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血印
下面换个事情摆。
那个十大异人隔哈儿再说,一下子说出来,你们也遭不住。
说件刚听到的事,是昨天黑了,我跟三姐夫在沙发上摸黑抽烟,先小声摆了一会儿找小姐的事,然后我说起我最近在干啥子,三姐夫说,咦,那天听到个事情,很神,就是你们成都的事。
他就开始摆。
他说他有个朋友的朋友,姓陈,是华西集团安装公司的,家就住在哑巴桥,此人三姐夫见过,喝过一回酒,说又矮又瘦,戴一副黑色眼睛,神情很不友好,说话也冲。
三姐夫说,晓得是好久,好像是去年子,有天早上,那个陈眼镜从床上爬起来,到厕所洗脸巴,忽然感觉右手大拇指有点痛。
他就随便看了一下,发现大拇指关节处,上下都出现一个红印子,像是淤血印,向肉里头凹,微微有点痛。
他当时也没在意,想的是,是不是被门缝或者柜子门之类的夹到了,反正也没好痛,就没管它。
当天没啥子事,那股痛感,据说慢慢就消失。
此后无话。
然后第二天早上,他有爬起来,去厕所屙屎,裤儿一脱坐在马桶上,刚打了一个哈欠,忽然就感觉右手哪个地方又开始痛。
他就有些奇怪,就举起右手,发现痛的地方,居然是食指,痛感跟昨天,居然差不多,都是麻酥麻酥。
于是细细观察,发现食指中间关节的左右,又出现两道淤血印子,也是朝肉里头凹。
他心头就说,怪了,昨天是拇指,咋个今天转移到食指来了?
最关键,就是血印子,咋个跟昨天,一模一样,到底是咋个弄出来的哦。
他就用左手来回摸,摸了十多下,好像没得那么痛了。
他也就没管它,到了中午,麻痛又消失。
当天又无话。
然后第三天,又是早上,手机忽然叫,他就闹醒了,就爬起来摸手机。
手机倒是摸到了,但是右手一个地方,忽然一阵痛,痛得他手机都拿不稳。
但好歹还是拿稳,说了半天,挂断。
然后他就去看右手,顿时黑一跳。
原来右手中指,中间关节两边,赫然又是两道血印子。
这下他坐不住了。
他说他当时就想,是不是床上有啥子东西,比如裂了一个缝缝,晚上放手,结果夹到了说不定。
于是就爬起来,撩开铺盖,检查床。
主要检查右手边,发现没啥子不对,铺盖床单好好的。
他又检查床的右侧,发现木头也都是好好的,没有啥子裂口之类。
他这个人,看到傲兮兮,其实心眼儿细小,他居然就躺下来,右手来回左右到处晃,想看一下会不会碰到啥子地方。
结果,右手乱晃,倒是可以碰到床头柜跟床头上的挡板,劲用大了,碰到肯定痛,但是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理由很简单,一句话,碰到是绝对碰得到的,也痛,但是,绝对不可能碰出那种形状,那种部位的印子。
这个就太奇怪了。
但是奇怪归奇怪,也不是好大个事,也没得好痛,而且过不了好久就好,所以他还是没去管。
后来他就后悔,这个事情看起来很小,但是这么古怪,为啥子最开始居然没引起警觉。
他就去上班。
当天上午,他跟一个女同事开车到三道堰,那儿他们有一个污水处理厂,几个人谈了一会儿事情,甲方要去拿文件,他跟女同事就坐在工地门口等。
等得时候,二人说说笑笑,摆了好几个荤笑话。
他忽然就想起这个事,就给女同事说。
女同事说,这么奇怪,害怕是痛风哦。
他说,憋憋不是,痛风哪儿这么快就好,再说,它是从大拇指,一根一根,转移到中指姆去的。
女同事问,那,现在还痛不痛。
他举起右手,看了一下,说,还有点子,麻酥酥的。
女同事说,拿过来,我瞅一下。
他就把手伸过去。
女同事抓住他手,睁大眼睛来回看。
她忽然问,你感觉像啥子痛。
他想了一下,一时回答不出来。
女同事又说,你觉不觉得,像被咬过一样,那种痛?
他就愣了,回忆了一下,点头说,嗯,你还说对了,硬是有点像。
然后他马上接到问,说,你咋个想出这点嘞。
女同事把他的手推过来,说,你各人看嘛,那两排印子,是不是有点像牙齿印。
陈眼镜当时就懵了。
就来回看手,这下发现,吔,硬是有点像。
女同事就笑,说吔,害怕是昨天黑了哪个女娃儿,你鼓捣要摸别个,拿给别个反抗,咬到嘞哦。
陈眼镜赌咒发誓,说这几天,天天晚上骑单车,女娃儿,鬼娃儿!
两个人就打情骂俏。
此后又无话。
然后第四天。
一大早,他就突然惊醒。
他正在想,咋个醒的这么早,右手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痛。
一看,我的天,无名指!
他忽然想起头天女同事说的,牙齿印!
他就慌了,跳起来,拉开灯,在屋头一阵猛找。
隔壁屋子他女儿闹醒了,披到睡衣,打到哈欠,出来说,是你嗦,我以为进贼娃子啰嘞。
陈眼镜据说是离婚的人。
找了半天,鬼都没找到,就一边喘气,一边抬起右手看。
这下看得真切:红血印,左右两排,就是像牙印,而且,根据痛感,像是才咬的。于是他一阵恐惧:屋头就两个人,女儿不可能,关到里屋睡瞌睡,哪是啥子东西咬的?
耗子?
不像。第一个没听说耗子要咬人,再说看印子的形状,就算是耗子咬的,那那根耗子,至少有猫这么大。
猫?狗?
更不可能。他家在三楼,睡觉关门闭户,猫狗咋会溜进来。
蛇?
大城市,咋会有蛇。
想了半天,连偷油婆都抬出来了,然后一一排除。
最后,只有一个可能。
他不敢再接到想,赶紧给一个朋友打电话。
那个朋友三姐夫都认得到,叫冉老二,在哑巴桥开了个茶馆,据说社会关系广,跟陈眼镜好像是高中同学。
据说电话头冉老二一开始听陈眼镜摆,一直在笑,后来就笑不出来,听陈眼镜说完后,他想了一下,说干脆,你到我茶馆里头来,我给你找个人看。
陈眼镜赶紧下楼。
茶馆很近,在哑巴桥跟马鞍西路交界处,到了后发现冉老二跟一个人坐在那儿,那人陈眼镜也认识,叫刘师傅,是冉老二茶馆掺水的。
冉老二喊刘师傅给看一下。
陈眼镜奇怪,就说,给他看?
冉老二说,给他看嘛,刘师傅懂。
于是就伸手,给刘师傅看。
刘师傅看了一阵,问,你这个痛,是不是一天比一天痛。
陈眼镜一想,吔,硬是。
刘师傅又说,问你个得罪你的事情,你莫生气哈。
陈眼镜说,快问。
刘师傅问,你最近,家里头有没有沾过血腥。
陈眼镜没听懂,说,啥子血腥。
旁边冉老二解释,说,就是杀过啥子鱼啊蛇啊狗啊之类,又没杀死。
陈眼镜说,又不是农村,咋个在屋里头杀那些。
刘师傅点了下头,没吭声。
过会儿忽然问,对了陈老板,你最近,有没有杀过猫。
猫?
陈眼镜搞不懂,说,哪个疯了去杀猫。
刘师傅说,我说的这个杀,不是拿刀儿去砍它。
陈眼镜问,那是咋个杀。
刘师傅说,比如你用脚踢它,或者抓它的饭碗碗,对猫儿来说,都叫犯杀。
陈眼镜说,没有。
刘师傅说,再想一下。
陈眼镜忽然一愣,像想起啥子,说,那天倒是......
刘师傅说,咋回事。
陈眼镜说,那天去取车,顶顶上趴了一只黑颜色的猫,不晓得从哪儿拱出来的,肥炖肥炖,胡子溜长,好像是只老猫儿,他就去吆,老猫儿倒是一下子就跑了,跑到墙边边,回头瞅他,他当时鬼火起,就在地上捡了一块烂砖砖,定过去,本来想肯定也定不到,猫这么精灵的,咋可能拿给人打到,哪晓得凑巧,老猫儿转身跑,结果不晓得咋回事,一下子掐到一个墙缝缝里头,架势板,他赶紧又捡了一块,兜头就丢,好像打到它身身,它当时好像还呻唤了一声,一挣,挣出来一溜烟跑了。
刘师傅忽然问,你为啥子打它喃。
陈眼镜一愣,想了一下,说,反正盯得我泼烦......
又像想起啥子,说,对了,我想起它为啥子看起烦,它好像是个独眼。
刘师傅忽然大吃一惊,说,啊,独眼!
旁边冉老二说,独眼有啥子问题。
刘师傅没回答,抓起陈眼镜的右手,又来回看。
陈眼镜像想起啥子,问,未必,这个牙印子,是那只独眼猫咬的?
冉老二说,不应该哦,这个明明是人牙齿印。
刘师傅没开腔。
过会儿说,那个血印子喃倒是人牙齿印,但是,绝对是那只独眼猫在背后使坏。
陈眼镜不解,说,没得这么神哦,它就是一只猫。
刘师傅冷笑一声,说,其实你们两个都忽略了一个重大问题。
陈眼镜跟冉老二同时问,啥子问题。
刘师傅诡秘一笑,说,这问题就是,为啥子你的左手没有遭。
这个故事又摆长了。
我加快一下进程,不然你们没烦,我先写烦了。
反正当时刘师傅判断,陈眼镜手上的人牙齿印,肯定跟那只独眼黑猫有关,肯定不是它咬的,窗子门都关起在,它进不来,他也搞不懂那只猫是咋个做的,但是他说,其实动物里头,猫最邪,而黑颜色的猫,就更邪,他老家天回镇,有一回就是,有一户人家,连续几天,屋子后头都要拱出一只黑猫,过几天又消失,结果那家就死了一个人。
而独眼黑猫,是邪中之最。
至于咋个最,他说他也不晓得,只是听他一个师兄说,碰到独眼睛黑猫,千万莫去惹,不然你这辈子都不松活。
陈眼镜被说怕了,就问那该咋个办。
刘师傅说,这样子,你今天该爪子就爪子,该上班就上班,我先找我那个师兄问一下,晚上再联系。
旁边冉老二说,一只猫,不至于搞得这么惊爪爪哦。
刘师傅说,不是他虚,刚才那个问题,你们还没回答,就是为啥子陈老板左手没遭右手遭,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那天陈老板拿石头定猫,就是用右手。
然后又说,还有一个事情,陈老板说,他手指是一天比一天痛是不是。
陈眼镜说,对。
刘师傅指着他右手,说,你各人想一下,第一天你大拇指那个血印子,只是个浅印子,你们看今天这个,都快见骨头了,你们想一下,再发展下去,明后天会是啥子后果。
一句话把陈眼镜说来定起。
当天晚上十一点过,刘师傅一个人跑到陈眼镜屋头,当时陈眼镜女儿已经关门睡觉,二人坐在客厅,整了点啤酒卤菜,陈眼镜就问冉老二咋个没来,刘师傅说,屋头人气太重,它不得来。
陈眼镜又问,你师兄那头咋个说。
刘师傅很神秘,说今晚上你放心睡,其他莫管。
十二点过,陈眼镜鼓捣被喊上床,来回翻身,据后来刘师傅说,好像三点过他才听到陈眼镜打鼾。
下面,就是刘师傅的叙述。
说实话,要不是三姐夫说这个人很牢靠,不得乱说话,我真的觉得他在冲壳子。
据他说,他一直姑在陈眼镜卧室,就那个大衣柜后头,黑黢麻空的静静等,一等就等得雾戳雾戳,然后好像五点过,远处有公鸡叫,正要耷脑壳眯觉,忽然听到窗户外头有动静,声音很轻很慢,像啥子小动物轻手轻脚走过来。
他就伸出半截脑壳,去看窗户外头,忽然见看见,一个黑色的圆东西,像五六岁小娃娃的坨子,从窗子上方,慢慢探下来。
然后那个黑“坨子”一伸一缩,就像后头还绷了一根绳子,伸缩了几下,“坨子”停住,上面有两点绿幽幽的光,一闪一闪。
刘师傅忽然发现,咦,好像是个猫脑壳。
只见那对绿眼盯着一个地方,正是陈眼镜睡的床,盯了几秒钟,绿光忽然消失,就像它把眼睛闭上一样。
这下闭了足足十秒钟。
刘师傅正在疑惑,两道绿光忽然又出现,似乎比刚才更阴。
然后,一个毛骨悚然的事情就发生,原来床上的陈眼镜的右手,竟然鬼魅一样,慢吞吞抬起来。
慢吞吞抬起来?
我当时听三姐夫说到这儿,就问,咋个,陈眼镜醒啦。
三姐夫说,醒个屁,刘师傅说的,当时陈眼镜眼睛闭起,还在打鼾,就是怪眉怪眼的把右手抬起来,然后,你猜爪子,他右手慢悠悠的,就跟一条蛇一样,慢悠悠的往自己嘴巴走,走走走,走到嘴巴边,然后,慢悠悠伸出小拇指,然后,嘴巴张开狠狠的就是一下。
哇!
我听得黑一惊,说,我的个先人,他吃自己手指?
三姐夫点头,说,就是,最吓人的就是,他嘴巴死死把小拇指咬到起,眼睛却是闭到的,关键是,他居然还在打鼾。
我日!
我当时简直不相信。
那后来喃,我问,他就一直这么咬到起?
没有。三姐夫说,死死咬了接近半分钟,衣柜后头,刘师傅都觉得好像在咬自己心脏,就说害怕要出手了,就一下跳出来,拿起一个东西就泼过去。
我问,啥东西。
三姐夫说,好像是一种正骨水,味道帮鸡巴臭,也不晓得当时泼到没有,反正那只黑猫儿一下子就梭起走了,好像怕那种水水得很,然后你看床上,陈眼镜那只右手,忽然就一松,一下子落在他胸口上。
后来呢。我问。
后来,三姐夫说,刘师傅就把陈眼镜喊醒,一看,我的先人,小拇指已经快咬断,痛的陈眼镜打抖抖,两下包扎,就问刘师傅咋回事,刘师傅一说,陈眼镜都听瓜了,就说没得这么邪哦,它居然就用眼珠珠盯我,就可以让我自己咬自己手?刘师傅说,未必我还喝你嗦。说完这句话,刘师傅忽然又说,咦,不对喃,你说你那天定的那只猫,又肥又大,还是个独眼,咋个刚才那只猫,脑壳滴点儿大,像个才生出来的猫仔仔,还有,最关键,它脸上,眼睛好好的,是两只的嘛。
我说,就是嘎,咋个突然又拱出来只小黑猫。
三姐夫说,这个事情当时哪个都不晓得,反正猫吓起跑了,陈眼镜就虚戳戳问,它还得不得来,刘师傅说,你把这瓶正骨水,泼在窗户边,泼上一个星期看,万一它再来,你再找我。
那那只小黑猫儿后来来没得?我问。
三姐夫摇摇头,说,好像就一直没来了。
我就问,好奇怪哦,咋个从大黑猫变成小黑猫。
三姐夫忽然很神秘,说,你猜一下喃。
我说,我猜得到狗屁。
三姐夫说,那件事过去第三天,陈眼镜小区有个保安在一个墙角角,发现一具黑猫尸体,据说就是那只独眼猫,说尸体帮臭,至少死了一个月,后来在丢尸体的时候发现,它肚子底下有个洞。
洞?我问。
对头。三姐夫说,说的是,它死之前,肯定生了一个猫仔仔。
第二十二回 十大异人之三
之三:王仙女
王仙女其实很丑。
我简单给你们描绘一下她:此人四十多,膀大腰圆,头发后头扎了一个究究,常年穿一件花袄子,感觉就像五六十年代的农二嫂。
样样也土,鱼泡眼,蒜头鼻子,皮肤黢黑。
她职业,天天在公园广场摆摊摊,是个卡拉OK摊,唱一首收费两元,而且好像十多年一直是两元。
但为啥说她是王仙女,很简单,就是因为她唱歌。
卡拉OK摊,经常有男的来唱那种男女对唱的歌,比如《萍聚》之类,这时候,王仙女就会拿起话筒,轮到女声部分,她唱。
据说每次她唱的时候,周围马上就会围拢一泼人,为啥子,因为她的声音,太好听了,咋个形容喃,就像夜莺。
而且是青少年时期的夜莺。
不是我吹,你要去人民公园听,保管你一开始,绝对会以为是在放原唱。
但是这里头,有一个说法,有点好笑,又有点诡异。
就说,王仙女唱的好听,主要是因为她那两个肩膀。
原来每次她唱歌的时候,她的两个肩膀,都要上下一耸一耸的,就像感觉很冷,在挤热豁。
所以有一回,有个老头,跟她也熟,就搞破坏。
老头悄悄走到王仙女背后头,先假装听。
听了一分钟,他忽然伸出双手,一把摁住王仙女两个肩膀。
据说当时,王仙女嘴巴头还在唱,但是声音,忽然就像老了四十岁。
据说变得,像过了更年期的夜莺。
@u_106046733 2016-01-28 11:16:00
楼主,赶快呀!现在开始你是我的男神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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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是不是少打了一个“经”字。
第二十三回,十大异人之四
之四:周玩具
周玩具是一家玩具店老板。
她的店面开在公园里头,具体位置我不能说,她本人其实点都不神,神的,是她店面里头一个电子秤。
其实那个电子秤本身也不神,神的是有一回出的一件怪事。
说的是有一天早上,周玩具跟平时一样,开门,把玩具些摆出来,又把那台电子秤推出来。
那种电子秤你们都见过,你给老板一块钱,站上去,站直,一个挡板就慢慢滑下来,碰你头一下,又升上去,你就站下来,就算称完。
然后,电子秤开始报: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体重,XXX公斤。
身高,XXX厘米。
您的体型完全正常。
当然,如果你是个瘦子,它会报:您的体型偏瘦XX公斤。
如果是胖子,就会报偏胖XX公斤。
这个大家去公园,肯定都见过,就不多说了。
接到说那天,当时周玩具把那台秤抬出来后,发现一件事情,就是秤上面,有指示灯上下闪,原来头天晚上没有拔插头。
这个也无所谓,她经常搞忘拔插头。
就摁开一个按钮,电子秤里头就开始说话,说话的声音,所有秤都一样,是个女人说普通话:欢迎光临,欢迎光临,体重,XX公斤,身高,XXX厘米,您的体型偏瘦XXX公斤。
周玩具当时也没仔细听,她事情还多,就在一边忙。
而刚才电子秤报的数据,通常,都是昨天收工之前,最后一个走上秤盘的人。
电子秤报完刚才一组数据,就停了一下,停了半分钟,又开始重复报。
这时对门子卖玉器的何大爷就站在他店门门口,朝周玩具吼,说喂喂喂,你那个秤咋个报的怪头日脑的喃。
周玩具没听懂,边忙边说,啥子怪头日脑。
何大爷说,你各人听。
周玩具就站起身子,听身边那个秤报数据: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体重,一十四公斤。
身高,两百一十六厘米。
您的体型,偏瘦八十六公斤。
我的个先人!
周玩具一下子就黑倒了:这个人是哪个,咋个个子有两米多,体重才二十多斤!
何大爷也奇怪,就问,你昨天最后一个称的啥子人哦,咋个这么日怪。
周玩具就猛想,想一想的,想起来,昨天最后一个,是两个小伙子,都站上去称了的,没啥子大问题啊。
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就说,哇,昨天一晚上,这个秤都没关。
何大爷问,没关?那放哪儿杆的嘛。
周玩具说,放铺子里头噻。
何大爷说,那就日怪了,啥子东西跑进去称,称出这副怪板相。
此事就讲完。
后来,当然那组古怪数据,很快被后来的数据代替,所以就没人搞得懂,到底是有人搞恶作剧,还是真的那天晚上,跑进去啥子东西。
如果是恶作剧,就没啥子说头。
但,如果是后者喃。
第二十四回,十大异人之五
之五:尿秃子
我想一下哈。
对了,我第一次碰到尿秃子是前年子,具体哪天记不到了。
当时是这样子的,那天成都大太阳,我跟几个兄弟伙就约到在公园里头鹤鸣茶馆喝盖碗茶,喝一喝的,我尿胀,就到钟水饺后头的厕所去喝尿。
进去后就找了个榻榻屙,当时我左边有个老头,是个秃子,挨到我屙,他很奇怪,边屙那个光脑壳边左耸耸,右耸耸,就好像在看啥子东西。
我也没管他,接到起屙,屙了一大半,忽然感觉秃子好像在偷看。
我就转头一看,秃子正死死盯住我那个地方,眼神很怪异。
我当时就想,这个娃娃憋憋是变态。
就朝他眼睛一鼓,厉声说,你爪子。
秃子脑壳一缩,没做声。
我当时气归气,也没爪子,想的是这个死娃娃憋是那种传说中的啥子易性癖,不喜欢看女人,就喜欢瞅男的,我日,真的让我逮到一回。
于是屙完尿,就离开。
当时感觉秃子还在站到屙。
我忽然就奇怪,因为我记得很清楚,我进去之前,他好像就在那儿站起,我的天,这个老几太日怪了。
也没好在意,因为人民公园怪人多,这个是地球人都知道。
于是出去接到喝茶,又开始斗地主。斗一斗的,一个朋友也尿胀,就爬起来开跑,过一会儿回来,边甩手头的水珠珠,边开骂,说我日,那个老头太日怪,老子铲了他一耳屎。
一问,原来跟我一样,也是站在侧边,偷看AK47。那个朋友就火爆得多,上去就是一耳屎。
此事当时就算完。
后来隔了几个月,我跟我老婆去公园划船耍。
划完船,粑倒粑倒的,去广场看跳舞。
看了一会儿,老婆尿胀,说去方便,然后朝那头跑,我就站在广场上,到处看稀奇。
过了好久,她才跑回来。
我就问她,你挨打哦,屙个尿屙这么久,掉茅坑里头了嗦。
老婆说,不是,刚才厕所门口,有人打架。
我说,咦,你平时不爱看那些的嘛,咋个今天看这么久。
老婆说,本来想走,结果听到一个婆婆说,那个老几被别个掌了好多回了,死性不改,还是每天非要去看你家的那个,今天这下子要挨惨。我就好奇,问那个婆婆,说他是个男人的嘛,咋个去看男人的那个,好奇怪哦。婆婆说,他脑壳头肯定有兵兵噻,这时候旁边一个大爷说,哪里人家有兵兵嘛,人家正常得很。我就说,偷看别个那个,还正常?大爷说,其实,他是在看尿。
看尿?
我当时没听懂,就说,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个秃子。
老婆说,就是,脑壳上半秃半不秃的,当时我就问大爷,啥子叫看尿,大爷说,其实那个秃子是个卖草草药的,铺子就开在汪家拐那头,他祖传好像有门技术,就是看尿,意思是,通过观察你屙尿时候,尿的速度,粗细,颜色,打不打藤藤,可以看出你本人有没得病,所以说他喜欢姑倒那个厕所头,进去一个人,他先观察你脸色眼神,然后心头开始墨,你大概身上会有啥子问题,然后你屙的时候,他就去看,边看,边在心头验证,看两种判断符不符。
听我,我简直惊为天人,说我的个仙人板板,居然还有这种人!
老婆说,神是神,但想起好恶心。
@粉红鸡屁股 2016-01-28 16:24:00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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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好,还是喝的好?
嘻嘻。
@如烟而已L 2016-01-28 17:03:00
咋看不到我之前的评论了也?是不是你给我删了哦?我愣个喜欢看你写的。嘿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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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还有办法删评论?
我才晓得。
第二十五回 十大异人之六
之六:雒老师
这个“雒”字,你们读得来不。
这个姓是不是有点怪,那个雒老师,一样的怪。
先简单说一下他怪在哪儿,他是个眼镜,三十岁左右,来公园后哪儿都不去,就喜欢站在一块牌牌前,盯到牌牌念。
那块牌牌是个“游园须知”,左边是中文,右边翻译成英语。
而雒老师就盯着英文念,念的也正确,发音也标准,就是有一点,他可以在站在那儿,反反复复一直念上四五个小时。
关于他的情况就不用多说。
现在摆一件很神的事。
说有一回,雒老师又站在那儿念,这时走来一个老外,是个小伙子,当时好像在问路,看见有人会英语,大喜,就凑过去问。
然后就神了,雒老师居然转过身子,去回答。
然后问答正式开始,老外问一句,雒老师回一句。
旁边就开始围堆堆,都在看稀奇。
过会儿老外脸色古怪走过来。
有人也懂英语,也晓得雒老师背景,就问老外,你们两个说啥子。
老外突然用四川话冒一句:他把我喝腾了。
据说,这句话是他才学的。
那人就问,他咋个喝你喃。
老外就开始摆二人的对话,当然是用英语,具体如下:
老外:你好,你是本地人吗。
雒老师:我园实行免费游园。
老外:我知道。你是工作人员吗。
雒老师:严禁携带易燃易爆,宠物,枪支......
老外:买噶的,你对每个人都这么说吗。
雒老师:为了方便游客,公园内所有设施及人员,都将为你提供热情......
老外:谢谢,我只想问,钟水饺怎么走。
雒老师:学龄前儿童,老人,病人,残疾人,入园需有成人或家属带领。
老外:嘻嘻,你看我像哪种人。
雒老师:精神病人需要监护人陪同。
第二十六回 十大异人之七
之七:糖画女
这个女的姓啥子我就不晓得。
摆给我听的人说,他也不晓得,只晓得此人96年左右在公园游乐场那头支了个棚棚,卖糖画。一开始生意也可以,但做了不到半年,忽然被公园管理的吆起跑了。
而最诡异的,就是吆她走的原因。
据说是这样,说她的糖画摊,其实跟所有糖画摊一模一样,也是一个小推车,左边是糖碗,竹签,一个立起来的圆插插,右边,就是转盘,而她一天到黑就坐在推车后面做活路。
说起来也没得啥子噻,人家靠手艺吃饭,为啥子吆别个走。
据说,问题出在那块转盘。
说的是这样,她的转盘,其实也跟任何糖画转盘,没得啥子区别,也是一个白纸板,画了一个红色大圆圈,圆圈周围画了好多蝴蝶啊公鸡啊丁丁猫之类的东西,当然最关键是龙。
这个大家都晓得,我就不用多废话。
但是有件事你们憋憋不晓得,据说是,凡是看过那个转盘的人都会发现,她那个转盘红圈上,很古怪的,多出一个图案。
那个图案是跟那些蝴蝶啊公鸡啊画一起的,据说位置在红圈圈的右上角,一开始也没哪个去注意,但是既然有人来转转盘,肯定就有转到那个图案的时候,有人发现竹子尖尖,指向一个不明图案,肯定就好奇,就问女老板,咦,这个东西是啥子。
说起来不怪那些买主,因为据见过那块图案的人说,这个东西,形状很妖怪。
据那个知情人说,说那个图案妖怪,用一句话,就是它看起来,啥子都像,又啥子都不像。
他专门给我形容了一下,说那个图案是这个样子,前头是个圆碌碌的小东西,后头长了一根长尾巴,尾巴后头是一个椭圆椭圆的东西,周围有三个突出,上面两个,下面一个。
他形容的,大概就这个样子。
所以每次有人转到那个东西的时候,就问女摊主,说老板,这个是啥子哦,咋个认不出形状喃。
女摊主每次都不吭声,埋头提起胶糖,开始照着那个形状浇。
于是有人就开始瞎猜。
有人说,你各人看嘛,前头那个是龟头,中间是细脖子,下面是圆身身,还有几条腿,憋憋是乌龟。
有人就反驳,说倒是有点子像乌龟,但乌龟是四条腿,它上面,只有三条,你咋个说。
前一个就说,还有一条嘛,肯定缩在肚皮上面抠痒痒。
有人就说,咦,我倒觉得像娃娃鱼。
有人又反驳,说憋憋不是,娃娃鱼,哪儿有这么细的脖子。
又补充一句,细得都快断了。
有人又说,咦,那么细的脖子,会不会是蚂蚁子。
有人又反驳,说蚂蚁?蚂蚁有六根腿,我的哥。
一时都在猜,但都猜不出是啥子东西。
这时女摊主已经把那物体浇好,用竹签签穿起,拿给小朋友去咬。
然后她盯着小朋友舔,表情很古怪。
最开始的情形就是这样子。虽说有人奇怪,但也没人深究,毕竟说穿了,管她弄的啥子,反正是糖画,就图个好耍,你就说那种糖画龙,刚浇出来,威风凛凛,但几舔几舔,还不是舔得不成人形,吃进肚子头,还不是都一样。
就没哪个去理她。
女摊主也每天照旧来摆摊摊,照旧,有人转到了那个图案,她就做来给小朋友吃。
一切好像也没得啥子。
但是,好像就是半年后,发生了一件事,一下子让那个女老板,形象变得恐怖。
说是这个样子的。
当时,在糖画摊摊后头,是个游乐园,其中有个卖票的,好像叫邓姐,当时可能四五十岁,跟女摊主算摆得拢。
据她后来说,有一回,两个人摆龙门阵,她就随口问女摊主,说你上头那个东西,到底是啥子哦,好多人都搞逑不懂。
这个问题其实她问过好多回,以前,女摊主从来不回答,但那天,不晓得咋回事,女摊主忽然冒了一句。
她说,都是83年的事。
邓姐就马上问,83年,83年啥子事。
女摊主又不吭声。
过会儿就像开玩笑,说,你问这么多老屁,想吃就买一根,算给我开个张。
邓姐说,有逑的吃头,都不晓得吃的是啥子。
又舔了一句:那东西,你都不晓得是啥子,为啥子要给别个小娃娃吃。
女摊主没吭声。
过一会儿,忽然又冒出一句:看他们吃下去,我晚上不得做噩梦。
听了这句话,邓姐一下子就瓜起,不晓得她说的是啥子意思。
后来回到家,给她老几摆这件事。
她老几姓郭,都叫他郭师傅,原先是东郊成都量具厂的车工,听了这件事,就随口问那个女摊主名字,以前在哪儿上班。
邓姐就说出女摊主名字,又说,她自己说的,她以前也是东郊的,好像在XX电子管厂上过班。
郭师傅想了一下,猛然想起一个人,就说,对了,他们车间主任的一个同学的前妻,好像也叫这个名字,好像,也是那个厂的人。
于是就来了兴趣,就先找那个车间主任问。
车间主任说,对头,他同学前妻就叫那个名字,两个人83年离的婚,那至于离婚之后,那个女的跑到哪儿去了,车间主任就不晓得,毕竟这些都属于老伤疤,不好紧到问。
眼看事情又要黄。
但邓姐却多了个心眼儿。
原来,她忽然注意到,车间主任的话里头,突然出现了一个83年。
她就问,他们83年,出了啥子事,搞得要离婚。
车间主任说,好像......是因为他们女儿。
邓姐问,他们女儿咋个哩嘛。
主任说,他们女儿,那年子死了。
邓姐问,咋个死的。
主任说,他具体也搞不清楚,这样子,你们如果确实想晓得,我给你们找个人问。
于是,过了几天,邓姐家头来了个人,他说他姓袁,是XX电子管厂的宣传干部,听那个车间主任说起这件事,本来想马上过来,那几天又忙,工厂正在搞验收,今天总算松活了,几个同事约好到附近努力餐吃饭,于是顺便过来,看帮得到啥子忙。
邓姐就说,这样子袁大哥,我马上要去公园那头上班,你要有时间,跟我一起去,帮我认个人。
袁大哥说,好嘛。
于是二人就一起去人民公园,走进男侧门,远远看见游乐园门口,那个糖画摊摊已经摆得尚好,女摊主正坐在后头摆东西。
邓姐就小声对袁大哥说,这样子,你悄悄咪咪走过去,认一下那个女人,看认得出来不。
又提醒一句,对了,最好莫让她看到起,万一看到起,莫说我。
袁大哥一头的雾水,但还是走过去。
转了一圈走回来,说,哇,是她嗦,她咋个跑这儿来啰。
原来,他已经认出女摊主,果然就是那个人。
邓姐很兴奋,就问,听主任说,他们两口子离婚,是因为女儿死,到底咋回事。
袁大哥叹口气,说,说起来很惨,他们女儿他都见过,长得乖得很,但那年在XX路,她骑自行车,后头公共汽车转弯,没看到人,就一下子......
说到这儿,他摇摇头,说两口子后来就因为这件事情,离了婚,男的一直在厂头,她就不晓得上哪儿去,倒是听说她在自谋职业,没想到跑到这儿来卖糖画。
邓姐忽然想起一件事,就拉住袁大哥,说,对了,你能不能去看一个东西,看是啥子。
袁大哥说,啥子东西。
邓姐说,就她转盘上,有个怪眉日眼的图案,像个细脖子乌龟。
袁大哥不解,就问,看那个干啥子。
邓姐说,其实也没得啥子,就是我们大家都很奇怪,第一,人家卖糖画的,盘盘上都没得那个东西,她有。第二,她又从来不说那个东西叫啥子,看她表情,好像对那个东西很恐惧,还说啥子做噩梦,所以我们就想搞懂,麻烦你了,麻烦你了。
袁大哥就笑,说,你们几个,一天没事干。
但还是慢慢走过去,这时候好像来了几个买糖画的,袁大哥就混在后头看。
看了一会儿,他走回来,表情忽然有些狐疑。
邓姐问,看出来是啥子没有。
袁大哥没吭声,好像在拼命回忆。
过儿足足一分钟,他忽然脸色大变。
据说他当时说话都结巴了,他说:
我的个先人,她......咋会把那个当做糖画卖!
又过了一天,邓姐家头又来了个人。
此人姓苏,是东郊XX信箱的,跟袁大哥一样,也是搞宣传的。
他从包包头摸出一个档案袋,说里头有一份档案,是84年的时候,他们厂为了宣传安全知识,搞的一个活动,其中有一幅照片,里面是个小女娃娃,据说是去年子,被一辆公共汽车压死,当时非常惨,据说压死后,车子还没停,后来人倒是扯出来了,但是已经不成人形,他来邓姐家之前还专门看了一眼,当时就觉得头皮麻,好像那个女娃娃脖子,都被扯得溜长。
边说,边打开档案,扯出一张照片。
又过了一天,邓姐家头又来了个人。
此人姓苏,是东郊XX信箱的,跟袁大哥一样,也是搞宣传的。
他从包包头摸出一个档案袋,说里头有一份档案,是84年的时候,他们厂为了宣传安全知识,搞的一个活动,其中有一幅照片,里面是个小女娃娃,据说是去年子,被一辆公共汽车压死,当时非常惨,据说压死后,车子还没停,后来人倒是扯出来了,但是已经不成人形,他来邓姐家之前还专门看了一眼,当时就觉得头皮麻,好像那个女娃娃脖子,都被扯得溜长。
边说,边打开档案,扯出一张照片。
又过了一天,邓姐家头又来了个人。
此人姓苏,是东郊XX信箱的,跟袁大哥一样,也是搞宣传的。
他从包包头摸出一个档案袋,说里头有一份档案,是84年的时候,他们厂为了宣传安全知识,搞的一个活动,其中有一张照片,是去年子的一个车祸现场,你想不想看。
邓姐心头顿时跳,想了一下,点下头。
于是姓苏的打开档案袋,扯出一张照片。
莫催。
我准备这次多写点,一次摆够,你们好过耳朵瘾,我过嘴巴瘾。
不对,考虑到都在网上,应该是你们眼睛瘾,我手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