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凶兆--扒一扒人死之前的奇异征兆

  老奎更是不敢松懈,即使农活再忙,也不让媳妇搭手,让媳妇专门看护孩子,一晃眼又一年过去了,三爷原本以为,在这么严密的看护下,应该不会出事了,谁料想,还是出了事!

  在那孩子一周岁那年的大年夜,半夜里孩子非要吃饺子,老奎媳妇自从第一个孩子没了后,十分溺爱这二小子,一听孩子要吃饺子,二话没说起床就烧了一大锅开水,开水烧好了,转身就去堂屋拿饺子,就从厨房到堂屋这一趟,来回没有两分钟,孩子已经掉锅里了,一大锅开水啊!活活给煮了。

  二小子又没了,三爷知道老奎的命格薄,那孩子是不愿意留在老奎家,可老奎夫妻俩受不了啊!老奎媳妇一见孩子没了,惨嚎一声,顿时就傻了,等回过神来,二话没说,拿起菜刀就要抹脖子,幸亏老奎还有点理智,一听见媳妇的惨叫声,就飞奔到了厨房,及时救下了媳妇一条命。

  连失两子,也是可怜,那年的大年夜,老奎媳妇的哭嚎声,整整响了一夜,老奎让乡亲看着媳妇,趁夜将孩子的尸体给埋了。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一大早老奎就带着媳妇,直挺挺的跪在三爷家门口,夫妻俩脑袋磕在地上,咚咚作响,求三爷无论如何,也要再帮他们一次。

  其实三爷心里也有点纳闷,自己的手段,自己当然了解,在送那孩子转生的时候,三爷已经在老魁身上做了点手脚,算是改了他无后之命,这孩子出生后,就是肉体凡胎一个,怎么可能两次三番的寻死呢?"

  再加上老奎夫妻确实可怜,三爷心肠一软,一咬牙,就同意了。

  但这次三爷并没有盲目的替那孩子转生,这时三爷已经十三四岁了,逐渐稳重了起来,知道凡事必有因,不然即使转生了,过上年把,估计还是一个死,老奎夫妻俩,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三爷一琢磨,就想到了那口老井。

  这一想到老井,三爷心里就有点犯嘀咕了,要知道当初淹死的是一个怀孕的妇人,一尸双命,三爷使术让孩子转生了,那妇人的魂魄却仍旧留在井中,难道这孩子一再寻死,是和那妇人有关?

  这一怀疑,三爷当天夜里,就穿了蓑衣,洒上草灰,找了几根驴毛,伏在井边大树后面,待到入夜,将驴毛放入耳中,驴毛入耳,不听人言,只闻鬼语,果然听到井中有妇人说话声传了出来。

  我听到这里,陡然想起那黑幽幽的深井来,莫名一股寒意从尾椎升起,瞬间全身汗毛就立了起来,不过我的好奇心也被钓到了极致,一心想知道那妇人说了些什么,又不好意思露怯,当下故做轻松的插了一句道:“怪不得人家骂人听不见都说是耳朵塞了驴毛了,原来还有这说法。”

  三爷微微一笑道:“民俗谚语,都是有一定道理的,牛马驴羊狗猫鸡,无不通灵,牛眼泪擦眼可见鬼,马遇险则不前,驴毛入耳闻鬼语,羊血洒地可见鬼脚印,狗天生护主避邪,猫双眼识一切邪祟,公鸡阳气最足,可啄鬼祛邪,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有大本事的人,是不需要这些的,三爷当时本事不够,只有借助这些东西才行。”

  一句话说完,三爷稍微一顿,才接着继续说了起来。

  那妇人正在责骂,语气极为严厉,说:“你这孩子,说好去去就回的,怎么一去就耽误了三四年呢!”

  三爷一琢磨,老奎家第一个孩子是满了周岁的时候死的,第二个孩子也是如此,再加上两次怀胎的时间,四年时间差不多,心里顿时有了底,知道自己猜对了。

  紧接着一个孩子的声音响了起来,“说娘啊!孩儿被那人使术转生之后,神智被污血所染,已经记不得前世了,一直到了娘托梦,才知道自己是谁,趁那户主人下地窖之时,跳下地窖,才得以解脱。”

  “不料那地窖也是阳地阴用,孩儿被困在地窖之中,不得脱身,竟然被那人再度以术转生,又投入那户人家为子,前世又不复记,不知娘一个人在井中受苦,而且那户人家看护的紧严,直到娘再次托梦,孩儿才借口要吃饺子,跃入铁锅沸水之中,自烹而死,那户主人将我的尸骨埋了,我一直寻到现在,才寻到娘亲。”

  那妇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来如此,那也不怪你,只是那户人家甚是可恶,自己无嗣,竟夺我爱子,害我四年来日夜思念。”

  那孩子却说:“怪不得那户人家,是另外一人做的手脚,孩儿此番归来,只怕那厮不会死心,此人有点手段,万一再将孩儿转生,可如何是好?”

  那妇人笑道:“那户主人家是无后之相,纵使他有千百手段,也逆天不得,看护的严紧,大概是想让你活过七岁,好让你元神固体,此番不在拆散我们母子就罢了,若再将你转生,为娘亲自出手,待你五岁生日那天,我将两只大毒蝎子变化成鞋子,趁你半夜起夜之时,一下蛰死,直接将那家夫妻两都整疯了算,看他们还怎么生。”

  三爷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语气不断转换,时而学那妇人言语,时而学那孩童之语,竟然惟妙惟肖,听的我又是一阵寒意上升,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三爷瞟了我一眼,目光之中那种焦虑之色更是浓重,继续说了下去。

  三爷原本还念那妇人一尸双命,拆散她们母子心有愧疚,一听那妇人竟然如此恶毒,顿时恼火了起来,由于三爷听了她们母子的言语,心中有了计较,当下并未发作,悄悄退走,第二天照样使术让那孩子转生到了老奎家。

  又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仍旧是个大胖小子,三爷给起了个名,就叫石头,三爷知道石头要到五岁生日才会有劫难,所以平时倒也不担心。

  一转眼又是五年,三爷十九了,已经成了大小伙子,到了石头五岁生日,三爷交代了老奎一番,为免坏事,酒席散后,特地守在了老奎家中。

  待石头睡下后,三爷让老奎媳妇烧了一锅开水,水刚烧开,果然石头迷迷糊糊的起来了,要上厕所,老奎上前一步抱起了石头,三爷拿了个麻袋一兜一装,将两只鞋装麻袋里,直接提到厨房,连麻袋都扔开水锅里去了。

  锅盖一盖,就听里面吱哇乱响,没一会就没动静了,三爷不放心,又添了一把火,才将锅盖打开,麻袋一开一看,三爷也吓了一跳,里面果然有两只脸盆大的毒蝎子,已经被煮死了。

  那妇人前两次只是托梦,并未亲自下手,这次亲自动了手,算是坏了阴阳两界互不侵犯的规矩,三爷也有理由对她下手了,当天夜里,三爷就去了井边,将她给超度了,送入轮回,重新投胎去了,并在井栏上下了封印,镇住井里的三尾井童。

  说到这里,三爷再度长叹一声道:“其后我就离开了家乡,等我回来时,你已经九岁了,石头已经成了大小伙子,一晃眼十余年相安无事,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万万没有想到,老奎竟然将我的封印给破了。”

  我听的一愣,脱口而出道:“啊?封印是奎爷破的?”

  三爷一点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呐!你说梦见石头牵牛喝水,牛头困与水缸之中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会应在老奎的身上,还特地警告过他,可他还是犯下了大错,故意将石井栏给扛走了,破了我的封印。”

  我又是一愣,忍不住又问道:“什么?奎爷是故意的?不会吧?”

  三爷摇了摇头道:“你还小,还不懂舔犊之情,为了能保住子孙的性命,他什么都会去做,老奎去扛石井栏,一定不是自愿的,老奎是三十六旁门左道之中力士一门的人,当然知道石井栏一移动,定会将三尾井童放出来。”

  “他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威胁,不然老奎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可能还这般没轻没重,最大的可能,就是老太爷用石头的命威胁老奎了,老奎本是无后之相,为保全子嗣,才会帮老太爷放出三尾井童来,随后想出假死这一招,企图瞒天过海,想逃得一命。”

  “可是他却不知道,他本就是无后命格,改命已属逆天,放出三尾井童,更是违背天意,哪里是他假死就能瞒得过去的,逆天违命,必遭惨死,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惨事。”

  三爷说到这里,忽然看了我一眼,目光之中的忧虑更甚,叹息一声道:“老奎已经死了,石头应该也不在了,能留住的,只有老奎的孙子,那孩子有大哥照料,暂时不用担忧,真正让我担心,倒是你啊!”

  我听的一阵迷糊,随口问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三爷你不是回来了吗?有你在,还怕天塌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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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爷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孩子,三爷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如果当真如此,我还能让三十六旁门左道之中,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在这里安生这么多年?你可有想过,我为何要抛弃妻子十余年,守在这村庄之中?”

  三爷这一问,我顿时呆住了,这些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才十九岁,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三爷一样,十来岁时就英才天纵,名声鹊起的,我十来岁的时候,还是个顽劣不堪的孩子,即使到了现在,也谈不上成熟。

  花错在旁边接道:“爹,别说哥了,我也不大清楚是怎么回事,说实话,你刚离开我们的那两年,我心里其实是怨恨你的,后来娘一再教导我,说爹你是在做造福天下的大事,离开我们,是不得已而为之,说的多了,我也就信了,心中怨恨才逐渐消失。”

  三爷闻言,一脸愧疚的看了看花错,点头道:“其实你怨的对,爹当年思虑不够周全,加上自幼随你们的爷爷习得许多奇巧之术,年虽也近而立,却一腔抱负,一心想干一番大事业,如今想想,岁月悠悠,十年虚度,连你娘临死之前都未能见上一面,哪有一家人在一起来的开心。”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但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麻三和老太爷已经清除了一切障碍,如我猜测不错,今日不下井,明天必定下井,无论如何,我们也要阻止他,不能让井下之物出世。”

  “现在你们也大了,这些成年旧事,也该让你们知道来龙去脉了,但我们三十六门,内外有别,我自幼就随大哥出了山,已经算是旁支,后来虽然回去了,可也遭到处处提防,也就百草老爷子偶尔透露出一点来,所掌握到的信息,尚不及大哥多,只是大哥沉稳,从来都不想你们这一辈再卷入其中,口风守的更紧。”

  三爷这么一说,我陡然想起一个人来,老太爷所说的那个收药材的二道贩子,就叫花百草,不知道和三爷口中的百草老爷子,有什么关联,如果是同一个人,那老太爷说的话,也未必都是假的,起码也有三分真。

  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张口问道:“三爷,老太爷说你死过一回,可是真的?”

  三爷喂喂一笑道:“人就一条命,死过一回,哪里还有命在,当年那一出戏,是我和百草老爷子故意演的罢了。当时我太年轻,风头太劲,老太爷已经准备对我动手了,他们人多势众,如果真的争斗起来,我未必能安然脱身,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招。”

  “当天石头过五周岁生日之后,我收服了老奎,然后在井边超度了那妇人阴魂,打了一桶水浇在身上,利用闭气之术诈死,他们将我送回家后,我在醒转过来,果然震住了他们。老太爷甚至还探我的脉,我故意以术停脉,让他以为我身有诡异。

  “其后我就离开了这里,去了云南,让花百草老爷子冒充收药材的贩子,到了这里,说我已经身死,等待时间换体还魂,说不定根本就没离开过村子,只是潜伏在暗处而已,借此震慑他们。”

  “由于老奎脱离了他们,使他们的策划丢失了一个重要的环节,而且又有我的威胁,老太爷等人只好将计划搁浅,我在云南和花三娘成亲,成了花百草老爷子的女婿,每日专研奇巧之术,直到十年之前,我才有足够的把握能将他们制住,所以才赶了回来。”

  “我一回来,他们更加不敢轻举妄动,这一压就又是十年,到了如今,要不是平白多了个麻三出来,事情也不至于恶化成这般模样,老太爷那帮人,绝对没有这个胆子。”

  听到这里,我仅存的一点疑云也烟消云散,想起自己之前曾怀疑过三爷的动机,如今想来,实在是幼稚可笑。

  花错说道:“爹,这麻三可能也是来自云南,但究竟是谁,我却辨认不出,他们究竟要下井干什么?我虽然之前知道一些关于老井的事情,但其中奥秘,始终不得而知。”

  三爷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看向了门外,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了起来,随后看了我们一眼,缓缓说道:“我只知道,这井下之物,和当年的雍正皇帝有关,此物一旦出世,必将引起大乱,轻则山崩地裂,异像四起,重则天翻地覆,生灵涂炭。”

  “不管井下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们三十六门受命镇守在此,已经数代了,每一代的嫡系,会留一人留守在云南,其余旁支,都会迁移至此处,继续镇守,时代变迁,三十六门逐渐凋落,人才越来越少,但只要还有三十六门的人在,就一定要守住这里,这是我们三十六门人的宿命,老太爷他们想摆脱的,也正是这个宿命。”

  “而我今天想和你们说的,也正是我们三十六门的由来,以及其后在历朝历代之中的沉浮。”

  我看了一眼三爷,说实话,三爷说他也不知道井下究竟是什么,我有点不大相信,可我和三爷相处了十来年了,深知三爷的脾气秉性,他若不想说,就一定不会说,当下也不再追问。

  三爷说到这里,拿出香烟来,自己点上了一支,抽了两口,才继续说了下去。

  一直等到三爷说完,我整个人都傻眼了!万万没有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道道。

  三十六门历史之悠远,实在让人难以想像,有文字记载的,就可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战国纷乱,群雄并起,天下英才层出不穷,三十六门中人,纷纷出世,但当时并没有正宗的统计过,其后经历朝代更迭,岁月变迁,历史长河择优淘劣,到了清代雍正年间,三十六门终于有了严格的划分。

  又因为三十六门良莠不齐,所精通之术,也各有迥异,所以共计分为九大正门、九大邪门、六大巧门、四大勇门、三大灵门、三大黑门,另外还有两大道门,合称三十六门,又因为其中正邪参半,有很多都属于偏门,所以就成了三十六旁门左道。

  这九大正门,擅长的都是正统传学,分别是天星、地师、人王、纵横、药师、琴、棋、书、画九家,这九系之中,出过不少名满天下的大家,在历朝历代,都扮演过重要角色,甚至左右过江山更改,比如天星之中袁天罡、李淳风,比如地师之中的刘伯温,比如纵横的韩信,琴棋书画就更不必说了,大家多如过江之鲫。

  九大邪门玩的却全是偏门,分为盗墓、捞尸、赶尸、炼尸、走阴、通灵、扎纸、驱蛇和蛊人九家,这九家做的都是玩命的买卖,出过不少手段高明的人物。但这九家的买卖太过凶险,信不过的人,绝对不能在一起混,所以往往都是一家子合作,最不济也是师徒亲信,即使如此,还是凋零过半,死伤无数。

  六大巧门则全是靠技术为主,分为圣手、机关、香、影、千和霹雳雷六家,其中机关鲁家最是出名,圣手李家徒众最广,霹雳雷家一脉传承,香门诡秘,单脉相传,世居云南不出,影门和千门则随着潮流转变,逐渐淡出了三十六门,影门还有几个传人,千门则完全沦为赌徒和诈骗犯了。

  四大勇门多出豪侠之人,分别为金甲、短刀、力士、无名刺四门,最出名的,莫过于刺秦王的荆轲,他就是无名刺中杰出的代表,像老奎,就是力士一门的。

  三大灵门则玩的是水陆空三灵,飞鸟门可控百禽,百兽门可控走兽,海猴子主攻水里生物,但海猴子一脉,在甲午战争之中,随北洋水师出战,遭遇重创,一脉成员,几乎损失殆尽,从此一蹶不振。

  三大黑门实际上就是绿林人,分别是盐帮、排教和丐帮,随着大工业时代的到来,运输业的发达,盐帮和排教逐渐失去了生存的基础,就等于解散了,也还有几个传人,但大多隐与各地,丐帮还在,活动也不如以前那般光明正大了,转入了地下。

  两大道门则是阴山道和茅山道,这两家手段各有千秋,阴山道更诡异一点,百无禁忌,利字当先,茅山道则忌讳多一点,转上了台面,现在基本已经和三十六门脱离关系了。

  所以说,三十六门虽然还是号称三十六门,实际上已经不足三十六家之众了。但只要三十六门之中还有人在,就得守住这口老井,为此,三十六门数代人,都盘踞在此,直至老死,每一代人之中,都有一个头领,上一代的头领就是老太爷,而这一代,则是三爷。

  从老太爷开始,就受到了改革开放的巨大冲击,已经不甘心蛰伏与此,他想取了那井中的东西,破了规矩,当然,这从人性上来说,并不为过,错就错在他使用的手段,实在太过激烈。

  而且,那麻三的目的,却远远没有这么单纯!
  这本书写到这里,算是真正的开始了!大家喜欢的,不防多顶顶,对我也是一种认可和鼓励!感谢大家!
  当然,麻三究竟想干什么,我们还不能确定,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老太爷老奸巨猾,不会不明白,他们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协议,不管怎么说,我们爷儿三,已经是他们的眼中钉了,之所以还没对我们动手,只是畏惧三爷的手段而已。

  三爷将三十六门的前后说完,自己下厨做了点饭菜,爷三个坐下吃饭,花错再一次让我领教到了什么叫做狼吞虎咽,我一碗饭还没吃完,他已经下去三碗了,我十分怀疑这家伙是饿鬼投胎。

  我们爷三正吃着,忽然一阵咯咯娇笑声传了进来,随即黄姑娘就如同鬼魅一般的飘身而进,一进门就笑道:“怪不得老胡那三个龟孙灰头土脸的,原来是三爷回来了。”言辞之中,好像并不怨恨三爷锁了她九年,但也明显不像老胡等人那般惧怕。

  三爷头都没抬,也没说话,只顾自己吃饭,花错却笑道:“这不是黄大小姐嘛!黄大小姐这么多年下来,还是这般年轻美貌,不知道有心上人了没?你看我怎么样?”

  我一听差点笑出声来,这家伙说的好像他以前认识黄姑娘一样,竟然占起了黄姑娘的便宜,不过他仗着三爷在,虽然满口胡言乱语,黄姑娘也不敢怎么样就是。

  谁料黄姑娘噗嗤一笑道:“小崽子,我还真看上了一个,那就是你爹,你爹没看上我而已,要不我就成你后妈了,你还来占老娘便宜!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我和花错顿时全都愣住了,一起看向了三爷,三爷锁了这黄姑娘九年,三千多个白天黑夜,朝夕相处,三爷长的又不丑,保不齐这黄姑娘说的,真有可能!

  当然,三爷是不会动那心的,可三爷不动心,不代表人家黄姑娘就不动心啊!

  三爷这时大概也有点挂不住了,将饭碗一放道:“有事说事,没事就走吧!你修行到现在,也属不易,既然已经离开了,就安心修你的凌华道,别前功尽弃了。”

  黄姑娘顿时娇笑道:“哎呦,没看出来,三爷还是挺关心我的嘛!既然你这么关心我,我不表示一点,怎么好意思呢!”

  “你这愣儿子,这回可是被雁啄了眼了,老胡多奸猾,他哪能玩得过那条老狐狸,前脚从你们这离开,后脚就去给麻三通风报信了,估计现在啊!麻三等人都藏的没影了。”

  三爷双目一凛,冷声哼道:“当真如此?”

  黄姑娘娇笑道:“当然如此,我还盼着能用情真意切将你感动呢!哪会放假消息给你。不过你别一竿子全都打死了,老白还是不错的,啥都没参与,我更是帮着你的。”

  三爷的眼睛缓缓闭了起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随即猛的睁开双眼,精芒一闪,冷声道:“既然如此,就不能怪我了,他对我儿子、侄儿落井下石在先,如今又对我阴奉阳违在后,我灭了他们,也就有了理由,下次再见之时,就是他们三个丧命之时。”

  一句话说完,双目如电,冷冷的盯了一眼那黄姑娘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心思,我劝你趁早灭了这个念头,我们徐家的人,不是你动得起的。”

  我又是一愣,三爷这话明显是指我啊!花错虽然也是徐家的人,可他姓花,这黄姑娘难道还没忘了和我哪点过节?虽然那事是我不对,可我那时候还是熊孩子一个,也因为这个差点被淹死,这么多年下来了,也该算了吧!

  黄姑娘面色一变,随即隐去,说道:“姓徐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姓苏的!我动得起动不起,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三爷一听,目光顿时更冷,正待说话,那黄姑娘又娇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待见我,我走就是了,不过,别说我没提醒你,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出十里,可都不大正常了,再不去看看,只怕到时候就算是你,也无力回天。”一句话说完,身形一转,娇笑着跑了出去,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一直等到黄姑娘的声音消失,花错才鬼头鬼脑的看了一眼三爷道:“爹,娘已经不在了,要是你不觉得那黄姑娘活的太久了,我也可以考虑接受她做我的后妈,起码不用吃这么难吃的饭菜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顿时噗嗤就乐,这家伙也是没药医了,谁的玩笑都开,虽然三爷的饭菜虽然确实不咋的,可他却是吃的最多的一个,现在吃饱了估计,开始嫌弃起来了。

  三爷一听,顿时笑骂道:“你这孩子,跟谁学的这般油腔滑调,你娘虽然不在了,可我们夫妻伉俪情深,虽隔阴阳,不过一线,从来就没正眼瞧过别的女人,何况还是一只黄皮子,这种玩笑,以后别在开了。”

  花错哈哈就笑道:“那感情好,我这不是怕爹你真的给我找一后妈嘛!我可听说了,后妈虐待起前妻的孩子,那叫一个惨!”

  三爷也被这家伙逗乐了,刚才那股凌厉的气势顿时消去,一挥手道:“赶快吃饭,虽然不知道黄姑娘说的是真是假,我们还是去看一趟比较放心,万一真的有了什么异常,也好早做防备。”

  花错明明刚才还嫌弃三爷做的饭菜不可口,听三爷这么一说,竟然又吃了一碗,一直撑到直打饱嗝,才肯放下筷子。

  饭后三爷带着我们先到了老井边,在石井栏上动了点手脚,我也看不懂,就看三爷这边拍拍那边打打,几下就好了,可听三爷说,他是在石井栏上又下了更厉害的封印,除非对方是个比他更厉害的人,要不就无法解开封印,解不开封印,就无法下井。

  只是那石井栏被老奎那天夜里砸断了一根,所以封印效果没有那么好,顶多能撑三日,但有这三日时间,我们也就可以赶回来了,毕竟我们也只是出去数十里地而已。

  一切安排妥当,兄弟俩跟着三爷,先向东出发, 东面几十里无人烟,一眼看去,尽是旷野,好在也有土路可走,十来里路,很快也就差不多到地头了。

  花错边走边和我说道:“哥,真不是我埋汰你们这,你自己看看,这荒的,都成啥样了,我要是以后住在这,我把东面全都放上树,长成一整片的老林子,一有了林子,什么飞鸟走兽啥玩意都有了,想吃啥就整点啥,我告诉你,野味放上大把的辣子,用热油爆炒出来,那才叫一个香,想想都流口水。”

  我翻了他一个白眼,我算明白了,这家伙正宗是个吃货,外加话唠,还有点异想天开,这东面几十里地都没人烟,搞的都成他家的地了,想放林子就放林子,他当自己是地主呢!

  花错见我不理他,正要再贫,三爷忽然一挥手道:“别说话了,这里确实不对劲了。”

  三爷这一发话,我们当然也不闹了,三爷抬头四看,眉头越锁越紧,我也跟着四处看了看,却什么也没看出来,只好问道:“三爷,咋不对劲了?不还这样吗?”

  三爷一摇头道:“不对,人有人相,地有地形,地师之学,我虽然不精,却也知道势、气、水、砂之说,这里的地势虽然没有大的改变,但气息却不对了,原先这里虽然满目荒凉,却不藏凶伐,不见煞恶,可如今这气息凌乱,一不连绵,二不通畅,还满含凶煞之恶,如同被人生生撕裂了一般。”

  说到这里,猛的一指前方大约半里之处,说道:“如果我没看错,那里的气息最是凌乱不堪,继而牵扯着这一大片的气息都动荡了起来,那里必有异像,不是地陷成坑,就是裂地为渠,我们过去看看再做计较。”

  半里路算不上什么,爷三个一起,片刻就到,到了三爷所说的地方,我和花错顿时就傻眼了。

  三爷说对了!

  只见从这里开始,地面上裂开了一道一米宽的裂缝来,一直蜿蜒而走,目光所及之处,仍不见尽头,竟然不知道到底有多长远,底下黑幽幽的,深不见底,就这么静静的存在于土地表面之上,如同被谁一刀劈开的一般。

  三爷一见,顿时面色大变,急忙喊道:“你们离那裂缝远一点,黄姑娘说的没错,异像渐显,群凶欲出,只怕那老井之中,已经有了什么变故,不然也不会镇压不住这些东西的。”

  我一听就明白了,三爷还是知道那井中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肯说而已,只是我心中好奇,这里已经距离我们村十来里路了,究竟是什么东西,能镇压到这么远?所镇压的,又是什么东西?

  刚想到这里,裂缝对面不远处,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打着转就过来了,到了裂缝之处,竟然哧溜一下都灌进了裂缝之中,底下顿时发出一阵阵呜咽一般的声音来,随即升腾出一阵白气,所过之处,如触寒冰,这么热的天,我愣是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白气一出,三爷就大喊一声:“快闪开,里面东西要出来了!”一边说话,一边嗖的一下,纵身跳到我们旁边,双手一抓,已经抓住我和花错的肩头,双臂一带力,生生将我们两个提了起来,就这么双手提着我们,脚步如飞,一眨眼就掠出去十几丈远。

  三爷找了一处荒草深一点的地方,将我们两放下,双手一按,疾声喝道:“趴在这里,尽量将头伏低,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出来。”一句话说完,身形已经疾掠而走,直向那大裂缝而去。

  我和花错对看一眼,三爷如此焦急,此事肯定不简单,我们两个哪还敢露头,就伏在荒草之中,不敢有丝毫异动,生怕拖了三爷的后腿。

  转眼间三爷已经到了那白气升腾之处,身形腾挪跳动,在那裂缝两边来回点戳,接连点戳了好几下,才猛的一挥手掌,一掌击在地面之上,怒喝一声道:“给我下去!”

  三爷的怒喝声我和花错都是前不久才领教过的,满村子阴魂,被三爷三声怒喝就吓的溜了个干净,如今这一声怒喝,音量之高,只如春雷咋响,我远在十几丈开外,仍旧被震的双耳一阵嗡鸣。

  说也奇怪,三爷一掌击在地面之上,那团白气顿时急速扭动起来,左冲右撞,好像是要落荒而逃,可在那白气四周,却如同多了一道看不见的墙壁,那白气始终无法冲出重围,并且被越压越低,眼看着就要重新落入地下裂缝之中了。

  就在这时,地面忽然一阵剧烈的颤动,如同即将地震了一般,隐有轰隆之声从地下传出,我一阵骇然,这东西是有多大啊?怎么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刚想到这里,三爷已经直接弹跳了起来,身形一落地,就满面怒色道:“我念你修行不易,也从未出外伤人,本想饶你一命,你若在不知好歹,我这就取了你的性命。”

  一句话说完,猛的伸左手中指入口中,一口咬破,以指为笔,以血代墨,直接在右掌心中画了起来,刷刷几下画完,猛的又一掌拍在地面之上。

  这一掌拍下,从那裂缝之中竟然响起一阵嘶吼之声,似马非马,根本听不出是什么玩意来,但却能听的出来,那东西一定是受到了重创。

  随即又是一阵轰隆声响,由大转小,逐渐隐退,地面那种震颤感也逐渐平稳,那团白气也纷纷钻入裂缝之中,再不复见。

  从始至终,我们也没看见那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但我知道,这玩意绝对不好惹,从那动静上就可以判断的出来,也就是三爷,换做错错一个人,今天这事只怕难以善了。

  三爷这时才收掌而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们知道这事算是平了,急忙从荒草之中跑了出来,待我们跑到三爷近前,更是目瞪口呆,地面那宽约一米,不知长远的裂缝,竟然已经愈合了起来,地面虽然仍旧残留一条细细的长缝,但谁也不会猜到,就在刚才,那条细长的缝隙,曾经开到过一米来宽。

  我们一到近前,三爷就面色沉重道:“这事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看来井下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才会导致这种危境。”

  “我原本是不想带你们涉险的,可放你们在外面,更不安全,事到如今,也只有下井去走一趟,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根本上解决原因,不然的话,群凶四出,就算将我累死,也无法平定这么多。”

  “但是,要想下井的话,就凭我们爷儿三个,那也是有去无回,错儿,你赶紧回一趟云南,将此事向你二爷详细说明,请你二爷速速派人来支援,这几天,我带着楼儿先勉强支撑。”

  花错一愣,随即一咬牙,点头应声道:“好!爹保重,哥哥保重,我尽快回来!”一句话说完,掉头就走,片刻已经狂奔出好远。

  虽然我知道他只是去寻车搭乘,可一看他狂奔而走的身影,心里还是忍不住疼惜,花错比我还小,却已经吃了许多苦头,一个人在外面无依无靠,好不容易见到了三爷,前后还没几个小时,就又得分开了,相比之下,我这十九年过的是何其幸福。

  三爷已经十年未见花错,其实又哪里舍得,只是事态紧急,我又不识得去云南的路,只有让花错前去搬救兵,一直目送花错的身影看不见了,三爷的目光才收了回来。

  三爷目光一收回来,就迅速将那副慈父的神情收了起来,沉声道:“楼儿,我们也来不及歇息了,井下肯定是出了事,地气镇不住了,按这些东西发作的顺序,应该是先东次南,再西后北,我们赶紧转道往南,看看南方怎么了。”

  一句话说完,身形已经掠了出去,我急忙拔足跟上。

  随着三爷狂奔一会,我就发觉不对劲了,不知道怎么的,明明三爷看上去走的没有多快,我紧追急赶,却就是追不上,始终落后在三爷身后五步左右。

  好在我身体还算结实,这一顿狂奔,竟然跑出几里路下来,最后实在跟不上了,只好停了下来,肺就像要炸开了一般,连喊三爷等等我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三爷却在这个时候一转身就到了我的身边,一手抓住我的胳膊,随手一带,我两条腿顿时不由自主的跟着跑了起来,只是这样大部分的体重都被三爷托着,轻松了许多,我倒还能坚持。

  由于我们是以我们村子为中心点,从村子东面十里之处,转移到正南十里之处,虽然走的是直线,可仍旧多出不少的路程来,等三爷在一个村口停下来的时候,我立刻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两条腿抖的像筛子一样,哪里还能提得起半丝力气。

  三爷却像没事人一样,抬头看了看面前的村庄,看了大约三分钟,才点头说道:“就是这里了,这里正好有一村庄,有阳气镇着,好像没有东边那么明显,不过这村上上空已经笼罩了一层薄雾,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我毕竟年轻,这时已经歇过来一点的,抬头看了看,随口说道:“这不是陈王屯嘛!”

  我在这里生活了十九年,正宗土生土长,附近十里八乡,就没有不认识的,所以一招眼,我就认出了这是陈王屯。这陈王屯很大,足有就一百三四十户人家,凶名在外,村上的年轻人,十分好勇斗狠。

  顾名思义,村上的人家不是姓陈就是姓王,极少杂姓,也正因为如此,这个村子极其抱团,一旦有村民与外村发生争执,一个村的人都会涌上去,就连妇人都会帮忙,民风极其彪悍。

  我对这个陈王屯,没有什么好感,上学的时候,因为这一大片只有一所中学,附近的孩子都集中在那里,陈王屯的孩子,是出了名的刺头,经常聚集在一起,欺负其他村的孩子,虽然和我没有什么摩擦,我却对他们十分厌恶。

  更让我讨厌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因为抢水!

  我们这常年水源不足,只有一条不算大的河,从几个村落经过,而陈王屯正好在上游!

  每年快到耕种的时候,也就是水源严重缺乏的时候,而每到这个时候,陈王屯的人就会在上游筑坝拦水,这直接导致了下游的村庄无水可用,什么时候陈王屯的地全部耕种完了,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下游的村庄耕种,而像我们那样的小村庄,则一直都是落在最后面的。

  因为这个,下游的村庄曾经和陈王屯闹过几次,可每次都是以被陈王屯的人打一顿了事,水源的问题,从来就没有得到过解决。

  当然,现在我明白我们村上的人都是忍气吞声的了,要是发起火来,是个陈王屯也架不住三十六门的人灭,但即使如此,我对陈王屯的人,也没有好感!

  我这边正想着,三爷已经说道:“正是陈王屯,也幸亏是陈王屯人多丁盛,才能压得住,不然的话,只怕也快要发作了。”

  话刚落音,村子里忽然蹿出来十几个小青年,一个个手拿棍棒,远远的看见我们,领头的就喊道:“在哪里了,还没跑远,一定是他们!”

  我顿时一愣神,我本身就有点泼皮,要论打架,我也不怕,只是对方有十几个人,还都拿着棍棒,这要打起来,吃亏是免不了的,这大老远累半死跑了过来,就是为了解决陈王屯眼前的危机的,要是莫名其妙挨一顿打,可也太憋屈了。

  那十几个小青年可不这么想,一边往我们这冲过来,一边叫嚣道:“让他们扒水坝,逮到先打个半死,在让他们怎么扒的怎么给我们堵上!”

  我一听顿时明白了,现在夏日炎炎,雨水充足,正是筑坝拦水的好时候,看他们气急败坏的样子,分明是水坝又被人给偷偷扒了,我和三爷正好这个时候出现在村口,自然成了替罪羊。
  眼看着那些青年就快到了面前,三爷冷哼一声,正准备迎上去,村口忽然传来一声断喝:“住手!”

  这一声,当真如同军令一般,十几个小青年一起停下了脚步,一起回头看向村口的方向。

  我抬头看了看,村口出来一个老头,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留有短须,戴着眼镜,板着张脸,一般身材,穿着中山装,一看就是个刻板固执的家伙。

  老头不急不徐的走了过来,对三爷一点头道:“这不是徐三爷吗?哪阵风将徐三爷吹来陈王屯了,该不会这么多年不见,徐三爷变成挖坝偷水的贼了吧?”

  三爷也不着恼,微微一笑道:“你看我像吗?”

  那老头上下打量了三爷两眼,却一摇头道:“我看不像,徐三爷不至于这么不珍惜自己的名头,而且徐三爷要想跑,也没人追的上。”

  三爷笑道:“那不就结了!”

  那老头却又说道:“徐三爷做不出挖坝偷水的事来,但出卖兄弟的事,却一定做的出来。”

  三爷哈哈一笑道:“敬山哥,你就别挖苦我了,说实话,我看见你出现,还是很开心的,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一直都以为你死了。”

  那老头冷笑道:“徐三爷真会说笑,老头子我吃的香睡得着,儿孙满堂,还准备长命百岁呢!倒是听说你们村上的人,可都死光了,村子都成鬼村了,其实这样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当年三爷亲手废了我呢!不然我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清闲日子。”

  我听的一愣,这完蛋了,这老头和三爷有仇啊!这下我们爷俩自己送上门来了,估计是免不掉要动手了。不过这老头知道我们村成了鬼村的事,还是引起了我的好奇,我们村上午才变成鬼村,他现在就得到消息了,间隔十几里,对我们村还挺关注的嘛!

  三爷根本不惧,反而笑道:“当年那点事,你还记得呢!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又是自己兄弟,能忘就忘了吧!”

  那老头冷笑一声道:“不敢当,徐三爷威名远扬,忠肝义胆,即不会出卖兄弟,也不会背后捅人刀子,我王敬山怎么配有你这样的兄弟。”

  我又是一愣,听老头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当年是三爷对不住他啊!不然怎么会说三爷出卖兄弟,背后捅他的刀子呢?这老头到底是啥人物?三爷真要想弄死他,还能留他活到现在?

  旁边那些小青年也听出那老头话里的意思了,其中一个比较魁梧的青年当时就骂了起来:“什么玩意,得罪过山爷还敢来我们陈王屯,是心眼让猪油蒙了还是胆子是铁打的,山爷别跟他啰嗦了,交给我吧!先揍他一顿再说。”

  话一出口,那老头转身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甩在了那青年的脸上,那叫一个响亮,顿时就将那青年打懵了,手一捂脸道:“山爷,你打我干啥?”

  那老头冷哼一声道:“滚蛋,我可以变着法子骂他,你们谁再敢出言不逊,我敲掉谁的牙!”

  我一看更是摸不着头脑了,这都什么人啊!三爷和他有仇,那小青年自然是帮着他说话,却平白被打了一巴掌,我都替那小青年抱屈。

  三爷一见,哈哈笑道:“敬山哥还是在意兄弟的嘛!”

  那老头又冷哼一声道:“我不像徐三爷那么没皮没脸的,拿兄弟命换自己的前程,老头子还要点脸,知道辈分不可乱,在陈王村,除了我可以骂你,别人骂你还是不行的,差着辈呢!”

  三爷也不辩解,哈哈大笑道:“当年那点破事,你还准备记一辈子啊!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欠你的,用陈王屯一村人的命来还,可好?”

  那老头眨巴了一下眼睛,用一种怪有意思的眼神看了看三爷,说道:“徐关山,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啊?我陈王村的事,轮得到你来插手?不就是水坝上哪点破事吗?你当我看不出来?”

  三爷忽然眼神一亮,随即嘿嘿一笑道:“估计敬山哥看还是能看出来的,毕竟也才五十多岁,眼睛又没瞎又没花的,不过能不能处理好,可就不好说了。”

  那老头面色顿时一涩道:“就算处理不好,我陈王村几百口人用命填着,也不需要你来插手。”

  我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一点,敢情这老头之前和三爷是好朋友,三爷好像做过什么事情满对不住他的,弄的老头一肚怨气,明知道水坝上出事了,也不愿意让给三爷伸手。

  三爷点头道:“那敢情好,你王敬山风光也风光过了,现在五十好几了吧?死了也不算夭折了,还能拉着陈王屯几百口子给你陪葬,多牛逼啊!”

  那王敬山顿时火气就上来了,手一伸,差点就指三爷鼻子上去了,怒声道:“徐关山,你不要看不起人,老子一身本事是被你废了,可我脑子还在,学的手段还没忘,我就不信我治不了那东西。”

  三爷眼睛一斜道:“敬山哥,要不咱们打个赌?我就跟着你去看,你如果收拾不了我再出手,不过那就算我赢了,你如果真的自己给收拾了,那就算我输了。”

  王敬山双目一瞪道:“你赢了如何?你输了又如何?”

  三爷悠哉悠哉的掏出香烟来,自己点上一支,抽了一口,烟雾对着那王敬山的脸上吐了过去,才说道:“我要赢了,我要借你这条老命再用一用,让你再发挥点余热,也算你这辈子的手段没白学,我要输了,我围着你们陈王屯爬三圈,一边爬一边学狗叫,敢不敢赌?”

  一句话说完,还又接了一句:“我劝你还是不要赌,因为你必输无疑,要是怕了,你也可以不赌,这条老命还是自己留着吧!留在陈王屯发霉发烂,也能苟延残喘几年。”

  我一听就明白了,三爷这是激将法啊!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三爷要借这王敬山的命干吗?难道真的要借人家的寿命来给自己添寿,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刚想到这里,那王敬山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手指着三爷骂道:“徐关山你放屁!老子怕过什么?赌就赌,不就一条命嘛!当年我就等于死过一回了,再死一回又算什么!走!现在就走!谁不赌谁是龟孙子!”

  一句话说完,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三爷的手腕子,拉着三爷就向村子里走去,三爷也没反抗,我也只好跟了过去。

  那十几个小青年原本也跟在我们后面的,可当我们穿过村庄,到了另一边村口的时候,那王敬山猛的一转头,对他们怒喝道:“都给我滚回去,谁跟来我打断谁的腿!”

  那十几个小青年没有一个敢吭声的,也不敢跟来了,纷纷散去,看得出来,这老头虽然拧巴了点,可在陈王屯的威望,可真不是盖的。

  王敬山领着三爷和我一直出了村,片刻到了河边,河面本来就不算宽,也就三五米,现在被拦腰截断,蛇皮袋子装的泥土,一袋袋的筑了一道大坝,将整条河都拦了起来,只是现在却多了个缺口,正在水坝的正中间,原本积蓄的河水,早已经流了。

  我看的心头暗爽,真不知道这是谁做的好事,怪不得陈王屯的小青年都气的跟疯狗似的,逮谁都想咬一口。

  王敬山对三爷瞪了一眼,怒声道:“徐关山,你给我看好了,老子虽然没了手段,一样能治得了这东西。”一句话说完,气哼哼的转身走到了水坝之上,凝神细看起来。

  我这时再也忍不住心中好奇,走过去在三爷身边,悄悄问道:“三爷,这老头是什么人哪?脾气可不小,你以前真的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三爷微微一笑,看了那老头一眼,用不算大但绝对能让那老头听见的声音说道:“这老头什么人?提起来那可是大大的有名,他是我们三十六门之中,唯一一个被废了本事逐出三十六门的人,陈王屯以前叫陈家屯,他被逐出三十六门之后,就留在这里,后来这里才改叫陈王屯。”

  我听的一愣,脱口而出道:“他也是三十六门的人?怎么会被逐出了呢?”

  三爷继续用那种音量说道:“可不是,在我们这一代人之中,当年的三山一海,可以说是出尽了风头,在三十六门之中,提起三山一海来,谁不知道。”

  那王敬山头也不回的冷哼一声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三山一海的名头,仅限在北门而已,到了云南,屁都不是!”

  三爷笑笑,也没反驳,我继续问道:“三山一海是人名吗?都有哪几个?”

  三爷笑道:“第一位就是你眼前这老头,叫王敬山,第二个是刘赶山,第三个就是你三爷我徐关山,我们三个名字里都有一个山字,被称为三山,一海则是指金陵萧家的萧朝海,合起来称为三山一海。”

  刚说到这里,那王敬山忽然一摆手道:“禁声!这东西要出来了!”
  大家喜欢的话,别光看不顶哈,我捞个帖子翻了几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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