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堂】冥币密码----有一种冥币,大家千万别买。

  10

  “对,你我各一个,你的锦囊,我已经藏在了你的枕头下,晚上回去就带在身上。”

  正巧此时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这个假三舅的。

  我跑到车间外接通,说:“三舅啊,这几天你去哪了啊?咋一直都没见你。”

  三舅笑道:“我有点急事到我朋友这了,对了,我给你买了一块天梭手表,这两天有空的话,你请个假过来吧。”

  我心中冷笑,但嘴上还是傻乎乎的问:“舅啊,去哪?”

  “湖北,青南山,这有个封井镇,具体地址我发给你,快点来啊!”他刚说完这句话,我就说:“舅,我得罪过你吗?”

  电话那头一愣,说:“小志你说啥?”
  我冷笑:“我现在依然喊你舅,因为你跟我舅一模一样,但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舅,我们家没得罪过你吧?”

  那边的人,沉默了。

  许久后,他说:“我不是我,但你就是你吗?我是假的,你就是真的?”

  我差点气笑:“我不是我,还能是谁?这跟我搁这故意绕字谜呢?”

  他听我不以为然,说:“你相信自己肉眼所见到的一切?你确定你就是真正的项飞志?”

  这话,才是彻底让我说傻了。

  我他妈不是项飞志,我还能是谁?我妈生的我,身份证上有编号,有名字,有家庭地址,我不是项飞志我还能是谁?
  “你以为你是谁?老子有闲工夫陪你玩?如果不是为了弄出你身体里边的那个人,你这种狗屎屌丝,老子能多看你一眼,算你长得真帅!你爷爷已经在受苦了,机会只有一次,别逼我下狠手,封井镇,赶快来!”

  电话挂了,留下我自己气的直想掉眼泪,我双手哆嗦着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打火机都点不着了,双眼通红,眼眶里的泪花在打转,眼看就要掉下来。

  “喂,炮弹工。”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很熟悉。

  我赶紧装作揉眼睛的样子,擦掉眼中泪水,转身笑道:“啊,是你啊,找我有事吗?”

  “没事啊,我请假准备回家呢,刚出车间就看到你了,跟你打个招呼,嘻嘻。”静静俏皮的跟我说道。
  这个天真可爱的小美女,今天留着一头披肩发,可能是早上刚洗过头,那秀发真叫一个柔顺,我觉得飘柔应该请她去代言。

  “内个,我能加一下你QQ号吗?”临分别时,我还是咬着牙,红着脸说出了这句话。关乎一生的幸福,我必须得勇敢上啊。

  小美女嘻嘻一笑,说出了她的QQ号,随后对我挥挥手,走出了工业园。

  今天下午没活,老板直接说放假半天,我哥俩就坐在马路牙子上商量这事。我哥说:封井镇咱们肯定是不能去的,这一趟要是去了,这一辈子就折在那了。

  我说:“那怎么办?”

  我哥从我手中拿走手机,说:“给咱真正的三舅打电话,让他想办法回来。这事不能拖太久,我这几天一直梦到咱爷,每次梦到他,他都痛不欲生,那狗皮粘在咱爷的背上,揭不掉。”

  我何尝不是呢?别人搞我,我认。搞我家人,尤其是我死去的先人,这口气,不能咽!
  可是我哥给三舅打电话,三舅说姥娘在住院,根本走不开,这事可让我哥俩犯难了。我哥这个人做事稳当,封井镇这一趟,我们是绝对不能贸然前去的,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去了就是死。

  死倒不怕,怕的是生不如死,怕的是连累家人。

  这个事还没想好怎么解决,我老表继鹏就从香港旅游回来了,来找我玩的时候,一直说青马大桥怎么宏伟,说铜锣湾怎么繁荣,说香港那边的东西怎么便宜,说迪士尼乐园怎么好玩。

  我其实挺羡慕,但老表之间贫习惯了,我说:“你这是山炮进城,啥都没见过啊?”

  老表笑笑,说:“俺叔现在混的可牛逼了,开奔驰,住别墅,在香港给那些富豪们看阳宅,看阴宅,看风水。香港人可信这个了!哎哟喂,一单就是几十万,想想俺叔年轻时候那二球样,真没想到他能混到这个地步啊。”
  继鹏是我二舅家的孩子,他叔,就是我三舅了。

  我说:“去医院看俺姥娘了吧?她身体还行吧。”

  继鹏一愣,说:“俺奶?好好的啊,能吃能睡,天天早上去皇后像广场打太极拳,干啥要去医院看她?”

  我怦然一惊,整个人都傻了!

  假三舅说我姥娘能吃能睡,真三舅说我姥娘住院。现在我老表亲自从香港旅游回来,亲眼见证了我姥娘的身体能吃能睡,非常硬朗。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怎么又变成了我真三舅在骗我?

  曹雪芹曾说过: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搀和在一起,假的也会变成真的,真的也会变成假的。

  我现在完全弄不懂究竟哪个三舅才是真的了。这里边究竟隐藏了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晚上老表说要跟我喝一顿,我没那个心情,就先让他回家了。等我到了宿舍,从枕头下找到锦囊,便贴身携带。

  我心想:那个假三舅已经给我们布好局了,只等我们哥俩赶到封井镇,就彻底的收拾我们。

  现在我爷爷在那边也过的不安生,他背后贴着的那张狗皮,始终揭不掉,每次梦到爷爷,就会看到他用力的揭掉背上的狗皮,然后露出血粼粼的皮肉。

  晚上躺在宿舍里睡不着,这几天我哥俩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浓厚的黑眼圈,倒不是被下了诅咒,而是真的失眠睡不着。

  正抽着烟呢,手机响了,接通后,是香港那边三舅打来的。
  “小孬啊,我跟大孬喷了半天,也知道事情大概是什么样了,这事吧,确实比较棘手。但我这几天走不开呀,恁姥娘旁边不能离开人,我得一直伺候她呢。我喊了个帮手,可能明天上午就到你那了。这个帮手很厉害的,能帮你俩解决问题。”三舅的普通话里,带着港腔,带着土话,那叫一个怪。

  我说:“谢谢三舅了。”

  “日你妗子,跟我还说谢谢?”三舅这一句粗口,让他在我心中的周润发形象瞬间大打折扣,我实在闹不明白,香港那群富豪们,竟然会相信这种满口脏话的神棍。

  不过转念一想,我妗子就是舅母,就是他老婆,他说的这句粗口,好像也没啥不对...

  翌日,我哥上班去了,我特意请假了一天,就准备在厂子门口等着三舅所说的那个帮手,此人从香港专程赶回来帮我们,我得表示出尊敬。

  不能让人家来了,我还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工装在上班吧?那太不尊敬了。
  可我蹲在工业园门口时间长了,不由得想起那个静静,我觉得她今天应该来了吧?看了一下QQ,她没在线,估计是在上班。

  我扔掉手中烟头,大着胆子跑到那个专做女性内衣的车间门口,伸着头喊过来了一个中年妇女。

  “你干啥?”那老娘们走过来,从上到下打量着我。

  “是这样的,大姐啊,麻烦你帮我向一个叫静静的女孩,转达一句话,我中午在牛记饸烙面馆请她吃饭。”

  那大姐笑道:“哟,看上俺们这的姑娘了啊?照例那可得先买喜糖。”

  我点头,说:“诶,那是,那是,喜糖必须有,必须有,我下次给大姐带过来哈,这一次就先麻烦大姐了。”

  等到了中午,三舅口中的帮手还未赶来,而我已经坐在牛记饸烙面馆等着静静了。我心里还一直在胡思乱想,心说:“静静会来吗?她今天还是梳着一对麻花辫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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