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登峰逃的很干脆,他逃跑并不是因为他怕了,而是他不想与这九个日本忍者动手,这九个日本忍者虽然是劲敌,要想将他们杀掉也不是不行,但是那只能用分而击之的方法,势必浪费大量时间,也要承担相应的风险,他感觉没必要承担这个风险。
幸灾乐祸是个贬义词,幸灾乐祸的心理也是阴暗的,不过左登峰现在就是一种幸灾乐祸的心理,这九个日本忍者倘若聚在一起能在中国横着走,就让他们四处蹦跶去吧,谁爱制止谁制止,反正他是不管,凭什么管?
左登峰掠进树林之后那些日本忍者并没有前来追赶,左登峰先前展现出的身法和灵气修为他们都看到了,他们此刻正在疑惑以左登峰的身法修为打不过再逃也来得及,他为什么不战而逃。
就在他们暗自疑惑之际左登峰又调头回来了,他忽然想起猿飞千代和雾隐风雷曾经偷袭过他,这么走了不解气。
左登峰先前曾经在残尸堆里寻找食物和清水,对于当兵的携带手榴弹的位置非常清楚,他再度冲出树林之后并没有直接向日本忍者发起攻击,而是在外围的尸堆里寻找手榴弹。
他的身法异常迅捷,也不在某一位置多做停留,拿起手榴弹之后快速移动到其他位置拧盖拉弦,随后将手榴弹扔向忍者所在的区域。
他这种做法纯粹是瞎胡闹,因为那些日本忍者的反应速度也不慢,眼见手榴弹飞来都会快速闪开,根本就炸不到他们,不过眼看着一群日本忍者被炸的鸡飞狗跳,左登峰还是感觉非常痛快。
一通乱扔之后左登峰忽然发现日本忍者乘坐的飞机已经快速调头并飞经此处上空,眼见于此他立刻抓着一枚手榴弹前去追赶,但是那架飞机看似飞的不快,实际上高度和速度都不是他能比拟的,追了一程只好作罢。
如此一闹他的心情好了很多,继续东行,在周陵东南方向一座小镇落脚休息。
此时是下午一点多,左登峰找了一家小饭馆吃饭喝酒,与此同时思考着下一步的打算,玉衡子虽然跑了,但是他跑不了多远,他三次出现都在周陵,这表明清凉洞府距离周陵并不远,即便使用最笨的方法挨片儿寻找也应该可以找到。
上次与孙奉先约定的时间是半个月后部队在玉门关等候,而今还有十多天,时间来得及,不着急。
吃饱喝足之后左登峰离开了城镇,这里没有很好的旅店,而且人声噪杂,他要找安静的地方休息,上次睡觉还是前天晚上。
思前想后,左登峰又回到了周陵东北的山峰,在山顶找了一处可以遥望周陵情况的空地,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处位于树荫下的空地竟然有人为的踩踏痕迹,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周陵内的情况,所以这处空地极有可能是藤崎樱子先前观察他的地方。
不过藤崎樱子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而是与那些日本忍者站在李建成的陵墓外交谈着什么,他们肯定是进过陵墓而没有发现望月明美。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敌人曾经落脚的地方,左登峰跳上大树,在树杈上斜躺了下来,这里既阴凉又能观察情况。
一觉醒来,日落月升,周陵里出现了很多农夫在收殓残尸,那些日本忍者有五个在坟丘外警戒,另外四个可能进入了陵墓,藤崎樱子有可能跟他们进入了陵墓也可能再度去寻找李家后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至少对他来说不重要。
此时左登峰斟酌的是要不要阻止这些人进入李建成的陵墓,毕竟袁天罡也算半个熟人,沉吟再三之后他决定袖手旁观,他先前放弃挖掘李建成的陵墓,阻止了望月明美等人进入陵墓,而袁天罡留下了一批金元宝和一只铁盒,一报还一报,二人之间谁也不欠谁的,日本忍者再要挖陵跟他就没关系了。
短暂的停留之后左登峰纵身离开了,他要寻找清凉洞府的所在,先把清凉洞府铲平了,有时间的话再回来瞧瞧,反正短时间内这些日本忍者也很难破掉李建成陵墓的机关。
清凉洞府,如果从字面意思来理解的话应该是一处山洞,也就是说清凉洞府应该是在山中的,平原地区直接可以省略,单纯在山中寻找就可以。
心念至此,左登峰便开始环形寻找,由小到大逐渐扩大搜索范围,他寻找的极为仔细,宁肯慢一点儿一次性找到也不能粗心错过。只要是山,阳面和阴面全部寻找,清凉二字形容的是道家一种自在洒脱的境界,并不是说山洞就一定在凉快的背阴面。
一夜无话,一夜无休,一夜无果。
次日清晨,左登峰坐在地摊上吃早点,与此同时分析清凉洞府可能隐藏的位置,环绕寻找太累也太费时间,还是得动脑。
大前天他是在晚上酉时刚过开始动手杀人的,玉衡子是次日午时出现的,两者之间相差了八个时辰,如果按照时间分析,玉衡子的清凉洞府应该离这里很远。不过以时间来判断距离也不一定正确,因为如果距离太远,玉衡子就察觉不到这里的怨气。
此外玉衡子是个老人,老人与年轻人最大的区别就是老年人沉稳,年轻人如果发现什么事情,立刻就会跑过去看热闹,而老年人好奇心没那么强,在将手头的工作安排好才会从容的过去一探究竟。
还有就是玉衡子是清凉洞府的掌教,掌教是要主持早课和晚课的,早课一般从三点开始到六点结束,随后他应该还会更衣吃饭,这些都是道人的既定套路,玉衡子应该会遵循。
和尚一天两顿饭,严格规定过午不食,也就是说午饭过后他们这一天就不吃饭了,由于一天只吃两顿饭,他们早饭开的比较早,一般念完经六点多点儿就吃早饭。而道士不是这样的,道士一天吃三顿饭,一般是七点多吃早饭,吃完早饭怎么也得将近八点,玉衡子如果是吃完早饭出门的话,他肯定会步行下山,然后才会施展身法,绝对不会毛毛躁躁的在众人面前凌空,因为那有失掌教威严,也就是说玉衡子从清凉洞府赶到周陵所用的时间在三到四个小时之间,这期间他还不会疯狂飞掠,应该是闲庭信步一般的前往,速度不会很快,三四个小时也就三四百里。
揣测出可能的距离,左登峰又开始分析清凉洞府可能的方位,第一次遇到玉衡子的时候与他同时出现的还有天弘法师和毕逢春,天弘法师出现在周陵东南,毕逢春出现在周陵西南,而玉衡子出现的周陵正北。昨天玉衡子出现在周陵西北方向,通过玉衡子两次现身的位置来看,他应该是从北面或者是西北方向过来的,综合分析,清凉洞府应该在周陵的西北或者正北三百到五百里处。
“小兄弟,怎么了?”卖早点的老头见左登峰端着空饭碗出神,便出言询问。
“没什么。”左登峰回过神放下了饭碗。
“没钱就算了。”老头儿叹气摇头。
类似的事情左登峰遇到过好几次了,他并没有因为老头把他当成乞丐而恼火,自怀中取出一根金条放到了桌上转身离去。
有了大致的方向,搜寻速度大大加快,北方没有很高的山峰,偶尔几座也零零散散,反倒是西北方向是一片崇山峻岭,这里距离秦岭很近,为秦岭北延分支。
中午时分左登峰进入了无人的山区,一开始他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在山区边缘寻找进山小径,但是最终发现进山的小径都是猎人踩踏的,止于山中十里,再往里就没有道路可循了。此时左登峰方才想起清凉洞府是不问世事的,也就是说他们平日里并不与外人打交道,极有可能在山中自给自足。
无奈之下他只能闷头寻找,一直到傍晚时分,也并无所获,绵延的群山诸峰林立,他并不知道清凉洞府的规模有多大,只能逐一落下搜寻。
三更天后左登峰落脚休息,此时他已经搜寻了大片的区域,仍然没有看到人迹,可是诸多线索都显示清凉洞府就应该在这片山中,他开始怀疑寻之未果是不是因为清凉洞府外围有隐形阵法保护。不过这个想法一经闪现立刻就被他自己给否定了,隐形阵法会减弱阵内的天地灵气,住在阵法之内虽然无害,却不利于修行,清凉洞府不会那么干的。
秋季杂草泛黄,树叶枯干,左登峰又想放火了,只要引燃大火,数百里外的人都能看到,倘若清凉洞府的人发现了火光定然会前来查看究竟,届时便开始擒住他们逼问清凉洞府的位置。
不过左登峰想了想又放弃了这个念头,倘若放火清凉洞府就会有所警觉,不利于他闪电突袭,他是来报仇的,不是来逞英雄的,杀光清凉洞府的人才是他的目的,至于使用什么方法并不重要。
左登峰之所以如此坚定的要铲平清凉洞府是有原因的,玉衡子修为精深,他不可能不知道日本人在周陵附近窥觑,即便如此他还是废了玉拂的生死诀留她独迎强敌,此为大不仁。
短暂的休息之后左登峰再度起身寻找,凌晨三点,他终于发现了目标……
凌晨三点,左登峰发现远处出现了微弱的灯光,实际上灯光并不微弱,只是隔的太远,在十里之外。
发现灯光之后左登峰立刻停了下来,翘首观察远处的情况,前方十里之外有三座陡峭秀美的山峰,呈品字形,在三座山峰环抱之下有一座宏大的道观,那微弱的灯光就是从道观正殿传来的。这处道观与外面的道观有着明显的不同,正殿背面紧连后殿,掌教就住在后殿,这种建筑风格是隋唐以前道观的风格,到了后期正殿和后殿就分隔开了,并不能从正殿直接进入后殿。
道观周围并无围墙,在边缘位置各有几株参天古树,树干粗壮,树冠繁茂,虽是寒秋却枝叶翠绿,这是植物长期受到灵气熏染出现的异象。
此时是凌晨三点,虽然天还没亮,但是已经到了早课时间,大殿传来的油灯和火烛的光亮说明这里的道人此刻正聚集在大殿内做早课。
这处道观位于周陵西北五百里外,其建筑风格以及周围的参天古树表明了这座道观有着很长的历史,诸多线索都表明这里就是他想要寻找的清凉洞府。
但是左登峰心中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清凉洞府应该是个山洞,这里并无山洞。不过很快他心中的疑惑就解开了,道观前后有三条小路分别通往周围的三座山峰,这表明这三座山峰上应该有山洞存在,只不过距离太远看不真切。
左登峰发现目标之后并没有急于行动,一个好的猎手应该拥有过人的耐性,要沉得住气。
大致观察了清凉洞府的情况之后,左登峰闭上了眼睛,他在估算,当日他是在二分阴阳的紫色灵气时被废除的修为,所以他并不清楚拥有紫气巅峰修为的玉衡子能在多远的范围内察觉到敌人的存在,他此刻估算的就是这个距离。
倘若玉衡子处于警戒状态的话,十里以外就能察觉到敌人的到来,但是此时他在主持早课,注意力放在唱诵经文上,感知距离会大大缩短,经过大致估算,左登峰感觉五里以外应该是安全距离,再近就有可能被他发现。
得出答案之后左登峰睁开了眼睛,随即将目光转移道观西侧,道观西侧有一片田地,田地北侧种的是秸秆作物,根据作物的高矮来看应该是玉米。玉米南侧的作物非常低矮,应该是红薯和花生,田地的总面积不会超过二十亩,其中玉米占了一半,这时候一亩地出五担玉米就算不错了,一担一百斤,十亩地最多能出五千斤,玉米比较顶饿,一天六七两就能让人吃饱,一年下来得两百五十多斤,如此一来根据他们种植的粮食就能推算出清凉洞府的人数不会超过二十人。
清凉洞府是阐教仅存的道观,偌大的道观竟然只有不到二十个人,这令左登峰感觉难以置信,在此之前他是抱着端老窝的心态来的,已经做好了大开杀戒的准备,人数太少反而出乎他的意料。
皱眉思考半天,左登峰最终还是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清凉洞府的修行者不会超过二十人。如果人数再多的话玉米的种植面积就会增加,红薯和花生是辅粮和油料,面积完全可以减少。根据那片田地的作物种植情况来看,二十个人可能都多说了。
如果人数很多,现在就得出手进攻,人数少的话就没必要急于动手了。想及此处,左登峰便没有立刻前往道观,而是掠向了东南方位的那座山峰,清凉洞府周围有三座山峰环绕,他要摸清这三座山峰的情况,确定里面有没有高手修行,如果有人就务必先行杀掉,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确保后路通畅。
到了山顶之后左登峰凝神细听,发现北侧并没有呼吸声,随即自南侧绕到北侧,这座山峰的山洞洞口是向北开的,洞口高宽皆为两米,洞口上方刻有两个古字,为甲骨文,左登峰仔细端详才看出这两个古字是“不死”二字。
山洞很浅,不过三米,里面很是空旷,并无生活器皿,只在南侧摆放着大量的木制神位,神位前有一盏油灯,火光如豆,光线昏暗。
神位和灵位样式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神位以红字书写,而灵位用黑字书写,这些木制神位数量有三十几许,都是清凉洞府修行有成的前辈,根据尊号以及所授职位来看“不死”山洞里供奉的是地仙之属。
那盏油灯所用的燃料有着芬芳气息,仔细闻嗅是花生油和豆油混合而成的香油,这也解释了清凉洞府为什么要种植大量的花生。
在洞内做了短暂的停留之后左登峰又来到了西南山峰,山顶有洞,上书“长生”,仍然空无一人,但是洞内供奉的神位却只有五座,这些神位比先前那些神位要大,不但写有道号,还有八字敬语。
在这里左登峰发现了他熟悉的名字,巫青竹。此人飞升的缘由不像另外四座神位只有一列,而是多出一列,第一列写的是古篆,“功德圆满,肉身飞升。”第二列明显是后期加上的,为繁楷字体“拾遗补缺,敕令归位。”
古篆是秦朝以前的字体,繁体楷书出现于南北朝和隋朝,通过字迹来看,巫青竹至少在秦朝以前就肉身飞升了,但是后来在南北朝和隋朝时期又因事下凡。线索主要是在第二列文字上,最难理解的也是这第二句话,“拾遗补缺”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是天庭少人,她补上了。但是这句话对巫青竹来说有点贬低她的意思,清凉洞府不可能对巫青竹这么无礼。
“拾遗补缺”这四个字还有另外一种理解,那就是巫青竹在凡间还有事情没做完,下来拾掇尾巴。这个理解还是比较准确的,但是也说不通,因为俗事未了是不可能白日飞升的,像西游记里所说的唐玄奘八十一难未满,成佛以后菩萨又将他从天上踹进河里的说法是极度荒谬的,成仙成佛是极为庄严的事情,天庭怎会搞错。故此,巫青竹下凡绝对不是处理以前留下的尾巴。
两种可能尽数排除,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可能,那就是“拾遗补缺”是一种婉转的说法,事实是巫青竹在天庭犯了错误,被贬下凡弥补自己的过错,过错弥补了之后得以重新归位。
想到这里,左登峰终于恍然大悟,巫青竹是被贬下凡的,但是她下凡之后并没有找到弥补自己过错的机会,她之所以忽然离开了巫心语是因为她被人带回了南北朝去弥补自己的过错。这个带走她的人一定是三清之一,因为只有三清祖师才能打破时间的禁锢带人往返古今,在这种情况下她来不及跟巫心语告别就可以理解了。
左登峰早就知道仙人真的存在,对于此事也并未惊讶,但是他心中还有一丝疑惑,那就是第二句话的后半截“敕令归位”,这四个字暗藏蹊跷,按理说仙人应该是玉帝下命令提升,如果是玉帝下旨,就应该用“诏,旨”这样的字眼,“敕”不是玉帝使用的字眼,但凡修道有成的真人都可以使用,也就是说将巫青竹官复原职的并不是玉帝,而是另外一个位高权重的仙人。此人是谁,为何有如此大的权力,竟然可以代天行责。
在第二座山洞左登峰待了一炷香的时间,随后离开前往正北那座山峰,这座山峰的山洞上方并无古字,而是雕刻着一个罗盘大小的阴阳太极符,洞内供奉的是阐教祖师元始天尊的神像。
将三座山洞逐一看完已然是凌晨四点,左登峰绕回南侧,相隔五里遥望着清凉洞府的大殿,大殿的正门是敞开着的,可以看到里面有道人盘坐念经,由于角度不好,无法确定大殿里道人的人数。
到了这里已经可以隐约的听到念经声了,根据念经声来判断人数并不多,念经声也很和缓,这表明里面的人并没有察觉到异常。此外大殿并无后门,若是直接闯入,可以将大殿里的人尽数封堵在里面。
大致摸清情况之后左登峰开始犹豫了,清凉洞府是巫青竹所属的门派,而巫青竹是巫心语的师傅,如果将清凉洞府夷平,对巫青竹没办法交代。可是如果不那么做对玉拂就没法儿交代,对自己更是无法交代。
杀还是不杀?
快意恩仇的前提是没有顾虑,一旦有了顾虑就无法鲁莽行事,沉吟过后左登峰最终决定玉衡子一定要死,清凉洞府的其他门人可以观其行而权其寿。
风行诀一掠之下可以达到八里之遥,目前的距离可以一掠而至,但是一次性掠出八里后期的速度会减慢,权衡过后左登峰决定中途落地借力一次,加速之后直接冲进大殿。
心念至此,他开始寻找合适的落脚点,最终选了一处距离大殿两里的青石。
诸事权衡完毕,左登峰深深吸气陡然暴起,飞速前冲,在三里之外落地借力,加速过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清凉洞府的大殿。
他先前所料不差,大殿里只有十几名道人,皆为老朽,玉衡子盘坐在前方蒲团主持早课,此时已经察觉到他的到来而睁开了眼睛。
由于左登峰先前谋划周全,玉衡子对他的出现大感惊愕,先机一失,他已经来不及念咒作法,眼见左登峰挥刀砍来,只能气灌右臂袭向左登峰左胸,这是无可奈何的围魏救赵,若左登峰不挥刀自救势必会被其震断心脉。
生死关头,左登峰骨子里的狠气再度显现,左肩下垂三寸避过心脏要害,右手虎翼去势不变,直取首级。
玉衡子是三分阴阳的巅峰高手,若正面为敌势必是一场恶战,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次是良机,哪怕拼着受伤也要砍死他!
谋而后动,杀伐果断,这是左登峰这几年养成的习惯,关键时刻绝不迟疑。他虽然修习的是道术,但是跟真正的道门中人相比他对于法术的参悟有所不足,玉衡子如果反应过来势必会作法反击,所以绝对不能给他还手的机会,必须一击必杀,哪怕付出代价。
同为紫气巅峰的高手,玉衡子的反应速度并不比左登峰慢,从某种程度上说阴阳生死诀的反应速度还要快过左登峰自身的反应,但是思维反应过来之后还需要控制肢体做出反应,在这一过程中玉衡子落了下风,左登峰是有预谋的突袭,准备充分,下手狠辣,而他是仓促应对,准备不足,两相对比,优劣顿现。
左登峰垂肩的动作已经被玉衡子看到了眼里,他在瞬间就明白左登峰要拼着受伤取他性命,这一刻他自知必死,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设法重创左登峰,做好是能与左登峰同归于尽,在他看来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清凉洞府的千载基业和十几位同门。
人老成精,这句话是正确的,倘若换成年轻人,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拼命的调御灵气增加攻击的威力,但是玉衡子并没有那么做,因为他知道时间不够了,他采取了能对左登峰产生最大伤害的作法,快速的将前击的右手下压,以他掌上目前积蓄的灵气倘若直接命中左登峰的心脉也足以将左登峰震死。
战斗在瞬间结束,左登峰手中的虎翼划过了玉衡子的脖颈,玉衡子的右掌击中了左登峰的左胸。玉衡子稳坐未动,左登峰喷血倒飞。
左登峰知道自己这一刀已经取了玉衡子性命,也料到了自己会受伤,所以他在倒飞的时候最先做的就是感知自己的伤势,权衡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玉衡子临死前的那一掌并没有击中他的心脉,而是偏移了半寸击中了他的左胸外侧,一个紫气巅峰的高手临终一击足以震碎对手的内脏,好在玉衡子在最后关头急于对准他的心脉而并未继续增加灵气,如此一来只是震断了左登峰两根肋骨震伤了他的左肺,伤势不可谓之不重,却也在他能够接受的限度之内。
清凉洞府正殿的大门是敞开着的,左登峰直接飞出了大殿,他在倒飞的时候并未运转灵气止住退势,一直到退势自动停止方才缓慢落地,与此同时缓慢呼吸,将被震的岔乱激荡的灵气引入正途。
直至此刻玉衡子脑袋方才跌落在地,鲜血喷溅而出,尸身随之躺倒。
殿内的那些老道皆是些七老八十的棺材秧子,有几个当场被吓晕了过去,还有一些冲向玉衡子的尸身,只有两三个老道跑出大殿挥舞着武器向左登峰攻来,左登峰见状缓慢拔高,这些老道使用的武器是他们的拐棍和殿外的扫帚,而且他们毫无灵气修为,只是普通的道人。
左登峰拔高之后那些老道就奈何他不得了,叫嚷两声之后就跑回大殿去哭嚎玉衡子。
对于这些老人不会道法左登峰并没有感到奇怪,因为道家弟子并不全是修行道术的,还有一些只是修习经典道藏,这些老道无疑就是此类。不过左登峰还是微感愕然,根据眼下的情况来看整个清凉洞府只有玉衡子一人修习有阴阳生死诀,他一死,阴阳生死诀恐怕就要彻底失传了。
阴盛阳定衰,阳强阴必弱,但凡一个门派都其寿命,根据清凉洞府的规模来看,当年的清凉洞府必定盛极一时,而今它终于走到了尽头。
人在生气的时候总是会发狠的,在此之前左登峰是想来诛杀连坐的,但是一旦报了仇,他就狠不下心再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下手,短暂的停留过后,左登峰离开清凉洞府向东掠去。
由于有伤在身,他掠行的速度很慢,即便他尽力保持上身不动,每一次借力仍然会令他疼的冒汗,骨头断茬之间互相摩擦,会产生剧烈的疼痛。
虽然身上疼痛,但是左登峰的心里是暖的,望月明美和玉衡子双双毙命,玉拂大仇得报。
清晨时分左登峰仍然没有离开密林,一来他受伤之下移动速度大受影响,二来他本身也并不急于出去,日出之后左登峰在一处小溪旁停了下来,肺脏受损之后活动稍微剧烈就会咳嗽吐血,不能随意移动了,必须静养几天。
杀掉玉衡子之后左登峰的思绪立刻转移到了西北边陲,他在计算时间,距离与孙奉先商定的时间还有十天,十天之后他就得赶到玉门关与孙奉先雇来的部队会合,此时他还在陕西境内,需要横贯甘肃全境才能赶到玉门关,若是没有受伤一夜之间就可以赶到,而今受了伤,十天之内肯定无法痊愈,要想按时赶到玉门关必须现在就动身。
人一旦受伤就格外希望身边有亲人和朋友,左登峰也是如此,但是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叹气过后以溪水洗去嘴角的血迹,再度起身硬撑着离开了密林。
有城市就有电话,有电话就能找到孙奉先,当日中午孙奉先已经授意分店的主事在当地买了一辆小汽车和一辆卡车,小汽车拉着左登峰,卡车拉着两种燃油远远的跟随在后,一路北上。
此时左登峰已经吃了西药,但是汽车很颠簸,颠簸的剧烈了他还会咳嗽,一咳嗽就会加重伤势,司机见状不等左登峰吩咐就放慢了速度。
离开西安的时候左登峰回头而望,此时那些日本忍者肯定还在周陵折腾,随他们去吧,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阳属土狗的内丹就在他怀里揣着,遇到十三就喂给它吃,如此一来日本人将永远也凑不齐六阳内丹。
虽然小轿车的司机很有眼力劲儿,伺候的也好,但是当天晚上左登峰还是把他撵回去了,小轿车很憋闷,在里面只能坐着,坐着对他伤势不利。
第二天启程的时候他在卡车上躺着,卡车将小轿车的燃烧搬了下去,只拉了两桶大车烧的燃油,空余的地方安了一张大床,垫了十几床棉被,周围放着食物和妖药物,左登峰平静的躺在车厢里养伤。
卡车跑的很慢,一天也就四五百里,左登峰也不着急,行气疗伤之余抓紧时间将阴阳生死诀,五行阵法,紫阳观法术加以修正和完善。
一个星期之后左登峰伤势大为好转,途径当日与十三分别的树林找到了十三,十三并不难找,除了捕食,其他时间一直都在木箱附近等着左登峰回来找它。
此次分别将近一个月,再度重逢十三很是高兴,但是它不同于家养动物,即便高兴也并无献媚之态。左登峰也很感欣慰,但是欣慰之余心中却是一片苦涩,当年是月圆之夜带着十三离开文登县的,四年之前是他跟十三,四年之后还是他跟十三。
“十三,这个给你。”左登峰将那枚土狗内丹递给了十三,这枚内丹的作用可比那些寻常的动物内丹要好上数倍。
十三见状凑到内丹近前闻嗅了片刻,转而抬头看着左登峰,十三的感官极为敏锐,它察觉到了这枚内丹是属于阳属地支的。
“来之不易,对你有用。”左登峰冲十三正色开口。这枚内丹是玉拂用命换来的,玉拂的本意是想找齐六阳内丹救他性命,但他本身并无此想。
十三闻言连连摇头,并不吞食土狗内丹。
左登峰见状微感疑惑,再度出言催促,十三还是不吃。
这枚内丹是六阳内丹之一,灵气充盈,对十三有莫大帮助,左登峰见它不吃,便抓着它的脑袋掰它的嘴,十三摇头晃脑加以拒绝,到最后被左登峰折腾烦了,蹦到车顶上远远的躲着他。
左登峰见十三拒绝服食土狗内丹,便不再加以强迫,土狗内丹含有大量阳气,可能会导致十三体内阴阳失衡。
日本忍者此时正在紧锣密鼓的寻找六阳内丹,而且日本忍者也知道玉拂带走了土狗内丹,他们自然会猜到这枚内丹现在落到了他的手里,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的一面是他只要保留着这枚内丹就有筹码与日本人交换任何东西,坏的一面是日本人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算计他,不过这一点左登峰根本就不怕,因为他现在是孤家寡人,没什么人能拖累他,也没什么能令他有所顾忌,
春秋时节风多,到了甘肃北部就开始刮大风,十三在车顶上待不住了就蹦回到了车厢,左登峰见它回来又抓着它要喂食内丹,十三兼具阴阳,体内阳气重其实对它也没什么害处
“吃啊,你这傻子,吃了兴许能当爹。”左登峰继续掰十三的嘴。十三虽然携枪带弹,但是从未见它发情叫春,这是阴阳完全均衡造成的,如果体内阳气重的话,它自然就会对雌性产生兴趣。
十三并不领情,恼怒的跑开了,看来它是不想当爹。
左登峰见状也就不再勉强,如果十三真的有了想法,它这老婆还真不好找。
十天之后,玉门关近了,此时左登峰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六七成,虽然断骨处仍然不时疼痛,却也不再咳嗽气短。
没用左登峰分心,司机直接将他拉到了部队聚集的地方,此时三百人的一支部队已经等候多时,左登峰直身而起,下车阅兵……
正规军吃的是中央的军饷,孙奉先请不动,这三百人穿的军装不伦不类,想必是孙奉先花钱从某个军阀里雇来的,虽然不是正规军,但是军容军貌还算严整,以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为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很勇猛也很无知,听从指挥,便于管理。
孙奉先已经事先将队伍的结构安排好了,一百人携带各种机枪,一百人背负弹药为机枪手供弹,八十人是投弹手,十人负责五架迫击炮,剩下的是火头军和军医。
这样的安排简单而合理,虽然临时购买的一百挺机枪乱七八糟的什么牌子都有,但是它们还是一百挺机枪,现在的国民党队伍一个主力团也不过五十挺机枪,这么多机枪如果同时开火景象是很恐怖的,配合以投弹手和迫击炮,所到之处一定是所向披靡。
“你们这次出来听谁指挥?”左登峰走到队伍前出言问道。
“听你指挥。”队伍前站着的一个军官接口回答。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左登峰开口问道。
“知道。”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左登峰的形象以及身旁的大猫都清楚的表明了他的身份,这些当兵的即便没有见过他也听说过他的事情。
“半个月前我在西安杀了国民党一个团,这件事情你们知不知道?”左登峰再度开口,他必须在队伍开拔之前确立自己的绝对领导地位。
“听说过。”军官语带颤音。
“那你们肯定也知道我做过的其他事情,为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们,如果有二心,你们就永远也回不去了。”左登峰出言笑道。
“您放心,我们都是有名籍的,如果逃跑能找到我们的老家。”军官接口说道。
“你们这趟出来,上级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左登峰点头再问,能找到老窝的就不会反水,孙奉先想的真周到。
“每人二十块大洋和半年假。”军官出言回答,由于军阀的军装不正规,左登峰也看不出这家伙是个什么官儿。
“二十块太少了,再加二十两黄金,如果战死,家眷得一百两黄金的抚恤。”左登峰摆手开口。
“我代弟兄们谢您了。”军官率先反应过来开口道谢,他的话说完众人方才反应过来,随即发出欢呼。
“收拾出发吧。”左登峰微微借力掠回了卡车。
他离开之后十三并没有立刻跟随,而是站在队伍前好奇的看着那几门迫击炮。那些当兵的直视着十三,无一人敢动。
十三回头看见此景不由得大感好笑,挥手召回了十三,军官这才开始招呼手下登车。
片刻过后收拾妥当,登车完毕,左登峰摆了摆手,车辆启动,开拔西行。
自玉门关往西一直到边陲小镇还有很远,路上又走了三天,距离边陲小镇一百多里的时候路况变的很差,汽车无法再往西走,众人下车步行。
经过几天的相处,左登峰知道了这个军官的名字叫赵大炮,是军阀手下的纵队司令,说是司令其实跟营长差不多,这些人是军阀手下最精锐的三百个人。此外军阀头子之所以派他们出来是因为孙奉先答应事成之后这些临时采购的装备都归他们,至于给没给军阀头子钱就不是他这个纵队司令能知道的了。
机枪手扛机枪,一挺机枪差不多有二十斤,装弹手背负子弹和弹匣,差不多也是这个重量,投弹手携带手榴弹,每人二十颗,一颗一斤多点,也是二十来斤,最遭罪的是携带迫击炮的和做饭的,每人都背负着五六十斤。
左登峰此时内伤并未痊愈,也只能与众人一同步行,三个小时之后左登峰向众人指明了路径率先带着十三赶赴边陲小镇。这些人中午没有吃饭,他要提前过去为他们准备食物,三百多人的饭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好的。
边陲小镇还是老样子,不过左登峰进入镇子之后就感觉气氛不太对,几个遇见他的居民都绕着走。
由于要给部队安排饭菜,左登峰最先来到了饭馆,此时是下午三点来钟,饭馆没有客人,花大姐坐在门前晒太阳,见到左登峰到来立刻起身将他拉近了店里。
“左真人,你可回来了,快去救救男人婆吧。”花大姐伸手北指。
“她出什么事儿了?”左登峰闻言陡然皱眉,花大姐所说的男人婆就是他的向导叶飞鸿。
“男人婆让冯四儿抓窑子去了,这都七八天了。”花大姐焦急的说道。
“冯四为什么要抓叶飞鸿?”左登峰挑眉问道。叶飞鸿曾经跟他在沙漠中相处过一段时间,左登峰虽然对她没意思,却也把她当成了朋友。
“不知道,冯四儿最近就跟疯了一样,天天叫着要杀你。本来还要抓瘸子,瘸子听到风声带着闺女先跑了。”花大姐摇头说道。
“我知道了。”左登峰留下一句话转身走出了饭馆儿。
小镇并不大,左登峰很快就走到了冯四开的窑子门口,此时是睡午觉的时候,院子里没有人,只有一个喽啰在门口站岗,见到左登峰之后转身想跑。
“男人婆在哪里?”左登峰探手抓住了他的脖颈。
那喽啰闻言面露惊恐,伸手指着东北方向的屋子,示意叶飞鸿就在那里。
左登峰得到答案之后合拢五指掐断了他的脖子,快速闪身来到了木屋房间,推开房门之后眼前的一幕令他陡然皱起了鼻翼,叶飞鸿躺在房间正中的长条木椅上,双手双脚全被绳索绑住并拉开,周身一丝不挂,血痕累累,阴门肿胀,下体沾满了秽物,根据地面上滴落的秽物痕迹来看之前有大量的男人侵犯过她。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松开我。”叶飞鸿听到推门声抬头看到了左登峰。
“这是怎么回事儿?”左登峰抽出虎翼斩断了捆绑拉扯着叶飞鸿腿脚的绳索。
“冯四儿那老王八真他妈疯了。”叶飞鸿努力的站了起来,但是双腿打晃站立不稳。
“他为什么要抓你?”左登峰上前扶住了她,延出灵气将散落在远处的衣服拿给她遮羞。
“他是想杀你的,找不到你就抓了我。”叶飞鸿咬牙切齿。
“我好像没得罪他。”左登峰帮这着叶飞鸿穿衣服,叶飞鸿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是想哭的,但是她忍住了,这让左登峰心里很是酸楚。
“你都把他变成太监了还不算得罪他?”叶飞鸿抓过内衣擦了下体,转而中空的穿上了短裤。
左登峰闻言恍然大悟,在进入沙漠之前冯四曾经厚颜无耻的向他索要道法,他厌恶冯四,就给了他一半炼精化气的法门,练下去的最终结果就是造成男人不能人道。看来冯四之所以暴怒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个成了太监的男人的确会疯掉。
“他都对你做了什么?”左登峰森然发问。
“你瞎呀,看不见哪。”叶飞鸿指着自己满是爪印的胸脯眼圈泛红
“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左登峰正色点头。
“这个镇子上长屌的差不多全干过我,你怎么给我交代?”叶飞鸿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掉泪。
“先离开这里。”左登峰帮着叶飞鸿穿上坎肩,转而抱着她掠出了院墙。
“你就是这么给我交代的吗?”叶飞鸿见左登峰并没有杀掉冯四儿,不由得对他大为失望。
“他跑不了。”左登峰带着叶飞鸿快速的掠向镇子东北,那里有一口水井,由于含盐量较高镇子上的人一般不到这里打水。
“先洗洗。”左登峰将叶飞鸿放了下来,随即为她提上清水,叶飞鸿浑身都是秽物,味道很是难闻。
叶飞鸿也知道自己身上很污秽,快速的脱下刚套上的衣服开始洗澡,她的下身黏着大量已经凝凝固的秽物,前后都有,连头发上都有,这些都表明了她先前遭受过什么。但是她很坚强,一直没有掉泪。
“冯四不怕我,镇子上的其他人应该怕我,是不是冯四逼迫他们欺负你的?”左登峰转过身去,眺望东方。
“的确是冯四把他们撵去的,不过他们要是不乐意,屌能硬起来?”叶飞鸿吐掉了漱口水。
“他是怎么抓住你的?”左登峰点头再问。叶飞鸿是习练有武术的,冯四想抓她没那么容易。
“花大姐这那个骚胯子给我下了迷魂药,还以为我不知道,呸。”叶飞鸿再度漱口。
“怪不得你身上没有刀伤和枪伤,你确定没有冤枉她?”左登峰缓缓点头,偏听则暗,兼听则明,若不是叶飞鸿说出这番话,他还会把花大姐当成好人。
“我比你更了解那骚胯子,老娘当初就该拿钱走人,压根儿就不该跟你进沙漠,可他妈恶心死我了。”叶飞鸿提起水桶从头淋下。
左登峰闻言没有再说什么,走到水井边帮她提水洗澡。
午后镇子上少有行人,他救走叶飞鸿的事情一时之间没人发现,叶飞鸿洗澡的这段时间也没有人前来追赶。
“你真冷血,老娘喜欢你你不是不知道,你竟然能坐的住?”叶飞鸿洗到最后将水桶扔向左登峰。
“我左胸第三节第四节肋骨断了,肺上也有伤,没把握在众多枪支的扫射中全身而退。我也很生气,但是我得强迫自己冷静。”左登峰探手接过水桶再度为她打了清水。
叶飞鸿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在此之前她并不知道左登峰受了伤。
“差不多行了,等会儿再洗。”左登峰冲叶飞鸿说道。叶飞鸿一直在洗,都快搓破皮了。
叶飞鸿闻言又想哭,但是她还是忍住了,抬脚将水桶踢翻,高声咒骂不已。
左登峰见状走上前去,帮她穿上了衣服,转身带着她向东侧走去,此时军队已经跟了上来,距离小镇不足两里。
叶飞鸿也看到了军队,她心中很是疑惑,因为军队从来都不会到这里来,不过她信任左登峰,就没有多问。
双方会和之后,左登峰伸手指着镇子平静的冲赵大炮下了命令,“留下骆驼,其他能喘气的全部杀掉!”
赵大炮闻言立刻指挥部队冲向小镇,到了小镇边缘其中一队冲进了镇子,剩余的人快速左右包抄将小镇整个包围,枪声很快响起,杀戮再起。
左登峰下达命令之后就走到不远处倒伏的胡杨树上坐了下来,叶飞鸿也坐到了他的身边。
“你真是个爷们。”叶飞鸿冲左登峰竖起了大拇指,她没想到左登峰不但杀掉了欺负他的男人,还将所有知道此事的人一并杀了。
“我说了一定会给你个交代。”左登峰摇头说道。女人如果被人糟蹋了,会在心理和生理上留下双重创伤,生理上的创伤很快就可以恢复,最难的是心理的阴影无法祛除,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凶手和知情人一并杀掉,说白了就是用鲜血来冲淡受害人心中的阴影。
“我现在舒服多了,多谢你了。”叶飞鸿点头说道。
“我没几个朋友,你能算一个,对了,小镇上一共有多少骆驼?”左登峰岔开了话题。
“全加上可能有一百来匹,你要带着这些当兵的进沙漠?”叶飞鸿猜到了左登峰问这个问题的用意。
“是的,这一次准备充分,务必抓到那条毒蛇。”此时枪声频起,左登峰抬高了声调。
“也行,骆驼驮粮食,人可以步行。”叶飞鸿面露兴奋,急促的枪声和镇上居民的惨叫声令她感觉很悦耳,她在忍遭受蹂躏和屈辱的时候支撑着她活下来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在脑海里想象左登峰回来给她报仇的情景,她知道左登峰一定会回来,也一定会给她报仇,但是她没想到左登峰会采用这种方式,这种方式非常残忍,却极度解恨。
一炷香的工夫儿,枪声停止,赵大炮将队伍重新列队,等待左登峰的命令。
“派人把尸体抬到西北的沙坑处理掉,厨子开始生火做饭,你带人将镇子里的金银细软全部搜出来统一分配,胆敢私藏,就地正法。”左登峰冲赵大炮下了命令。
赵大炮闻言高兴的带人去了,这些人虽然穿的是军装,跟土匪也差不多,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抢东西。
“你先休息一下,晚饭我会送到你房间里。”左登峰将叶飞鸿带到一处干净的屋子。
“没什么大事儿,死不了人,我得看看骆驼去。”叶飞鸿手里掐着从饭馆拿来的羊腿。
“你不是男人婆,你就是一男人,你比男人还男人。”左登峰有感而发。叶飞鸿这种性格如果相处起来一定非常轻松,毫不矫情。
“我的里里外外你也都看见了,你说我哪儿像男人?”叶飞鸿不满的哼了一声,转身向租赁骆驼的场地走去。
左登峰看着走路微微外撇的叶飞鸿摇头苦笑,叶飞鸿虽然性格像男人,但是长的还是很女人的,只是命运不济,不过她心态好,想的开,这种人能长寿。
赵大炮执行命令还是很坚决的,骆驼一匹也没伤着,不过都被枪声吓的不轻,有很多都被吓的屎尿齐出。左登峰大致数了数,不足一百匹,只有八十来匹,不过勉强也够用了。
“得等几天再走,骆驼都吓坏了,这样儿没法儿上路。”叶飞鸿摇头说道。骆驼棚里的异味丝毫没有影响她的胃口。
“不着急,我给你配几个帮手,你教给他们怎么喂骆驼,以后不用你亲自动手。”左登峰点头说道。骆驼进入沙漠之前都得喂几天细料增膘蓄力。
“行,我就住这儿。”叶飞鸿伸手指了指骆驼棚子不远处的一处木制房子。
“可以,你先休息一下吧。”左登峰点头开口。
“不用,我去看看冯四的死相,我的刀还在他那儿,老娘要分了他的尸。”叶飞鸿一刻也闲不着,左登峰也只能随她去。
骆驼棚不远处就是牛羊圈,走到牛羊圈的时候左登峰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了,赵大炮坚决的执行了他的命令,连牛羊也杀了,好在此时温度已经很低,死牛死羊三两天还不至于腐烂。
赵大炮带人将边陲小镇的所有人家翻了个底朝天,找到了大量的金银财物,数量多的令这些当兵的为之瞠目结舌,这里是进入沙漠的最后一处补给站,物价很贵,长期居住在这里的人都积累了不少财富。
翻找出的金银财物全部堆积在广场上,其中以大洋居多,也有金银和玉石等物,左登峰提前兑现了他的承诺,每人两根金条,金条分完就以白银折合,确保众人得到的均等。赵大炮额外得到了五根金条,这是左登峰私下塞给他的。分完之后还剩下大量无法分割的金银器物,左登峰让人封装了起来,这些东西他要了无用,是为叶飞鸿下半辈子准备的。
晚饭也在广场上进行,很简单也很丰盛,煮的牛肉,国民党的军队伙食比较好,但是小军阀的兵没那待遇,在灾荒之年牛肉管够令他们很是兴奋,其实他们的兴奋更多的是来自于怀里的金条,买房子置地娶老婆生娃都有着落了。
这里有酒,但是左登峰禁止他们饮酒,饭后三百人全部住在冯四的窑子里,左登峰调拨了几个当兵的去帮着叶飞鸿饲喂骆驼,他本人则带着两个会打铁的士兵在铁匠铺打造尖锐的长矛,有了虎翼左登峰也并不放心,万一砍之不死,那条阴属火蛇又会钻进沙里,必须打造能贯穿它的钢钎长矛,必要的时候阻止它往沙里钻。
长矛一共打了两支,负责打铁的士兵并不知道左登峰为什么要打造这么长的兵器,左登峰也没有向他们解释,完工之后就放他们回去了。
此时已然是晚上子时,左登峰来到骆驼棚,发现木屋外有着大量的水渍,不问可知叶飞鸿晚上又洗澡了。左登峰原本以为叶飞鸿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但是此时她所在的木屋却传来了哭声,哭声压抑而撕心,经历那样的事情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叶飞鸿与其他女人不同的是她在人前能装出不在乎,事实上她还是一个女人,她没法儿不在乎。
军阀的兵都有各种劣习,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有十几人陆续溜出了营地,这些人大部分是白天私藏了财物,晚上过去挖取的,还有两个吃饱了撑的跑到镇子西北去找白天被他们打死的女尸泻火,对于这些人左登峰一律给予斩杀,他不需要严明军纪,但是必须让这些人严格服从他的命令,人是最难控制的动物,一旦失控就没法儿收拾了。
到了凌晨三点,溜走的士兵越来越多,这些人已经拿到了钱就不想再去冒险,军队里的名籍有一些并不准确,胡编名字和籍贯,这些逃走的应该就是这类。
挖取金钱的死在财物的旁边,侮辱女尸的死在女尸旁边,逃走的死在镇东路口,清晨起来竟然多出了五十多具死尸。
左登峰带着众人转了一圈儿,以鲜血警示众人,“我曾经说过如果你们有二心,就永远也回不去了。”
叶飞鸿早上起来又跟没事儿人一样,这家伙体质好,一夜之间可能就消肿了,指挥着几个兵卒喂养骆驼,骆驼跟羊差不多的食性,也喜欢吃细料,镇子上有大量的粮食,骆驼可以大量进食。
火头军最忙,要烙制大量的饼子,这些当兵的说话都带北方口音,火头军也是北方人,烙饼对他们来说并不困难。
除了烙饼他们还要烹煮卤制牛羊肉,赵大炮看不过眼就派人给他们打下手,接连数日忙的不亦乐乎。
一个好的领导是不会凡事亲力亲为的,将事情吩咐下去之后左登峰就闲了下来,大多数时间他会带着十三坐在小镇的房顶上望着远方出神,他看的是东南方向,他在想家,在想巫心语,偶尔也会怀念玉拂,但是怀念玉拂的时间远没有怀念巫心语的时间多,对此他并没有感到愧对玉拂,因为他已经做出了人生最大的抉择,找齐六阴内丹救活崔金玉,然后回到巫心语的身边与之千古相随。
先前埋葬巫心语的时候条件很恶劣,没有采取防腐的措施,再次挖开巫心语坟墓的时候他察觉到棺木明显的变轻了,也就是说巫心语的尸身已经腐朽掉了,“六阴阴不死,六阳阳长生”这句偈语并无起死回生,肉骨回魂的意思,即便找齐六阴内丹也无法救活巫心语。但是玉拂不同,玉拂的身体和魂魄都是完整的,六阴内丹一定能救活她。
无疑,玉拂醒来之后会面临巨大的痛苦和无尽的孤独,但是仔细想来玉拂是幸运的,因为她用自己的行动向左登峰表明了自己的真情,也换来了左登峰真心的回应,六阴内丹是他最看重的东西,得到了六阴内丹也就是得到了左登峰的真爱,世间还有比自己爱的人也爱自己更幸福的事情吗?
不管是走阴差的农妇还是山中古庙的钟馗都曾经说过巫心语的魂魄被人带走了,也就是说巫心语的魂魄没有散掉,既然她的魂魄没有散掉,就应该能看到自己为之流尽鲜血的男人五年以来所做的事情,也应该明白他在这五年里耗尽了所有的寿数,她不会后悔自己爱错了人。
“你这家伙怎么办呢?”左登峰探手摸这十三的脑袋。
“喵~”十三抬头看了左登峰一眼,它不会说话,只能以叫声回应。
三日之后,众人准备妥当,干粮食水全部备足,骆驼也喂饱精料喝足清水,左登峰一声令下,长长的驼队离开边陲小镇,再度西进罗布泊……
由于死树林南侧古城的井水已经干涸,所以驼队必须驮负着大量的干粮和清水,左登峰的木箱仍旧背着,里面是足够自己生存的干粮和饮水,他做事情习惯性的上保险,这次也不例外。
当兵的腿脚都练出来了,一开始走的比骆驼都快,但是离开戈壁进入沙漠之后他们的速度就慢了下来,虽然他们打有绑腿,沙子不会窜进鞋子,但是走在沙漠中还是深一脚浅一脚,沙漠里的沙子也不一样,有些地方很松软,有些地方相对较硬,遇到好走的地方行进速度能快一点,遇到软沙子一个小时也磨蹭不出多远。而且这些人明显没有沙漠中生存的习惯,不懂得躲避藏于沙地下面的毒蛇和毒蝎,被咬之事时常发生,一旦被咬中或者蜇中就会丧命,左登峰见状只好让十三在前方开道。
左登峰对这些士兵并不苛刻,不催促他们赶路,隔一段时间就会休息一次,食物和饮水也都跟得上,如此一来众人对他印象逐渐改观。可惜的是他们并不知道左登峰心中在想什么,两百多人每天要消耗大量的食物和饮水,骆驼驮负的食水只够支撑往返,这些士兵不懂得节制,口渴就嚷嚷着喝水,后果只能是将自己送上死路。
开始几天左登峰还在队尾,三天之后他就走在了前面,此时没必要防止逃兵和掉队了,驼队已经进了死亡之海,掉队就意味着死亡。
秋季的罗布泊到了夜间是很冷的,气温比白天要低三十多度,这些当兵的穿的都是秋季的衣服,到了晚上冻的直哆嗦,沙漠中又没有生火取暖之物,左登峰就让他们围在骆驼旁边取暖,这时候就会出现偷吃干粮和偷喝清水的情况,左登峰自然发现了这一点,但他并未阻止。
第六天的晚上,众人在沙丘背面休息,一路上的非战斗减员死了十几个人,都是被毒蛇和毒蝎咬死蜇死的,即便有十三在前方开路,也并不能尽数驱赶蛇虫。
“顺利的话明天就能赶到古城。”叶飞鸿冲左登峰说道。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这一路上他都没怎么说话,他一直在担心阴属火蛇会离开死树林。
“剩下的干粮和清水不够他们走出去了。”叶飞鸿低声说道。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左登峰平静的说道。
“这里的事情办完以后你会去哪里?”叶飞鸿停了片刻再度发问。
“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左登峰出言回答,阴属土牛当年是被姜子牙带走的,而姜子牙的领地齐国就在他的老家山东。
“哦。”叶飞鸿无意义的哦了一声。
“第二匹骆驼上的东西全是给你准备的,你想去哪里生活都可以。”左登峰出言说道,他知道叶飞鸿的言外之意是什么,但是他不会带上她。
“我也不知道去哪儿,我谁也不认识,要不我跟你去吧,咱们做邻居。”叶飞鸿出言笑道。
“你想去阴间跟我做邻居吗?”左登峰苦笑摇头。
“什么意思?你心里都在想什么,跟我说说吧。”叶飞鸿出言问道,左登峰在她的心里就是一个谜,她还从未见过接连几天不说话的人。
“你想知道什么?”左登峰转头问道。叶飞鸿这一路上很少烦他,前不久又惨遭伤害,所以他不忍心拒绝她的问题。
“说说你的事儿,什么都行。”叶飞鸿见左登峰口风松动,顿时面露喜色。
“好吧,你想知道我就跟你说说,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出海淹死了,我妈拉扯着我和两个姐姐。长大以后我在文化所找到了工作,结果没长眼睛踹了领导的屁股,被发配到了深山看守道观,在道观里我遇到了一个女人,跟她成了亲。后来我们救了十三,那时候它刚从古墓里逃出来,很虚弱。”左登峰回忆着说道。
“然后呢?”叶飞鸿瞪大眼睛等待下文。
“后来日本人来道观抓十三,我的妻子为了救我死掉了。她死以后我发现了道观里留下的法术,修行了法术就出来替她报仇,后来得知十二地支中的六只阴属地支的内丹或许可以救活她,于是在这四年里我就到处寻找六只阴属地支,到现在已经找齐了四枚,还差两枚。”左登峰向后躺到了沙丘上,抬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
“完了?”叶飞鸿微感失望,左登峰说的太笼统了,三言两语,完全是敷衍。
“在寻找地支内丹的过程中我认识了一个女道士,她对我很好,瞒着我去寻找六只阳属地支的内丹,试图延长我的寿命,结果遇到了危险,我上次仓促离开就是去陕西救她了。”左登峰叹气开口。
“原来是这样,你救到她了吗?”叶飞鸿言语之中并无醋意,她知道自己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左登峰能像现在这样跟她说上几句话她就感觉很高兴了。
“你真不聪明。”左登峰苦笑摇头。聪明的女人见他叹气就应该猜到他并没有救下玉拂。
“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她为什么想要延长你的寿命?”叶飞鸿并没有生气左登峰说她不聪明。
“我干了太多的坏事,折损了寿数。”左登峰随口回答。
“你跟那个女道士好了没有?”叶飞鸿好奇的问道。
“你所说的‘好了’是指什么?”左登峰出言反问。
“就是洞房了没有。”叶飞鸿笑着问道。
“没有。”左登峰摇头回答。
“你老婆死了四年多,你就不想女人?”叶飞鸿大感意外。
“我真服了你了,你还真不是一般人哪。”左登峰无可奈何的看着叶飞鸿,这才七八天,她心中的阴影散的还真快。
“说呀,你想不想?”叶飞鸿很喜欢看到左登峰这种无奈的神情。
左登峰闻言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她,他喜欢平静的交谈,说话一快,声音一高他就感觉烦躁。
“哦,我懂了,你跟冯四一样练了太监功夫。”叶飞鸿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这激将法真不怎么样。”左登峰无奈的加以反驳,叶飞鸿这话无疑是逼他开口,而他又不能不解释,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人说成太监。
“你不是太监?”叶飞鸿大开玩笑,跟左登峰相处久了,她已经发现左登峰并不可怕,不但不可怕心还很软。
“不是。”左登峰皱眉开口。
“那你想女人了怎么办?”叶飞鸿难得遇到左登峰开口,直接咬着发问。
“憋着。”左登峰终于烦了,直身站了起来。
“可惜我浑身上下没一点儿干净地方了,不然我伺候你,咋样都行。”叶飞鸿哈哈笑道。事实上她并不像她表现的那么粗心,她感动于左登峰帮她报仇,更感动于左登峰给她留下了大批的金银,但是她没什么能报答左登峰的了,这令她很沮丧,大笑也只不过是掩饰沮丧的一种手段。
“如果碰你的男人还活着,你这么想未尝不可。但是他们已经死了,他们一死你还是干净的。以后别再……”左登峰说到此处陡然停了下来,他发现在正北二十里外出现了一处巨大的建筑群,由于夜色不明,距离又远,看不清轮廓和形状,但是他能确定的是那处巨大的建筑群先前并不存在。
“怎么了?”叶飞鸿见左登峰驻足北望,随之站了起,不过她并没有夜视能力,什么都看不到。
“北面二十里外出现了一处建筑群,看样子是座城池,。”左登峰出言说道。
“鬼城,那就是鬼城。”叶飞鸿闻言面色剧变。
“鬼城怎么了?”左登峰皱眉开口,上次进入沙漠的时候他就曾经听仇虎和叶飞鸿说起过沙漠里有鬼城出现,但是他并未见过。
“千万不要过去,不然你就再也回不来了。”叶飞鸿探手拉住了左登峰。
“什么意思?”左登峰疑惑的问道。
“鬼城会忽然出现,忽然消失,如果有人进了鬼城,就会被鬼城带走。”叶飞鸿紧紧的抓着左登峰,也不知道是担心左登峰会前去一探究竟还是由于自己过于紧张。
“没事儿,我不进去,我远远的去看一眼。”左登峰冲叶飞鸿说道。他并没有进入鬼城的打算,但是他想稍微走近一点去看看所谓的鬼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别去了,你是来抓蛇的不是吗。”叶飞鸿并无松手的意思。
“松手,我去把十三带回来。”左登峰本来已经放弃了去鬼城一探究竟的打算,但是一瞥之间发现十三出现在北侧五里之外,此刻正快速的朝着那片巨大的黑影跑去。
“你小心点儿,千万别进鬼城。”叶飞鸿松手叮嘱。
“左真人,出啥事儿了?”距离二人十丈之外的赵大炮听到二人的声音跑了过来。
“没事儿,留在原地别动,我马上回来。”左登峰说着在卸下的干粮口袋上踩踏借力,快速凌空向正北掠去。
即便踩着较为坚实的干粮口袋,掠出五里之后腾空之势还是枯竭了,在沙地上再度借力一跃之下只能掠出二里左右,反倒是十三脚下生有肉垫,奔跑速度极为迅捷。
“十三,回来。”左登峰前掠的同时高声喊道,正如叶飞鸿所说,他是来寻找阴属火蛇的,没必要节外生枝。
令左登峰没有想到的是十三对他的召唤置若罔闻,快速向远处的那处建筑群跑去,左登峰见状陡然皱眉,十三只在一种情况下才不听招呼,那就是遇到了实力强劲的对手,激起了它的好胜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