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雨夜开车,我朋友不信,然后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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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出门时,回过头说:“我想起来了,倒是有一个人和许涛关系不错。”

  “谁?”疯哥马上问。

  老板重新走了回来:“木材加工厂周老板的司机王宇,他小时候与许涛是一个村的,又是班上同学,他从来没嘲笑过许海。成立青羊镇后,他们俩家的房子也隔得不远。”

  老板说完就出去了,文雅喃喃说道:“又是木材加工厂……”

  “是啊,吃了饭我们就去厂里看看。”疯哥点了点头。

  “疯哥,许涛家庭情况如何?”文雅问。

  疯哥回答:“家里修的两层楼房,俩兄弟住楼下,他们爸住楼上,楼下只有一间卧室,卧室里有两张单人床,其他地方堆放着一些旧的家电,以及一些工具,是许涛的工作场所。房子几乎没装修,也没什么电器,他们的经济收入应该很低。”

  “中途我装作找厕所,故意走进了兄弟俩的卧室,看到里面放着不少玩具,虽然都脏兮兮的,却也不全是便宜货。”袁权补充说。

  我说:“许涛在外面恶名昭著,对这个弱智哥哥却是真的用心,家里经济本来就差,还舍得给哥哥买玩具。”

  文雅感叹道:“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啊。”

  疯哥却说:“亲情也不见得都有这么深,我记得你们梓州县去年就出过一起弑母案。”

  ……
  吃过饭,我们一行四人就回派出所去开上车,前往木材厂。

  木材厂位于马路边,周围建有两米多高的围墙,围墙上插有碎玻璃。大门由两扇铁门组成,厂里的大部分土地上方搭有一个塑料板顶棚,棚下正中间是两台加工的机床,机床四周堆放着各种类别的木材。

  我们进去时,几名工人正在里面忙活,锯片切割木材,发出“嗤嗤”响声,空气中弥漫着木屑和粉尘,初一进去,我们几人都咳嗽了一阵。

  适应过后,我数了一下,工人刚好六个,两台机床边各有三个。

  赵胜见到我们,笑着走了过来,走近后,喊道:“几位警官好。”

  嘈杂声很大,赵胜是扯着嗓子说话的,疯哥示意他让工人暂时关掉机器。

  赵胜走了回去,在一个戴口罩的工人耳边喊了几句,那个工人点了点头。

  过了一分钟,赵胜那边机床上的木材切割完了,他关了电源;又过了两分钟,另一台机床上的木材切割完,戴口罩的工人关了它,环境一下安静了。
  我们走到赵胜那边,疯哥问:“你们昨晚加班时,也是用的这个机器?”

  赵胜点头说:“没错,厂里有两台机床,白天同时运行,晚上加班时,就用这一台。”

  疯哥又问:“昨晚机器出的具体是什么问题,张东升修了多久?”

  赵胜回答:“我们听着机器发出异响就停了,张老板来了后,重新启动,听了几分钟,然后关掉电源,拆开外板,把几颗螺丝扭紧就好了,之后他让我们切割了一根樟木,听着没问题就走了,前后也就二十多分钟。”

  “只是螺丝松了?”疯哥确定道。

  “是啊。”

  疯哥有些惊奇:“这种小毛病你们都处理不了?”
  赵胜忙着摇头:“我们都没读几年书,没师傅教的话,哪敢随便乱动这些铁家伙,弄坏了可赔不起。”

  “这种故障经常出现吗?”我问。

  赵胜回答:“机器每天都在运转嘛,出故障很正常,反正只要有异响我们就会停下,然后叫张老板过来,不同的声音对应不同的故障,有时是螺丝松了,有时是锯片该换了,有时是该加机油了。”

  文雅围着机床走了两圈,敲了敲它的面板,又摸了锯片,然后问赵胜:“出现螺丝松动的情况多不多?”

  这时那个戴口罩的工人回答道:“厂里安排我在做保养记录,这两台机床都旧了,每个月都会出些小问题,螺丝松动这种故障,差不多每两个月出现一次。”

  “这台机床上次出现螺丝松动是什么时候?”文雅追问。

  “你等等。”工人说完,从包里摸出了个小本子,翻看一阵后回答:“你看,到昨晚刚好是两个月零三天。”

  工人说这话时,语气很是得意,似乎在说:“你看,我统计的规律很正确吧。”

  文雅看着他指的地方,问道:“既然一直是你在统计,那你应该也会一些基本的维修吧?”
  
  工人正在洋洋自得,马上说:“比起赵胜他们几个,我自然要懂一些,不过厂里有规定,机床故障只能让张老板来处理,所以我虽是见他处理过好多次,却从来没亲自动手弄过。”

  我暗笑,文雅这是在试探工人,他却浑然不自知。

  这时,疯哥问赵胜:“你们周老板呢?”

  赵胜回答:“以往这个时间,老板应该在午睡,今天张老板出了事,估计他是睡不着的,我带你们去吧。”

  从厂棚里出来,赵胜带我们往大门走去,原来,离着大门四五米远的那栋楼就是厂里的宿舍楼加办公楼,两层,下面是工人和司机住的,上面是两个老板和金主任的,他们三人的都是套间,既能办公又能住。

  上了二楼,先经过金志成的办公室,房门紧闭,窗帘也是拉着的,中间是张东升的办公室,房门同样是关着的,最里面一间是周子国的,房门关着,窗户却是打开的,赵胜到窗户边看了一眼,就喊道:“周老板,警官找你。”

  “门没锁,请进。”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袁权离门最近,转动把手打开了房门。
  
  我们进去时,周子国已经站了起来,走到了办公桌前面迎接我们,脸上带着微笑。

  周子国看样子四十多岁,梳着一个并不时髦的大背头,脸上的胡须刮得很干净,穿一身黑色西服,里面是灰色衬衣。他与我们握手时,举止很是儒雅,哪像个木材加工厂的老板,更像是高级职场经理。

  “几位警官请坐,上午我有个重要客人要接待,没能亲自到派出所协助你们调查,实在是不好意思。志成回来后,已经把情况给我说了,我让他去城里陪着东升的爱人,帮着打点一下后事,东升既是我的好兄弟,也是我的左臂右膀,他出了事,我真的很难过。”周子国说着,从裤包里拿出一盒烟来,挨着给我们散发。

  “周老板,你的时间也很宝贵,我就开门见山了,请问一下,张东升平日在厂里可有与谁结怨?”疯哥直截了当地问。

  周子国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杨警官说笑了,我们厂里就么十个人,大家有钱一起赚,东升对厂里的事很上心,对工人也好,没听说与谁结怨。”

  “你说的是现在,那以前呢?”疯哥问。

  “以前?你是指?”周子国的眉头稍皱了一下。

  “比如说,去年辞职的那几个工人。”疯哥不动声色。

  “哦,你说这事啊,看来你对我们厂里的情况了解得很透彻,当时降工资是我与东升商量的决定,再由他去向工人说明。此事的确为他招了不少骂,不过骂我的更多、更难听,这算不得结怨。”周子国笑道。

  “周老板果然是做大事的,心胸敞亮。我再问第二个问题,青羊镇上的许氏两兄弟都曾是你的工人,你对他们二人了解如何?”疯哥又问。
  
  @目击未遂 8169楼 2016-03-20 22: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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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许家兄弟,周老板直起了靠在椅子上的身子,有些惋惜地说:“许涛是个干活的料,许海嘛,虽然有力气,可毕竟……毕竟像个孩子,我可不敢让他做重活,就是做一些清洁工作。在厂里的时候,两人都挺本分的,我完全没想到许涛后来会做违法的事。”

  “许涛有没有偷过你东西?”文雅插了一句。

  “这个……”周子国有些迟疑。

  “请周老板如实相告。”文雅盯着他。

  周子国思虑了几秒后说道:“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并且我本人不愿追究……”

  疯哥马上说:“你放心,我们不会追究他责任。”

  周子国深吸口气,似做了很大决定,这才说道:“许涛偷过我两千块钱。”

  疯哥问:“什么时候的事?”

  周子国说:“就在他被抓前一个多月吧,他到我办公室来借钱,说是家里开不了锅了,我二话没说从包里拿了两百元给他,他很感激,还与我聊了些家常,中途我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他已经走了。下班回城后,我拿出钱包买东西,发现少了两千元钱。”

  “会不会是你弄错了?”我问。
  
  周子国摇头道:“肯定是他,我拿两百元出来时其他钱还在,期间我只与他一个人接触过。”

  文雅问:“你当时没报警吗?”

  “其他人的话我可能会报警,知道是他,我想了想还是算了,许海那么个样子,我就当做好事了。”周子国淡然一笑,接着说:“我们厂虽然效益不高,却是每年都会给一些慈善机构捐款的。”

  “周老板还真是大仁大义。”站在我旁边的袁权竖起大拇指道。

  周子国说:“哪里,这是一个企业的社会责任嘛。”

  文雅没再说这话题,转而道:“周老板,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一份你们工厂所有人员的个人资料。”

  “我的也要吗?”周子国问。

  文雅回答:“是的。”

  “没问题,我让志成准备一下,明上午送到派出所。”周子国并没有表现出不悦,爽快地答应了。

  谈话持续了半个小时,最后疯哥让周子国打开张东升的办公室给我们看看,周子国却说钥匙在金志成那里,只有等他回来才行。

  结束后,周子国本来要起身送我们,这时他桌上的座机响了,他接起后说了好一阵,听着是生意上的事,疯哥给他作了个离开的手势就带着我们出来了。我走在最后,帮周子国关上了房门。

  “周子国的气质倒是远超出了木材加工厂老板的身份。”出来后,袁权感叹道。

  文雅却轻笑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哦?”袁权疑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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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雅回答:“前段时间,我们组办理了一起‘女尸复仇’案子,那个凶手比周子国的气质还要好,举止还要儒雅。第一次见面时,我和陆扬被他的外表迷惑了不少,谁能想到他手上有三条人命?”

  我附和说:“是啊,那凶手的心智与演技实在是厉害。不过,他是留学归来的成功人士,表现出来的气质与身份倒也相符,这个周子国的气质与身份却是极不匹配。”

  疯哥说:“查查他的学历与人生经历就能有答案了。”

  从张东升办公室门口过时,文雅撕下一片卫生纸,揉成一个小团,将其塞进竖着的门缝。如果有人在我们走后进入过办公室,纸团就会掉落。

  文雅这样做,明显是在防着周子国。

  下了楼,我们敲响了司机宿舍的房门,刚才从周子国那得知,他在里面睡午觉。司机住的单间,与工人的宿舍是隔开的,毕竟是老板身边的人,待遇相对要高一些。

  门开后,我们几人都有些吃惊,王宇是个光头,脸上的胡须也刮得很干净,加之肤色较白,整个头看起来就像个剥了壳的白鸡蛋,他的体形偏瘦,没有多数专职司机的大肚腩。

  看到一群陌生人站在门口,王宇皱眉问:“你们找谁?”

  “我们是刑警队的,已经和周老板衔接过了,来向你了解一些张东升案子的情况。”疯哥言简意赅。

  “好的,请进。”王宇松开眉头,侧身把我们让进房间。
  房间不大,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王宇说他就白天午睡时过来一下,晚上都回自己家里住。

  “听说你和镇上许涛的关系不错?”疯哥给王宇发了一支烟,尔后问道。

  “恩,以前我们是一个村的,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说许海很可怜,让我别欺负他,后来我与许涛又成了同学,我俩一起上学放学,关系的确不错。初中毕业,我到外面打工去了,过年才会回来,我们见得就少了。直到我爸妈出了事,我回来把房子守着,与他们俩兄弟才又熟络了起来。”王宇说。

  疯哥问:“你是什么时候到木材厂的?”

  “快三年了吧。”

  “一年前,周老板给你们降工资,工人都走了,你为什么没走?”

  “当时许涛也让我走来着,但我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工资虽是降了,也能过活,何况我爸妈出事后给我留了一笔钱。再说,给老板开车,第一是轻松,第二嘛,比他们当工人的好处还是要多些的。”王宇笑着说。

  王宇这话不假,在企业给老板开车和在机关给领导开车一样,与老板走得近了,自然会得到一些旁人得不到的好处。

  我好奇的是王宇的家事,他与许涛是同学,那么也就是三十岁左右,他的父母年纪应该不大,怎么家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呢?不过这事不方便当面问,我打算等会去问问赵胜。

  “加工厂两个老板,为何只有周老板配有司机?”文雅问。

  “周老板出的钱多,并且厂里的业务主要是他在跑,自然要弄体面一些,张老板是技术出身,几乎不与客户打交道。”王宇说的这个理由还是比较中肯。

  “两位老板平日的关系如何?”文雅又问。

  文雅对周子国有怀疑也是正常的,亲兄弟尚且要明算账,打伙生意的确不好做,周子国与张东升二人如果太和谐反而不正常。

  “虽然在一些问题上会有争吵,但总体还是不错的。”王宇说。

  “哪些问题?”文雅紧追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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