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稿,寻出版)《闺密,我的亲我的泪》

  子嫣自床上翻了个身,思索着她往后的路该怎么走。她对自己、对广耀都失去了信心。她感到无根无蒂,身若孤雁。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在这荒漠般的地方呆八年,周围人群全是陌生人般的,工作却是重复乏味不断揭示她的无能的,结局会怎样?
  她又想起那个将她变成其大后方男人,他是立定主意将她禁锢在这里,让她默默为他奉献一生了。她回想起那漫长的、忧闷枯燥的寒窗苦读岁月,回想父母在她身上倾注的一切,回想起为她的舞姿鼓掌叫好的观众,以及为她的一篇篇作文精心点评的宠爱她的语文老师们。
  想着想着,泪水又顺着腮边往下淌。
  她哭她的过去,更哭她的未来。
  她哭得抽噎起来,因为她是自入牢笼,无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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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要不是有个老友,子嫣在滨海简直度日如年,于是一有机会就往苏荻所在的城区跑。
  城区乃滨海市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繁华洁净,热闹新潮,洋溢国际化工业重镇的活力,是有才能的、贪婪的、漂亮的、有希望有抱负的、以及热爱生活的人们所向往的地方。这里有棕榈树、有生态公园、有大剧院,有亚州最大的巨幕电影院、五星级酒店,也有古榕树、老街、廉租屋、大排档。这里有可能让你成名致富,也有可能让你一无所有。
  这里是南方的精华,它似一个包罗万像的万花筒,任何人向里张望,都会兴高采烈地咧开嘴,因为他从中看到了他的梦想。
  苏荻她们的公司却是子嫣见过的最气派的公司。这家著名的电子公司就在旧汽车总站的南面,处于棕榈树和白玉兰的掩映之中,有宽敞洁净的生产车间,豪华的办公大楼,舒适的员工宿舍,楼与楼之间是草坪和花圃,一条漂亮的行车道延伸到各栋楼的门口。所有的建筑都是雅致的鸽灰色,配上漆成深蓝色的门窗,显得十发雅致。
  然而苏荻只是这间上千人的大公司里一个普通技术员,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只恨周边的繁华热闹跟她无关。她对滨海很了解,这是一个讲究实力的地方。而男人的实力是权势与金钱,女人的实力是青春与美貌。
  南国的秋日天高云谈,树长绿,花照开,在明媚的阳光下,街头的女孩们仍穿着轻薄的夏装,抓紧时间展露自己的身材本钱,苏荻亦拉着子嫣,成了这些逛街族的一员。她们漫不经心地在城区的街头走着,对两边五光十色的店铺评头论足。在许多橱窗前她们都要停下来看看,那么多的珠宝,那么多跟巴黎T台同步且仿得微妙微肖的服装,那么多的糖果和化妆品,看得她们眼花缭乱。
  子嫣叹息:“难怪江湖传言,不到滨海不知道自己钱少。”
  苏荻壮志凌云地发誓:“走着瞧,这些东西我有朝一日会统统拥有。”
  每逢周末,两人就像一对幽灵在这个突然暴富的城市里东游西荡,有时候信心满满,觉得梦想就要开花;有时候却又像流浪犬一样前路茫茫,无着无落。
  既然梦想照不进现实,她们便把热情投入到华服与美食中。苏荻与子嫣对穿着打扮充满热情,也喜欢满大街各具特色的粤地及外地餐馆。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下馆子是两人的一大消谴,为了增加吃的情趣并节省经费,两人还经常DIY,吃着亲手制作的色香味俱全的菜式
  多亏有个好姐妹呀,两人都觉得总算暂时打跑了寂莫这只魔鬼。



  ??这个周末,苏荻的宿舍照例回响着锅碗瓢盆交响乐。时近正午,女主人在燃气灶前挥舞锅铲,为自己及子嫣改善生活;徐子嫣呢?本来是在一旁打下手的,不知怎的觉得那股油烟味太浓,便走到阳台上换空气。
  没想到,对面楼的阳台上亦立着个身着海魂衫的男生,手扶栏杆正在极目远眺。
  天空象块硕大无朋晶莹剔透的蓝玻璃,宿舍楼被当空的艳阳照得发白,那人置身的楼道恰好位于阴影中,倒显得空旷清爽。那男生本在惬意地看风景,忽然见对面楼冒出一个没见过的女生,当即收回视线,目光炯炯地盯着子嫣,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又像一幅非现实的抽象画。
  这两栋宿舍楼的居民全是公司的技术力量,他们多是各高校的毕业生,而子嫣所在的楼离对面的那栋不过七八米,似乎对面那人伸手可触。
  子嫣越瞧越是奇怪:在这四季阳光普照的南国,男士们大都给太阳晒得黑炭头似的,怎么会冒出如此白晰斯文的一个男生?
  那人见子嫣看他,咧嘴笑了,一口兽齿般的白牙破坏了他那斯文的假像。他的长相清秀中不失气宇轩昂,眼神却乌黑狂放,嘴角挂一丝玩世不恭的自嘲。
  透过那人背后的窗口,可以听到人们的说笑声,哗啦啦的麻将声欢快地滚跌着。可以看到有人在砌“四方城”,似乎还有一桌人在玩扑克。
  子嫣知道那里是技术部主管欧阳彬新婚不久的家。因为苏荻她们公司是城区最大的高科技公司,这里云集了各大院校的毕业生,清华博士欧阳彬是这拔人中最早进围城的,他的家自然成了年轻人们的周末俱乐部,子嫣常被苏荻带到对面玩,她跟大伙儿一起打牌、吃火锅、下棋,混得甚是熟络,可是——
  “苏荻她们公司怎么会冒出这样的男子?”子嫣暗忖,同时不禁把自己身上的牛仔背心裙往上提了提,暗自骂道,见鬼!这厮瞧我的眼光,好像我没穿衣服似的。
  须臾,一个响亮的男声叫了起来:“苏荻,苏荻!”
  苏荻穿着个大围裙走到阳台上:“什么事?”
  对面那人说:“今晚我请你跳舞。”
  苏荻扬声啐道:“周大雄!我认识你这么久,你从没请过我跳舞,现在看到我同学了,就请我跳舞啦?”
  那叫周大雄的放声大笑,子嫣觉得这笑声似曾相识,再一想:电视剧里的海盗虏掠少女时,发出的不正是这般肆无忌惮的笑声吗?
  但听他大声申辩:“哪里啊?我是久有此心啦,只是一直在北京,这不昨晚才回滨海么?”
  “算了吧,你这是司马懿之心,尽人皆知!”
  “我明明是一片诚意啊,这真是:我以我心荐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
  两人这番甚有戏剧性的对答,引起周大雄身后那些打牌、玩麻将的人的兴趣,年轻人一边起哄,一边笑着抗议:
  “周大雄,快回来!”
  “说让人帮代一把的,代到哪去啦?演起墙头马上来了。”
  “别光请靓女啊,我也去”。
  周大雄大声应道:“同去同去,一起请”,笑吟吟地缩回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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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荻回转厨房,继续指导子嫣制作一款甜品——木瓜西米露,这是上次两人在一家西餐厅吃得赞不绝口的,两天前苏荻从网上学会了。
  徐子嫣将煮得半透明的西米从沸水里捞出细筛,边在水笼头冲凉,边好奇地问:“刚才跟你说话那位叫周大雄的,也是你们公司的?”
  “是,总公司派驻北京分公司经理,算是我们这拨大学生中混得最好的。”苏荻有点酸溜溜的。
  子嫣“哦”了一声,有点意外,但正欣赏苏荻将木瓜切碎丁的艺术,就没继续追问。她听苏荻说过,公司福利甚好,每个周末都举办舞会,但是因为来玩的多是车间的工人,她们这帮白领便不想去挤,所以很少去跳。
  可是苏荻对这个话题兴致勃勃,半炫技半神秘地说:“跳舞这种事嘛,若不跟自己的搭子跳,总不尽兴。”
  子嫣很好奇:“哦,原来你有个高水平的舞搭子,咋不介绍我见识下?”
  “有些人有些事不能分享,特别是你,徐子嫣,你的电力太强,我可不想把我的舞伴拱手让人”,她嘻皮笑脸地说。
  子嫣哭笑不得。苏荻那内陷的大眼睛时闪着一种奇异的光,那是个从未向她开放的神秘世界。
  即便是老友,她若不向你开放心底的秘密花园,就不能去探秘。
  一阵清甜的耶子香从锅中溢出,原来苏荻已将木瓜冰糖椰奶煮好,让子嫣往里面倒入煮好的西米,她用一只长勺兢兢业业地搅拌着,脑子里已开始盘算舞会的行头。
  她打量着子嫣那件学生气十足的牛仔裙,大摇其头:“你这身衣服不适合上舞厅,我新买了一条长裙,你穿了一定好看。”
  “那你穿什么?”
  “穿我的舞裙,——我穿什么不重要,你才是今晚的主角。”
  子嫣是善于红脸的,她微微泛上红晕说:“第一,这是乱猜,乱联系;第二,即使这样,对我这样的人又有什么用呢?”
  ??刚说罢子嫣就后悔了,因为她感到她给了苏一个靶子。
  “你是什么样的人?张某人的禁脔?”她嗤之以鼻,“这年头还有抱柱而死的尾生?有守寒窑十八年的王宝钏?别自己给自己画地为牢好不好?何况你那位热衷机会的张生,也不像爱情的圣徒。”
  子嫣想起广耀身边那位会计小姐,心中的水银柱立即降了下来。
  朱丽叶对罗密欧说:对于恋人的寒盟背信,天神也是一笑置之的。
  “如果青春是花,现在正是我们开得最艳最美的时候,不去招蜂引蝶,游戏人间,等到凋射的时候,一点回忆也没有,”苏荻再次传播智慧之珠,“不过,那个周大雄,我劝你离他远着点。明明有未婚妻,还是一见靓女就出手,嘻嘻哈哈,好人坏人轮着当,你斗不过他。”
  她将木瓜西米露盛进在两个透明玻璃杯。但见雪白的耶奶中浮着星星点点金黄的木瓜肉,透明的西米好似一粒粒珍珠,两杯饮品美得像一幅静物画,浓郁的奶香耶子香木瓜香飘了一屋。
  果然是大名鼎鼎的女士饮料,且不说它的美容、瘦身,丰胸等等功效,光凭这副卖相就能令天下女人动心。
  徐子嫣用戴防热手套的手端起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香甜的耶奶似丝绒般抚慰着舌尖上的每一个味蕾,西米滑爽无比,不由赞道:“比卖的好喝多了!”
  苏荻得意地说“剩下的放进冰箱,冰一冰更好喝。”
  “苏,你在美食上确有天赋,不如开个甜品店。”
  “甜品店、糖水店满街都是,要开就开个咖啡店,可以卖甜品,卖西餐,卖格调,卖创意以及卖弄风情万种。”
  这妞的确时时不忘卖弄风情,总怕自己哪天老了想show也show不了。所以她比子嫣更渴望舞会。她喜欢夜,夜色让她没有束缚,充满野性。她根本不喜欢当个朝九晚五的小白领,她天性不喜欢任何有条不紊的东西,而在夜色的掩护下,她随心所欲,可以像昙花一样恣意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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