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永结葡塔写灵异小故事

  我是一个天涯新写手,大家可以叫我“永结葡塔”,贴过两个长篇《料理课》和《美人》。
   本帖是我新开的一个准备贴一些偶感而写的灵异小故事,不敢保证更新速度,惟愿每个故事大家都会喜欢。
  
   第一个小故事《退票》源于有天晚上自己的梦,梦过之后发现改一改倒是个不错的小故事,写出来给大家看看 权作一笑而已。
  
   《退票》
  
   小静急匆匆的从楼梯往下跑,“我到底在干什么?!来了这么久,居然会忘记了买票。”小静最近总觉得昏昏沉沉糊里糊涂的,自己也不清楚为了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们这些在外工作的白领打工族不都是如此?大城市的消费高,又要存钱每年回老家探亲,不忙的晕头转向简直是应付不来的。
   昨天已经和爸爸说好了,买好票就马上打电话给他,爸爸说会去火车站给她接站,想到马上就能见到爸妈,马上就能回家,心里便是一阵又一阵的兴奋的。大四毕业了,经历了半年多找工作,新入职的一阵忙乱,算算也有两年没有回过家了,想起爸爸妈妈,心里总归是窝窝的,谁家的女儿不是家里的大宝贝呢。爸爸妈妈一定无比盼望着自己,想起这些,小静又骂了自己一句:“猪脑袋!怎么连买票的事情都忘了。”
   都怪自己太贪玩了,自从进了火车站,第一时间就被吸引了,要说现在的人为了赚钱,真是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这里哪是火车站,简直比最繁华的市场还有意思,吃的玩的应有尽有,一个又一个的摊子几乎连到了远处看不见的天边。
   小静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忍不住停下脚步左瞧右看,不过远看时候五彩斑斓都是好货,近看之下却不过是一些廉价的大路货玩意儿,但很快,小静就被一个摊子吸引住了,红色绿色闪亮亮的袋子,大大的不知所谓的英文字母,鼓鼓囊囊存着不少空气的包装,哇,这么怀旧,这不是小时候常吃的那种“洋葱圈”小食品?小静马上站住了:要不就买几袋?自己和妈妈都很爱吃,记得小时候,这种东西还算是比较贵的小零食,比起无花果萝卜丝和话梅肉贵很多,只有妈妈才能给自己买,一包“洋葱圈”一打开,满满掺杂了奶油味的洋葱香飘出来,是最幸福的时光。
   小静赶忙上前一步:“老板,洋葱圈怎么买。”摊子后面的摊主转过头来,胖胖的,烫过的头发盘了起来,典型的中年妇女样貌,随和又亲切:“闺女,你要什么?”
   “洋葱圈,多少钱一袋?”
   “别急,你先尝尝,好吃再买。”中年妇女热情的打开一包递过来:“又香又脆,不好吃不要钱。”
   小静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掏了一个放在嘴里,牙齿一碰,沙沙的酥脆,对,就是这个味。大学时家境富裕的男朋友曾经带自己去过高级的西餐厅,给她点过真正的洋葱圈,大而金黄,放在好看的小篮子里,但却没有这么酥脆,更多的是醇厚的香浓和包裹在酥脆外衣之下的柔软,口感要高级多了,但小静并不喜欢,有时候口味就是这样,先入为主,难以置信的忠实。
   只有像今天这样,才仿佛是记忆中对的滋味,高级的洋葱圈就像大学时候的男朋友,虽然好,却始终不配,扛不住外界的干扰,就像那个男朋友,终究敌不过家里的反对。
   小静用力甩甩头,不愿再去想不愉快的事情,抬起头,却发现摊主微笑的看着自己,仿佛洞悉了刚才自己一切的想法:“闺女,多买两包吧,这个洋葱圈,正合适你吃呢。”
   “为什么?”小静有些小小的反感,这些小贩,为了多卖货品或者要高价,往往会编一些有的没的的东西,说什么软化血管,说什么促进消化,说什么排毒养颜,小静撇了撇嘴:“多买几包也可以,要看价格合适不合适了。”
   妇女笑了:“价格跟从前以前一样,买三送一,一看你就是老顾客,价格蒙不了你。何况吃了有好处,吃了心安,不想家,容易满足”
   小静心里一惊,却又立刻欢喜了:“老顾客,老价钱?难不成还是小时候的那个价钱?”货币贬值的速度快的像火箭,以前的计价单位倘若还能算数,那简直人们都能摇身一变变成大富豪了的。
   小静急忙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个老大的塑料袋,往里面满满装了一大包的洋葱圈,丢下一张纸币:“钱放在这了,拜拜。”
   才要转身,手却被人拉住了,中年妇女把纸币送还到小静手中:“闺女,我们不收现金,让管理员看见是要罚钱的,喏,你看,西北角墙边不是有个红顶子的小卖部,那里能换购物卡,你把钱换成购物卡,刷卡消费。”
   小静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红顶子的小卖部离得有些远,小静有些不想去:“这么麻烦,那我不要了。”
   中年妇女忙拦住她:“闺女,你都装好了,怎么又不要了,大过年的回家探亲,也不给家里带点东西。”
   一句话提醒了小静,低头一看,除了自己的旅行箱以外,的确什么也没带,这也怪不得她,工作第一年,又要租房子,能凑够年底回家的路费已经是不容易了,小静看了看袋子里的洋葱圈,虽然不值钱,但却是个很好的礼物,自己和妈妈都喜欢的,童年的怀旧味道。小静把袋子往柜台上一放:“那你等着,我去换卡。”
   妇女却放心的把袋子交在小静手里:“没事,你拿着吧,换完了卡在那边也能刷,刷好你就拿着东西直接走吧,还挤回这里做什么?”
   小静愣了愣神:“你不怕我拿着东西不刷卡就跑了啊?”
   妇女哈哈笑了:“看你说的,一看你就是个老实闺女,你能跑吗?你跑不了的。”
  
  小静被说得不好意思了,便答应了一声,拿着东西向着红房子跑过去,人怎么这么多,越来越多,摩肩接踵,红房子好像就在眼前,但就是过不去,小静心里一既,腿上却越发软绵绵的。
   好不容易挤到跟前,人又好像都散尽了,大大的一个玻璃房里面,两个售货员忙来忙去。“小姐,麻烦换卡,十块钱的。”小静掏出钱包里的钱。
   售货员看了她一眼:“不能直接买卡,要从那边进口进去,绕着房子转一圈,我们这是出口,到了这里再买卡。”
  小静这才注意到面前确实放着几个栏杆,回头去看,入口却在不远处,小静只得拖着行李走过去,进了入口。
   原来这红顶子的房子,不过是一个连着有一个的玻璃柜台,柜台里都是糖果饮料,面包熟食方便面,小静看得有点来气:怎么这样搞,这不是强迫顾客逛商店嘛,为了多卖货,不惜耽误别人的时间。但进都进来了,只得加快了脚步一个劲儿的赶,前面的一些顾客陆陆续续的停下来,买着一些这样那样的吃食,小静却片刻不停,直跑到出口处去。
   “这下好了吧,给我换十块钱购物卡,然后帮我刷一下,那边1404号商户。”小静有些没好气,也有些气喘吁吁。
  售货员却不接钱:“我们这刷不了卡,您必须回到商户那里刷。”
   小静真的生气了:“商户的大姐说不用回去的。”
   “不可能,”售货员不屑的撇嘴:“您横竖都要回去,不回去,你的货品怎么取呢。”
   小静不服气的用手摸挂在行李箱上的塑料袋:“人家把货都给我了,叫我在你们这刷了卡就可以直接走的。”手伸过去却摸了一个空,咦,放洋葱圈的袋子哪里去了。
   售货员看了小静一眼:“这怎么可能,哪有这样的道理,您要是拿了货品不回去刷卡了,人家做生意不是要赔死了。”售货员哈哈笑起来:“你这小姑娘,说谎都说不圆,真有意思。”
   旁边的售货员也笑起来,小静不高兴的去瞪她,那个售货员的牙齿长得可真难看,或者说是因为太多所以才难看,嘴一张开好像满满都是牙齿,有些密密麻麻的恶心。
   刚刚的售货员又说了:“小姐,你到底买不买,不买不要挡住后面的人,人家买完了东西,还要急着去买火车票呢。”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小静猛然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我的天,还有十分钟,本来要坐的那班车就要开了,自己竟然连票都还没有买,小静顾不上别的了,拉起行李就跑,边跑边骂自己,连最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真是猪脑袋。
   一路跑到售票窗口,所幸没几个人排队,旁边有个乡下人打扮的半老老头跃跃欲试着要插队,小静一个劲儿的盯着他。很快轮到自己了,老头却也把钱从窗口递了进去:“要八点五十的,一张。”小静还没说话,售票口里穿着制服的卖票却先说话了“排队同志,这小姑娘先来的。”小静感激的点点头,忙把钱递进去:“我也要八点五十的,一张。”卖票大叔笑了:“你们都来晚一步,刚卖完,再来就是差十分十二点的了。”
   小静心里一惊,到底还是来晚了,差十分十二点的是慢车,要晚很久才能到,爸爸一定要在那边等急了。小静有些急:“那还有没有别的?加车呢?站票也行。”
   “没了,都没了。最后一班就是差十分十二点的,之后就很久都没有了,不开这一线车了。”售票大叔微笑看着小静,低头写了一张黄色的小纸条,纸条上写着001:“你先拿着这个,这是退票号,仔细听着叫号,有退票就快来,你是第一号,只要有一张退票,就是你的了。”小静只能接过了纸条,半老老头也忙凑过来:“您也给我一个退票号。”于是他也拿到了一张:“002”。
   小静想了想,又走回窗口:“大叔,要不我先买一张差十分十二点的吧,先占上一张票,万一没有退票的,我也能回去,不过就是等得久一些。”
   大叔笑了:“你可想好了,那晚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你能等,你家里人等的了吗?”
   小静忙说:“等的了,没问题,您就快卖给我一张吧。”旁边已经又排起了一条队,人人都争着买差十分十二点的票。大叔便撕了一张票给小静,又嘱咐道:“你千万别走远,等着退票叫号,你可是第一个,一有退票就是你的了。”
   小静答应了,便就站在售票窗口旁边不肯走远,不过才转过身,卖洋葱圈的妇女却走过来,她的模样有些不一样,盘着的头发放了下来,乱乱的堆在肩上,有些花白:“小姑娘,你做人怎么这么不老实,我相信你,让你拿了我的东西先走,你怎么不付钱。”
   小静猛然想起洋葱圈的事,忙把钱包打开:“阿姨,真对不起,我忙着买票,耽误了,刚才换购物卡的女售货员又一个劲儿的跟我捣乱,我的洋葱圈又找不到了。”小静突然发现自己越说越说不清,所幸掏出钱包拿出一张五十块钱:“阿姨,这钱跟您,不用找了,洋葱圈我也不要了,这还不行吗,我等着退票回家呢,没时间跟您多说了。”
   中年妇女接过钱便走了,却又转过头来,一笑,露出慢慢的一口牙:“你想等退票?哪那么容易啊。”
   小静懒得理她,回身一看,售票大叔正向她招手呢,小静忙跑过去,却看见刚刚那个老头正往检票口走去,大叔看见她过来,责怪道:“我让你在这等着,你怎么不听话,你看,第一张退票,被那老头拿走了。”
   “怎么会?”小静叫道:“您不是说会叫号吗,再说我刚刚走开一会。”
   “他多机灵啊,早就看好人了。”大叔说:“那边有一家人一起来的,一个男的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上车,老婆孩子一个劲儿的拽着不让走,舍不得,男的干脆便把票退了,不走了,和老婆孩子在一块。人家这老头在旁边瞄了半天,男的一说退票,他马上就过去高价把票要了,我们没来得及管,人家早都上车了。”
   小静沮丧的跺了跺脚,大叔说:“你这孩子,就在这站着,一步也别离开,放心吧,还有一会才开车,列车晚点,还有机会。”
   小静真的寸步不离守着售票窗口,差十分十二点的票也卖完了,还陆续有人过来买票,小静庆幸自己刚刚还算买了一张,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
   正在这时,又有一张退票出现了,小静忙走过去,把退票抓在手里,一个长头发很漂亮的姑娘却扑过来:“小妹,你把这张票让我行吗?求你了,我很着急。”
   小静不干:“我也急啊,谁不急着回家过年。”
   长发女孩却哭了:“真的,我求你了,多少钱都行,你让我把,我必须坐这班车回去,我是赶着回去结婚的,不坐这班车,我就赶不上婚礼了,我男朋友等不了我多久,他就不要我了。”
   小静觉得她有点可怜,男人心的脆弱,她也有些领教,一回头,售票大叔却在向她微微摇头。
   长发女孩死死抓住她的胳膊,一双美丽眼睛全是哀求,小静心一横,反正自己还有下一班的车票,就让一次吧,成全一对有情人。
   “好吧,让你吧。”
   女孩一把抱住小静:“太谢谢你了,你好人有好报,一定会等到退票的。”女孩说着,拿了票跑进了检票口。
  
  售票大叔对小静皱着眉:“闺女,你还走不走了,唉,算了,下次再有退票,真的不能让了,时间不多了。”
   话音刚落,售票大叔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叫道:“又有一张退票了,闺女,你运气真不错,千万别再让人了。”
   小静忙道了谢,拿着票往检票口跑,进了检票口的栏杆,向着检票员举起手里的票,手里拉着的行李箱却被拉住了,转过头来,一对年轻夫妻抱着一个小女孩,女孩六七岁,粉团团的煞是可爱。年轻爸爸扑通一声跪在了小静面前:“小姐,你把票让给我女儿行不行。”
   小静忙把行李箱拉回来,不肯说话,只想往里冲,年轻妈妈却敏捷的跳过栏杆,拦在小静面前,也跪下了:“小姐,求你,求你。”
   “我女儿必须坐这班车回去,爷爷奶奶都在那边等着,我们夫妻赶不上车了,孩子必须要回去,要不老人家会受不了的。”
   年轻爸爸把头一下一下磕在地上,脑门很快便血迹斑斑:“求您,求您,求您。”
   小静有些吓呆了,心理却也很不忍,想了一想,忙把下一班的车票拿出来:“我让这张下一班的车票给你们吧,差十分十二点,晚是晚了点,不过也能回去。”
   年轻妈妈拽住小静的腿:“不行,来不及,孩子太小了,太晚了来不及。”
   列车就要开启的铃声响了,检票员也在催着:“快点,快决定,到底是谁上去。”
   小孩子呆愣愣的站在那里,父母把她吓坏了,只一个劲儿的哭,小静心里一个不忍心,便把票递过去:“那好,你先走吧,我下班车再走,也行。”
   小女孩被爸爸抱起,飞速的跑进站台,爸爸把孩子放在火车上,自己却上不去,梯子卷起来,火车变得高极了,只得在下面一个劲儿的挥手!妈妈连站台也进不去,歇斯底里哭倒在外面:“孩子,要乖,要听话,要记得谢谢姐姐。”
   车开走了,无数的人涌过来,冲着小静喊:“小姐,把下一班的那张票让给我,多少钱都行,让给我,求求你。”
   小静觉得怕极了,人越来越多,自己被挤得喘不过起来,忽然,年轻父母冲了过来,手拉手挡在小静面前:“你们滚开,不许打这女孩的主意,她是好人!谁要她的票,我们就跟谁拼命。”
   买票大叔也跑了出来,还有车站里的检票员,大家把小静推到站台上,帮她拦住检票口的人潮,人们拼命的挤着,已经能听到隆隆的火车声了,售票大叔快要顶不住了,还朝着小静喊:“火车到了就快上去,只要上去了,就没人能抢你的票了。”
   浓雾里,庞大的火车头已经隐隐重现了,站台在震动,小静觉得心也震动的厉害,售票大叔摔倒了,人流冲了进来,每个人都向小静扑来,他们张大嘴,满满当当密密层层的牙齿闪着寒光:“票,把票退给我,多少钱都行。”小静反而平静了,她把车票塞在了嘴里,紧紧的闭着嘴,火车已经开进来了,只等楼梯放下来,她就会一个箭步窜上去,她有票,谁也改变不了这个现实。
   有票就能上车,上车就能回去,不过是晚一点,不过是久一些,一定会有人等着她的,小静完全相信。
   人们冲上来,翻找她的行李,掰开她紧握的手指,疯狂问她票在哪里,小静紧紧的咬着牙关,梯子已经放下来了,一伸手就能抓住,小静决定用力一跳,在学校里她是篮球队的主力,用力一跳,一定能抓到梯子的扶手。
   小静轻轻蹲下身子,默默的准备发力……
   ……
   小静的爸爸妈妈分别坐在女儿的病床两边,妈妈的样子憔悴极了,嘴里还在喃喃念道:“这孩子,怎么就忽然昏迷了,好好的要回家过年,怎么才进火车站就昏迷了。”
   “你看你,又叨叨了,女儿会醒过来的,昨天不是四肢还使劲的动换了几下吗,肯定能醒过来的。”小静爸爸很瘦,精神却很好
   “已经这么久了,我真怕……”小静妈哭了:“能有奇迹吗?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小静爸爸说,你没听见刚刚护士说的,二病区前天一下就醒过来两个,都是交通事故后昏迷的,都是女孩子,一个二十多岁,男朋友本来都放弃不来看望了,一听说醒过来就马上回来了。还有一个是六七岁的小姑娘,父母都遇难了,爷爷奶奶就等着孙女醒过来呢,要不一个家就散了。只要我们有信心,小静一定能醒,别放弃。“
  “不放弃。”小静妈坚定的点头,拉住小静爸爸的手:“怎么能放弃呢,女儿会醒的!一定会醒的。”
   小静妈想起,小静隔壁躺着的中年男人,也是前天夜里去世的,听说一家人租住的房子热水器老化天然气中毒,妻子和儿子当场死亡了,小静妈想:“他一定是觉得醒过来也没有意思,所以放弃了。”她转过头对着床上昏睡的小静:“女儿,爸爸妈妈都在等你,你不要放弃,你的人生才刚开始,不能放弃,不能放弃。”
   笃笃笃,有人敲响了房门,几个陌生人站在门外,是一对老夫妻和一个小伙子,三个人都面有难色,犹犹豫豫说不出话来,小静父母忙站起来询问,老先生先开口了:“不好意思,我们也知道说出来有点荒唐,不过我们的孙女,也是昏迷了,就跟你们女儿一样,她前天醒了,今天才能够说一两句话,就叫我们来看你们,她非让我们跟您二位说‘一定等着姐姐,姐姐一定能醒过来’。”
   小静妈抓紧了丈夫的胳膊,脸色苍白了起来,小静爸还强撑着问:“您,我还是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另一个小伙子也忙说道:“说出来我也不太相信,不过我未婚妻醒过来也是让我来告诉你们,说你们的女儿是个好人,一定会醒的。”
   “老公,你听见了吧。”小静妈哭了,:“女儿会醒的,一定会的。”
   “是,肯定会醒!我早说过一定会醒的。”小静爸紧紧的搂住妻子的肩膀。
   只要还相信,只要还肯等待着,奇迹又怎么样?总会来临的。
   ……
  就写了一个,随写随贴吧,介绍给大家我的两个长篇
  
  黑暗些的《美人》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techforum/content/16/1/713597.shtml#Bottom
  
  温暖些的《料理课》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techforum/content/16/1/698666.shtml
  
  还有我的博客,里面是脱水版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blogger/blog_main.asp?BlogID=3593626
  下雪了,今天更新一个吧,昨晚刚写好的,就贴上来了 ,估计有各种不好,大家见谅 嘿嘿嘿
  
  
  
   告 别
   “这么说,不过是因为一部老电影,你们就吵起来啦?”薇薇瞪大了一双美丽的眼睛:“不会吧,情人节的晚上哦,你们真不知道珍惜啊。”
   锦绣把汽水吸管咬得坑坑洼洼:“本来嘛,都怪他,我是作这个职业的,他不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吗?干吗非要找这部片子来嘛。”
   最近兴起怀旧风,年轻人时兴找老电影胶片来看,锦绣的男友阿辉在情人节准备了红酒,还有一部古时代的影片《生化危机》,打算吓一吓锦绣,搞不好一害怕,女孩子会主动钻到男人怀里来,几百年了,还是这个老伎俩。阿辉特意选了《生化危机》,为的是和锦绣的职业有个共鸣,讨锦绣欢心,让她容易有兴趣,毕竟是古时候的玩意儿了,看电影?谁知道锦绣会不会觉得有趣。
   拿着租来的放映机,好不容易插好片子,谢天谢地,科技发展了,现在是全息虚拟影像制作,谁还用这么麻烦?哪知片子才播了一点点,锦绣的脸却早已黑的一塌糊涂,阿辉还没反应过来,锦绣已经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摔上了房门。阿辉忙追出去,拦住锦绣的时候还有些摸不到头脑:“你怎么了宝贝?”
   “你到底什么意思嘛。”锦绣拨开阿辉的手:“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讽刺我的职业,我已经说了,实事不是那个样子的,那不过是一种病菌感染,现在很普遍,那些都是古时候人的臆想,很不讲科学的。”
   阿辉愣了愣,咽下一口气,还试图用胳膊搂住锦绣哄:“亲爱的,你也太敏感了,不过是一部电影,我没其他意思啊。”
   锦绣气哼哼的看着阿辉,她一点也不相信阿辉的解释。
   阿辉不喜欢她的职业,锦绣清楚,但比阿辉还不喜欢这个职业的,是阿辉的父母。
   可是锦绣的职业从上个世纪末期开始,已经算是最炙手可热的职业。
   “苍灰病菌”因快速伤害人体免疫系统,导致人体特征迅速异化而得名,感染此病菌的人,皮肤会很快变薄,呈现灰白色,毛发脱落,面目狰狞,身材变高,四肢纤细而有力,如果治疗不及时,会很快被伤害到神经组织,使人丧失主动行为能力,严重的会最终致命。但致命的意义却不是死亡,而是彻底丧失意志,变成会走会动的活体植物人。几百年前的人们曾经在科幻作品中想象过此种生物,他们认为此种生物凶残恐怖,靠啮咬健康人来主动传播病菌,他们给它们取了一个名字,叫做“丧尸”。但这些是古人类的想象,毫无科学依据,其实人类都是好想象的,尤其在“古时代”,当时的科学已经取得了极大地成就,人类总喜欢狂妄自大的臆想,臆想自己是宇宙的主宰,也臆想自己的一举一动能够改变自然界的律动。所以也许却只有人类自身能够审判人类,在如今的科研工作者锦绣看来,“古时代”依然是文明未完全开化的时代。
   锦绣学习的课本里,人类到目前来说的历史被概括为四个时代,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以前是“古时代”,再往前那些所谓的文明漫长的发祥叫做“远古时代”,最远是猿人时候,叫做“更古时代”。简单易懂,才是现代人推崇的方式。
   在这个现代社会,那曾被叫做“丧尸”的东西不过是一种普遍的细菌感染,每一千个人中就会发生一例,概率不算低。这种病只通过母体传染,感染原因却很复杂。能治,治不好的是极少数,治不好也不会死,不过是变成永久带菌者,丧失意识。锦绣的工作便是管理这些“永久带菌者”,科学人道的供给他们生活所需的一切,这项工作在3000年以来,已经持续大热了几十年,原因很简单,高薪、高社会地位、也需要极高级的个人素质才能胜任,几乎是“精英”的代名词,锦绣很为自己自豪。
   但总有一些人,对“永久带菌者”持有偏见,比如阿辉,也比如阿辉的父母。锦绣永远记得阿辉的母亲说起“永久带菌者”的时候,总是微微的蹙着眉,故意斟酌着字眼:“我倒不是别的意思,只是我接受不了那个样子,每次看到心里都好惊好怕,一想起来都觉得心里冷冰冰的。”她斜着一点眼睛看锦绣:“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孩子,总和这些东西混在一起,心里没有阴影吗?”
   锦绣冷静的看着阿辉的母亲,年龄虽大但保养的还是很好,皮肤粉白娇嫩,是养尊处优的证明,阿辉出身不错,她妈妈是典型的公主变皇后,阶级这个概念,很不幸的从古代又延伸到了现代。其实锦绣不屑这样的女人,她习惯了为自己打拼,但这女人是阿辉的母亲,锦绣只一笑敷衍。
   阿辉母亲又问:“你确不确定你的工作对身体有没有影响,尤其是怀孕的时候,人家说宝宝抵抗力比较弱,有没有被感染的危险。”
   锦绣原想好好解释,但又觉得无趣,主要是这个女人从开始便没能让她有一点点的好感。锦绣于是说:“不确定,也没想过,因为我从没考虑过生孩子的事情,也许我并不会要孩子。”
   锦绣其实也并不是气话,生孩子,她的确没有这个打算。阿辉母亲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之后便是冷淡,冷的桌上的汤都凝结了油花,香味变得很腥。
   见家长并不愉快,阿辉后来还曾劝自己改行,锦绣为此差点和他分手,终因为两人到底舍不得彼此才没有真的玩完,但感情有了硬伤,在所难免。锦绣承认自己开始变得敏感,她希望阿辉为她改变。
   “锦绣,我不过是想租个片子给你看,爱情片歌舞片你都不喜欢,只好试试这个恐怖片,我以为你会对这个题材感兴趣,你不要这么敏感。”阿辉看了看锦绣,赔着小心。
   锦绣叹口气,算了,他也许真的不是安心气人。阿辉看了锦绣缓和下来的脸色:“那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煎牛排给你吃。”见男朋友这样迁就自己,锦绣才算了。
   包里的电话响,锦绣接起来,是值班的同事高山:“锦绣,28号带菌者今晚出现异常,如果可能请你火速回来。”28号是才转过来的一位,刚刚转变为“永久带菌者”,也是锦绣第一个独立负责监管的对象,锦绣很花心思,所以异常紧张,忙推开阿辉的手:“我要走了,再联络。”
   阿辉忙追:“唉,今天是情人节,明天再去不行吗。”
   锦绣来不及回头,只往出租车站狂奔,三千年已经没有了堵车的麻烦,人类活动空间被拓展为多维,开车想怎么开就怎么开。阿辉见追不上,只得在身后喊:“慢一点,要小心,再见,那下次见。”
   锦绣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他的告别。
   阿辉寂寞的叹口气,有些生气,也早已经有些习惯。
   ……
   “那么说,你的情人节后半段,就舍弃了阿辉去陪你的28号了?”薇薇一脸不理解。
   “别说情人节了,这一个星期,我都没有顾上给他打电话,今天要不是你非要拽我出来,我还是要加班。”锦绣下 意识看了一眼手中的iphone100代特别纪念版,这还是阿辉送的礼物,屏保是阿辉和锦绣的笑脸。
   “这男人也够笨的,约不来抢的来啊,一顿饭的功夫还是能成功的,就像我,不是硬拉也把你拉来了。”薇薇不屑的翻翻白眼。
   一句话提醒得锦绣也有些不快:“说的也是,一千年又一千年,男人还是不懂女人。”
   告别前锦绣和薇薇抱怨:“这么忙晚上却睡不好,真烦人。”锦绣凑到薇薇耳边:“我最近总是作那个梦,接连好几个晚上。”
   薇薇吓得用手捂嘴:“你可别吓我,真的哦。”
   “邪门儿吧,连我都有些不安。”锦绣对薇薇使个眼色。
   “你还会怕,”薇薇笑了:“你不是自诩科学人士。”
   “你可别这么说,古时候人们还认为无神无鬼,现在我们不是证明了神的存在,所以我一直相信,也有鬼的存在的”锦绣忽然对薇薇做了一个鬼脸,薇薇尖叫:“你好讨厌。”
   锦绣忙拉开一辆出租车的车门,学着薇薇的语气:“你好讨厌,嗲死你,我走了,再联络。”
   薇薇叫道:“再见,下次见。”锦绣早就坐上了车,一溜烟不见了。
   薇薇笑了:“毛毛躁躁的丫头,从来不和我告别,没礼貌。”
   温柔典雅的薇薇和粗枝大叶的锦绣竟是一对好友,这世界早已经见怪不怪。
   ……
  最近阿辉变得怪怪的,眼神探究的厉害,话语却又有些欲言又止,锦绣不想去问他,他早晚会说出来,不出所料,没过几天,阿辉半夜敲开了锦绣家的房门。
   “有一件事,我没问过你本人,我实在不能心安。”阿辉气喘吁吁,说明心情起伏的厉害。
   锦绣若无其事倒了杯咖啡给他,心知肚明他想问的是什么,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早已经是人尽皆知,锦绣给阿辉的咖啡里加入两块放糖:“问。”
   “你和你们那的连博士,到底有没有暧昧。”阿辉期期艾艾,总算把这句话说完。
   锦绣叹口气:“果然,果然。”
   锦绣承认自己知道连博士对她的热情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好感,不过又怎么样,他不过是一厢情愿,但连博士是万众瞩目的精英科学家,一举一动牵挂不清人们的视线,在这样的环境下,单方面的追求会被放大,不,应该说扭曲,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却被歪曲成了郎情妾意。只不过锦绣从未和别人说过,虽然连博士对她很不一般,但她感觉那应该并不是爱情,甚至仿佛一点都不沾爱情的边,而是一种充满爱护的关怀,有点像迷恋,像收藏家对收藏品的迷恋。尽管有点奇怪,但锦绣也认为以自己的为人,最亲的阿辉至少不会怀疑,也不需要向阿辉说明这些。
   但是,终究还是高估了一些……
   锦绣觉得有些冷,披了一件衣服,顺便站起来:“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阿辉愣了,摇摇头。
   锦绣于是拉开门:“那么就是这样,如果信任我你就回去,如果不相信,我们就分手吧。”
   阿辉说:“我并没有不相信你,只是我想请你亲口给我一个确定的承诺。”
   “我觉得不需要,相反我觉得你在侮辱我。”锦绣走过来,把阿辉拉到门边:“回去吧,再联络。”
   阿辉无奈地转身:“那好吧,你别生气。”
   锦绣已经在关门,阿辉用手撑了一下:“锦绣,希望你也能理解我。”锦绣的手一用力,阿辉最后的声音被夹成两半,一半在屋里清晰的响起,一半在门外闷闷的荡漾:“那么再见,下次见。”
   门里的锦绣没出声,阿辉独自走向电梯间,电梯里,阿辉一声苦笑:“在一起这么久,我从没听你说过一声再见,到底你是否每次和我分手时,都会想再见。”
   阿辉坐在自己的车里,想了很久,还是打了一个电话:“她没跟我解释,还怪我不信任她。”
   “我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信任,她最近也有些古怪,脾气很大,很不好相处。”
   “你真的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
   “不,我爱她。好的,那我试一试。”
   阿辉挂上电话之前又想起了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想让我的胜算更大一些。”
  电话里的人报出一系列清单,阿辉手忙脚乱记录了下来。
   锦绣最近的心情很不好,其实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每年的这几天前后,都是自己最低落的时候。因为自己的父亲,也去世在这样一个季节。锦绣刚刚在工作中喘了口气,身上佩戴的管理追踪器却警报声大作,显示是28号出现了状况,在走廊尽头的位置。
   锦绣忙跑过去,管理工已经严格把28号控制,冰冷的限制性器械套住了28号,这让锦绣非常反感:“你们为什么出动限制器械,情况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在一旁的管理员说:“28号试图破坏安全楼梯护栏。这是十分危险的。出动器械是担心他从楼梯护栏破损口掉下去,刚才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准备走过去。”
   锦绣叹了一口气:“唉,又来了。”
   “永久带菌者”都有自己的工作,各司其职,他们虽然丧失了自主思考的能力,但是能自主动作,只要训练完好,依旧可以从事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动,这样不仅能够创造一些价值,更多的是通过活动促进机体运动,维系生命。社会制度对永久带菌者始终是仁慈的,希望他们能够尽可能久的存活,等待科技发展使得他们得到痊愈。锦绣非常赞成这样的制度,这也是她致力于当研究者的初衷。
   但28号有些特殊,最初28号是在另外的病区管理的,他已经熟悉那个病区的环境。但是锦绣到了研究所以来,连博士为了让她能够早日独立工作,动用了一点关系,把28号调了过来。以至于28号总是有些搞不清状况,两个病区的环境略有不同,28号还不能完全适应。永久带菌者没有了自主思考能力,只能依靠惯性生存,但是这种惯性可以改变、打破和重新建立,锦绣已经成功让他掌握了大部分的新习惯,只是还有些不适应。比如说幢楼安全楼梯的位置是以前那个病区餐厅的位置,餐厅有两道门,推开一道还有一道,28号总把安全门当成第一道,楼梯的栏杆自然当成了第二道门。永久带菌者力气很大,推折栏杆对他们来说不过等同于推开一扇门。
   锦绣想起前几天和阿辉诉苦时,他竟然笑:“想不到他们也还要吃饭。”
   “当然,他们从某些意义上说还是活的。”锦绣顿时没了胃口:“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阿辉对“带菌者”的偏见,尽管他不承认,却还是存在的,锦绣心里很明白。
   锦绣请自己手下的训导师过来:“加强一下对28号的训练,最近又有些反复,要牢记地形,他们不会思考,严谨的惯性行动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28号静静的站在一边,锦绣认真的看了看他,他没有被感染之前应该是位儒雅的老先生,即使现在的模样也能依稀感受到曾经的气质。有些像父亲,锦绣想完,心里疼了一下。
   ……
   这一天,锦绣接到了阿辉的电话,约她一起吃饭,锦绣其实还没有完全消气,但是想起薇薇说的话:“你总要给人家也给自己一个机会。”锦绣问自己,生活中到底可不可以没有阿辉,答案是可以,但如果真的失去了,也总会是令人难过的事情。
   于是锦绣决定和阿辉好好继续,她早早回家,换上漂亮的裙子,打扮的光艳照人,等待阿辉来接她。
   两个人去了城里气氛最好的餐厅,这里出名的贵,也出名的浪漫,每对情侣都能在人造的星空下吃饭,享受各大星座的交替变换和一颗颗流星划过的浪漫,最后还能够在极光的照耀下相依相偎。阿辉落座之后像变魔术一般变出一束鲜花,锦绣的眼睛闪了闪,低了头,说了声谢谢。
   阿辉知道锦绣还在生气,虽然脸上看不出来,阿辉不免觉得锦绣实在有些小气,每一次的吵架都是这样,需要自己千哄万哄才能慢慢回转,虽然他希望锦绣消气,但不免认为她实在是难搞了一点。
   就像现在,在如此浪漫的氛围下,换做别的女孩子,早应该是一脸巧笑倩兮,锦绣却紧绷绷的一脸严肃,和自己说话的语气也是硬邦邦的。曾经爱她的这种干脆爽利,如今却稍显没有了女人味一些。
   阿辉有些跑神儿,跑了很久才又拉回来,只听见锦绣最后一句话再说:“这个梦把我折腾得烦死了,根本没办法好好睡。”
   阿辉没有在意,脱口而出:“什么梦?”说了又马上后悔,抬头看锦绣,早已经是一脸怒气。
   “什么梦?”锦绣生气的表情曾经在阿辉的眼里也很好看:“我说了这么半天,你是不是一句没听见,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阿辉叹了一口气,真的有些发烦:为什么她总是这样,仿佛世界只有自己这一个中心。凡是她说出的话,自己必须在第一时间给反应,稍作迟疑便会生气。倘若她叫自己做的事情,也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解决完毕,否则就又是生气。急脾气的锦绣,真的是有些让人头疼。
   但今晚的阿辉不像破坏气氛,于是笑了:“我听见你说梦,但确实没听明白,对不起,我走神了,你再说一遍好了。”
   锦绣却“叮”的一声放下刀叉,她还没从坏情绪中解脱出来,加上和阿辉之前的矛盾以及刚刚的怠慢,锦绣觉得自己忍到了极点。
   “有时候我常常在想你是不是真的爱我。你好像一点也不了解我,关于我的一切你什么都不知道,”锦绣看着阿辉,眼里都是委屈:“我做噩梦,睡不好觉,连我的闺蜜都知道我的这个毛病,你却不知道;我和你生气,几天推说忙不理你,你却真的不去找我,连努力都不曾努力;我说我不喜欢孩子,不想要生孩子,你却还叫你妈妈来逼我;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有花粉过敏,我从不喜欢鲜花的。”
   锦绣的眼泪掉下来:“我看我们还是分手算了。”
   阿辉却没再像往常那样哄锦绣,他的脸色也有些铁青:“锦绣,你觉不觉的你无理取闹。还是你本来就想找茬分手?我今天本想向你求婚的,现在我只问你一句,你是要我的求婚,还是要分手。”
   锦绣觉得自己被将了一军,但心里终于还是有些欣喜,阿辉向自己求婚了,但接受求婚之后怎么面对,锦绣还没有想好。于是干脆为自己争取一些面子,也许阿辉会从失去之后更懂得珍惜。
   锦绣站起来,向外走去:“分手吧,阿辉,别再来找我,别再和我联络。”
   阿辉希望锦绣能回头,尽管他知道锦绣应该不会,锦绣真的没有回头。
   阿辉把桌上的鲜花扔到地上,昨晚薇薇确实没说锦绣不喜欢鲜花,但自己应该问清楚的,他记不清楚是否询问过薇薇,锦绣是否会喜欢一大束美丽的鲜花。
   ……
  “我们分手了。”锦绣打着电话:“我看是真的分了,他再没有和我打过电话。”
   锦绣想了想,又说:“我拒绝了他的求婚。”
   “锦绣,不是我说你,阿辉那么好的男人,你应该珍惜。”薇薇的声音有点严肃,锦绣知道她有些不高兴,薇薇一直都很欣赏阿辉的。
   锦绣也不想拒绝阿辉,但她无法想象和阿辉的婚姻。阿辉不知道,锦绣的爸爸“死”于“苍灰病菌”,现在也还是“永久带菌者”中的一名,锦绣是亲子感染,身体里天然带有“苍灰病菌”只不过因为基因链中含有一部分抗体,病菌呈隐形存活,不会发病。但锦绣明白自己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儿育女,病菌有90%的几率遗传给下一代,锦绣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本来锦绣对阿辉和自己有信心,她本想把一切告诉阿辉,希望和阿辉共同面对,但锦绣也许发现自己慢慢成熟起来,懂得一个人不能成为另一个人的负担。如果等到阿辉无力承担而不得已的放手,自己会输的连起码的尊严都没有,锦绣不能接受这个结局。
   更重要的是,锦绣觉得自己体内的“苍灰病菌”终将有一天会发生出来,这像是一个宿命,锦绣躲也躲不开。
   就像从小到大总是做得那个梦,每次都是一条昏暗的走廊,走廊里有一间巨大却空无一人的厕所,无数的厕位,她想要开灯,却没有一盏灯能打开,黑暗中却有昏暗的无光源的光线,能够多少看清一点点。锦绣觉得自己很急,非要用这个厕所,但她也清楚的知道,这个厕所里,有鬼!
   于是不得已的蹲下身子,在上到一半的时候鬼就会出现,她从未看到过那个鬼人就会醒来,一身冷汗,一阵心惊。
  那是自己的心魔,自己这一生逃也逃不去的梦魇,就像体内隐形存活的“苍灰病菌”,一个定时炸弹。
   父亲忌日那几天,自己又做了这样的梦:黑暗的走廊,漆成红色的门,走进去,空无一人,一排一排很多的厕位。锦绣挑了离门最近的一个,她想快一点上完,上完就跑出去。但只是才蹲下身子,忽然很远的地方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女人,极其普通的穿着打扮,却梳着和年龄不相称的两条对称的小辫儿。锦绣觉得不对劲儿,却又不好意思大声喊,想要站起身子,却发现腿发软,才只是一低头的工夫,那个女人却离自己近了几排,这样的“移形换影“,绝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动作范围,锦绣心里怕的要命,双腿却只是站不起来,再抬起头,那个女人已经在跟前,背对着自己,离得很近。锦绣只听见自己大喊:“滚”!于是醒了过来。
   一连几天,锦绣都为这个梦不太安生,一直到晚上内部的业务培训,还在心里犯嘀咕。阿辉在傍晚打过电话来,锦绣没有接,几次都直接按了挂机,阿辉便发了一条短信:“即使是分手,你也应该跟我好好告个别,对不对?”探究的语气,是在给双方最后的台阶,锦绣却不知道该不该走下来。
   在连博士的课上,锦绣第一次开了小差。下课之后,连博士问她是否有心事,锦绣向来为了避嫌不愿意和连博士多谈,但那天破天荒把自己的梦告诉了连博士,问他是否是某种预兆,或者世界上是不是一定有鬼。
   连博士只是一笑,从电子书库中导出一本远古时代的《搜神记》,用手一点,一句话标了红线跳到锦绣眼前:“夫神明之正,非妖能害也。万物之变,非道所止也。”
   锦绣便有些脸红了:“看我多蠢。”
   连博士也笑:“有没有不重要,有没有也不是事情的关键。就像古时候的人猜不中‘丧尸’究竟是什么东西,或者我们现在还是拿‘永久带菌者’没有办法一样。但一切都不会停止,包括万物之变,自然也包括科技之变,我们总会发现很多曾经的未发现,解决很多曾经的未解决。”
   “其实会怕也没有什么可丢人的,对于未知,谁能不怕呢?”连博士说:“其实我最怕的却相反不是看见改变,而是看不见。当生命终止,一切都也将终结。所以有的时候我倒很羡慕那些‘永久带菌者’,从某些意义上来说,他们是把自己的生命用‘丧尸’的方法暂时封存,如若科学能够发展到能够成功解决‘苍灰病菌’的那一天,他们就会醒过来,恢复完好和健康,而那个时候,我们这些曾经健康的人,却反而已经不在了。”
   连博士拍了拍锦绣的背,用一种不带凡俗情欲的方式:“这也是我们要好好保护‘永久带菌者’的意义,也许他们才是人类最后的希望种子。”
   锦绣觉得心里仿佛被刺开了一条路,变得格外的明净,她不禁为自己总是在狭隘的地方打转转而感到羞愧。
   告别了连博士,锦绣一蹦一跳的走回自己值班的办公楼,同事高山邀她一起去吃饭,锦绣挥了挥手拒绝了,她小跑着往实验楼去了,心里还惦记着28号的情况,不知道它最近的惯性重组实验做得怎么样了,高山还在身后一叠声的叫她,锦绣却不愿意回头,高山这个人有些啰啰嗦嗦的,锦绣不愿意跟他浪费时间。
   看过28号,一切稳定,锦绣走回自己办公室,前几日修理栏杆时候的遮挡已经拆掉,走廊里似乎焕然一新,厕所也似乎重新装修过,大门贴上了暗红雕花的玻璃板,好看了很多。锦绣便走过去,想要先去用一下洗手间。才走到一半处,头顶的灯却连着灭了几个,锦绣叫声“倒霉。”才要继续走,却又忽然站住。
   昏暗的走廊,红色的厕所门,这一切的一切怎么如此令人恐怖的熟悉,锦绣想要掉头回去,却又暗骂自己的傻气:“猪头,刚才连博士的一番话不是很有感触吗,怎么退步的如此之快。”
   于是甩甩头笑笑,推开了洗手间的大门,洗手间里窗明几净,光线充足,灯大大的亮着,格外有安全感。锦绣松了口气走进去,上好厕所,在盥洗台上扭开水龙头洗手。不经意瞟了一眼镜子,却又猛地呆住。镜子里自己身后有个清洁女工背对着锦绣站着,衣着普通,头上梳着两个和年龄不相称的小辫子。
   锦绣觉得汗毛倒数,一双手不自觉的伸向不远处的门把手,才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瞬间,那女人忽然转过头冲着锦绣冲过来,她的脸上挂着一个怪异的面具,十分怕人。
   锦绣一声尖叫,夺路而逃,跑出走廊,一片黑暗,一时辨不清方向,只见着安全门的绿光盈盈的亮着,指引着自己的方向。锦绣冲过去,猛地撞开那道门,仿佛听见诡异的脚步声,如影随形在自己的身旁,只想快逃,快逃……
   安全门后的栏杆修好了,还加了固,却又被再次撞断,28号今天不知被谁带到了工地里面,差点掉下去出了危险。高山刚刚想告诉锦绣,先不要用新装修好的厕所,清洁工晚上要给地板防虫清洁,会喷洒杀虫剂,那种所谓的“水果”香味对身体有害。
   ……
  一直到深夜,阿辉还没有收到锦绣的一点点消息。周遭的灯红酒绿,仿佛间成了自己落寞的证明。阿辉最后一次看了一眼手机,终于把它泡在了酒杯里,这一百代限量版的情侣手机,只配对发售,如今不是情侣了,再用也没有什么意义。
   阿辉叹口气:“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有人在乎我的感受。”
   她不爱我,是他单方面的总结。
   “也许她觉得你并不适合她,或者说比起你,还有人更适合她,”薇薇喝了一口杯里的酒,悠悠看向阿辉:“或许她和你一样,从未发现最适合自己的那个人,其实是身边另外一个一直都在的人。”
   阿辉看了看身边的薇薇,长长的头发,温柔的眼睛,是个天生就让人觉得很好相处的女孩子,可爱的善解人意。
  阿辉勇敢握住了薇薇的手:“现在发现,应该也不算太晚。”
   锦绣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打开,她仿佛变成了一只双开门的柜子,身体的皮肉沿着中间的刀口向两边打开,全身的脏器在里面工作,跳动或者蠕动,一目了然。
   “你醒了?是不是一点都不痛?你不会觉得痛的,这是一种非常人道的手术方式?”连博士总是这样笑微微的,看锦绣的时候,眼里有一些些迷恋,近似于那种很喜欢的爱护。
   “你要干什么?”锦绣淌出泪来:“为什么杀我?”
   “杀你?我是在帮你?人类是没有前途的,只有‘永久带菌者’才能迎来最美的明天,”连博士温柔的看着锦绣:“我来帮你催生你体内的‘苍灰病菌’,你会很快变成一个‘永久带菌者’,比其他的感染者都快,只不过需要几分钟而已。而我所要的报酬,就是你体内的‘苍灰病菌’,我要它,也滋生在我的体内,让我们一起,等待最光明的未来,最先进的明天,用另一种方式的‘永生’,争取更多更多的时间。”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的苍灰病菌。”锦绣只想到这一个问题。
   连博士只是那样笑着:“你爸爸,像28号和你一样,是我第一个独立带的病体。”
   锦绣想要喊,却又慢慢睡过去,这样很好,这不过是一个梦,又一个噩梦而已。
   当再次醒来的时候,锦绣凝视着自己已经开始变得灰白色的皮肤,头发一缕一缕掉下来,已经在脚下形成小小的一堆,锦绣想起小时候,妈妈去世的很早,爸爸便给她留短发,因为好打理。每次头发长长了,爸爸便会自己动手给她剪,剪刀在耳畔吱吱嘎嘎的,头发一缕一缕掉下来。
   “爸爸希望你做独立的女孩子,作些大事情,不要把经历放在打扮上,你是我的女儿,应该出类拔萃,应该比一般的女孩子更出色才行。”
   “爸爸希望你是不一样的,你要记住这一点。”
   锦绣抚摸着自己的脸,异样的起伏让她的手能够代替她的眼睛,她觉得她的嘴已经开始狰狞的咧开,眼睛反转上去,脸颊的肌肉变得坚硬。现在总算是不一样了,对不对?爸爸。
   “作为你爸爸的女儿,你应该和他一样勇敢,你要着眼于未来,等待我们最后的胜利,为你自己,你爸爸,也可以说是为人类。”连博士坐在另一张试验床上,神态自然,他的样子比锦绣变得更加快一些,眼中的精光渐渐暗淡,已经能够呈现出‘永久带菌者’的一点点灰绿:“再有一小会就好了,等人们发现我们的时候,我们早已经变成了‘永久带菌者’,他们会送我们到病区去,我们去那里耐心的等待。”
   连博士看着锦绣:“小姑娘,你还是太脆弱了,如果你还想和谁告别,就打电话去和他说吧,在再次醒来之前,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锦绣想哭,却不能发出一声呜咽,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渐渐开始麻木了,“阿辉,”锦绣在心里叫了一声:“也许我始终欠你的一声告别,现在就是唯一的机会了。”
   于是锦绣用已经开始僵硬的手指拨着阿辉的电话,一下一下,笨拙的按着,
   也许曾经还有过的千言万语,不过只剩这一声“告别”的时间。
   “您拨叫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您拨叫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锦绣最后听见连博士说:“古人永远不明白,即使是丧尸也没什么恐怖,比起人类自己的心魔——那些自私、嫉妒、猜忌,丧尸不过是太过于温情的东西。”
   “那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暂时的‘封存’,带往更遥远的未来,期待所谓的‘永生’”锦绣听见自己拼尽全身力气的问题。
   “贪欲。”连博士笑着闭上了眼睛。
   锦绣一直没有放下那部电话,除了忙音,她再没有听见任何的声音。
   ……
   我始终欠你一个告别,是因为我们也许不再需要告别。
  再作广告 我自己的两个长篇
  
  《美人》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techforum/content/16/1/713597.shtml#Bottom
    
  《料理课》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techforum/content/16/1/698666.shtml
  大家都来了 大家好
  今天更新一个 又是一个做了噩梦之后改的故事
  不知道昨天是不是因为看《雪花秘扇》的小说看得太晚,做了个可怕地梦 吓人吓人 呵呵
  
  
  噩 梦
   阿媛和丽莱是一对再好也没有的好朋友,老话怎么说来着:“好的像一个人儿似的。”若不是最后为了尔南的缘故,两人会一直这样好下去的。
   尔南先是阿媛的男朋友,和阿媛交往的很深入,阿媛家境好,约会的时候不愿意去差一点的地方,于是自然她掏腰包的机会多一些,不过阿媛不在乎,花点小钱,只要开心就行了。
   但是接下来,尔南便不断的向阿媛要钱,阿媛开始给了,后来渐渐觉得有点不对头。尔南总有这样那样的“项目”等着去“拿下”,他每次都许诺只要“拿下”之后,他一直没有任何起色的“事业”就会开始变成功,阿媛开始是信的,但是随后就有一点怀疑了。重要的是,连阿媛这么丰厚的零用钱,也渐渐开始捉襟见肘。
   比阿媛发现的更及时的是阿媛的爸爸,女儿附属卡签卡的频率快的惊人,这位精明的商人便给这张附属卡设置了提醒上线,如有超过五位数的消费,短信告知主卡所关联的电话号码,但自从设置成功之后,自己的手机便开始没完没了的响。
   于是问女儿,女儿的回答很充分:“爸爸,你不要土,现在好一些的衣服皮包,哪一个不是这个价钱的,平平常常的上班族女孩子,都要穿上千块的时装,我买几件上万的撑撑门面,不也是应该的。”当父亲的便不好再说什么,女儿总是和儿子不一样,女儿是用来尽量疼的。
   于是被缠着,取消了短信提醒,女儿说的也对:“我买个皮包大衣化妆品的事情你都了如指掌,这哪像个当老板的样子,老爸,不要这样嘛,给点隐私行不行啊。”女儿最近越来越会发嗲,偏巧爸爸就吃这一套,于是取消了,卡也还回去,想了想,还是嘱咐道:“你也大了,别光顾着花钱,也要想点正经事情才好,工作还是嫁人,老爸都可以帮你安排嘛。”阿媛搭讪着亲老爸的脸颊,飞快的逃跑:“嫁人还是工作,都不劳烦老爹出手喽。”
   跑出门的时候,还是被叫住了,老爸严肃的看着自己:“阿媛啊,你是爸爸的女儿,花钱再多我也不心疼,辛苦赚了钱就是给你花的。但是你要是给别人花,爸爸会不高兴的。”
   阿媛垂下头,低眉顺眼多了:“爸爸,我知道了。”
   于是阿媛对尔南,终于还是有了些忌惮。
   偏巧没过多久,尔南又开了口,这次依旧不是小数目:二十万。阿媛连连摇头:“不可能,你想什么呢?我就是提款机,也没有这么便当。再说我爸现在发现我用钱的问题了,已经叫我差不多一点。现在刷过一万块,我爸就要啰嗦,我才不去捅那个马蜂窝。”
   尔南眼珠转啊转的:“你不是说要换车,你爸已经同意了,从换车款里面帮我扣出来,不就行了。”
   “不知道你是不是傻的,”阿媛已经不耐烦了,她受够了这个‘面首’男人,已打算好这就甩了他,但此刻还是少不得向他啰嗦:“要买车总要把车开回去啊,我把钱给你了,4S店能让我买车吗?”
   “你分期一部分就可以了吧,以你的实力,分期成什么问题呢。”尔南说的很温柔:“乖,这次的‘项目’我是一定可以拿下的,钱很快就会回来还给你的,我给你利息还不行吗?”
   阿媛早就一把打掉了尔南的手:“你别做梦了,告诉你到此为止吧,我算知道你是什么人了,以前那些我也懒得跟你算账,以后可再不能够了。我们分手!”
   “分手?”尔南居然笑了:“可以啊,但是分手你也要把钱给我。”
   “什么?你做梦呢吧。”阿媛不屑的掏出香水洒在超短裙的裙摆处,一会还要去夜店跳个痛快,庆幸自己刚甩了这只大苍蝇。
   尔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是最时新的高档货,还是阿媛送的,阿媛还没反应过来,尔南已经按下快门给阿媛照了一张。
   “你干吗?”阿媛怒道
   “别生气,别生气,先看看我拍的漂不漂亮。”尔南笑嘻嘻的把手机递过去。
   阿媛接过来看,心里还是得意洋洋,今天这身打扮辣的很,上次韩国做的下巴也妖艳极了,心里一得意,手指随意性的往银幕上一点,相册转到了前面一张。栗色的卷发,白皙的皮肤,眼睛迷离着,带了假睫毛的眼睛美极了,透透的连衣裙,极其诱惑,尤其是肩带滑下之后,一对酥胸完全展现出来,美国做过的那“两点”粉红粉红的,美极了。
   阿媛不由得一阵脊背发凉,这是什么时候被人拍下来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指疯狂地按着,一页一页往前翻,她,都是她,各种各样的撩人模样,纹在最隐蔽地方的一只小蜜蜂都出镜了。
   “二十万,”尔南笑的很从容:“保证不再纠缠你,很划算,不是吗?”
   阿媛一下把手机摔在地上,跺了几脚。
   “现在还要多加上一只一模一样的手机。”尔南不屑的看着破碎的屏幕:“你不会天真到觉得我不会备份吧。”
   “那我把钱给了你,怎么保证你不再留底了。”阿媛恨恨的盯着尔南。
   “等你把钱给我,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夜店仿佛变声了时时刻刻啸叫着的大魔窟,曾经熟悉又令人迷醉的喧闹变成了阿媛最深的噩梦。
   ……
   终于还是用二十万了结了这件事情。阿媛对谁也没有说,其实和尔南交往这么久,尔南的劣迹斑斑阿媛从来绝口不提。富家女不忌讳给男人花钱,但忌讳在旁人眼里自己成了冤大头,自己主动给男人花几个钱是一回事,被男人吃的死死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尔南一贯的所作所为,阿媛连最好的朋友也没说过,那么最后被威胁的事情,阿媛更是讳如莫深了。
   直到有一天,丽莱打了电话来:“阿媛,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但你听了可不要不高兴啊。”
   阿媛最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你别告诉我坏消息啊,最近心情不好。”
   丽莱竟真的犹豫了,吭哧了半天还是说道:“阿媛,我觉得还是要跟你说一声……你和尔南不是分手了吗,那个,我一直觉得他挺不错的,一直也满喜欢他的,所以,他现在是我男朋友。阿媛,你不会介意吧。”
   阿媛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她想要说些什么阻止丽莱,但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却只是“恩”了一下。
   可丽莱还在说:“阿媛,我知道这真的有点别扭,但是我真的挺喜欢尔南的,我知道尔南也许还喜欢你,不过你们毕竟是分手了,所以我才……你别记恨我,好吗?”
   阿媛的脑子乱极了,她真的很想告诉丽莱快点远离这个危险的男朋友,但阿媛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最后说道:“丽莱,没事的,我们已经分了,分了就是分了。”
   阿媛能感觉出丽莱的如释重负:“谢谢你,阿媛。”丽莱仿佛再也无话可说了。
   阿媛却还想说点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两个人举着电话呆愣了很久,只听见嘶嘶的电流声,从听筒里不时的传出。
   ……
  阿媛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丽莱了,丽莱也不怎么给阿媛打电话了,阿媛起初有些担心,不知道尔南是否故伎重演。不过阿媛很快否定了自己,丽莱向来敢想敢干,人也比自己精明果断,倘若尔南真的对她使出老伎俩的话,丽莱应该是不吃这一套的。而且,重要的是丽莱并没有有钱的老爸作靠山,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阿媛是在马术俱乐部认识丽莱的,那里像丽莱这样的女孩子只有她一个人,丽莱很能干,她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辛苦赚来的,阿媛一直不肯承认,但却真的是有些佩服丽莱的。
   也许尔南必须要配丽莱这样的女孩子,才能学着去独立和拼搏,也许就能放掉不劳而获的想法。也许他们真的相爱,阿媛这样想着:也许他们什么都知道,但还是真的相爱。阿媛心里有点酸溜溜的,但总算还是安心了一点点。
   直到有一天,丽莱邀阿媛吃饭,阿媛到的时候,发现尔南居然也在。他竟然不避讳,阿媛有些后悔自己冒冒失失的来了,坐下的时候心里很忐忑,努力掩饰着惴惴不安。尔南却很自然,谈笑风生的,阿媛很有些不自在,她发现丽莱在不时打量着自己。
   于是阿媛站起来:“我要去下洗手间。”
   靠在洗手间的墙壁上,阿媛恨不得把自己一起冲水冲下去,丽莱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尔南说出了什么?如果要沦为别人的笑柄,阿媛宁愿从楼上跳下去。
   终于走出洗手间,雕花玻璃后却闪过一个人影:“你果然很上道儿,这么久了,你什么也没告诉过她。”笑的时候露出白白的牙齿,无比阳光却无比混蛋。
   阿媛忙躲开眼睛:“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知道就好,”尔南凑过来:“你要乖,你乖我就乖。”
   阿媛不敢说话,急匆匆的走开,才走到座位上,丽莱便向他伸过了手:“尔南也去洗手间了,你遇到他没有。”
   阿媛忙摇头,丽莱的神色慌张的厉害:“阿媛,时间不多,我抓紧问你几句,你和尔南好的时候,他有没有频繁的向你,向你要钱。”
   丽莱的面色有点难看,低着头,所以没看见阿媛的脸上一瞬间一片土灰
   “没有,”阿媛勉强一笑:“真奇怪,你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丽莱有点尴尬:“尔南向我借钱,借了不止一次,我的积蓄快空了,那是我全部的钱,我有点担心。”
   丽莱再次抓住阿媛:“他真的没有向你要过吗?你那么有钱。”
   阿媛忙把手抽回来:“没有,我们交往那么久,我有向你说过吗?如果他向我借钱,我一定会对你说的啊。”为什么丽莱要这么问?到底她是发现了什么还是他们串通好了什么?阿媛紧咬牙关,心里已经暗暗决定了,今后无论是尔南还是丽莱,她谁也不见了。
   丽莱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说的对,咱们这么要好,如果有,你一定会告诉我的。”
   阿媛还没来得及回话,丽莱的眼睛便飞快的向她闪了闪,阿媛忙装作不经意的喝着茶水,尔南的手已经搭上自己的椅背:“还没点菜呢美人儿们,等我决定是不是?”
   阿媛笑了笑,看了看丽莱,丽莱握着杯子的手,有一点点微微的发抖。
   在那之后,阿媛果然恪守着自己的诺言,尽量避免着和丽莱见面,不过其实也不用特别的刻意,因为无论是丽莱还是尔南,都没有再和阿媛联系过。
   阿媛终于决定要出国念一点书,其实顺水推舟,老爸早有这个想法,自己也想暂时离开这里一下。临走前的几天一直盘算着要不要和丽莱说一下,很多次电话都接通了,阿媛还是默默按下了挂机键。
   直到临走之前不久的一天,大半夜的,丽莱打电话给阿媛,阿媛从梦里惊醒了,电话里是一片嘈杂,丽莱的声音绝望而疯狂:“阿媛,来陪我喝酒。”
   阿媛有些心惊:“丽莱你怎么了。”
   电话却喀嚓一声挂断了,阿媛再也睡不着了,丽莱到底是怎么了,一定是发现了尔南的事情,不知道知道了多少,是不是怪自己一起骗她。玻璃忽然一阵一阵噼里啪啦的响,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砸下来,外面很快便是白茫茫的一片,昏天黑地的。
   阿媛爬回被窝里,继续给丽莱打着电话,忙音,一直都是忙音。
   在将近凌晨的时候,阿媛被冻醒了,发现自己蜷缩在床上,大半个身子露在外头。意识刚清晰起来,手旁的电话却又响了,外面风雨很大,手机接通的时候,仿佛同步直播着瓢泼大雨的天气。
   丽莱的声音响在大雨中:“阿媛,我在楼下,你快点下来。”丽莱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阿媛急忙扑到窗口去瞧,外面却只有一大片的雨,阿媛心一横,还是披上了外套。电梯间明亮的很,楼道里也都是黄柔柔的灯光,走到一楼的时候,门口的保安还关切的站起来:“小姐,外面雨很大。”
   阿媛忙示意的点头:“我知道,我出去接个人。”
   保安便站起来,隔着玻璃目送阿媛出门,并留神瞧着阿媛往哪里走,高档公寓的业主,责任更大一些,怠慢不得。
   阿媛站在门口巨大的屋檐下,仔细一瞧才发现,柱子后的巨大花盆边,丽莱靠坐在那里。
   “丽莱”,阿媛战战兢兢的叫,丽莱抬起头,一张脸只剩了之前的一半大。
   “阿媛,尔南骗了我。”丽莱失声痛哭,她已经哭了很久,眼皮肿肿的,但是见了阿媛,还能马上哭出来:“他骗光了我,我的钱全没了。”
   阿媛心一沉,嘴上却还是撑着:“真的吗?怎么会?”风大雨大,屋檐边上不住的有雨点打进来,阿媛的外套已经湿透了:“丽莱,要不先进来吧,到我家里谈。”
   “不用了,我就问你一句话。”丽莱摸了摸脸:“尔南到底有没有骗过你,要你借钱给他做生意,你不要替他瞒,如实告诉我。”
   阿媛的心跳得咚咚的,事情已经这样了,叫她此刻又怎么承认,难道说告诉丽莱:尔南也曾把自己骗的团团转,难道说告诉丽莱:自己还曾被尔南威胁,难道还得告诉丽莱:自己明明知道尔南是火坑,但是故意放任眼睁睁看着丽莱跳进去。阿媛的脑子中飞快的斗争,最终还是一横心:“丽莱,我不知道,真的,尔南是从来没骗过我的,或者你们之间有误会。”
   丽莱愣愣的盯着阿媛:“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不会一起骗我的。”
   丽莱缓缓蹲下身子:“尔南怎么敢骗你呢,他一定是爱你的,你又漂亮又有钱,你爸爸那么厉害,他怎么敢骗你呢。”丽莱抬起头,喃喃:“他一定是真爱你,因为你什么都厉害,我是自己倒贴上去的,他不爱我,看不起我,跟我在一起是为了钱。”
   “丽莱,”阿媛有点害怕了,风吹过来,被雨打湿的衣服一下冷到骨头里:“丽莱,先进来再说吧,再淋下去会生病的。”
   丽莱躲过阿媛的手:“我要和他分手,他向我要二十万,我没有钱了,他说要把我的裸照公布出去,完了,都完了。”丽莱失声痛哭:“我的钱都给他了,我真的没有二十万。”丽莱边哭边站起身,慢慢向后挪去,挪出了屋檐的庇护范围。
   阿媛忙过去拽:“丽莱,进来,先跟我上楼再说,我帮你想办法,你先进来。”
   丽莱甩开阿媛的手:“你别假扮好人,都是因为你,尔南才对我那么坏,为什么他不骗你,为什么他不威胁你。为什么只有我那么倒霉。”
   丽莱跑进雨里:“我讨厌你们,我讨厌你!”
   阿媛追了几步,湿透的拖鞋让她滑倒在一滩水里,阿媛疼的半天站不起来,雨冰冷坚硬的敲得她的头晕晕的,几个保安呼喊着向她跑过来,阿媛觉得忽然很累,头一歪,就睡着了。
  @你的好友能给他开传送门^_^,如:@天涯论坛 醒来之后丽莱正坐在床边,穿着一件鲜红的裙子,红的好像嫁衣一样:“阿媛,你醒了,对不起,我让你生病了。”阿媛揉了揉眼睛,丽莱的状态好极了,唇红齿白,烫过的头发扎成马尾,俏丽迷人。
   “阿媛,都是我误会了,误会了尔南,也误会了你,都是我的错。”丽莱抱歉的一笑:“不过现在都完事了,一切都好了,我来和你打个招呼,我要走了。”丽莱说着就要起身
   “丽莱,你不要这么说,其实我很对不起你。”阿媛一把抓住丽莱的手腕:“有很多事情我都没和你说,我有私心,也很害怕。”
   “不用说了,其实我都知道了,”丽莱用手抚弄着阿媛的左脸:“你太单纯,太胆小了,不过我不怪你,真的。”阿媛觉得一阵温暖,不由得用手把丽莱的手贴紧到自己的脸上,“丽莱,”阿媛有些哽咽了:“你要去哪里?回老家?还是去外地散散心?我陪你一起去。”
   丽莱转过头,笑的有些古怪:“我是想让你陪我一程,怕你不愿意去。”
   “我愿意,”阿媛赶忙坐起身:“你等着我,我一定陪你去。”阿媛拿过床头的衣服,飞快的穿起来,不对,怎么也穿不对,所有的衣服都像说好了一般七扭八歪,怎么也穿不上身。阿媛把衣服扔了一地,最后终于勉强穿好了,转过身,丽莱却不见了,阿媛跑下楼,还好,丽莱在楼梯口等着她,看见阿媛,丽莱笑了:“阿媛,快一点。”
   阿媛点点头,却忽然愣住了,丽莱细瘦的脚踝上,带着老大一副铁链,铁链的末端,是两个巨大铁球的枷锁,阿媛听见自己声音在发颤:“丽莱,你怎么了。”
   “我杀人了,我把尔南杀死了。”丽莱平静的说:“死刑,今天是行刑的日子,你不是要陪我去吗,你到底去不去?”
   阿媛觉得自己浑身发抖:“我会去的,丽莱,我一定去。”
   恍惚间到了一间医院,有巨大玻璃窗的建筑,墙壁上满是藤蔓,蜿蜒美丽,阿媛被安排站在离丽莱很远的玻璃窗外,丽莱和一个女孩站在栏杆里,一样美丽的红裙子,只是另一个女孩的脸一点也看不清,阿媛觉得很难过,一直哭个不停,有人拍拍她的肩膀,回头一看,是爸爸:“阿媛你看,丽莱今天还是那么美。”阿媛痛苦失声:“美不美还有什么关系。”不过丽莱还真是美,眼睛亮晶晶,嘴唇粉嫩嫩,淡淡地笑容,泛着光泽的头发烫的丝丝缕缕的扎成一个马尾。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一旁的工作人员,已经再往一个巨大的机器里调配各式各样的毒药,红红绿绿,艳粉焦黄,剧毒都是美丽的,阿媛仿佛听见谁说过。
   丽莱已经和那个女孩一起平躺在了担架床上,她们的嘴里不知何时已经插好了管子,她们身下是巨大的玻璃罐子,罐子里面是鲜红的血,一下一下的荡漾。
   毒药一点一点注入丽莱的体内,丽莱还在对阿媛笑着,她的嘴里忽然一口一口的呕出鲜血,鲜血通过管子流到身下的玻璃缸里。
   “丽莱!丽莱!”阿媛在一旁大哭:“丽莱,丽莱,你这是何苦!是我害了你。”
   丽莱闭上了眼睛,却又忽然瞪大了,她坐起来,管子从她的嘴里脱出来,鲜血便喷射出来,到处都是血湖血海,丽莱挣扎着打掉另一个女孩嘴里的管子,两个满身是血的人拥抱着哭成一团:“太难受了,太难受了。”
   阿媛只听见自己疯狂地声音:“医生!医生快来。”医生没有来,只有荷枪实弹的狱警,阿媛疯狂地抱住狱警:“她们没死,不过你们已经行刑了,行刑只能是一次,她们没死,要把她们放了。”
   狱警客气的推开阿媛:“没有这个规矩。”
   阿媛疯狂地抱着狱警:“放了她们,放了她们,求你放了她们。”
   阿媛觉得自己的胸口堵得难受,她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大声的尖叫着,却只发出轻轻的声音。
   ……
   “阿媛,阿媛,醒醒,快醒醒。”
   阿媛睁开眼睛,是妈妈,又怕又疼爱的看着自己:“阿媛,做噩梦了是不是,你吓死妈妈了,昨天晚上怎么自己跑到雨里去了?”
   阿媛坐起身,觉得头疼得厉害:“妈妈,我睡着了。”
   “你都睡了一整天了,发烧差不多到了40度,可把我和你爸爸吓坏了,不过输完液总算温度下去了,不过一直没醒。”妈妈用手抚弄着阿媛的额头:“好些了吧,宝贝。”
   “妈,昨晚是丽莱来找我,我下去和她说话,着了点凉。”阿媛说完,心里又紧张起来:“对了,我得先给丽莱打个电话。”
   “瞧你们这两个孩子,”妈妈笑着摇了摇头:“感情倒是真好,总是互相惦记。丽莱刚走,来看你一天了,你一直没有醒。”
   “什么?丽莱来了?她怎么样?”阿媛问道,急切的抓着妈妈的胳膊,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她穿着什么衣服?是不是红裙子。”
   “什么红裙子,这孩子,别是烧糊涂了吧,这都几月了,谁还穿裙子。”妈妈笑了:“她穿着牛仔裤,格子毛衣。”
  阿媛松了一口气:“好的妈妈,没事的,我好多了。”
   妈妈掖了掖她的被子:“没事就起来坐坐,我叫阿姨给你熬了粥,先下来吃一点。”
   “好的妈妈,我一会就下去。”阿媛闭了闭眼睛,休息了一会,又拿起手机,拨打丽莱的电话,不过没拨通,“您拨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阿媛披衣下床,“算了吧,明天再叫丽莱过来,好好劝劝她,”阿媛想:“反正我也要走了,临走劝劝丽莱,也回老家躲躲吧,毕竟沾上尔南这种人,算是我们倒霉。”
   阿媛换下了睡衣,打算梳一下头发,发梳一下下刷在栗色的卷发上,发出舒服的刷刷声。
   “哦!”阿媛忽然叫出声来,左耳边的头发不知为何纠结在一起,梳子不防备的刷过去,扯得生疼,阿媛忙用手一摸,头发上黏糊糊的。
   阿媛用力把头发捋顺,头发断了好几根,阿媛心疼的拿到眼前看,不对,为什么腥腥的,阿媛手指轻捻,是血,已经快要干掉的血。
   阿媛僵硬的把脖子扭过来,凑过到梳妆台旁的镜子前,左耳边的头发湿湿黏黏,纠结成一团,阿媛撩开头发,头发下面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血手指印。
   阿媛尖叫起来,疯狂的翻找到手机,不住的拨叫着丽莱的号码,一遍又一遍。
   “丽莱,接电话,接电话,接电话!”阿媛默默的祈祷着。
   “您拨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您拨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
  晕死了 从自己博客粘过来怎么把广告都弄过来了
  
  灰常不好意思 嘿嘿
  
  再次宣传
  
  我自己的两个长篇
    
    《美人》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techforum/content/16/1/713597.shtml#Bottom
      
    《料理课》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techforum/content/16/1/698666.shtml
  up
  @亲爱的姚圈圈 2011-12-9 6:29:00
    葡塔很擅长写短篇啊
  美人不是写得不好 只是跟短篇比起来 要逊色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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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 差的还很远 要好好练习啊
  懒懒散散一年 到了年底才开始有了好好写作的心思 每天才有了努力写的自我鞭策 唉 懒人 我是一个懒人
  
  下面这个故事是刚刚完成的 有点匆忙 见谅
  
  
  
  掩 埋
   那对高大的夫妻刚刚搬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很阴郁,他们的儿子瘦得很,个子却比同龄人高一些,大概是遗传吧,也有些阴阴的,在这个岁数的孩子来说,就不免有些奇怪了。
   这家人作息也有点奇怪,孩子没有上学,每天只有这个女人早晚出来两次买菜,见人打招呼透着些亲切。男主人常常不见,偶尔出门转一转,也只是在小区里,见人有些躲闪,从没和谁交谈过,有人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常听见他叨叨唠唠的自言自语,偶尔自己和自己一乐,门牙露出来,缺了一个小小的角儿,真的挺奇怪的。
   他们的日子过得很好,女人菜篮子里的菜色总是时令丰富,街坊们不免有些好奇,这奇怪的有些扎眼的一家人究竟怎么个来历?于是有好事的不免要和这女人攀谈攀谈,女人却也不避讳,自言老公自幼家境富裕,独生子,父母早亡,继承了不少遗产,因年轻时得过一阵子忧郁症,便也不再工作,只在家中修养。两人唯一的这个孩子则是在男人得病时养下的,当时医生建议放弃,因为孩子会遗传不稳定的精神因素,造成缺陷,女人娘家也不主张她要这孩子,怕将来成了累赘。偏这女人一意孤行,和自己娘家闹翻了,硬把孩子生了下来,结果果然是有些问题,孩子的精神不健全,智力发育也有些迟缓,女人怕孩子受委屈,便也不动心思送他去上学,只是时时刻刻带在身边,悉心照顾。一家人衣食丰足,却谈不上幸福,不免让听了的人有些唏嘘。
   这孩子初时并不觉得,日子长了,大家也都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大略看去很清秀干净,眼神却总是躲闪的,从不和人对话,除了是和自己的母亲。
   隔三差五的晚饭后,这孩子就会抱着一个纸盒下楼,右手提着一只小小的铁铲子,钢蓝色的,短小结实,看上去沉甸甸的,这怪孩子走到小区花园中央的土地上,便用铲子把土挖开一个小坑,把盒子里面的东西倒进去。
   这个小区是个老小区,没有什么完整的物业,基本上是实行自治,园中本来是几个花坛,时间长了渐渐便荒废了,只剩下一大块斑驳野草的土地,日常人们吃过晚饭,便会围绕着一片“秃掉”的花园散步,却很少有人进去,里面遍布着楼上无良住户随手扔下的垃圾,还有一些宠物的便溺,实在是有些脏兮兮的。
   所以当那孩子走进土地的时候,自然有些好心的大爷大妈叫他:“那小孩儿,别进去,里面脏着呢,把衣服蹭脏了。”人人都知道这孩子不正常,便也都好言来劝:“把衣服弄脏脏了,你妈还得给你洗。”
   但那孩子却似懂非懂,躲闪着眼神把劝他的人略看上两眼,依旧抱牢盒子,走进破花园子,人们便只好叹口气,也不再说什么,随他去了。
   偏巧有一天,二号楼许大爷家的晚餐很丰盛,老伴儿做了他最爱吃的荷叶粉蒸肉,许大爷多喝了两盅酒,很有些喝美了,哼着小曲儿下楼的时候自然觉得得意洋洋的。才出楼门,正碰上那怪小孩抱着盒子往花坛里走,许大爷原是知道他不听劝的,那天不知为何又开口了:“小子,说你怎么不听呢,别进去,里面脏,都是狗屎,瞧你那么白的球鞋,踩一脚就完蛋了。”
   男孩子抱着盒子站住,并没有回头看许大爷,一阵风凉爽爽的吹过来,许大爷觉得酒有点往上撞:“这孩子,逢人不理,倒霉孩子。”
   男孩见许大爷没了动静,便重新抬起脚,三两步,已经跨进破花园里,才要蹲下身子开挖,胳膊却被人一把抓住了:“你这孩子,怎么说你都不听,你没瞧见啊,前面有死猫,围着一团一团的苍蝇,你还蹲这,瞧你这鞋,都成黑的了。”许大爷教酒劲儿盖了脸儿,一生气窜进了花园拽那孩子:“整天在这挖,挖完了埋,你埋什么呢,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男孩子躲闪着,眼睛里是深深的恐惧,双臂扭动着,把盒子藏到身后去,许大爷教他扭得生上了气,手上一使劲儿,男孩细细的小胳膊被拧得转了圈,盒子被许大爷抢在了手上,男孩想抢,却抢不到,一扑,扑了个空。
   那天晚上,很多人还在自家饭桌上悠闲地吞咽着饭粒,当那如警报一般巨大又刺耳的尖叫声传来的时候,许多人不自觉的一个趔趄,差一点呛到自己,人们忙不迭的跑到窗口去看,指指点点,楼中间的破花园上,那个怪男孩歇斯底里的尖叫着,一旁的许大爷吓得傻呆呆的,手里还捧着一个盒子,盒盖打开着,里面是一些沾着酱汁的鱼骨头,几条粘满死苍蝇的胶带,还有一些图画得烂七八糟的破纸。
   一个女人冲出来,把怪男孩抱在怀里,不住的安抚着,那女人没有责怪许大爷,只是眼泪不住的扑簌扑簌往下落着,煞是可怜。
   四周渐渐围起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人人都怪老头太多事,有人还不客气的说:“那么大人了,非跟个傻孩子叫什么劲,吃饱了撑的欺负人。”许大爷脸上一会红一会白,手里的盒子捧也不是,扔也不是,酒全醒了,一个劲儿的说:“我是好意,嗨,我是好意,我怕这孩子踩在死猫身上啊。”
   那女人却没为难许大爷,哭了一会便也帮着劝:“我这儿子脑子有问题,大家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要是不干什么特别妨碍大家的事儿,大家就别理他,要是他弄坏了谁家的东西,就来找我,我一定照数儿赔,我这孩子也可怜,脑子不清楚,大家别跟他一般见识。”
   一旁热心肠的大妈大姐们便劝开了人,送走了惹了祸的许大爷,又帮着女人安抚孩子,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一个大妈忍不住问:“这都是什么啊?这孩子这是要把这些东西埋这啊。”
   “他就是这样,”女人有点不好意思,家里丢在垃圾筐里的东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给你拣出来几样,都收在他那个盒子里,啃干净了的骨头、沾上墨水的纸,打死踩死的蚊虫蟑螂,有时候还拣外面的死猫死狗死老鼠,弄了来就放在盒子里,过不了几天就要下去埋,每年他装这些东西的盒子,我就要糊一大摞给他预备着。”女人说着流出了眼泪:“脏啊臭啊的我就不提了,谁让我造了孽生下他了呢,我自己的罪我自己受,能怨谁。”
   一旁也当了妈的女人们,听了心里不免也十分同情起来,看着这对母子的眼神,不免就更带了同情了。
   “他爸爸不管,也管不了,自己还顾不了自己呢,这几年他总算没犯病,不然比这孩子还叫人操心,打人骂人,都不叫个事情。”女人的泪越发汹涌而出,止也止不住。
   “大家不要操心,我们这孩子愿意埋就让他埋吧,我知道脏,大家要是嫌脏,不要紧,我每个月打扫一遍咱们这个花坛,孩子埋下的东西,我给他清理出来,放心,我肯定给弄干净。”女人流着眼泪,一个劲儿的保证着,那怪孩子瞧着却一定是累了,有些站不住,一个劲儿的往女人身上靠去。
   “大姐,您别这么说,”快言快语的张姐先说话了:“什么收拾不收拾的,这片破土地多少年了也没人管,瞧那野草长起来多老高,谁家的垃圾都顺手往里面一撇,见谁收拾了,孩子愿意进去玩,埋点脏的臭的,就让他玩去吧,横竖埋进去也就是烂在土里,有啥事啊。”
   “就是,横竖他回去你给他好好洗洗手,毕竟那里面脏,孩子不知道轻重,别再染了病。”前楼的刘阿姨嘱咐道。
  大家七一嘴八一嘴的,把女人劝了劝,女人便不哭了,不住声的道谢,几个妇女又忙说:“快带孩子回去吧,瞧孩子累的,都站不出了。”女人伸出手搀了搀孩子的胳膊,眼尖嘴快的张姐突然说:“呦,你那胳膊上怎么好几道血印子,都青了,怎么弄的。”
   女人下意识的缩了缩手,没出声,眼圈儿却又红了。有人伸手推了推张姐,张姐也自悔失言,忙搭讪着送女人走了,眼看着女人搀着孩子走进了楼门洞,几个人还在一起叽叽喳喳的。
   “唉,作孽啊,这样的孩子,顶好不要呢。”
   “好赖是条性命,生都生了,怎么不要呢。”
   “这男人也是混蛋,瞧把那媳妇打的,那么长得血印子。”
   “不是说了么,男的精神也有问题,唉,这可怎么好,一家三口,两个是神经病,我看剩下的一个,早晚也得憋出精神病来。”
   “钱倒是不缺,但这日子过得,所以老话儿说的,没有挑不出短处的买卖。”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议论着,暮色在你一言我一语中飞快的降临了。
   ……
  自那以后,那孩子再下来埋这埋那的,也没有人管了,但孩子们终究是好奇一些,有些大点又淘气些的孩子,便看这个怪孩子高低不顺眼,这一天,一个叫陆小亮的孩子,便动开了心思。陆小亮最喜欢看些神神怪怪的书,报摊上所有科幻悬疑恐怖的小杂志他都要买个遍,看得多了,不灵异的事情也灵异起来了,陆小亮一个人琢磨着不过瘾,便找来一群小伙伴:“你们知道吗?我怀疑那个怪小孩是个杀人魔,他每天把人杀掉,砍成一块一块的,然后埋在咱们的小区花园里。”
   “不可能。”一个小胖子先说话了:“杀人,还砍成一块一块的,我妈说他还没咱们大呢,不可能,小孩怎么能杀人呢。”
   “那也可能是他爸爸杀的,不是说他爸爸有精神问题吗?还有他妈,他妈也能杀人啊。”陆小亮有些发急:“他们家大人杀了人,孩子便出来把骨头埋在花园里。”
   小胖子明显有点害怕了,却还是挑出了破绽:“那也不可能啊,如果是人的话,还能看不出来,手啊脚啊的,一眼就能看出是人啊。”
   “你可真笨,”陆小亮从床头柜里抻出几本杂志扔在小胖子面前:“书里面都写了啊,用硫酸溶解,然后顺着马桶冲下去就行了。”
   “哈哈哈,”小胖子乐开了:“那还用那么麻烦,直接把骨头也融了就好了,干吗还要埋骨头。”
   陆小亮被说得一愣,确实也没有准备好怎么回答,嘴里却不服气:“我觉得有古怪,反正我要去看一看,把那孩子埋的东西挖出来瞧瞧,看看到底有什么,你跟不跟我去。”
   小胖子连连摆手:“我才不去呢,那里面那么脏,我妈是要说我的。”
   “你爱去不去,”陆小亮鄙夷的看着他:“无胆匪类。”说着转向一旁的小眼镜儿:“四眼跟我去。”
   小眼镜儿也摆手:“我妈说那孩子很可怜,不让我欺负他。”
   “怎么叫欺负呢?”陆小亮摊摊手:“要知道真相,就要有冒险精神啊。”
   问了一圈,没有一个人愿意和他一起去,陆小亮嘴上却不肯服输:“你们不去我也是要去的,等我挖出点什么来报告公安局立了功,你们就都后悔了。”
   陆小亮真是个胆大的孩子,过了几天,他还真是带着一些东西到了学校。
   下了课,几个好朋友的小脑袋又凑在了一处,陆小亮被围在正中央,正眉飞色舞的白活:“昨天晚上,我把土挖开一看,你们猜怎么着,好恶心啊,好多的死蟑螂被放在瓶子里埋着,还有烂了的猫脑袋,被汽车压碎了一半的死狗,别提多恐怖了,不过……”陆小亮微微一笑:“我还是找到了这个,你们看。”他甩出一个报纸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几节骨头,白森森的,甚是恐怖。
   小胖子有点哆哆嗦嗦的:“这,这不会是人吧。”
   “我看有点像,”小眼镜儿往后缩了缩:“我在美国片里见过,加勒比海盗,藏宝洞里面的死人骨头,就是这样的。”
   “什么叫像,”陆小亮有些不爱听了:“我觉得就是,一定是,肯定是,我已经想好了,放了学去公安局,交给警察叔叔。”
   “别,”小眼镜儿到底严谨些:“我看我们不如先请老师看看,是不是真的人骨头。”
   “老师哪知道啊,老师又不是警察,你当老师什么都知道。”陆小亮嘲笑了小眼镜儿:“这得让警察局的研究员研究研究,一下就能看出来是人骨头的。”
   几个人说的正热闹,却不见一个人影已经飞快的向着他们走了过来,走到他们面前,扒开层层围住的几个孩子,一把就把报纸包拿了起来。才开始当老师的孙小美严厉的板着一张娃娃脸:“你们几个围在一起干什么?”
   调皮的陆小亮却丝毫没把这年轻的小老师放在眼里:“没什么,我们在研究死人骨头,喏,就是您手里的那些。”
  孙小美一个激灵,这才发现手里的报纸包里真的是几块白森森的骨头,手一抖,早就是一声尖叫,报纸包掉在地上,几块骨头弹跳出来,孙小美哇的一声就哭了。
   ……
   在年级主任的办公室里,陆小亮的父母连连给孙小美陪着不是:“孙老师,都怪我们,没有管教好孩子。”
   孙小美也有点脸红:“您别这么说,也怪我,太胆小了,主要是没心理准备,孩子一说我就吓了一跳。”
   年级主任在中间打圆场:“这事也不能都怪孩子,孩子还小,有好奇心是好的,有想象力更是需要家长认可的事情,小孩子嘛,难免天马行空的,何况这猪骨头有的地方的确和人骨头很像,孩子认作一样也不奇怪。”年级主任哈哈一笑,开玩笑般的说:“不过,家长回去也可以和陆小亮说一声,让他放心吧,学校的生物老师帮他看过了,那就是几块猪骨头,不是人骨头,就不用去找警察叔叔了。”
   大家都笑了。
   只是这件事似乎长了脚,整个的家属区一下就传遍了,也难怪,家属区的孩子差不多都在一所学校上学,陆小亮挖骨头大闹课堂的故事被很多孩子讲给了他们的父母,自然也在家属院流传起来了。
   风言风语传到了那个女人耳朵里,她似乎很愁,每天出来进去买菜的时候再也不主动和人打招呼,躲不过去遇到人的时候又只是赔不是:“对不住,我们家的孩子,让你们操心了。”
   人们见她如此,心里更是过意不去了,回去便加紧教育自己的孩子:“不许为难那个怪孩子,也不许跟着陆小亮乱说乱闹,欺负人,没教养。”
   但陆小亮却还是深深的不服气的。
   那年冬天下起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雪,接着又接二连三的不断下了几场,一层雪没化,又陆续盖上几层,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一天夜里,人们被凄厉的哭声从睡梦中惊醒,纷纷披衣起床,来到自家窗户往外瞧,只见那女人披头散发跪坐在雪地上,她的身上滚得到处都是雪渣,几乎像个雪人一样,瘫坐在那里,不住的痛哭,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大,花园里的路灯照在她身上,说不出的凄凉,她的面前是一长串的脚印儿,一直延伸到院子大门的方向。那孩子一半站在路灯旁的阴影里,一半暴露在路灯下,傻呆呆的,像块石头,只有当母亲的不住的哭喊:“你说走就走了,留下我一个,我可怎么养活这个孩子啊!”
  直到终于有几个人下了楼,一些妇女走过去拉的拉抱的抱,才把女人搀回了家里,那女人已经是瑟瑟发抖了,并不厚实的衣服全湿透了,身体更是一片冰凉。
  大家还是第一次走进那家的房子,屋子里干干净净的,收拾的很利索,只有卧室的壁橱大门突兀的敞开着,地板上还扔着两双不成对儿的手套和几个踩碎了的衣服架子。女人抽抽噎噎的说:“他不知半夜犯了什么疯,说要离开这个家,把我推开就走了,我拉不住,被推了一个大跟头,脑袋撞在墙上,差点没昏过去,等我爬起来追出去,人早就没影了,这个天杀的,真的走了!我们可怎么过哦。”
   妇女们七嘴八舌的劝着,边劝边打量着这屋子里,看样子这女人还真是能干,这么糟心的丈夫和儿子,家里却还收拾得齐齐整整的,内行的家庭主妇们特意看了看厨房和厕所,台面和洗手台的镜子上连个水点儿都没有,灶台上的锅底都擦得锃亮,屋里有种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干干净净的。
   妇人们真心赞叹着,利索的主妇总是能最先赢得她们的认可,于是她们更加真心的心疼起这女人来:“大妹妹,快别哭了,看吓着孩子,你男人可能就是一时生气,早晚还是会回来的,别哭了,快把衣服换换吧,留神感冒,你病了孩子可指着谁呢。”
   那怪孩子却在一旁静静的坐着,像以往一样一言不发的,眼睛像是木头珠子刻的,连转动都很难得。
   从那以后,那家的日子却似乎开始好转了,小区里的人们都肯照顾这对母子,去超市、上菜市场,总是帮着捎这捎那的,那怪孩子再去小区花园里埋东西的时候,有的人还特意给他指点着地方:“上这边挖来,这边土喧活一点,好下铲子。”还有人替那怪孩子放风把守着,一见有别的孩子靠近,就作驱赶状:“上一边玩去,那孩子在里面呢,别吓着他,怪可怜的。”
   从很大意义上来讲,怪小孩几乎是承包了楼下的那片小花园子,只要他一进去,那基本上就是他一个人的世界了。
  但总有例外的时候,比如说陆小亮,就千方百计的还想要看看那孩子到底埋了什么。
   自从听见自己家的大人说起那男人在雪夜抛弃妻子离家出走,陆小亮兴奋的好几个晚上都没睡着,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胖子和小眼镜儿都奉了家长的指示不跟他玩了,连自己的爸妈都叫他不许再招惹那女人和怪孩子一家,但陆小亮就是放心不下:“那家人就是有古怪,”他总是自言自语的:“那男人根本就不是走了,根本没人看见他走了,都是那女人的谎话,悬疑小说里的老套路了,他是被那女人杀了,尸体砍成一块一块的,肉被吃了,剩下的骨头被那孩子一点一点带出来埋了。”陆小亮兴奋的直咬自己的指甲:“一定是这样,我一定要看看那孩子埋的是什么,说不定能逮个正着。”
   于是一有机会,陆小亮就早早的藏在那个小花园里,那花园里乱七八糟的,藏下一个人一点不难,陆小亮今天便躲在一棵矮树后面,专等着那怪孩子。
   运气实在好,怪孩子今天还真的来了。那把钢蓝色的小铲子,开刃闪着一点点光,锋利的划开地上的冻土,木头珠子一样的眼睛连眨也不眨的。
   陆小亮放轻自己的呼吸,今天选的这个地点真是太好了,不仅离怪孩子很近,而且在他身后,这样不仅能看得清,角度也对,他埋了什么,简直是看得一目了然。陆小亮瞪大了眼睛:今天是一只死鸽子,还有一些骨头,陆小亮的心思全在那些骨头上,恨不得走过去抢几块过来,那孩子把盒子摇了摇,倒扣下来,一些东西稀里哗啦倒进土坑里,白花花的,陆小亮的眼睛闪了一下:“天啊,刚才那个……不会吧。”
   正看着,那孩子却忽然举起了钢蓝色闪着寒光的小铲子,咔嚓一声,铲子重重的磕在一旁完好的冻土上,把陆小亮吓了一跳,仔细一看,那只死鸽子的头已经滚到了一旁,铲子锋利的开刃像一把铡刀,瞬间便切下了鸽子的头,怪孩子把鸽子的尸体扔进坑里,鸽子头却又放回了纸盒子,盖上盒盖,却忽然转过身来,一双木呆呆的眼睛直勾勾看过来,矮树后面的陆小亮打了个寒战:“不会吧,他应该看不到我。”
   那眼珠却死死的盯着这个方向,过了半晌,那怪孩子的脸上,忽然就那么一笑。
   陆小亮觉得脊背凉凉的,不知为何便跳起来,猛地把那孩子一脚踹在地上,夺过那小铲子,在土坑里扒拉了几下,忽然尖叫起来。
   在一个没有头的鸽子尸体的下面,有几块白森森的骨头,在那几块白森森的骨头下面,是一滩黏糊糊的红色,红色上沾了混了雪的土,格外的鲜艳,让人胃里难受,在那脏兮兮的红色粘液中,有几根灰白白的手指头,刀口处露着白骨和黄色的筋脉,指甲毫无光泽。还有一只耳朵,缺了一角,像被什么撕咬过一般,残缺的萎缩在手指旁边,耳廓上似乎还有一些沾着血的绒毛。
   陆小亮大声的叫着,很快,很多大人都跑进了这个花园子,那怪孩子躺在一旁,直挺挺的,不哭,也不笑了。陆小亮拼命地攥着每一个跑进来的大人的胳膊:“他杀人了,他把他爸爸杀了,尸体砍碎了,埋在地里面,你们看,那是手指头,他爸爸没走,他和他妈妈把他杀了。”
   直到陆小亮的爸爸把耳光狠狠的扇在陆小亮的脸上,他才安静下来,身体瑟瑟的抖着,眼泪扑簌簌的流。
   那怪孩子被那女人抱在怀里,女人跪在冰冷冷的地上,像她儿子一样,不哭不笑。
   小胖子和小眼镜儿也吓坏了:“陆小亮,那是整人玩具,是我们俩给他的,我们知道你在花园子里藏着呢,我们想吓你玩,你看见了准得跟我们俩说,我们打算到时候好好笑话你的。”小胖子和小眼镜儿互相推了推,一起走到那女人面前:“阿姨,对不起啊。”
   那女人什么也没说,只把孩子抱起来,孩子个子高,女人抱的很吃力,有人过来帮忙,那女人就推开大家的手,抱着孩子一步一步走回楼道,没有回头。
   陆小亮狠狠的病了一场,病好之后,把自己的杂志都拿出来卖给了收废品的。他自己去了小商品批发市场,买了好多个漂亮的纸盒子,打算送给那怪孩子。陆小亮觉得自己前一阵子像被鬼迷了,不过现在总算清醒了,生病时候老师来过,老师说的对:“精神病人的思维是异于常人的,我们不能用世俗的眼光去判断他们,那对他们是并不公平的,他们需要包容和爱护。”
   陆小亮决定开始好好爱护那怪孩子,和他作朋友,希望能是一种补偿。
   陆小亮带着那些漂亮的纸盒子来到了那怪孩子的家,犹豫了很久,还是敲响了那家的房门,是那女人开的门,见了陆小亮,腼腆尴尬的笑了笑。
   “阿姨,我是来赔礼道歉的,都是我不对。”陆小亮抬起头,真心实意的说。
   那女人点点头:“进来吧,孩子。”
   正午时光,太阳直直照着屋顶,到处都暖洋洋的。
   ……
  后来,当陆小亮连滚带爬哭喊着跑出那座楼门洞的时候,正是下班的高峰,很多人见到他语无伦次的高喊着:“吃人!他们在吃人,吃人的肠子,吃人的内脏。”
   便有些人嫌恶的说:“这孩子,又来了,怎么这么烦人啊,跟人家一家没完没了。”
   也有人接茬:“准是父母教的,见了老实人就欺负,变态的。”
   人人都愤怒的看着陆小亮疯狂的哭喊,时不时有人瞪上他一眼,骂上一句或啐上一口。
   ……
   陆小亮在被窝里瑟缩着:“爸爸妈妈,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他的眼睛由于恐惧,瞳孔缩的小小的,看上去有些木讷。
   他还记得那女人给他端上的那碗汤,还有那些话:
   “孩子,人的手指头如果被切下来,其实不是那样的,也不会有那样的血,血干的很快,不会那么黏黏糊糊的。”
  “人肉是不能吃的,因为不好吃,吃了是要吐的,如果人肉好吃的话,我们早就互相吃起彼此来了,何必还要繁殖些猪牛羊鸡鸭鹅呢?”
   “不过内脏就不同了,这些东西不好处理的,一下就能看出不同的,不如吃掉,补身的,吃哪里补哪里,很补很补的。”
   “来,孩子,趁热喝汤,凉了就不好了。”
   那碗汤半清半浊的,里面有些东西,一块一块的,看不出是什么,淡淡的药草香,没有异味,陆小亮不敢伸手:“阿姨,这是什么汤。”
   “别问了,喝吧,很补人的,听说你病了,要好好补一补的。”
   “孩子,我家的那个叔叔,他真的走了,你相信阿姨,他真的走了。”
   “其实走了好,我愿意他走的,两个总不如一个好,阿姨只能管一个,阿姨真的要累死了。”
   “阿姨喜欢这个不打人的,因为他是阿姨生的,所以他听阿姨的话,这才好,这才好。”
   ……
   陆小亮哭着扎进妈妈的怀里:“妈妈,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妈妈心疼的抱着自己的儿子,爸爸则在一旁不住的叹气,对妻子使了一个眼色。
   妈妈拍着小亮的后背:“好儿子,妈妈相信你,不过你以后,再也不要接近那家人了,也不要再去花园里,答应妈妈,好不好?”
   陆小亮哭着点头,他真的再也不敢了。
   那年冬天真的是雪多,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那怪孩子埋完了东西,在花园里堆起很多个雪人,大的大小的小,花园几乎成了“人俑坑”,那些雪人没鼻子没脸的,却很结实,那怪孩子用铁铲子把雪拍的瓷瓷实实的。
   差不多过年的时候,那女人带着怪孩子出门去了,有人问起,那女人显得喜气洋洋的:“我娘家叫我们回去了,我妈到底放心不下我们,让我们回去过年。”她笑得有点腼腆,人也胖了一些,气色好了很多。
   大娘阿姨们听了都很高兴:“那就好,带孩子回去团圆团圆吧,过年,就得热热闹闹的。”
   才过了年,天气便热起来了,孩子们下楼放炮的时候,已经不耐烦带着毛线帽子和围巾了,路上积雪半融,四处都是脏兮兮的“大冰粥”,炮竹放在地上点不响,孩子们都急得抓耳挠腮的,于是炮仗也就懒怠放了,不过是四处乱跑着疯玩罢了。
   有的孩子回家,就半是兴奋半是害怕的对自己的父母讲:“小花园里的一个雪人,长出一张脸来了。”家里的大人们忙着打麻将,都骂道:“别瞎说,大过年的,别跟那楼门儿陆家的孩子学啊,那孩子神神叨叨的,听说都办了退学了。”
   孩子们便住了嘴,不再说了。
   天真是热了,连傍晚的时候都还是在零度以上,低层的住户们总能听见积雪融化时哗哗流入下水道的声响,叫人心里怪痒痒的。
   小花园的矮树后面,那个最大的雪人已经歪倒了一半,靠里侧的雪薄的成了一层冰碴儿,像块没擦干净的玻璃窗。窗子里真的有张脸,眼睛半闭,嘴半张着,那颗门牙的一边上,隐约少了小小的一个角儿,偶尔阳光的角度对路,那颗牙便会反着一点蓝蓝的光。
  骂我贫我也认了 葡塔也写长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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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料理课》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techforum/content/16/1/698666.shtml
  早
  今天这个小灵异 我自己都不知道算不算灵异
  贴出来吧 大家看看
  
  
   安慰
  
   刚刚在沙发上坐下来,手机便响了,晓晴皱了皱眉:“真讨厌,难得的清静诶!”
   晓晴有点嗲,嗲得成了习惯,即使是人到中年成了孩子他娘,即使是自己面对自己的时候也改不过来。没办法,一向太顺,父母的掌珠变了老公的宝贝,从一个富裕的家庭过渡到另一个富裕的家庭,公主变成了皇后,今后的生活便只有“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甜蜜,光明,有自由自在犯嗲的权利。
   即使是生了孩子之后,晓晴也从未体会过什么叫做辛苦和忙乱,家里三个保姆,两个照顾孩子一个照顾孩子他妈。可偏巧今天她们全都不在,晓晴的妈要看外孙子,保姆也就跟着去了,负责照顾自己的那个也去了超市买东西。老公在工作,硕大的房间仅仅剩下了晓晴自己,她却觉得开心,难得的清静,本打算好好坐下来读一本书的,可偏偏才拿起书来,电话就响了。
   晓晴只得接起来,电话里是一个呼哧带喘的声音:“您好,我是送快递的,您这个楼的电梯坏了,我爬楼梯上来,现在在十层,实在上不去了,您能不能下到十层来取一下,我在这等着您。”
   电梯坏了?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情啊,他们这可是一个高档小区,从入住到现在,从来没有遇到过电梯坏了的情况,连正常的电梯维修时都有备用电梯的。晓晴犹豫了,不过,也可能有例外吧,而且她家在十五层,按距离来说也不算远,但是……
   最近的治安情况真的很复杂,每天电视上都是不停的播着各类的案件,晓晴的老公也是个仔细的人,又宝贝她,最怕她一个人在家会出事,当她是小孩子,常常进行“警惕教育”,分辨好坏人,晓晴不由自主也变得格外小心,差不多的情况都要掂量一下,也是的,这般美好的生活,不能失去,失去太可惜。
   于是晓晴真的犹豫了,电话里只有空气嘶嘶的声音,愣了一愣,晓晴说:“麻烦你还是送上来吧,我不着急,你可以休息一会再上来,我现在走不开,我家里有孩子,不能离开人。”晓晴找了个理由,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快递小伙子却也很为难,呼吸依然是很急促:“您真的不能下来吗?我实在是上不去了……真的,没劲儿了,一点劲儿也没有了。”
   晓晴想了一想:“那要不这样好了,你干脆下到楼门口去好了,我直接下到楼门口找你吧,正好我也要下楼一趟。”晓晴想的很简单,楼门口毕竟是人来人往的又有管理员和保安,有点事情也很安全方便的。
   谁知电话里的小伙子却一阵沉默,只听见话筒里粗重的喘息声,晓晴喂了几声:“好吗?下楼去,好不好?”
   “下楼?”小伙子终于出声了:“到一层去?不行啊,一层我也去不了了,太累了,走不动,站不起来了。”
   晓晴觉得有点古怪,又有点担心了:“你没事吧,不舒服吗?要不要紧?我打电话帮你叫保安好不好?”
   电话里又没有声音了,接着是一连串急促的喘息,之后是一声长叹,晓晴才要说话,电话却忽然挂断了。
   晓晴心里开始不安了,她照着电话拨过去,一阵忙音,没有人接。她忙拿起门口的对讲电话想叫一层的保安上楼看一下,但内线的对讲电话也出了故障,听筒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晓晴忐忑了一会,终于还是套上了大衣,“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晓晴自言自语:“那小伙子看样子是累坏了,也怪难为他的,不行我还是下去看一眼吧。大白天的,能有什么问题。”
   晓晴在门镜里观察了一会,确定外面没有什么异样,便走了出去,穿过大堂,推开了楼梯间的防火门。
  防火楼梯间灯火通明,打扫的也很干净,楼梯很宽,两排把手稳稳的安着,看上去便很可靠。晓晴走进楼梯间,顺着台阶一节一节走了下去。
   这幢楼没有十三和十四层,嫌听起来不吉利,所以十二层的一户和十五层的一户就都是叠拼的小跃层,十二层的那家是挑空的LOFT设计,晓晴住的十五层是更加新潮的下沉式公寓,所以这两户的房子也是整幢楼里面最贵的。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十三层和十四层的安全楼梯没有门,只能顺着台阶一节一节走下去,走的久了就会犯迷糊,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
   晓晴本就有些忐忑,此刻就更加害怕了,在没有门的十三或者十四层里,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和呼吸。晓晴莫名其妙的心慌起来,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最后所幸跑了起来,踢踢踏踢踢踏,一个劲儿的快跑下楼去。
   十三层和十四层的楼梯仿佛没完没了了一样,晓晴觉得自己已经跑了很久,但不知为何还是在楼梯上奔跑着,应该出现在十二层的那扇安全门,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晓晴渐渐觉得有点累了,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心脏跳得太快了,仿佛要跳出来似的,看来最近是有些缺乏运动了。
   歇了一歇,好了很多,晓晴松了口气,呼吸也慢慢和缓下来,胸口似乎不像刚刚那样,非常明显的起伏,晓晴定了定神,却忽然电光石火,怎么有哪里,忽然有些不对劲儿呢?晓晴几乎是神经质一般,忽然伸出双手按住了自己的嘴巴,憋足一口气,竖起了耳朵。她感到后背一阵冰凉,不对,真的不对,她自己的嘴巴按得牢牢的,那这粗重的喘息声究竟是谁发出来的呢?
   晓晴拿开按在嘴上的手,战战兢兢问了一句:“是快递吗?你上来了吗?”
   一阵沉默,连喘息声也不见了。
   晓晴忽然便害怕了,只觉得头发倒竖,几乎是下意识的,一个跨步,就跳下了数个台阶,接着便飞快的继续向下跑,转角的时候跑得太急,脚步一个踏空,几乎是滚下了楼梯,晓晴急忙紧张而徒劳的挪动了下自己的手脚,总算没有太狠的摔在台阶平台处的一个门口,十二层终于到了。
   晓晴几乎是用撞的方式想要冲进十二层,防火门咣当一声,但却被上了锁。门里想起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个还算熟悉的南方腔:“谁呀?这么没礼貌,吓了我一跳。”一只浓妆艳抹的眼睛从门缝里往外瞧了瞧,接着是一阵铁链子响,门开了,一张圆圆胖胖的脸蛋子挤出一脸笑:“蒋太太,怎么是你啊。”
  十二层的王太太这家,十分有想法和主见,买定了这所房子之后,便无视物业和一部分业主的抗议,私自把十二层的防火门用铁链子拴住了,又在电梯间焊上了一道铁门,把走廊全部充作自己用了。王先生把自己养的花草、茶台还有高尔夫练习器全部搬了出来,王太太也不示弱,也摆放上了各式各样的健身器材瑜伽垫,一个走廊被搞得热热闹闹,公摊面积全部摊在了自己家头上,一点也没有吃到亏。王太太面对质疑,显得特别理直气壮:“十二层横竖只有我们这一户嘛,电梯间和走廊怎么个搞法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呀,外人不要插嘴好不啦。”
   但王太太人不坏,又喜欢搭讪,楼里的人家没有她不清楚的,和晓晴自然很熟悉。晓晴此刻有点尴尬,怕疑神疑鬼惹人笑话,所幸笑着说:“王太太,我特地来找你的,电梯坏了你知道吧?我是走楼梯下来的,路过你这里,顺便看你做什么呢。”晓晴扯得这个谎不大高明,因为她从不是喜欢串门的人,但王太太还是很高兴:“晓得的,晓得的,哎呦,咱们这物业啊是越来越讨厌了,电梯要坏也不提前通知一下,不过好在他们找人修的还是蛮快的,你看看,已经好了啊。”
   “好了?”晓晴有点诧异了,真的吗?
   王太太便把身体让开一点,指着电焊门后面的电梯给晓晴看:“好了啊,喏,你看嘛。”
   晓晴便把快递的事情跟王太太说了,对方却一个劲儿的埋怨她:“你啊,蒋太太,你太好心了,他说上不来你就自己下来了,还在十层,万一他是坏人,要打劫可怎么办啊?即便他不是坏人,他是做这份工作的,哪能说不上来就不上来,让客户自己取件的啊,这要是告到他们公司,是要扣他钱的。”
   晓晴笑了一笑,王太太的话让她心里有点不舒服,晓晴是个心软的人,从不愿意和别人吵架,此刻,晓晴想起了还等在十层的快递,想要告别了王太太继续走下去,但想起刚才,却有几分害怕,于是想了想,开口请王太太和她一起下两层去看看。
   哪知王太太却连连摆手:“不要下了,不要下了,你带手机没有,打过去告诉他,电梯好了,可以上去了,让他给你送到这里,我们两个人在这里,多少安全一点的。我看,这个快递古古怪怪的,你打过了电话,就进来,我们把安全门锁上,让他把货物放在门外,等他走了再拿。”
   “不用吧,”晓晴有些想笑:“我常常订购东西的,送货员来是常事,不用太紧张。”
   王太太却很是焦虑的看着她:“蒋太太,你把谁都当好人是不行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听我的,你就打电话吧。”
   晓晴只好回拨了快递员的电话,响了好几声,还是没有应答。
   王太太出主意:“在楼梯口喊他一声吧,这里是十二层,十层可以听得到的。”
   于是晓晴站在楼梯口,才要叫,电话却又响了,是那个快递员的声音:“我已经在十五层了,您家里没人啊。“
   “哦,”晓晴吃了一惊,却很快说道:“我这就上来,麻烦你等一下。”
   挂上电话,晓晴把快递到了的事情告诉了王太太,王太太仗义的拍着胸脯:“我陪你上去。”两个人打开电焊门上的铁链,一起坐电梯上楼去,王太太按电梯的时候说了一句:“他是坐这部电梯上去的吗?这部电梯一直停在八层啊。”晓晴没有在意,他肯定是坐电梯上去的,她们两个不是一直守在防火楼梯间?哪有别人经过啊,不过是不是坐这一部电梯,晓晴就说不准了,每层有两部电梯,背对背设立着,也许人家是从十层搭后面那部上楼的呢。
   电梯到了十五层,门打开了,晓晴左右一找,快递就站在防火楼梯门旁的阴影里。晓晴赶忙过去接过了货品,快递员是个小伙子,很瘦,很普通的长相,气色却不好,脸有些犯铁青,尤其是嘴唇,还有些紫气,人气喘吁吁的。小伙子面无表情的把单子递给晓晴签字。晓晴有些过意不去,也觉得尴尬,没话找话说:“电梯好了,你是坐电梯上来的吧。”
  小伙子没有回答,一双眼睛空洞洞的睁着,盯着脚前的地面。
   晓晴愣了一下,暗笑自己的一惊一乍,疑心生暗鬼,真好笑。
   晓晴越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电梯这么快又修好了,早知道你多等一等,省的爬楼那么辛苦啊?”
   “不能等,赶时间。”小伙子声音有点生硬,晓晴难免觉得他怒气冲冲的。
   王太太却在一旁插话了:“你们这些快递员要有责任心,电梯坏了就把客户叫下楼去取件,那客户取完件还不是要自己爬楼上去,这是你们的工作,不好这样推给别人的。”
   小伙子一言不发,晓晴赶快签好字,递过单子,小伙子转身要走,晓晴忙追在身后喊道:“谢谢啊。”
   小伙子却头也不回的飞快跑回楼梯间,晓晴忙追上去喊:“电梯好了,坐电梯下去啊。”
   没有回音,小伙子跑得很快,仿佛都没有听到脚步声,人影就已经不见了。
   王太太在晓晴背后说:“蒋太太,你可真是好心,他这么个态度吗你都不生气。你不用提醒他啦,他准是还有别层的快件要送,走楼梯到比坐电梯快一些,何况现在是下楼了,不怕累的。”
   晓晴笑了笑:“都不容易,互相体谅吧。”心里却犹豫该不该请王太太到家里坐坐,其实她不喜欢和王太太东拉西扯浪费时间,但礼貌上又不好就这么让王太太回去,偏巧这时候,电梯一响,出来一个人,是自己家的保姆从超市回来了。晓晴忙笑着对保姆说:“正好你回来了,你就陪着王太太下十二层吧,王太太刚刚好心送我上来的,别让她一个人下去,不安全的。”
   王太太脸上明显有点失望,却也说不出什么来,便向晓晴一个劲儿的说:“好,那我先下去,你常来玩,串串门嘛。”边说边走进了电梯。
   晓晴抱着货回到家,关好房门,想着这一上午的事情,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
  吃过午饭,晓晴忽然感到特别的困倦,为了保持身材,她从来没有午睡的习惯,但今天的困意来的越发的凶,晓晴歪在沙发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也许是沙发窝的身体不舒服,晓晴做了许多个梦,每一个梦之间都似乎没什么关联,却总是出现各式各样的楼梯,长长的,无穷无尽,一会上来一会下去,晓晴觉得自己走的筋疲力尽,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在哪里。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老公快要回家的时候了,天已经差不多黑下来,保姆说,晓晴妈妈打过电话来说,孩子今天就在她那里住一晚了。
   老人家对孩子总是看也看不够,晓晴微微笑了,忽然隐隐听见楼下有警笛的声音,晓晴不爱热闹,便也没去看看究竟。
   蒋文斌回来的时候,晓晴正在餐桌旁摆好碗筷,柔紫色素净的羊绒裙带着一些居家的温馨,不施脂粉的脸在灯光下格外的温婉,蒋文斌亲了亲妻子的脸,觉得幸福无比。
   两个人坐下来吃晚餐,没有了小孩子的依依呀呀和保姆们走来走去忙碌的身影,难得的清静,蒋文斌忽然问道:“今天楼里出事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晓晴有些吃惊,想起刚刚的警笛声有点紧张:“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就算了,别问了,听见你该害怕了。”蒋文斌体贴的说
   “你告诉我啊。”晓晴有些发急:“我刚刚好像是听见警车的声音。”
   “警车,还有救护车呢,不过救护车也没什么用了,”蒋文斌说:“一个送快递的小伙子,不知怎么在楼道猝死了,据说是心梗,打扫卫生的发现时人都硬了。”
   晓晴觉得后背瞬间一阵冰凉:“什么?送快递的小伙子……猝死?……在几层。”
   “不知道,听说是十楼吧,我没看见,楼下王太太说的。”蒋文斌说
   我的天啊,不会那么邪吧!晓晴忽然觉得心里神经被一把利刃忽的全部砍断,千头万绪,全部迸发着火花,乱乱的灼着她的心脏,一时有些晕晕的。晓晴几乎说不出话来,头发一根一根竖起来,半晌,她只听见自己问:“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不知道。”蒋文斌说:“不过应该也有一段时间了,不是说尸体都硬了吗?诶?你怎么了,脸色不好看啊。”
   晓晴放下了碗:“没什么,我要去趟洗手间。”
   晓晴已经顾不上自己走向哪个方向了,一个柔软的东西碰到了她的小腿,她便顺势坐了下来。
   “怎么回事,一个快递小伙子心梗死在了十层?是哪个快递?怎么也是在十层?是碰巧还是?可他明明还把快件给我送到了楼上,我和王太太一起看见了,他能说话,会走路,是个活人啊。不,一定是另一个送快递的,也许下午又有一个快递员爬楼上来,恰巧在十层出事了,是巧合,不过是巧合,不会是别的,肯定不会。”
   晓晴舒了一口气:“我是怎么了,居然会疑心这种事情。”
   “亲爱的,你怎么了?”蒋文斌忽然打开了电灯,吓了晓晴一跳。
   “哦,没事,我忽然有点累。”晓晴撒了谎:“没胃口,有点不舒服,可能感冒了吧。”
   “天气凉了,要多加件衣服,不要贪漂亮还总穿裙子,我去叫小阿姨给你煲一碗感冒茶。”蒋文斌摸了摸晓晴的头,走出去了。
   开了灯,屋里一片光明,暖暖的灯光照在客厅奶白色的家具上,说不出的光明富贵,窗外就是城市的夜景,远处一片隐隐的灯红酒绿,晓晴不由得笑了:“看来自己是在家呆的时间太多了,怎么像个无知妇人一样疑神疑鬼起来了呢。”
  晓晴于是站起来,打算回到餐桌旁陪丈夫吃晚饭,但她觉得心里终究有了一个冰凉的疙瘩,不大不小沉甸甸的,细想无趣,却也放不下。
   第二天,等蒋文斌上班之后,晓晴打了电话给妈妈,说亲自过去接孩子回家。临出门的时候,晓晴站在门口的穿衣镜前整理头发,镜中的女人精致高贵,紫色皮衣的高级毛领子微微抚着她尖尖的下巴,晓晴抓起钱包和车钥匙,手搭在门把上,才要施力扭动,却愣住了。
   那个心里的凉疙瘩,仿佛又滚动了起来,一下一下的,搅得她不得安生,“不行,”晓晴听见自己说:“安心不了,要搞搞清楚。”那个快递员最后的模样,不停往晓晴眼前撞,铁青的板着的一张脸,发紫的嘴唇,生硬的话语,晓晴努力甩了甩头。
   晓晴退回到屋里,打电话给物业询问,这些快递员有时候一天会来两次,上午送过一次,下午有时还会再来,有时是还有新的快件要送,也有的时候是来取件,倘若是那个小伙子下午又来过一次,就很有可能是下午出的事。
   晓晴拨通了物业的电话,物业的接线员很礼貌的对她说:“蒋太太,昨天下午您那一座的电梯确实又坏了一次,不过也已经很快修好了。昨晚十二点以后,我们请人给电梯做了彻底检修,今天已经恢复正常了,您可以放心乘坐,不会有问题的。”
   晓晴还想问问昨天死人那件事情的情况,物业的接线员却嘴巴很紧,只推说不是自己当班不是很清楚,晓晴一点办法都没有。
   挂上电话,晓晴觉得心里的冰疙瘩化了一半,的确,电梯在下午坏过了,那么即使是同一个人,也极有可能是那个快递员下午又来过一次,上午的事情让他下午毫不犹豫的又想爬楼上去,恰巧走到十层的时候犯了病,出事了。晓晴想:“常听说人有一个生理极限,那个小伙子很可能就是遇到他的生理极限了,也许飞快攀爬十层就是他的生理极限,可惜没有能引起他的警惕。”
   手机一声响,是妈妈发来的短信,询问她中午过不过来吃饭,晓晴忙又站起来走出门去,想了想,还是换了一件奶白色的羊绒大衣,紫色的皮衣有些碍眼,丢在角落里了。
  乘电梯下楼,电梯在十二层停住,王太太走上来,一见她就扑过来:“听说了吧,昨天真的好吓人,就在十层哦,好多警察,我都没有敢过去看。”
   “是,怪可惜的,我听了也很害怕呢,那个小伙子太逞强了,上午爬过一次楼梯了,在十层累的不行才叫我下去的,为什么下午又要再爬呢,明知道自己身体不行,还要逞强呢。”晓晴说。
   但王太太却好像没有听懂一样,愣了半响,说道:“什么?你说那个快递是下午又来过一次吗。怎么他不是上午就死了吗?“
   晓晴只觉得后背忽然便僵硬了,连连摆手:“哎呀王太太,你不要吓人好不好啊,他怎么可能上午就死了呢,他上午不是还给我送过快件,你也在场的啊,他能说话会走路,是个活人啊。你不要乱说话,我好害怕的。”
   王太太愣愣的看着晓晴,一言不发,电梯里忽然静了下来,气氛瞬间格外的诡异,电梯下到一层,叮的一声,两个人都吓得一个趔趄。
   晓晴急忙从电梯里走出来,王太太也跟在她身后,两个人慌慌张张的样子,倒把等候在电梯外的一对老夫妻吓了一跳。王太太噗嗤一声笑起来:“蒋太太,你可真有意思。”
   晓晴有些生气,觉得对方是在故意吓她,脸上有些不好看起来,王太太看见了,忙拉住晓晴的胳膊:“我看你啊也是吓坏了,你没弄懂我的意思,我不是说给你送包裹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死人怎么送包裹啊,科幻片啊,我是说,他有可能是送过包裹之后跑下楼去,在十层那里忽然心梗了。哎呦蒋太太,我看你比我更害怕哦,都想象成恐怖电影了。”王太太一个劲儿的笑,收也收不住的。
   晓晴松了一口气,见王太太一直笑,颇有些下不来台,便又说道:“你想的也不一定对,我问过物业了,昨天下午电梯也停了,说不定是他下午又来送件,又跑着上楼梯才猝死的,所以我说,他是下午出事的。”
   “不可能,”王太太轻蔑的摆了摆手,这点我可以作证的,我昨天吃过午饭一直坐在走廊里玩十字绣的,如果有人从楼梯上来我是一定听得到的,我就坐在那道门边上,一个下午,一次厕所都没有去的。”
   晓晴心中的冰疙瘩不知为什么又有些变大了,她有些不相信王太太的推理,下楼总是轻松一些的,难道说那个快递员在下楼时猝死在十层了吗?该死,为什么总是十层,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和王太太分手之后,晓晴开车上了街,一路上脑子乱哄哄的,怎么也不得安宁。晓晴所幸在路边停下车来,拨了一个电话给妈妈,告诉她要晚一点过去。然后静静的坐在车里,前前后后想着这件事情,忽然间,晓晴想到了一件事情,虽然还没有得到证实,已经觉得心里松快了很多:那在十层猝死的快递员,到底是不是上午送件给她的那一个,也许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只不过恰巧都在十层而已,如果根本不是上午的那个小伙子,那她和这件事就没有一点点的关系,只是另一个快递员,送另一个客户的货品,那么这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晓晴这样想着,心里也轻松无比。
   于是她发动了车子,直接开去了那家快递公司,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证实,自己才能有安生日子过。晓晴把车开到那家公司门口,下了车,不知为什么,从旁边的银行里,提了两万块钱的现金。
   晓晴走进那家公司,坐在接待台后面的小姐立刻礼貌的站了起来。晓晴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突然,但还是说道:“您好,我是荣华小区的业主,我想问一下,昨天下午,是哪位快递员去我们那里送件的。”
   接待小姐明显的犹豫了一下:“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哦,是这样的。”晓晴说:“我捡到一条围巾,不知道是不是他掉下的。”
   这个借口很拙劣,但也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接待小姐明显不信,笑了:“一条围巾,您还亲自送来吗?”
   晓晴脸红了,左思右想,还是说道:“我跟你实话说吧,我听说昨天在我们小区死了一个快递员,我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常给我家送快件的那位,那个小伙子人不错,我们那很多业主都对他印象不错。”
   接待小姐还是很诧异的看着晓晴,但终究没再追问,四下看了一下,指着墙上的一张照片说:“就是他。”
   晓晴回头一看,心里震了震,果然是他,那个打电话叫她下楼的小伙子,照片上看起来很白净,年龄还不大。
   晓晴沉默了,又问道:“他是上午出的事,还是下午?是在十层吗?”
   “您的问题真的挺多的。”接待小姐的笑容没有了:“我不能说太多,公司规定,您不要为难我。”
   “你误会了,”晓晴连连摆手:“我可不是记者啊。我真的是荣华小区的业主,你可以打电话到物业问的,是这样的,我实话说了吧,我家的快件几乎都是这个小伙子送去的,听说他出了事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所以我是想送一点抚恤金给他,当做一份心意。”
   接待小姐的脸色立刻缓和了,上下打量了晓晴一下,表情也有些释然了,这些生活富足的人,是最有权力表现自己的爱心的,无论突兀不突兀,他们只不过是给自己的内心寻找安慰。接待小姐笑了:“这样啊,要不您等一下,我去叫经理和您谈谈。”
   晓晴只得由着接待小姐给经理打了一个电话,叽叽咕咕说了很久,然后她把自己带到了经理办公室。
   那位经理四十岁左右,浓妆,很有些像十二楼的王太太,她热情的握了握晓晴的手:“现在像您这样有情义的人已经不多了,非亲非故的,还能为一个服务人员这么着想。”
   晓晴打断她的话,问道:“我还是想问一下,这个小伙子是上午出的事还是下午呢,听说他被发现在十层的楼道里。”
   “是下午,这个孩子很拼命的,本来下午他不用再去你们小区了,但是听说那里有客户叫取件,他就争着去了,说是顺路,也难怪,想多赚钱嘛,我们这行竞争也很激烈的。”
   晓晴觉得心里仿佛豁然开朗了一般,一下子身子仿佛轻快起来,但她还是问道:“是在十层的楼道里吗?”
   经理眼珠转了转:“您家住在十层吧?放心,您不要怕,不是在十层,是在八层和九层之间,离十层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晓晴觉得窗外的阳光格外明亮起来了,她也笑了:“真的不是十层吧,我吓了一跳呢。”
   “不是,放心吧,应该是八层向上一点点的地方,离十层很远呢。”经理笑了,有种终于探究到答案的自负。
   晓晴于是拉开书包,手碰到才取的两万块的纸袋子,却又犹豫了,拣出钱包,打开,数出十张粉红色的钞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麻烦您转交他的家人吧,这个小伙子总来我家送件,也算是个熟人,他出事了,我们都很难过。”已经明白了,这件事和自己的关系几乎是没有的,晓晴觉得心里很安慰,自然也就很轻松,那么如果是这样,给太多钱反而显得不好了。
   “谢谢您了,”经理笑着:“您真是一个好人。”心里想着:有了这个红包,公司给的抚恤金多少能显得丰厚一些了。
   晓晴走出快递公司,重新回到自己车上的时候,不由得哼起了歌,心情变好了,阳光也显得更好,看看时间还早,决定先去购物中心转一转,在商场里逛了逛,没有买什么,但几次拉开书包拿纸巾,都看见那个鼓鼓囊囊的白色现金袋,心里总有些不舒服的。晓晴想了想,转身上了滚梯,来到商场地下一层的电器大卖场。
   那种最新型的平板电视,老公上次和她提过,可以看3D电影,是现在最高档的,老公说有时间就去买,可惜他很忙,那么今天不如就帮他买回去吧,做个好老婆。
   晓晴指着最大的那个型号的招呼服务员:“我要这台。”服务员忙殷勤招呼:“好的,五万六千九百九十九,要我帮你刷卡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晓晴走到款台,先把现金袋扔到台面上:“现金两万,不够的刷这张卡。”
   白信封被收银员拿进去的时候,晓晴觉得心里的冰疙瘩终于碎成了一片渣渣,很快很快的融化了……
   晓晴坐在卖场的沙发上,等待服务员帮她填写送货信息表,留下了地址,留下了电话,晓晴忽然想起了什么,说:“请帮我在备注栏一定写好了,如果送货时遇到电梯坏了,一定要找物业,等到电梯修好后坐电梯送上来,送货员如果爬楼上来送的话,我可是不收的。”
   晓晴看了一眼有点吃惊的服务员,笑了:“楼道窄,不要把液晶板磕坏了。”
   服务员也笑了:“您放心吧女士,这个电视很重的,送货员不可能搬着它爬楼的。”
   晓晴点点头:“那就好。”
   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晓晴离开商场钻进了汽车,临发动之前她给自己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妈,宝宝还好吧,我这就回来了,等我一起吃晚饭吧。”
   马路上的车多起来了,已经是下班的高峰,人们急急忙忙的赶在回家的路上,也许有人会晚一些,也有一些人便回不去了。
  照例大贫蛋广告 永结葡塔的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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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过洋节 可惜葡塔不过洋节 不过昨天的冬至 还是吃多了一点
  周末过个减肥节吧
  
  再来一个小故事
  
  
  
  
  臆想
  
  
   建康觉得梅月死了也不放过她,都是因为她在最后一刻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所以恨,所以不放过。
   每当夜晚固定的时间,建康都会看到梅月站在他的脚边,穿着生前喜欢穿的那套真丝碎花睡衣,一张脸还是那么姣好。人人都说人死后会变成自己最美丽时候的样子,梅月就是,她还很善良,并没有用可怕的样子来吓唬建康,尽管她死的时候,面目全非,车子压碎的外壳像两排牙齿,嗑瓜子一样把梅月的头磕开了,真的是肝脑涂地,建康记得自己身上喷溅上不少梅月滚热的脑浆。
   梅月一定知道是自己害死她的,所以无时不刻的出现在建康身边,都说白天鬼不会出现,现在知道是谣言了,只要是够怨,被你所害的人变成的鬼会时时刻刻跟着你,无论白天,还是晚上。
   最初看到梅月站在床边的时候,建康总是害怕的大喊大叫,他把自己深深的埋在被子深处,瑟缩到整张床都吱吱扭扭的。但梅月总会在他大叫之后就很快离开,并不纠缠,久而久之,建康便也习惯了。梅月不过就是那么站着,一脸忧愁,眉头紧锁的,一如她生前,不过也是这番模样。
   梅月最初是多美好的一个女子,长长的秀发,没有一丝一毫烫染的痕迹,干净清爽,白嫩的皮肤衬着一张美人脸,有些丰腴却绝不显得一点臃肿,一颦一笑仿佛古代仕女般优雅端庄。最重要的是,梅月有个好家庭,有个富有的爸爸和一个能干的哥哥,她是这个家里唯一最受娇宠的女孩子,却不任性,而是谦逊有礼的大家闺秀。
   建康最初真的爱她,不完全是为了梅月的爸爸是自己的老板,就是单纯的爱这个人,最初他也是愿意的。幸运的是,梅月也爱他,爸爸公司里年轻而受到器重的小伙子,就是活化在眼前的青年才俊。
   他们的结合很顺利,他们的婚礼很豪华,他们的蜜月很甜蜜,他们的婚姻生活很悲剧。
   如果有可能自己左右自己的命运,建康很希望能够退回从前,把自己和梅月结婚的日期,往后推迟半年。半年,不过区区六个月,他就可以在婚礼前遇到佳妮,遇到他也许是前世便已注定好的缘分,如果是那样,建康相信自己会奋不顾身。
   佳妮也很美,却不过是那种很“容易”的美,脱下那些故意显山露水的衣服,卸下那些夸张浓艳的妆容,佳妮就是个眉目模糊的瘦小女孩。她的迷人,是骨子里的,风情万种,从来也不是形容外貌的一种词汇。
   主要是和佳妮在一起的轻松,一种享乐至上的情绪让人迷醉。不像梅月,王后一般仪态万方的背后,是总觉得铠甲在身的累。还有佳妮对建康的崇拜,即使建康随口而出的小话题也能影响佳妮的人生观,她变得越来越贴合建康的价值取向或是审美品位,并时刻注意的修正着自己,以便期望自己和建康的契合度更高一些,再高一些。
   而梅月,也是有期望的,她对建康的期望,不过是希望建康更加优秀一些。梅月有那样的家庭和父亲,也注定她在某些方面的见识和眼光比建康高远一些,于是不自觉的指点他,不过希望他更快的更好一些,于是她越来越常常忧心忡忡的望着建康,嘴里说出的是那些看似是鼓励而实际是急切的“督促”。
   但她不懂,这些鞭策,会伤害到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有了其他选择的男人。
   建康一直在想着离开梅月,但一直没有真正行动起来。一个人一无所有时的洒脱不一定能够坚持到功成名就的时候。建康真的不能无视和梅月结婚后自己在公司飞快飞升后稳固的位置;更不能无视是原来四个大的办公室和是原来三倍贵的代步车子;最不能无视的,是假使离开梅月后自己似乎变得像失去了发动机般的前途。他不愿意冒这个险。
   除非,是梅月先对不起他。
   如果梅月也有了新的选择,主动从自己身边离开,那么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以自己对梅月的了解,好心的梅月一定会困扰于自己对建康的内疚,她会补偿他,全方位的,那么也许他什么也不会失去,相反会有些额外的收益,那么即使他不能再在梅月家的企业做下去,也有了自立山头的本钱,那个时候,也许他谁的脸色都不用再看了。
   以他对梅月的了解,他知道她一定会那样做的,梅月几乎是个女神,但女神不适合当做枕边人。
   梅月的追求者方面,几乎是不用建康费心的。像梅月这样家世的女人,即使不美,也会追求者如云,何况梅月还明艳照人,那些追求者如同掠食者一般,甚至从未把梅月的婚姻和丈夫放在眼里。他们对成功捷径的渴望有些比建康凶狠的多,不过就是没有建康的好运气。
   不过现在,建康决定放弃他的“好运气”。
   首先是冷落梅月,建康有现成的理由,公务繁忙,请君勿扰。多一半的时间都能以这样的借口搪塞过去。在外人看不见的那少一半的时间里,建康也有自己的办法,冷落和疏离,一半靠言语一半靠身体,微蹙双眉不发一语,或者手按额头深思熟虑都在传达着“不要理我”的信息,即使在夫妻间最亲密的时候,只需要轻轻用手推开那已经没有诱惑力的身体,再说一句:“我累了。”然后转过身去,完美又简单。
   梅月的典雅和端庄是她困住自己的一把锁,这些事情,她不会倾诉,更不会更加主动的争取。
   再有一些辅助的,便是越来越多的“话不投机”罢了,冷暴力是一把激光剑,杀人不见血。并没有过多久,建康能够 明显感觉到梅月的情绪,从失望到绝望,从绝望到新生出渴望。
   梅月开始并不常常呆在家里了,建康觉得一阵狂喜,梅月开始更加留意自己的打扮,有时也会在无人的时候一脸微笑的陷入沉思。建康看到这些,从没有过片刻的失落,他仿佛急切盼望着丰收胜利果实的农夫,有时恨不得揠苗助长一般。
   建康鼓励梅月出去,用的借口冠冕堂皇:“我不能陪你,你太寂寞,随便出去玩玩,我没关系的。”梅月的眼里开始是感激,后来渐渐有些歉疚,当歉疚越来越深的时候,建康已经准备好放飞胜利白鸽的那一天。
  梅月出轨了。
   建康格外笃定,当那一晚,建康故意把她拥抱过来的时候,梅月进行了一下下意识的抗拒,随后猛然间意识过来,脸上换上了另一种表情,与其说是无奈,不如说是一种“视死如归。”于是建康也“放弃”了,故意带了些受伤的表情,梅月辗转反侧了一夜的声音,让建康心花怒放。
   建康把喜讯忍不住告诉了佳妮,那一夜他们疯狂的不知所以,喘息和颤抖仿佛胜利的欢歌,庆祝大家久已盼望的生活就要来临。佳妮最后伏在建康的身上,轻声问道:“她不会不认账吧。”建康轻抚她的后背:“不会,她没有机会。”
   “那撕破脸之后如果她不念旧情呢?”佳妮抬起头,淡淡的五官也会因为幸福将之绽放出一些别让的光彩。
   “那更不会,她还是爱我的,而且她的为人,我明白。”
   道德与善良,是上帝赐予一些好人的礼物,更是上帝赐予另一些坏人的,宝藏。
   机会终于来了,那天建康特意带上了和梅月感情最甜蜜的时候,梅月送给自己的领带,然后估算好时间,敲开酒店那间套房的门。
   开门的时刻和电视剧的桥段一般无二,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身后,是一个穿着浴袍的女人。
   那种受尽伤害和屈辱的表情,是建康演练过很久很久的,而那几乎想要对“奸夫”表示感谢而伸出的双手,却还是按照套路变成拳头挥在那张俊脸的上面,故意留了一些力气,毕竟心里是不气也不恨的。
   建康转身出门,心里无比轻松,已经开始盘算着,离婚的赔偿,该从什么角度切入谈起。谁知梅月就那样追了出来,赤着脚,穿着有酒店商标的白浴袍,头发乱糟糟的,还滴着水珠。
   “建康,回来,我求你。”
   加快脚步,甩掉这个疯女人,建康只觉得四处诧异而吃惊的目光让自己难堪极了。但梅月却不管,她紧追不舍的冲上来,被浴袍的带子绊倒了两次,还是站起来向他跑过来,建康飞快的迈动双腿,只跑到停在酒店不远处的车上,发动车子,准备逃开这个疯狂而令人尴尬的女人。
   但梅月却忽的扑在车前,几乎是奋不顾身的,几乎是赴死一般的扑在车子的前机器盖子上,建康忙踩了脚刹车,梅月从车前滚落到地上。
   建康的脑中一片空白,把梅月撞死可并不是他预想的结局,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梅月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她飞快的打开门跳上车子,一双手狠狠的箍住建康的胳膊:“建康,你听我说,我是一时冲动,原谅我,原谅我。”
   建康承认自己没想过高贵的梅月会如此没有自尊的哀求于自己,他认为梅月大可不必用这样低贱的姿态,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有一点点心软,但只是短短的一瞬。
   于是健康拼命的推开梅月,梅月死死的箍住建康,两个人几乎是厮打了起来,身后的喇叭声响成一片,他们的车子挡住了停车场的出口,有几个保安已经跑了过来。
   建康不得不在梅月脸上狠狠的挥了一掌,梅月终于安定了下来,建康发动了车子:“我们回家谈吧,别在这里丢人。”
   车子飞快的行驶在路上,车厢里只有梅月的啜泣声,过了很久很久,梅月说:“建康,我只有这么一次,请你原谅我。”
   “不可能,我们完了,准备办离婚手续吧。”建康板着脸
   梅月停止了抽泣:“你就没有责任吗?如果不是你冷落我,让我感受不到爱,我怎么会……”
   建康挥了挥手:“不要再说这些话了,给你自己留点自尊,不行吗?”
   又是一阵沉默了,建康觉得该给梅月一点启示,于是声音放得很和缓:“梅月,我们完了,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绝对接受不了这件事情的。但是,就像你说的,也许你的出轨也有我的责任,这些年我太看重自己的事业了,也许忽略了你,但是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更符合你的标准。”建康故意顿了顿:“想不到我真的变好了,你却……,不过我感谢你,没有你,我也没有在事业上的动力,我现在失去你了,我所有的,只有我的事业了。”建康看了看梅月,他有些不放心她的反应。
   梅月的脸上的确是一片自责的表情,建康一阵心安,但是梅月说:“建康,你可以不失去我的。”
   建康夸张的摇了摇头:“完了,我没办法接受,离婚吧,别再纠缠了。”
   可是梅月说:“我不会离婚的。”
   建康的心几乎沉入湖底:“你说什么?”
   “你死心吧,我不会离婚的。”梅月向他睁大了眼睛:“我爱你,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虽然和他上床了,但是我一点不爱他,让我为了一个不爱的人失去一个爱的人,这太不划算了,不可能的,我不会和你离婚。”
   建康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微微出汗,他决定孤注一掷:“你阻拦不了我的,大不了我净身出户,也一定要和你有个了断。”
   梅月就伸出手,覆盖上方向盘上建康的手,她的手潮湿而温暖,让人从心里泛起黏腻来:“你不会的,你做不到,你放得下我,也放不下功成名就的。”
   梅月对着建康一笑,建康第一次觉得梅月的笑脸毛骨悚然。
   当底牌被看穿,输不过是最轻微的一种痛苦而已。建康完全呆住了,面对着梅月的笑脸,他觉得自己太愚蠢了,当一个人自以为太了解另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忘记“周全”,跌入自己给自己设的那个陷阱。建康觉得世界变得一片苍白,他只顾死死盯着梅月的那张笑脸,忘记一切,忘记手里的方向盘。
  直到他看见梅月美丽的眼睛,不经意的往前瞟了一眼,然后忽然极其惊惧的瞪大,嘴巴也大张着,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面部表情扭曲了。建康恍恍惚惚的转过头,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辆打着双闪坏在路中间的水泥罐车,正等在他们全速前进的道路面前。
   建康只记得自己也尖叫起来,刹车声刺耳的响起来,速度太快,距离太短,最后一刻,建康拼命把方向盘打向自己一边,有下意识的闪躲,更多的是负气的报复,主要是他看到水泥罐车左边有一道空隙,当车子倾斜的撞了上去,梅月那边的车厢瞬间变了一个压瘪的罐头,建康便为自己赢得了生存的空间和机会,当感受到自己的头撞出前挡风玻璃,重重摔在水泥罐车左边空隙处的马路上的痛楚时,建康最后一部分的记忆是在埋怨自己:倘若记得系好安全带,那一切就会更加完美。
   建康在床上躺了将近九个月,逐步恢复了健康。没人来看望他,他没有亲人,梅月的亲人也没来,没来还好一点,即使是来了也不过是会责怪他的,好在他们似乎知道了梅月出轨的事情,也许是自觉理亏,短期内并不会来骚扰他。
   令他难过的是,佳妮也没有来过,也许是知道他的计划失败了,对他也失望了吧。佳妮如此,那些所谓的“朋友”就更是如此,只有一些花朵源源不绝的充斥在房间里,只有花,花瓣上仿佛能够听见人们虚情假意的问候,却只有花,没有人。
   建康一直觉得昏昏沉沉的,也许是车祸的后遗症吧,身体上的伤似乎很快就好了,脑子却从没清醒过,迷糊而且沉甸甸的,也许是车祸时飞出车窗头受伤最重吧。
   最初见到梅月,建康只觉得是幻觉,车祸时他记得开始时自己并没感觉到痛苦,思维也是格外清晰的,他清楚的看到梅月的头被压碎的车厢一起压碎了,她是死了的,他万分确定,但不太难过,他并不要她死,她的死直接导致了他全部的失败,她该负上责任,而不是现在这样,变成存在于他臆想中的幻觉对自己一个劲儿的纠缠。
   其实所谓的鬼,也不过是自己的臆想,是自己心里的债,不过只是这段时间而已,不过是自己的脑袋还没有恢复而已,臆想不过就是幻觉,甚至哪里有鬼?
   她站在自己床前,她站在自己身后,看电视的时候她就坐在沙发的另一边,一样忧心忡忡的表情,一样欲言又止。折磨他,让他心力交瘁,但他的恐惧也渐渐变成了麻木,他甚至能够和她坦然面对。
   “你居然怪我,我应该怪你,你把我的一切都毁了,我的人生,接下来一无所有了,我要重新开始,从人到中年的时候重新来过,多悲凉,不过都是拜你所赐。”建康开始抱怨了。
   梅月还是那样看着自己,不过她也终于开口了:“建康,你怎么还是不明白。”
   “明白个屁,”建康愤怒的挥动着双手:“走开,走开,不要再缠着我,你是个死人。”
   梅月皱着眉:“建康,你是不能离开我的,以前不能,以后也不能。”
   “不可能。”建康一阵冷笑:“我劝你好自为之,你已经死了,不要再纠缠,不然我会请人做法事,让你不得往生。”
   梅月叹口气:“建康,你怎么还是不明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不明白……”
   门外似乎有人叫梅月的名字,梅月便站起来,建康瞪大双眼:“是谁?你还带着其他的……东西一起来的,你要做什么,你到底要怎么样。”
   “建康,你不要紧张,是我妈妈和奶奶她们,她们不放心我们,过来看看。”梅月转过身:“我出去看看。”
   “走,出去,别再进来了,别再让我看到你。”建康嫌恶的闭上眼睛,缩在沙发的靠垫上,头开始痛起来,很难过,很煎熬人。
   但建康忽然猛地睁开了双眼:“梅月的妈妈?梅月的妈妈不是早已经去世多年了,她的奶奶前些年也去世了啊!我的天,梅月带来了她一家的鬼,她们是不是要联合起来向自己索命。”建康忽然大笑起来:“要索就索好了,这样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
   ……
   门虚掩着,梅月和家人坐在一起。
   “梅月,建康还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梅月的妈妈几乎和梅月一模一样,端庄美丽。
   “是,他还总说我是鬼,”梅月叹口气:“他总是臆想他还是人呢。”
   “他活着的时候,也不是人,这样对你。”一直疼爱梅月的奶奶愤愤的说:“你不应该管他,让他在这里无依无靠!”
   “奶奶,看你,也不能全怪他。”梅月低了低头:“我毕竟也有错的,不管怎么说,我最后还是出轨了,我的心没背叛过,身体背叛了。”
   “那都是被他算计的,难道你还不明白。”梅月的妈妈有些心疼了。
   “明不明白,都不重要了,”梅月流下了一滴眼泪:“重要的是,我们都受到了惩罚。”
   “既然来到了这里,还有什么所谓的错和对。”
   “重要的是,我们还在一起,重要的是,这下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某在《料理课》里责我:认为“料理”二字媚外,感悲哀。我觉得此想法叫人遗憾,料理是两个中国字,一成立的中国词汇。某人如先从他国词汇中了解,是自身的问题,不应该侮辱别人。文化不可能被抢走,因为是一个民族的灵魂,植根在每一代的生命中。作一个中国人,重要的是骨气和自信,不是动不动就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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