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可不可以。
关于东光鬼案,今天黑了摆给你们听,主要是因为今天成都又是大太阳,其实阴豁豁的反而好,我摆出来你们也有感觉。先莫骂,下面摆几个那几天搜集来的,本来档案结束都想没机会摆了,现在看来你我还是有缘,听我鬼扯嘛,当按摩耳朵。
第七十一回 泡脚
这个事情是前几天打牌的时候听一个女的说的。
当时也不晓得咋个摆起的,反正摆一摆的那个女的忽然说,她说你们晓不晓得,就我们八里小区怡福路里头有家足浴店,好像是去年子开张的,说就开张那个月发生了一件怪事。说是开张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当时是下午哇,有个女的进去消费,然后小工给她端了个木桶喊她先泡脚,她就把袜子脱了泡进去,说泡了没好久,忽然感觉脚底下有一个东西游过去,像一只蝌蚪之类。
然后说那个女的当时也没多心,因为木桶里头除了水,全部都是药材,啥子丹参啊肉桂啊桑树叶子之类,她当时就以为是啥子中药碰了一下脚,就没管它。然后说又泡了一两分钟,她左脚还是右脚,反正说某只脚的心心,忽然痒了一下,好像那个东西又来了。
她当时就意识到不对,因为那个感觉,明显不是啥子中药接触到脚的感觉,而是,咋个说喃,说起来有点恐怖,她说那个感觉像是有人用指头在抠她脚的痒痒。
然后她马上“哗”一声把脚杆提起来,旁边小工就问她大姐爪子了,她就指到木桶,说,不对不对,桶里头有东西。
说当时几个小工都搞逑不懂,就问她大姐你在说啥子。
她就说,桶里头有个活东西。
这句话当时就把那几个小工黑到了,就过去看,然后说把里头那些药材挨到挨到的,全部捞起来,都没发现有啥子。
然后几个人就笑她,说,害怕就是这几坨老姜哦,就是碰了你一哈,大姐你也太敏感了。
说当时那个女的还半信半疑,最后好像换了一桶水,好像没那个感觉了。
说那个就是第一次。然后后来,之日怪,说连续几天,有人进去泡脚后都反映,说老是觉得水里头有个东西在抠脚痒痒,那个店老板就觉得不对了,就去查,说检查了所有木桶,还有所有泡脚的那些药材,都没发现有啥子异常,说当时所有人都搞不懂这里头出了啥子问题。但据说好像就几个月后,有人无意间说出一件事情,说害怕中间有关联哦,结果大家一听都黑倒了。
原来说就那家足浴店,之前是个茶馆,说之前半年前哇,有个男的在里头跟人“扯旋儿”,好像说那天他在桌子上跟人扯筋,扯一扯的他给对方比了一个中指,说当时就把对方几个老几惹毛了,那几个人是东站搞物流的,平时就没得人敢惹,说当时几个人就按过来,把那娃手死死按在桌子上,然后说有个老几穷凶极恶,摸出刀儿来就是一刀,当时就把那娃手上那根中指砍下来掉地上。
然后说之后发生了一件怪事,说茶馆老板后来想找那截中指,结果旮旮角角找焦了都没发现。
第七十二回 对话框
这个事情我本来多早就该摆的,后来整其他的就搞忘了。
说就是我们东门经华北路上头有一家网吧,名字我肯定不能说,说好像是07年嘛还是08年出了个事情,说当时有个老几在里头上网,当时是白天,他就把车子停在网吧外头,街对门,说当时他上了一会儿,屏幕左下角突然弹出一个对话框,里头有一排字,说交警来了。
他就吓腾了,马上冲出去,结果真的有个交警在拍照,他就好说歹说,好像交警当时放了他一马,他就赶紧把车子开到一个停车场停好,然后又回网吧接到上,说当时网吧吧台里头有个妹儿,原来刚才那条信息是她发的,那个老几就说了声谢了,然后回自己位置接到上。说上了一会儿他烟抽完了,他本来想起来买,突然想起有那个对话框,他就点开,在里头打字,说要一包啥子烟,那边说收到,然后隔了一会儿那个小妹就过来,把烟给他,说当时那个老几觉得小妹长得乖,就多说了几句,等小妹回到吧台,他心头还发痒,就在对话框上面打了一排字,具体咋个写嘞我没得好清楚,意思就是想泡人家,问了一个啥子东西,好像是说今天你帮我节约了一百块钱,要不要提成。好像就是这样子写的,总之就是想找个借口勾兑。
然后说那头半天没反应。
说那个老几当时也就是一时心血来潮,看人家妹儿没理他,也就没再发,接到打游戏。
说好像过了半小时哇,那个对话框突然弹出来。
说那个老几当时心头顿时很高兴,想的是小妹终于有回复,就去看。
说里头出现一排字,这个我倒记得很清楚,是莫名其妙的六个字:
“你是不是39号”
才吃了饭,接到摆。
说当时那个老几一下子就付起,就搞紧打一排字过去,意思是小妹儿你啥子意思哦,啥子我是不是39号。
然后说那头半天没反应。
老几后来说他当时就想多半是吧台那个小妹儿搞错了,肯定是问另外一个上网的人的问题,问到他这边来了。
于是就没管。
说过了一分把钟,对话框又突然弹出来,里头还是那句冷冰冰的六个字:你是不是39号。
说当时那个老几完全付了,就朝吧台那头望,当时因为还有这么远,网吧光线又很暗,看不清楚那边情况,但看到里头露出半截人脑壳,还在动,应该是那个小妹。
然后说那个老几正瓜起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件事,原来就在他那台机子显示器下面的桌子上,巴了一个墨绿色的圆飞飞,里头写了一个号数:39
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原来那个小妹是问他座位是不是39号。
说实话,当时也是他瓜,就没意识到一件事情,人家吧台给哪台机主发信息,肯定晓得这台机主的具体座位,咋可能问他是好多号。
但当时他也没多想,就坐下来,回了一排字过去,意思是我就是39号,爪子嘛。
说那头很快回复过来,好像就三个字:帮个忙。
他就回:说嘛。
那头很快回过来,很长一排数字夹英文,一看就是一个C盘地址。
说那个老几当时隐隐就觉得没好对,当时他没意识到一个重大问题,后来才想起,就是这条回复,对方打字的速度,快得有点不可思议。
但当时他没多想,就回过去:啥子意思。
那头回过来:点开它。
说那个老几简直瓜了,本来想人家小妹回过来,是想跟他摆龙门阵,哪晓得,居然是喊他打开C盘看东西,他说他当时简直想骂人,说这个小妹儿鬼戳戳的想爪子哦。
但是他忍住没骂,因为他也开始好奇了,不晓得对方喊他打开那个地址,是想喊他看啥子东西。
于是他就按照那排地址,进入“我的电脑”一看,原来是C盘里头一个文件夹。
他就点开。
说刚点开,那头又发过来一段,又是很长一排数字夹字母。
他也懒得问,就又按照上面显示,点开。
说点开后,里头孤零零的,出现一个文本文档。
接到起。
说当时他马上就回过去,说,有个文档,爪子嘛。
那头回过来:点开。
那个老几就一点,说立马弹出一个页面,老几一看,顿时都懵了:原来里头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乱码。
他马上回过去一句,说喊我看狗屁啊,全是乱码。
说那头阴森森的,半天没反应。
那个老几就有点毛了,鼠标一点,就把那个文档关闭。
说就在他关闭不到一秒,那个框框突然弹出来,里头三个字:不要关。
说那个老几当时脑壳皮就一麻,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很恐怖的事情:对方那个人,好像在网吧头某个角落监视他!
他马上就意识到不对,马上起身往吧台那头望,说那头那个小妹正站在吧台里头,吧台外头站了两个小伙子,正在刷卡。
然后说他又往周围看,看了几圈,没发现哪个人有啥子异常。
说他只有坐下来,屏幕上那条对话框一动不动,里头还是三个字:不要关。
他说他当时不晓得咋回事,梦里梦戳的,又把那个文档点开。
然后至少有二十秒,他一动不动,就跟点了穴一样。然后那头也阴森森的,没任何声音。
事后那个老几说,他当时有个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二十秒钟,对方那个人一直在盯到那个文档看。
然后说,就在他忍不住想站起来的时候,框框头忽然弹出一句话。
说那句话太日怪,当时就把他弄来瓜起。
那句话是:她还长胖了。
后来事情是这样子。
说当时那个老几又瓜兮兮等了半天,说对方一直没声音,他就反应过来,跑到吧台,直杠杠就问那个小妹,说你刚才想爪子,鬼戳戳的喊我看啥子文档。
说把那个小妹问来瓜起,说,你在说啥子哦。
那个老几就把刚才事情一说。小妹说,你放屁,我刚才一直在看电视剧,好久给你发短信。
说旁边有个小伙子,好像是网管,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就说,他可以证明小妹儿刚才一直在看电视剧,肯定没给你发信息。
那个老几就说,那你们各人去看嘛,里头那一堆堆东西,是哪个龟儿发的喃。
说那个网管跟小妹觉得很奇怪,就跑过去看,看完后都觉得太日怪。还是那个网管多个心眼,就点开那个文档看,说当时一点开,都是瓜起。
旁边那个老几就问,哥子你懂得多,认出来这个文档是啥子不。
说那个网管又看了半天,最后说,按照这个乱码的格式,应该是一张照片。
那个老几一下子惊住,半天没吭声。
然后他问,那,能不能恢复。
网管也觉得这件事古怪,就坐下来开始恢复,具体咋个操作我就搞不懂了,好像涉及到啥子盘符,啥子数据恢复之类的东西,最后好像弄了接近一个小时。
最后,屏幕上显示出一张照片。
据说,是一张彩色合影,里头有老有小的,像是一家人。说里头那个小的,是个女娃娃,五六岁的样样,胖乎乎的站在那儿笑。
说当时几个人全部黑倒了,都不晓得C盘里头好久多出一张照片,因为上面的人,大家都认不到。
当然最吓人的,还是对话框里头那个恐怖的“人”。
说当时都觉得这里头,有大问题。
然后说只隔了几天,那个网管带了个消息过来,说就那边那个XX煤气公司宿舍,里头有家人,那天出了一个事情,说很恐怖,差点把其中那个当妈的吓疯,说他们那个女儿,也差点把命戳脱。
就都问那个网管,说出了啥子事。
网管说,他也不是很清楚,但有件事很诡异,你们晓不晓得。
都问他,啥子事。
网管说,就那个女儿,你们晓得是哪个不,就是那张照片里头那个女娃娃。
所有人都黑一惊。
然后网管继续说,你们晓得不,据那个煤气公司里头的人在传,说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一个女人,说那个女人前一阵子跳楼自杀了,其中好像涉及到啥子婚外恋,具体我就不晓得,但是那个死女人我晓得,我认识她。
都吃一惊,说,你咋个会认识她,是哪个。
网管说,不晓得她名字,但是,她以前爱到我们网吧上网。
然后网管朝一个方向一指,说,她每次来,我记得她都坐39号。
先说个搞笑的事情。
就是这几天关于我那个鬼吹鬼吹,扒出了好多东东,说实话我都搞忘我居然用盗盗这个名字在那个故事里头发了这么多回复,现在猛一看,真的觉得很好耍,越看越想笑,你们可以去看一下,里头好几条自己给自己的回复,我真的看一眼就想笑,现在我边写都边笑,不豁你们。
对了,你们完全不用佩服我的智商,我这个人是很谦虚滴。
说实话,那个故事本来是一件真事情,那年成都北门某医院的确死了个人,说隔了半年哇才把尸体发现,说当时很诡异,尸体当时确实夹在一道墙缝里头,说居然没腐烂,居然变成一具类似干尸的东东,我那个故事就是以此为蓝本。
但我后头犯了个错误,就是坑坑越挖越多,后来三头六臂都填不完,然后我又开始写档案,就一下子搞不赢了。
我现在也不晓得该咋办,是填还是等它,要是我说这个就叫缺陷美,你们憋憋说我假。
不说了,下面摆东光那件奇案。
说实话,我现在都麻布实在,到底该不该摆这件事,因为我虽然全程参与,但其实直到现在,我坐在电脑前头,其中有几个东西,我都没搞懂。
或者说,我的下意识里头,不愿意去搞懂。
因为,那就是个噩梦。
第七十三回 东光鬼案
从哪儿开始说喃。
应该是去年十月份,当时说实话我已经在“鬼话”注册了一个名字,在里头开始发表一部连载。那个名字我就不说了,因为以现在的眼光来看,那部小说写得太烂,我就透露两点,是一本盗墓的小说,因为那阵子盗墓风正刮得猛,我这个人又喜欢看那些东东,《鬼吹灯》跟《盗墓笔记》就不说了,前者看了三遍,后者至少有两遍,还有那本《黄河鬼棺》,前前后后可能也有两三遍,三本书我都是一字一句看下来嘞,看完后心头就开始发痒,于是就试倒起在鬼话上写,至于内容我都搞忘了,好像是说我一个兄弟伙从郫县监狱里头放出来,说在里头遇到一个判死刑的老几,那个老几给他透露了一个秘密,说成都某小区的地底下,埋了一座石像,说那座石像非常邪恶,好像文革时候挖出来过,后来因为死了人,又重新填埋,之后时光流逝,填埋的具体位置因为种种原因被遗忘,最后就留下唯一的线索,就在那个判死刑的老几身上。
内容大致就是这些,之后我就开始动笔,写了几页感觉写不下去,因为我虽说是个老成都,但其实对成都那几年特别是六七十年代好多东西,完全不了解,所以当时我一个是找书来看,一个是找人问。
而其中,就有那个邓胖子。
其实这个老几我早就认识,他原先在八里小区一个电信局大楼里头守机房,据说他以前是电焊机厂工人,2000年左右下岗,先跑到那儿去守机房,后来跟到金堂一个老几操,做房串串,做了几年吃了票子,后来还在外头网了个女人,我都见过几回,算了这些就不扯了。至于我为啥子要找他问事情,是听人家说这娃耳朵尖,啥子旮旮角角的怪事情,他娃都晓得,其实你们在《档案》里头看到的好几个故事,都是这娃摆的,我就不一一说了。
反正那天我就找他咨询,摆了两句,他说,咦潘兵,你可以到东光小区去一趟噻。
东光小区我早就听说过,晓得是个老小区,但之前从来没去过。
我就问邓胖子,说咋个要去那儿喃。
邓胖子诡秘的笑,说,这个你娃就不懂嘛,其实老成都都晓得,有几个闹鬼地你听说过没得。
我当时还真没听说过,就问他,啥子闹鬼地哦,说的悬吊吊的。
邓胖子就比出三根指头,说,一个是红瓦寺,一个是五丁桥,五丁桥最吓人,还有一个就是东光。
我就问,没得这么凶哦,我咋个从来没听说过。
邓胖子很轻蔑的样子,说,你个小娃娃,没听说很正常,这些东西不会放在报纸头让你们晓得嘞,就说那个披东光,怪事情就一箩筐。
我就说,不得哦,听人家说,以前那儿是一片农田的嘛,后来九几年开发出来的。
邓胖子嘁一声,说,屁个农田,那儿原来老单位多得很,就那个静居寺路,原先就有个农科院,旁边还有个传染病医院,说哪年子那儿出了件怪事情,说差点整死人,不晓得那个医院现在还在不在。
我一听,觉得有货,就喊他详细说。
邓胖子说,其实东光的历史老得很,现在的小区,倒是九几年修的,但之前,周围有好几个老单位,除了刚才说的那两个,往沙河堡走,还有个罐头厂,旁边是个啥子皮毛厂,再过去就是那个著名的红旗橡胶厂......
我一听他啰里啰嗦摆不完,就说,你先莫说这么多,你就告诉老子,为啥子要去那儿里头看。
邓胖子当时很神秘的笑了一下,说,现在给你说,你憋憋不信,你可以先过去找个人咨询一哈嘛。
我问,找哪个。
邓胖子说,他朋友,毛哥。
接到摆。
说当时我就问邓胖子,说毛哥是哪个。
胖子说,毛哥叫毛德明,是原先在哪个茶馆认识的,好像他原先就是那个农科院的,后来出来了,开了好几年的租儿,现在听说在屋头耍起在。
我就要了毛哥的电话,然后喊胖子先联系一下,说一下我的情况。
第二天我就主动打电话给毛哥,电话头他倒是很爽快,说大家朋友三四的,莫说那些,你过来嘛,我请你喝茶。
然后那天好像是个周末,一般周末我老婆都要到师友路那家茶馆里头打麻将,我就开车按过去,车子停好,毛哥说他就在那个“尖尖房子”里头,那个彭三娃的茶铺,潘兵你一问都晓得。
我就一路问过去,在那个茶铺头找到毛哥。
摆了几句,我就明说,说邓胖娃儿给你说了哇,我在网上写恐怖小说,想到东光来查资料,找点灵感。
没想到毛哥嘿嘿嘿笑,说,你听那个死胖子给你乱吹。
我一下子愣住了,说,咹,啥意思。
毛哥还在笑,说,东光哪儿有死胖子说的那些鬼故事嘛,都是你传我我传你越传越扯,你就说那年子那个传染病医院那件事情,其实就是天回镇有一家人,好像里头哪个被疯狗咬了一口,然后没去治,然后得了狂犬病,后来传染了一家人,然后跑到成都来,说就在沙河那儿哇,突然看见水,说一下子就病发,然后差点咬死一个人,其实就是几个病人发病,结果一传十十传百,最后越传越神,最后居然传成了95年成都僵尸事件。
说实话,我当时已经听得梦里梦着,然后突然听到最后一句话,顿时像被狠狠电了一下。
我就惊爪爪问,啊,啥子喃,95年僵尸事件,居然就在东光?
毛哥摇头,说,也不能说在东光,那个医院严格来说,属于沙河堡,不归东光管。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说,来来来,你具体说一下那件事喃。
毛哥嘿嘿嘿笑,说,哎呀其实没得啥子说头,我一说,你一吹,到时候又收不了场。
我看他不想说不想说的意思,毕竟第一次见面,也不好追问,就边喝茶,边说其他事情,然后说一说的,就说到周围的按摩店,然后就发现,毛哥对这个话题,简直爱不释手,然后我一个下午,就听他一个人在摆他在周围几家按摩店的种种“遭遇”。
摆了一下午,到晚上,请他娃喝酒,当时桌子上还有一个老几,叫曹二哥,一看就是个散眼子,喝到晚上十一点,喝脱我两百多。
然后我二麻二麻开车回家。
此后两天,我没去东光。
然后第三天,当时是中午,我正在西南书城旁边那个“重庆小面”里头跟几个同事吃面,手机忽然响了。
我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我就问,哪位。
对面说,我是曹二哥。
我一下子想起,就寒暄几句,然后问,找我啥子事。
曹二哥好像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你下午有没得空,来东光一趟嘛。
我问,啥子事嘛。
曹二哥声音很小,他说,有个事情想给你说一下,我们这儿有个女的,她最近撞鬼了。
我当时一下子就愣住,问,啥子意思,啥子叫撞鬼了。
曹二哥声音还是很小,说,你来嘛,来了就晓得罗。
我当时肯定走不成,就说那下班后找你嘛。
然后挂了电话。
然后当天下班,我给老婆说了一哈我去东光有事情,然后按过去。
还是在那个彭三娃的茶铺里头,我找到曹二哥,他当时正在看一桌人下围棋。
我本人围棋也可以,就说吔,二哥也是高手?
曹二哥说,披手哦高手。
(糟了,手提又没电了,等一哈更新)
充你妈半天充了百分之二十五,啥子烂苹果。
算了还是回家算了,回去晚了老婆又以为我在外头晃。
明天请早。
才回来。
今天真的运气好,本来有一道外头三倒,都有炸弹,老子喊红桃八,居然巴锅,最后那几爷子互相猜疑,争先恐后的炸,最后集体报单,老子那个炸弹因为是四个三,最小,炸不出去,最后四带二打完,那几兄弟气得差点弄起来。
算了,废话少说,还是进入东光鬼案。
昨天摆到哪儿喃。
对了,说那天下午下班,我跑到东光,在“尖尖房子”里头那个彭三娃的茶铺跟曹二哥见面。
简单介绍一下曹二哥,他叫曹小江,比我大四五岁,原先是川棉厂的,现在干啥子没问。然后他样子很瘦,又高又瘦,脸上疙疙痘痘的好像有皮肤病。
然后我们就坐下来,我就问他,你中午时候说啥子哦,啥子叫有个女人撞鬼哦。
曹二哥左右看了一下,压低声音说,是这样子的小潘,我喃有个朋友,叫王辉,跟你差不多大,人多老实的,他马上就过来,要不听他本人给你摆嘛。
我一头雾水,咋个突然钻出个叫王辉的人。
我就问,咦,你不是说有个女人撞鬼了的嘛,到底是哪个嘛。
曹二哥小声说,就是王辉老婆。
我当时就一愣,问,他老婆?咋回事嘛?
曹二哥说,还是等他来了他自己说嘛。
顿了一下,曹二哥又说,可能有个事情还要麻烦你。
我一听这句话,顿时有点惴惴不安。
然后也不好紧到问,就跟曹二哥闲扯,摆到摆到的他透露,说那个王辉其实跟他也是才认识不久,就在这个茶铺里头认到起的,当时是两个人经别个介绍,下了几盘围棋,二十块钱一盘,曹二哥砍了王辉一个五不响,后来黑了王辉就请他喝酒,然后就这样子做朋友的,然后王辉说他是德阳的,老婆也是德阳的,跑到成都来做生意,在万达广场旁边开了个小铺子卖衣服,然后在东光小区里头租了个套二,好像就在那边挨到河边那个“金茂苑”里头。
关于王辉曹二哥就摆了这么多,其间我很鬼祟的问了几道,说他老婆出啥子事,曹二哥一直很警惕,一句话都没透露,最后他只说了一个事情。
就是那个女人名字,叫魏国红。
说到中间,他接了个电话,嗯嗯嗯的,最后说,你来嘛,我们在这儿。
放下手机,他忽然问我,说,对了小潘,那天你说那个啥子华西医院,里头有个精神病医生,你认得到哇?
我一下子愣住,嘴巴顺到就说,啊,胡医生嘛,认得到。
曹二哥点点头,说,好,认识就好。
我这才反应过来,问,喂,你咋个突然问起那个胡医生。
这儿说一下那个胡医生,他名字我就不说了,他是我老爸的老同学,在华西医院精神科,听说还有点名气,那天晚上我请毛哥还有曹二哥喝酒,中间不晓得说起啥子,我就顺口说了这件事情,当时也就是一说,没想到今天曹二哥突然问起这个事。
我问完,曹二哥却像根木头,面无表情说,他来了再说嘛,他来了再说嘛。
我也不好多问。
隔了几分钟,一个小胖子走过来,戴了副眼镜,白白净净。
曹二哥就给我们互相介绍。
小胖子就是王辉,他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一对鱼泡眼不停眨巴。
曹二哥就对王辉说,你老婆那个事情,你给小潘摆一哈嘛,小潘认识个精神病医生,到时候可以去找他问。
王辉就给我们发烟,抽了两口,叹口气说,唉,说起来有点丢人,我确确实实,拿我老婆莫办法。
我看他表情很痛苦的样子,心头晓得,这里头出了怪事情。
就问,你老婆到底爪子了嘛。
王辉很恼火的摇了几哈头,只管抽烟,眼神直勾勾的。
曹二哥在旁边说,你瓜起干啥子,说噻,小潘跟我几十年的朋友,放心,能帮一定帮。
我当时就看了曹二哥两眼,不好解释。
王辉又狠狠摇头,叹口气,终于说,是楞个嘞,我老婆这半个月,憋憋是遭啥子邪了。
我赶紧问,遭邪?咋回事。
王辉说,是楞个回事,半个月前她糟了个小产,当时咋回事我就不说了,也是我家头人的错,太紧张,隔几天就喊她去打B超,隔几天就喊她去打B超,结果就......算了,这个就莫说了,主要是楞个,当时她住的是那边静居寺路那个省X医院,就住了两晚上,回来后我就发现她不对,一个是情绪郁闷,她本来性格就有点怪,然后这次回来,天天都不说话,板起个脸,但这个我可以忍,女人家嘛糟了那个事情,是很恼火,这个可以慢慢来,但之后她那个怪异举动,我感觉就不是情绪不情绪这么简单了,感觉她身上啥子地方出大问题了。
我赶紧问,咋回事,啥子怪异举动。
王辉忽然怪笑了一下,说,就是她折铺盖。
我一愣,说,啊?折铺盖?
王辉点了下头,说,是,折铺盖。
我顿时不懂,问,折铺盖会有啥子问题?
王辉说,一般折铺盖,比如每次早上起来,是不是折得平平的,四四方方的?
我点头,说,对啊,咋个嘛。
王辉说,这半个月,我老婆每次折铺盖,会把铺盖折得,哎呀,说起来太恐怖......
我赶紧问,说,会折成啥子样子嘛。
王辉又怪笑一下,说,她每次折,会把铺盖折得,像里头睡了一个人。
妹儿听我的,去外头耍几天。
最好去海边边,吹一哈风,然后对到大海吼几声:“盗盗是胎神”,憋憋就对了。
对了,那个啥子《肖申克的救赎》,真的可以看一哈,你们女的也可以看,是电影不是书哈,反正我每次恼火的时候,只要看一遍,看完眼泪花一流,然后屁事没得。
真的灵,告一哈嘛。
当然也不是说它包治百病,比如想那起子,看八遍都没得用。
废话不说,接到摆。
当时王辉说出那句话,我一下子还没听懂,就问,说啥子意思哦,啥子叫里头睡了一个人。
王辉突然问,你们家早上起来咋个折铺盖嘛。
我说,以前还折成两个方墩墩,后来嫌麻烦,就直接抖一下,叠成两块长条条,一边一条。
王辉点头,说,对嘞,我们家也是这样子叠,但就从我老婆从医院回来第二天,我就发现没对。
我问,咋个嘛。
王辉说,说起来真的怪,当时是早上才起来,我去厕所改大手,改完回卧室穿衣服,然后我就发现床上有点怪异。
我问,咋个怪异。
王辉说,是楞个,当时床上,因为我跟我老婆是一人一床铺盖,她睡右边,当时从她铺盖的形状来看,她还在睡觉,全身上下包括脑壳,都蒙在里头,然后两条腿是翘起的,这个本来没得啥子,但最诡异的是我的铺盖。
我问,你的铺盖咋个嘛。
王辉说,我的铺盖,居然被折得巴巴适适的一块长条。
我不解,问,这个有啥子诡异嘛。
王辉看了一眼曹二哥,说,你好生想一下,正常来说,你老婆如果还在睡觉,会不会爬起来把你铺盖叠好,然后又躺下去睡?
我顿时一愣。
王辉怪笑一下,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所以当时我马上就觉得没对,就朝我老婆问,结果就说了几个字,又觉得没对,原来我发现我老婆的铺盖,虽然腿是翘起的,但感觉铺盖里头,空瘪瘪的,好像她身体突然缩小了,我当时就有点黑倒了,就伸手去拍,结果一拍,我的个妈,一下子拍了个空,原来里头没人!
王辉一边摆,一边做手势,两只鱼泡眼鼓得溜圆,我听得心惊惊。
王辉喝了口茶,接到摆,他说结果那天铺盖里头根本没得人,空的,他当时简直懵了,结果身后头突然响起他老婆声音,她问,王辉你爪子。他就回头问,说你在爪子,咋个把铺盖弄得像里头睡了个人,弄得老子以为你在里头。结果他老婆没理他,后来王辉又问了一道,她就用眼睛恨他,他们屋头情况曹二哥晓得,他老婆歪得很,平时他都惹她不起,还不要说那段时间,掉了娃娃,正在气头上,他哪儿敢再逼她嘛,后来就没问了,也没多想,想的是慢慢会好,结果自从那天起,事情越来越不对,几乎每天早上,她只要一起来,都是一声不吭,把自己铺盖折成那个怪样子,都是中间弄来翘一坨,就像里头睡了个人,脚翘起在。有好几回她先起来,王辉后来醒,眼睛一睁开就看到身边边,那个“人形”铺盖,鬼气森森就在旁边睡到起,当时就是一脖子的鸡痱子。
说到这儿,我也点头,说,说起来是很怪嘎,那后来喃?
王辉说,后来他确实也很生气,也确实搞不懂她为啥子要做这种事,没得丁点儿道理噻,问了她几道,她都是阴森森的盯到王辉看,不吭气,搞得王辉好恼火,就偷偷给朋友说,几个朋友包括曹二哥都说,是不是那个小产的事情,把魏国红弄得精神出问题了,比如啥子产后忧郁症之类的东西,但其中有个人,就说的更吓人,说害怕不是啥子忧郁症这么简单哦,害怕是撞鬼了。
王辉当时一听,吓腾了,说不可能哦,咋个会扯到撞鬼那儿去。那个人就说,他听说过一件事情,也是个年轻女娃娃,也是小产,结果回家后也是行为举止很怪异,后来找了个师傅一看,说就是那坨掉下去的东西作怪,原来它一直没走,一直跟到它妈妈周围。
王辉就问,那后来咋办喃。
那个人就说,花钱噻,师傅弄了个啥子东西,好像就把那个女娃娃弄好了。
说王辉当时半信不疑,想了半天,就找到曹二哥问,说那个老几说的啥子胎儿作怪,这些东西太玄了,他没得好信,还是找个好一点的精神科医生看一哈算了,然后问曹二哥有没得熟人,当时曹二哥说没得,后来那天跟我喝酒,听我说起胡医生的事情,当时就给王辉打手机,结果王辉突然就犹豫了,不晓得该咋办,想了两天,最后牙巴一咬,决定找我问一哈。
整个事情就这个样子。
我当时就说,王辉你是不是把问题想严重了,除了折铺盖,你老婆其他地方喃,有没得啥子不对嘛。
王辉想了一下说,大问题......倒没得啥子,她性格本来就怪,这个大家都晓得,但这次总感觉,跟她以前发的那些怪脾气,有点不一样。
旁边曹二哥很深沉说,嗯,完全不一样,我也有这种感觉。
顿了顿,他又说,其实王辉我给你说嘛,有个问题我觉得最奇怪,我憋了几天没问你,不晓得你想过没有。
王辉瞪大眼珠,问,啥子嘛。
曹二哥一脸深沉,说,就是,魏国红为啥子要把铺盖里头那个“人”,每次都弄来腿杆翘起。
才吃了面,接到摆。
然后说那天晚上,王辉请我跟曹二哥到旁边一家川菜馆喝酒,喝到九点过,喝到最后我拍了胸脯,说大家兄弟伙,不说了,回去我就帮你问。
曹二哥听了我这句话,咧开嘴巴笑,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笑,当时我心头就在默:这个娃娃憋憋是跟王辉有交易,肯定是他帮到找人,然后王辉给他好处费,憋憋是这个样子。
离开东光,我二麻二麻开车朝建设路走,我妈老汉儿就住建设巷那头,X街坊,到了家头,妈老汉儿很高兴,问我突然回来爪子,要钱哇,我说要钱也不得找你们两口子要噻,老子宁愿抢银行。
我妈在后头给了我一坨子。
我就把老汉儿拉到一边,说爸,有没得胡叔叔的电话,我有事情找他。
我爸问,哪个胡叔叔。
我说,就那个精神病。
我爸气笑了,说,我看你才是,就是那个胡XX嘛。
我摇摇晃晃说,就是那娃。
我爸看我酒疯子的样子,架势摇头,摸出手机,找到号码,又问我找胡叔叔爪子。
我说,肯定不是我有问题噻,我有个朋友有业务找他。
我爸就给胡XX中了一个。
很快通了,一阵热聊,我看两个老几摆半天弄死不说我这件事,急的要吐血,架势给我爸使眼色。
我爸终于说到我的事情,然后把手机递给我。
我这时有点清醒了,想到要说正事,就摆正姿势,先喊了几声胡叔叔好久不见。
寒暄几句,胡医生问我咋回事。
我就简单说了这件事。
然后说到那个“人形”铺盖的时候,胡医生喃喃重复了一句,好像也觉得很奇怪。
我说完,就问他你看这个事情咋办。
那头沉思了一下,然后他说,是这样子的,他现在人在重庆,参加一个学术会议,可能要三天后才回成都,兵兵你看要不这样子,要么等我回来你带你朋友来,要么我给你推荐一个医生,一个医院的,你明天去他们单位,就是那个华西医院心理卫生中心,就在电信南街,你带朋友两口子先去咨询一下。
我说好嘛。
然后胡医生说了那个医生名字,姓邓,是个主任医师。
然后我把手机给老头,两个老几又摆半天。
我酒稍微醒了,就离开妈老汉家,回八里小区。
回去都十点过,老婆没回来,憋憋在师友路打麻将,我脑壳晕乎乎的,上网耍游戏。
耍到一点半左右,老婆还没回来,我洗了脚正要上床,座机忽然响了。
我一看,是妈老汉家头的电话。
我顿时很惊奇,因为很少他们两个这么晚了给我打。
拿起就问,爪子。
老爸的声音,他说,你快过来一哈。
我说,过来爪子。
老爸说,胡叔叔从重庆回来了,有个事情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