因为龙不是他要找的,他找的是阴属土牛。
“上天有好生之德,左真人杀伐无度,恐遭天憎,还是尽早离去,免遭天灾。”土地公慈声劝解。
“仙长是来阻止左某的吗?”左登峰阴声发问。在此之前他并不确定真有仙人存在,此时知道了仙人确实存在,心里并不好受,因为曾几何时他跪地磕头请求上天放巫心语还阳,而上天并未搭理他,这令他对仙人报有浓重的怨气和敌意。
“左真人言重了,老夫本为末微小吏,不能插手阳间之事,今日托梦于你,只因不忍眼见苍生遭难,更不忍左真人歧途不返,善终不得。”土地公摇头摆手。
“仙长可料知后事?”左登峰皱眉追问。
“前尘往事倒是知晓一些,料知后事实是不能。”土地公再度摇头。
“仙长能否带左某入陵一观?若陵中真是青龙,左某即日便会离开此处。”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说道。他从不盲目的信任神仙,虽然这个土地公面色慈善,但是也不能排除撒谎骗他离开的可能。
“左真人已经是巅峰修为,半仙之体,魂魄出窍不是难事,本可自行为之,为何要为难老夫?”土地公摇头说道。
左登峰闻言大为疑惑,土地公所说的巅峰修为的修道者可以魂魄出窍可能确有其事,但是他并不会这种法门,他没有门派,没有师傅,没人告诉他这些事情,更没人指导他该怎么做,与他同等修为的人如果会十成法术,他可能连三成都不会。
“敢问仙长,这陵墓之中有几道机关?”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问道。
“此事恕老夫不敢多嘴。还望左真人心怀仁善,少伤人命。”土地公摇头说道。
“此事左某自有分寸,多谢仙长教诲,恭送。”左登峰凝神耸肩自梦境中摆脱了出来。紫气巅峰是凡人所能达到的最高高度,而土地公是仙人的最低品级,两者相差的并不大,土地公并不能控制左登峰。
醒来之后左登峰立刻听到了细微的风声和周围昆虫的鸣叫,还有就是周陵内士兵挖掘的声音和汽车引擎的声音,这是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先前那长须土地公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唯一能判断先前梦境真实发生过的参照就是十三向南张望的眼神。
土地公托梦的本意是让他停止杀戮,但是事实上却起到了相反的作用,在确定了有仙人存在之后,左登峰更加坚定了寻找六阴内丹的决心,既然传说中的神仙是真的,那传说中的六阴不死也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除此之外左登峰还感受到了巨大的能力带来的特殊待遇,换做之前土地公是不屑给他托梦的,而今他可随意主掌世人生死,由此令的土地公都忌惮他三分。人就怕没有能力,有了能力就会得到他人的尊重。
良久过后左登峰飘然而下,带着十三来到了挖掘现场,这些士兵还在挖掘,但是进程明显减缓。左登峰见状招呼众人休息,牛大全等人自车上搬下酒水食物邀请左登峰喝酒,左登峰摇头拒绝,他早就养成了不吃外人食物的习惯。
休息过后,众人再度开始挖掘,左登峰并不完全相信土地公的话,必须亲眼所见才能万无一失。
随后的一段时间并无外人干扰,左登峰想象当中的大量道门中人前来寻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甚至是军队都没了动静,次日中午,左登峰正在围墙上休息,远处开来了一辆敞篷吉普车,左登峰眼尖,不待吉普车驶近就看到了来人的样子,不由得在心中嘀咕,她怎么来了。
吉普车开到墙外停了下来,司机在车上没下来,一身戎装的纪莎下来了,她已经看到了站在墙头的左登峰,下车之后立刻微笑的冲他招手。
“你来干什么?”左登峰自围墙上跃到了纪莎的面前,纪莎挂着上校军衔,军装可能被她刻意修改了,前凸后翘,很显身材。
“想你了。”纪莎出言笑道。一个经过特殊训练的军统女特务露出的笑容很有诱惑力。
“你想我什么?”左登峰鄙夷的笑道。
“你说呢?”纪莎视线注视的部位很下流。她曾经跟左登峰多次接触,先前还在上海的宾馆里闹了一出贵妃出浴,故此她敢这么跟左登峰说话。
“说正经的,你到底来干什么?”左登峰皱眉开口。
“来劝劝你,免得你去杀了我们的‘光头老大’。”纪莎笑颜如花,漂亮的女人一笑都很好看,坏女人笑起来也不难看。
这话一出口,左登峰立刻知道她来的原因,她是受到上级指派过来处理此事的,军统的特务很多,但是能跟他说上话的只有纪莎。
“说说你们的想法。”左登峰冷笑发问。
“什么叫我们的想法,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儿才让上峰同意我的计划吗?”纪莎撒娇一般的横了左登峰一眼。
“你脱的精光我也没把你咋地,你抛媚眼更没用了,快说你的计划吧。”左登峰出言笑道,他此刻心情很好,因为他根据纪莎的言语和表情猜到国民政府很可能采取了某种折中的方法,果不其然,纪莎随后的言语也证实了这一点,“你这样做对我们政府的威信影响很大,我的计划就是我们帮你挖开周陵,你拿了自己需要的东西赶快离开这里……”
“帮我挖开周陵?你们的政府怎么对我这么好?”左登峰出言笑道。
“谁叫咱们是老相识呢?”纪莎再抛媚眼。
“别,我不领你这个情,即便你们不帮我挖开周陵,我自己也能挖开。你过来是为了帮你们的政府,是怕我去杀了你们的领导。”左登峰冷声开口。纪莎之所以会来是因为国民政府上层担心此事搞的太大令政府面上无光,也不排除担心他真的去杀“光头老大”的可能,说白了这都是他杀出来的结果,没有先前的屠杀就显示不出自己的实力,没有实力就没有今天的待遇。
“你能杀掉日本的将军,要想杀掉我们的高官也不是难事,上峰自然担忧。”纪莎闻言并未恼怒,而是笑着说出了实话,她跟左登峰交往过数次,知道左登峰心高气傲,最主要的是她掌握了与左登峰相处的诀窍,那就是说实话。
“你们帮我挖了周陵就不怕民众震怒?”左登峰随口问道。
“没事的,民众算个什么?还不是当权者说了算。十三年前孙殿英盗挖了清东陵不也没事儿吗?”纪莎出言笑道。
“行啊,你着手安排吧。”左登峰点头说道。
“好的,不过我有个条件。”纪莎出言说道。
“什么条件?”左登峰皱眉问道。
“这件事情顶层并不知晓,挖开周陵之后,我要里面一半的东西去打点关系。”纪莎开口说道。
“你们国民政府要钱有什么用?”左登峰挑眉冷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纪莎会开口索要周陵里的宝物。
“咱们不是外人,我就把遮羞布摘了吧,你知道孙殿英当年是怎么脱罪的吗,他将乾隆的七星宝剑送给了蒋委员长,乾坤剑送给了军政部长何应钦,乾隆的朝珠送给了我们戴局长,翡翠西瓜给了时任行政院副院长的宋子文,慈禧嘴里含的夜明珠现在在蒋夫人手里,孙殿英还将大量宝物送给了宋霭龄,让她去吹自己丈夫行政院长孔祥熙的耳边风,这是规则,你不会懂的。”纪莎摇头笑道。
“据我所知何应钦,宋子文,宋霭龄都是爱国抗日的,你不能泼他们的脏水。”左登峰闻言极为震撼,纪莎是军统的特务,她不可能胡乱编造,但是她所说的这些人中有很多都是著名的爱国人士。
“我说的是事实。爱国的人就不做坏事了吗?抗日的人就不受贿了吗?”纪莎再度笑道。
“哈哈哈哈哈。”左登峰闻言仰天大笑,笑的很狂妄,笑的很无奈。
“你笑什么?”纪莎直待左登峰笑完才出言发问。
“我笑世间没有公平,没有对错,谁掌握了权力谁就是对的,贫民百姓永远是错的。你们国民党这么搞下去早晚得完蛋,天下一准儿是八路的。”左登峰出言笑道,在此之前他虽然在杀人,骨子里却一直认为杀人是不对的,现在看来杀不杀人不重要,杀的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杀的。有了足够的能力,杀人不但不犯法,还能得到国民政府的包容甚至是帮助。
“你千万别跟八路搅和在一起,你以为八路就高尚吗?他们只不过煽动了一群穷光蛋跟着造反而已,‘打土豪分田地’说白了不过是唆使一群懒惰的愚民去抢夺富裕人家的财物。跟李自成‘闯王来了不纳粮’的旗号没什么两样,利用的都是世人见不得别人过的比自己好的卑劣心理,你过的比我好,我就看你不顺眼,我就要打你,我就要抢你。”纪莎出言反驳。
“我不管你们谁对谁错,我也不和你争辩,你准备怎么安排眼前的工作?”左登峰摆手摇头,他没有政治立场,也不关系政治格局,他从未想过什么‘国之大义’,他眼里只有自己的一己私情。
“以演习的名义封锁周围区域,禁止所有人过来,你们这些人继续挖掘,不适宜让外人过多参与。”纪莎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我本来就要挖开了,你们好像也没派上什么用场?”左登峰挑眉说道。
“我们至少没有调集飞机大炮来炸你。”纪莎微笑开口。有时候狠话不一定非得咬牙切齿的说出来。
左登峰闻言以挑衅的眼神看着纪莎,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而纪莎的话里明显含有威胁的味道。良久过后左登峰转身向门内走去,他没必要彻底得罪国民政府,万一真得罪狠了,备不住对方就不派飞机大炮,最主要的是他要钱没用。
“按既定计划实施,我就不回去了。”纪莎冲司机交代了一声,转而跟上了左登峰,与他并肩走进周陵。
“你为什么非要喷香水?”左登峰皱眉看向纪莎。
“很难闻吗?”纪莎侧目笑问。
“男人闻到这种气味就会想到这种气味是承载在什么东西上的。”左登峰出言笑道,他知道纪莎不是好女人,但是毫无疑问她是个惹火的女人,尤其是在身穿军装的情况下,军装是一种威武霸气的服饰,身穿军装的女人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望。左登峰虽然没有征服她的欲望,却有好奇的心理,但是这种好奇并不会促使他去探索。
“你想看的话随时可以,你知道我对你是不设防的。”纪莎的视线固定在了前方的挖掘场地。她知道左登峰对她没有邪念,因此连头都懒得转。
左登峰闻言没有再说什么,纪莎放肆而大胆,真的说下去脸红的一定是他。
“你为什么要挖开周陵,你想找什么?”纪莎行走的同时出言问道。
“找一条龙。”左登峰随口敷衍。
“龙?”纪莎闻言面露疑惑。
左登峰见状摆了摆手,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有些事情他不想让过多的人知道。
二人快步走到挖掘现场,众人见到纪莎的到来很是惊愕,一是纪莎漂亮惹火,二是她年纪轻轻就挂了上校军衔,三是众人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年轻军官到此。
纪莎见到众人,立刻以上级的口吻对他们进行了训话,表明了这次行动是上级批准的,只不过前期没有协作好,目前外围有士兵站岗警戒,也不会再有人来骚扰,他们继续担任挖掘工作,工作完成的好,上级还会给予奖励。
众人闻言大为兴奋,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非法会忽然变成了合法,但是合法总比非法好,但是兴奋过后纷纷看向左登峰,左登峰微笑开口,“我之前的承若仍然有效”,此语一出,众人欢腾。
此时是中午时分,太阳很烈,挖掘工作还需要持续一段时间,左登峰本想带纪莎前往木楼休息,但是察觉到身后异样的目光之后想到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不太好,于是便调头带着纪莎走向西侧树林,但是一回头发现那些当兵的眼神更加邪恶,无奈之下只好高声喊过在围墙上晒太阳的十三,二人一猫走进树林在林荫处休息等待。
十三来到树林之后就上了树,树下只有他和纪莎,气氛又暧昧了。
“你从什么地方过来的?”左登峰随口问道。
“我正在湖南执行任务,上峰知道咱们熟识,就把我派来了。”纪莎回答的很简捷。
“哦。”左登峰本来就是没有目的性的随口发问,得到对方的回答之后就没了下文。
“那个女道士为什么离开你了?”纪莎出言发问。
“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怎么好意思总麻烦别人。”左登峰摇头回答。在上海的时候纪莎见到过玉拂和铁鞋,所以左登峰知道纪莎所说的女道士指的是谁。
“闹别扭了吧?”纪莎笑道。
“没有。”左登峰不耐烦的摇了摇头。
“那她怎么会嫁人的?”纪莎再笑。
“嫁人?什么意思?”左登峰闻言很是惊愕。
“你不知道?”纪莎也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我知道什么?”左登峰皱眉问道。
“她要嫁人啦。”纪莎开口说道。
“嫁谁呀?杜秋亭?”左登峰出言追问,玉拂之前对他有误会,是赌气离开的,屈指算来不过二十来天。
“现在还没定下来,可能是他也可能是另一个追求者张弘正,张弘正你应该认识吧,正一教的天师。”纪莎出言说道。
“他追求过崔金玉?我怎么不知道?”左登峰愕然发问
“他和杜秋亭是多年的情敌呀,你的消息怎么这么闭塞?”纪莎皱眉发问。
左登峰闻言没有立刻开口,他一年有大部分时间都在野外,相处的人也就固定的那么几个,他只知道杜秋亭喜欢崔金玉,却不知道跟杜秋亭年纪相仿的张弘正也是玉拂的追求者之一,这事儿玉拂从来没有说过。不过仔细回忆起来还是能发现端倪,那就是张弘正不远千里的跑到江苏去解散茅山派,这事儿不管在谁看来都有点小题大做。还有就是金针苏醒之后的对张弘正的态度,不管三七二十一指着鼻子让对方滚蛋,这也有点过分,原来二人之前就有底火。
“你之前一点儿都不知道?”纪莎出言问道,左登峰的神情只有疑惑而没有愤怒,这表明他跟玉拂没有男女私情。
“我才出道多长时间,再说我又不是成天在江湖上闯荡。”左登峰摇头说道。金针之前并没有在他面前过多的提起玉拂,玉拂自己又不说,外人更不可能屁颠屁颠的跑到他面前来上一句‘你身边的这个女人还有个追求者”。
“什么时候的事情?”左登峰随之发问。
“有段时间了吧,张弘正到了湖南一直受到杜秋亭的阻拦,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我也只是听说,不一定准。”纪莎说的很笼统,她消息灵通是因为她本身是个特务,但是她毕竟不是道门中人,道听途说她知道,并不明白真正的内情。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嫁人是好事。”左登峰点头说道。由于纪莎无法提供具体的时间,所以他无法确定这件事情是发生在他被抓之后还是被抓的同时,如果是后者,金针和玉拂不前往相救就有情可原。
纪莎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左登峰也没有开口,在他心里一直把玉拂当朋友看待,她急于出嫁可能跟对他的误解有关,不过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希望玉拂能有个好的归宿,这里的事情完结之后他准备去湖南一趟,看看能不能促成金针和玉拂。
这一念头令左登峰感觉自己很高尚,不过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真的很孤独……
“你在想什么?”纪莎见左登峰皱眉出神忍不住出言问道。
“我在想如何破解墓中的机关。”左登峰自然的岔开了话题,他虽然感觉孤独却从未想过与人倾诉,他已经习惯了孤独。
“清东陵是炸开的,你如果认为有必要,我可以派人送炸药过来。”纪莎出言说道。
“清东陵里面没有机关,这里面有,而且机关是袁天罡设计的,你听过袁天罡这个人吗?”左登峰抬头问道。
“好像是一位玄学大师。”纪莎立刻回答。一个优秀的特工并不是单纯有着漂亮的脸蛋和随时可以分开的双腿就够的,还需要有一定的知识和修养,不然很难混入上层社会执行任务。
“是的,此人对奇门遁甲和五行要术都有着很深的研究,用学究天人来形容他并不为过,陵墓里的机关就是他设下的,如果强行打开,会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左登峰摇头说道。
“不对呀,袁天罡是唐朝人,这里埋葬的是周文王和周武王,他们的陵墓怎么会是袁天罡设计的?”纪莎皱眉发问。
“你有所不知,这两座陵墓都是墓中墓,也就是在原有的陵墓基础上又下葬了另外一个人,南面那个埋葬的是齐王李元吉,这个应该是隐太子李建成。”左登峰出言解释。
“李世民的两位兄弟?”纪莎出言问道。
“是的,玄武门事变之时他们被李世民杀掉了,这两座陵墓分别为袁天罡和李淳风设计,为什么要选在这里目前还不得而知,因为我上次来的时候没来得及细探究竟就匆忙离开了。”左登峰点头说道。
“你有把握打开吗?”纪莎出言追问。古代秘辛她并不感兴趣,她关心的是左登峰能否打开陵墓里的机关。
“肯定很棘手,但是我有把握打开它!”左登峰正色开口。人必须有自信,他连姜子牙都敢挑战,自然不会惧怕袁天罡。
纪莎闻言点了点头,停顿了一段时间又笑着开了口,“我在来的路上看过情报,说是你之前曾经在南侧的那座古墓里带出过陪葬物品。”
“放心吧,里面有着大量的陪葬物品,不会比清东陵的珠宝少。”左登峰看了纪莎一眼平静的开了口。清朝时期的综合国力比唐朝要弱很多,一个国家的国力是强是弱可以通过那个时期的墓葬陪葬物品的多少来管中窥豹。
“据我所知唐太宗是主张薄葬的,里面会有宝物吗?”纪莎仍然担心竹篮打水。
“有,你不会空手而归的。”左登峰点头说道。薄葬和厚葬一般来说是交替出现的,建国之初的君主为了恢复国家生机一般会提倡薄葬,目的是防止大量的金银被埋入地下影响国家经济,这个朝代的中期经济有所发展,就容易出现厚葬,到了这个朝代的末期,经济衰退,社会动荡,薄葬再次出现。李世民登基的时候唐朝建立不久,所以他主张薄葬,而他这两个兄弟的墓葬却无疑是厚葬,由此也可以看到李世民对于这两个兄弟是心怀愧疚的,由此再进行延伸,就可以得到另外一个结论,那就是李世民将两个兄弟埋葬在这里的动机是出于赎罪的善意,而不是要折腾的两个兄弟死不安宁。
“我并不是垂涎陪葬的宝物,你不要误会。”纪莎见左登峰看她的眼神有着鄙夷,下意识的出言解释。
“我知道你对金钱不感兴趣,你感兴趣的是权力。”左登峰出言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左登峰最喜欢的就是巫心语,而纪莎最喜欢的是权力,她把权力看的比自己还重。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东侧挖掘场地传来了士兵的喊叫声,“你是什么人?”
左登峰闻言立刻起身向外走去,还没走出树林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句,“阿弥陀佛,老衲是路过的,我跟左登峰一点关系都没有。”
此语一出,立刻传来了拉枪上膛的声音,左登峰急忙高喊制止并快速的掠出了树林来到东侧汽车的旁边。
“快下来吧,我还以为你跑丢了。”左登峰抬头看着站在汽车上面的铁鞋,这家伙自以为是的那句‘我跟左登峰一点关系也没有’差点令负责防守的士兵开了枪。
“我不是来挖坟掘墓的,我只是来看看。”铁鞋跳了下来冲众人说道。他极力的想撇清自己,殊不知现场根本就没有敌人。
“对,他说的对。你们继续。”左登峰拉着铁鞋向西侧走去。
“咦,怎么又是她?”铁鞋看着走到树林边缘的纪莎,他对纪莎的印象是很深刻的,在上海他曾无意之间‘大饱眼福。’
“她是过来帮忙的。”左登峰看了看铁鞋背着的木箱,老大探出头冲他龇牙发笑。见到老大,左登峰心中有了计较,老大的内丹还是玉拂手里,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他可以借着取回内丹为由带着铁鞋南下,寻找机会帮助金针,这样也免去了无事前往的唐突。
“阿弥陀佛,世道真的变了。”铁鞋双手合十有感而发,当兵的挖坟掘墓令他很是惊讶。
“见过大师。”纪莎知道铁鞋是左登峰的朋友,因此礼貌的冲他打招呼。
“阿弥陀佛。”铁鞋再度合十,不过再也不向前走了,他非常不喜欢纪莎,在他看来纪莎行止不端,不知羞耻。
“大师,你去木楼休息吧,那里没有人,等我挖开陵墓再过去叫你前来观看。”左登峰拿出食物和白酒递给了铁鞋。
“好,我是路过的,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铁鞋接过左登峰递过去的东西向南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着‘一点关系也没有’,疯子的另外一个表现就在于喜欢自言自语。
“他怎么这么听你的话?”纪莎疑惑的问道。
“因为我对他好。”左登峰看着铁鞋南去,铁鞋虽然疯疯癫癫,但是日后前往无人区寻找地支的时候还得跟他作伴,不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他箱子里背的是只什么动物?”纪莎好奇的看着正趴在木箱边缘冲左登峰露着门牙的老大。
“耗子。”左登峰出言笑道,老大是他抓给铁鞋的,所以老大对他很是惧怕,最主要的是它的内丹是被左登峰拿走的。
二人随后回到了树林乘凉休息,傍晚时分西南方向五里之外传来了枪响,一开始枪响只有一声,片刻过后就是密密麻麻的一连串,随即就归于平静。左登峰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却也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开始的那声枪响应该是警告,随后就是杀人,不问可知有修行中人闻风前来阻止,被纪莎调来的警备部队给打死了。
“你现在还认为我们没什么用吗?”纪莎出言笑道。
“你们实在是太有用了,如此一来我的名声更坏了。”左登峰摇头苦笑。能被枪打死的修行中人肯定厉害不到哪儿去,即便过来寻衅也不是左登峰一合之将,如果这些人被他杀死了,其他的修道中人会骂他心狠手辣。可是这些人被部队给打死了,其他的修道中人就会骂他卑鄙无耻。
“你的名声本来就不好。”纪莎并没有安慰左登峰。
左登峰闻言反而笑了,赞许的冲纪莎点了点头,他喜欢听实话,哪怕实话很难听。
夜幕降临,十三跑出去觅食去了,左登峰拿出干粮分给纪莎,纪莎要陪他喝酒,左登峰没有拒绝,二人分执一瓶白酒对酌,喝酒的时候有个女人陪着是很愉快的事情,这无关乎旖念,只是一种人类天生的异性相吸的本能。
即便是人类的本能,左登峰也加以利用了,他之所以允许纪莎陪他喝酒是想看看纪莎此次前来有没有更深层的目的,根据纪莎喝酒之后的神情和言语来看他多虑了,纪莎就是来处理这件事情的,并不想害他。
白酒是用地瓜干和高粱酿造的,度数很高,左登峰有灵气在身,可以使用灵气驱散酒力,而纪莎不行,一瓶白酒喝完直接困意加重,靠着大树睡了过去。
男人天生有保护女人的欲望,左登峰也不例外,他首先想到的是给纪莎拿条毯子,但是随后想到他没义务照顾找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也不值得他去照顾,这样的女人即便对她再好她也不会领情,其实真心去关心一个女人并不难,难的是找到一个值得自己去关心的女人。如果被关心的那个女人品德不好,男人付出的真心就是肉包子打狗。
即便如此,左登峰仍然回木楼给纪莎拿了一条毯子回来,回木楼的时候铁鞋正在闭目念经,左登峰并没有告诉他今天半夜就有可能挖开陵墓,真要与袁天罡对阵只能靠他自己,外人根本就帮不上忙。
回到挖掘场地,通道已经挖开了八丈有余,由于这些士兵不是专业的弓兵,挖出的通道很不整齐,好在通道很宽敞,倘若真的挖通,可以自由上下。
随后一段时间左登峰一直在陵墓周围踱着步子,等待众人将通道挖通,这些人得知马上就能挖通通道都显得十分兴奋,一起上阵,锹铲齐飞,二更刚过,通道终于被挖通了,但是提醒正在远处踱步的左登峰通道已经挖通的并不是士兵的欢呼,而是一片惨叫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