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声音,我一个人躺在床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我没有感觉错误,我们彼此真的心有灵犀,此刻,我挂着液体,输着甘露醇,药物对血管的刺激使我的手臂一阵阵发痛,但想到有一个期盼的人也许马上就会来到身边,我又不禁一个人再次偷偷地发笑,如果有人发现我当时的表情,一定会认为我的脑子完全摔坏了,因为看样子思维已经混乱了。
他来了,带着一脸的焦虑来了。
我很欣喜,也很平静,我只希望我把心中要说的话说完,然后告诉他我没什么,你忙去吧!
夏一斌不像我想象的那样,他不听我解释,也没给我先说话的机会,还没站稳,就语无伦次地问我:
“你咋回事?”
“我不小心摔了。”
“你老公呢?”
我沉思了好一会儿,低声地对他说:
“他出差了。”
“你还不告诉我真像,你还要对我一直撒谎吗!”
“我一进门,就看到你的脖子,是怎么受伤的?那些牙印不会是你自己咬的吧!你老公不在,他的家人呢?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一直以为你过得很幸福,没想到,我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竟然遭受如此暴力!你让我很心疼,你知不知道!”
“你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说,是你一直在欺骗我,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没有想要欺骗你,我只是对你说不出口!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想有人能够让我倾诉一下我心中的苦和痛,我已经快要被憋疯了,我早就不想活了!”
“不要说这么悲观的话,否则对你的亲人,对关心你的人都是一种严重的伤害!”
“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那你为不告诉我?为什么拒绝我?”
“你不觉得我们两个现在已有很大的差距吗?一个朝气勃勃,一个萎靡不振,一个充满希望,一个暗无天日,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你觉得我们能沟通吗?”
“咋不能沟通,你在我心中的印象永远没变,我永远都认为你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人。”
“那你今天是怎么想的?”
“我已经走投无路了,也许生命对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你是我心中最后要见的灯塔,是我夜空中经常瞭望的星星,我知道你遥不可及,但我还是对自己说,此生只想最后再见你一个人,如果在有限的日子里能分享到你的那么一丝丝的同情,我也就知足了!”
“你好傻了,你不觉得你在说傻话吗?我不允许你再有这样的想法!你还不了解我吗?曾经我是多么的希望能陪你一起看日落日出,看满天繁星。”
“真的吗?我以为我在做梦!”我笑了一下,感觉太意外了。
他突然坐到我的床边,双方扶着我的肩膀:
“你叫我怎么说你呢?这么多年,我们虽然走过了一些风风雨雨,但是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感情,你为什么不回我给你写的信。”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虽然我经常假设那些都不曾发生,但它确实发生了,虽然我想逃避,不愿面对,但我还是没有勇气和能力走出来,我觉得好可笑,我觉得这是天意!”
“你真是有点可笑,你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让我走进你的世界,你觉得我不可靠吗?”
“不是的,完全不是,你是我心中的男神,我也不想破坏我在你心中的印象。”
“你好可爱但又好可气,难怪你一直不让我见你老公,我要是哪一天见到他,决不轻饶!”
说完,他在我额头吻了一下,天啦,我虽然此刻感觉头还有些疼,但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医生再三告诉我不能激动,二十多年,这是他第一次用手以外的身体其他部位接触我的身体,我感觉好幸福,好久了,我都没听过这么动听的话,这么有男人味儿的话,想做小女人的感觉又油然而生,刚才我还在想能见他最后一面就知足了!现在我又改变想法了!
我们正说着,主管医生来了,恰巧看着夏一斌正低头吻我,他很好奇,问夏一斌:
“你和患者的关系?”
“我是他老公!”
夏一斌很淡定,没想到主管医生却突然鼓起个鱼眼睛把他盯着,然后再看看我,我没有说话,面带微笑。
主管医生估计我们脑子都有问题,因为我入院已已明白地告诉他我是被老公打成这样的。
“那好吧,你跟我到办公室来!”
夏一斌到了办公室,医生一方面告诉他我的病情,一方面叫他签病危通知书,告知他我潜在的风险,说得夏一斌差点不敢在上面签字,但想到我一个人孤独无助、无人理睬,太可怜了,即使再大的风险,他也愿意陪我一起渡过。
夏一斌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医生不忘善意地提醒他,一个人男人欺负自己的老婆是非常不应该的,夏一斌急忙转身对医生说,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改!
我听了之后好想抱着他哭一场,但我还是抑制住激动的情绪。
此刻,他看着我不说话,我盯了他一眼,多么有情的一双眼睛,我都不敢看了,我把眼睛轻轻闭上,露出陶醉的微笑,我真想坐起来,抱着他亲一下,可我的手却输着液不能动。
但我还是想试着抬一下头,但头却又痛起来了,夏一斌马上把我按住:
“别动,医生说了要绝对卧床休息,唉,都怪我!”
我喜欢他用力把我按住的样子,静静地感受男人的力量,我闭上眼睛,怡然地享受。
夏一斌要我忘掉过去,一切从头开始。
终于,有一人能让我敞开心扉把我过去经历的一切都倾诉出来,我顿感轻松,幸福,这种感觉真好。
在医院的时候,夏一斌什么都不让我做,亲自到外面去给我煲汤,喂我吃饭,虽然我拒绝,我一直觉得这辈子我再也感受不到有男人把我捧在手心怕碎的感觉,现在我突然觉得找到了。我常常看着夏一斌,我的感动的热泪就不自觉地涌到眼眶,让他经常取笑我:
“又来了,生活是美好的,不准想过去,干嘛老哭!”
“谁说我哭了,我这是感动!”
“这也要让你感动,看来你的幸福指数也太低了,这是一个老公应该表现的,虽然我现在还不是你老公。”
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好意思,曾经我好期盼这样温馨的场面,其实,得到并不困难。
医生给我说的那些潜在的危险,都没有出现,我一天一天地好起来了,一周之后,我出院了,夏一斌终于回去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好舍不得,我不知道他这是可怜我,同情我,还是真的爱我,我觉得生活终于燃气起了希望,虽然他可能只是一种幻觉。
回到家,我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希望命运不要再捉弄我,我只是想过一个正常女人该有的生活。
第二十八章 久违的感觉
我还不能坐车颠簸,因此暂时还不能远行。
在家休息了几天,夏一斌打电话告诉我,要带我到一个神秘的地方,我无限的好奇和期盼。
我以为只有他一个人,没想到后面还有一个车,是谭小树带着他公司的几个人一起来的,说是要庆祝我获得重生。
我记不起了,难道我真的死过吗?
车到市中心的一家酒店的门前停下了,我们下了车,夏一斌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我很不习惯,谭小树看着我们,轻轻地笑了一下,说已经定好了,在梅园包间。我感觉有点紧张,因为平时都是到苍蝇馆子或者是串串香、麻辣烫之类的地方,我早已习惯了很随意的吃点东西,只要价廉物美就行,很难得到这种装修得富丽堂黄、有一定的品位和档次的地方。
我跟着他们顿感手足无措,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走路差点都不知道是先跨左脚还是右脚了,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我小心地走着,害怕被他们笑话:
“蓝蓝,不要紧张,多来两次就习惯了。”
我确实觉着自己有点可笑,立即又调整了一下自己,让自己从村姑变成淑女,进到包间的时候,我立即关上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夏一斌对我笑笑:
“不常到这些地方来吗?以后只要愿意,我可以经常请你。”
“哦!多不好意思,让你破费。”
大家都开始取笑我,谭小树更是在后面一阵坏笑,夏一斌问我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我没有来过这些地方!”
“以后你可以常来,不用给钱,记在我的帐上。”
“不可能吧,你给老板那么熟!”
我有点不敢相信。
“是啊,老板敢不买帐!”
大家更觉开心,就是我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你问一下老板嘛,他就在你的身后。”
我转过身看了一下谭小树,他向我耸了一下肩,感觉没什么,我不觉更加惭愧。
“一点小生意,搞起玩!”
天啦,还一点小生意!叫我情何以堪!
吃饭的时候我坐在两个帅哥中间,夏一斌不断地给我们夹菜,不停地问我喜不喜欢这些,还想吃点什么?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吃完饭,又邀请我们到KTV去,我很难进KTV,没想到两位帅哥,看起来粗粗的,唱起歌来还有板有眼,咋一听还以为是模仿秀,我由于才刚病愈,还不敢过渡活动,只好老实地坐着,像个听众一样不停地给予喝彩,即使这样,我还是觉得很放松,好久没有这种心情了,我几乎忘掉自己曾经的忧郁和绝望无助,此刻又觉得人生还是很精彩,夏一斌看起来很兴奋,不停地过来拉着我缠绵,要不就是借着酒劲和我耳鬓厮磨,我感觉很不好意思,特别扭,我知道大家都对我有所了解,不知道他们会怎样看待我今天的一切,但夏一斌还是不理大家,他说他准备今天把整个身体都献给我,我觉得他是真喝多了,端着茶叫他醒醒脑,而他却把茶放到一边,自己继续端着一杯啤酒一饮而尽,他说他还没喝出状态,叫我继续陪着他,我是不敢喝酒,只能默默地看着他,谭小树不停过来瞎吆喝,夏一斌今天很放松,我其实挺喜欢他这种微醉的样子,喜欢他半闭着眼睛和我坐在沙发上相拥着探讨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