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之末——《一个农民的改革开放三十年》前传


  9、世外桃源孤山村(二)

  杨秀山兴致勃勃拿着蜡烛要欣赏,刘四梅不让。两下里一撕扯,刘四梅就火了,心说:你奶奶的,这还没有和你正式过日子呢,你就这样子欺负,往后我还不得寻了二姐的老路?
  封建礼教让刘四梅对一件很正常的事不理解,生了气,她二姐的悲惨遭遇又刺激到了她。
  如果这是在万恶的旧社会,就凭着两条,刘四梅断不会拿起刀把杨秀山给赶出来,可是这是在新社会。新中国成立后废除了一夫多妻制,又提倡男女平等,毛主席还说了一句让妇女同志特别提气的话:“妇女能顶半边天”。 可以说正在这些新的变化让刘四梅有了底气,最后拿起刀,把新郎杨秀山赶出了洞房。
  当然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刘四梅的身上确实有刚烈的地方,要是换了别的女人,既然到了和你睡觉的地步,顺便让你看看也无所谓嘛,何至于此。
  身穿新娘衣服的刘四梅在洞房花烛夜跑回了娘家,可惊呆了她的父母。
  刘四梅的母亲顾不上穿衣服,问:“怎么啦?秀山欺负你了?!”
  刘四梅坐在炕沿上不说话,直喘气。
  “他娘的,刚结婚就这样,我拿铁锹劈死他们一家子。”刘四梅的父亲下了地,趿拉上鞋就要走。刘二梅的死给刘四梅一家人留下了极重的阴影。


  “你激动个啥?”刘四梅的母亲看刘四梅脸上没伤,又翻女儿的衣服,发现没有受伤的痕迹,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妈说。”
  “我拿刀把他赶出来了。”
  “谁?秀山?他怎么你了?”
  “他欺负我。”
  “他怎么欺负你了?!”
  刘四梅看了自己父亲一眼,低下了头。
  刘四梅的母亲用目光把那个气哼哼的男人支走,然后问刘四梅是怎么一回事。刘四梅吞吞吐吐地说了杨秀山要拿着蜡烛看她光身子的事。
  “真就这么点子事?!”听说了原因后,刘四梅的母亲不相信。
  “嗯。”
  刘四梅的母亲突然笑了起来,那个样子好像她孙女十几年后第一次看周星驰的无厘头电影一样。刘四梅不理解母亲为什么笑成这样,问:“您笑什么?!”刘四梅的母亲停了笑声说:“不笑什么。”
  “我不跟他过了?”刘四梅说。
  “就因为秀山要看你?既然怕他看你,你嫁他做什么?”
  “我嫁他是为了生孩子的,可不是为了给他看的。”
  刘四梅的母亲又笑了,说:“于一勇老婆王嘻来咱家借根萝卜还顺手抓一把萝卜樱呢。人家娶了你做媳妇是为了传宗接代,生孩子,可是顺便看看也很正常,再说了你就让他看看又能怎样。”
  借萝卜顺手抓一把萝卜樱这事和生孩子顺便被看这两件事风马牛不相及,生气的刘四梅可一下子想不通。


  刘四梅跑回了娘家,杨秀山却跑了出去。杨秀山的父母从听房人那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四处找杨秀山,最后是杨秀青把几乎光着上身的杨秀山从孤山上拽回了家。
  杨秀山一回来,一家人就把他当作了犯人,开始审问。
  “她拿刀劈我!”杨秀山哭丧着脸说。
  “你把人家怎么了,人家就拿刀劈你?你说清楚。”杨秀山父亲瞪圆了眼睛。
  “没怎么地?”
  “没怎么地?没怎么地,就敢拿刀劈你呀?她是女人吗?!”被刘四梅推了个屁股蹲的杨秀兰火大得很,“二哥,我们找她去,不把他们家的锅砸了不算。”
  “你急什么?”杨秀山的父亲喊住了杨秀兰,然后又吼杨秀山,“究竟怎么了?你说,这可不是遮遮掩掩的时候。”
  杨秀山的母亲也催促:“就是,等四梅父母寻来了就不好说了。”
  在全家人的逼视下,杨秀山低声说:“我只是想看看她。”
  “怎么个看法?!”杨秀山父亲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就是拿蜡烛……”
  “说呀!”
  “拿着蜡烛,脱光了衣服看,又没什么啊!”


  杨秀山话音没落,杨秀兰说了两个字:“流氓。”然后跑了;杨秀青说:“无聊。”然后也走了。
  关于这个问题,杨秀山的父亲不好乱发评论,接下了就只有杨秀山的母亲一个人教训杨秀山了。杨秀山的母亲说:“你这孩子,怎么不学好?结了婚就应该一心一意想着生孩子,看什么看啊?还拿着蜡烛看,这不是胡来嘛。”杨秀山的母亲瞥了自己不说话的男人一眼,又说,“以后她天天跟你在一起,你等她睡着了不能看啊,偏偏洞房夜里看,你也太笨了。你怎么就不学学你……”
  看见了没,封建礼教害人不浅吧!
  杨秀山的父亲打断了老婆子的话,说:“这事是你惹出来的,我们帮不了你,你自己想办法去。”又说,“你要是不把刘四梅接回家,这辈子你打光棍去吧!”
  被家人教训了一顿,杨秀山不委屈了(本来委屈得很),但是后悔的要死,心说我怎么就这么笨呢!要是不硬来,现在还不正抱着软玉温香睡觉,别说看了,摸都随便摸。

  @雕琢的生命2015 2015-03-16 10:34:19
  沙发,楼主居然与我小说《千江有水千江月》中的一个人物同名哇,还好发音一样但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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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理普通类 2015-04-17 10:04:32
  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longweibo/index.php?lid=5922349111529560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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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不开!

  第二天一大早,杨秀山鬼鬼祟祟去了丈母娘家,在丈母娘家院墙外,碰见了自己的岳丈。岳丈正拿了粪叉子拾粪。
  岳丈睁圆了眼睛瞪杨秀山,看杨秀山不走,就举起了手里的粪叉子。刘四梅的母亲一夜给女儿上哲学课——讲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的相关性,还没有时间和老头子说杨秀山究竟怎么了刘四梅呢。
  杨秀山看着高高在上的粪叉子上和其上叉着的牛粪,抱了脑袋就往回跑。杨秀山跑过两个拐角,撞在了同样出来拾粪的景添福身上。景添福无故被撞倒在了地上,但是一点都不生气,嘻嘻笑地说:“秀山,洞房花烛夜你可是破记录了啊,零!你可是要名垂千古了。”
  杨秀山啐了一口,跑回了家,在家窝了一整天。第三天早上杨秀山还没有起床,村里的大喇叭就响了。张发财在喇叭里喊:“全体社员们,全体社员们!收获的季节马上要到了。我们过年能不能吃上一顿饺子,明年开春后饿不饿肚子,就看这一秋天了。所以村里凡是能出气走动的,都得到地里劳动。不要想偷奸耍滑,孤山村可不养闲人,特别是哪些大了肚子却生不下孩子的女人,还有两天前刚入了洞房的年轻人,你们就都出来吧!你们可正是有力气的时候,不去地里劳动可浪费了。”
  张发财话音刚落,喇叭里又传出了阴阳怪气的喊话声:“特别是那些洞房花烛夜没有把力气浪费在自己老婆身上的人,就更得去地里干活了,啊——”
  这天杨秀山去地里干了一天的活,也被社员们奚落了一天。
  晚上一回家,杨秀山就给自己打气,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刘四梅接回家,要不自己不被躲在裤裆内那个阴暗的家伙顶个死,也得被村民奚落死。左右都是个死,还怕什么老丈人的粪叉子。
  鼓足勇气的杨秀山正在要出门,刘四梅的父母派人稍话来了——刘四梅的母亲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把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为什么相关给刘四梅讲通了——让杨秀山把刘四梅接回去,把夫妻俩洞房夜里没有走的程序走完。
  杨秀山听了后,高兴地一蹦三尺高,他的脚还没有落地呢,张发财又在喇叭里喊开了,喊什么?让全体村民到村支部开会。开会做啥?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号召,抓老鼠。


  杨秀山这个气呀!气得蛋都疼。杨秀山最生谁的气?张发财的。
  洞房花烛夜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多珍贵。可是我杨秀山的四大喜之一是怎么过的呢?
  什么也没干,先是被新娘子给了一耳光,后又让人家拿着刀砍,运气好,跑了,后来被兄弟拽回了家、被全家人教训一顿,接下来在家窝了一整天,今天被你张发财逼着去了地里,劳动了一天也被村民奚落了一天。晚上好不容易盼到丈母娘让把媳妇接回来,让我搂着睡觉,你张发财倒是好,让我当猫,抓老鼠。
  你奶奶的,我能和猫比吗?猫一年发一次情,我呢?一年365天,是天天发情。你姥姥的!你姥姥的姥姥姥姥的!

  全体村民听了张发财的命令,白天去地里照常劳动,天一黑就开始抓老鼠,怎么抓?用“守株待兔”的方式。连着抓了四天的老鼠,人累了个半死不说,老鼠却没抓住几只。

  村支部开大会,张发财说:“我们和老鼠的战斗就暂时告一段落了。”全体社员刚松了一口气,张发财又说了:“不和老鼠斗,接下来我们该对麻雀发起一场战争了。这些家伙可比老鼠坏多了,偷吃咱们的粮食不说,还天天在咱们的头顶上骄傲地飞来飞去,偶尔高兴了还在你脑门上拉泡屎,嘚瑟得很!如果我们不把这些贼清除干净,往小了说,对不起被这些贼偷吃了的粮食,对不起我们日日的辛苦劳动;往大了说,我们对不起党,对不起全国人民,更对起毛主席他老人家。”
  张发财一抬出毛主席,社员们即使累得要死,也没话好说。社员们绞尽脑汁想出了两种对付麻雀的方法。
  白天的时候用弹弓、石头打麻雀。这个没什么用,某社员想打死一只麻雀,那得有今天你偶然花两元钱买张彩票中了五百万那样的运气。
  另一种方法是夜里等到麻雀回窝了,掏麻雀窝。这个方法有用,一掏一个准,不过这个方法有个坏处,就是让杨秀山想搂着刘四梅睡觉的伟大梦想破灭了。


  社员们掏麻雀窝掏到第三天的晚上,出事了,解放后孤山村发生的第一出悲剧。
  张发财的大儿子张爱麦是个高大英俊帅气的小伙子,是孤山村姑娘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
  据说张爱麦白天多看了村里哪个姑娘一眼,那个姑娘能连着偷笑三天。于求财的妹妹于求仙是个看什么都朦胧的白内障患者,听说了这句话后,一年四季的笑,因为她总是觉得张爱麦在看她。
  县武装部的人下来选兵,一眼就看上了张爱麦,邀请张爱麦成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为保护伟大祖国做出贡献,这可是多么大的光荣啊。
  为了这份光荣,在离家当兵之前,张爱麦自然积极响应父亲张发财下发的抓老鼠、逮麻雀的命令。
  麻雀的窝一般筑在土崖中间的小洞里。和麻雀开战的前两天,村民们已经把那些住的比较矮的麻雀窝掏了,剩下没有掏的都是些住得比较高的麻雀窝了。

  @何三刀 2015-04-19 22:50:59
  陈沫好,上菜!你的供给量不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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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没这么写过下说,写了个草稿就上了“天涯”,在“天涯”上和前辈们学了好多,我那个草稿就大改了。于是乎就成了这样。

  孤山的北面有一陡崖,陡崖的上半部分住了十几窝麻雀。住在这些窝里的麻雀每天都会叽叽喳喳叫着在孤山村的上空飞个十几个来回,显眼得很。要是不把这些麻雀除掉,不论孤山村人最后消灭了多少麻雀,和麻雀之间的这场战争就不能算是胜利。
  因为地势险要,社员们都不敢对这些麻雀动手。
  “领导好,领导万岁……”周边的所有人之所以这样称呼你,不是为了让你贪污、幸福地享受美好生活,是为了在前方没有路的时候,你能给大家指条阳关大道;是为了遇到艰难险阻的时候,你带着大家伙往前冲。
  张发财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把消灭孤山陡崖上的麻雀——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大儿子张爱麦。都要走出山村保卫伟大的国家了,消灭几只麻雀算个球。
  对麻雀发动战争的第三天白天,张爱麦在家鼓捣出一个长长的梯子。快晚上的时候,张爱麦叫了弟弟张爱麻,兄弟俩抬了梯子去了孤山的北面。
  那个晚上的月亮非常亮——许是广寒宫里嫦娥姑娘孤单寂寞了,正用她那双妙目寻找地上的像张爱麦这样的英俊男子。
  别看麻雀会飞,但是它的脑细胞少得可怜,用手挤出来不如苍蝇拉的一粒屎大。月亮比往常亮,傻麻雀就以为天还没黑,它们迟迟不回窝,站在树梢顶“东家长,西家短”得拉家常。
  张爱麦和张爱麻兄弟俩以为麻雀发现了他们,就躲在了一块大石头后等着。
  张爱麻低声问:“哥,你当兵走了想家不?”
  “想。”
  “当兵了发手枪不?”
  “发。”
  “回家了拿回来给我看看。”
  “好。”
  “还得领个漂亮的嫂子回来。”
  “好。”
  张爱麦边敷衍弟弟,边监视着那些麻雀都回哪个窝。
  嫦娥没有看到石头后的张爱麦,就闭了妙目,休息去了。这个时候,麻雀们拉家常也拉得累了,一个一个开始回窝。


  待所有的麻雀回了窝后,兄弟俩从隐身处出来,把梯子搭在了陡崖下。
  张爱麻扶着梯子,张爱麦消无声息地爬上梯子,到了一个小的洞口,张爱麦把袖口拢住洞口,伸出手往里掏,不管是碰到了麻雀还是麻雀窝都一把抓出来。
  张爱麦连着掏了两个小洞,都有斩获。到了第三个洞口,张爱麦同样先拢住洞口,伸出手往里掏,胳膊还没有伸出一半,就感觉到一条滑腻腻的东西钻进了袖口。张爱麦一甩袖子,一条白花花的蛇掉了下去。
  蛇惊到了扶梯子的张爱麻。由于梯子打得立,张爱麻一躲,张爱麦就从高高梯子顶掉在了生硬的地上。
  蛇钻进草丛跑了,醒悟过来得张爱麻爬到张爱麦的身边问:“哥,没事吧?”
  张爱麦抹了头上的冷汗,说:“没事。”兄弟俩检查了身体,没发现蛇的牙齿印,就放了心。张爱麦休息了片刻,想要站起身,却发现只有一条腿能动。张爱麻说:“哥,我背你。”
  张爱麻把张爱麦背回家。张发财叫了村里的赤脚医生杨永艺过来瞧,杨永艺看了后说:“没事,养几天就好了。”
  张发财不相信,要拉着张爱麦去丰城县医院。张爱麦说:“没事,真没事,你看我这大脚趾头还能动呢。”
  看见儿子脚趾头确实能动,张发财这才放了心。
  杨永艺要了半斤白酒,把酒含在嘴里喷张爱麦的腿,说是这样能把腿治好。半斤白酒的一多半进了杨永艺肚后,杨永艺开始“五花大绑”张爱麦的腿。
  张爱麦疼得直呲牙,杨永艺说:“忍着,绑的紧点对腿有好处。”想到自己就要是个军人了,张爱麦就紧咬钢牙,忍着。


  在杨永艺想着法子对付张爱麦腿的时候,张发财把全体社员叫到了村支部,连夜开会。
  开会的目的就一个:让大家想办法,怎么把偷盗粮食的贼——麻雀来个一网打尽。是一网打尽,不是逐窝消灭更不是逐个消灭——虽然张爱麦没摔着,可是也不能让社员们掏麻雀窝了,为了一窝麻雀摔死了社员不值的。
  社员们想不出好办法——也压根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就七嘴八舌乱说一顿。多数社员都说麻雀抓不完,不要抓了。
  张发财说:“不抓!不抓怎么向乡里交代?”
  能扯蛋的景添福说:“再挖些草根,当麻雀尾巴。”
  张发财气得肝疼,说:“你以为乡领导比你都傻,连草根和麻雀尾巴都分辨不出?”
  景添福被呛得闭了嘴,有其他社员说:“向上汇报就说孤山村的麻雀被抓光了。”
  张发财说:“不行,天上飞的麻雀那么多,怎么就能说被抓光了呢?”
  “那我们可真想不出办法来!”社员们开始乱嚷。
  社员们一胡闹,张发财真的生了气,也不管社员们的安全问题了,说:“想不出办法就用老办法,只要孤山村的上空还有麻雀飞过,这场战争就不能停!”
  张发财这句话可把杨秀山给吓坏了,简直可以说是晴天霹雳。杨秀山心想,要是真按着张发财这话来,那我这辈子就别想着入洞房了,说不定到了阎王爷那里都还是个童男子。到时阎王爷问:“你们谁是童男子呀!”我说我是,阎王爷说:“连个老婆都娶不到,没用的男人,下油锅。”那我得多冤枉呀!
  不能这样呀!可千万不能这样呀!!杨秀山用拳头擂了自己那不开窍的脑袋两下(恨不得让毛驴来两蹄子),终于擂出了点灵感,他站出来说:“把孤山村的麻雀轰到山外不就得了。”

  @陈沫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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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雕琢生命 2015-04-20 15:24:12
  陈沫兄,下午好,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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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一再支持。
  @玉情儿A 2015-04-18 22:12:55
  高手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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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支持!

  社员们听了,纷纷赞成杨秀山出了个好主意,有社员说:“洞房夜打破记录的人就是聪明。”
  社员们认同,可是张发财听了却直皱眉头,偷吃了孤山村上千年粮食的贼就这样被轰跑了,实在是不甘心,对阶级敌人也太仁慈了。再说了全中国的大地上无有一处不在抓麻雀,你把孤山村上空的麻雀轰跑了,不见得它们就不会再被轰回来,那样的话,不是前功尽弃。
  看着这几天被老鼠、麻雀折腾得懒洋洋的社员,张发财突然灵光附了体,他由杨秀山想出的这个馊主意想到了另一个办法:人能被累成这样,麻雀就不累吗?让麻雀这么累下去,到最后不得都累死。
  张发财挥手让大家安静,然后说:“你们说我们人能不能被累死?”
  “当然能了,再像这样累个两三天,我们都得死。”社员们纷纷支持,全然不知道张发财这是在给他们挖坑。
  “既然我们人能被累死,那么麻雀一定也能被累死了,你们说是不是?”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社员闭了嘴。“能。”有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作了回答。
  “能就好。接下来我们不掏麻雀窝了,我们轰赶麻雀,直到把麻雀累死为止。”张发财这句话一说完,社员们全都不说话了。如果按着这个计划来,他们可别想着睡觉了。


  景添福又跳出来说:“那要是我们一轰赶,麻雀全飞走了怎么办?”
  “我是说,把我们这个盆地围起来轰赶,不让麻雀飞出去,也不让麻雀落下来休息,直到把它们都累死。”
  “麻雀可是有翅膀的,我们不让人家飞出去,难道人家就不飞了?麻雀就那么听话。”
  “就是,如果麻雀真能听人的话,我们干脆打个哨子让麻雀投降得了,还费那劲干嘛。”
  在社员们肆意嘲笑张发财出的这个主意的时候,孤山村的张国华说话了。张国华是孤山村小学的老师,是村民公认的村里最有文化的人。
  张国华站出来说:“大家先别吵!听我说一句。”待所以的社员安静下来之后,张国华问:“古人有句话,叫‘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不知大家听说过没有?”
  “没有。你要是问我们谁谁谁洞房夜和老婆搞了几次,这我们知道,问这个我们怎么能知道。”
  “不知道不要紧,我给大家解释一下,‘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指的是麻雀虽然有翅膀,但是它没有大雁飞那么远、那么高的志向。我们孤山村有好的地形条件,只要在四周的几个山凹处点上火,麻雀是不会飞出去的。我觉得张支书的这个主意不错,只要我们再辛苦几天,一定能把麻雀给累死。”

  @陆发跃 2015-04-21 08:29:48
  楼主:陈沫2014 时间:2015-04-21 08:19:11
  “不知道不要紧,我给大家解释一下,‘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指的是麻雀虽然有翅膀,但是它没有大雁飞那么远、那么高的志向。我们孤山村有好的地形条件,只要在四周的几个山凹处点上火,麻雀是不会飞出去的。我觉得张支书的这个主意不错,只要我们再辛苦几天,一定能把麻雀给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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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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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支持。

  杨秀山看见事情向着不利于自己入洞房的方向发展,跳出来说:“那我们先休息几天再说。”
  杨秀山话音未落,马上有促狭鬼社员说:“秀山你是想急着入洞房了,是不是?”社员们立马笑成了一片。
  张发财挥手制止了社员们奚落杨秀山,说:“秀山想着入洞房很正常,可是我们真的是不能休息。大家可以想想,这三天来我们可把麻雀折腾得够呛?如果我们休息了,麻雀是不是也会休息。那这三天不就白折腾了?”
  除了杨秀山外,全体社员异口同声说:“就是。”
  “我知道大家这几天比较辛苦、比较累,可是难道我们人连麻雀都不如吗?如果我们再坚持个两三天,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把孤山村的麻雀消灭干净。”说到这里,张发财拔高了声音,并把右臂举了起来,“为了我们孤山村在今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麻雀来偷盗我们的粮食;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不饿肚子;为了拥护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英明决定,大家说,我们要不要接着干?”
  “要!要!一定不给麻雀任何喘息的时间,让麻雀立马去死!”社员们的革命斗志瞬间被激发了出来,大有主席“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的豪情壮志。

  当革命洪流滚滚而来的时候,个人的那点子事情(比如杨秀山同志急着入洞房)直的不值一提。


  趁着大家伙情绪高,张发财马上让大家出谋划策,制定对麻雀发动最后一击的作战计划。
  没用多长时间,社员们七嘴八舌地制定出了一份比较详细作战计划。这是千古以来,孤山村人集体智慧的一次结晶。我们来看看这份作战计划的内容:

  敌人:麻雀。
  参战人员:孤山村全体村民。
  主要武器:锅碗瓢盆、毛驴牛猪羊……一句话概括就是只要能发出响声的东西都是武器。
  战略战术:四周的山凹处点火,封死外围;要做到整个孤山村范围内不留死角;想办法发出各种噪音。
  战争目的的达到:不要让一个麻雀逃逸,孤山村所有麻雀累死。
  安全措施:所有人员要对头部做好保护工作,避免飞着飞着累死了的麻雀掉下砸破脑壳。
  注意事项:不要浪费任何响声。比如人要放屁,不要穿着裤子放,也不要向下放,要脱了裤子对着天空放。

  @谷小中 2015-04-21 15:06:41
  品读大作,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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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朋友支持!
  @何三刀 2015-04-21 23:26:22
  看望陈沫,风雨无阻地来了。。。话说俺这里电闪雷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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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别光打雷不下雨呀!

  张发财为了起到模范带头作用,把腿被杨永艺“五花大绑”了的张爱麦抬上了自家的窑顶,给了张爱麦一口锅和两个棒槌,让张爱麦不停地敲击《将军令》。
  那些七老八十不能行动的老人听说张爱麦因为消灭麻雀而摔伤了腿,都主动要求他们的儿女把自己抬上房顶。敲不了《将军令》那也能哼个里格楞,反正只要能不让麻雀落下地来休息就成。
  能行动的社员则领了小孩,赶了家畜,拿了锅碗瓢盆到指定的地方蹲点。
  到了地方后,社员们先是乱吼一顿,当然也不乏有脱了裤子对着天空放屁的。把嗓子吼哑了,就敲锅碗瓢盆,等到敲锅碗瓢盆敲烂了,就打牛马羊猪狗毛驴等家畜,让这些家畜发出它们应有吼声。
  平时这些家畜也喜欢没事乱嚷嚷,人类把我们当人,引起点注意也是好的。可是连着嚷了一天,把这些家畜累得,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人给它们直接来一刀,好来个痛快点的。可是人就是不给它们来个痛快的。
  家畜们想活活不成,想死死不了,就怪怨自己过去做了什么错事。它们全然不明白今天的人为什么这么对待它们。
  公鸡对他的众妻妾说:“我今后再也不打鸣了。原以为打鸣是件好工作呢,原来一点都不好。”母鸡说:“我以前每下一个鸡蛋就骄傲的叫几声,今后别说下个鸡蛋了,就是不小心下了个鸭蛋、狗蛋也不叫了。”猪被打急了,就干脆躺地下装死,心里直骂娘:“哼!他娘的,老子身来就是为了养肥了给你们人类吃肉,你们却让老子叫,你们人类难道疯了不成。”
  猪骂对了,那个年代的人确实疯了,只不过他们当时不知道自己疯了而已。
  荒唐岁月人类发生的荒唐事,真是不可细数!!!


  事后证明,在对麻雀发动的这场战斗中毛驴做出的贡献最大。毛驴那个叫声,声音不仅粗狂,而且还绵长。一头皮滑毛顺的好毛驴对着天空连着“嗯昂、嗯昂……”个十几分钟,天上的玉皇大帝听了都蛋颤,更不要说麻雀了。
  孤山村连着沸反盈天了两天两夜,到了第三天上午,坐镇孤山顶指挥的张发财终于看见一只正飞着的麻雀突然不扇动翅膀了。张发财一愣:他娘的,难道麻雀飞着也能休息。在张发财发愣之际,那只麻雀以自由落体的速度掉了下来,摔死在了下山的石头台阶上。

  张发财见了大喜,飞奔回了村支部,对着话筒大喊:“社员们,麻雀快飞不动、我看见又一只掉下来了。把我们准备好的炮仗拿出来,让鸡牛猪羊,特别是毛驴发出它们最后的吼声,我们要对垂死挣扎的麻雀发动最致命的一击!”
  听了张发财那鼓舞人心的话,社员们又鼓足了精神,他们放炮的放炮,折磨家畜的继续折磨家畜。只听的孤山村上空一阵“叮呤当啷”乱响,仍在空中飞着的麻雀纷纷坠向了大地。大地,亲爱的大地,我的母亲!自从几天前被驱赶离开了家园,我一直很想念你,现在我终于回来了。
  看见空中确实没了麻雀,张发财回了村支部的办公室,用喇叭宣布这场战争的胜利结束。
  张发财刚发布完命令,刘老大拿着一只麻雀跑了进来,“支书,掉下了的麻雀只是睡着了,没有摔死。这是我在地上找到的。”
  张发财看刘老大手里那只麻雀的翅膀还在朴愣,慌忙打开了喇叭喊:“社员同志们,社员同志们!掉下来的麻雀可还没有死,它们只是睡着了。为了不功亏一篑,不前功尽弃,我们还不能休息,我们要把孤山村土地像梳头一样梳一遍,看见麻雀就一脚踩死,记得踩死啊!”
  社员们寻了一天的麻雀,到了晚上天黑,张发财不得不宣布对麻雀的这场战争结束。我们已经做到最好了,能不能把麻雀消灭干净,那是天意了。


  为了在这场战争结束后,自己还有力气入洞房,杨秀山在对麻雀的这场战争中偷奸耍滑了。
  杨秀山偷奸耍滑的具体表现为:别人吼张着嘴能发出声音,杨秀山是干张嘴没声音;别人敲什么什么响,他敲什么什么不响,还有天一黑,杨秀山就躲草丛里睡觉。不管生产队长和张发财怎么喊杨秀山,杨秀山就是不出来——脚丫子踩在了杨秀山的脑袋上也不。
  奶奶的,抓麻雀哪有我入洞房重要,简直不能比嘛。哼!为了抓老鼠、麻雀,竟然耽误我好几天入不了洞房,这是什么世道嘛!
  张发财晚上宣布战争结束后,杨秀山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鬼鬼祟祟去了老丈人的家。
  那个晚上真安静,没有风,也没有虫鸣声,当然也听不到麻雀叫。
  杨秀山推开岳丈的家门,看见岳父一家人横七竖八地躺了一炕。杨秀山往里走,看见自己的老丈人面朝上,头耷拉到了抗议外躺着,老丈人睁着一双大眼看着窑顶。
  杨秀山轻身喊:“爸,我来接四梅了。”他老丈人不动,一如既往地看着窑顶。杨秀山张大了嘴,把是个手指全放到嘴里咬,使劲咬。
  要是我老丈人累了,我这洞房,怕是等到那玩意抬不起头了都入不了。
  战战兢兢的杨秀山把手指放到了老丈人嘴边,感觉不出有气流出来,他壮着胆子把老丈人的脑袋挪到炕沿里,手还没有离开,老头嘴里突然发出了如山的呼噜声。把杨秀山的小心肝吓得“扑通、扑通。”直跳。
  杨秀山找到了新娘子刘四梅,把酣睡的刘四梅扛回了家。

  几十年后,叶小鱼听说了他姥爷入了两次洞房的传说,把姥姥、姥爷叫到一起盘问:“姥姥,你和姥爷是怎么入得洞房?”
  没了牙的刘四梅说:“我拿刀把他赶出了家门。”
  “不是第一次入洞房,是第二次。”
  “呵呵,睡着了,不记的了,真不记得了!”
  “那姥爷记得吗?”
  杨秀山没说话,只是望着西边的日头傻笑,满是皱纹的脸上是一副“满足、得偿所愿”的神态。

  谢朋友们关注!
  @天涯打赏 2015-04-22 17:01:19
  @陈沫2014 :本土豪赏1个 赞 (100赏金)聊表敬意,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助楼主再造高楼神话。
  楼主这么赞,更新这么勤快,打赏一下楼主以示鼓励吧!【 我也要打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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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一抬头,我也成了有“赏”的人了,真开心。多谢!本人一定努力。
  @华静一 2015-04-22 18:53:52
  我们只有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才知道要去哪里去。尘归尘,土归土。在尘土飞扬中,我们度过了各自的精彩人生。共鸣!支持好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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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新朋友的支持。
  @陈沫2014 2015-04-17 08:46:27
  9、世外桃源孤山村(二)
  杨秀山兴致勃勃拿着蜡烛要欣赏,刘四梅不让。两下里一撕扯,刘四梅就火了,心说:你奶奶的,这还没有和你正式过日子呢,你就这样子欺负,往后我还不得寻了二姐的老路?
  封建礼教让刘四梅对一件很正常的事不理解,生了气,她二姐的悲惨遭遇又刺激到了她。
  如果这是在万恶的旧社会,就凭着两条,刘四梅断不会拿起刀把杨秀山给赶出来,可是这是在新社会。新中国成立后废除了一夫多妻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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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儿271 2015-04-22 19:57:16
  男女平等也不能乱来,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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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来可不等于胡来!
  @沃尔夫酋长 2015-04-22 21:55:37
  @陈沫2014
  天涯不被姑嫂婆媳的琐碎同婚外总裁的情欲攻陷,正是由于有了 兄弟 的这般好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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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兄台给予这么好的评价,在下实在愧不敢当。
  天涯上的好作品多了,望兄台不要错过。
  10、世外桃源孤山村(三)

  抓了老鼠和麻雀,接下来该大炼钢铁。对此张发财就不积极响应了,“炼钢,钢铁能当饭吃吗?即使能吃得下去,那吃下去后拉不拉得出来也是个问题?”当然这话张发财可没敢说出口,只是一个人在心里嘀咕。
  不积极响应,不等于不响应,至少你得敷衍敷衍。
  于求宝和于求财兄弟俩是铁匠,祖传的手艺。于求财没儿子,这门手艺自然传给了于求宝勇字辈的儿子们身上。
  张发财把炼铁的任务交给了于一勇兄弟几个。
  于家兄弟先是锤打出了两口大铁锅,然后从孤山的后面搬回两块不知名的黑色石头。砸碎了放到锅里炒,炒热了铲出来用铁锤砸。他们希望把这些东西砸成铁片那样的东西。
  即使是铁矿石,用这种方法也拿捏不到一块,别说是石头了。
  于家兄弟没解决了问题,就把问题又摆在了张发财面前——谁叫你是领导呢。
  张发财把村里坏了的铁制农具或者看上去是铁器的东西收集起来,让于家兄弟把这些东西砸成两块什么都不是的铁疙瘩。然后让于家弟兄几个抬了两块铁疙瘩,跟着自己去了杨柳渠乡交差。
  当时乡领导的名字叫王立竹,是后任乡长王飞竹的大哥。
  进乡政府大门之前,张发财用炭黑抹了自己的脸。见了王立竹的面,张发财先说实话:“王领导!您也知道我们孤山村的情况,孤山村离城里远不说,而且又是山区,煤炭拉不进去,好的炼铁器具更拉不进去,就这条件,你说我们怎么能把钢铁炼出来。”
  还没等王立竹张嘴批评,张发财又说:“不过,我知道你们做领导的也不容易。我们不能因为有困难就拉领导的后腿不是。所以我逼着社员们想办法,社员们经过千辛万苦,最后炼出了两块铁,虽然看着不像样、量又小,但它们确确实实铁。希望王领导这次能放过我们。”
  王立竹看着张发财一脸的炭黑,又念在孤山村的实际情况和抓麻雀的时候确实做出了成绩,就让孤山村过了。

  到了全国各地农业战线放亩产万斤粮 “卫星” 的时候,张发财就不好敷衍了。
  在“三面红旗”的指挥下,全中国人民要兴高采烈地“跑步进入共产主义”。
  我这可不是讽刺,当时的全国人民确实兴高采烈——当然有比较清醒的人士不这样,但是那样的人数实在少得可怜,如果清醒的人数占多数,大跃进运动绝不可以搞得那样红红火火。后来我们之所以说“三面红旗”是个错误,是因为我们没有真的进入共产主义。成者王侯败者寇,这条定律不仅适用于英雄人物,同样适用于一项国家政策。
  就要进入共产主义了,自然要多快好省。中央领导把全国各个地区的负责人叫来开会,问李某某,你们省亩产达到了多少斤?李说1000斤;同样的问题问到曾某某,曾某某为了不落在李某某的后面,就说我们省亩产最少能到达1500斤。这样一个省一个省地问下去,就出现了亩产万斤粮的“卫星”。
  人说吹牛不用上税,那指的是普通人,大领导吹牛那就得要上税。谁上税?大领导吗?不是,是最底层的贫苦大众。
  你们的田地没有少,去年一人一天吃三两粮食,今年也吃的三两粮食,既然你们说亩产达到了万斤,自然富余了粮食,那就把富余的粮食交上了吧!
  上级逼下级,一级一级逼下来就逼到了乡政府这一级。至此上级领导嘴里的那个随意“放”出来的数字就不是数字了,是粮食,要人命的粮食。
  所谓的“三年自然灾害” 饿死了三千万人,全是因为这。


  王立竹把各大队的负责人叫到乡里,先吹风(和上一级领导学的),说领近市县亩产达到了多少多少斤,我们这面可不能比他们少啊!
  各大队的负责人不能马上回去好好精耕细作让每亩地多收获粮食,只能当下改手里的数字。
  开会的时候,王立竹一个大队一个大队地问过去,问你们大队亩产能达到多少。其他大队的负责人都往上虚报了亩产数,到了张发财这里,却比往年少报了50斤。
  王立竹瞪大了眼睛问:“别的大队都涨了,怎么你们孤山村反而降了?!”
  张发财拿出一个小本子给王立竹解释:抓老鼠误了多少工、抓麻雀误了多少工、大炼铁块又误了多少工……啰里啰嗦解释了一大通,得出一个结论,他那50斤降得少了。
  第二天王立竹就把张发财的村支书给撤了,换上了孤山村的秦奎。
  新当选的秦奎对王立竹那叫一个殷勤,一车车的粮食往乡里送。看那架势,秦奎要是有那翻江倒海的本领,非得把孤山村的土地搬到杨柳渠去。
  到了第二年开春,孤山村人开始挖野菜充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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