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长篇小说《闺蜜了吗》(已出版)

  谢谢大家!昨天单位组织去医院体检,一直未及更新,谢谢每一位朋友的关注,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四章 南国飘萍
  一
  在徐子嫣的眼里,滨海是一座不属于她的城市。
  因为是第二次来,这种感觉就十分强烈。当初到市教育局应聘时看到的高楼大厦,宽敞洁净的街道,道旁那一行行优雅矗立的棕榈树……原来只属于城区。
  而滨海原是一个农业县,当年乘改革开放之风迅速崛起,成为声名显赫的“世界工厂”,故它不设有县,下辖三十二个镇区,江湖传言“滨海富可敌省,镇区富可敌市”,一些富裕镇区的GDP确高过内地一些城市,如苏荻家所在的玉溪镇,在全国百强镇中都名列前茅;这座年轻的城市,以商机、金钱和工作机会,吸引着一车车一船船倾倒到这片土地上的外来者。
  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冒险家中,有世界各国的卖春女,有刚毕业的大学生,有边远乡村的无业游民……他们听说这是个繁荣昌盛无法无天百废正兴的好地方,便成群结队地跑来了。
  这座年轻的城市务实,包容,崇尚行动,向往文化,却没有一些“曾经阔过”的文化名城的迂腐气。
  然则作为镇中老师的徐子嫣,只能隔岩岸观火地看着这座新城的日新月异与千姿万态。
  盖因十个指头有长短,她落户的高田镇原是革命老区,乃滨海发展最差劲的镇区。
  头三个月,她隔三岔五地给张广耀打电话,电话内容千篇一律,都是在倾诉对新生活的失望。
  “这个镇才通公共汽车不久,连家像样的电影院都没有。镇中老师的娱乐活动几乎没有;学生大都是无心向学的刺头:有人给我写情书,有人在课上扮猪脸逗我发笑,教这些孩子简直是对牛弹琴,浪费青春。”
  广耀安慰她:“你先适应下,再找机会跳走。”
  “级长找我谈话,说我压不住学生。他不知我的学养是为正常学生准备的,在小痞子面前只能甘拜下风,谁知上司当我次品,居然对我说:小徐,你们大学里学了些什么?好像你的母校还是名校?我一气之下便说:士可杀而不可辱。”
  “唉唉,你要注意人际交往。”
  送走徐子嫣,张广耀便辞了职,正式出任堂兄那个砖厂的厂长。这是广耀第一次独当一面,真是尝尽了创业过程的千辛万苦。老板严苛工人刁蛮,各个环节都要磨合,付出常常不见收获……种种不如意不在话下。
  然而,每想起这团乱麻一旦理顺,他便可带着漂亮的履历及工作经验飞到南方,界时佳人相伴,大施拳脚,号令江湖,谁与争锋……心中便燃起无限勇气。
  他当然要她先站稳脚跟。
  可是徐子嫣这个娇生惯养的女生,原以为南下是新的里程碑,却没想到新环境比在学院倒退了十年。
  “给镇报写稿、为文化站排节目还开心点。可是这样一来,就没功夫跟周围人打成一片,大家对我议论纷纷,有些话简直莫名其妙。在这鬼地方呆久了,说不定精神真要出问题。”
  “别理那些三姑六婆,你还是学不少东西的嘛。”
  “那倒是,学到了太多。”
  谁要这种终极体验?现在她觉得苏荻确有先见之明。
  象她这样的女生,本该长驻桃花源,做一个幼稚享福自得其乐的人,他为何鼓动她放弃安逸的生活,飘泊它乡?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徐子嫣结束了青春时代那些玫瑰色的梦。
  外地老师要跟用人单位签下八年合同,才能调入户口。那日在校长办公室签完合同走回家,徐子嫣忽然觉得再也无法忍受了。
  她站在卧室的穿衣镜前,细细打量自己青春光洁的面孔,恍恍惚惚地想:我把自己最好的八年卖在这里了,八年后的我是什么样?我会是个老太婆吗?
  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慢慢升到喉头,哽住了。不知怎地她就倒在床上了,接着,她听到一种嚎啕般的吓人声音自肺腑冲出她口腔。
  这场听得左邻右舍毛骨悚然的大哭足足持续了十分钟,终于倾盆大雨化成了涓涓细流,子嫣身心俱疲,便掏出手机拨通了男友的电话:“我不知道在这个鬼地方,怎么才熬得过八年?如果忍不下去,疯了怎么办?”
  怎么办?
  别人只知道张广耀精明犀利,自信满满,无人知道他每做一场冒险前都计划周详,退有后步,就像这次南下,他早知道这是场艰辛的大赌,所以他早早就着手预留退路。
  那步退路就是他的妻子,她将是聪敏明慧刚柔并济的。他设计过她的形象:她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在他为未来奋斗的清贫岁月中,她甘愿为他洗手做羹汤,为他缝补浆洗,他甚至可以看到她守着一桌热腾腾的饭菜等他回家的美丽侧影;而当他功成名就时,她又能跟他共同举杯大宴客,在大理石地板上翩翩起舞。她是女人中的女人,即传统,又现代……
  这是他人生计划的一个重要部分,一个除了一双手便一无所有却立志赢得世界的赌徒,注定是一个经历跌宕,尝遍人情冷暖的江湖客,他对于那个安置自已的剿穴有着非同常人的珍视,只要那贤妻在,既使赌得两手空空头破血流,仍有一扇门为开启,有一盏灯为他守候,他在她身边经过歇息和疗伤,迅速恢复神力,再战江湖。
  所以他要按他心中的妻子的模版改造徐子嫣。
  可是她呢?她却没有任何后路,没有任何倚仗,她唯一的指望是等着他某日功成名就飞黄腾达,再来救她,然则,他何时可以出人头地?十年?二十年?一辈子?
  怎么办?电话两头一片静默,似乎可以听到两颗心都在烦燥地跳动。
  广耀轻咳一声:“亲爱的,你先暂时委曲下,事情会有转机的。我认为,滨海有苏荻,你不会太寂寞。”
  “哦是,苏荻那里几乎成了我的周末俱乐部。”她舒了口气。
  “这就对了!多跟苏荻逛逛街,吃吃饭,玩一玩,多交新朋友,你就不会整天抱怨。”
  子嫣咬了咬嘴唇。这人不久前还在说苏荻是“苏三”,要子嫣离她远远的呢,现在又鼓励子嫣跟此“妖精”多交往了。
  “你的姐妹听说很喜欢交往有妇之夫?”他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
  “我没听说!对别人的私生活,我没那种好奇心,”她没好气,“那就这样吧,再聊。”
  “等等,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我们厂的会计对我很有点意思,她是个漂亮女生,学财会的,说实话,比你精明干练成熟……不过,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我说我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将来是要离开这里的……结果她喝醉了,哭了……瞧,我对你够忠诚吧。”
  她突然感到不安且厌烦。
  这么说,他和那女人一起喝酒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的话有几成真几成假?
  对于男人来说,沉默是金,将伟大曲折的罗曼史昭告天下,什么意思?
  “明白啦,再见。”她冷冷地说,“往后我会遵照你的教导,多找乐子少诉苦。”
  子嫣自床上翻了个身,思索着她往后的路该怎么走。她对自己、对广耀都失去了信心。她感到无根无蒂,身若孤雁。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在这荒漠般的地方呆八年,周围人群全是陌生人般的,工作却是重复乏味不断揭示她的无能的,结局会怎样?
  她又想起那个将她变成其大后方男人,他是立定主意将她禁锢在这里,让她默默为他奉献一生了。她回想起那漫长的、忧闷枯燥的寒窗苦读岁月,回想父母在她身上倾注的一切,回想起为她的舞姿鼓掌叫好的观众,以及为她的一篇篇作文精心点评的宠爱她的语文老师们。
  想着想着,泪水又顺着腮边往下淌。
  她哭她的过去,更哭她的未来。
  她哭得抽噎起来,因为她是自入牢笼,无路可走了。

  二
  要不是有个老友,子嫣在南滨简直度日如年,于是一有机会就往苏荻所在的城区跑。
  城区乃南滨市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繁华洁净,热闹新潮,洋溢国际化工业重镇的活力,是有才能的、贪婪的、漂亮的、有希望有抱负的、以及热爱生活的人们所向往的地方。这里有棕榈树、有生态公园、有大剧院,有亚州最大的巨幕电影院、五星级酒店,也有古榕树、老街、廉租屋、大挡档。这里有可能让你成名致富,也有可能让你一无所有。
  这里是珠三角的精华,它似一个包罗万像的万花筒,任何人向里张望,都会兴高采烈地咧开嘴,因为他从中看到了他的梦想。
  苏荻她们的公司却是子嫣见过的最气派的公司。这家著名的电子公司就在旧汽车总站的南面,处于棕榈树和白玉兰的掩映之中,有宽敞洁净的生产车间,豪华的办公大楼,舒适的员工宿舍,楼与楼之间是草坪和花圃,一条漂亮的行车道延伸到各栋楼的门口。所有的建筑都是雅致的鸽灰色,配上漆成深蓝色的门窗,显得既大气,又雅致。
  然而苏荻只是这间数千人的大公司里一个普通技术员,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只恨周边的繁华热闹跟她无关。她对南滨很了解,这是一个讲究实力的地方。而男人的实力是权势与金钱,女人的实力是青春与美貌。
  南国的秋日天高云谈,树长绿,花照开,在明媚的阳光下,街头的女孩们仍穿着轻薄的夏装,抓紧时间展露自己的身材本钱,苏荻亦拉着子嫣,成了这些逛街族的一员。她们漫不经心地在城区的街头走着,对两边五光十色的店铺评头论足。在许多橱窗前她们都要停下来看看,那么多的珠宝,那么多跟巴黎T台同步且仿得微妙微肖的服装,那么多的糖果和化妆品,看得她们眼花缭乱。

  每逢周末,两人就像一对幽灵在这个突然暴富的城市里东游西荡,有时候信心满满,觉得梦想就要开花;有时候却又像流浪犬一样前路茫茫,无着无落。
  既然梦想照不进现实,她们便把热情投入到华服与美食中。苏荻与子嫣对穿着打扮充满热情,也喜欢满大街各具特色的粤地及外地餐馆。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下馆子是两人的一大消谴,为了增加吃的情趣并节省经费,两人还经常DIY,吃着亲手制作的色香味俱全的菜式
  多亏有个好姐妹呀,两人形影不离,抱团取暖,总算暂时打跑了寂莫和失落这两只魔鬼。


  这个周末,苏荻的宿舍照例回响着锅碗瓢盆交响乐。时近正午,女主人在燃气灶前挥舞锅铲,为自己及子嫣改善生活;徐子嫣呢?本来是在一旁打下手的,不知怎的觉得那股油烟味太浓,便走到阳台上换空气。
  没想到,对面楼的阳台上亦立着个身着海魂衫的男生,手扶栏杆正在极目远眺。
  天空象块硕大无朋晶莹剔透的蓝玻璃,宿舍楼被当空的艳阳照得发白,那人置身的楼道恰好位于阴影中,倒显得空旷清爽。那男生本在惬意地看风景,忽然见对面楼冒出一个没见过的女生,当即收回视线,目光炯炯地盯着子嫣,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又像一幅非现实的抽象画。

  这两栋宿舍楼的居民全是公司的技术力量,他们多是各高校的毕业生,而子嫣所在的楼离对面的那栋不过七八米,似乎对面那人伸手可触。
  子嫣越瞧越是奇怪:在这四季阳光普照的南国,男士们大都给太阳晒得黑炭头似的,怎么会冒出如此白晰斯文的一个男生?
  那人见子嫣看他,咧嘴笑了,一口兽齿般的白牙破坏了他那斯文的假像。他的长相清秀中不失气宇轩昂,眼神却乌黑狂放,嘴角挂一丝玩世不恭的自嘲。
  透过那人背后的窗口,可以听到人们的说笑声,哗啦啦的麻将声欢快地滚跌着。可以看到有人在砌“四方城”,似乎还有一桌人在玩扑克。
  子嫣知道那里是技术部主管欧阳彬新婚不久的家。因为苏荻她们公司是城区最大的高科技公司,这里云集了各大院校的毕业生,清华博士欧阳彬是这拔人中最早进围城的,他的家自然成了年轻人们的周末俱乐部,子嫣常被苏荻带到对面玩,她跟大伙儿一起打牌、吃火锅、下棋,混得甚是熟络,可是——
  “苏荻她们公司怎么会冒出这样的男子?”子嫣暗忖,同时不禁把自己身上的牛仔背心裙往上提了提,暗自骂道,见鬼!这厮瞧我的眼光,好像我没穿衣服似的。
  两人对视了半分钟,不,也许一分钟,抑或一个世纪,子嫣抵不住陌生男士傲慢的打量,缩回房内。
  须臾,一个响亮的男声叫了起来:“苏荻,苏荻!”
  苏荻穿着个大围裙走到阳台上:“什么事?”
  对面那人说:“今晚我请你跳舞。”
  苏荻扬声啐道:“周大雄!我认识你这么久,你从没请过我跳舞,现在看到我同学了,就请我跳舞啦?"
  苏荻扬声啐道:“周大雄!我认识你这么久,你从没请过我跳舞,现在看到我同学了,就请我跳舞啦?”
  那叫周大雄的放声大笑,子嫣觉得这笑声似曾相识,再一想:电视剧里的海盗虏掠少女时,发出的不正是这般肆无忌惮的笑声吗?
  但听他大声申辩:“哪里啊?我是久有此心啦,只是一直在北京,这不昨晚才回南滨么?”
  “算了吧,你这是司马懿之心,尽人皆知!”
  “我明明是一片诚意啊,这真是:我以我心荐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
  “我明明是一片诚意啊,这真是:我以我心荐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
  两人这番甚有戏剧性的对答,引起周大雄身后那些打牌、玩麻将的人的兴趣,年轻人一边起哄,一边笑着抗议:
  “周大雄,快回来!”
  “说让人帮代一把的,代到哪去啦?演起墙头马上来了。”
  “别光请靓女啊,我也去”。
  周大雄大声应道:“同去同去,一起请”,笑吟吟地缩回房内。

  苏荻回转厨房,继续指导子嫣制作一款甜品——木瓜西米露,这是上次两人在一家西餐厅吃得赞不绝口的,两天前苏荻从网上学会了。
  徐子嫣将煮得半透明的西米从沸水里捞出细筛,边在水笼头冲凉,边好奇地问:“刚才跟你说话那位叫周大雄的,也是你们公司的?”
  “是,总公司派驻北京分公司经理,算是我们这拨大学生中混得最好的。”苏荻有点酸溜溜的。

  子嫣“哦”了一声,有点意外,但正欣赏苏荻将木瓜切碎丁的艺术,就没继续追问。她听苏荻说过,公司福利甚好,每个周末都举办舞会,但是因为来玩的多是车间的工人,她们这帮白领便不想去挤,所以很少去跳。
  可是苏荻对这个话题兴致勃勃,半炫技半神秘地说:“跳舞这种事嘛,若不跟自己的搭子跳,总不尽兴。”
  子嫣很好奇:“哦,原来你有个高水平的舞搭子,咋不介绍我见识下?”
  “有些人有些事不能分享,特别是你,徐子嫣,你的电力太强,我可不想把我的舞伴拱手让人”,她嘻皮笑脸地说。
  子嫣哭笑不得。苏荻那内陷的大眼睛时闪着一种奇异的光,那是个从未向她开放的神秘世界。
  即便是老友,她若不向你开放心底的秘密花园,就不能去探秘。
  一阵清甜的耶子香从锅中溢出,原来苏荻已将木瓜冰糖椰奶煮好,让子嫣往里面倒入煮好的西米,她用一只长勺兢兢业业地搅拌着,脑子里已开始盘算舞会的行头。
  她打量着子嫣那件学生气十足的牛仔裙,大摇其头:“你这身衣服不适合上舞厅,我新买了一条长裙,你穿了一定好看。”
  “那你穿什么?”
  “穿我的舞裙,——我穿什么不重要,你才是今晚的主角。”
  子嫣是善于红脸的,她微微泛上红晕说:“第一,这是乱猜,乱联系;第二,即使这样,对我这样的人又有什么用呢?”
  刚说罢子嫣就后悔了,因为她感到她给了苏一个靶子。
  “你是什么样的人?张某人的禁脔?”她嗤之以鼻,“这年头还有抱柱而死的尾生?有守寒窑十八年的王宝钏?别自己给自己画地为牢好不好?何况你那位热衷机会的张生,也不像爱情的圣徒。”

  子嫣想起广耀身边那位会计小姐,心中的水银柱立即降了下来。
  朱丽叶对罗密欧说:对于恋人的寒盟背信,天神也是一笑置之的。
  “如果青春是花,现在正是我们开得最艳最美的时候,不去招蜂引蝶,游戏人间,等到凋射的时候,一点回忆也没有,”苏荻再次传播智慧之珠,“不过,那个周大雄,我劝你离他远着点。明明有未婚妻,还是一见靓女就出手,嘻嘻哈哈,好人坏人轮着当,你斗不过他。”
  她将木瓜西米露盛进在两个透明玻璃杯。但见雪白的耶奶中浮着星星点点金黄的木瓜肉,透明的西米好似一粒粒珍珠,两杯饮品美得像一幅静物画,浓郁的奶香耶子香木瓜香飘了一屋。
  果然是大名鼎鼎的女士饮料,且不说它的美容、瘦身,丰胸等等功效,光凭这副卖相就能令天下女人动心。
  徐子嫣用戴防热手套的手端起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香甜的耶奶似丝绒般抚慰着舌尖上的每一个味蕾,西米滑爽无比,不由赞道:“比卖的好喝多了!”
  苏荻得意地说“剩下的放进冰箱,冰一冰更好喝。”
  “苏,你在美食上确有天赋,不如开个甜品店。”
  “甜品店、糖水店满街都是,要开就开个咖啡店,可以卖甜品,卖西餐,卖格调,卖创意以及卖弄风情万种。”
  这妞的确时时不忘卖弄风情,总怕自己哪天老了想show也show不了。所以她比子嫣更渴望舞会。她喜欢夜,夜色让她没有束缚,充满野性。她根本不喜欢当个朝九晚五的小白领,她天性不喜欢任何有条不紊的东西,而在夜色的掩护下,她随心所欲,可以像昙花一样恣意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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