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连载《半罪青春》:那些年,我在江湖洗过脚……(完整版)

  毛仔默默地点了点头,文娟更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仰着头得意的吃着肉串。杜斌这时看文娟的眼神,就象在瞻仰一尊活菩萨,他嘴里还念念有词着:“我次奥,我次奥,我次奥……”
  坐在一旁的大成都替他难为情,他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踹了杜斌一脚:“你特么还吃不吃了!”
  大伙儿刚吃了几根肉串,大成的电话响了,他“恩恩啊啊”的接着电话,最后还骂了一句才挂上。毛仔问他:“咋了?有事儿?”
  大成很不耐烦的说道:“骆驼!把老大送回了家,那孙子的酒瘾又犯了!”说完,他掏出车钥匙扔给了杜斌,吩咐道:“斌子,骆驼在家呢,你去接接他。”
  杜斌应了一声,刚要伸手去拿钥匙,文娟却掏出了自己的车钥匙,她在杜斌的眼前得意的晃了晃:“开我的吧!”
  杜斌一听这话,满脸渴望的望着毛仔:“能……能行吗?”
  毛仔被他的表情逗乐了:“去吧去吧。”杜斌一把抢过钥匙就冲了出去。
  一会儿的工夫,杜斌和骆驼就回来了。一进门杜斌就嚷嚷:“爽!爽死我了!”说完把钥匙还给文娟,嘴里是一连串的感谢。
  骆驼进了帐篷就开始不停的诉苦:自己伺候老大如何的辛苦,平时时间是如何的宝贵,他又是如何的思念大家……他一个人在那里说着,没人搭理他,搞得他自己也觉得挺没趣。
  还是文娟心善,好像不忍心骆驼受冷落,她拿起一把肉串递了过去:“别光说话,快吃吧,你再不吃人家都快吃完了。”
  骆驼盯着文娟愣住了,这憨子刚发现,今天的小聚多了一个美女。这家伙挠着头,一双睿智的大眼里泛起了一层傻乎乎的光芒:“美女,你……你是跟谁来得?”
  美娟没说话,只是抿嘴笑着朝毛仔凑了凑,伸手挽住了毛仔的一条胳膊。骆驼一瞧俩人的衣服,恍然大悟:“哦……明白明白!”说罢,他神经兮兮的凑到了毛仔的耳边,一脸贱相的夸赞道:“哎,兄弟,正点啊!”
  毛仔笑了笑,他扭头对大成问道:“差不多了,该结账了吧?”
  “别呀!”骆驼急了:“我特么刚来你们就结账,这不是涮我嘛!”说着,就开始了狼吞虎咽。
  毛仔和大成说着话,骆驼和杜斌陪着文娟聊上了。杜斌对骆驼介绍了文娟,并且提示他曾经在酒吧里见过,骆驼一头雾水的直晃脑袋,搞得杜斌很无奈。后来文娟也说是第一次见到骆驼,大伙儿这才想起来:毛仔和文娟在酒吧跳舞的那天,骆驼喝得象头死猪,一直躺在包厢里呈昏迷状态!
  文娟那天没吃多少东西,在一旁两手支着头,一脸天真烂漫的看着毛仔,她那花痴一样的表情和注视,让毛仔浑身的不自在。大家正吃着喝着开着玩笑,文娟接了个电话,她冲着电话里就是一通嚷嚷:“看见我车有什么稀奇的,有屁快放!没事挂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毛仔有些担心的问道:“谁啊?没事吧?”
  小丫头朝他咧嘴妩媚的一笑:“没事儿,我的一个粉丝!”
  文娟的话音刚落,一个人卷起了帐篷的门帘,站在了门口……
  骆驼正冲着帐篷门口坐着,他在一阵惊愕之后和那人打了个招呼:“哎?力克,你咋上这边儿来了?”
  真是丁力克!丁力克带着两个手下走进了帐篷,他挺尴尬的笑着,朝毛仔和大成点了点头,并没有答话。丁力克盯着背对着他的文娟,柔声埋怨道:“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在外边?”
  文娟连头都没回,很不屑的应了一句:“你管着吗你?”
  丁力克颇为尴尬的一怔,他压住火气,继续哄劝道:“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家里人该着急了。”
  文娟冷哼一声,语调轻佻的问道:“我家里人着不着急,关你什么事儿?哎?你谁啊?”说完,她扭头问毛仔几个人:“哎,他谁啊?你们认识他吗?”她的这一问,把毛仔他们问的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丁力克很有耐心的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儿,有些无奈的叹息道:“那你快吃,我在外面等你!”
  文娟急了,她回头嚷道:“你等我干嘛?我用你等吗?”
  帐篷外传来丁力克的声音:“吃你的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文娟一听,很不屑的嚷道:“哈!我用你送?你算干吗地呀?”说完,她一扭头,很有气势的对毛仔大声说道:“老公!一会儿你送我回家!”
  恩?老公?这级别升得也忒快了吧?一句“老公”把毛仔叫懵了,他愣愣的朝周围看了看,确定文娟是在叫自己。文娟又撒着娇,拖腔拉调地喊了一声:“老公!”那语调,别提多香艳了,柔腻腻的嗲了毛仔一身鸡皮疙瘩,他都闻见“床”味儿了!
  毛仔刚想挤兑她几句,却见文娟满脸哀求的朝自己直眨眼,毛仔还有些发懵,他只有扭头朝兄弟们望去,眼神里满是询问:咋整?
  这一看不要紧,大成他们几个都在用眼神怂恿他:去!
  傻子都能看出来:丁力克在追求文娟!毛仔不傻,他当然也看出来了。可是从目前的局势看,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毛仔和文娟是……一对儿!这让毛仔感觉有些委屈,用一句时髦的话说,这是躺着也中枪的节奏啊!他想解释一下,可是又无从解释。看着文娟可怜巴巴的样子,他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就当是英雄救美吧!
  那天从烧烤棚出来的时候,毛仔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红透了,那种火烫的感觉……如果遇着点儿明火,一触即燃哪!
  在丁力克等人的注视下,文娟趾高气昂的仰着小脑袋,挎着毛仔的胳膊走到车边。毛仔刚想抽回胳膊上车,却被文娟死死地箍住了胳膊!就在他愣神的工夫,文娟低声提示道:“快给我开车门啊!他们都看着呢!”
  我勒个去!没办法,毛仔伸手给文娟打开了车门,还很绅士的做了个礼让……
  匆忙的上车,直到关上车门的刹那,毛仔才舒舒服服的喘了一口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
  路上,文娟丝毫不掩饰自己“花痴”的神态,一直盯着正在开车的毛仔,搞得毛仔又开始了脸红:“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文娟吃吃笑着,应道:“见过啊,这不正看着吗?”
  毛仔打了个寒颤,装出一副怕冷的样子:“你别恶心我了好不好?”
  文娟把脸凑了过来,蛮横的撒着娇:“我就恶心你了!怎么着吧!”
  一路说笑,顺着文娟指引的方向,车子在西城海边的一栋大别墅前停了下来。毛仔停好了车子,望着眼前那栋气势恢宏的“皇宫”,他足足愣了半分钟。木讷的下了车,毛仔扭头咧着嘴问道: “这就是你家呀?够大的!”说着,他把车钥匙递给过去。
  文娟颇为得意的谦虚着:“恩,还行吧!住着还算宽敞!”她低头看了看毛仔手里的车钥匙,却并没有去接:“你把车开回去吧,我们这里晚上不好叫出租车。”
  毛仔迟疑了一下,他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公路,果然,路上的车辆寥寥无几,他有些为难的问道:“那……那你明天怎么出门啊?”
  “这也算问题啊?”文娟笑着应道:“我让家里人把我送过去呗,你就放心吧。”说着,文娟转身朝大门走去,毛仔跟在了她的身后。可是文娟却并没有开门,她突然转身抱住了毛仔,在他耳边呢喃着:“毛仔,抱抱我吧?”
  毛仔被她弄了个措不及防,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了,听她这么一说,就只好顺势搂住了她。文娟软软地挂在毛仔的脖子上,短兵相接,毛仔能够听到她胸口急促的心跳,那两坨坚实柔腻的丰腴迫在他的胸前……那感觉也忒尼玛直接了,搞得毛仔一顿心猿意马,都快窒息了。
  就那么抱了一会儿,毛仔平复了一下心绪和呼吸,在文娟耳边悄声提醒道:“好了吧大小姐?您该回家了。”
  文娟恋恋不舍的松开毛仔的时候,已是满脸绯红,她扭捏的说道:“那……你回去的时候开慢点儿,到家了给我电话。”毛仔答应着,目送她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了大门……那一刻,望着文娟秀美窈窕的背影儿,毛仔的心里泛起了一丝甜甜的不舍。
  回东城的路上,毛仔接到了大成的电话,大成说他们的夜局马上就结束,让他不用回去了,最后还淫笑着说了句:“悠着点儿,别累坏了!”
  毛仔挂了电话后才品出大成那句话的含义,他自言自语的笑骂道:“这家伙,什嘛玩意儿!”
  回到盛世的时候,酒吧已经打烊了,毛仔在楼下巡视了一圈儿,总体还算满意。刚走进四楼的住处,文娟的电话就来了:“到了吗?”
  毛仔赶忙回答道:“刚进门,放心吧,你快睡吧。”
  文娟在电话那头吞吞吐吐的说了句:“毛仔,我……我想你了!”
  毛仔无可奈何的笑了:“你还有完没完啊?这才分开几分钟啊?”语气里带着些许的不耐烦,可是这种被人思念的滋味儿,确实不错。
  文娟撒着娇说道:“反正就想你了,你刚走我就开始想你了!毛仔,明天晚上陪我吃饭吧,好不好?”
  毛仔一听这话头都晕了,他有气无力的说道:“我的大小姐,明天你让我好好上天班吧,行吗?天天上班时间往外跑,让人家看着多不好啊!”
  “那好吧。”文娟很失望的嘟囔了一句,又商量道:“那……那……那后天总可以吧?”毛仔哄着她答应了,她才心满意足的挂上了电话。
  躺在床上,毛仔回想起今天在别墅门前拥抱的一幕,不由得又是一阵心跳加速,毕竟,那可是他和文娟交往以来,最亲密的举动……
  第二天下午快五点钟的时候,文娟的电话又打过来了,毛仔取笑她:“大小姐,您这该不会是刚起床吧?”
  电话里传来文娟不服气的声音:“哼!本小姐是那么懒的人吗?我早起来了!我都准备出门了!”毛仔无语了,这个时间了还没出门,还不够懒啊?文娟又问他:“哎?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过去的时候给你捎过去。”
  毛仔赶忙说道:“别了别了,晚上我简单和同事吃一点儿就行,我马上要开始工作了,你可千万别带吃的过来!”文娟那边又嘟囔了几句,就挂上了电话。
  毛仔巡视完夜场的准备工作,回到办公室已经七点了,直到这个时间,文娟才懒洋洋的走了他的办公室。软坐在沙发上,文娟有气无力的哀求道:“毛仔,你就陪我再去一次吧,我自己一个人哪儿都懒得去。”
  毛仔知道她又想耍赖,让自己陪她去和那帮女人吃饭,于是他冷着脸说道:“我正在工作,不是说好了今天不陪你了,让我好好工作嘛。”
  文娟自知理亏,嘟着小嘴坐在沙发上,又商量道:“要不……要不咱们一起宵夜吧?”
  毛仔走过去,递上了车钥匙,他苦着脸解释道:“大小姐,我这里等下班都后半夜两点了。咱们今天都早点儿休息,好吗?”
  “我不管,我就在这儿等你。”文娟在沙发上嘟囔着,又开始耍赖了。
  知道赶她也没有用,毛仔回到办公桌前,低头翻阅着下午库管刚报上来的库存明细,刻意不去搭理她。两人就这么井水不犯河水的坐了一会儿,文娟的电话响了,她对着电话不耐烦的嚷嚷了几句:“好了好了,你们玩你们的,别等我了,我一会儿再过去。”
  毛仔当然听到了,他抬起头对文娟哄劝道:“文娟,你看,你在这里我工作不好,你也闷。要不这样,今天你先去找你的姐妹们玩,明天,明天我陪你,怎么样?”
  文娟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那好吧,但是,你下班了要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行行行,没问题!”毛仔应承着,送文娟来到了门口。
  文娟临走时又是那副可怜兮兮恋恋不舍的样子:“记得给我打电话呀!明天,明天陪我,你可是答应我的!”
  毛仔忙不迭的答应着:“好好好,路上慢点儿哈,玩得开心点儿!”送走了文娟,毛仔长出一口气:总算是送走了!关上房门,毛仔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把杯子倒上水,毛仔回到了办公桌前刚坐下,文娟的电话又来了:“你,你到窗户这里来送送我吧,我再看你一眼!”毛仔很痛苦的挂上电话,来到落地玻璃前。楼下的文娟已经打开了车门,看到毛仔后很兴奋的挥了挥手,钻进了车里。
  毛仔站在那里目送这个小姑奶奶远去,才苦笑着重新回到座位上。不过说实话,对于这个跟屁虫一样的文娟,毛仔从来没有烦过,有时候甚至还……算期待吗?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根本无法形容。
  大约十点左右的时候,卫林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毛仔抬头笑着问道:“吆,胡总上来了,楼下没事儿了?”
  “没事儿了?”卫林唉声叹气的说道:“没事儿我还上来干吗?金玉明金大老板来了!”
  “哦!”毛仔应了一声,又问道:“他来了怎么了?你没安排好吗?”
  卫林端起毛仔的杯子,喝了口茶水,摇着头很无奈的说道:“还能怎么了?装逼呗,人家说了,必须让您‘亲自’下去陪他喝一杯!”
  说起这个金玉明,毛仔是见过他几次的,不过说实话,毛仔对他的印象很不好。毛仔从大成的嘴里多少了解了一些他的情况:这家伙也算是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主儿,早前的时候,金玉明一直在滨城经营着一家不死不活的贸易公司,要是没有牟文彬的大姐牟文梅支撑着,恐怕早就关门大吉了。
  后来牟文彬去西城发展的很顺,给他大姐在西城最好的地段开了一家大型的名牌服装卖场,还把西城最大的物流园交给了金玉明管理。金玉明平时在牟文彬眼前是言听计从,极尽献媚之能事,活脱脱一只哈巴狗。但是只要牟文彬不在,他就跟川剧里的变脸似的,马上换上一副颐指气使、惟我独尊的嘴脸,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大有小人得志之势。
  滨城社会上的人都给牟掌柜面子,也懒得与金玉明计较,这更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处处以“牟掌柜的大哥”自居。于是,就这样一个外强中干的窝囊废,居然在滨城混成了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个金玉明还有个毛病:好色!而且不是一般的好色,简直可以说是色中饿鬼。据说,曾经有一次因为他在外面搞破*鞋,不知怎么被牟文彬知道了,当时若不是他大姐牟文梅拦着,牟文彬险些将他这个姐夫给废了!但是这家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在外面依然故我,只是比以前隐蔽了许多。
  虽然毛仔对这种人有着一百个看不起,但是很无奈,人家毕竟是掌柜的亲姐夫,既然已经被人家“点了名”,也只能下去看看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毛仔来到金玉明所在的豪华KTV包房的时候,金玉明已经在里面搂着菲菲载歌载舞了,和他一起来的几个人也都每人搂定了一个小姐。房间暧昧的灯光下,充斥着一股烟酒与脂粉混杂的味道。
  见到毛仔进门,金玉明放下了手里的麦克风,示意服务员将音箱声音关小,他朝毛仔很豪气的一挥手:“毛仔来了?来来来,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几个兄弟。”说着,他一招手,将五六个肥头大耳的酒囊饭袋叫了过来,并一一给毛仔作了介绍,听名衔还都是些“成功人士”,除了“总”就是“副总”。
  毛仔陪着笑脸与众人逐一握了握手,金玉明又对大伙儿介绍了毛仔:“这个是毛仔,是咱的小兄弟,这里的总经理!以后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儿就找他!”说着,他掉过头对毛仔颐指气使的说道:“这些人你都给我认清楚了、看仔细了!这可都是我的人,以后来了你这里如果照顾不好,我可拿你是问!”说完,便拉着毛仔坐了下来。
  能看得出来,这帮家伙在来之前就喝了不少酒,毛仔坐下后只简单的和众人寒暄了几句,敬了两杯酒之后,他就托辞离开了房间。毛仔喊过来两个值班的经理,没想到季静也在其中。毛仔嘱咐她俩儿照顾好这个包房里的人,并且强调说那是总公司的客人,就上楼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大概过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对讲机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二楼出事了,保安部上来几个人!”
  夜店本就是非多,平时对讲机里这样的事儿也不少,无非是小地痞喝多了酒闹事,毛仔一般都不予理睬,等事情平息后,值班经理和小峰自然会上来汇报。但是今天一想到金玉明他们还在二楼,毛仔觉得还是下去看看比较好。
  到了二楼,毛仔有些傻眼,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出事儿的恰恰就是金玉明的那个包房。
  毛仔下到楼梯口的时候,就见金玉明两个肥嘟嘟的朋友正架着季静的两条胳膊,拽着她向一楼拖去。花容失色的季静极力的挣扎着,但无奈她的身子骨太单薄,在两个壮汉的桎梏之下,她那些徒劳的挣扎显得效果甚微,季静只能奋力的哭喊着:“你们干吗?快放开我呀!我不去,我不走!”
  毛仔只觉得气血上涌,他快步冲到了包房的门口,正欲开口查问个究竟,不料,金玉明却风风火火的从包房里走出来!此时金玉明的脸上多了几道很明显的抓痕,那条渗着血丝的小伤口,给他本来就怒火冲天的表情添加了一些小狰狞。金玉明看到了包房门口的毛仔,他恶狠狠的朝毛仔一指:“不关你的事,回去!”说着,便气势汹汹的朝一楼走去。
  说实话,金玉明那嚣张跋扈的样子让毛仔很窝火,若不是干着这份差事,这事儿要在从前,毛仔早就冲上去“掂”他了!
  卫林带着服务员向毛仔跑过来的时候,毛仔已经抬起手中的对讲机,下令道:“一楼!关门!”
  对讲机里马上传来小峰的声音:“收到收到!”
  负责金玉明房间的服务生对毛仔讲起了事情发生的经过,这时候,一楼已经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在很短的时间内,毛仔已经大体了解了整个事件的经过:马勒戈壁的!又是那个菲菲……
  金玉明在毛仔离开包房后,搂着菲菲又喝了一会儿酒,看着满屋子的庸脂俗粉,他不无遗憾的问菲菲:“你们这里我也来过几次了,怎么总是这些残花败柳,就没点儿新鲜的货色?”
  菲菲献媚的一笑,卖了个关子:“新鲜的倒是有,就是不知道咱金老板有没有那个本事啊!”
  “本事?”面对如此的挑衅加挑逗,金玉明牛哄哄的嚷道:“你出去给我打听打听,在滨城,还没有我金玉明相中了搞不定的妞儿!”
  菲菲听闻此话,趴在金玉明的耳边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当菲菲的嘴离开金玉明耳朵的时候,这家伙已经两眼放绿光了,他挥手将服务生喊到了身边,吩咐道:“快快快,把你们的那个……那个……”他扭头问道:“叫什么来着?”
  菲菲低声提醒道:“季经理。”
  “哦对!”金玉明招呼道:“快去把你们那个季经理叫来!”
  季静的到来,让这个色鬼的眼中淫光一闪,他慌忙拉过季静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佯装领导关怀,没话找话的开始了问东问西。起初这孙子还算规矩,只是亲昵的搂着季静的肩膀。季静虽然心里反感至极,但无奈毛仔交代过,这是总公司的重要客户,她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忍着。
  可是后来,金玉明渐渐失去了耐心,他的一双贼手突然顺着季静的套裙伸了进去,猛地揉摸住了季静的下体,并把季静压倒在沙发上,一张臭嘴也朝季静的俏脸拱了上去。
  季静大吃一惊,她慌乱失措的挣扎了几下却未能挣脱,情急之下,她一把抓到了金玉明的脸上……
  服务员介绍完以后,带着哭腔央求毛仔:“林总,您可千万别不管小季姐,别让她吃亏啊!”毛仔点了点头,带卫林等人向一楼冲去……
  二楼到一楼的楼梯拐角处,几个浓妆艳抹的小姐正站在那里看热闹。菲菲两臂交叉在胸前,恶狠狠的盯着一楼,叫嚣道:“个小贱种!这回叫你领教一下老娘的厉害!跟我叫板?让我下不来台?哼!看见那几个老爷们了吧?今天晚上非干死她不可!在这里跟我装紧装纯?!哈!明天早上,她就是一双破*鞋!”
  菲菲正兀自得意着,一转头突然看到了毛仔,她赶忙放下手臂垂下头,心虚的站到了一边。
  毛仔强压着怒火,在从菲菲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咬着牙,低声咒骂道:“垃圾!”
  到了一楼,小峰看到毛仔后快步跑了过来。几个保安每人拿着一卷报纸,懒洋洋的堵在了门口。毛仔很清楚:那些报纸里可都是卷着砍刀的。毛仔让卫林先去门口,并叮嘱道:“尽量别动手,看我的眼色行事!”
  卫林看了毛仔和小峰一眼,不屑的说道:“毛哥,就这几块醉料,不用大伙儿动手,咱仨收拾他们都富裕!”说完,他又嘱咐小峰:“跟着毛哥!”话毕,他朝大门口跑去。
  毛仔调整了一下情绪,谈笑风生的朝金玉明走了过去:“哎呀,金老板,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再玩一会儿呗。”
  金玉明正推搡着一个保安,见毛仔走了过来,他恶狠狠的朝保安一指,叫骂道:“你来的正好!让他们赶紧给我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毛仔依然堆着满脸的微笑,哄劝道:“来来来,金老板,借一步说话!别动那么大的气嘛!”说罢,不由分说的搂起金玉明就走。
  面对毛仔亲热的搂抱,金玉明很厌烦的挣扎了几下,可是却没有挣脱,他嘴里不耐烦的嚷嚷着:“你快松手!老子特么没工夫和你瞎磨叽!”就在他说话的当口,已经被毛仔“搂”进了就近的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面积不大,算是个化妆间吧,平时是给那些来酒吧演出的串场演员临时补妆用的。毛仔搂着金玉明进入房间后,小峰也跟了进来,并顺手关上了房门。毛仔拿起了一个水杯,到饮水机前给金玉明接了杯温水,他赔着笑脸递了上去:“怎么?金老板,今天玩得不开心?”
  金玉明早就不耐烦了:“少特么跟我来这套!有屁快放,老子没时间陪你磨牙!”
  毛仔叹着气,很为难的说道:“金老板,你这么连个招呼也不打,就在付总的场子里把人带走,这……好像不太好吧?”
  “什嘛?打招呼?”金玉明很鄙夷的一笑,他凑到毛仔的面前,咬着牙说道:“毛仔,你告诉我,什么叫‘不太好吧’!啊?我不就是带走个人吗?我特么就是把你这场子砸了,他付万里能把我怎么样?!”
  “是是是!”毛仔很尴尬的笑了笑:“这话倒不假,你是谁啊!可……金老板,您这么做,也太让我为难了!”
  “为难?”金玉明很无赖的咧嘴一笑,收起笑脸后,他又靠近了一些,几乎在毛仔的耳边,恶狠狠的说道:“毛仔,你特么算老几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在滨城,你特么还不配和老子说话!”说完,他一甩手,扭头就朝门口走去。
  小峰面无表情的挡住了金玉明去路,冷冷的说道:“回去,我哥让你走了吗?”
  金玉明见这个不起眼的小子竟敢拦住自己的去路,他略一迟疑,挺着肚子似乎想要闯过去,可是这一下子撞上去,他感觉就像撞上了一根石条,自己竟然被硬生生的给反弹了回来。
  小峰用余光朝毛仔这边扫了一眼,毛仔微微点了点头,只见小峰的手腕徒然一抖,衣袖里的一把军刺已经握在了手里,随着他一挥手,刀锋直指金玉明的咽喉,小峰满眼杀气,说出了一句冷得掉渣儿的话:“再往前走一步试试,我特么废了你!”
  小峰眼里的凶光让金玉明心中一寒,他身不由己的倒退了几步,色厉内荏的叫嚣道:“毛仔!他要干什么?你们这是要造反吗?!”他刚一回头,毛仔手里的那杯水“噗”的一声,自下而上泼到了他的脸上,金玉明猝不及防,被呛得一阵剧烈的咳嗽。
  毛仔把玩着手里的空水杯,若无其事的问道:“金老板,您的酒……也该醒了吧?”
  刚才的那杯水来得有些突然,此时的金玉明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他掏出手绢惊慌的擦着脸上的水。毛仔很平静的说道:“金老板,您刚才那句话说得好啊,是!你就是把这个场子砸了,付总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咱得有个前提啊,你想怎么砸?你想用什么砸?你能走得出去吗?”
  话音刚落,毛仔将水杯“咔嚓”一声砸碎在金玉明的脚边,吓得金玉明打了个哆嗦了。毛仔的眼神一狠,他从牙缝儿里挤出了几句话:“就凭你带的那几个杂碎,想把我的人从这里带出去,你也太小看我了吧?金老板,我用你的话反问你一句:我要是在付总的地盘上收拾了你,他掌柜的能把我怎么样?!”
  金玉明骨碌着俩眼珠子,没有了声音,颓废的像只撒了气的皮球。屋子里安静了片刻,毛仔又拿起一个水杯,倒了杯水放在小茶几上,他顺手递给金玉明一把化妆用的小椅子:“金老板,坐下说话。”金玉明擦了把脸上的水,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
  毛仔心平气和的说道:“金老板,刚才那小妮子的烈性,您也看到了,明天她要是在公家那边搞出点什么事儿来,你觉得掌柜的能为这事儿赔上脸,去给你擦屁股吗?反正……我觉得够呛!”
  见金玉明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汗,毛仔接着说道:“好!我敬重金老板的为人,小妮子那边我替您摆平!”毛仔的语气一顿,又说道:“听说金老板的物流园近来买卖红火,很多人看了嫉妒的很哪。”
  金玉明显然被这个看起来根本不相干的话题搞懵了,毛仔笑着解释道:“就算咱们都不把这事儿当事儿,可别人不会这么想啊。我估计,肯定有那么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把这事儿添油加醋的在掌柜的面前演义一番,您说,有这个可能吧?据我所知,盯着金老板物流园的人,在西城可不在少数啊!”
  毛仔盯着金玉明看了一会儿,推心置腹的说道:“金老板就这么把人带走,我们这些做小弟的也说不出什么来,那是您金老板看得起我们哪!回头就算付老大查问这事儿,我们也可以交差,金老板要把人带走,我们有什么办法!不过这事儿……”毛仔的话锋一转:“掌柜的好歹得给我们付老大一句话吧?您也得想好了,该怎么给掌柜的一个交代,您说呢?”
  话说到这个地步,金玉明也只有闭着眼睛呼呼冒汗的份儿了。
  见火候差不多了,毛仔对小峰喊道:“小峰!去!好好劝劝那丫头,要是能行的话,就给金老板送到车上去!”
  恩?金玉明猛地睁开了眼,他朝四周看了看,完全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金玉明惊愕的问道:“哎呀毛仔,这酒喝得!我这是在哪儿啊?没出什么事儿吧?!”
  见好就收,借坡下驴!毛仔很配合的摆出一个十分纳闷的表情:“没事儿啊,您刚才进来非拖着我出去宵夜,可我这儿走不开啊!咱们正聊着吃宵夜的事儿呢,你怎么就迷瞪过去了?”
  一旁的小峰已经看愣了,眼前的局面变化太快,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金玉明擦着自己满头的大汗,叫苦道:“你瞧今天这酒喝得,真特么的误事儿!按说……以我平时的酒量不至于啊,今天是怎么了?十有八九是喝着假酒了!”
  毛仔打着哈哈叫苦道:“哎呦金老板,这话您可不能乱说!咱们‘盛世’,可不敢拿着假酒孝敬您哪!”
  “恩!没事儿就好!”金玉明起身朝门口走去,来到门前的时候,他还不忘再回过头对着化妆镜整理了一下发型。临出门了,金玉明凑到毛仔的耳边,悄声说道:“毛仔,今儿晚上的事,哥哥对不住了!”
  毛仔很诚恳的一笑,恭敬地寒暄道:“金老板,您这说得是哪儿的话?咱哥俩儿谁跟谁啊!”
  一出房间,金玉明又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他掏出电话就是一通喊:“粤港酒楼吗?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我金玉明!给我订一个大房间!……对!我就不过去了!……对!记我账上!”走过他那帮兄弟身边的时候,他指着正架住季静的两头猪,颇为不耐烦的嚷道:“哎?我说你们两个大老爷们,拉着人家小姑娘的手象什么样子?还不快松开!走走走!”那两人被他说的一阵犯晕。
  金玉明耀武扬威的走出了大门,回头对毛仔喊道:“毛仔!今儿晚上哥哥我高兴!粤港酒楼!兄弟们的宵夜算我的了!”
  毛仔带着满脸的谄笑跟了上去,寒暄道:“那我就代兄弟们谢谢您啦!金老板,您慢走,下次来得时候提前来个电话,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送走了金玉明,小峰朝他们远去的方向恶狠狠的啐了一口:“我呸!马勒戈壁的,什么鸡*巴东西!”
  毛仔回到了大堂,他拍了拍还在掩着脸流泪的季静,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哈。”
  季静转身一把搂住了毛仔,趴在他肩头上来了个伤心欲绝,哭得一抽一抽的。毛仔知道这孩子受了委屈,安静的搂着她让她哭了一会儿,然后示意两个女服务生搀住她,扶她快去宿舍休息。
  一场冲突,有惊无险的息事宁人!小峰凑过来问道:“哥,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让他们散了吧?”
  毛仔看了看表,笑着说道:“这都几点了,还散什么呀?!”
  “哥,您的意思是……?”小峰很警觉的问道:“他们还会回来找事儿?”
  卫林在旁边坏笑着开了口:“你傻啊?粤港啊!特么不吃白不吃!”
  毛仔让卫林安排好楼下的事儿,他转身上了楼。路过二楼的时候,他看到了杵在走廊里的菲菲,手足无措的菲菲在他冰冷的眼神里,开始了瑟瑟发抖……
  回到办公室,毛仔直接拨通了大成的号码,并让杜斌接了电话,他一字一顿的对杜斌说道:“斌子,我念你是兄弟,今天我再给你一次面子!你特么给我听好了!明天!我要是在‘盛世’再看见菲菲!我特么就撕了她!我说到做到!”
  一顿饱餐!从粤港酒楼出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吃的有点撑,难怪,十四个人吃了金玉明五千多块。大勇下楼的时候剔着牙直打嗝,这家伙的嘴里还念念有词:“真特么好吃!我都恨我的胃太小了!”
  “你快拉倒吧!“小风打着嗝骂道:“你的胃还小?光‘基围虾’你特么就自己凿了半锅,你都吓着我了,你知不知道!”
  “不行不行!”大勇一本正经的叹息道:“今天状态不对,没有把水平完全发挥出来,实在吃不进去了!我都想抠出来吐了,回去接着吃,可是特么又舍不得!”
  “噗啊!”惹得众人一顿前仰后合的大笑……
  第二天早上不到九点,大成就打来了电话,说付万里让他俩儿过去一趟,大成马上来接他。毛仔答应着,挂上电话穿好衣服,跑去办公室喝了口热牛奶,就匆匆的奔了楼下。
  在去总公司的路上,毛仔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对大成讲了讲,大成听完之后也骂道:“那个死逼菲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简直就是个害群之马,斌子怎么找了这么个货!”
  快到时代大厦的时候,毛仔问大成:“哎,大清早的付总喊咱俩儿来干啥?”
  大成看来也是一头的雾水:“我问了,可他没说!”
  俩人一进付万里的办公室,就看见骆驼、卫林、小峰还有两个盛世的服务员也在里面,毛仔马上明白了:肯定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儿。
  付万里一直冷着脸,见大成和毛仔进门,就让他俩儿在大班台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对毛仔不冷不热的问道:“说吧,毛仔,昨天晚上怎么回事儿?”
  毛仔故作轻松的反问道:“没什么事儿啊,怎么了付总?”
  付万里依然阴沉着脸,责问道:“和牟文彬家的人都闹起来了,还叫没事儿?你是觉得……这事儿能瞒得住我?”
  自从来到了“华宇利丰”,付万里对毛仔……不能说是相敬如宾,最起码也一直是笑脸相待、赞誉有加的,如此冷面的责难,倒还真是头一次。毛仔的心里有些不自在,可却没有表露出来,他做恍然大悟状:“哦,付总,您是说那事儿啊,没出什么事儿,已经解决了!”
  付万里支起了身子,手撑着桌面将脸凑到了他俩儿的面前,斥责道:“都闹成那样了还叫没事儿?什么叫有事儿,什么叫没事儿?你们有分寸吗?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知道请示一下,出了问题谁负责?”
  毛仔略一迟疑,他不卑不亢的应道:“付总,像这种事儿……在夜店里每天都有啊!在‘盛世’出了事儿,那当然是我负责。况且,当时请示您确实已经来不及了。”
  似乎是因为毛仔的语气太过轻松,付万里顿时有点恼火:“来不及请示?你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完全是借口!托辞!你负责?你拿什么负责?你说得倒是很轻巧,和牟文彬的人起了冲突,你负责得了吗?!”
  “付总,没那么严重吧?”毛仔好像也豁出去了,他泰然的一笑,接着说道:“这不是已经解决了吗?!都到咱们的家里来丢人现眼了,难道他们还有脸再找付总您来理论什么吗?付总,我不知道您今天叫我们来的用意是什么,我只知道,昨天晚上我必须那么做!再说了,您把‘盛世’交给我,不就是让我处理这些事儿的吗?”
  付万里微微一怔,大成站起来了!
  “老大,我觉得毛仔没做错什么呀!”大成瞪着眼,他替毛仔开脱道:“昨晚的事儿,来得路上毛仔都跟我说了,那个金玉明也太特么嚣张啦,这事儿说开了,可不是带走个把人那么简单!他那是在打咱的脸呢!老大,金玉明的背后是有个掌柜的在撑腰,可那又怎么样?咱不能让人拿咱的面子当球踢啊!”
  付万里冷着脸陷入了沉默,大成苦着脸嚷道:“哎呦我的老大,你就别琢磨啦,咱体谅一下毛仔的用心良苦吧!他那么做,完全是在维护咱的面子啊!你想想,如果当时毛仔给你来了电话,你能怎么办?让金玉明把人带走?还是把人拦下?毛仔也是不想让你为难啊!在那种情况下,打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要动手,肯定要起大冲突,放了人,咱这面子就算直接进茅坑啦!毛仔能把事儿处理到这样,他容易嘛?!”
  付万里看了看大成,又看了看毛仔,他缓缓地倚靠到座位上。思忖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开口感慨道:“毛仔啊!好样儿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好好干!”然后,他又对屋子里的人说道:“我希望大家今后都能象毛仔一样,无论在任何时候,都要把公司的利益和形象放在第一位。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代表公司,感谢大家了!”
  次奥,原来是这样啊!虚惊一场!
  付万里送大伙儿出门的时候,毛仔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付万里亲昵的拍了拍毛仔的肩膀,鼓励道:“你想好的事儿,就放心大胆的去做,‘盛世’的事儿交给你,我绝不过多的插手!最近我要去省城几天,遇到什么事儿你多和大成商量,你们做事,我绝对放心!”
  毛仔和付万里寒暄着道了别,就追上了大成,一行人离开了总公司。
  回到盛世的时候,正好是例会的时间。毛仔竟然没在会场看到季静,一问卫林才知道,今天是季静休息。不知为什么,一时见不到那丫头,毛仔的心里竟有了几分失落。
  毛仔在例会前宣布了公司里的决定:胡卫林升任夜店副总,开始全面辅助林丛的工作;谭峰升任保安部经理,正式接手保安部的管理。毛仔还对大家前段时间的工作做了肯定,希望大家再接再厉,开展好下一步的工作。
  众人纷纷对小峰表示了祝贺,从天而降的喜讯把小峰搞得有些发懵。不过,那种发懵的状态只是很短暂的一瞬,这小子毫不掩饰自己的小人得志,咧着嘴叫嚣道:“我次奥!一个不小心就走上了仕途!从今儿起,咱也是领导啦!”
  卫林取笑他道:“那你以后,可得小心着点儿!”
  例会结束后不久,小峰和大勇等几个人来到了毛仔的办公室。见众人进门,毛仔开着玩笑问道:“吆,大队人马杀到,有何公干啊?”
  小峰不好意思的开了口:“哥,好歹我也算当官了吧?我们哥儿几个一合计,想中午请您吃顿饭,顺便我们保安部也热闹一下。”
  对于这个提议,毛仔是欣然同意:“行啊,我一定去!叫上你卫林哥,中午把你们的人也都叫上,我请你们吃饭!”
  一群小子肯定不答应!他们异口同声的回绝道:“那怎么行!哪儿能让您请客啊,平时您已经够照顾我们的了,不行不行,这次我们一定要好好的……”
  毛仔打断他们的话,他解释道:“首先,你们保安部最近表现不错,除了自己的活儿,你们还分担了不少其他部门的服务工作,我在这里表示感谢!本来就该和大家一起热闹一下,现在又赶上小峰升任经理,正好大家聚一聚。其次,每天早上小峰都请客吃早餐,也该我回请一下了,你们都别说了,中午就这么定了!”
  见毛仔很坚持,大伙儿都有些难为情的笑着,小峰却愣住了:“等等!哥,早饭?我啥时候请你吃过早饭了?”
  毛仔笑着反问道:“怎么?难道早饭就不算请客啦?”
  小峰挠着头一脸的苦相:“哥,我自己都不吃早饭,我请您吃的什么早饭啊?”他想了想,又接着说:“哥,您早饭不是自己预定的吗?”
  “预定?”毛仔听糊涂了,他反问道:“我上哪儿预定?”
  小峰苦笑着回答道:“不是……您每天定好了早饭,然后让季经理给您送上来的吗?我就是负责给她开开门,这也算我请客啊?”
  啊?季静!毛仔懵了:这么长时间了,敢情自己每天稀里糊涂吃的早饭,都是人家季静送来的?!这丫头可也真是的,怎么连句话也没有啊!
  中午还是毛仔请得客,带着保安部的那群小子一起吃了顿饭,因为下午还有工作,他们只是象征性的少喝了几杯酒。
  头一天夜里没睡好,毛仔一回到“盛世”就跑楼上休息了。大概四五点钟左右,卫林急火火的跑了上来,门板敲得山响:“毛哥毛哥,快!快开门!我小爷来滨城了!”
  毛仔吃了一惊,他慌张的爬了起来开了房门,一边套着衣服,一边招呼道:“快快!你赶紧带他先去我办公室,我马上下去!”
  卫林嬉皮笑脸的说道:“毛哥,别紧张!我小爷是来滨城了,可还没到咱这里呢。”
  毛仔搓着还没睡醒的眼,埋怨道:“你小子,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他人呢?”
  卫林回答道:“俺小爷说,他这次是和辛树永一起来得市里,可能晚上要陪市里的领导吃饭。不过他说了,不管那边儿几点结束,他肯定过来。我已经给大成哥去了电话,他晚上和骆驼一起过来,让咱们等他!”
  “哦!”毛仔应了一声,骆驼?他又问道:“骆驼过来干吗?他不用伺候付老大了?”话刚说完他就想起来了,付万里今天去了省城,是“大超”开车去的,骆驼难得放个假。
  大超,就是毛仔第一次去瑞隆吃饭,“欢送”小杰的时候,开面包车去接他们的那个人。毛仔对他的印象很不错:很精神的一个小伙子,他比毛仔和大成年长三岁,性格很内向,和人一说话就脸红。别看那人腼腆,据说是个退伍的特种兵,身手很不错!
  退伍之后,大超经人介绍来了“华宇利丰”,他一直是付万里的专职司机。后来骆驼跟着大成来了公司,因为骆驼的家距离付万里家的别墅比较近,所以骆驼就担负起了付万里司机的角色,大超去了办公室,帮助公司管理后勤的工作。这次付万里去省城,因为要见几个老客户,大超对那些人的情况比较了解,所以就让他开车去了。
  晚上天刚黑下来,胡立光没来,文娟倒是先来了。文娟满面春风的走进毛仔的办公室,嘴里还哼着小调:“啦啦啦……小毛仔,跟我走吧?”
  “走?”毛仔问道:“去哪儿啊?”
  “少装蒜!”文娟得意的说道:“昨天你可是答应今天陪我的!”
  啊?毛仔回忆了一下,坏了!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儿!毛仔暗叫大事不妙,平时这丫头就难缠,今天又是自己答应人家的在先,看来今天这罪……有得受喽!
  毛仔满脸堆笑的凑了过去,哄劝道:“文娟,要不……咱俩商量个事儿?”
  文娟有多机灵?她一听就猜到了毛仔要商量什么,小包“啪”地一声摔在了沙发上,拉长个脸嚷嚷着:“不行不行不行,不商量不商量!都说好了的,不许反悔!”
  毛仔心知理亏,于是走上前讨好的问道:“文娟?我是不是从来没骗过你啊?”
  文娟嘟着嘴想了想,一点头:“恩,应该没有吧。”不过她马上警觉了起来:“以前没有!以后也不许骗我!现在也不行!”
  毛仔赔着笑解释道:“我一个很重要的客人今天晚上要来,我也是刚知道不久,不然我肯定会给你电话和你商量的。”
  不提电话还好,一提电话倒把文娟惹急了:“你还好意思说电话?林丛!你说,你什么时候主动给我打过电话?每次都是我找你!”嗬!连全名都叫出来了。
  必须有所策略化解危机啊!打定了主意的毛仔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坐回到椅子上。他拿着手提电话,在桌子下摁下了号码……文娟的电话响了,她从包里取出电话,没好气的说道:“喂?谁啊?”这语气,都能嗅出火药味儿了。
  电话里传来毛仔的声音:“文娟,要不咱再……商量商量?”
  文娟狠狠的挂上了电话,又羞又恼的冲了过来,一顿粉拳砸在毛仔后背上:“你有病啊?你有病啊?你有病啊?我就在这儿你打什么电话?!”
  挨着绣花儿拳头,毛仔苦笑着说道:“我这不是在弥补自己的过失吗?你可别再说我没主动给你打过电话了哈。”
  一句玩笑话又招来一顿粉击,打完后的文娟嘟着嘴,一脸委屈的将手伸到毛仔面前:“看!把我的手都打红了,你赔!”
  毛仔牵过她的小手一看,可不,原来白净的小手已经粉嘟嘟的了:“这……这怎么赔啊?”
  文娟撒着娇说道:“你给我吹吹。”哈!竟然是这种哄小孩子的把戏?虽然这么想,但毛仔还是认真的吹了起来,看着他一丝不苟的样子,文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许是她觉得不应该在这时候笑,随即收起了笑脸,嗔怪道:“你犯了那么大的错,还在那儿坐着,认错的态度一点儿也不诚恳!”
  毛仔立刻站了起来:“来,文娟同志请上坐!”
  文娟并没有坐下,两个人就这么近在咫尺的面对面站着。文娟脸上依然挂着些许的委屈,她呢喃道:“毛仔,抱抱我吧?”
  恭敬不如从命啊!毛仔拉过文娟,揽到了自己的怀里。文娟又开始挑毛病了:“抱的不好,太硬了,我感觉不到温暖。”
  毛仔也觉得自己的动作有点儿生硬,他舒缓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让自己感觉软了一些:“这样可以吗?”
  文娟轻柔的“恩”了一声,她轻伏在毛仔的肩头,柔柔的说道:“那你今天忙完了,要主动给我打电话。”
  一股带着香味儿的软风从耳畔直窜鼻翼,让毛仔产生了一种强烈而迷乱的不适。怀里的文娟娇柔无比,似乎就要融化了,她攀附在毛仔的胸口,让毛仔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他红着脸应允着:“恩!”
  文娟又委屈的说道:“人家那么远高高兴兴地过来找你,你把人就这么赶走,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
  “恩恩恩!”毛仔答应着。
  “还有……”文娟的话还没说完,门“嘭”的一声开了,两个人闻声慌忙的分开……
  我次奥,又是卫林!上回试衣服就是这家伙!卫林嘴里说着:“我一会儿再来!”说完刚要跑,被毛仔喊了回来:“进来吧,有事说事!”
  卫林带着一脸的贱笑进了门,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带着嘲弄的语气问道:“上回是试衣服,这回该是……是在量腰围吧?”
  一句话让文娟再度忍俊不禁,她拿起小包,红着脸走到门口:“你们忙吧,我先走了,别忘了给我电话。”
  毛仔将文娟送到了门前,发誓一样的应承道:“路上慢点儿,放心吧,我一忙完,第一时间就给你去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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