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密道寻幽
三人满载而归，自然是受到了英雄般的夹道欢迎，孙悟空虚荣心空前膨胀，将大战混世魔王的事迹添油加醋地一说，猴儿们听得如痴如醉，从此看向猴王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敬畏与崇拜，每日里糕点瓜果、新酿美酒如流水般送入洞中，连韩复与悟能也跟着沾了光，没几天的功夫腰围硬是涨了一圈。
那些兵器也分发到了猴儿们手中，只是猴子们拿着刀枪剑戟就像小孩拿了玩具，嘻嘻哈哈你敲我打，全然不成章法，反倒误伤了好几个。悟空无奈，只好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跑了趟傲来国，使一阵风将兵马司库房卷了个干净，什么兵书战法、刀枪剑诀一股脑搬回了山中，又将四个儿时好友封作“马流二元帅、崩芭二将军”，着他们按着书中所写带领儿郎操练。可怜四只老猴大字不识一箩筐，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当起了教头。
猴子们手中有了兵刃，本领没见长，胆子倒是大了不少，整日成群结队地呼啸山林，搞得好好一座花果山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满山野兽皆是惶惶不可终日，聪明一点的自是有多远避多远，有的不甘心被一群猴子欺压，意欲反抗，正好被某个嘴里淡出鸟的胖大恶霸寻了由头，捉去做成了各种烤味……
前日下了一阵新雨，空气清爽，凉风习习，师兄弟三人将野餐场地搬到了山顶观景台上，边胡吃海塞边看下方猴儿嬉闹。
悟空随手抛起一颗大枣，张嘴稳稳接住，喉头蠕动几下，“噗”地将核儿吐出，正打中一只在岩头打盹的老鹰。老鹰受惊飞起，愤怒地四下寻找敌人，正迎上朱悟能满满期待的眼神，出于某种感知危险的本能，老鹰终是强忍住了拉坨屎在他头上的冲动，忍气吞声地一瘸一摆飞走了。
“哎，世风日下，野兽都没了血性。”悟能失望地叹了口气，张大嘴咬了一口手上的炭烤豹腿聊作自我安慰。最近山中禽兽行止愈发收敛，留给他师出有名打猎开荤的机会也是越来越少，更纠结的是，山中猴子虽然听话，但是一怕见血二怕玩火，搞得他这个堂堂的三星洞高足、花果山贵客想吃顿烤肉还要自己动手，真是岂有此理……
韩复手上也拎着一条吱吱冒油的豹腿，虽然不像朱悟能那样无肉不欢，但现成的烤肉摆在眼前，谁也没理由拒绝不是？嚼了一口豹肉，悠悠说道：“师兄如今可谓凶名远播，脸上就差没刻‘生人勿近’四个字了，哪个没事还敢来招你？再说这些禽兽也是生灵，师兄且吃且珍惜吧。”
“那你别吃！”悟能顿时着恼，伸手来夺豹腿。韩复一个翻身轻巧躲过，转头对悟空道：“猴子最近怎么了，好像兴致不高啊？”
孙悟空百无聊赖地玩着一串葡萄，随手一指山下道：“两位兄长看我麾下儿郎操练得如何？”
“乌合之众。”朱悟能头也不抬。
“土鸡瓦犬。”韩复勉为其难看了一眼，实在是不能不认同悟能的观点。
“哎！”悟空长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韩复见状只能劝解道：“悟空何必如此沮丧，练兵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只要假以时日，自然能练出一支强……”扫了眼下方混乱的场面，终究还是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强过现在的队伍……吧？”
“倒不是担心这个，俺只是觉着，连这些小崽子都有趁手的兵器了，俺这当大王的却还是空着手哩！想那混世魔王，手持金背大刀……”说着一下跳起身来，眼放异彩，双手作持刀劈砍状，“刷刷刷，何等大气威风！”
朱悟能插嘴道：“那刀不是顺道捡回来了么？”
“诶，太轻，不趁手不趁手！”悟空颓然坐下，“上次去那傲来国找了一通，也尽是些轻飘薄脆的，却让俺去哪里找合手的兵器？”
“你还挺挑！”悟能哼哼道，“要不干脆找太上老君专门给你炼一把？”
孙悟空倒是还有些自知之明的，白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韩复有点看不过去了，指着远方的东海提醒道：“上天无路，咱可以下海啊，龙宫里可是什么宝贝都有。”
悟空顿时来了精神，急忙问道：“果真么？可是东海这般广阔，却上哪里找那龙宫去？”
话已出口，韩复骑虎难下，忽而脑中灵光一闪，张嘴便道：“分别之时祖师曾对我言道‘水帘洞中孕真仙,通天入海一念间’，或许洞中就有连通东海的机关也未可知。”
“竟有此事？”悟空听得兴起，转身冲下方吹了个唿哨，小崩子——如今的崩将军立即攀岩引藤，三两下跳到台上，躬身问道：“大王有何吩咐？”
“你在洞中呆的时间长，可曾发现什么异常的所在？”
“异常所在？”崩将军满眼懵懂，不明白这大王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韩复无奈，只得继续“引导”道：“比如说……什么大坑啊、深井啊之类的……”
“深井？有有有！”崩将军一下回过神来，连忙回道，“洞里确实有口深井，阴寒无比，而且隐隐透着股海腥味，曾有老猴言道这井或是直通着大海哩。”
“有这般所在，为何偏我不知？”悟空又喜又急，伸腿将崩将军踹了个趔趄，“快些带路，莫误了俺龙宫取宝大计！”
三人随崩将军进了水帘洞，一路爬树藤，钻山洞，东折西拐走了半晌，终于在一处极偏僻的角落看到了那口深井，井口约五尺方圆，透着森森寒气。
悟空惊喜道：“居然藏得这般隐秘，怪不得俺从不知晓！你又是如何找到此处的？”
崩将军苦着脸道：“前些时日有个小猴半夜起来，非说听到什么怪声，我跟芭二便跟着他一路找过来，最后发现了这口井，当时井下确有呜呜怪声，像是什么怪物在叫，我们吓得掉头就跑，后来再也没敢来过……”说着还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脑袋，似是心有余悸。
这般隐秘的地方，原本连洞中土著都不曾知晓，偏偏如今又仿佛故意引人发现，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玄机？韩复皱眉想着，伸手无意识地在井口外壁上摩挲……
“咦，这里有字！”
朱悟能显然刚刚也是想到了什么，正在一旁闭目沉思，听到韩复低呼，赶紧凑了过来，只见得两行阴刻小字：
“妙悟菩提生准提，打破顽空须悟空！”
“祖师来过这里！”韩复喃喃道，“怪不得总感觉花果山跟方寸山如此相像，敢情根本就是翻版……”
“可是师尊他老人家得道于西昆仑，避世于方寸山，却是何时来的此处？”朱悟能眉头紧锁，苦思不得其解。
孙悟空见他二人凑在一起嘀咕，不禁好奇心大起，伸过头来问道：“二位兄长看什么呢？”
韩复一指井壁：“你自己看……咦？”却见两行字不知何时已隐匿不见，莫非是祖师不想让悟空知晓此事？
悟空歪着脑袋看了看，问道：“这不过寻常石壁，却有什么看头？”
韩复一时语塞，转而看向朱悟能，悟能会意，打个哈哈道：“你仔细看看，这井壁上的青苔像不像一个……额，馒头？”
悟空大感无趣，甩着头道：“两位兄长合着伙耍弄俺，真是好没意思！老孙自去龙宫寻宝，兄长手慢莫要怪俺！”说着纵身一跃，变作一尾金背大鲤鱼，噗通跳入了井中。
崩将军吓得面白如纸，直朝韩复悟能二人打揖作拜，口中抢呼道：“祸事了，祸事了！都道龙潭虎穴不可闯，他却自己送上门去也！两位爷爷莫要袖手旁观，还请千万护得俺家大王平安归来！”
“这个不消你说！”朱悟能摆摆手，向韩复问道：“师弟可能入海么？”
韩复所修习的神凰诀被孔宣用自身精血强行冲破到第四层，已是水火不侵之体，入海自是无碍。此时暗运玄功，便有淡不可见的五色光芒包裹住全身，当下向悟能点点头，飞身下了井，悟能见状也捏起避水诀紧跟而去。
井下水流冰寒刺骨，好在三人修行皆有小成，倒也没什么大碍。水中有一股暗流，径粗丈许，颜色蓝中泛碧，晶莹异常，竟是自成一体，不与周遭水流交通，一路蜿蜒向东，不见头尾。
悟空游在最前，甩着鲤鱼尾巴靠近蓝色水柱，轻轻一触，便毫无阻碍地游了进去，还回过头来连连甩尾招呼。韩复与悟能见没什么异状，也大着胆子跟了进去，愕然发现水柱中与外界截然不同，里面竟是颇为温暖。三人压力顿减，不禁交口议道：“真想不到井下还有如此玄奇，莫非这就是直通东海的密道？”
说话间已顺着暗流潜出了数百里，突然身侧水流开始剧烈涌动，三人惊骇之下四处张望，发现上方赫然出现一处空穴，正如黑洞一般缓缓旋转，狂暴地吸掠着经过身边之物。
“不好，快冲过去！”悟能惊呼一声，全力施展开“水”字诀，操控水流抵抗空穴的吸力，三人运足身法，总算有惊无险地通过了乱流。
过了这段，蓝色水柱急转直下，三人顺着水流一路下潜，尽头处现出一道白色拱门，似乎便是出口。出了门，只见前方齐齐站着两排官员打扮的人物，或负龟背，或长鱼头，皆是海中生灵，见到拱门处泛起波动，还未看清来人便急急低头行礼，口中齐声贺道：“恭迎圣人！”
今天一狠心把之前的两章存稿删了重写，写得昏头昏脑的…大家晚安，明见！
第三十一章 东海往事
韩复与悟能被眼前的阵仗唬得一愣一愣的，对面诸人见久久未得回应，忍不住抬头看来，也是顿时呆立当场。趁这当口，孙悟空长尾连甩，倏忽从侧翼溜了过去。游过韩复身边之时悄然说道：“这群憨货必是认错了人，两位哥哥且与他们周旋片刻，待俺去往龙宫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寻摸几样神兵宝贝，便可打道回府也！”
他一路保持着鲤鱼模样，虽然作为河鱼出现在海中多少有些怪异，但鲤鱼本就有化龙之能，平素也不乏修行有成却未过龙门的鲤鱼精来海中另寻机缘，因此出现在这里倒也并不十分引人注目，更何况此时龙宫人马个个大眼瞪小眼，竟然不察被他蒙混过关。
韩复闻言一惊，连忙想要拦阻，却哪里还找得到猴子的踪影！这孙悟空不晓得其中利害，他却是熟读典册，情知圣人之称断不可滥用，便是亚圣之尊也不会公然虚称圣人，更不要说其他神仙，否则便是轻慢天道，罪名不浅。要是一些不晓事的妖怪躲在山窝里称王道圣倒也罢了，“体制内”的神仙是绝不可能胡乱称呼的。
这又与韩复前世的官场文化大有不同。单位里称呼副职领导往往自觉过滤掉“副”字，譬如对王姓的副局长要称“王局长”，对李姓的副主任要称“李主任”等等，你要是较真非要加上副字，对方恐怕就要怀疑你是故意找茬了。
换言之，这些龙宫官员认错了人或许不假，但他们口中的“圣人”绝非简单的恭维，而是确有所指，而且这位圣人恐怕与东海龙宫交情不浅，所以才有专人迎候。从之前种种线索看来，这位圣人的身份已是呼之欲出，这下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却见对面走出一人，龟背长颈，身穿绿袍，伸出两只短小的手费力地合抱在一起，形状甚是滑稽。
“在下龟不二，忝任龙宫左相，适才闻得迎仙螺响，匆忙领着诸位同僚来此相候，不料却出了这等误会，孟浪之处还请上仙勿怪！”
“哪里哪里，丞相言重了！”韩复心中发虚，连忙拱手还礼道，“我师兄弟冒昧来访，竟还劳动诸位大驾，真是惭愧！”
龟不二问道：“二位既然能引动迎仙螺，想必应是从水帘洞下‘龙须道’而来？”原来那条碧蓝水道叫做龙须道，想想形状倒也贴切。
见韩复点头，龟不二正色说道：“水帘洞与我东海龙宫同气连枝，洞中圣人更曾有大恩于东海，彼此往来乃是应有之意，如何能称冒昧！”
原来祖师跟东海一族关系这么好，甚至还让东海龙宫欠了一个大人情？早知如此，大大方方直接过来讨要便是，何必搞得跟做贼一样，这下真是弄巧成拙。韩复嘴里一阵发苦，这猴子也不知溜去了哪里，千万别惹出什么大祸，搞得不可收场才好。
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对方，却听前方鼓乐大作，一队仪仗快速行来，当先一只长嘴长鼻的海马精拉着声音唱道：“龙王千岁驾到！”之前众人自龟不二以下，纷纷敛容肃冠，垂首分立两旁。不一刻仪仗队伍已到跟前，内中簇拥着一位华服冕冠、面白长须的老者，想来便是东海龙王了。
龙王分开众人，快步上前拱手道：“不知圣人驾临，老龙有失远迎，实在是……咦？”待看清面前只有韩复与朱悟能二人，龙王不由一怔，脚步也停了下来。龟不二在旁看见，连忙凑上前去，踮着脚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龙王顿时恍然，笑容又浮上脸庞：“原来是圣人门下高足，在下东海龙王敖广，见过二位上仙！”
龙王虽富有一海之地，手下虾兵蟹将无数，但是本身法力平平，在神仙序列中品阶并不高，素来习惯以低姿态待人——当然，仅限于神仙之间，在没有仙籍的凡人面前自然又是另一副面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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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复悟能顿时哭笑不得，东海众人并不知他们方寸山学艺之事，只是因为他们来自水帘洞便被认作圣人门下，结果倒是歪打正着。
朱悟能笑着还礼道：“何敢劳老龙王亲迎！只是晚辈却要多问一句，不知贵属是如何认定我等身份，难道就凭这一条水道？”也难怪悟能生疑，之前便有个什么混世魔王轻轻松松占了水帘洞，若他当时心血来潮跑到龙宫溜达一圈甚至挟恩图报，你们也乖乖认账不成？
龙王手捻长须，笑而不语，龟不二识趣地上前接过话头道：“昔日圣人于我东海一族有活命之恩，事后大王为表敬意，特在水帘洞到东海的水路中开辟了龙须水道，直通水晶宫，专供圣人往来，以示‘东海龙宫即为圣人后院’之诚意。只是圣人不久便出外云游，临行曾对我等言道，为龙宫安危计，他必严守水道秘密，除他本尊与亲传弟子绝不令外人擅入，故此我等一见二位便知必是圣人门下无疑。”
原来如此，看来东海上下对菩提祖师甚是敬服，算得上是坚定盟友了，只是不知道那所谓的“活命之恩”到底是怎么回事，够不够得上换根定海神针？
想到这，韩复清了清喉咙开口说道：“师……平常只传授我们法术，却对当年之事讳莫如深，我们也是好奇得紧，不知龙王可否相告一二？”他毕竟不是菩提祖师正式弟子，说到“师父”时难免心虚，只能含混带过。
“圣人高义，积善而不言，实在让老龙佩服！”敖广由衷感叹道，“但圣人不言，我等受恩之人却不能不语……说起当年之事，却是一场无妄之灾！”
作者：phoxchn 时间：2014-11-03 14:33:00 卤煮好文采！竟使得区区手不释卷，望更书快些则个！跪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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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慢慢磨~~然后悲哀的周一，连晚上都要开会学习，我的时间啊~（>﹏<）
敖广顿了顿，眼中透出一阵苍凉，缓缓说道：“自天地初开，东海之上便住着一位先天圣人——名讳请恕老龙不敢提及，我龙族虽知圣人所在，但自感本领低微，从不敢稍有叨扰。直到三百年前，西方佛祖突然前来寻访，还降下法旨着我东海代为引见。当时的东海龙王，也就是我的父王自然不敢有违，赶紧备了厚礼与佛祖一同去了，我心生好奇，便一路远远地跟在后面。”
“我见他们进了圣人所居的宫殿，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如来佛祖便面带怒色大步而出，我父王跟在身后苦苦劝解，却被他一把推开。”敖广闭上眼睛，涩声道，“我见佛祖转身对着殿内喊道：‘你若执意不允，我便将东海之水烤干，看你如何立足！’说着竟真的取出一粒红光闪闪的明珠丢进了海中，顿时烈焰滚滚，大片海水被烤干，无数虾子蟹孙死于非命，殿中那人却始终不曾露面。我父亲情急之下，不顾自身安危，拼死吞下了那枚珠子，结果……竟被灼穿腑脏，活活烧死！”说到此处，敖广已是泣不成声，身后一众文武也跟着个个垂泪。
龟不二抹了把眼泪，接过敖广的话来：“眼看我东海将有灭族之祸，终于惊动了水帘洞中恩公，身化七彩光芒而来，一招手便收了那颗珠子。佛祖大怒，与恩公争执许久，最终却也没再动手，取回珠子返身便走了。此后恩公亲自将先王的尸身送回龙宫，在宫中盘桓了几日，再后来的事……想必二位也都清楚了。”
这时敖广也止住了泣声，长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我东海一族受圣人如此大恩，却连恩公的名姓都不得而知，真是愧煞人也！”说着满怀期待地看着韩复与悟能。
朱悟能歉然道：“家师性情淡泊，从不许我们在外提及他老人家的名讳，还请龙王见谅！”既然祖师没有留下名号，他们自然也不会多舌，免得惹来事端。
敖广无奈地点点头：“非常人行非常事，本就无可厚非，只盼日后还有相见之期，让老龙稍报大恩于万一！”说着突然一拍额头道，“诶呀，我真是老糊涂了，怎让贵客站此叙话，快快请入宫中奉茶！”身后众人闻言赶紧重新整理仪仗，掉转头领着二人往龙宫行去。
此时韩复才有空暇整理思路，大致摸清了事情脉络：想来当来如来篡教夺位，祖师带孔宣离开西天辗转来到东胜神州，似乎是为了守护什么秘密而在水帘洞中隐居起来，直到后来为了救援东海而不得不现身出手。为了引开如来的目光，不使洞中的秘密暴露，祖师再度远走他乡，在方寸山另开山门。可是这秘密到底是什么呢？从花果山一路到后来的灵台方寸山，怎么看这事都应该跟那猴子脱不了干系……啊，猴子！光顾着想事情，差点把他给忘了！
赶紧快走两步，拉住敖广说道：“有件事却是忘了禀明龙王，我们还有个师弟先一步进了……”
话音未落，只听前方传来一阵轰响，大片泥尘滚滚而来，将附近海水搅得一团浑浊，同时传来各种惊怒交加的呼喊声：
“有妖怪啊，妖怪混进水晶宫了！”
“妖怪进了藏宝阁……不好，辛字库塌了！”
“蟹将军受伤了，快来人啊！”
……
混乱之中，一道金光迎面疾掠而来，飞近一看正是孙悟空！只见他手上连夹带抱地搂了十几把兵刃，两腿间居然还耍杂技似的夹了一口大木匣！
孙悟空见了韩复悟能，不由大喜道：“两位哥哥，俺已得手了，快些趁乱跑吧！”
两张脸顿时绿了……
楼主还在单位开会讨论材料中，不知道啥时能回来。。。
第三十二章 龙宫窃案
东海，水晶宫。
龙王敖广端坐上首，眼睛半开半阖，似老僧入定一般，但长袖下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身为世袭的东海之主，在天庭的庇护下世世代代守住基业，安心享受漫长的生命才是正理。敖广既没有开疆拓土的壮志，也没有飞升天界的雄心，平生所图的不过两件事：一求四海升平，妖魔不来相犯；二求府库充盈，搜遍天下奇珍。
当然，如果真的要探究内心，或许还存着为无端殒命的父王讨还说法的念头吧？呵，其实也就是偶尔想想而已，当年年轻气盛，曾经要闹上天庭告御状，却被一众属官死命拦住，后来冷静下来自己都觉得后怕，“凶手”是堂堂的西方圣人，天庭怎么可能为了一介藩属而开罪佛祖，恐怕反而还要申饬自己不明事理吧？更或者，直接以诬陷圣人的罪名换个人当龙王也是简单得很，不过就是一道旨意么，至于新的人选……那些大河大湖的龙王哪个不是眼巴巴地盼着，三天两头往天上跑着，怕是早就等着这天了吧？
想通了这一节，敖广终于算是从一名冲动的龙太子成长为一位合格的龙王爷，最后只是例行公事地往天庭送了一份报丧文书，却只字未提佛祖火烧东海之事。天庭也是十分配合地问都没问老龙王的死因，顺顺当当地行玺、批复，又派水部正神水德星君代表玉帝前往吊唁，并亲自主持丧礼，算是罕有的高规格了。
东海众人自是深感天恩浩荡，个个感激涕零，便是原先还存了那么一丝丝不平之心，此刻也早该烟消云散了。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就连敖广自己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只是每当午夜梦回，那枕边的淡淡晶莹却不知又是为何而来？
除开这条深埋心底的伤疤，敖广的一生应该算得上是顺风顺水，封神之战后人间大能者几乎陨落一空，从此有能力到龙宫敲竹杠的修道者或者妖怪都是少之又少，即便偶有闯进来的，给个三瓜俩枣也就打发了——没办法，封神之后那些厉害的法宝大多下落不明，后来的修行者中没开过眼界的土包子真是太多了，随便送个祈雨的旗子、放电的珠子就能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比打发叫花子贵不了多少。
在这样的大好形势下，龙宫的珍宝储量与日俱增，不说一般的金银玉器，光是顶尖的法宝珍藏就整整堆了十三座库房。眼见着每天在海里游来荡去的觊觎者越来越多，极具危机意识的敖广终于决定向天庭求援，大手笔地请来水部、火部、雷部等八部正神，给每座库房都上了天界符箓，从此在名义上正式享受天庭的保护，终于震慑住了一众宵小。当然，大手笔必然伴随着高代价，送走了盆满钵满的八部正神，十三座宝库也骤然缩水成了八座。
呼~讨论还在继续，又是要到后半夜的节奏啊。实在太晚了中途跑出来发一段，算是完成早中晚都有更的承诺~~楼主撤了，继续研讨去~~谢谢大家帮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