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喝点?”点完菜,疯哥指了指桌上的酒杯。
秦阳走后,我们仨也离开了茶馆,到不远处的一家饭馆吃晚饭,这是一家苍蝇馆子,环境虽差,味道却超级棒,份量也足,在M市比较出名。
自打我调离疯哥的中队,就很少与他聚餐了,他既然提了出来,我想着暂时没什么事,就答应了,让老板来了一瓶半斤装的白酒。
此时已过了饭点,饭馆里人不多,我们坐在角落中,方便谈话。
“你们专案组人没几个,排查这八个人的事,我帮你们做吧。”我倒酒时,疯哥说。
疯哥的刑侦能力没得说,他愿意帮忙,我当然求之不得。
“变态男和眼镜男铁定是疑犯,就看还有没有帮手了。”文雅说:“他们似乎想用迷药先把吴姗弄晕,如果团伙里有个女性,在搀扶吴姗时,才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你是说,这几个女的有嫌疑?”我从八张画像中抽出四张,她们分别是坐在吴姗旁边的妇女、扶住吴姗的女孩,以及两名围观女人。
文雅点了点头。
“行,我着重核查她们的身份。”疯哥抿了口酒,从我手中接过画像,又仔细看了看。
几杯酒下肚,我俩的话多了起来,声音也大了不少。饭馆里还有其他人,在文雅的提醒下,我们没再说案子,就瞎扯一些队里的人和事,疯哥又开我和文雅的玩笑,催我们早点结婚。
“不至于吧……明知是假的,你们还吓这么惨……”
我们声音都够大了,没想到还有比我们更大的。我扭头望去,是几个青年男女,都穿着工作装,应该是附近某个写字楼里的上班族。
说话的是个男子,侧脸看着竟与梁朝伟有几分神似。他穿着西服,白色衬衣,衬衣的第一颗扣子解开了,领带的结也拉得很开,吊在胸前。
“真的吓人嘛。“坐他对面的长发女子说道,带着撒娇的语气:“我和晓姐都快吓哭了。”
“是啊,我胆子算大的了。”接话的是个短发女子:“那鬼屋我以前就去过,现在重新装修后,吓人多了,特别是里面的鬼叫……关键是我今天听说,前几天人工湖里才捞出了具女尸……”
“晓姐,该不会我们真在里面遇到女鬼了吧?”前面那个女孩子说着,语调都变了。
“不说了不说了,越说我越瘆得慌。”短发女子不停摆着手:“早知道这事,我才不会去玩。”
“这世上哪有鬼哟。”西装男子不屑地说:“真要有鬼的话,那些杀人犯等不到被警察抓,早让鬼给吃了。”
另一个男子说:“你们啊,两个女孩子,玩什么鬼屋,这不是自己找虐么。”
“是呀,若是有个男朋友在旁边,我就不会那么怕了。”长发女子说着,眼睛含情脉脉地盯着西装男。
@摩羯笃行2017 2017-09-30 12:26:27
同叔,加油。十一有更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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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
西装男没接话,另一男子道:“谁让你们不叫上我啊!”
短发女白了他一眼:“得了吧,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胆子,连老鼠都怕,像个娘们。那个鬼屋里面各种‘鬼’,道具又做得逼真,你进去了,只怕比我们好不到哪儿去。”
被这么一说,男子脸立马红了,很不服气:“明天我就一个人进去一趟,给你们现场直播,你可瞧好了!”
“好啊好啊,你去直播平台注册个号呗,就叫鬼屋探险,我让朋友们都来看,指不定还能火一把。”长发女子乐得看热闹。
“喂!”疯哥冲那桌小年轻喊道:“你们在乱讲吧,哪里的人工湖里捞出了尸体?”
四人齐刷刷转过头来,神色各异地盯着疯哥,长发女子道:“大叔,是西山公园的人工湖。”
短发女子说:“是真的,我一个朋友当时就在现场,亲眼见着警察把尸体打捞上来的。”
“原来是这样。”文雅说:“鬼屋离人工湖好像不远,湖里死了人,再去玩鬼屋,可真够刺激的。”
“唉呀,别说了别说了,晚上该睡不着觉了。”长发女子声音有些发嗲地说,眼神又回到了西装男身上。
“虽然媒体那边暂时捂住了,但现场有不少围观群众,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影响也够坏的。”回过头,我低声说。
“罗斌这几天才是真的睡不着觉。”疯哥举起酒杯,与我碰了下:“他压力比你大多了。”
吃完饭,疯哥拿着几副画像去了车站派出所,得先弄到当天那趟车上所有乘客的购票数据库,才能进一步核查身份。这个工程量不小,我让疯哥多叫几个兄弟一起,晚点我请大家吃宵夜。
“那我把中队兄弟伙全叫来啊。”疯哥笑道。
“没问题,来多少我都请。”
“哟,啥时候变得这么财大气粗了?”
“再怎么也是你的徒弟,不管有没有,气势要拿够啊,不能丢了你的脸!”
在笑声中与疯哥分别后,我联系了勾践,泥鳅的照片已经通过指挥中心发至全市公安各个实战单位,暂时没有反馈。罗斌那边拿着泥鳅的照片,也开始了走访排查。
勾践给小雪发微信约她出来,小雪却说自己来大姨妈了,不方便,还问要不要给勾践介绍个姐妹。勾践担心这是他们的套路,别给他随便安排个人来,又得从头开始套话,就说那不急,等明天再说。
“建哥,时间紧迫啊,实在不行,换人就换人,反正你又不吃亏。”我半开玩笑半正经地说。
“其实我是打算趁着今晚有时间,到几个夜场去找线人问问。如果今晚没收获,明天再联系小雪。”
我想了想说:“这样也行,我和你一起去吧。”
去夜场的话,带文雅不方便,我就让她回去休息,她白了我一眼:“别想支开我干坏事啊。”
“我这么老实,哪能啊。”
“你一个人是不敢,我就怕你跟着勾践学。”文雅撅嘴道:“他老不正经。”
“他不正经是他的事,我正经就行。”
“夜场里那么多美女,穿得又性感……”
我忙举起右手,作发誓状:“我保证不会。”
初识文雅,她给我的印象是公安大学高材生、雷厉风行的侦察员、干练的女刑警,有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
后来慢慢熟悉了,我们说话间也会开玩笑,作为两个吃货,还经常一起去吃美食。
再后来,我们相爱了,到现在,她在我面前,时而会表现出小女人的一面,害羞、撒娇、吃醋。这样的她,更有风情,更让我沉迷。
说归说,文雅已经帮我拦了辆出租车,我与勾践约好在泥鳅出现过的荷乐酒吧门口会合。
“那你呢?”我问。
“我开车去火车站帮疯哥。”她帮我关好车门,又叮嘱道:“注意安全。”
“好。”我定定地看着她:“等我电话。”
夜里九点半,荷乐酒吧门口已是人来人往,震耳的鼓乐声穿透墙壁,传到外面,轰隆轰隆的。
我去的时候,没找着勾践,正准备给他打电话,发现前面一棵树下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正是勾践。
树下光线昏暗不少,两人有说有笑的,勾践的一只手放在女人屁股上,时不时捏上两把。我有些看不下去,把脸别向了一旁。
过了一阵,两人走过来,女人径直进了酒吧,勾践把我拉到一旁道:“我的哥,你站那么笔直,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警察啊。”
我笑道:“我不像你,经常出入风月场所,怎么看都不像警察。”
刚才那女人是荷乐的陪酒女郎娇娇,勾践第一次到荷乐玩时,就是找的她陪酒,后面又接触过几次,算是熟人。娇娇告诉勾践,她对泥鳅有印象,这人看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做..爱的时候却很变态,用力非常猛,想把人子宫顶穿似的,嘴里还不停地骂“贱货”之类的话。
“顶穿子宫,说得真形象……”我忍俊不禁。
“酒吧好几个小姐都吃了他的苦。”勾践接着说:“但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没来过,估计是被白燕认出了的原因。”
“泥鳅那么狡猾,肯定也不会给这些小姐留下什么个人信息。”
“屁,智者千虑还有一失呢。”勾践拍了拍圆肚皮说:“荷乐酒吧的老板有规定,小姐一律不得出台,做也是在酒吧里面直接做,所以娇娇她们都没和泥鳅出去过。娇娇有个朋友,以前也在荷乐,后来觉得不能出台赚得太少了,就换了个地方。有一次,娇娇听她说一个客人做..爱时很变态,她描述的种种表现和泥鳅一模一样,娇娇和她一对那人的外貌,还真是泥鳅。”
“泥鳅带她出台了?”我忙问:“去的哪里?”
@ty_132755928 2017-10-01 15:35:02
终于在与国同庆的这天追上了,冒个泡,同哥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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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欢迎
“我们得去找娇娇那个朋友真真。”
“她在哪?”
“芭拉酒吧。”勾践说:“但她俩很久没联系了,之前的电话已经停机,不知道她还在那没。”
陪酒小姐职业特殊,如果我们直接用警察身份盘问,他们不见得会说实话。所以,到了芭拉酒吧,我们装作一般客人,坐了下来。
酒吧里开着空调,我觉得有些闷,脱了外套。很快,就有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走到我们桌前,问都没问,直接坐到我旁边,笑意盈盈地看着我问:“帅哥,一个人么?”
她一坐下,我就闻到股浓烈的香水味,她说话时,特意往前凑,嘴里吐出股很大的酒气,闻得我难受,再看到她脸上那厚厚的粉,和嘴上鲜艳的口红,我更是倒胃口。
“我不是人吗?”勾践及时解了我的围。他拉着她的手腕,稍一用力,这女子就顺势坐到了他身上。
“大哥,你弄疼人家了。”女子娇羞道:“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啦。”
“那你是什么意思?”勾践说着,一巴掌拍在女子屁股上。
“大哥,咱们边喝边聊呗。”女子说完,就招呼服务生过来,点了瓶洋酒,我瞟了眼桌上的酒水牌,标价1288元。我明知遇到了酒托,但为了打听出真真的下落,也只有忍了。
几杯酒下肚,勾践与那女子动作更大,两人说话也随意起来,我听着勾践开始询问她真真的事。期间,不停有其他女子过来,询问我需不需要陪,都被我推开了。
遗憾的是,女子说真真一个多月前就走了。我特意问了,她是正常离开,给老板和酒吧里另两个陪酒女也有说过,基本可以排除像何青莲那种非正常失踪。
没有真实身份,电话停机,找起来就麻烦了。
勾践故意指着我说:“我朋友之前到M市出差,来你们酒吧喝酒,和真真见过一次,之后就念念不忘。”
女子看着我,咧着红辱道:“哟,这年代还玩一见钟情啊,真真嘛……”
“你想想办法。”勾践说着,一张红色的百元钞已经塞到女子的两胸之间了。
女子笑呵呵地拿了钱,站起身来,摸了摸勾践的脸:“大哥,你等着。”
她扭着屁股穿梭于酒吧中,拉另外几个陪酒女郎问了问,之后走了回来。
“有个姐妹加了她微信,但朋友圈已经很久没更新啦,给。”女子递过来一部手机。
我接过后,看到最后一条朋友圈的发送时间在近两个月前,内容没什么价值,我顺着往前翻,找到了两张自拍照。
点开大图,我乍一看,觉得有些眼熟。遂把手机屏举到女子面前问:“这就是真真?”
“哟哟哟,还说看上别人了,连别人的样子都记不清了。”
“我这兄弟也就见过一次,晚上又喝了那么多酒,只隐约记得她叫真真,面相记不清正常,你就说是不是吧。”勾践说着,又捏了一把她的奶子。
“轻点,讨厌!”女子拍打着勾践的手,又转头对我说:“是她。”
我收回手来,盯着照片,越看越觉得我见过这人,想了好一会儿,总算有了眉目,这是前几天晚上因打架被刘哥他们带回所里的那个黄毛的女朋友啊。
我复又看了看,确定是她。当晚刘哥给黄毛和邱二娃都做了笔录,搜集了个人信息,只要找到黄毛,自然能找到真真。
我把手机还给女子后,眼神示意了勾践,又随便扯了几句,便找由头结了账。
出了酒吧,我大致给勾践说了情况,就准备给刘哥打电话,让他把黄毛的信息发过来。拿出手机,却发现上面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秦阳打的。
@葬花埋回忆 2017-10-05 05:23:32
同叔怎么最近没有更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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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原因的一段话被天涯吃了。。
@天平上的猫 2017-10-05 20:18:08
今天刚看了一个段子:
【流言】
一个小区新搬来一户人家,一个30多岁的年轻女人带着一个6、7岁的孩子,每天独自一人操持家务,买菜做饭,接送孩子,时间久了,邻居难免有些非议。直到有一天,一个穿警服的男人敲开了这家的门,更加深了人们的猜疑。
男人进屋时间不长,女人家发生激烈的争吵:你他妈的给我站阳台上,就穿着警服站着,你让街坊邻居都看一看,老娘不是二奶,不是小三,更不是他妈的寡妇!老娘有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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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写照啊
夜幕降临,西山公园的游人渐渐离去,将宁静还给了这块古老的土地。
秦阳已在公园逛了几圈,对公园的整个结构以及沿途监控探头的分布皆有了大致的了解。
公园四周都是街道,灯火通明,车辆不时经过,喧嚣不已。公园里却是光线黯淡,树影婆娑,一片静谧。
秦阳独自坐在湖边长椅上,呼吸着富含氧离子的空气,盯着湖面发呆。
他坐的位置,隔着湖水,斜对着“湖中浮尸案”凶手抛尸的地方。
“走到湖边,抛尸,离开,刚好都避过了监控,一定不是巧合。”他心想,这人是熟悉公园监控布局的。
社区警察?
公园管理处职工?
附近的居民?
都有可能。
秦阳看了看时间,十点十二分,他已经坐了半个多小时,诺大的公园,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
尽管有些冷,他还是决定再坐一会儿。在很多案子中,凶手都会回到案发地周围窥视,有的,是想探知办案进展;有的,是想向警方炫耀:傻逼,我就在你面前,你却发现不了;还有一种,是打算继续犯案。
……
没有一丝动静,在秦阳眼中,面前的景色就是一幅巨大的画卷。
夜里静谧的公园,别有一番美意。直到一个身影突兀地闪现,打破了这份宁静。
“怎么是女的?”秦阳睁大了眼,想把对面那个身影看仔细些,的确是个女孩子。
她是快步走到湖边的,然后就定在那,面向着湖面。
再没有第二人。
“有点不对劲。”这样想着,秦阳站起身,准备在湖边树木的遮掩下,绕到对面去。
那女孩却没给他时间,纵身跳入了湖中。
@u_95407837 2017-10-13 19:41:56
看来同叔最近很忙呢,一周就等到一篇T_T,照顾好自己……给你顶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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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战十。。九。。大!
秦阳不知道湖水有多深,事实上,他也不会游泳。
他跑了起来,同时大声呼喊,不管有没有人能听到。跑的时候,他看到那处水面水花不断……
幸运的是,跑到岸边后,他找到了一根长竹竿。可当他把竹竿伸到还在挣扎着的女孩旁边并大喊让其抓住时,女孩并没有抓。
女孩的动作开始变小……
秦阳额头上急出了汗,他尝试着用竹竿把女孩往岸边推动,效果却不好。
眼看着女孩就要沉入水中,他心一横,就准备往下跳。这时,却听着有人声往这边来了。
来人是听到秦阳喊叫声赶来的公园管理处值夜班的职工,他跑来后,直接跳入湖里,捞出了已经整个身子没入水中的女孩,把一件橙色的救生衣套在她身上。
被救上岸后,经过一番急救,女孩吐出了两口水,总算是有了反应。
赶来的救护车把女孩接走了,派出所警察把秦阳和管理处职工一并传唤过去问话。
秦阳给我打电话,是想让我帮他解围,因为他大半夜的一个人待在公园的湖边,碰巧那里又有女孩自杀,他有些说不清楚。
我和勾践到派出所时,笔录差不多都问完了,派出所民警倒也没怎么为难秦阳。
民警认识勾践,他告诉我们:“那女孩看样子像是学生,醒来后不肯说话,就一直哭,情绪很不稳定。”
秦阳把我拉到一边说:“女孩自杀地和湖中浮尸案凶手抛尸的地点刚好相同,我觉得没那么巧合吧。”
我点点头,问民警:“通知你们分局的罗斌了吗,他在侦办前几天的人工湖抛尸案,可能会有些线索。”
“已经通知了,他们今晚在周围排查案件相关可疑人员,离着不远,估计快到了。”
几分钟后,罗斌带人来到派出所值班室。见到我们,他有些惊讶,我简单讲了几句后,我们决定一起去医院看看那个女孩。
路上,我给刘哥打电话,他没接,我想着他可能还在审讯保卫处长,也就没再打。
到了医院急诊室,护士说,女孩哭了好一阵,刚刚睡着,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信息。
我们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床上躺着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湿衣服已经被换成了医院的病号服,只是头发还有些湿,面色惨白。
“怎么会是她!”罗斌低声惊呼。
“谁?”我问。
“刘露啊,最先看到女尸的那个高中生。”
“啥?”我只觉心猛地一跳,那可是刘哥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