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媒故事放异彩》
——宜家猫《纸媒无故事》读后
[评]by 浮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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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post-culture-882551-1.shtml 网络时代带给人的冲击是难以估量的,以至于出现了一些“新常态”:无论男女老幼,只要识几个字有一部智能手机,坐在马桶上刷屏,一坐就是个把小时,完全不虑及别人是否内急,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走路爪机不离手,让汽车撞得血肉横飞小命乌呼者也大有人在。这就是网络的“魅力” 。在这种网络横流能够吞噬“生命”的情势之下,原来作为传媒主渠道的“纸媒”的地位受到了严重挑战,似乎到了难以生存的没落状态 ,“纸媒”的生态环境受到严重威胁,当年雄风不在,江河日下,于是便出现了宜家猫64的《纸媒无故事》。
《纸媒无故事》取材于作者从事的当然也是最熟悉的行业“纸质媒体”报业,写了以“老阚”阚三强为代表的一群日趋失落的纸媒人,在网络媒介冲击下勾心斗角争权逐利的故事。“老阚”是地方报纸的主任编辑,也是报社唯一的高级编辑,又是该地作协的副主席,有一支生花妙笔 ,善写时评 ,目光独到,言语犀利,是当地传媒界的名人。就这样一个“了得”的人物,在房地产商组织的楼盘推介记者团中,连一个靠前的就餐座位都不给安排。在组织者安排的记者团的“晚宴”上,老阚看了看第一桌,没有自己的位置,又仔细看了第二桌也没有自己的位置,又看了第三桌,自己的名字才在这“最后一桌”上 。一共三桌,若不在这最后一桌上,自己岂不是连吃饭的“福利”也没有了?又看看前边的两桌竟是搞“网媒”的毛头小伙和年轻姑娘,老阚这个年届不惑的“资深”媒体人的失落感便可想而知了。
这篇小说能够激荡人心的有三点。
第一,首先是文字功夫。语言是由文字表述的 ,话人人会说 ,即使哑巴也会咿咿啊啊。但是把语言用文字表述出来,并且能表述得生动可感,那就要有“文字功夫”了,如果能让文字对读者产生撞击力,引发心灵的震撼甚至意外的悸动,这样的高手堪称为“鬼手妙笔”了!而该书作者便是这样一个人。让我们具体看看作者宜家猫的文字功夫吧:
当美女记者靠近老阚说话时,“老阚一脸的受宠若惊,他这人,一颗红心永远为美女而年轻。”一句话写出了主角阚三强年届不惑,色心猎猎。写老阚的外貌,她没有用传统的正面描写去细笔刻划,而用一句“仿佛脸上有过十年大旱,风干了 ”这样的修辞方式,让人产生无限的联想遐想:一年大旱啥样子?两年大旱啥样子?那么十年呢?把一个久经沧桑的人脸上的沧桑写活了。而描写女人的丑,她也不直接描写,却运用了夸张的手法,“看见三个都那么丑的女记者,且据说是一个部门的,他简直是忍不住要把早饭和午饭一起吐出来了。 ”你看光呕出早饭还不行,还得连午饭一起呕!这难看程度就可以想见了。她写人的吃相,则善于幽默:“姑娘从头吃到尾,对食物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尊重。”她不用涎水横流大口朵颐,而用了与吃毫无相干的词“兴趣与尊重”,收到到了比直接描写更好的效果。写俩亲密的人抽烟,“两支烟都燃起,你熏我我熏你,烟与烟雾纠缠,很是亲热。 ”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通篇连珠妙语,俯拾皆是。
小说家不是思想家,但有深度的思想,必然给小说嵌入了灵魂。如文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关键是什么是皮,什么是毛。在阚三强看来,皮是报纸,毛是经济;但在宇文渊那里,无疑,皮是经济,毛是报纸新闻。不当家不知油米贵。两个观点相悖的人,位高者说了算。这正是阚三强的悲哀。”
一个“皮”一个“毛”作者便分析议论了这么一段话,这便是作品的深度。
其二,在人物形象刻画上,作者也是手段高超,不落窠臼。比如写曹特特:“开完早晨的采前会,阚三强刚刚踏进自己的办公室,手机就响起来。电话里,曹特特说,是我,你不用说话,中午有个聚会,下班前我会再电话你。 ”虽不是命令,但也不容置疑;虽不是女狮子,但却果断有力。这充分刻画了有背景的女下属,对没背景的男上司,那副颐指气使的做派。再看第四十五章的一段对话:
“曹特特说,看你又文人毛病了不?广告中心的行政级别是虚的,名头很大不过是吓唬客户的。再说,你在报社时评部,正科级也是虚的。阚三强差点跳起来,做了五六年时评部主任了,行政级别是正科。怎么是虚的了?曹特特说,你跳也没用。你哪一年进报社的?是考进来的还是特殊人才引进来的?”
老阚活了几十年居然懵懂得连自己的身份官阶都不清楚,而让小他多少岁的一个小女子几句话说得他直冒汗。而曹特特留给人的印象是什么呢?刚毅果断世事洞明,沉稳和深有城府,所谓的才子和“美女”放在一块一比,孰强孰弱,岂非一目了然!
而最令人叫绝的是一个叫彭睿的,五十八章之前没有提到,但第在六十七章彭睿却拿出老阚和街妓风流后被街妓偷走的相机,潜伏了近六十个章节!当这个人拿着相机出现时,一个城府极深的小人嘴脸,就毕现眼前。
第三,情节起伏跌宕,出人意料。
1、老阚退位老总郑亚邦帮忙情节。郑亚邦让他过去,一般想是两个人见面说话,老阚求郑帮忙。而实际是:“阚三强还未落坐,就看到了她,同事曹特特。阚三强有些吃了一惊。一一介绍客人,曹特特夫妻二人、宣传部一位领导、市人大秘书长夫妻二人、郑立邦夫妻二人。 ”谁知道这些人也在场呢?还能说成话吗?老阚这不白来了?
2、曹特特约老阚吃饭的情节。“车穿过闹市区向着运河边开,过运河上一座桥,大转弯下坡,车停在一公园旁边。只见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竹林瑟瑟,灯笼悬挂,透过雕花的窗看到丰沛的运河水。 ”吃个饭怎么这么神秘,这到底这是什么地方?曹特特说,一会见着领导不必拘泥。阚三强说,姑奶奶,哪位神??曹特特说,是咱们的市长,周若愚。阚三强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姑奶奶,玩笑开大了。 ”
两对两答。阚三强先疑后惊,“退了一步”、“表情十分古怪”,读者也随着进入了高度紧张状态。
3、阚三强高尔夫球场见锦钛老总。“阚三强骑惯了他的红色小鸟牌电动车,觉得这座城市没有它到不了的地方,且时间都在一小时之内搞定。骤然坐上陈总的越野车,车速拉到了180迈,魂都要掉了。哪知咒骂与祈祷完毕,车下了高速,往山一方一拐,再拐,再拐,拐了不知多少弯,进了一个山洼。
“阚三强在心底惊呼,我的姥爷与舅舅,这是仙境不成,高大的香樟树树成了森林,特有的香气让心肺打开,爽到不行,仿佛任督二脉不打自开。这还不算,金桂、女贞、杜英树,高低参差,最要命的是,在被绿化树全部掩没的中间,居然走进去才看 到一幢幢豪宅,红顶白墙,一幢有一幢的风姿。 ”
这是什么地方?到这儿干什么?见谁?读者的心不得不提起,猎奇欲不得不产生------
说到不足,从读文的真实感觉说,真正抓揪人心是从第四十三章开始的。四十三章前叙述较多,对话较少,剧情相对平缓。而四十三章以后,作者文思泉涌,进入佳境,读者才大呼大叹。我觉得这是网文的一个大忌:入题太慢,或者说太过慢热。 二是通篇对话不见冒号引号,如果她特别推崇叙事,那怎么也得有点直接的对话描写吧?不知作者出于何种考虑。三是文里有一些民国文句式。愚以为民国文句式写民国时期题材可以,如写现代题材似乎不协调,“文夹白”的语感,并非处处适用。
本书人物众多,从本人阅读至第六十七章来看,主要人物应该是阚三强和曹特特及周灵儿等人。因本书作者计划是二十万字左右,目前贴出的只有十二万多字,相信作者对这些人物都会有一个合理的安排。
总之,《纸媒无故事》这部大作如同埋在土里的一块金子,它已开始闪出峥嵘的光芒,虽有小疵,但瑕不掩瑜。谢谢宜家猫给读者提供了这么好的纯文学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