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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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杰站在林教授的屋门口举起手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足了勇气,敲了两下门。
  “谁?”
  “我,干爸。”
  “请进来吧。”门随即开了。
  袁杰进屋后,轻轻地合上房门,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门里边。他欲言又止,心里像敲鼓似的,“咚咚”地跳个不停。他看见干爸靠在高高的床头上,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目光正从脸上的老花镜下投向他,那是一种诧异的目光。
  “袁杰,这么晚了还不睡,有什么事吗?”林教授先开口了。
  “干爸……我……”袁杰只说了三个字,便说不出口了,只是低下头,把脚在地板上来回搓。怎么开口呢?一张口就要五十万,行吗?
  “孩子,你今天怎么这么不痛快?过来!到底有啥为难的事,快坐下来跟干爸说说,也许干爸能帮你解决的。”林教授撂下书本,拍着床沿,亲切地,微笑着招呼他坐下来。
  面对这么亲切的语言,慈祥的笑容,袁杰鼓足了勇气,嚅动了一下嘴唇,终于给说了出来:
  “干爸,我想……想借你五十万。”袁杰开门见山地说了出来。
  “什么什么!”林教授惊愕地张大了眼睛。


  “我想借……借你五十万。”袁杰大着胆子又重复了一遍。
  “你想干……干什么?”
  这回林教授听清楚了。于是他忽地坐直了身子,张大嘴巴,两眼直愣愣地瞪着袁杰。好像面对着一个讹诈犯。
  袁杰这时反而镇静起来,便把上午几个人在郝工程师家商量的,想帮他成立一个私人建筑工程队的事,一五一十地都说了一遍,并说明等事成之后,连本带利一并归还。
  袁杰说完罢,便不再言语了,只等干爸开口,见干爸脸绷得严严的,并不搭话,他心里先就凉了半截,人也傻了似的原地愣着不动,一时,双方都陷入了沉默之中。随着墙上挂钟“滴答滴答”地响,仍不见干爸开口,袁杰心想:完了!完了!看这样子,干爸是不会借钱给我了,只不过正在暗暗地搜肠刮肚,寻找理由拒绝我哩,或者干脆训斥我一顿罢了,还傻等个啥?等着挨训?等着碰钉子?不如趁早走了还知趣。想到这里,便说了声“干爸再见”扭头就向门外逃去。
  “别走!袁杰!” 
  身后传来干爸的喊声,袁杰正一只脚跨在门外,一只脚站在门里,只好不得已地停了下来,像是犯人在等待对自己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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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三)  “哈哈!我中了!我中了!我中了……”


  却说袁杰钱没有借到手,灰溜溜地正想逃走,却被林教授厉声喝住,只见林教授朝他摆着手叫道:
  “回来回来!袁杰,你还打算不打算考大学啦。”`
  “干爸,你看我都考了三次啦,总是碰到这样那样的意外不能成功,所以没有信心再考第四次了,所以我才想自己闯一番事业。”
  “既然考得次数多了挫伤了你的信心,那我再勉强你也没有用了,你说你打算自己去闯一条路,也未尝不可。你说你自己想成立个建筑工程队,也是一条路子。年轻人就应该有个闯劲。只要走正道就行。所以经过考虑,我决定支持你。”林教授说着,从床头柜里取出一叠活期存折递给袁杰道:
  “拿着吧,孩子。记住,要闯事业就要刻苦勤奋,绝不能怕苦怕累,绝不能走歪门邪道。”
  袁杰接过存单一看,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万元整,他的手哆嗦了,视线模糊了,只听干爸叮咛道:
  “孩子,我这单子没设密码,可要放好噢,现在不光小偷多,明抢的也不罕见,有一回我们厂的一个职工上街,刚领的工资就被盗了。”
  袁杰这才想起把存单叠好,小心翼翼地揣在内衣口袋里。心里的那份感激是无以言喻的,都化作了涓涓泪水流淌下来,竟然连句谢谢都忘了说,就往门外走。

  袁杰已经走出屋门,还听见老爷子在后面叠叠不休地叮嘱道:
  “孩子,还有一样事要记住,不要忘了学习,业余时间一定要上个电大,夜大什么的。不断地充实你自己,要做个有知识,懂科学的劳动者。”

  “是的,是的,干爸。”袁杰边答应边走。

  有了钱,事情就好办了。袁杰和郝工程师跑了一个星期,终于把建筑工程队的执照办成了,由于规模比较小,所以办的是个二级照。
  有了执照,就开始召集建筑工人们,召集工人的事就由小孙小吴负责,很快也都召齐了,召来的工人们大都是原来王包工手下的那帮哥儿们。
  袁杰拿起小孙小吴召来的人名单数了数,连自己在内一共是五十个人。
  关于建筑工程的技术问题自然还是郝工程师负责了。
  至此,袁杰的私人建筑队就算成立了。
  手里拿着建筑工程队的红色执照,袁杰激动不已,一遍一遍地看个不够,高兴的几乎跳起来,口里喃喃地喊道:
  “啊!我袁杰真的拥有了一支建筑工程队,我袁杰真的成为包工头了!哈哈!”
  :卧龙飘须 来自:手机版 时间:2014-01-17 10:00:07
  非常精彩,好像让人回到了农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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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袁杰高兴得合不拢嘴,旁边的郝工程师说了一句
  “小伙子,别高兴得太早了,现在虽然有了合法的执照,有了建筑队伍,但没有工程项目,也只是个空中楼阁。”
  一句话提醒了袁杰,是呀!虽然有了执照,有了包工队,可没有工程也是白搭。这不就像只有个空钱夹,没有钱一样吗。”
  袁杰想到这里,刚才高涨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小袁,也别发愁,现在咱们有了执照,有了包工队,就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所以,只要借来‘东风’也就是说只要揽来工程就行了。”郝工程师说道。
  “郝工你说的对,可这工程上哪里去揽呢?”袁杰一筹莫展地说。 
  “工程么,我知道,眼下就有一个。可是僧多粥少,挣得人太多,不知道能不能揽到手。” 郝工说道。
  “是哪一家的工程?郝工。”袁杰着急地问道。
  “听说是工业局的,工程是采取招标的形式招聘建筑工程队,具体的工程是五栋家属楼。楼层都是六层的。听说前去投标的工程队很多,像省建―公司,省建二公司,都去应聘啦。人家都是一级照的大公司,咱们这个二级照,不知能不能应聘上?”郝工说道。
  听郝工这样一说,袁杰立刻泻了气,说道:
  “咱们一个小小的包工队,又是个二级照,能跟人家挣得过吗?我看算了吧,咱们白折腾一整,办个照也没用,就像只买了钱夹,没有钱也白搭。酸枣不是猴吃的。我看干脆把钱给干爸退回去算啦。”
  “小袁,怕个球!只管去应聘。不是我说,你还是太嫩点,不懂得世故,只要肯听你孙哥的锦囊妙计,准能办成事。
  “你能有啥锦囊妙计,小孙。”袁杰不相信地问。
  “就两句话。”小孙故意神秘兮兮地扒在袁杰耳朵上说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
  “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啥意思?”袁杰不解地问。
  “小袁啊,亏你还是个秀才呢,连“舍得”这两个字的意思都不懂,舍得,不就是先舍而后得吗?舍——得,舍——得不就是有舍才有得吗?”小孙意味深长地笑着说。
  “小孙说得对,套麻雀还得洒把米呢,何况你套的是工程。”小吴也附和道。
  袁杰这才茅塞顿开,心想: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于是用力拍了一下沙发扶手说:
  “行!这次咱就给他先舍上千把块钱,看咋样?”
  “千把元?你别恶心人啦,现在的人胃口大得很哩。听王包工说,他上次给主事的头头塞了五万元。才把那几栋楼的工程给拿到手了。”小孙道。
  “好!那我这次就舍出去了,先给拿事的头头塞上十万元。”袁杰咬了咬牙,狠了狠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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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揽到工业局五栋大楼的工程,袁杰真的豁出去了。经过多方打听,袁杰终于打听到工业局机建处崔处长家的地址,当晚就摸到了崔处长的家门。
  当时是小保姆开的门,小保姆让袁杰先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等一等,说崔处长正忙着在里边第二道客厅里会客呢。说罢,就转入里边的厨房去了,看样子是刚吃罢晚饭在刷洗碗筷。
  袁杰坐在沙发上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崔处长出来,便起身走到旁边的落地玻璃窗前,把窗幔掀开一个角,朝里边的第二道厅里张望。只见一个小平头,黑茬茬脸膛的人从衣兜里掏出个小纸包放到茶几下,然后冲沙发上的崔处长说了声:
  “崔处长,再见!”便抢步出来。只见崔处长跟在后面一叠声地说:
  “快把你的东西拿回去!不拿就别走!。”
  小平头只当没听见,头也不回地匆匆走出屋门。小纸包依然原封不动地躺在茶几底下。
  袁杰是个聪明人,一看那个黑茬茬脸膛的人,就知道一定也是个包工头,小纸包里肯定是钞票。
  便暗暗和自己兜里的纸包作比较,觉得要比自己兜里的纸包薄得多。大概还没有自己的二分之一厚,顶多不过三四万而已。顿时,他便产生了一种自信感,不像刚进门时那种缩手缩脚的样子了。见了处长家里的人过来,也敢大声说话了。真是,财大就气粗。

  等崔处长送客回来后,袁杰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躬身问候了一句:
  “崔处长好!”
  崔处长点点头用手比画说:
  “请坐,请坐。”
  于是两人都坐在了第一道厅的沙发上,袁杰二话不说,先拿出郝工程师以前的建筑画册和工程队的执照,摊开在茶几上,让崔处长过目,这才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并请崔处长多多关照。崔处长看过这些材料后,面带难色地说:
  “从画册上看,你们队的建筑水平还不错。可是,能人背后有能人,比你们队水平高,规模大的国营大建筑公司,来应聘的有的是,我们采取的是招标形式,大家坐在一块研究比较,看谁的条件好,才招谁的标,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显然是推脱的口气。
  袁杰听罢,心想,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求救于口袋里那张王牌了,但不知这张王牌灵不灵。咳!不管灵不灵,先甩出去再说。于是,忙掏出揣在口袋里的小纸包,往茶几下面一塞,说了一声“一点小小的谢意。请不要推辞。”边说,边就匆匆往门外走去。唯恐崔处长追了出来。
  只听崔处长在后面连连叫道:
  “小伙子!请你站住,请你站住。”
  袁杰以为崔处长要追出来还纸包呢,越发跑得快了。当他刚刚跑出楼道,就听见崔处长的屋门“咣当”一声关上了。崔处长只在后面喊了两嗓子便了事,原来他只是干打雷,不下雨呀。因想,既然那十万元的纸包留下了,看来这事八成有门,便高高兴兴地回家等待消息。
  士彦中午好!祝士彦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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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杰那晚送去的拾万元果然发生了效果,一个星期后,袁杰就接到了工业局的工程中标通知书,五栋大楼的工程终于揽到他袁杰的手里了,天方夜谭真的变成事实了。
  袁杰拿着工程中标通知书,欣喜若狂地去告诉郝工程师。一进郝工的家门,袁杰就咧着大嘴直笑,遏制不住地大喊着:
  “哈哈!我中了!我中了!我中了!我中了……”
  看着一进门就不住大喊的袁杰,郝工程师莫明其妙的问道:
  “小袁!你中什么了?快坐下来慢慢说。别激动”
  可袁杰就像没听见似的,口里仍然不住地喊着“我中了!我中了!……”同时高高地举起手里的工程中标通知书,来回挥舞着。
  郝工这才明白,袁杰是因为工程中标了,高兴的疯了。看样子,和儒林外史上范进中举时的情形一样。心想,大概也是高兴过度,痰迷心窍吧。范进是被他的老丈人一巴掌给扇醒的。事到如今,也只有用这一招试试了,于是,便也举起手,狠狠地扇了袁杰一巴掌。

  果然,这一巴掌扇下去,袁杰立刻就清醒过来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才不好意思的镇静下来。
  随后,袁杰摊开他手里的中标通知书,放在桌子上和郝工程师逐字逐句地看起来。中标通知书上要求,中标者务必在本月下旬,将建筑工程队带入工地,开始动工。算来,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看完中标通知书,袁杰和郝工两人就去工业局基建处要了工程的图纸,签了合同,察看了施工的工地。回来又把小孙小吴找来,他们俩最近就住在城里的亲戚家中待命。四个人一商量,决定分头作开工前的准备工作。
  郝工负责租赁建筑设备,如像推土机,掘土机……等。
  袁杰负责购买建筑材料,如像沙子,洋灰,砖瓦,架子车,铁铣……等。
  小孙小吴负责集合工人们,两人按照花名册登记过的地址,近处上门叫,远处拍电报,把工人们都一一通知到。
  等一切都准备就绪,也就到了开工的日子。
  作者:情断德意志 时间:2014-01-19 11:20:20
  @帘卷西风9 年前再忙也要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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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木笑 时间:2014-01-20 12:2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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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艾紫儿 时间:2014-01-20 12:53:49
  午后问安,支持个,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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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双虹 时间:2014-01-20 14:24:10
  楼主文笔细腻,看起舒服。我必须赞一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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