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胎

  哀莫大于心死。已经在爱河中翻了一次船的袁梅,再也不敢重蹈爱情的覆辙了。尤其李老师方才的那番话,重重的在她心里敲响了警钟:看来,这里绝非我的栖身之地。
  古人云: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志者不饮盗泉之水。走!一定得走!想到这里,袁梅决定立刻就走。
  于是她轻手轻脚去凉台,把铜铜给她晾在凉台淋湿了的衣服取回来,脱下身上李老师的衣服 换上自己还是半干的湿衣服。穿戴整齐后就准备出门。
  就在这时,有敲门的声音,袁梅开了屋门,只见铜铜站在了屋门口。
  “袁梅,你的衣服还没干呢,咋又穿到上身了,这么晚啦,还穿戴这么整齐干啥?”
  “我该走啦。铜铜——谢谢你两天来对我的照顾。”
  “走!这么晚啦,你往哪里走?往哪里去住?”铜铜关切地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我手里还有英英给我的钱,我可以暂时住个小旅馆。”袁梅说着就抬起脚迈向门外。

  铜铜一把拉住袁梅的胳膊 ,把她拖进了小屋里,大概是怕李老师听见,又把屋门严严实实的关上了,这才小声向袁梅说道:
  “我知道你对我妈有意见,嫌我妈胡乱说你怀孕了。我已经向她纠正过了,说你是淋雨淋得感冒了,以后不许她再胡乱说你就是了。希望你也不要再和我妈计较了,必竟我妈那么大岁数了。有我相信你就够了。袁梅,真的希望你不要再走了,因为我真不放心你。行吗?袁梅”铜铜似乎在哀求袁梅了
  铜铜的一番话让袁梅着实受了感动。她似乎感受到铜铜对她是真心的。于是,她鼓足勇气把把几个月来,藏匿在心底里的纠结告诉了铜铜 ,越是铜铜对她好,她就越是不能瞒着铜铜,隐瞒铜铜就是欺骗铜铜。想到这里,袁梅终于开口说道:
  “你妈没有胡说,我不是风寒感冒,我就是……怀孕了。”
  “啊!你是不是发高烧了,烧的说胡话?”铜铜惊愣地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袁梅说的是真话。

  “我没有说胡话,我说的是真的。”袁梅又说了一遍。
  “那么,是……是谁的孩子?”
  “是林……栋梁的。已经……五个……多月了。”袁梅面带羞涩,把脸转向别处说道。
  “难道姓林的那小子害你害得还不够苦吗?你居然还保留着他的孩子,难道你还指望姓林的小子能承认你肚里的孩子?能抚养你肚里的孩子?哼!只有洋鬼子丽丝怀的孩子才是人家姓林的呢,人家姓林的和丽丝才是一家人呢。你就做梦去吧!你可真是愚蠢之极!简直是至死不悟!”
  听一袁梅说她还怀着栋梁的孩子,不知为什么,铜铜心里居然升腾起一股无名妒火,竟不客气的骂了袁梅两句。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保留的,等发现时已经好几个月了。不过,我不会败坏你们家门风的,我这就走!”
  袁梅说着就要打开屋门往外走。
  铜铜连忙把袁梅拉回屋里,说道:
  “今儿太晚了,外面雨还没停,要走,也得等明儿再走!明儿我不拦你!”铜铜气乎乎地说罢,‘咚咚’走出了屋门。
  一听铜铜一说外面雨还没停,袁梅暂且又住了下来。

  次日早晨袁梅起床后,趁铜铜在卫生间洗漱,李老师在橱房做早点时,袁梅轻手轻脚走出了屋门。她本想向铜铜告个别的,只因怕看到李老师那鄙夷的眼神和尖刻的话语所以才来个不辞而别。
  外面天气已经放晴了,地面也不再湿滑,一阵秋风袭来,路边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树叶纷纷飘落下来。随着纷纷飘落的树叶,只见一只雏鸟从树上掉了下来,随即,就见一只大鸟匆匆飞到雏鸟跟前,喳喳的叫着,把衔来的食物嘴对嘴地喂给小雏鸟,然后叼起小雏鸟。展开翅膀‘扑噜扑噜’一同飞回树杈上的鸟窠里,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袁梅忽然觉得自己还不如一只鸟,那只大鸟尚且有个遮风避雨的鸟窠,而且能把小雏鸟保护起来,自己却连一个遮挡风雨的窝也没有,夜晚只能露宿街头了,既然自己尚且泥菩萨过河,自身不保,那为什么还要保存肚里的胎儿呢?难道还指望胎儿他爸能承认这个胎儿,养育这个胎儿?铜铜说得对, 人家林栋梁只会承认洋鬼子丽丝肚里的孩子,人家和丽丝母子才是一家人呢。铜铜骂得对,我真是愚蠢之极,我真是至死不悟的蠢货。袁梅把自己臭骂一番后,这才决心打掉肚里的胎儿,她低下头抚摸着肚皮说道:“孩子呀!我不能给你温饱,不能给你挡风避雨的房屋,不能给你父爱,希望你趁早另投胎,另投一个好人家吧。”


  打胎的主意定了以后,袁梅就开始找医院,她知道打胎这事当然最好是找妇产科医院。于是她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街道两旁的门面一个也不放过。还是没有找见妇产科医院。正在这时,就见对面走过来一中年妇女,只见那妇女挺着个像气球似的大肚子,很苯拙的从袁梅对面走过来。一看就是个孕妇,而且起码有十个多月了。袁梅心想,这妇女一定是做完了待产检查,从妇产科医院出来的。于是上前问道:
  “阿姨!请问妇科医院在哪儿?”作为一个姑娘家,她没好意思说出‘妇产科’三个字,只是说妇科医院。
  “这附近没有专门的妇科医院,前边只有一家妇产科医院,里面也设有妇科,你走到十字路口往东一拐就到了。”中年孕妇指着前边说道。
  “谢谢阿姨!”
  袁梅向中年孕妇道了谢,按照中年孕妇所指的方向走去。没走多远就来到了妇产科医院。


  这个妇产科医院是省级的大医院。前来看病的人很多,大都是妇女,也有男人。当然,来此的男人们都是陪护怀孕女人的。袁梅挂了号后,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待了许久,诊疗室里叫号的护士才叫她进去。
  不大的诊疗室里坐着个白衣女大夫,女大夫见袁梅进来示意她坐在桌前。并让她讲出自己的症状。
  “我只是想打……打……打个胎。”袁梅低下头,半天,才难以启齿的嗫嚅道。
  “怀几个月了?”大夫抬起头看着袁梅问道。
  “五个多月了。”
  “都那么大了,为啥要打掉?”
  “不为啥,只因自己没……能力。”袁梅低着头,胡乱支吾了一句。
  “那和你爱人商量了没有?”
  “没……没有,不过,我知道她也同意。”
  “孩子是你们夫妻两个人的,不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必须把你爱人也叫过来,让他亲自表示态度。”
  “这个……他正忙着……脱不了身。”袁梅又胡乱支吾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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