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月将军连忙拦下他:“前日北翁将军便是轻敌大意,被他一棍扫中脊背,至今尚在营中将养,兄弟却不可蹈那覆辙!且待某探探他此番虚实。”
说罢转身向悟空喝道:“咄!你这弼马温好生大胆,屡闯我天河军防究竟是何道理?休说天河水军与你御马监并无仇怨,纵有龃龉之处,也该报武曲星君论处,如何能行私斗!”
孙悟空也不落脚,只在半空中大咧咧一挥手道:“武曲星君管的是兵,俺管的是马,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却不曾有半分干系!真要论起来,巡天兵将能得多少天马代步全看俺老孙心情,武曲那厮巴结俺都来不及,如何能秉公而断?俺却偏不要承他人情,这手中地盘须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
悟空身受恭维之毒已深,又刚刚“打赢”了成名已久的木德星君,自我感觉好得不能再好。直月将军却不知背后那许多故事,只听得目瞪口呆,喃喃道:“武曲星君巴结他……这猴子莫不真的失心疯了?”
威剑将军瞪他一眼:“你刚想明白不成?若不是疯子,谁会三天两头跑到天河来找打?”转头大喝一声,“妖猴受死!”仗剑挺身而上。
孙悟空一看正中下怀,叫一声好,抡起棍子便凌空击下!
直月将军稍一愣神,那两人已然乒乒乓乓战在一处,恐同伴失手,无奈之下只得一跺脚拔刀加入战团。
悟空与威剑俱是天仙境界,直月将军修为稍逊,但久经征战,距天仙亦不过一步之遥。三十六天将修为皆在伯仲之间,之前几番较量,孙悟空稳稳可赢一人,遇到二人以上联手便难免落了下风,只能以变化之术脱身。今日盛气而来,以一敌二却愈战愈勇,一时间竟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但见此间棍来剑往,刀去棒迎,金光寒刃斗于一处,场面甚是好看,那二将所领巡河水卒看得精彩,不由得热血上涌,大声呼喊助威,为主将摇旗鼓劲。 威剑将军身在战局却是有苦自知,那猴子看似身形佝偻,却有一身蛮力,偏生又记仇得很,十招之中竟有七下是朝自己招呼的,几十回合下来直打得手臂发麻,连宝剑都险些拿不稳了。
正思忖着如何不伤脸面地退出战局,只见直月将军一刀劈空,被孙悟空瞅见破绽,棒如蛟龙正正往他背上砸去!威剑将军暗道不好,匆忙挥剑去救,却听悟空嘿嘿一声,原来击向直月那一棍乃是虚招,此时闪电般收回金箍棒,化虚为实,直抽向威剑下路!
威剑一时失神,被猴子摆了一道,饶是战阵经验丰富,电光火石之间堪堪回剑挡得一挡,但终究力气已老,虎口一麻,手中宝剑竟被金箍棒砸得脱手而出,自己也腾腾退出六七步方才勉强站住。
见到主将兵刃失手,众军卒一时愣住,呐喊之声戛然而止。威剑自觉大失颜面,恼羞成怒地朝身后喝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助本将降妖!”
被他这一骂,众人如梦方醒,当下跳出百来号健壮军卒,丢下兵刃齐涌而上。
天庭等级森严,尊卑分明,孙悟空论官职只是个不入流的弼马温,但自身修为却是实打实的天仙境界,那些军卒大多只是凡仙一流,若此时持械而前便难逃一个“冒犯上位”之罪,到时候那猴子要真的野性大发,便是杀了他们天庭也不好出面讨说法,反倒可能责罚他们无视尊卑,最后连抚恤都省了。正是顾忌此处,故而全都弃了兵器赤手相搏。
看到纷涌而来却又手无寸铁的兵卒,孙悟空顿觉头痛,若是动起手来,这一棍子呼下去怎么也得砸死一片,自己来此只是为了取一方水源,可不想真的跟天河水军结下生死大仇。
正感为难之时,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却是想出一招巧法来。只见悟空反手一棍逼退直月将军,左手从颈颌处捻下一簇猴毛,吹一口气化作百多个猴子猴孙,叽叽喳喳迎上前去,有挠脸的,有扯手的,有拉脚的,甚而还有那咸手偷桃的,打得众天兵呼痛连连。
悟空见状嘿嘿一笑,自去挥棍追打威剑、直月,二将没奈何只得强打精神再次迎战,兵对兵、将对将,孙悟空一方气势大涨,占尽上风,眼见便要奠定胜局。
正当此时,忽听远空中一声大喝:“放肆!天河禁地如此喧哗,成何体统!”声浪挟雷霆之势滚滚而来,那些猴儿首当其冲,瞬间被打回原形,化作纷飞猴毛。巡河水军也没好到哪去,自威剑、直月以下,数百水军个个如遭电殛,面色苍白,转眼间呼啦啦跪了一地,竟无一人敢抬头分说半句。
孙悟空一声闷哼,显是吃了大亏,死死拄着金箍棒,咬牙硬扛着从天而降的威压,怒视前方,眼中直欲喷出火来:无端端坏俺法术,伤俺元气,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待这厮现出身形,少不得先吃俺老孙一棒!
第六十七章 鏖战天河
声犹未歇,来人已至眼前,乃是一尊玄衣天神,身形伟岸,剑眉星目,不怒自威,周身隐隐有玄光护体——正是水军总帅、天河砥柱,天蓬元帅!
天蓬身侧紧随一员战将,青袍束带,长身玉立,咋一看全然翩翩浊世佳男子,不见半分粗豪之气。偏生脸上却覆着一具青铜面甲,赤目獠牙,狰狞可怖,令人一见之下难免心生惧意。此人乃是天蓬麾下部将之首,自称面涅将军,随天蓬自北俱芦洲而来,最受信重。这面涅将军不仅修为高深,战力惊人,更长于整治军伍,演兵布阵,天河水军能以一军之力硬抗域外天魔数百年,不仅寸土未失,反练得精兵强将无数,此人功不可没,在军中威望极高。
此时天河水军两大巨头齐至,场中军卒无不战战兢兢,哪里还敢发出半点声响,只剩孙悟空咬紧牙关强撑着站立不倒,气息粗重,夯吃夯吃直如风箱一般,在一片静寂之中更显得刺耳无比。
天蓬微微蹙眉,缓缓开口问道:“这便是太白金星下界寻来的猴……宠么?”
天蓬元帅长驻天河军营,从不过问玉殿政事,但不过问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相反,到了他这个层面,很多消息即便自己不关心,也大有人主动告知,比如“下界某处一日三天仙,雷部天官闻仲跑去看热闹被人一棍子抽得生活不能自理”啦、“天白金星出了趟南天门,捉回一只妖宠给玉帝养马”啦,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对于这些真真假假的传闻,天蓬素来只是付之一笑,从没兴趣深究。然而作为这些杂闻的主人公——那只下界猴妖,在天蓬耳边出现的频率着实不低,更何况这厮近来不知抽的什么风,三天两头跑来天河寻衅,屡败而屡战,令人不胜其烦,潜移默化之下,倒是让地位尊崇的天蓬元帅一见面便认出了他,只是名字一时间记不真切了,一声“猴妖”险险便要脱口而出,幸亏还念着太白金星的面子,中途临时改口换做了“猴宠”,算是稍遮其丑。
怎料这猴头却是毫不领情,听到“猴宠”二字更是恼得目眦欲裂,根根毛发倒竖而起,顿时便炸了刺:“哪里来的浑人,竟然如此折辱老孙,且吃俺一棒!”怒骂声中,悟空硬生生挣脱了威压的束缚,身形暴起,一个筋斗便朝天蓬杀去!
“这泼猴……莫不是李长庚从火德星君府上偷带出来的,兀的好大火气!”天蓬不由摇头,伸出手掌轻轻往下一按,劝说道,“猴儿且慢动肝火,分说清楚,再打不迟!”
也不见他如何发力,虚空之中便是一股沛莫能御的大力传来,悟空暴起上冲之势瞬间被瓦解一空,反而被这股力量再次狠狠拍到了地上。
转眼又被碾压,悟空直气得连声大吼,便要强振精神翻身再战。奈何天蓬一掌之威竟是重若高山泰岳,压得猴儿久久站不起身来!
天蓬正待开口劝说,远远又见一小队人马穿风破云而来,原来是御马监众属官一路循着悟空踪迹,此时方堪堪追及。
众小吏虽不认得天蓬这等高高在上的人物,但一见面前这般阵仗,任谁也知道坏事了。再看孙悟空被困在阵心,浑身大汗淋漓、青筋爆出,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得直不起身来,哪里还有半点出发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带头的监丞见势不妙赶紧下马团团打起了罗圈揖,一边强自赔笑道:“众位军爷,众位军爷!我家大人初登仙界,一心为玉帝陛下牧马,四处找寻水草丰美之地,无意误闯此间,绝非有意冒犯天河军威。万望看在他勤于职守的份上,宽恕些个!“一边点头哈腰求着,一边朝左右连使眼色,示意众力士寻机会上前抢人。这些御马小吏身份卑微,从来不曾接触到天庭高层的勾心斗角,反倒保全了一颗赤子之心,面对神威凛凛的银河天将,首先想到的不是跪地求活,而是先行救回自家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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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众小吏冒死相救,忧心如焚,场上的孙悟空却更是急火攻心!俺堂堂的花果山之主,七大圣上挂名的人物,平日里哪个妖王见了不是抬头仰视,恭恭敬敬颂一声“齐天大圣“,几时轮到别人屡次三番将自己踩在脚下了?若是单打独斗还则罢了,孙爷爷也不是吃不起亏的人,大不了一个筋斗远远遁走,日后再来找回场子便是。偏生今日堪堪当着几百号军卒的面,身后更有一帮小弟目睹自己最狼狈的时刻,这让俺老孙以后怎么抬得起头来!如何有脸再去统领这”十万人马“?
一念及此,悟空心中既羞且恼,抬头又见天蓬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更是气得三尸神狂跳,暴怒之下将心一横,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拼命催动血脉,逆扛着如山岳般的重压,强行唤出巨猿法相冲天而起!手中定海神珍铁化作三丈巨棍,如游龙惊蛟般呼啸而至,誓要在儿郎面前挣回这趟面子来!
“如此偏执,倒真没辜负这一身蛮力!”天篷见悟空势若疯虎,不惜重伤自身激发潜能,生生挣破了自己的束缚之力,神情之中不由得也多了几分郑重,双手交叠重重往下一按,清叱道,“汝心已生魔障,莫再自误!且下去罢!”
这一下却是使出了七八成的法力,面前云气几乎被凝为实质,浑厚得如同铜掌铁拳一般往悟空头上拍去,眼见着若是挨实了,怕不得砸穿仙界云层直落凡间而去!
巨猿也明显感到了这股威压,仰天一声嘶吼,竟是不退反进,将金箍棒舞作一团金光兜护住全身,强行往上冲去。
见这猴头如此悍不畏死,完全是两军阵前不死不休的打法,不禁让天蓬元帅想起麾下那些舍生赴死的水军精英,心下颇有触动,隐然起了几分惜才之意。这般想着,便也不愿真个伤他太重,手下暗自收劲,只待将这猴头擒下,回头去凌霄殿上讨道旨意,将这厮收入天河水军好生打磨几年,去了这身乖戾之气,未始不能成为一员悍将。
孰料悟空此时虽然看似癫狂,心中其实不失清醒:明知眼前这位仁兄着实比自己强得太多,便是将天蓬双手双脚捆住,自己这一棍子也未必真能敲到他身上,现下这份暴怒之态倒有三四分是装出来的,盘算着只待天蓬再出手时自家便佯装被他重创,借势一个筋斗云远远去休,说什么也不留在此处继续受人耍弄了!如此好歹博一个力战不屈的名声,在属下面前多少挽回几分颜面罢!
心念电转之际,意料中的浑厚威压已然如期而至,孙悟空暗道:“来得好!”夸张地发出一声悲鸣,便要借势后纵跑路,却忽然感觉压力一轻,那浑然无匹的力量竟是瞬间去了大半。猴儿微微愣神,随即稍一琢磨便“洞悉”了其中奥秘:这厮……莫不是后力不继了吧?
想来也是,以孙爷爷的手段,在下界纵横往来少有敌手,便是天穹之主玉皇大帝不也是相中俺这本事,专程遣人来奉迎俺上天就职?那些个雷部天官、木部正神,都是俺老孙手下败将,这甚么劳什子元帅便真有这般逆天不成?必定是使尽了全力才堪堪压了孙爷爷一头,偏还装出一副举重若轻的样子,幸亏俺老孙警醒,临机终于瞅出了破绽,否则差点被他唬了去!如今这厮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岂不正是俺反转局面、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
好个猴儿,心神既定随之便是机变百出,趁着倒飞掩饰之际一面暗中稳住身形,一面悄然捻下一撮毫毛,猛然使出分身变化之术,身形瞬间一化为十,十具猴王分身俱是一般模样,咧嘴龇牙,手舞巨棒,分开上下左右往天蓬夹击而去!
这一番却是念头通达,福至心灵,在实战中一举突破了分身术的瓶颈,那十个猴王已非寻常障眼幻化之像,乃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真能变假,虚可化实,便是以天蓬的修为,仓促间也未必就能寻出他真身来。
那厢天蓬刚刚收手,便见悟空瞅准机会寻隙杀来,心中不恼反喜,暗道:“这猴儿虽嫌粗野,天性却是合乎自然、纯然未泯,对气机的把握更是一等一的敏锐,这手寻找战机、临敌应变之能放眼天河也寻不出几人可堪匹敌。此子若真能入我麾下善加磨砺,当是金仙之位不远!如此天魔阵前,我天河水军又添一强助矣!”
想及此处,天蓬全然不看那汹汹而来的真假猴王,顾自手捏法诀,便待使出全力将悟空一举成擒,忽然眼角一跳,喃喃自语道:“似乎有气机波动……却是何人在旁窥伺?此人修为怕是不下于我,却连掩盖气息都做得漫不经心、断断续续,能懒散到这般境界的……莫不是玄都这厮?”
第六十八章 神兵擒猴
天蓬与老君一脉渊源颇深,和玄都法师更是平辈相交、亲如同门,故而仅仅窥得一丝气息便已认出他来。然而这一发现却令天蓬更加困惑:这猴子究竟是何来历,怎的就能引动这般阵仗?前有太白金星,后有玄都法师,这二位凑在一块,可就不由得不让人联想到他们身后那位……这其中,怕不是大有文章可做哩!
要说老君府上什么最有名,自然便是那品类繁多、妙用无穷的各色仙丹了。这些年来,天蓬从北俱芦洲寻得不少天材地宝,与天魔交战所斩获的魔髓、魔丹也大多奉于兜率宫用于炼药。作为回报,太上老君也先后赐下了不少回生丸、还魂丹等军中急需的救命灵药,大大降低了天河水军中高层将官的折损,使得军中将校比士卒更加悍不畏死,遇战则冲杀在前,碰上修为高于自身的天魔干脆就是各种以命换命的打法,这才使得天河水军战意熊熊,一往无前!
只是那域外天魔同样不是易与之辈,虽然在天河水军面前屡屡失利、铩羽而归,其凶煞之气却不曾稍减,反是愈挫愈勇,屡败而屡战,似乎同样将漫长的天河防线当成了自家的练兵场。
这般硬碰硬的对决中,兵员补给能力便成了决定最终胜负的重要筹码。天庭兵员或是从凡仙以上的下界修士中择其品行优异者破格招揽,或是从肉身亡故的善士忠贤中论其生前功绩而擢升上天,来源甚为有限。天河水军虽然骁勇异常,但终究亦限于此例,战损补充殊为不易。
与之相反,域外天魔就完全不用担心兵员不足的问题。天魔自域外冥气中自然孕化,每年新生魔婴不下百万,虽然其中能够灵智开化跨入天魔的百中无一,最终进阶魔将、魔帅的更是凤毛麟角,但架不住人家基数庞大,战力补充可谓源源不绝。
况且即便那些灵智混沌的魔婴也并非一无是处,平时能当奴隶驭使,战时更能做炮灰使用。一旦开战,天河水军面对的第一道敌阵不是魔王冥将,而是黑压压不见边际的魔婴大军!魔婴战力低微、动作迟缓,对有经验的天兵而言并没有太大威胁,但他们不知恐惧、无谓伤亡,只是不断地进攻、进攻……每每能将天河水军的元气、锐气先行消耗过半,对上真正的天魔大军时便不能再毫无顾忌地痛快厮杀,实是令人懊恼非常!
为了破解这番困局,天蓬自是希望有用之不尽的仙丹灵药,将手中这支雄兵打造成“不死军团”,你有炮灰军,我有不死将,且看谁耗得过谁!
但正如老君昔日法身李耳在《道德经》中所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在上位者眼中,“不入天仙皆为蝼蚁”,无论凡间生灵还是低等仙妖都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任其自生自灭而已,怎会舍得将辛苦炼就的仙丹赐给这些蝼蚁?
不要说特意多炼几炉仙丹了,就是原本应该赐予天蓬的份额,因他总是分给军中将官保命,老君也很有些不以为然:这般行径不是生生暴殄天物又是什么?非是老君性情冷漠,实是阶位所限,以上视下,不啻云泥之别,就如同人不会去关心蚂蚁的喜怒哀乐。所谓“太上无情”,其来确是有因。
然则圣人无情,天蓬却是有义,将麾下兵将真个当做手足兄弟。只是苦于域外贫瘠,战场缴获亦是有限,无法从老君处换得更多丹药,如今正好这只似乎与老君颇有渊源的猴精撞在自己手中,为了征战沙场的袍泽,说不得只能狠心敲老君一次竹杠了……
天蓬自在那厢心念电转,在旁人看来却是临战分神,大意轻敌了!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当”一声巨响,真如金钟撞玉磐,声浪震天际,众人只觉耳中嗡嗡作响,眼前一片白茫,修为低些的更是险险当场昏厥过去!
待声浪稍歇,方才有人惊疑地朝空中望去。只见那猴妖手攥巨棒,正正悬在天蓬面门前丈余之处,面容扭曲,青筋迸出,显是连吃奶的劲头都使了出来,身形却是凝固了也似,停在半空一动不动。
天蓬身前笼罩一道青灰虚影,状若冥龟,龟甲如万载巨岩,以浑然无匹之力抵住了金箍棒,令悟空不得寸进。背甲之上缠绕着一条玄鳞乌蛇,虽是幻影,青惨惨的眼珠却如魔物一般摄人心魄——竟是北冥之主、玄武法相!
悟空咬牙扛了几息,谁知棒下那层龟甲看似虚像幻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实则如苍岳高山,无法撼动半分。更不要说那若隐若现的黑蛇,鬼魅的眼珠子透着一股子森然的亡灵之气,直似要将魂儿抽走一般!
猴儿天性便是怕蛇,更不要说正面遇上这万蛇之王!悟空强撑得几息,只觉头皮层层发麻,终于意志崩溃,怪叫一声棍上借力翻身而起,驾起筋斗云便要不管不顾地抽身而去。
按说以猴子如今的修为,若是借着筋斗云之法一心逃命,恐怕就连寻常金仙都擒他不住,可惜他今番惹上的却是金仙之巅、半步亚圣的天蓬元帅!
周末总是过得特别快,又到了可怕的周一~~~~(>_<)~~~~还好有这里可以换换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