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叔让司机开车,路过到村口的时候,我把车窗稍微开了一点突然白光一闪闪今了我的怀里。三七叔揉揉眼睛:“什么东西?”
“啊?没东西啊。”
三七叔吃惊:“不好,我看我要尽快去查查身体,难道是得了飞蚊症?”
晚上到大酒店,大家洗澡换衣服之后三七叔让我去吃饭,我就说在酒店里遇到熟人了,今天就不跟大家一起吃。我换了一身利落的运动衫,就朝着大酒店下面的餐厅那边走,透过大玻璃就见白龙姑姑正在自助餐那里大快朵颐。
吃了五十年的蜂蜜,白龙姑姑才是真正的古墓派传人小龙女!
我才走到餐厅门口准备进去,两个女生居然红着脸过来对我说:“我们两个注意你很久了,留个电话好么?你长得好漂亮啊。”两个女生不经过我同意已经凑上来合影。我勉为其难的配合了一下,随意瞎写了个电话就进餐厅去了。
阎紫华淡漠的皱着眉,默默得喝着咖啡。
老狐狸笑着开玩笑:“哎呦,小白龙你可真能吃,你看可把餐厅经理吓死了,都在看着你呢。”白龙姑姑压根不管:“换做你们,五十年只吃蜂蜜,不会比我更好。”
阎紫华拉开椅子示意我坐下来,我就对他微微笑道:“谢谢师父。”
阎紫华那张脸瞬间紧张了些,真不知他怕啥,我没有红离记忆的时候他怕我是红离,发现我真是红离之后,又说不上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阎紫华果然是那种随时关心关键问题的,清冷淡漠道:“小鹿,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我捏着咖啡杯,柔声说:“师父,多亏了你的九管神血,要不然我是个凡胎黄毛丫头,身体是没办法承载红离的记忆的,只能把她封存在意识空间,现在身体成熟了,记忆就回来了。让我想起来,五百年前师父您是如何教我,疼我,爱我——”
阎紫华细密而长的睫毛闪了闪,并没有回答我什么。
我嘻嘻一笑:“没想到五百年后,是你亲自给我打通奇经八脉,大小周天,又成了我师父。我还多了一个师父。”我托着腮看老狐狸,老狐狸狭长眉目弯弯起来,笑着好奇:“简直是天道的造化。”
吃过饭,阎紫华居然给我发了信息说:“小鹿,出去喝杯咖啡。”
我出来时,阎紫华正叠腿坐在大堂之内沉思什么,坐姿却像是坐在阎府的宝座上,本来善于隐藏的他这次居然全然不顾忌周围人的目光,他也不知道他已经成了不少人目中的焦点。毕竟人间像阎紫华与老狐狸这种风骨姿容的存在是极少的。
神格或是仙骨是隐藏不住。
我走过去,故意弯腰用手指推了推阎紫华叠在一起的腿:“走吧。”
昆明这里的咖啡馆都很有特点,这会花开的季节。阎紫华在我身后,跟着我故意放慢了步伐随我走。五百年前一直是他在前面,我跟着后面随着走。我突然指着一处古代遗迹雕塑说:“师父你记得么,当年在那个地方,你要杀我。”
他突然顿了下。
我走到一处开满白色月季的墙角,抬头看花:“五百年前都是我不好,按照21世纪的脑子说,其实是主动犯贱自讨无趣,我对你说不定根本不是爱,是我的错。那个时候是我年少无知,为了这么可笑的事居然闹出那么一场大乱子出来,真是太不应该了。”
阎紫华一怔,看着我的背影。
他幽幽走来忽而出手从背后把我搂住,用一种五百年来从未有过的虚弱暧昧缓缓说:“五百年前错的不是你,是我,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绝不会这样大的一股感情,随意被践踏掉了。”阎紫华垂下头,鼻息喘出的味道在我耳边轻轻飘荡:“你是红离也好,你只是郝呦鹿时,我甚至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补偿,怎么对你才好。”
阎紫华说,如果我只是郝呦鹿,那么五百年前的情思只能压着压着,拼命把郝呦鹿当成全新的人,一个单纯的劫而不是红离。
老狐狸电话打来的非常及时,我点开公放,老狐狸正好对我开玩笑说:“时间不早了你还在外面鬼混什么?赶紧给老爷滚回来~!老爷帮你灭——情——欲——!”
咳咳嗯,我冲着阎紫华摇摇手机:“老贼找我,那阎医生,我就先走了。”
我从他手臂缝隙里钻出去,走了几步之后翻动女娲石让自己变回女孩子的模样,这女娲石也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我变回去的一瞬间本来的短发瞬间变长,黑墨瀑布斜在肩头跟五百年前一模一样。等我回到酒店,镜子里自己的脸孔也彻底脱去了郝呦鹿时候的那种凡与不凡揪扯不清的感觉。
等我回到酒店,镜子里自己的脸孔也彻底脱去了郝呦鹿时候的那种凡与不凡揪扯不清的感觉。
好比说西游记里,取经路上的唐僧要成佛,就要在西天的七宝莲花池里洗去凡胎,脱胎换骨之后,留下一个身体在水里,那留下来的身体,就是尘垢身。
美丑其实有一套天道的运行逻辑,第三等档次的美丑是肉胎的长相,第二等档次美丑是长相加上决定气质,第一等长相的美丑是气质甚至可以让人忽略长相。这些都还是世俗评断,在修炼者来说,美丑是骨骼清奇的程度,气到底灵透不灵透。
当然修炼者的容颜随着修行过程逐步朝着美好绝色得方向变化,结果便是,在外表上随着每个人的性情特点发展,逐渐无可挑剔。于是,神一定比人美,仙一定比神美,佛道完好具足相,浑然之美。
我今天脱去的,只是郝呦鹿20年来的尘俗气质,并不是脱胎换骨,毕竟那是漫漫长路。终于得回自己的本来面目,这种轻松亲切的感觉很难用语言说清楚。好比说你睡习惯了真丝床单就很难再接受任何粗糙的之感,吃惯了鱼肚白就很难再接受鱼尾巴,喝惯酒庄里的红酒就很难再接受超市货架上的廉价勾兑品。
我早习惯了红离时期的冰肌玉骨,清奇胴体,回想起来绝对是不好接受做20年来郝呦鹿造成的浊气,倒不是自己看不起自己,纯属品质上的实际差距。
老狐狸短信也来的及时:你小子到底回来了没有?
我斜睨着眼睛看着手机,忽而心里反复的品味了一下这老狐狸在我神志不清的时候说出的狂话,什么一定要渡我成仙,还打算助我灭情欲。我勾唇笑了笑,一头雾水的脑袋这会倒是彻底清楚明白,也能理解他说这些话的情境。
对于修行者来说,情欲是由兽性勾起,是人最原始的欲望,修行者求做超,追求的就是有朝一日彻底摆脱肉体需要的揪扯,彻底让神志灵性得到自由解脱。也就是老狐狸常常挂在嘴边的,逍遥境界。我勾着唇角笑了笑,那个境界倒不是扯谎,的确是很高很高。
可惜老狐狸自己一定想不到,他的话存一个天大的破绽。
那就是,这老不死的混球跟那些一步步通过历事真正大彻大悟的清净本体的逍遥金仙才不一样呢,他是青丘神狐血脉,从一出生就含了个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的金汤勺。
嘻嘻,这老不死的其实是天生的神力地位,虽然修炼但是极少遭遇坎坷,他因为因缘际会根本没体会过情,压根分不出爱情,情欲之间的差别,特么就感大言不惭跑来跟我谈什么熄灭情欲,这就好比一个从没吃过唐僧肉的人告诉别人唐僧肉很甜很香是一个道理。
他是空狐,果然是空活了7000个年头,活到这把岁数一不知情为何物,二没有真正体会过欲火焚身得痛与爽列快感,红嘴白牙张一张,居然给我假装出一副大彻大悟的嘴脸来。
我懒洋洋翻个身,顺手给老狐狸回:乖乖大白好师父,心头肉的肚子饿啊。
话说这个文吧,开篇节奏的确是慢啊,有些地方楼主转折的很凶残,不过节奏慢楼主自己也是很苦恼的,尽量一点点的加快情节的推进感,让楼调整个几下子
我懒洋洋翻个身,顺手给老狐狸回:乖乖大白好师父,心头肉的肚子饿啊。
发过去之后半晌没回音,我伸个懒腰从床上跳下来,打开衣柜发现带出来的都是男生的衣裳。摘下衬衣牛仔裤穿上了,盘腿在地板上看电视。这酒店里有些特别的付费平道,我随手点开,刷拉拉出现一排得特别情况。
其实也算不上非常特别了,不过是几位老师的全身特写。我捏捏下巴,揣测着老狐狸能认识几个。苍井空,武藤兰,小泽玛利亚——
我正在思考这么个严肃的问题时,有人轻轻敲了敲门。我爬起来过去拉开,一股浓浓得烤翅味道扑面而来。大白摇摇手中外卖:“你最爱吃的变态辣烤鸡翅膀。”
我接过变态辣烤鸡翅膀:“最近我改口味了,喜欢吃新奥尔良烤鸡翅膀。”
大白一皱眉,扯了扯唇角:“麻烦!”说完转身打算去给我换来。
大白回来的时候,真的拿了一份楼下肯德基的新奥尔良烤翅。
我拎回房间盘腿靠着大床坐在地毯上,大白懒散得在我身边坐下来,目光一下落在我正在研究的特别节目上。大白一愣,眯着眼睛看过去,琢磨:“有点眼熟。”我随口说:“都是日本人。”老狐狸搓搓下巴。
我说,我跟你打赌。
“赌什么?”
“你赢了你可以亲我一下,我赢了我可以亲你一下,怎么样?很公平吧?”
老狐狸一皱眉:“修炼的这么久,没想到你的问题没有缓解反而是更猛了!”
我说别打岔,我一个懒散的猫爬,爬到了电视旁边,手指着电视上的一个女人问:“这女人的名字叫什么?”
老狐狸看了看:“什么?”
“这女人叫武藤兰,你居然答不上来,这么多年的医生真是白做了。”我微微一笑,继续问:“那这女人叫什么?”
老狐狸知唔一声,搓着他那张漂亮的脸,这反应完全神经失调,让我确信果然这家伙是一朵难得落入淤泥而不染的大奇葩,他在人间多少年了?居然会不认识大名鼎鼎的苍井空。
我皱皱眉,又问:“那这小泽玛利亚你总该是认识吧?”
老狐狸切了一声,倒是有几分不服气的说:“她不就是那谁,小泽玛利亚?”
“好吧。”我微微一笑:“算你赢了。”
我朝着老狐狸慢吞吞猫爬回去,整个身体压在他的胸口上,凑近了这么眼观鼻鼻观心,老狐狸捧着我的脸玩味:“似乎是变得清奇了不少,只少奇怪啊。”
“哪奇怪?”
“按道理说,脱去了世俗尘味——”他凑过来闻闻我脖子里的味道,又闻闻我臂弯处的味道,如果没说错的,绝对是一股木栀子的加柠檬的混合体。当然味道还不够出色,毕竟我现在能力有限,找回的只是记忆而已。
“按理说,脱去一层世俗尘味(怎么听都会错觉是风尘味特么)应该会更清净,怎么反而是妖冶起来?”他扯着唇角一笑,漂亮的眸子多了几分的狡猾:“看来我要加把劲,今天晚上你小子就别睡了——”他大喘气说:“我来陪你打坐调戏,教你如何控制好七情六欲。”
说完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遥控器,吧嗒关闭了,“这种世俗女人,尤其是这种有些下流的画面看多了,会影响到修行。”我喃喃的倒在他的腿上,绕着他的领口说:“大白师父,求包养,求灭情欲。”老狐狸眉头颦了下:“我虽然答应过你会帮你,你可不要借机放纵——我本意是你实在控制不住,要找那些凡人做坏事的时候——”
呜——老狐狸的嘴巴被我一个堵住。
特么的老混蛋你这个大畜生!我眯着眼睛笑了笑,直接死贴上去像只八爪章鱼,啧啧啧的声音在房间里飘荡,老狐狸颦着眉头我知道他怎么想的,他一定是想其实我这么个亲法有点累的慌,但是作为好心好意以身渡我的好人。
老狐狸勉为其难,忍受着四肢的暂时不自由,真个把他自己当成了人偶娃娃。
老狐狸勉为其难,忍受着四肢的暂时不自由,真个把他自己当成了人偶娃娃。
一副慷慨义气,我看了有一种特别想掐死他的冲动,若是换成个正常的男人,他这皮囊,他这年纪,那早就飘飘欲仙一副享受,哪能演化出这样一副任人宰割被逼无奈来。好像,他是做出了一种极大牺牲!
我眯着眼睛看他这幅样子,心里好笑,那喂喂啃着他嘴唇把他嘴唇啃得发亮的嘴巴坏坏得继续闹个革命,想起那日在酒吧里这家伙为跟阎紫华比输赢时激发出的拼命劲。
嗖得一下,软滑细腻的舌尖,蛇信子一样悄悄潜入了他的嘴巴,用我那满口得栀子柠檬味道与他的凌冽冬梅得芬芳交织在一起,舌尖迅速划过他的牙齿,牙花。老狐狸觉得痒痒,一个低沉得哼唧,有点侧脸。
“你说话不算数。”
“你这个小混蛋臭丫头,我都献身喂狗了你居然还敢提要求。”
“我没让你献身!到底是谁主动献身?大言不惭。”我捏着他的嘴巴:“你就特么的懒死算了,舌头都不动一动也敢说是帮我灭火?”
老狐狸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呢?我可以用世上极其美好,与极其恶劣的词汇形容他,这就是个天使与魔鬼的混合体,妖到了无邪的地步了,怎么讲?他其实是个心思细密极其聪明狡猾鬼屌的东西,但也绝对是个冰清玉洁守身如玉干净到令人发指的混账。
一个不知道情为何物,石头心痞!
他娘给他取的小名叫小石头,说的就是这个看起来细腻多情温存好养的东西,其实根本就是块砸水里就沉底的石头。我想着,恶从胆边生,“还有两个亲,再接再厉!”说完,微微一笑,决定继续花样调戏。老狐狸后来觉得怪好玩的(纯属好玩,跟撒尿和泥差不多的那种好玩)
于是放松下来,眯着眼睛跟我玩一种叫做舌尖调戏的东西。
三个吻下来,狐狸的嘴巴红了,他手背擦了下嘴,骂道:“舌头都疼了。”
我一个不好意思的笑,整理了下秀发做好,顺手点开了片库,然后我跟老狐狸本着医者父母心,用极其单纯探讨生理得逻辑性知识好好的分析了着画面里引起一连串反应的具体原因,我突然顺手开始啃着变态超辣烤翅。
老狐狸突然冷笑一声:“是谁说不要吃这个的。”
我笑着打马虎眼:“我刚才发现口味又改回来了。”
电视里突然一声哼唧,吓了我跟老不死的一跳。
“大白,你居然没有这方面的需要的话,这些年你都是靠什么熬过来的?”
“什么?”老狐狸皱皱眉,听不懂我的意思。
得算我刚才没说人话,我笑着说:“你既不认识这些电视里的姐姐妹妹,又没有在三界里乱搞,7000啊我去,你到底靠什么活过来的?连场恋爱也不谈你到底是靠什么打发时间?”
老狐狸手指戳了戳我的脑壳:“肮脏!”
“没错,是你说的我有多肮脏的想法都可以对你直言不讳。”
老狐狸冷哼一声:“这句话你倒是记得挺清楚的。”
我啃着鸡翅膀,老狐狸凝神捏着眉心回忆他这7000年来到底是怎么生活过来的,勾着唇角笑道:“我觉得我这个人有个本事,我对自己喜欢的东西的兴趣值能保持很久的时间,老爷我玩什么东西一定要玩彻底了玩出花样,玩到被人望尘莫及的地步才会停手。”
比如说琴棋书画,比如说跳祭祀舞蹈,比如说研究香道茶道,他说他研究各路神仙的着装喜好都研究了好几百年,当年还写过一本心得,都收藏在家里,之后就是结交一大群狐朋狗友,一大群寿命n多长的人折腾折腾,一千年光阴嗖嗖嗖的过。
倒是他的朋友们各种劫难最后都历劫转世了,也有高升的。
他最近一千年,的确是有了一点无聊之感——百无聊赖。
“哦,我有个紫金葫芦,我听说搓葫芦那叫文玩,学名叫做盘。我能把紫金葫芦盘坏了你说我有多拽?!”我点点头:“牛逼啊!”老狐狸晒笑:“老爷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当年他盘葫芦上瘾搓的我头痛,能把葫芦盘到了碎放我出来,还真是歪打正着了。我忽悠一下倒在他腿上,懒散得伸着懒腰,从这个角度看老狐狸,见他垂着眸子有点狐疑,我忙说:“够了,今天的火灭的很不错,改天继续。”老狐狸就说别光图感官享受,(他还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喜欢嘴对嘴折腾,似乎是一种费力气很无趣的行为。)
我被他硬扯着起来盘腿打坐。
毕竟有了红离记忆,突然发现入定很快,定中丹田之中的真气一点点上下行走。老狐狸手落在我后腰上立刻察觉出我的进不来,却冷哼的笑着说:“这有了五百年的记忆,的确是省去了我不少事啊。”我合着眼幽幽冷哼回去:“还是要谢谢你了阎同修。”
“这么快连师父都不叫了。”
“你看那本书那个电视剧里,有师父主动慷慨献身帮徒弟灭火的?”
“我这是好心。”
“我这是好心。”
我点点头,我知道。我心里一片柔软,我知道很明白,这好心看起来确实彪悍非常奇葩,换成别人定然被我碎尸万段,换成你我算是认了,这三界中年年有奇葩生,劫劫有奇葩中的奇葩王者,有你这样的存在,倒也不显得非常的奇怪。
我说:“师父,你有一句话说的不对,虽然我知道你一定会说,我境界低才会认为你不对。”
“也未必了现在,你有了五百年前的记忆,红离什么境界我不了解。”
我闭着眼继续笑了下说:“不对,这点我是很肯定的,你说爱情与情欲是一个东西,其实那是因为你不懂爱情,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爱情与情欲,天地之别,爱一个人可以不图肉欲,如你说的,肉欲低级,然爱情就是爱情,爱情不过是有可能催生出让人无法控制,不可耐得低级欲求,便是失去了理智——”
老狐狸一边打坐一边寻思我的话。
我笑道:“你哪天懂得了,到了我的境界,就能明白我在说什么了。”
早上五点左右,我带着白龙姑姑悄悄离开,一路上采买了这次旅途需要的必备品。主要是干净的桶装水,各类肉感巧克力压缩饼干等等,路上唯一的地图就是白龙姑姑超凡的感知力跟她的脑子。
五百年攻打昆仑山之前,白龙姑姑分别把每一样神器,法器藏匿起来防止我死之后这些东西被其他人窥觊偷窃。为了唤醒足够多的巫门门徒,当务之急必须把那件滇王招魂铃拿到手,此铃铛能震碎转生之后魔门中人脑中的封条。
也是当年越好我回到人世之后昭告天下的一个凭证。
白龙姑姑说,这件滇王招魂铃被她藏在一处古滇国与夜郎国交汇处的西汉滇王贵族目里,当时选择这处地方存放滇王招魂铃,说起来算是天意。当日白龙姑姑白日飞天,用龙神盘横在云际之中,遥望之下突然看到在群山环绕之中一个巨大湖泊,呈现出北斗七星的架势。
而且隐隐约约飘散出一股非常强烈的仙灵之气。
白龙姑姑顿时觉得这里非常容易辨认,就算是五百年后基本的地貌地理也不会发生巨变,滇王招魂铃在此处吸收天地灵气,重见天日之时一定会拥有更加强大的威力。白龙姑姑当下飞将下来,咕咚一声钻入水底,越向着下方潜游,就越是感觉到此处的与众不同来。
这里地下居然有个天然的水下建筑群,白龙本就是一条水蛟龙,一路潜游着,不知不觉边游入了北斗七星勺子底处的一个缝隙当中,这里有个通道逐步升高,居然高出了水平面,两遍分别立着滇国汉代墓得的石人埇。
白龙姑姑立刻化成一缕青烟沿着水底墓室大门的大石门钻了进去,果然发现了一个绝佳的藏宝地点。白龙姑姑掐算这里五百年应该不可能有人涉足,就把滇王招魂铃放入了墓主人的墓室当中。
“白龙姑姑,这手机里有个APP软件,我把昆明地图打开给你看,你认一认你说的北斗七星湖到底是哪个。”白龙姑姑顿时十分抓瞎,手指摆弄了白天有些滑手:“五百年没见,凡人怎么会突然拥有如此强大的神奇兵器。”
“姑姑这不是兵器,这东西叫智能手机。”
白龙姑姑仍然一副茫然不解,我微微笑着说:“你就把这个当成人类的千里眼顺风耳就好理解了。”白龙姑姑五十年前一直没离开过昆明,那个时候寨子里最高级的东西就是村干部手里的手电筒。
“人类居然也有了这种本事。”
我点点头:“当年地府与仙界傲慢无礼,看不起人类渺小,现在人类也可以千里眼顺风耳,日行千里,飞入九霄云天其实挺了不起的。”一路上我让白龙姑姑慢慢寻找地图,顺便给她讲一讲人界现在的情况,白龙姑姑第一次听说人类飞出了地球都能等月上外星时,居然一愣一愣的感慨万分。
不过白龙姑姑摇摇头说:“虽然这样说,人类还是没有发现三界世界对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摇摇头,好像听说过一个词是叠加宇宙。
白龙姑姑突然指着手机地图上一个地方说:“这个湖,便是这个湖了,当年我潜入的就是这里。”我拿过来看了看,上面写着抚仙湖三个字。抚仙湖看起来有点像勺子,白龙姑姑一口咬定,那具体的位置应该就在旁边的金莲山水底。
这时候我手机上发来消息,是阎紫华。
“你同行的药贩子都在找你。”
过了一小会,阎紫华补充了一句:“你又去哪了?我去找你。”
我刚想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坐在了我车子的后车座上,白龙姑姑一见是阎紫华,立刻愤怒得准备给他拼老命了:“紫华败类!”白龙姑姑牙齿摩擦得咔咔作响,我开着车子头都没回,只在后视镜你看了看阎紫华那副有些不知所措,幽幽深沉淡漠的看着我的表情。
“师父,你不着急上班么?这些年来堆积的名誉可不能再败坏在我身上啊。”
“上班可以请假,可以辞职,也可以用分身。”
阎紫华淡然说,目光在镜中与我对视一眼,唇畔有话想说,最终还是嘴唇一紧吞了进去。我猜测怕是想说什么情话吧,他也是很像要与我挽回么?只不过太被他那副性子牵扯,话到嘴边总归是说不出口的。
所以说好听的话也一种技术,要时常学习才可以,书到用时方恨少,话到嘴边堵得慌。
我倒是很有几分耐心教教他,笑着说:“师父,与五百年前相比,你果然又帅了几分,看来五百年来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一番勤奋修行,身体果然是愈发清绝,当初你要杀我,果然是相当实际的最佳选择。”
阎紫华皱了皱眉头,嘴巴轻轻张开一些缝隙,幽紫色的眸子瞬间茫然片刻,微微侧过头去,便是假装偷看窗外风景来化解这一刻的无言相对。
白龙姑姑啐道:“我呸你个修行!阎紫华,当年阿离如何待你?你又是如何对打阿离?阿离跪在你房门外三十三天,只求你一句话,你为何不开门?”
我心头抖了一抖,白龙姑姑若不提起,我倒是都忘记了,那三十三天的事。
其实说起来还是我傻,阎紫华发现我偷练魔功驻颜,要驱我离开,我一时想起当年斗战胜佛与唐僧分手时还能得下一纸契约。当时我对自己也是很绝,跪在紫华房外,每日以冰刀片去自己一块皮肉,质问阎紫华若是这凡胎因为凡身脆弱就要死了,他到底救还是不救。
三十三日,三十三片人身上的生肉,我前翻修炼的魔功积攒的那些力气只能用来吊着一口气,让自己跪在房外奄奄一息,阎紫华却没有一声回应。
我说,师父,徒儿怕是即将死了,你对我说句实话,若我是个好人,若我是与你同族匹配的好人,你会不会拿出感情真心对我。
结果咳咳——完全没有结果。
我想到那时的事,又觉得自己真傻,顿时觉得又我出世,这世上再无傻叉的绝佳代言人。
我笑着说:“白龙姑姑这些事我都不记得了,你也别老挂心上了,怪累的。21世纪的人讲究快节奏,喜欢提前消费喜欢就图一个爽,这个时代的哲人出了许多许多的鸡汤专门指导这些事情,就是让人不问过去不问未来活在当下。”
我透过后视镜与阎紫华一个四目相对:“当下——我与这个人倒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你若是再问我——”
我突然厉声冷然说道:“阎医生!您的意思是还想看我三十三日求生不能求死不行么?”
阎紫华要说的话,成功被我堵了回去,他紧锁眉头。
欧耶,我偷笑了下,心情甚好等下吃饭可以多吃两碗白饭。
一直就快开车到达玉溪的时候,白龙姑姑说她怀念彝族饭菜,我们就找了一个看起来生意非常火爆的农家楼寨吃饭。刚刚走上台阶,就听到下面两个女人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我扭头看,见到老狐狸正也随着我们的台阶走上来,见我之后弯起了眸子,一个宠溺的笑。(宠溺这个词这两年已经被用烂掉,只是某白这笑容,也只能用这两个字作为形容)我立在稍高的地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快走几步,顺势牵着我手:“你这是在跟我们玩躲猫猫?”老狐狸晒道:“挺不错的,十分有趣。”我此时其实是又隐了女身,一个利落清爽的大男生的样子,所以后面跟着的两个女人,只有‘白纸’玉芷认得出我,她看了我就来气,也不能跟别人说。
一把握住钟藜的手:“你看你还能认出来么?”
钟藜看着我的背影,气得哼了下,别别扭扭跟着我们上台阶到寨子里吃饭。
怎么都跟来了,说起来有些烦。
“我今日让钟藜跟来,是给你赔礼道歉的。”阎紫华淡漠说道:“钟藜这趟已经被我教育过了,她知道自己错了。”我心里一晒,被你教育过了你们两个的关系倒是很亲切啊。我托着腮,看着钟藜,钟藜被我这眼神看的有点不好意思。
再说本来我们上来就会打架,我发现她原本是憋着大不了跟我再打一架的心情来的。
突然间我对她一副无所谓,清冷得样子弄得她十分恼羞成怒但是不能发泄。从脖子红到耳朵,她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个屁来,还道歉呢。我顺手拿菜单点菜,随便她什么时候想好了听她的道歉吧,我肚子饿了,我问白龙姑姑:“姑姑你喜欢吃什么?”
白龙姑姑扯着菜单,她看了半天都没有过去那种纯粹的土菜,我侧头跟老狐狸商量,老狐狸倒是很利索,基本上点的也很不错了,他催着老板赶紧去准备,大白说其实土菜挺好吃的,味道重,到了这里当然是要吃各种鸡跟鱼。
老板菜上来,我刚拿起筷子,阎紫华跟老狐狸都放了一块风味腊鸡在我的白米饭上。玉芷气的摔了下筷子,钟藜在桌下面跺脚。我把阎紫华的给的鸡块夹給了老狐狸,老狐狸这白痴当然不会多想什么,一副惬意的饕餮姿态。
我看阎紫华有些失落,就笑着夹了一块鸡大腿给了大白:“师父,吃鸡腿。”
又夹起一枚鸡屁股放在阎紫华的白米饭上:“师父,吃鸡屁股。”
老狐狸几下子鸡腿进肚子,阎紫强忍着那油腻的鸡屁股也嚼下肚。钟藜气得慌,实在忍不住质问我:“你这个人挺偏心的,君上处处维护你,你就给君上吃鸡屁股?”说这抄起筷子在菜盆里挑了两三块比较好的肌肉塞给阎紫华。
阎紫华把碗推开:“算了,我也不饿,你们吃吧,我到外面去透透气。”说完站起来,就朝着外面走,钟藜跟着出去,老狐狸只管张罗着让老板上菜的速度快点,他跑去看人家的酒,发现有何首乌泡的黄酒,弄了点给我尝:“这好喝,味道是甜的,喝了养人头发。”
我突然好奇,就问老狐狸:“其实我有个担心,你看我是个凡胎,就算我跟着你修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功,万一半路上我老了病了死了,怎么办啊。”老狐狸想了想,奸诈的笑了笑,给我使个眼色:“没事,大不了再上去偷一回。”
玉芷忙问上哪去偷一回?什么意思?怎么回事?老狐狸忙说:“赶紧吃你的,问那么多干嘛?”他说的那地方是太上老君的药房,上次鸣条茯苓就是从那来的,不过这种话也不敢大声宣扬,毕竟他觉得老君未必把那件事忘了。
正说着,阎紫华透气回来,白龙姑姑呵呵一冷笑:“你这透气还真是快。”
阎紫华坐了,微微一笑道没说什么,旁边得小跟班钟藜突然跑去倒了点酒,冲着我举起杯子说:“郝呦鹿,上次我的确过分了,在这里跟你道歉。”
这就没有道歉的意思,我理她。
钟藜咕嘟咕嘟把这碗酒给灌下去。
又倒了一碗:“对不起了,君上已经教育过我了,算我多管闲事了。”
我看她这次倒有点诚心,就冲着她举举杯子。
万分感谢大家一直面对楼主的喋喋不休——鞠躬致敬~~!
钟藜坐下来,倒是委屈,用袖子擦擦泪花,但是一桌子上只有玉芷一个人安慰她。钟藜突然吐露出一句:“我又不是为我自己,我——”她就快说漏嘴了,自己端起酒水一通灌进去,脸嗖得就变红了。老狐狸啧了声:“五十度的酒,也能喝懵了。”
我吃饱了,心里想着怎么能躲开这几个人带着白龙姑姑潜入抚仙湖,于是假装看手机:“这里据说是个度假胜地,抚仙湖上能坐船,白龙姑姑刚刚出来,我想带她在这里玩几天。”白龙姑姑配合的点点头:“我可是憋疯了,五十年了。”
“哦——我给你定个好酒店,就住希尔顿。”
这时阎紫华终于问我:“你这趟带着白龙出来到底是干什么?”
我笑着说:“我这趟出来就是要找白龙姑姑,顺便帮助沈苏她爸找一种叫做冰虫草的冬虫夏草。” 我为了骗阎紫华,一路上绝口不提滇王招魂铃的事,只是把那种冰虫草的作用简单的描述着。
我告诉他们这种虫草原本只是寻常的冬虫夏草,冬天变虫之后在特殊的环境中蜕变成类似透明的状态,感觉上如同冰晶,实际上也很像真的冰,如果让这种冰虫草离开环境,立刻会融化成一滩水。
这种虫草可以抗癌细胞,不,应该可以彻底转化癌细胞让人恢复健康,沈苏她爸高价收购,我这一趟主要是想赚点钱。我这么说,他们几个当然随便听着完全压根不感兴趣,这就是神的范啊,决定高逼格,人家不关心钱,也不关心癌,他们不需要。
老狐狸皱眉问我:“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我说还能干嘛当然是花啊,老狐狸纠结着问我你准备怎么花?我说当然是买房子啊,啥时候在上海市中心能有一套大平层。我顺便讥讽老狐狸你自己怎么知道给你自己准备个独栋的小别墅?
老狐狸晒笑:“你要钱可以跟老爷说啊,跑来找这玩意,弄得一身臭汗一身脏,你说的那种虫草一听不会长在寻常的地方。”老狐狸想了想:“要不然你跟我说了地方我去给你找回来。”我摇摇头:“我得亲自找。”
“靠,又不是取经!”
我们都入住在抚仙湖附近的希尔顿酒店里面这里推窗就能看得见湖光神色,傍晚时分我见钟藜一副气哼哼的样子朝我走来:“你说你找什么冰虫子,府君已经去帮你找了,他一个人去的!”
我说那你怎么还在这不跟去?钟藜说谁说的不去,这就去!我看她一下子消失了,心里踏实了点。我正思考找个什么法子把老狐狸也支开,结果他也去找冰虫草了。
玉芷当然是不跟我在一起玩的,尤其我戳穿她是半人狐之后就记恨着,所以直接留在房间里睡觉。
我赶紧带着白龙姑姑出发到了抚仙湖边,我利用女娲石的力量念了个避水咒,带着白龙姑姑一股气扎入水里,一路潜游,我头顶带着防水的探照灯,灯光之下抚仙湖底神奇的古城遗址慢慢出现一丝沦落,白龙姑姑水性极好,一路带着我潜游,很快就找对了方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