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之末——《一个农民的改革开放三十年》前传


  如果秦香竹把这番话说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驳,到了评选环节,王飞竹再说上几句,张发财这大队主任可就没法连任了。
  瞎嚷嚷的社员们知道刚才做错了,再加上他们也不善于辩论,所以就集体闭了嘴。好在孤山村也有辩论高手,这个人当然还是张国华。
  会场出了意外后,张发财和刘老大的神经就绷紧了,秦香竹上面的话没说一半,他们俩就知道该谁出头了,都用眼睛示意张国华。
  张国华往前走了一步,打断了秦香竹的话:“唉、唉,你别说了。”
  秦香竹低头,不屑一顾地看着张国华,问:“怎么连个话都不让说了?”
  “不是不让你说,是你都说了些废话。”
  “我哪里说废话了?”秦香竹没想到这个臭老九竟然这样说话,所以很生气。
  “你知道近代中国,有多少革命先烈为了推翻封建王朝而牺牲了?我们好不容易把封建王朝推翻,又打跑了小日本,这才建立起社员主义新国家。你现在又拿皇帝那一套要求我们共产党领导下的干部,你这不是废话是啥?”
  其实抓住这一点,张国华可以给秦香竹头上扣上一顶很大的帽子,比如反对共产党领导,比如反对毛主席。可张国华有被人随便扣帽子险些送了命经历,所以只说对方是说废话。这是张国华的仁慈,换了别人,恨不得把全世界的人一块烧死了事。
  张国华一句话把秦香竹说了个面红耳赤,像猪吃食卡住一样哼哧了半天,再没说出一个字来。
  就张国华这话,王飞竹都不敢回顶,因为这话不好回,很容易引火烧身,可是也有不怕死的,这个不怕死的人是桢二女。
  桢二女和张国华一块教过书,知道张国华有点文化,可要是张发财下了台,他男人秦奎就有可能上台,那她是最大的获利者,所以就激动了。激动了的桢二女趋前一步说:“我们秦主任只是说封建王朝的这项制度好。”
  桢二女说这项制度,指的是封建王朝官员的父母病了,可以向皇帝老儿请假回家专职伺候父母。但是就拿这事张国华和桢二女辩论,辩论个两天两夜也分不出胜负,因为孝敬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


  偷梁换柱,不仅秦香竹会,张国华也会。张国华怎么换的呢?更妙,看可以称之为经典了。
  张国华的偷梁换柱分两步走:第一步,他只是把桢二女说的这项制度中的“这项”两个字给去了,他说:“你说封建王朝的制度好!你知道不知道封建王朝的男人是可以娶好几个老婆的?你要是愿意秦奎多娶几个老婆,那封建王朝的制度就好。”
  桢二女想要分辨,说她没说过封建王朝的什么制度都好这话,可是张国华没给她这个时间。
  张发财这面的优势在哪?人多。如果不把支持张发财的社员调动起来,话说再多也没用。张国华的第一步只是个伏笔,他的第二部才是杀手锏。他说:“就你那醋坛子,当年因为怀疑晏富老婆和你男人有一腿,拿了菜刀……”
  张国华说的这事,确有其事,不过可是十几年以前的事了。
  秦奎让晏富一家留在了孤山村,晏富自然感谢。为了拍秦奎马屁,晏富就经常指派他老婆去秦奎家帮忙干活。时间一长,桢二女就怀疑秦奎和晏富老婆有一腿了,所以就和秦奎打了一架。秦奎究竟和晏富老婆有没有过这一腿的关系?谁也没看到,不过好多社员可都见过桢二女披头散发拿了菜刀追着秦奎满山跑。
  社员们最怕说什么制度,一说头就大,可要是一说着男女的风流韵事,个个眼睛变得贼亮。张国华一句话没说完,社员们就接上了,“就是呀,你要是觉得那个时候的制度好,要秦奎把晏富老婆娶了做小老婆就好了,和你男人打得什么架?”这话喊完,社员们又哄堂大笑,笑过后大声议论。
  “什么打架,是要杀人。”
  “杀人!正要杀人?”
  “对呀,拿了菜刀追着自己的男人满山跑还不是要杀人。”
  “晏富老婆那么老实的人,都怀疑!”
  “就是,什么人嘛。”
  接下来,由大声议论过渡到了集体喊话。
  “唉,下去吧!等你男人娶了小老婆再说那个时候的制度好了。”
  “唉,一个醋坛子,还愿意让自己的男人娶小老婆?”
  桢二女管计划生育,可以说是社员们最讨厌的人。这一下子,社员们是既喊又骂,骂得出彩了,还哄堂大笑,不过这次可没人嚷嚷着走了。
  秦香竹早坐下了,桢二女也灰溜溜地往后退了。杨秀青出面制止大家安静,说这个话题和这次会议无关,请大家不要在讨论了,社员们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就这么鬼使神差得,悬在张发财头上的一场危机化解于无形。


  @丁莉 2015-11-06 15:58:59
  
  送个妞给沫沫,只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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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怕他打我。
  @邗江老刘 2015-11-06 16:35:16
  其实抓住这一点,张国华可以给秦香竹头上扣上一顶很大的帽子,比如反对共产党领导,比如反对毛主席。可张国华有被人随便扣帽子险些送了命经历,所以只说对方是说废话。这是张国华的仁慈,换了别人,恨不得把全世界的人一块烧死了事。
  张国华一句话把秦香竹说了个面红耳赤,像猪吃食卡住一样哼哧了半天,再没说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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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山村还夠民主的,能让人上台发言。欣赏佳作,支持陈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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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发财从民主中得利,所以提倡民主。
  《鹧鸪天——悲催》

  少小离家功利催,稀疏白发空回归。
  屋檐野麦一一举,庭院秋蝉个个悲。
  人家没,野鸭追,儿时玩伴已成灰。
  夜阑卧叹时光废,乍见银河星轨灰。
  @丁莉 2015-11-08 09:37:19
  
  送沫沫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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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绪国 2015-11-08 17:11:48
  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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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不打人。
  @邗江老刘 2015-11-08 22:23:19
  七律
  习马会有感
  喜见双英握手时,
  深悲此日苦来迟。
  陆台共祖炎黄后,
  两岸同根玉树枝。
  昆仲谦和闾里赞,
  弟兄反目恶邻欺。
  干戈但愿化神笔,
  永谱中华一统词。
  邗江老刘
  二0一五年十一月八日于扬州古运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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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北赵二 2015-11-08 23:11:47
  希望有生之年看到两岸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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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积贫积弱的尾巴。

  因为王飞竹让张发财下台的招数彻底被废,接下来的会议也就开得相当顺利,这个顺利,主要是指王飞竹发言的时候,没像往年那样啰唆一大堆。
  到了评选大队主任这个环节,杨秀青刚说,下面该到选大队主任了……下面的社员就说,还选个啥?就张发财了。于是张发财就又一次连任了。
  杨秀青让新当选的大队主任给社员们讲几句话,也算是履行个就职仪式。
  张发财既没说感谢党和政府,也没说感谢什么王飞竹以及公社领导等,站到台前直接说:“既然大家不嫌我长得难看,也不嫌我老,觉得我还有点用,那我就再在这个位置上坐坐。不过丑话可是说到前头,明年我无论管着谁了,你可不要生气,”接下来的话,社员们和张发财是一起说得,“我也是为了我们全体社员能有口饭吃啊!”
  由群众直接选出来的官员,在对待官僚上,硬气!
  大队主任定了后,接下来该轮到选各生产队队长了,这杨秀青可不管了,推给了张发财。按说,到了这个环节,公社领导完全可以不管——回房间烤火去,可来的这几位领导没有一个回去的,继续在雪天里坐着,看有什么空子可钻。
  张发财也不鸟他们,对仍旧没走的社员们说:“接下来,到了选举三位生产队队长的时候了。我们和往年一样,如果你们有对哪位生产队长不满意的,就说出来,我们今天就再选一位出来;如果没有,我们就保持原样。不过有一点要注意,一个生产队的社员只能对本生产队的队长提意见。”
  强调完规则,张发财继续:“第一生产队长张爱麻,请问你们觉得他适不适合继续当这个队长?有就提出来。”
  对张爱麻不满意的社员当然有,不过只是几个,这几个社员四处观望,发现没有人响应,就都随了大家不言语。
  为了体现自己的不偏私,张发财多问了一句:“如果你们对张爱麻有意见,尽管提,可别顾着我的面子。我还是你们刚选出来的呢,没啥面子。”
  “没意见,没意见,继续吧!”因为天气太冷,社员们实在不想在外面多冻一会儿,就催促上了。
  张发财又问社员们对第二生产队对长刘成利有意见没,他的话音没落,第二生产队的社员就说没有。
  可以说第一生产队和第二生产队队长的继续留任很顺利,可是到了第三生产队队长杨秀山这里,却麻烦了。


  当个合格的生产队长,其实也不难,第一要对农活熟悉,对农活熟悉,就不会胡乱指派社员,让社员误工、白费力气,这可以说是对生产队队长技术上的要求;管理上的要求是,生产队队长在给社员指派工作的时候要尽量做到公平。
  杨秀山对农活可以说相当熟悉,给社员们正确指派工作一点问题都没有,可他是个小心眼。心眼的人有个特点,就是,看谁都有不顺眼地方。不顺眼怎么办?指派工作的时候,借着队长的权威整整他们。所以第三生产队的社员几乎都被杨秀山整过,可以说,没有几个社员对杨秀山满意的。
  对于杨秀山的小心眼,张发财自然看在眼里,为此,他还曾多次劝说过杨秀山,要他不要故意整社员,可杨秀山愣是没听去一句。
  当张发财问社员们对第三生产队队长杨秀山有意见没有的时候,社员们先是不说话,然后第三生产队的十几号社员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就在张发财说散会的时候,这些社员嚷嚷着说:“杨秀山不适合当队长,我们要求重新选。”
  其实,张发财对杨秀山也不满意,可是杨秀山对他支持太大了,特别是刚才的危机,要是没有杨秀青的支持,张发财很可能过不了关。所以张发财就得想着法子让杨秀山继续当这个队长。
  可是下面有十几号社员明确说杨秀山不适合当队长,张发财就不能不理,他问:“你们觉得杨秀山当这个队长不合适,那谁当合适?”
  “刘顶峰。”有好几个社员这样说。
  “还有谁?”张发财接着问。提出的人选多些,杨秀山下台的风险就少一些,张发财明白这道理。
  “叶辉。”女社员王嘻说。
  社员们都很佩服叶辉,可叶辉和这些社员没有打成一片,所以社员们对叶辉的赞扬也都是私下里说说,可是王嘻就不,走到哪里就把叶辉夸奖到哪里,今天也一样。王嘻这一说,社员们就开始说叶辉的名字了。
  张发财又鼓励社员们多说几个人选的名字,社员们就又开始乱喊了,什么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都有。见提到的人数差不多了,张发财挥手让社员们安静,然后说:“第三生产队和以上提到名字的社员们留下,其他两个队的社员可以回去了。天气这么冷让你们白白冻着不好。”
  于是好多社员就回去了。
  看社员们走得差不多了,张发财说:“你们有谁觉得杨秀山不合适当生产队长的?请举一手,我看看究竟多少。”
  举手的只有七八个社员,有点社员看见人不够多,还犹犹豫豫地把手放了下去。
  这个结果很正常,杨秀山那是有大靠山的,台上坐着的就有三位,杨秀青、杨秀兰、张大元,社员多的时候,反对杨秀山的社员没觉得有什么压力,社员一少这个压力就大了,所以就只有七八个社员举手。
  张发财说:“只有七八个人觉得杨秀山不合适,可是你们提出的人选有这么多,真的选,其他人也选不上,我看就不用选了吧!杨秀山当生产队长,确实有很多不足。不过到了明年我和支书会多提点他的。你们觉得怎样,还要不要重新选?”
  留下的社员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说话的。就这样,经过张发财一糊弄,杨秀山就又多当了一年的生产队长。
  本来杨秀兰对张发财是不满意的,可是后来看见张发财遮护了她哥杨秀山,也就再没在杨秀青面前说啥。

  @丁莉 2015-11-09 16:59:46
  送快递的,下楼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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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送你的没有一点危险,你送的都是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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