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登峰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很阴冷,不带丝毫的感情,此语一落,库房周围的上百人鸦雀无声。
“你们都有父母,都有妻儿,我不想枉杀无辜,指出刚才是谁喊的,不然你们全得死。”左登峰再度开口,这句本是威胁的话令他情绪极度低落,别人都有的偏偏他没有。
“手里的家伙干什么吃的,给我毙了他。”一个歪戴警帽的马脸汉子高叫着冲左登峰开了枪。
他用的是手枪,距离较远,左登峰并没有闪避,子弹也没有打中他。
国人行事只要有牵头的,其他人胆子就壮,这个马脸汉子可能是个当官的,他率先开枪,那些喽啰立刻跟着射击。
左登峰见状不再犹豫,晃身而下,挥刀杀戮。
这些人使用的步枪大部分是汉阳造,非常的粗劣,打一枪就需要拉一次枪栓,不过他们并没有机会开第二枪,即便是第一枪也是胡乱开的,第一次用刀左登峰并不习惯,因为挥刀需要后扬手臂,会减慢他进攻的速度和频率,但是很快他就找到了诀窍,将灵气灌注刀身,逼出红色刀芒成片挥砍。由于这把刀的质地极为坚硬,以灵气逼出的刀芒并不长,只有不到两丈,但是这两丈的刀芒却与刀身有着相同的锋锐,片刻过后,场中已无活人,亦无全尸。
“不要试图影响我!”左登峰竖刀胸前森然开口,这把怪刀沾血之后煞气更重,竟然开始微微抖动,这轻微的抖动迫使左登峰加大力度才能抓稳它,而加大力度会令人对自身的实力产生极大的自信,由此滋生出更重的杀意,正如孙奉先先前所说,这是把邪器。
但是很快左登峰就发现并不是这把刀影响了他,他心中的煞气比这把刀承载的煞气更重,刀身抖动只是感受到了他心中的煞气而产生的共鸣,也是遇到知音的激动。
驻足片刻,左登峰离开库房走向旁边的行署,这里是伪政府办公的地方,他要杀了这些人,因为他们全是汉奸,都在为日本人充当走狗。
行署办公的地方院墙很高,墙上有铁丝网,这种保护措施这次不但没有起到保护的作用,还阻断了他们逃跑的路径。
行署有办公人员八十余人,这些人左登峰一个也没有放过,即便他们苦苦哀求,即便他们无力抵抗。
人都有自我保护自我开脱的潜在意识,这些人也不例外,他们乞命的理由不尽相同,上有父母赡养,下有子女抚育,亦或许被逼无奈委曲求全,亦或许心在曹营心向正义,但是这些理由都不被左登峰所接受,他看待问题虽然偏激却直透本质,这些人手脚健全,即便种田也饿不死他们,看似冠冕堂皇的借口背后是贪慕虚荣和好逸恶劳。
以父母子女为乞命借口更是不被接受,人生在世的确不是为自己而活,三成为父母,三成为子女,还有四成是为自己和爱人而活,自己和爱人永远占大头。这还是好人的标准,那些没有责任感的为自己而活的比重还要更大。
杀完这些人左登峰生出了去鬼子军营杀戮一番的念头,但是想了想又没有那么做,杀鬼子不如杀汉奸,如果国人无人敢当汉奸,日本鬼子早就被打跑了。
再度沉吟之后左登峰连汉奸也不想杀了,国民政府对他薄义寡恩,没必要让国民政府无端受益。
回到落脚的地方,孙奉先正在院子里等他,在见到他手中的怪刀时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左真人,这把刀您从哪里得到的?”孙奉先皱眉发问。
“虎头铡刃口融化之后自然成形。”左登峰看了正屋一眼,确定玉拂无恙。
“您看。”石几上放着几本书,孙奉先手里还有一本,他随手向后翻了一页,将书递给了左登峰。
左登峰探手接过,发现孙奉先看的是一本民国早起刊印的《古今兵器大全》,当铺承接典当五花八门,朝奉必须博古通今,知晓众物,因此当铺里有这本书也不出奇。
孙奉先让他看的这一页没有图案,只有一段文字,记载了夏朝时期的三把邪器,分列十大名刀的三四五位,其中位列第四“虎翼”的描述与他得到的这把怪刀一模一样。
“我原本还想请铁匠师傅按照这上面的形状加以复原,没想到竟出了这么神奇的事情,我能仔细看看这把刀吗?”孙奉先面带喜色,他并没有把握请来的铁匠能造出令左登峰满意的利器。
“原来这把刀叫虎翼。”左登峰放下书籍点了点头。????????????????????????????????????????????????????
在获得了左登峰的同意之后孙奉先拿起了石几上虎翼,但是入手之后马上惊叫着撒了手。
“怎么了?”左登峰探手接住了虎翼。
“很难受。”孙奉先抚摸着胸口惊魂未定。
左登峰闻言笑了笑,没有问他到底为什么难受,这把名为虎翼的怪刀是一把充满煞气的邪器,其中蕴含的煞气带有强烈的恶性气息,谁拿了都不会感觉舒服。
“我找人打造一把刀鞘。”孙奉先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左登峰对面。
“不用,我坐会儿就得走了。”左登峰摆手说道,这把虎翼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工具,没必要花时间装饰。
“我让人准备晚饭。”孙奉先转头寻找伙计。
“免了,我过段时间要去新疆,甘肃有没有你的分店?”左登峰出言问道。
“那里比较偏僻,只有两家,还不是金泽九州的铺子,不过我能做的了主,怎么了?”孙奉先问道。
“帮我搞一批枪支弹药,我要用。”左登峰出言说道,即便得到了兵器他也不敢再掉以轻心,这次必须全副武装的进沙漠,确保万无一失。
“这个简单,要什么我都能搞到。”孙奉先立刻点头答应。
左登峰闻言微微皱眉,他只是不想在这些琐事上亲自动手浪费时间,所以才拜托孙奉先,没想到孙奉先答应的这么利索。
“时局不稳,军阀混战,他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很多连军饷都发不起。要不这样吧,也别枪支弹药了,我想办法让他们派支部队过去。”孙奉先出言笑道。
“能行吗?”左登峰皱眉发问。孙奉先虽然聪明,但他终究年轻,年轻人难免好大喜功。
“您交代的事情我还没办砸过吧?”孙奉先正色开口。
“那好,派三百人去玉门关等我,要好兵,配上好枪,子弹和手榴弹多带,那种迫击炮也带上几门。”左登峰沉吟片刻点头说道。他本不喜欢聚众行事,但是帮手越多难度就越小,浪费的时间也就越少。
“半个月内一定到位。”孙奉先出言笑道,他是发自真心的笑,他虽然不知道左登峰心里想的什么,但是他知道左登峰的行事风格,左登峰绝不会亏待他。
“三天之后我会去西安,然后在西安逗留一段时间,半个月正好。”左登峰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日本人现在正在挖李建成的坟墓,五天之内他们绝对打不开,因为墓室里的机关极有可能是无法使用外力强行开启的。此外玉衡子两次现身都在周陵附近,这说明清凉洞府离周陵不会很远,到时候连日本人带清凉洞府一锅端了。
琐事交代完毕,左登峰与孙奉先道别,扛着黄杨木床直下湖南。登封距离辰州派所在的湘西有两千里路,左登峰酉时出发,半夜时分来到了江畔,此时的大桥都有军人把守,不过对于左登峰来说有人把守和无人把守没什么区别。
天亮时分,左登峰来到了辰州派所在的山峰,到了这里他开始踌躇了,很难想象辰州掌教,也就是玉拂的师兄看到玉拂成了这般模样会有何反应
犹豫再三左登峰只能硬着头皮上山,依礼通报,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辰州掌教虽然无比震惊,在反应过来之后却并没有责骂他,问明事情的经过之后便默默的将他带到了玉拂的房间。
陈掌教并未进入玉拂的房间,而是在外等候,左登峰独自将木床扛进了房间。
房间里还保持着原貌,地面和桌子上有着少许浮尘,这表明玉拂当日离开之后并没有再回来,而是直接去了茅山和圣经山。此外房间里的浮尘也说明玉拂的闺房平时外人是不可进入的。
由于陈掌教等候在外,左登峰就没能在房间里久留,安置好玉拂之后便走了出来。
“陈掌教,玉真人的床帏周围被我布起了紫气屏障,不要移动她。玄阴真气可以保她半年之内无性命之虞。”左登峰冲陈掌教稽首开口。
陈掌教闻言无语点头,由于玉拂比他小十几岁,又是个孤儿,一直以来他对这个小师妹都是疼爱有加的,而今小师妹成了这般光景,他心中的悲痛不言而喻。
“陈掌教,打伤玉真人的凶手还在陕西,我去杀掉他们,同时寻找医治玉真人的方法,事情一了我会尽快赶回来。”左登峰冲陈掌教道别。
“无量天尊,左真人也要多加保重。”陈掌教稽首回礼。
左登峰闻言黯然点头,步行离开道观之后改用身法向北疾掠,他去西安的动机简单而坚定,
杀掉日本忍者,铲平清凉洞府!
辰州派北侧是大片的森林,北掠数百里后左登峰离开既定落线折向西北,中午时分到了庸国古城的遗迹处。
他到这里来纯粹是碰运气,但是他碰上了,九阳猴真的在天坑中间的孤峰上,不过此时它的猴毛已经不再是金黄色,而是与普通猕猴一样的灰色,这是失去内丹的后果。左登峰发现它的时候九阳瘊正在孤峰上垂头丧气的晒着太阳,猴毛打卷,精神萎靡。
玉拂给他的两枚内丹其中就有九阳猴的一枚,通过这一点来看玉拂在西安跟他分手之后还是回了一趟湖南的,只不过没有进自己的屋子,取了九阳猴的内丹就离开了。玉拂当日是如何让九阳猴吐出内丹的左登峰并不清楚,但是他可以想象到玉拂索取九阳内丹时的心情。
左登峰放走老大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出了选择,他能成全老大,自然也会成全九阳猴。
“九儿,出来。”左登峰将虎翼留在天坑东侧,自己绕道了天坑西南,孤峰是歪向此处的。
九阳猴闻声抬头看了左登峰一眼,随即闭上了眼睛,它对左登峰并无好感,另外它之所以回到这里是因为这里虽然是囚禁它的地方,却有其衍生的毒物可以保护它,它喜欢到处乱跑,被局限在这里令它极为沮丧。
“这是你的内丹,给你。”左登峰自怀中掏出了那枚黄色的内丹冲九阳猴晃了晃,随即提气轻身掠向孤峰。
孤峰虽然歪斜,上面的桃树却仍然旺盛,左登峰在九阳猴身边落下,抬手将那枚内丹递给了它。
九阳猴见状立刻探手抓过了那枚内丹,微微闻嗅过后快速的塞进了嘴里。
“是玉真人让我还给你的。”左登峰伸手指向东南方向。
九阳猴听得懂人话,闻言抬头望向东南,转而抬起双手冲左登峰作了个揖,这还是它头一次冲左登峰表达善意。
左登峰探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揉身而起掠回崖壁,带上虎翼再度北掠。
连续的长途奔袭是极度耗费灵气的,先前从玉门关狂掠而回令左登峰灵气大损,至今没有彻底恢复,因此在北上的途中他放慢了速度,一边赶路一边捏诀聚气。
夜幕降临之时,左登峰来到了湖北的北部,此时已然是秋季,夜晚着实有几分凉意,由于要静心凝练灵气,他便没有在乡镇歇脚,而是在深山之中落脚歇息。
毫无疑问他现在已经是顶尖高手,不论身法还是灵气修为都是修行中人的翘楚,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的难处,时至今日他的练气法门都有问题,紫阳观的聚气指诀聚敛的是外界灵气,必须经过自身的真元灵气加以淬炼才能成为精纯的灵气,这一过程他使用的仍然是炼血化气的法门,玉衡子当日废除他的修为点破了他的关元穴和天枢穴,令他无法聚气行气,也就是说行气法门废了一半,他就在此基础上融合了紫阳观的聚气指诀,说好听点儿叫融合两家之长,说难听点就是东拼西凑,不伦不类。
山中有庙,左登峰就在一处破庙栖身,这处破庙只剩下了半间正殿,他没有生火,安静的盘坐练气。
深山出现庙宇看似蹊跷,细想下来也不蹊跷,因为历朝历代都有向佛向道的人进深山寻仙访道,也有想要避世的人进山隐居,这个隐居听起来很悠远很宁静,但是大部分人隐居一段时间就跑出去了,无他,山里太寂寞了,还有豺狼虎豹,也不安全。人跑了,住的地方自然就留下来了。
上半夜一切正常,三更刚过,他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左登峰闻声皱起了眉头,这里不应该有人。
皱眉细听,发现脚步声比普通的脚步声要轻,而且很碎,片刻过后一个年轻的女子提着灯笼走了进来。
深更半夜,荒山野岭的破庙里出现女子定是妖物无疑,这个女子长的很俊俏,穿着明清时期的长裙,挽着发簪,身材高挑,手里提着一个纸灯笼,走近之后站立于左登峰五步外冲他吃吃的发笑。
度过紫气天劫的人体内灵气暗藏天雷之威,妖物是不能靠近的,但是修行中人也可以自行决定是发出气息还是收敛气息,左登峰练气的时候是收敛气息的,故此这个妖物幻化的女子才敢大胆走近。
那女子冲左登峰笑,笑的诡异而瘆人
左登峰平静的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女子,此女面色煞白,双眼无神,脸带腮红,发髻双分,手里提着的灯笼清楚的写着一个奠字,这分明就是一个死人。
“不要飞蛾扑火,走吧。”左登峰出言说道。这个女人是死人无疑,但是她不是僵尸,因为她没有尸变的征兆,所以左登峰很好奇这个死人是如何移动的。
年轻女子闻言没有说话,而是伸出右手指了指左登峰放于旁侧的虎翼。
左登峰见状微感疑惑,但是沉吟片刻便恍然大悟,这个女尸身上有臊气,很可能是被什么动物控制的,也就是通俗所说的附体,虎翼煞气弥重,阴性动物可能对它感兴趣。
“走吧。”左登峰摆手开口。
年轻女子闻言还是没有离开,而是提着灯笼嘿嘿干笑。
“滚。”左登峰森然开口,也幸亏是他这种有灵气修为的人,换做常人深更半夜遇到这么个东西,吓也吓死了。
女子眼睛直盯着虎翼,摇晃着灯笼龇牙阴笑。
对于不听吓唬的,左登峰从不客气,抓起虎翼逼出刀芒直接削掉了她的脑袋。
脑袋掉后,女尸腔子里并没有鲜血喷出,尸体也没倒地,左登峰感觉诡异,竖过刀锋又是一刀,直接将那女尸左右分尸,女尸死去多年,胸腔已经空了,里面盘踞着一只黑毛黄鼠狼,已然被他这一刀给劈死了。
若换做旁人,定然会事过云消,但是左登峰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看来这把红色的虎翼有着某种奇怪的能力,至于到底是什么还得经过验证才能下定论。
此时他已经运功完毕,天上挂着明月,秋风习习,正是赶路的好时机。
次日正午,左登峰再次回到了陕西西安,他并没有急于去周陵,而是在西安吃饱喝足才赶往周陵,周陵外围仍然有着大量的部队在负责警戒,外围警戒距离周陵还有将近十里,日本人到底是如何跟国民党狼狈为奸的他不清楚,他也不需要清楚,因为蒋介石能跟日本进行丧权割地的“桐工作”接触,国民党就没什么干不出来的。
外围警戒既然还在,那里面的挖掘工作肯定还在进行,也就是说日本人应该也在那里,想及此处,左登峰便没有前往周陵附近,而是快速的在外围忙碌,他要布置阵法将这片区域困住,然后进去瓮中捉鳖,除恶务尽,报仇也是这样,但凡参与挖掘周陵的都是日本忍者的同伙,一个也不能放过。
布阵的方法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需要根据地势地形以及山川流水等因素综合考虑,这里的地势与边陲小镇不同,那里所用的方法到了这里就不能起效。不过左登峰此时对于阵法的理解已经极为深刻,虽不能说是炉火纯青却也到了驾轻就熟的境地,微一沉吟之后他便想到了对策,当日在边陲小镇他用的是胡杨树,到了这里就可以改用桃树枝,桃树为阳木,走八阵图的路子,恰好困的是活人。
桃树并不难找,傍晚六点,阵法布置完毕,封锁的是十里范围的区域,由于范围太大,加上此处龙气并未彻底枯竭,因此这处阵法并不能长时间的起效,最多只能撑上三个时辰,也就是说到了晚上十二点阵法就会失效,六个小时,足够了。
日本忍者也同样精通阴阳五行,他们的忍术就是根据阴阳五行参研出来的,这处阵法虽然很大却并不算玄妙,不排除有高手能发现阵眼所在的可能,沉吟再三,左登峰将阵法彻底封死,并未留下阵眼,也就是说一旦进入了阵法范围,他也出不来。这样做的主要目的是将阵法里的人全部击杀,次要目的是防止外人进入阵内增援,他曾经见识过大炮的厉害,至今心有余悸。
布起阵法之后左登峰圈绕到了周陵东侧,阵内的人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困,依然各司其职,他大致数了数,负责警戒的士兵至少也有一千人,应该是一个团的兵力。
当年石友三火烧少林寺,铁鞋杀了一个营,这一次他要杀上一个团,连带那些日本忍者,一个都不能放过。
此时挖掘工作已经停止,北侧李建成的坟墓被挖出了一个大洞,负责挖掘的工兵都在洞口百步之外休息,陵墓附近有十几个日本忍者警戒,他们都穿的中国人的衣服,但是背后的武士刀表明了他们的身份。墓洞里面传出了火光,这表明高手全在陵墓里。
此时已经接近六点半,太阳还没彻底下山,左登峰沉吟片刻决定天黑以后再下手,于是便找到了前几天玉拂藏身的山洞想要暂时歇脚,但是进入山洞之后地上已经干了的大片血迹和那根遗落在原地的定魂法阵令他在瞬间失去了理智,快速转身走出山洞,踏地借力掠进了周陵。
周陵东侧就是阵法的边缘,进入阵法之后左登峰并未怒吼扬威,而是极速冲到陵墓近前挥刀枭首,血映晚霞,残阳似血……
长期以来左登峰一直是凭借玄阴真气对敌的,玄阴真气擅长打点,虽然也可以打面,对灵气的耗损却极为严重,而今有虎翼在手,这种情况得到了改善,杀戮速度更快,耗损灵气更少,一击必杀,没有活口。
洞口负责警戒的十几个日本忍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的反应速度也很快,在受到攻击之后立刻开始防守并高喊示警。
左登峰并没有因为这些日本忍者的快速反应而对他们高看一眼,他甚至不在乎这些人是男是女,在他看来这些人都一样,只是一个被攻击的目标。他们即便修习过忍术,也只不过是一只比蚂蚁强大的螳螂,他们的防守和抵抗只不过是螳臂挡车。
不管是练武之人还是修行之人,在出招克敌的时候都有发声助力的习惯,怒吼可以震骇对方的心神,增强自身的爆发力,但是左登峰在杀戮的时候并没有发出声音,他心中极为平静,平静的犹如一堆燃尽的死灰,唯一的念头就是将对手杀掉,对手人数再多也不急躁,对手死相再惨也不心软。
转瞬之间洞外的日本忍者已经被杀掉大半,剩下的几人开始逃跑,这一幕令左登峰微微发笑,原来日本忍者也怕死,只不过装英雄而已。
豺狼虽然打不过老虎,却能延缓老虎的进攻速度,可惜这些日本忍者在左登峰眼里连豺狼都算不上,一群螳螂是拖延不了战车的移动速度的,顷刻过后十几个日本忍者尽数倒地,其中五人是全尸,左登峰在杀他们的时候刻意改削为刺,为的就是留下他们的全尸布阵使用。
由于战斗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陵墓里的众人并没有来得及赶出来救援,左登峰快速将那几具全尸扔到洞口的上下左右,具体的抛扔位置在他动手杀人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尸体落于既定位置,阵法立刻成形并起效,将洞内众人尽数困住。
左登峰对自己的阵法非常自信,困住洞口之后缓慢的一呼一吸,随即冲向不远处的那些工兵。做事应该头脑清晰,条理清楚,顺序正确,必须将这些士兵尽数杀死才能进入陵墓攻击敌酋,如若不然,这些小卒子就有可能堵住洞口,将他困在墓里。
这些工兵手中只有铁锹搞头,并无枪支,但是这些并没有令左登峰心慈手软,,当兵吃饷为的是保家卫国,但是他们拿着军饷却并没有保家卫国而是为虎作伥,人的义务和权力是均等的,国家没有给他左登峰一分钱的饷银,所以他没有义务为国家而战,而世人也不能以对错谴责他,只能说他觉悟不够。而这些当兵的是拿了钱的,享受权利的同时就应该肩负起义务,但是他们并未肩负义务,这就是他们的取死之道。
手持虎翼,所到之处碎尸乱飞,在追杀这些工兵的时候他刻意将虎翼的刀锋下移半尺,没有砍掉他们的脑袋,而是自胸脯区域将他们斩断,如此一来他们在临死前就要比日本人承受更多的痛苦,左登峰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砍飞脑袋会有大量鲜血喷出,有可能弄脏他已经污秽不堪的袍子。
负责挖掘的工兵很快被尽数杀掉,他们的四散而逃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左登峰在五台山下曾经以一己之力冰封上百修行中人,这些工兵的速度不可能快过那些武林人士。
将工兵杀掉之后左登峰停了下来,当初在五台山上他曾经说过自己的原则,无惧万夫所指,但求问心无愧。这一刻他在反问自己这些人到底该不该杀,他们是不是真的罪该当死。
人都喜欢为自己找借口,左登峰也同样如此,他知道自己无法免俗,所以他才停了下来,他在反省自己的借口是不是自欺欺人,这可是一千多条人命,没有足够的理由,单凭一己恶念就杀这么多人,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在第一时间内排除了对错这个概念,因为世间的事情没有对错,站在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善恶标准,太极图阴阳双分,无人能说出阳鱼和阴鱼哪一个是正义哪一个是邪恶。随即他又排除了道德一说,所谓道德是由儒释道三家留下的言论对人造成的影响,这三家的言论就都完全正确吗,不是的,三家都有其缺陷,儒家看不起女人,认为女人不能与男人平起平坐。释家寄希望于来世,认为万般皆为虚幻,父母妻儿亦是虚幻。道家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尊卑有别,高高在上俯视众人。这三家的教义都有其缺陷,那他们对世人的影响也就不全对,由此衍生的道德标准也就无法确定是对是错。
春秋时期儒家昌盛,那是因为儒家号召世人乖乖听君主的话,他们的言论有利于君主奴役臣民,所以他们才昌盛。
秦汉时期道家为主流,那是因为那时候的君主普遍追求长生,想要通过供奉道家仙长,祈求灵药长生不老。
佛教到了周武时期达到了巅峰,那是因为武则天在佛教经典里找到了女人当皇帝的依据,佛教被宣扬的越广,越有利于她的统治。
左登峰久久伫立没有移动,此时外围那些负责警戒的士兵已经开始向这里靠近,但是他仍然没有动,他必须过自己这一关,如果过不去,就不能杀这些人,不然心里会一定会杂乱。
片刻过后,左登峰笑了,他终于想通了,阴阳双鱼一般大小,明示公平,公平有大有小,具体到个人就是不辜负对自己好的人,不放过对自己坏的人,一个和尚念经十年不一定比的上官府当众枪毙一个犯人对世人的警示效果。
心念至此,左登峰施出身法提刀迎向众人,这些人必须杀,不杀了这些人,这些人就会反过来杀了他。
包围圈目前还未缩小,左登峰快速的冲进了人群,逼出刀芒大肆砍杀,步枪擅长的是远距离攻击,贴身肉搏跟烧火棍差不了多少,由于这些士兵是聚在一起的,每一次挥刀都有人成片倒下,片刻过后左登峰找到了更为快捷的杀戮方法,以灵气逼出刀芒,延之不收,自包围圈外围疾掠环绕,一环过后,场中活人所剩无几,但凡还能移动的纷纷四散逃开,左登峰提刀追撵,一炷香之后场中再无活人,残尸遍地,血流成河,夜幕笼罩,死寂一片。
这些当兵的腰上都挂着手榴弹,左登峰拾捡了几枚走回李建成陵寝被挖出的洞口外,此时洞内的火光已经熄灭了,他所布置的阵法并不能彻底阻隔空气,洞内的火是被日本忍者熄灭的。
洞口高一丈,宽两米,斜行向下,与当日被挖开的李元吉的坟墓走向相同,由于盗洞有转折,在上面看不到墓里的情况。
“被活埋,被烧死,被炸死,三种死法选一样?”左登峰踩着一具尸体开口说道,阵法隔绝声音,只有这样声音才能传进去。
他这句话是以日语发音的,话音刚落,洞内传来了一句愤怒而绝望的巴嘎雅路。
左登峰闻声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侧耳倾听着洞内的呼吸声,呼吸声一共有五道,根据呼吸的频率以及轻重来判断,里面有一个硬茬,三个高手,还有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我让你离开中国,你为什么不走?”左登峰以汉语发音,洞内有一道呼吸他是熟悉的。
“藤崎家族永远效忠天皇。”藤崎樱子的声音从洞内传来,虽然被困,她的声音仍然充满了恨意,因为左登峰是杀害她哥哥的凶手。
“你有没有参与围攻玉拂?”左登峰闭目发问。上次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藤崎樱子在场。
左登峰问完,藤崎樱子并没有立刻回应。
“你出来吧,我还放你走。”左登峰平静的说道,他了解藤崎樱子,倘若她参与了不会不敢承认。
“天皇陛下的武士不需要敌人的怜悯。”藤崎樱子尖叫回应。
“好汉救命啊。”就在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自洞内传出,此人并无修为,言语之中带有陕西本地口音。
“你的同胞在我们手里,杀了我们,他也要死……”洞内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说的是日语。
“富士君,你不了解他,没有用的,他不会管这些。”藤崎樱子打断了那个男忍者的话。
“他们抓你做什么?”左登峰微感疑惑。
“他们要放我的血,快救救我呀,我不想死。”老头儿语带哭腔。
“你姓什么?”左登峰皱眉反问。
“老汉姓李,哎呀,别打我呀。”老头儿出言哀求。
左登峰闻言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他没进过李建成的陵墓,但是他知道这处陵墓是袁天罡督工建造的,其中可能有某道机关需要李姓家族直系后人的鲜血才能开启,这个老头儿可能就是李家的后代。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一炷香过后我会炸塌墓道。”左登峰阴冷的说道,藤崎樱子的确了解他,那个老头儿根本就不足以要挟他,而他本身也并不想进入陵墓,毕竟袁天罡曾经留下大量的黄金给他,二人之间有超越时空的默契存在。
此外他之所以要放藤崎樱子离开是因为他内心充斥着寂寥和孤独,孤独到不忍心杀掉任何一个他熟悉的人,哪怕这个人是他的敌人……
一炷香的时间通俗理解就是五分钟,五分钟转瞬即逝,在这段时间里陵墓里的人并没有说话。
“时间到了,你考虑好没有?”左登峰平静的开了口。
“考虑好了,你放我离开吧。”藤崎樱子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出来吧。”左登峰将脚下的尸体横移三尺,尸体移位,阵法立刻失效。
藤崎樱子缓慢的出现在了地道另外一端,身后并无他人跟随。藤崎樱子走的很慢,双手自然下垂,武士刀也在背后没有拔出,表面看没有任何异常,但是她的右手袖管有着隐不可见的拇指大小凸起,这表明她袖管里藏有手枪。
藤崎樱子很快走出了洞口,左登峰将那具尸体踢回原处,转而伸手东指,“走吧。”
“里面能听见我们的谈话吗?”藤崎樱子穿着一件普通女子的衣服,气色不算很好。在环视左右发现满地的碎尸之后更是面无人色。
“不能。”左登峰皱眉开口。
“我是后期赶来的,望月明美与崔金玉动手的时候我并不在场。”藤崎樱子低声开口。
“这也是我放你走的原因。”左登峰平静的说道,藤崎樱子已经回归本来面目,左登峰熟悉的只是她的声音了。
“你有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你。”藤崎樱子咬牙开口。
“没有,不要试图用袖管里的手枪偷袭我,我不想杀你。”左登峰缓缓摇头。藤崎樱子在他心中本就没有多少分量,而今更是轻之又轻,如果她胆敢偷袭,死的会是她自己。
“崔金玉怎么样了?”藤崎樱子扔掉了袖子里的手枪,连带背后的两把武士刀也卸了下来。
左登峰闻言没有回答,他本想将藤崎樱子撵走,忽然想起周围已经被阵法困住,她无法离去。此时距离十二点还有四个小时,这四个小时如何处理她是个问题。
“四个小时以后我会救你复苏。”沉吟片刻之后左登峰抬手冲藤崎樱子发出了玄阴真气,他并没有将藤崎樱子彻底冰封,只是令她肢体僵硬无法移动。
将藤崎樱子冻僵之后左登峰随手抓起那几枚手榴弹扔进了地道,轰隆闷响过后,地道被炸塌。
地道被炸塌之后左登峰又将周围的泥土移进洞口将其彻底堵死,炸塌地道的同时左登峰以眼角余光看向藤崎樱子,藤崎樱子的脸上挂着无法隐藏的紧张和焦急。
藤崎樱子并没有丧失语言功能,但是她并未说话,左登峰离她很近,可以清楚的闻到她身上的女人气息,这种女人的体味令他心情逐渐平和,这一情形令左登峰微皱眉头,站起身走到坟丘上面坐了下来,离她数丈。
“我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清醒的,哪怕男女交合时也是清醒的,如果你没杀的了我,反而被我占了便宜,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半个小时之后左登峰森然开口。这期间他察觉到体内出现了异样的气息,这一奇异的气息令他心中的怒气快速平服,内心滋生出了轻柔和平和,平和过后是一丝的温暖,暖意逐渐加重并变成了对异性的渴望。左登峰察觉到了异常,便抽取寒气游走经络,结果这股异样的气息并没有为之缓解,这让他确定自己在无形之中中了毒。
藤崎樱子闻言并未回应,但是神情变的极为紧张。
“五分钟能想出这条计策也算难为你们了。”左登峰冷哼开口。望月明美擅长的是媚术,此人随身携带春毒极为正常,在关键时刻交由藤崎樱子,由藤崎樱子对他下毒并寻找机会杀他,这就是她们在那一炷香的时间内商定的计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藤崎樱子颤抖着开了口。
“春毒影响不了我的神智。”左登峰自坟丘上走了下来,打量着藤崎樱子,他在找毒源,玉拂曾经说过毒分三种,最厉害的一种就是空气传播,先前藤崎樱子并没有与之有肢体接触,这种春毒无疑是由空气传播的,但凡是毒就不可能做到无色无味。
世上的事情就怕有心,左登峰很快发现了问题的所在,藤崎樱子卸下的两把武士刀其中一把发着淡淡的香气。
确定毒源之后,左登峰将那把武士刀归鞘并插入了土中,他虽然嘴上说不惧这种春毒,实际上他还是受影响的,日本人制作的毒药与中国人的毒药不同,这种春毒确切的说也不属于毒药,只是一种催发情欲的兴奋剂。
寻常的春毒刺激的是内肾,也就是人的两个肾脏,肾脏受到药物刺激会向外肾传递信息,产生雄起的欲望,如果是这种春毒,他可以轻松的凭借寒气缓解掉。但是目前所中的毒并不是这种,欲望是从胸腹处上传入脑的,寒气可以在体内四处游走,却唯独不敢游走七窍神府,不然会影响到神智。
将武士刀齐根插进地里之后左登峰环视左右,随即走向了坟丘南侧,那里是堆放工兵饮水和食物的地方,他要找水喝。
但是走到那里之后左登峰并没有碰那堆食物和饮水,他担心日本人会事先在这里下毒,犹豫片刻之后他离开这里走到外圈,自残尸上寻找饮水,这些人先前负责外围警戒,他们水壶里的水是安全。
半壶清水喝完之后左登峰还是感觉渴,这时他已经明白自己并不是真的口渴,而是中毒之后的反应。
“我并不知道望月明美在剑上涂抹了春毒。”藤崎樱子见左登峰走近,急忙出言撇清。
“你知不知道都不重要,我控制的了我自己。”左登峰自藤崎樱子身旁走过,再度上了坟丘。
藤崎樱子见状没有再开口,左登峰也没有再说话,平静的坐在坟丘上看着初升的月亮。他内心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冷静,这一刻他是想杀掉藤崎樱子的,古语有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日本人的思维方式与中国人不同,对他们再好,他们也可能会反咬,藤崎樱子的确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但是并不是所有漂亮的女人都值得真心相对。
藤崎樱子或许曾经对他动过感情,但是这份感情已经在他戳穿她面具的那一刻被无限的羞愧冲走了,而今有的只是无边的恨意。
左登峰想杀了这个没有分寸的女人,但是他告诫自己不能动手,因为他要留着她回去报信,带着更多的日本忍者前来救援望月明美,届时他便可以固守此处,以逸待劳,将日本的高手彻底斩草除根,这也是他只是封堵住洞口而不进去杀掉望月明美的原因。此计出自孙子兵法,“困孤城为虚,击援兵为实。”
春毒一直在起着作用,逐渐升起的欲念是无法使用玄阴真气进行克制的,但是左登峰并没有着急,日本人的医学也是自中国传过去的,他们在传统医药方面的造诣要远远落后于中国,即便是春毒也厉害不到哪儿去。
不过没过多久左登峰就知道自己低估了望月明美的春毒,她所用的春毒可能由某种特异之物炼制的,虽然先前之是吸进了少许,此时却异常难受,最主要的是这种春毒侵入的是人的七窍神府,无法加以克制。
每个人都有阴暗的一面,左登峰也不例外,这一刻他想的是坟丘下面就躺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个可恶的日本人,她既然放毒,那就由她来承担后果,这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弄死她,让她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让她知道中国男人与日本男人的巨大差别,这无关乎情爱,只是一种报复!
阴暗的想法一闪而逝,左登峰也只是放纵自己去想上一想,他是不会那么做的,因为他虽然命运多舛,不幸中的万幸是他的女人没有背叛他,作为回报他也不能背叛自己的女人,这是其一。其二是他一旦与藤崎樱子有了肌肤之亲就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女人去照顾和呵护,永远也狠不下心拿她当敌人。
古语有云心静自然凉,反之,心不静就会杂念丛生,升腾的欲火令他想的全是旖旎的画面,交配是动物的本能,春毒的作用就是将这种本能数倍扩大,直至超出人理智所能控制的范围。
左登峰没有责怪自己有这种念头,这不是意志所能左右的,但是他接下来的举动就异常残忍了,闪身而下将藤崎樱子提了起来,抬手解开了她的扣子,藤崎樱子穿的并不多,外衣,衬衣,裹胸,底裤,片刻过后一丝不挂。
整个过程藤崎樱子并没有叫嚷,只是愤怒阴冷的看着他。
“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左登峰将藤崎樱子推倒在地,后退三步直视着地上的一片雪白。
藤崎樱子闻言愤愤的闭上了眼睛,但是良久过后她发觉左登峰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睁开眼睛之后发现左登峰只是在直盯着她看。
藤崎樱子知道左登峰是个正常的男人,所以对于左登峰的举动感到万分不解,她甚至怀疑左登峰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左登峰一直在看,看的很仔细,从上到下,细致入微,在这种情况下盯着一丝不挂的女人无疑会令欲火更旺,而这也正是左登峰想要的,他就是要让自己直面诱惑,让自己的意志接受最强烈的考验。
人的毛病其实都是自己惯的,自制力决定着一个男人是好男人还是坏男人,获得别人的肯定并不困难,人最难的就是获得自己的肯定,自信都是靠自制衍生而来的。
吸入性毒药是通过肺脏传达全身的,特点是起效快,缺点是失效也快,良久左登峰笑了,他赢了。其实人中了春毒不交合也死不了,而且只要熬过来,对这类春毒就会产生免疫力。
“走吧,永远不要再回来。”左登峰为其穿戴整齐,转而延出纯阳真气中和了她所中的寒气,此时阵法已经失效,比他想的要早。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藤崎樱子此刻的眼神能令左登峰死上几百回,可惜眼神不能杀人,藤崎樱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牙切齿的骂上一句,“ru,ki,ti,gai。”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是个疯子……”
左登峰闻言缓缓摇头,藤崎樱子说的不对,他并不是疯子,只不过所做的事情不被外人所理解,而他自己又懒得解释。
藤崎樱子骂完便往东去了,左登峰目视她离去,藤崎樱子走的很快,不问可知是回去搬救兵了。藤崎樱子可恶又可怜,寻找六阳内丹的任务本来是她们藤崎家族担任的,而今藤崎正男已死,改由其他家族接手,但是她并没有离去,而是协助别人继续任务,其中不排除对家族声誉的维系,但是更多的还是对天皇的忠诚,左登峰很奇怪日本那个鸟天皇是怎么将日本人洗脑洗到这个程度的。
藤崎樱子走后,左登峰闭上了眼睛,他在估算另外那些日本忍者到来的时间,藤崎樱子离开这里之后肯定会电话通知那些人,不出意外的话援兵很快就能赶来。而藤崎樱子本人打过电话以后极有可能会回到附近观察情况,倘若让她发现墓中的人已经死了,她就可能通知援兵不要赶来,也就是说留给他杀死望月明美的时间就是藤崎樱子打电话并返回这里的时间,这个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一直目视着藤崎樱子离开,左登峰移步走向残尸寻找清水和食物,他寻找清水和食物是假,暗中以眼角余光偷偷观察东侧山峦是真,藤崎樱子不是笨蛋,她极有可能佯装离去然后回返,藏于暗处观察他的举动。一个人在没人的时候所做的事情最能代表他的本质,也最容易暴露他的动机,故此左登峰要麻痹她,迷惑她。
二十分钟之后,左登峰停止了寻找,带着水壶和干粮回到了坟丘,藤崎樱子即便折回来观察也不会观察很久,因为她的同伙儿还在墓里,墓中空气倘若耗尽她们就会别憋死,藤崎樱子急于出去报信就不会多待。
或许藤崎樱子并没有他想象的这么缜密,但他还是抱着小心为上的心理,最主要的是他也不急于动手,移开泥土进入陵墓用不了多长时间。
当兵的带的干粮是巴掌大小的白面饼子,干粮袋里的饼子大多沾上了鲜血,左登峰自里面挑出两个没有沾血的缓慢咀嚼,这是战争年代,寻常农人都以红薯野菜果腹,稍微好过一点的会有玉米饼子吃,这些当兵的吃着白面饼子还不办人事儿,老百姓的粮食真是喂了狼。
脑子里浮现出狼的字眼儿,左登峰不由得想起了十三,十三目前位于甘肃和新疆交界处的密林中,距离此处有三千多里,他之所以没有把十三接过来有两个原因,一是十三先前在沙漠里没怎么进食,只是晚上抓几个蝎子和沙蜥,他想让十三趁此时机在树林中休养一下。第二个原因是主要原因,那就是他这次出来不但要与日本忍者为敌,还要跟清凉洞府动手,全是硬茬,不能让十三跟着他冒险。
吃完干粮,喝水漱口,左登峰准备动手。此时洞口的死尸阵法还在起效,先前手榴弹爆炸并没有令地道大规模塌陷,只是封住了洞口,左登峰走到近前探手延出灵气自下方刺入地道,闭目感知地道封堵的长度,片刻过后确定地道被泥土封堵的长度在五尺左右。
此时外面有月光,并不算很黑,而陵墓中绝对是漆黑一片,左登峰闭上眼睛是为了能够在进入陵墓的瞬间适应并看清里面的景物,虎翼他没有携带,他要抓活的,一刀劈死望月明美太便宜她了。
左登峰虽然目前处于优势,但是要进入陵墓就是进攻的一方,进攻的一方本是占尽先机的一方,可是如果敌情不明就盲目进攻就成了劣势的一方,所以他必须在前期进行周密计算。
一旦移走地道里的泥土,空气会赶在他之前进入陵墓,望月明美在感受到异常之后一定会快速做出反应,所以缓慢潜入是行不通的,只能打闪电战,他先前曾经率队挖开过李建成的坟墓,虽然没进入墓室却知道封土的厚度以及走向,在动手之前他闭目回忆着地道的长度,走向,以及宽度和高度,该怎么借力,该从哪里转弯,以什么方式在狭窄的地道中借力,进入墓道之后该如何动手等诸多细节全部想好之后,左登峰终于动手了。
《孙子兵法》有云,‘静如处子,动若脱兔。’指的就是军队指挥官前期的谋划需要周密,后期的行动务必迅速,左登峰以左手施出移山诀将地道中堆积的泥土抓出,与此同时身体前倾冲入地道并睁开了眼睛,中途右手在洞壁上快速借力加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冲进了下方的墓道。
墓道为南北走向,所用砖石材料与李元吉的墓葬相同,但是规格比李元吉的墓葬要高,墓道更宽,进入墓道之后左登峰立刻看清墓道东侧坐着几个人,望月明美正在警觉的扭头南望,那满脸的肥肉和白粉先前只是令左登峰厌恶,而此刻则让他浑身颤栗,就是她给予了玉拂致命一击的。
左登峰是头下脚上进入墓道的,双手在墓道之中勾抓借力急速的冲望月明美扑去,人未到,玄阴真气已经先行发出,日本忍者精于五行遁法,倘若隐藏了身形就又要大费周章。
日本忍者与中国的修行中人走的路子不同,她们的修为无法以淡紫,紫气,紫气巅峰这个标准来准确衡量,但是大致算来望月明美应该是高于紫气而低于紫气巅峰的,她的反应也极为迅速,眼见左登峰快速扑来立刻揉身而起,与此同时抽出武士刀双手持握径直前劈。
普通人如果遇到危险,第一反应就是逃走,修行中人克制住了这一心理,第一反应就是反击,左登峰不怕她反击,就怕她隐身,见状不但没有避开反而加速前冲,玄阴护手在发出玄阴真气的同时抓住了望月明美的武士刀。
望月明美所用的武士刀所用材质极为特殊,但是在此之前她并不知道左登峰玄阴护手的厉害,眼见左登峰徒手直迎她的武士刀,望月明美的肥脸上露出了残忍而诧异的惊喜,但是这种奇怪的表情在瞬间就变成了惊恐,因为左登峰绞掉了她的武士刀,玄阴真气直接击中了她的左胸。
左登峰对自己的力度以及玄阴真气的威力了然于胸,一掌过后立刻转身攻向另外两个尚未来得及起身的忍者,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二人竟然没有丝毫的抵抗和反应,一动不动的被其震飞。
击中二人之后左登峰方才发现这二人的腹部分别插着一把武士刀,早已经气绝身亡,连肢体都已经僵硬。这一情形令他陡然皱眉,剖腹自尽是日本忍者自杀的方式,毫无疑问他们是自杀的,而自杀的目的也不难猜测,就是为了节省墓道中为数不多的空气,以便于望月明美能撑到救兵到来。
中国也有丢卒保车一说,但是那些卒子都是被动舍弃的,像这种主动自杀将生的希望留给同伴,国人很少有人能做的到,但是小日本儿做到了,这帮家伙为了完成天皇的任务已经丧失了理智,彻底疯了。
那个先前叫嚷着救命的老头儿也被杀掉了,是个六十多岁的庄稼汉,衣着很寒酸,脖子被砍断半截,鲜血流了一地。
墓道北侧五丈外是一道巨大的石门,石门已经被凿出了一处三尺见方的缺口,由于缺口太小,管中窥豹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左登峰并没有进入陵墓一探究竟,而是探手将望月明美周身的衣物以及所携带的物品全部卸下,他将望月明美扒光是防止出现意外,因为他对日本忍术不甚了解,必须防止望月明美脱逃或者设法向同伙传递消息。
扒望月明美衣服的时候左登峰感觉自己好像成了色狼,一晚上就扒了俩,不过不扒也不行,这家伙会用毒,不能让她有藏毒的地方。
不过扒光之后左登峰就后悔了,望月明美整个儿就是一褪了毛的肥猪,最令他感到恶心的是这头肥猪还装出了梨花待雨的丑态。
“别恶心我。”左登峰反手一巴掌抡了过去,如果先前中毒的时候扒光她,都能当解药用了。
左登峰皱眉过后探手抓着她的发髻向外拖拉,望月明美是杀害玉拂的罪魁祸首,不能便宜了她。
走过几步之后左登峰放下望月明美走了回去,自死尸身上拔出了武士刀,将那两个剖腹自尽的忍者脑袋砍了下来。
望月明美此时肢体僵直,不能说话也不能移动,但是她能看到左登峰的举动,这一刻她害怕了,她知道左登峰之所以留着她是为了折磨她。
望月明美极为肥胖,左登峰好不容易才将她自地道中拖了出来,随后将洞口再次掩埋,抓起虎翼将望月明美带到了玉拂当日藏身的山洞外。
“你们怎么对她,我就怎么对你。”左登峰冲望月明美开了口。玉拂身上一共有六道刀伤和一道致命的伤口,受伤的位置他记得清清楚楚,
望月明美闻言惊恐的看着左登峰,她很清楚自己大限将至。
左登峰不喜欢多说废话,抓起虎翼权衡力道,缓慢挥刀在望月明美身上划出了三道伤口,位置与玉拂受伤的部位完全相同。
“求求你,不要杀我!”望月明美疼痛难忍,求生的欲望终于让她呻吟求饶。
“我不能饶你,不过我可以给你个痛快。”左登峰没有继续再割,反手砍下了望月明美的脑袋。
“知道我为什么给你个痛快吗?”左登峰平静的看着鲜血喷溅的尸身。
望月明美已经死了,自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而这些话左登峰也不会说给活人听,“因为你给了崔金玉机会,让她证明了她有多爱我!”
胖子的血多,望月明美的腔子里一直在向外喷溅鲜血,足足十几秒过后方才开始减少,在此期间左登峰一直在旁冷眼观看,杀掉望月明美令他内心平和了许多,总算可以给玉拂一个交代了。
片刻过后左登峰转身想要离去,忽然想起山洞里还遗留着一枚定魂法针,那是玉拂曾经用过的东西,不能随意舍弃。
心念至此,左登峰迈步走进山洞,找到并捏起了那枚定魂法针。
就在他转身想要离去的时候,洞顶南侧的几个大字令他猛然停步,洞顶上方的那几个字刻的极为显眼,丝毫没有隐藏避讳的意思,一共十个字,刻的是“铜钱落地之处西行百步。”
这十个字是用楷体雕刻的,楷体是唐朝时期通用的官方字体,左登峰在瞬间就明白了这行字的意思,先前他率人挖掘李建成坟墓的时候曾经自墓道中蹿出一条由铜钱幻化的金龙,金龙半柱香之后变回了铜钱,铜钱落地的地方埋藏着大量的黄金。这行字无疑也是袁天罡留下的,意思很明确,在铜钱落地的地方向西走一百步还埋藏着什么东西。
这一刻左登峰感到了寒意,发自骨子里的寒意,袁天罡算准了李建成的陵墓会有第二次劫难,也算准了他会到这个洞里来。
左登峰皱眉仔细的打量这处山洞,发现这处山洞有着明显的开凿痕迹,而且开凿的痕迹非常工整而深刻,这是专业工匠的手法,如果是个门外汉,雕凿的痕迹一定没有这么工整。
此外这处山洞的开凿时间也应该在东汉时期以后的某个时间,他做出这样的判断也是有根据的,因为山洞的凿痕很深,铜凿很软,留不下这么深的凿痕,只有铁凿才能做到,而铁器真正取代青铜器是在东汉以后,也就是说这处山洞极有可能是袁天罡命修陵的工匠开凿的。
在洞内滞留片刻,左登峰走出山洞,自外部观察这处山洞。山洞的出现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自然形成,二是人工开凿,这里并不具备自然形成的条件,只能是人工开凿。此外这处山洞开凿的极为隐蔽,自外部很难发现,综合诸多线索,左登峰得出了最终结论,这处山洞是袁天罡刻意开凿留给玉拂藏身用的。
左登峰是步行回返周陵的,回返的时候他的心情异常沉重,袁天罡的奇门遁甲已经达到了窥天之境,而奇门遁甲是姜子牙留下来的,如果姜子牙跟袁天罡一样厉害,那他的陵墓就是禁区了,绝对不能碰,如果对方已经算准了可能出现的情况,那去了就是送死。
可是阴属土牛极有可能就在姜子牙的陵墓里,不去就得不到阴属内丹,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很快左登峰就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姜子牙并不精于奇门遁甲,这种可能也是有的,因为姜子牙当年得到的是《天篆文册》,《天篆文册》包含了“兵法十三章”,“炼器两篇”,“孤虚法十二章”,“奇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局”四部分内容,但是姜子牙只传下了奇门遁甲,其他的一概没有流传后世,如此一来问题就出现了,姜子牙为什么只将奇门遁甲传下去?
如果姜子牙有心将天篆文册传于后世,他就不会只传奇门遁甲一种,其他三种也会一并传下去,但是其他三种没有传出去,只有奇门遁甲传出去了,那就说明他对奇门遁甲不感兴趣,在他看来这东西无用。他的心理应该是“有用的东西我留下,没用的东西你们拿去玩儿吧。”
“对,一定是这样。”想及此处左登峰不由得自言自语,姜子牙如果对奇门遁甲非常精通的话他就不会被古莱国逼的迁都了,明知道打不过还去惹人家干嘛。此外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天篆文册包含着四个方面的内容,要想将它们全部搞懂无疑需要浪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姜子牙得到天篆文册的时候已经七老八十了,老人的思维虽然可以延伸的很长,但是不会发散的很宽,研习奇门遁甲的最佳年龄应该在四十到五十之间,太小心不静,太老心不活。姜子牙错过了研习奇门遁甲的最佳年龄,所以他应该并不擅长奇门遁甲。
想通这点,左登峰心中豁然开朗,他需要面对的只是孤虚阵法和可能会有的机关,不虞有他。
回到周陵是四更时分,左登峰很快找到了当日铜钱落地的地方,向西行出百步,以铁锹向下挖掘,四尺过后再现石板,掀开石板,里面是一狭长的铁盒,长三尺三寸,宽一尺,铁盒周围有诸多黑色粉末,想必是吸湿的木炭。
由于保护得当,铁盒锈蚀的并不严重,左登峰探手移出铁盒,入手之后发现铁盒并不重,延出灵气强行掰开,发现里面上下摆放着三件奇怪的物件。
最大的东西是一把刀鞘,与铁盒长度相仿,第二件东西是一只已经生锈的凿子,第三件是一巴掌大小的方形铜牌。
刀鞘是以某种动物的皮子制成的,呈暗红色,硝工上乘,上有吊扣,周身并无装饰。左登峰皱眉自铁盒里拿出了那把刀鞘,虎翼直插而入,严丝合缝。
随后他又拿起那件凿子仔细端详,发现凿子为铁制,有着明显的使用痕迹,袁天罡留下这把凿子的用意很明显,就是告诉他先前的山洞是他命人开凿的,目的就是为后世的玉拂藏身,留下她的一线生机。
第三件东西是一巴掌大小的方形铜牌,铜牌上首有风雨纹,四角有云纹,正面刻有“太史”二字,太史二字为繁体楷书,繁体楷书是隋朝的官方文字,而太史在隋朝时期是机构名,主管天文历法,祭祀典籍,这面铜牌应该是袁天罡在隋朝时期佩戴的腰牌,铜牌的背面刻着几个字,由于刻痕并不清楚,加上年代久远,左登峰仔细辨认方才认出上面刻的是“五行齐三,当避之。”
这七个字是以匕首等锐器在铜牌上刻下的,与之前在铜钱上的那几个小字笔迹相同,不问可知是袁天罡留给他的,这句话无疑是向他告警的,让他躲避什么东西,但是这几个字的意思非常隐晦,左登峰一时之间无法领会。
他是文化所出来的人,对传统文化有着相当深刻的理解,古人受儒家中庸之道影响很深,行止和言语都比较随和,在用词方面非常讲究,通常情况下古人不喜欢什么东西会用“远之”来形容,意思就是我离你远远的,而“避之”的语气就很重了,言下之意就是得赶快离开,千万不要靠近。
袁天罡之所以留下这个铁盒为的就是答谢他令李建成的陵墓免遭盗掘,所以这面铜牌绝对不会是妄语,必定有所指,可是这句话缺少了一个最关键的主语,使他无法确定五行齐三指的具体是什么。
但是有一点他是肯定的,那就是五行齐三之物,或者是五行齐三之地有可能会威胁到他的生命,也正因为事关重大,袁天罡才不敢明言。
皱眉驻足良久,左登峰收回了思绪,一直以来他都谨慎到了极点,如果这样还出问题那就是天意了。
凌晨时分气温骤降,秋意已深,开始凝霜了。
左登峰和衣躺卧在坟丘旁边,他此刻的心情很平静,袁天罡刻在铜牌上的字迹很浅,而且笔画生硬,这说明袁天罡在灵气修为方面没什么造诣,他精通的只是预测之术,袁天罡这个没有灵气修为的人判断安危的标准跟他这个巅峰高手是不一样的,在袁天罡看来极为凶险的事情或许对他来说就不算什么。
当然这只是他自我安慰的想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能因为这句话而乱了自己的心神,该做的事情还得继续。
自五更天开始就不时有道门中人和佛门中人出现在周陵附近,上千道冤魂所发出的怨气足以令附近的修行中人警觉,不过他们来到此处之后并没有滞留,因为他们认出了左登峰。
此时是末法时代,有道行的修行中人数量并不多,突破天劫的人大多是一派掌教或者清修散人,极少有像他这样拥有着登峰造极的修为却四处奔波,餐风露宿的。
天色大亮之后国民党的军队先来了,他们用望远镜观察了周陵的情况,发现了斜倚在坟丘上的左登峰。左登峰先前曾在周陵和西安境内闹的翻江倒海,国民党的军官也不是聋子,知道此人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周陵范围内的大片残尸更是清楚的表明了这一点。
“师座,要不要把炮团拉来,不能怕了那个妖人。”旁边的参谋长出言献策。
“行啊,调来吧,你在这里负责指挥。”师长没好气儿的看了一眼出谋划策的参谋长。
“师座,此事恐怕还得从长计议。”
“妈了个巴子的,你小子安的什么心?”师长转头瞪了那个参谋长一眼,转而上车离去。
天亮之后左登峰仍然在平静的等待,用不过多久清凉洞府就能听到风声,日本忍者也很快就会赶来,真正的大战还没有开始……
秋天最大的特点就是昼夜温差大,到了中午时分气温很高,诸多残尸秽物招引了大片的苍蝇,左登峰离开坟丘走到了南侧的城墙下躲避炎热和苍蝇。
一夜的杀戮令他微感疲惫,疲惫又滋生了困意,但是他丝毫也不敢懈怠,藤崎樱子昨天夜里离开的时候还不到十二点,到现在已经有十二个小时了,不出意外的话日本忍者很快就会赶来。
相较于日本忍者,左登峰更希望玉衡子能够出现,如果不是玉衡子在玉拂与望月明美动手之前封堵了她的重穴,导致玉拂修为大减,她就不会在与望月明美的斗法中如此被动,确切的说玉衡子才是杀害玉拂的罪魁祸首。
人的思维不能一直绷着,不然人会受不了,左登峰坐在墙根看着一群蚂蚁围捕蚂蚱,秋后的蚂蚱半死不活,蚂蚁一拥而上连拖带咬,蚂蚱虽然极力挣扎,但是两条后腿已经无力蹦跳,很快被大量的蚂蚁包裹。
在蚂蚱即将丧命之际,左登峰伸手拿起了它,拨掉它身上的蚂蚁放它离去,他之所以救下这只蚂蚱是因为这只蚂蚱让他想起了他自己,本来就快死了,临死之前还要经受无妄的痛苦。
救下蚂蚱之后左登峰闭目长叹,他想到倘若自己有朝一日像这只蚂蚱一样身陷重围,还有谁会来救他,答案是不会有人来的。这一刻他再次感到了孤独,事实上他一直是孤独的,只不过这一刻孤独的感觉更强烈,人生最后一段路,只能自己孤独的走了。
叹气过后左登峰睁开了眼睛,他此刻坐在南侧墙根,正对北方,抬头之后他看到了陵墓西北的树林边缘站着一个人。
见到此人之后左登峰在瞬间瞪圆了眼睛,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最想杀掉的清凉洞府掌教玉衡子。
常言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左登峰见状立刻站了起来,抓着虎翼向玉衡子走去,他没有使用身法,他不希望玉衡子看出他的实力。
二人之间相隔很远,但是左登峰可以清楚的看到玉衡子脸上的神情极为凝重,凝重之中还夹杂了些许疑惑。
左登峰知道玉衡子在想什么,玉衡子修习的是阴阳生死诀,阴阳生死诀可以敏锐的感知对方实力,玉衡子神情凝重是因为感受到了他修为的境界,至于玉衡子面露疑惑想必是察觉到了他目前拥有的法术不似阴阳生死诀。
左登峰走的很慢,玉衡子是清凉洞府的掌教,跟他一样是紫气巅峰的修为,此人灵气修为极是精纯,与之动手必须慎重。
在缓慢前进的同时左登峰在脑海里快速分析双方的实力,玉衡子灵气修为比他精纯,阴阳生死诀可以准确的感知他的实力,此外阴阳生死诀还可以衍生诸多玄妙的法术,这是玉衡子所占的优势。而他所占的优势有两点,一是速度要快于玉衡子,二是他有玄阴真气和虎翼。
高手相搏就是生死之争,一个回合胜负立判,左登峰此刻斟酌的是与玉衡子动手时是使用玄阴真气还是使用近日得来的虎翼,权衡再三还是决定使用玄阴真气,这是他用的最熟练的武器,寒气外放三丈之内可以轻松将人冰封,而虎翼的刀芒只能外放两丈。
左登峰在前行的时候一直直视着玉衡子,他先前故意向终南山众人宣扬他使用的是阴阳生死诀,为的就是引玉衡子现身,清凉洞府并不插手外界事物,即便外面打个天翻地覆跟他们也没关系,玉衡子这次现身为的就是确定他用的是不是阴阳生死诀,而并非为这些被杀的国民党部队报仇。在没有确定他的阴阳生死诀是不是真的被废之前,玉衡子是不会走的。
左登峰曾经修习过阴阳生死诀,明白阴阳生死诀是怎样感知对方实力的,所以他在步行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异动,为的就是让玉衡子无法确定他的阴阳生死诀是不是真的失去了,只要走到玉衡子三丈之内,玉衡子就死定了。
很快左登峰就走到了李元吉坟墓所在的区域,这里距离玉衡子所在的树林直线距离不超过五里,就在此时上空忽然传来了飞机引擎的轰鸣,轰鸣声是自东南方向传来的,在此之前左登峰也见过飞机从天上飞过,但是引擎的声音没有这么大,这么大的噪音说明飞机的飞行高度很低,而且从声音上判断来的飞机还不止一架。
这一刻左登峰最先想到的是国民党派飞机炸他来了,此时距离玉衡子还有数里之遥,安全无虞。左登峰回头上望,一看之下眉头大皱,东南方向飞来了两架飞机,一架大飞机一架小飞机,小飞机的机身一侧还冒着黑烟,飞的摇摇晃晃。两架飞机的机身上喷涂的并不是青天白日,而是一个硕大的红鸭蛋,这不是国民党的飞机,是小日本的。
左登峰唯一沉吟便反应了过来,这架大飞机肯定装载的是日本的忍者,那架冒着黑烟的小飞机应该是护航的,先前护航的也许不止这一架,其他的可能在飞行途中被爱国的军阀和部队给打下来了。
反应过来之后左登峰立刻踏地借力冲树林疾掠,国民党可能还会对他有所顾忌,小日本肯定不会,飞机上的机关枪用的子弹都很大,倘若被其打中那是必死无疑。不过他之所以向树林疾掠并不是单纯的躲避飞机,他想在日本人忍者到来之前先将玉衡子杀掉,玉衡子才是他最想杀的人,忍者只不过是稍带着。
左登峰纵身飞掠的时候那架小飞机已经飞到了他的上空,但是飞行员并没有开枪,而是压低机头急速俯冲,飞机在快速俯冲的时候速度极快,身后传来的巨大轰鸣声令左登峰骇然大惊,也顾不得再去攻击玉衡子,快速施出御气幻形诀右移数丈,横移数丈之后他并不确定自己真的安全了,情急之下急速扑倒,与此同时飞机拖着长长的黑烟自他上方冲向了树林,随即就是噼啪咔嚓的树干和机翼折断的声音。
左登峰躲过飞机之后立刻抬头观望,发现飞机已经冲到了树林里,右侧机翼已经折断,飞行员正在机舱里向外爬,而先前站立在树林边缘的玉衡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左登峰见状顾不得多想,旋身而起拔高环视,结果并没有发现玉衡子的踪影。
这一情形几乎令左登峰气炸了肺,先前被逼无奈之下他使用了身法,在使用身法的过程中玉衡子肯定察觉并确定了他使用的不是阴阳生死诀,所以玉衡子离开了,玉衡子过来只是确定他的阴阳生死诀是否真的失而复得,别的压根儿就不管。
左登峰想高声叫骂玉衡子,但是最终被他强行忍住了,不能骂,一骂就暴露了自己的动机,最终结果就是令玉衡子和清凉洞府有所防备。
“你他妈的敢撞我?”左登峰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快速掠上前去揪起了那个带着猪耳朵帽子的飞行员。
“飞机燃油快漏光了,我只是从树林里迫降,快拉我出去。”鬼子飞行员见左登峰说日语,将他当成了日本人。
“在里面呆着吧。”左登峰闻言抬手将那飞行员拍死,再度拔高试图寻找玉衡子的下落,最终还是一无所获,而此时那个大飞机的舱门已经打开,里面的人正在往下跳落。
眼见玉衡子逃去无踪,左登峰只好掠回周陵拿那些日本忍者撒气。
日本忍者高空跳下并不需要降落伞,所以他们落地的速度很快,等到左登峰掠到近前的时候地上已经站着三个忍者了,两男一女,身穿日本服饰,均未蒙面,不过左登峰并不认识他们。
左登峰率先逼出刀芒横斩三人,他愤怒之下出刀的速度极快,但是在刀锋所至三人都避开了,虽然躲避的姿势很是狼狈,却也还是躲开了。
“这三个也是高手。”左登峰暗自心道。日本忍者在正常情况下不管男女都身穿忍者服,以黑白面巾蒙面,只有望月,猿飞,雾隐这一等级的一派宗师才可以以真面目示人,这三人衣着特殊,难道也是一派宗师?
左登峰微微迟疑之际上方又有六人逐一落地,猿飞千代和雾隐风雷也在其中,另外七人对他们二人并没有过高的礼遇,落地之后各自站位准备进攻,并不等待猿飞和雾隐的指示,这间接的表明了这七个人的地位并不低于猿飞千代和雾隐风雷。
一开始左登峰并未多想,但是这些人倨傲的神态和不同的衣着以及很大的年龄差距令他开始紧张,日本忍者有十大流派,望月,猿飞,雾隐只是其中三个流派的领袖,另外还有七个忍者流派分散于日本各地,这七个陌生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七个流派的领军人物。
日本十大忍者流派的高手倾巢而出,足见那鸟天皇对六阳内丹势在必得。
这九个忍者皆是全副武装,除了衣服和面巾,其他的忍者装备一样不缺,腰囊全是鼓的,不问可知携带着大量的暗器。
以一敌二左登峰有必胜的把握,以一敌三就有些勉强,而今直接迎战九个,绝对是凶多吉少。
即便如此左登峰还是出手了,灵气逼入刀身,催发刀芒横扫站在西侧的几名忍者,其中两名仓促避开,另外一名修为稍弱,被刀芒划伤了右肋。
左登峰这次出手有两个目的,一是确定这些人是不是十大忍者流派的高手,而今他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是!
他动手的第二个目的就是打开缺口离开这里,与这些人正面交手绝无胜算,况且伤害玉拂的望月明美已经死了,他没必要跟这些日本忍者拼命。这些忍者代表着日本,应该由国家想办法来对付他们,轮不到他这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多管闲事儿。
要杀这些人他毫无把握,但是要离开也没人留得住他,缺口一开左登峰急速闪身而出,幻形诀接连施出,从容的掠进树林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