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ianlidehao 2015-04-26 09:20:38
期待某天能买套楼主的书,上面带签名的,作为珍藏。另买一些送亲戚朋友。个人认为不宜仓促,否则楼主还要自己费心销售,时机到了,就会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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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关注与祝福。
从城区开往玉溪镇的空调大巴在阳光下奔驰,徐子嫣和苏荻坐在座位上听音乐。想到就要见到苏荻的父母了,两人心里都充满了温暖。
尤其是子嫣,她老爸已随公司房地产项目的扩展,到吉林了。吉林与滨海在中国版图是一北一南,老爸在她心中似隔了一道黄河,一条长江,她便格外向往苏荻家的漫馨气味。她觉得江阿姨就象一只母鸡,在荆棘篱笆里对着她和苏咯咯叫着呢。
时近正午,车上的乘客大都昏昏欲睡,车前排那几个结伴旅行的男女学生,一直在嬉戏打闹着的,此时也静了下来。
车上的音响在放一曲流行曲,一个清澈得近乎悲戚的女声,马上就能引起回声似的: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
苏荻和子嫣原先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听到这首歌两人便不再说话了。
透过车窗玻璃看出去,街道两旁的建筑物和行人犹如起伏的波涛,后边在不断消失,前边在不断涌现,这种流动的景色,似乎跟那悲戚的歌词有着某种呼应,激起女郎们内心深处的感情波澜。
堪堪等到音响里换了另一首曲子,苏荻才开始说话。
“我们生命中的那些花儿,现在你们在哪里?”她忧郁地问。
“周楠在米国读博士,唐静在西藏援教,沈佳佳一毕业就嫁人,成功离婚又准备再婚了……至于你,一直在我身边,”子嫣说。
“好像人人都过得好,就咱俩凄惶。”
因为都看过对方含苞欲放的时期,故最怕盛放之后,只能相对互看无可奈何花落去。二十五岁,同龄人大多已有了那一半,而她俩呢?
苏荻概括眼下两人的处境:“论感情,感情没有归宿;论事业,事业没有前途。”
子嫣往椅背上一倒,眼前清晰地浮现出杨晓斌和周大雄的面容,前者儒雅高贵,后者率性随和……苏荻至今仍不知道,她跟大雄的友谊已经由量变导致质变,这中间发生的事太多太乱,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苏荻不知想起什么,“扑哧”一声笑出来。
子嫣看她一眼,“青春正在白白流逝,你居然还笑得出?”
“哭有用吗?何况,你身边还有我,我身边还有你,我们的家人都还健康,我两个既独立又时髦,遇到难题能共同面对,这不应该庆幸?”
“这点点小事就该庆幸?唉,可怜的现代女郎,什么独立啊潇洒啊单身贵族啊都是自封的,真正的乐趣少得可怜!”
两人凄凉对笑,半晌无对白。
高中时不止一次设计过未来的光景,即便不是辉煌灿烂,云蒸霞蔚,那也是跌宕起伏,可歌可泣;从没想过会像现在这样活在一杯温吞水里,得过且过,不死不活。
实在不好意思,昨天我在外采访,混了一天,让大家久等了,今天继续更,多谢关注及鼓励!
苏荻的家是传统知识分子家庭,重视礼节,男主人沉稳内敛,女主人活泼外向。他们照例欢迎女儿的朋友,让子嫣感到如沐春风。
红木晚餐桌上有人谈论国际国内新闻,有人谈论手机上流行的段子,苏阿姨则利用公筷不时给客人挟菜。菜是她亲手做的,虽是家常菜,但菜式精美,比起酒楼的大餐,子嫣更爱这种亲情融融的家庭聚餐,吃了很多。
餐桌上,苏家父母说着说着便说到不在场的那个人,就是这家的小儿子,那位优秀的温顺的复旦学子。他们说起小儿子最近的电话,关心上海现在的天气,津津有味地回忆小幺儿的种种趣事……
怎么话题总在落在弟弟身上,如此偏心太没意思,苏荻便调头去跟子嫣谈起她们间的话题。
因为在小儿子身上投下太多关注,苏家父母常常忽略了大女儿身上的逆经叛道,他们只把女儿的倜傥不羁当作青春期女生的逆反。他们从没想到,这孩子身上燃烧着一股无名之火,这股火是如此强烈,以致她不得不借助一次次与世俗不符的情感游戏来渲泄它。
苏荻一声不响地被她心中的火焰灼烧,那是一种对生活的野心,男人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她真正想要的是建功立业,名震江湖。生活就像一个情人,苏荻想尽力占有他,玩弄他。可早九晚五的人生如此灰暗,创业的机会不知几时才降临,唯有从支配男人的肉体中获取乐趣。
由于主人的教养,也由于一家三口各有所思,这个十一月的夜晚
餐桌上依然融融洽洽。
直到子嫣到卫生间沐浴时,客厅里才传来争吵声。
先是江阿姨突然拔得很高的声音:“你不要跟我狡辩!家世才华前程财富,那人一样也没有,到底是什么鬼迷住了你的心窍?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孩子,跟有妇之夫鬼混,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
接着是苏叔叔气得发抖的声音:“供你读大学,帮你找工作,还不是希望你堂堂正正做人,有个好前程?谁知你自甘下贱,弄得人家老婆带着孩子找上门来投诉,我这辈子没碰上这么丢人的事,你到底是为什么,讲!你讲啊!”
苏荻好像咕哝了句什么。
子嫣大气也不敢透,她不想听下去,连忙把头浸到浴缸的水下,但一墙之隔的训斥声依然顽强地往耳朵里灌。
“为了爱情?你太搞笑了,我求你别沾污了这个词,”江阿姨冷笑连连,叫道,“你若真爱他,那就把他带到家里来,我当面把你许配给他,不要在背后鬼鬼祟祟偷偷摸摸。”
苏荻似在说他们没偷偷摸摸。
“那就光明正大地把他带到我面前,我做主,即刻把你许配给他,啊,为什么不敢!”
“啪”地一声,显然有人往桌上拍了一记,接着响起苏叔叔颤抖的声音,“养个女儿这么丢人现眼,让人截脊梁骨,不如不养!可怜那阵我天天加班,回到家还得给她洗尿布洗到半夜深更……”
江阿姨开始引经据典,无限唏嘘:“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老苏,当爹娘的都是大傻子,《红楼梦》早总结了,‘择膏梁,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子嫣心惊胆颤,哪敢还在浴室里呆下去,匆匆抹干身子,套上浴袍,尽量不弄出声音地逃回客房。
房中那十分钟,子嫣整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往哪躲往哪藏。忽听得几声咳嗽,江阿姨端着碗莲子红枣糖水走进来,子嫣更加不知所措。
江阿姨双目红肿,鼻头也是红的,显然刚刚哭过,哽咽道:“对不起,让你听到这种家丑。我们实在没办法了,人家的老婆都找上门告状了……子嫣,你俩老是在一起的,告诉我,你见过那个人吗?你知道苏荻打的是什么主意?”
子嫣觉得苏荻有错,但苏家父母的教女方式亦不对,可她哪里敢多嘴?何况自己知情不报,当下羞愧得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